一、关于本书:本书的主线故事是穿越回战国,自立国家,一统天下。本书除了军事、治国、政斗等基本元素,笔者也加入了天道人术、神鬼传奇等元素,展现精彩横生的人物故事,奇幻恢宏的战国争霸,让读者在阅读中获得快乐和思考。
二、关于更新:每日一更(每晚24:00更新),周末两更,偶而小爆发。
三、关于感谢:感谢每一个收藏和投票的读者,本书能够在2万字就获得主编推荐签约,得益于大家的厚爱和支持,谢谢你们。笔者利用签约时间把整个故事的大纲、主线和辅线、元素融入和世界架构都重新润色和提升一下,让故事更加精彩,以答谢一直在支持的读者们。你们的支持永远是我最大的动力,对每一份收藏与支持,许二仙都感念在心!
最后,还是那句话。
我们的征程是星辰大海!让我们带梦!
常羽的身体已经变得半透明,轻飘飘的,浮在宿舍上空。
十分钟前,后脑勺被尖物刺入,那股整个灵魂都被刺穿的痛感再也感受不到。
他回头往下望了一眼,自己的尸体还躺在宿舍的地上,脑子被一堆嶙峋的怪石深扎进去,鲜血咕噜咕噜淌着,从那张惨白的脸后面,像一朵血花盛开,漫了一地,把白色瓷砖染得一片红汪汪。
脑后的尖石是大学舍友孙二狗的,这孙子竟喜欢收集些奇形怪状石头,都当宝一样护着,谁都动不得,宿舍都快没个下脚的地了。有些石头突起的部位跟刀子似的尖锐,还美其名曰艺术。
早应该把这些破石头丢茅坑去!
千料万料也想不到,正在网上把妹的他,刚成功勾搭上隔壁系的水灵妹儿,一时兴奋,把椅子晃瘸了,摔倒在地,脑袋跟皮球似的被扎进去,一下就嗝屁了。
常羽已经听不到声音了,但看这孙二狗跪在尸体旁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跟死了娘一样,念念叨叨的不知道说些什么鬼话,看这人死的关键时候,还是有点真情在。
常羽心中五味杂陈,哪想过年纪轻轻就死了,脑子空空的,一时竟然也不知道要想些什么,扫了一眼还在滴滴闪的qq,恨恨地说了一句,“真是孙子!”
可是孙二狗明显听不到他的声音,还哭得死去活来的。
呸!常羽一想到下面躺的就是自己,真想一脚踩他个嘴啃泥,可是身体已经完全不能受自己控制了。
周围的场景一下模糊起来,如墨的黑暗潮水一样地围拢过来,想要吞噬他。
“孙二狗!帮帮我!”他冲下面嘶声大喊,但没有丝毫作用。常羽害怕了,惊慌地四处张望,似乎要寻找什么,可这乱糟糟的宿舍,除了墙上贴着自己那几张“经济学系奖学金”奖状,哪还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的意识开始昏昏沉沉,双眼灌铅,帷幕一样慢慢垂下来,徐徐遮住眼前一切,突然觉得好想好想睡一觉。
没想到自己死时,连死的滋味都来不及好好感受。
常羽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久很长的梦……
无边黑暗中,他是一团淡淡的绿光,向着前方幽幽荡荡地飘着,不知道去向何方,去多久,为什么而去。
脑海中不时回忆着亲人、朋友、儿时、初恋……模糊的,清晰的,一颦颦,一幕幕,开心的,苦闷的,从眼前一一流淌着。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片孤舟,迷失在无边的汪洋里。
突然,黑暗中一阵扭曲晃动,面前出现一道白芒裂缝,一下子把他吸入进去,天旋地转间,像过山车一样,跌跌撞撞,然后跟泄洪一样把他冲到一片昏黄的空间中。
他的前方也有一团团绿光!但都要比他瘦小一些。
眼前的这群绿光闪烁不已,十分暴躁着,他们不断挣扎着,似乎要摆脱什么束缚。
常羽的光团惯性地飞速冲到这群绿色光团中,一下撞上一个小光团。
这时,常羽这光团突然像个饿极了的嗜血鬼,一把抓住小光团,拼命啃咬起来,小光团痛苦叫唤着,但怎么挣扎也逃脱不出,不一会就被啃食殆尽,常羽的光团一下涨了一圈,光芒更亮了一些。
其它光团见此,先是一阵恐慌的骚动,接着又沸腾起来,疯狂地围拢过来,常羽的光团也豪不畏惧,狮子一样扑到就近的光团上,撕咬起来,一下子又吞掉十几个小光团,体型又涨了一大圈,已经是其它光团的五倍有余。
他一转身又要扑到就近的光团中,界面中突然一阵晃动,一股巨力从背后吸附上来,还来不及反应,将他从众光团之中身拖拽而走,消失不见。
常羽的出现跟消失都像瞬间发生的,其它光团一时竟都愣住了。
秋夜的荒野上,寸草不生,死一般沉寂。
夜里生起的白雾缭绕,清冷的月色打在雾上,像一层层白云在荒野上翻滚。
“黑狄长老,你们骨巫族的秘术没有问题吧?刚刚那一阵波动是怎么回事,我这一张老脸皮肉直跳的,是否出现什么异常了?”一名中年青袍男子颤颤问道,面容颇有几分儒生模样,但发间黑白相间,比同龄人要苍老一些,倒也显干练。
“朱大人这是什么话!难道不相信我们骨巫族吗?”一口沙哑刺耳的声音不满道。说话的是一名粗犷男子,脸上涂满三色彩纹,身着三彩兽衣,上面别着数支黑色的翎毛。男子蓬乱的头发上扎着各式珠子骨器,说话时甩得嗒嗒作响。
“不不不,当然不是!”青袍男子双目一弯,赶紧赔笑道,“昔日朱某人在南疆逃难时,便听闻骨巫族曾为南疆大族,骨巫族内更有秘术能操纵尸鬼,神秘莫测,曾统领南疆百族两百多年。否则我南越国也不会选择与贵族合作了。”
青袍男子话锋一转,双眼微眯,盯着黑狄,嘿嘿笑道,“只是听说后来这秘术失传,多年来均不见骨巫族内有人掌握这等秘术。否则骨巫族如今也不会只守着一座巴嘎山了。“
“哼!”黑狄咬牙切齿,眼冒怒火,恨恨地说道,“要不是当年伏乌族那群卑鄙小人,竟然趁我族祭祀的时候,联合其它三大族来偷袭,不仅杀害我族上师,还烧毁了族中宝物。害得我族中秘术来不及传至下一任上师便失传了。我族人两百多来年不得不躲在巴嘎山中,世代过着屈辱的日子!此仇不报,我黑狄誓不为人!”
说罢,黑狄又转而兴奋继续道,“不过,祖灵庇佑我族,我们上师得到了一卷族内的残本,参悟出了秘术,我骨巫族走出巴嘎山,统一南疆的日子终于来了,哈哈!”说罢一阵大笑。
“若是如此便最好了,恭喜长老!”青袍男子笑道,心中盘算的自然是不愿意骨巫族统一南疆的,对南越国而言,南疆只有各族相互牵制,南越后方才能稳定。至于如何利用这骨巫族,自然早有计策。
“朱大人,此事目前只有我族中几位长老知道,朱大人不清楚是正常的。我们骨巫族还需要贵国的帮助,当然会拿出足够的诚意来。”
“我朱某自然是相信长老的,只是对这鬼司之道向来敬而远之,加之刚才那一阵恐怖的波动,实在是……嘿嘿”青袍男子打了个哈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朱大人不必紧张”黑狄沙哑刺耳的声音继续解释道,“我听上师说到过,阴司界就如百川入海,往生的亡灵像河流一样从各地汇集到阴司界中,那里是一个荒芜之地,毛都不长,古人跟今人都有可能同处一地的。而这阴司招魂,就是利用这往生道中的薄弱节点,划开一定的空间,将往生的鬼魂里抽下一魂半魄,用秘术将鬼魂封印在这些的齐魏士兵的尸体中。既然是从阴司中借道抽魂,一定会受到亡灵厉鬼的抗争,难免也会有波动……”
他蓦然一顿,又若有所思地说道,“只是这次波动确实不同寻常,不是我我黑狄能够解释的。”
“不同寻常?”青袍男子大吃一惊,眉下一对小眼瞪大了望着对方,“黑狄长老,那今晚的计划……”
黑狄拍拍胸脯说道,“朱大人放心,只要我族上师在,自然没有问题。”
他顿了一下,又一字一句地说道,“朱大人,当初我族与越王谈判时,合作协议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贵国为我族提供足够多的士兵尸体,如果只是今晚这些,可是远远不够的。”
“嘿嘿,长老久在南疆,不知道中原形势。如今的齐王尚武霸道,四处攻伐诸侯,怨生载道,惹得五国联合伐齐。齐国与五国混战,战野千里,尸横遍野,长老何愁士兵尸体不足呢?”
“这样我就放心了,只有士兵的尸体和亡魂最适合用于炼制尸兵了。朱大人也可放心,这批尸兵炼成之后,一定会协助贵国完成大计。”黑狄满意地说道。
突然一声尖啸传来。
黑狄往某方向石坛望去,大喜道,“上师召唤我,我需立刻前去。接下来是施法的关键时候。朱大人,上师施法时不容分心,还要烦劳朱大人多多护法。”黑狄说罢便急步往石坛而去。
“黑狄长老放心,我此次带了三百人,都是修为两三段的好手。不过我们还在魏国境内,上师施法后,我们需尽快撤离,以防有变。”青袍男子应声道,转头吩咐身后的一队人马,“你们分头去守住各个要点,探听消息。另留一些人手在此地巡逻,以防有变。”
“遵命!”手下人人身穿便衣,腰配宝剑,分为五队,分头而去。
常羽在昏错沉沉中慢慢醒过来,远远地听到了这番对话,心中波澜起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想睁开双眼看一下,或张嘴叫唤几声,却感觉一点劲也使不上来,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回想自己在宿舍死去时,还历历在目,就像刚刚发生一样,但感觉又过了好久,久到数十年,数百年。
又好像做了很多梦,梦里一直飘飘荡荡。
常羽是个聪明人,前后思虑了一遍,猜了几分,心中一想,“完了!刚做了个死鬼,现在要么投胎转世,要么就是撞上什么倒霉事了。这两人说的话稀奇古怪的,多半不妙啊。难不得我竟然是被他们所说的阴司招魂弄活的?”
“别他妈逗了!要真有这技术,火葬场哪还有生意做。”常羽觉得刚才自己脑子一定坏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心一下沉了下去,“黑狄长老,朱大人,骨巫上师,虽然不知道这些是什么鬼东西。但越国,齐国,五国伐齐……这不就是春秋战国吗?不,不可能,那时的语言我多半听不懂,又怎么会听得懂他们的对话呢……难道是一觉醒来,出现在剧组里?”常羽越想越觉得荒诞。
此时,身体像冰雪融化一样,部分肢体慢慢有了知觉,他禁不住缓缓撑开眼皮,顿时被入眼的一幕吓得浑身一颤!
只见荒野上横陈着无数具尸体,一圈一圈围绕着中间的一个石坛,足足有几十圈,占了方圆一里之多。
具体摆放得整整齐齐,似乎应着某种规律。
而自己正处在尸体陈放的外层,一眼望去,密密麻麻,数不清有多少尸体。
每一具尸体都穿戴盔甲,盔甲上染满血迹,开着刀口子,残破的甲片映照着月光,熠熠森森。
从样式上大致可以分辨出是两支不同的军队!
更为奇怪的是,尸体的领口都敞开着,胸前插着一朵黑色的不知名花朵。
再往外去望去,尸体便显得残缺不全,层层叠叠随处堆在一起。
遍地插着的箭矢和兵器,弥漫在空间中的浓浓血腥味,无不预示着这里曾经经过一番殊死拼杀。
常羽往中心望去,三百米外有一个月白色石坛,足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
石坛拔地两丈来高,四周赫然立着十八根乌木桩,木桩周身深浅不一,飞鸟异兽游走其上,雕着不知是何物,看不真切。乌木桩上置铜盆,燃着一道道青幽幽的火光,照得石坛上一片幽亮。
石坛中央,有十数道黑影围成一圈,向着中间一个高大的身影伏地而跪,双掌有节奏地拍打地面,口中和着节拍念念不止。
那高大身影脚下的月白石面划刻着一道道细纹,纵横交错成一幅咒图,似乎与外围尸体摆放的位置遥相呼应。黑影的长袍及地,双袖下垂,滴嗒滴嗒的血液从空空荡荡的袖口中落下,顺着石纹汩汩而流。
此时的黑影正背对着常羽,旁边恭敬伫立的一名蓬发披肩的男子,不是黑狄是谁。
“这闹的什么鬼……”常羽素来胆大,但此时一颗心也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不敢轻取妄动了。
他将右手挪了挪,用手背碰了一下旁边人的手,冷冰冰的,不禁打了个冷颤,吓得将手迅速抽回。
这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剧组!至少他可没见过用真死人做道具的,这其中又有什么蹊跷?
“那边有动静!”突然一个声音惊吼道,“你们两个跟我过去看下”。
“是!”
(作者语:如果您觉得好看,请帮忙收藏和支持,每一份支持都让作者更加努力!)
常羽大吃一惊,在还没弄清楚状况的情况下还是谨慎些好,他干脆把双眼一闭,装起活死人来。
沙沙沙,后面的脚步声慢慢近了,一个人就在常羽身旁站住。
“刚刚的动静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这除了死人什么也没有,会不会是这些齐魏的死人有问题?你们到里面去看一下!”
一个瘦小个子朝遍地尸体一看,挨到旁边的大胡子身边,用贼细的声音回道,“沈护官,这些死人在拖过来之前,我等都用匕首刺过了,决对没有活命的,你看!”说罢一脚踢在常羽肩上,然后又朝另一人使了个眼色。
另一人赶紧说道,“对呀,大人,仅有的几个逃兵也都被朱大人带人杀光了,我看这动静会不会是这南疆的上师施法所致的。这些死人说不准……小人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呀。”
“这……”沈护官一摸嘴上大胡子,犹豫了一下,怒道,“住口!你们连死人都怕,怎么替大王光复大业!”
那声音贼细的小个子一听,不惧反喜,“沈护官,我等上阵杀敌绝无二话!绝对第一个冲在前面的!只是这南疆巫术都邪乎得很,尽是些生吃婴儿,炼制死人的诡异之术。万一这骨巫族巫术施法一时不慎,波及我等,把性命搭进去了,到时只怕朱大人想救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沈护官双眉紧锁,望了一眼石坛中心,摸着胡子沉吟不定。
“是啊。沈护官,我看这骨巫族的人马上就要开始施法了,再不走怕来不及呀。”另一人赶紧附和道。
小个子上前扯了下沈护官的袖子,指着另一方向说道,“大人,您看,那边的张护官虽说也是在周边巡逻,那都是躲得远远的呢!”
“好吧,说不准就是那骨巫族搞的名堂。我们也往外退避些。”说罢转身抢先走了。
“沈护官英明。”两个声音喜道,急忙跟了上去。
常羽听得脚步声渐远了,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刚一脚差点把他踢散架了,疼得他真想诈尸跳起来。
看这三人都如此提心吊胆,只怕真有不寻常的事发生,更加剧了常羽逃离的想法。
他在心中盘算着各种方法,一时不好轻举妄动,不由有些焦虑。
“常羽啊,常羽,这平日里脑子这么灵光,怎么关键时候竟掉链子。”他懊恼着,偷偷睁开一丝眼缝,警惕着周遭的变化。
就在此时,那名披发大汉从石坛上走下,大步走向外面候着的另一名青袍男子。
常羽不由竖起耳朵偷听,可惜这次隔得太远,听不真切。
他又凝神到左耳上,突然感觉声音渐渐清晰了一些,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断断续续说道,“朱大人……骨巫上师……立即开始……棺木……”
那名青袍男子闻言大喜,一声道别后便匆匆往外而去,把退到场外的人手也全都招呼走了,一时间,圆圈的尸体外围,目光所及处,空无一人。
那名披发大汉也立马大步跑回到石坛。
回想起今夜中所见所闻,常羽心中一团疑云,“真是奇怪,不管是耳朵还是双眼,似乎都比平时要好用许多,大有一种耳聪目明的感觉,但每次都像是使不上力气,而且这头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重得跟填了石头似的……”
正想着,夜色愈加浓厚,黑得像一盆墨水泼在天上,空中最后的一丝月色也被黑云吞没,夜空中黑压压一片,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夜中漆黑一片,方圆数十里,除了火光映照下的石坛上,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常羽不由全神贯注地盯着石坛。
而那石坛中间哪还有什么高大的身影,那一身黑袍早被甩到一边,里面竟然是一位面容狰狞的瘦小老头!
他的双脚支在两根人骨高跷上,三色彩纹爬满全身,颈上挂着一串牙形骨器,身披兽皮羽衣。
老头身形佝偻,在圆圈内跳着,舞着,念着咒语,右手抓着一个黑色人形头骨,十分诡异!
那十数道匍匐的黑影也能看得更真切一些,人人脸上画满奇怪的三色彩符,此时也都用匕首划破右掌,握拳将血液注入台上的石纹中。
石纹中的血液竟无风自动,应着老老的咒语,缓缓地流转起来!
不知为何,远远见到那黑色头骨,常羽竟一时神识恍惚,脑中一阵发疼。
一股熟悉的巨力像从身后紧握着灵魂一样,捏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意识迷迷糊糊,身体也一下麻木了。
突然,那瘦小老头突然右手举起头骨,仰天长啸!
头骨空洞洞的双眼里闪出两道血光,没入夜空中!
石台上的血液更加飞快地旋转着,几乎要飞溅而出。
头顶上空的黑云也缓缓旋转起来,越转越快,像倒挂在天上的一个深海漩涡,不停地旋转着,露出中央的一轮血红圆月!
飞旋的黑云在血色月光下泛着红光,地面上原本清冷的白雾也被染成一片血雾,翻涌不止,天地间一片通红,犹如人间地狱。
“这是……”常羽虽强撑着精神,但早已毛骨悚然。
突然,又一声凄厉的嚎叫从黑色头骨中传出,划破凝厚的夜空!荡得常羽浑身绞痛,险些晕过去!
乌木桩上的十八道青幽火光也应声而涨,火势足有一人余高。
火中冲出一道道绿色光带,碗口粗细,漫天交织着,游窜着,夹杂着哀嚎和厉叫,足足有上千道之多,又将夜色染上一片淡淡的绿色。
常羽定睛一看,差点吓背过去,这每一道长长的绿光前面竟然都是一张张扭曲的人脸,又憎恨又痛苦,发出刺耳的哀嚎!
映着淡淡绿光,那十几道黑影如今都盘坐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
瘦小老头面目狰狞,两腮一鼓,向黑色头骨喷出一口血雾,大喝一声,“疾!”
黑色头骨的双目血光更盛,凄厉的嚎叫直欲撕破耳膜!
常羽终于再也刃受不住,昏厥了过去。
此时,漫天盘旋的魂魄一下受到了刺激,纷纷发出嚎叫,争先恐后地朝着地面的尸体飞奔而去。
成千的绿光像流星一样,从天而降,一道道准确无误地砸在尸体胸口的黑花中,绿光一闪,瞬间没入体内。所有士兵的身体都颤动起来,似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常羽发现自己成为了一个绿色光团,在一个封闭的水晶空间内游荡着。
突然,前方冲进来另一个绿色光团,不到自己五分之一大小,但却气势汹汹,直朝自己撞来。
感觉就像沙漠中行走了三天三夜,身体快要干成了沙土,面前却突然出现一桶清泉。常羽本能地扑上去,一把抓住绿色小光球,发疯一样地大口啃咬起来……
……
(作者语:如果您觉得好看,请帮忙收藏和支持,每一份支持都让作者更加努力!)
“啊!”常羽从刺骨的痛感中惊醒,险些脱口叫出,此时意识也渐渐回复了一些。
“简直是死一样的扎进灵魂的感觉……”他紧紧盯着石坛上那早已盘坐下来,口中念念有词的老头。
没想到,竟然离刚才昏迷竟像一瞬间的事!
那老头双手还端着黑色头骨,常羽的双眼一接触那头骨,便一阵神识恍惚,不由移开,“不知为什么,这玩意有种能弄得我死去活来的感觉……”
此时,石坛上的十八道黑影纷纷起身,行云流水般向外朝着十八个不同的方向飞奔而去。
一道黑影朝飞奔而走,左手提壶,右手飞快地在壶中一抓,一把把往尸体上洒去,原本颤动的尸体立即静止了下来。
常羽赶紧闭上双眼,无论如何,在这个时候被发现绝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啪!什么粘乎乎的液体一把打在脸上,火辣辣地疼,打得双眼直冒金星。
这股血腥味,竟然是血!不,还是人血!还混杂着药草的腥味,闻之欲吐。
一刻钟之后,祭坛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十几道黑影也重新回到了台上,盘坐在地,口中咒念不止。
那名老者也盘坐在中央,紧念咒语,表情更加阴沉,手中黑色头骨的双眼中闪起淡淡红光。
“嗡……嗡……”常羽脑中回响阵阵余音,精神又开始恍惚起来,感觉灵魂与身体完全脱离了。
但接下来的一幕更让他目瞪口呆!
嚯,嚯,声起,旁边的尸体竟然站立了起来,双眼绿光闪闪,映在一张血脸上,狰狞凶恶,绿光闪动之后,又似不甘地黯淡了下去。
接着一具具尸体像提线木偶一样,机械地从地上爬起,面无表情驻立在那,浩浩荡荡,竟然有上千人!
常羽的身体也完全不受控制,从地上爬起,站立在尸群之中。尽管脑海中嗡嗡作响,头疼欲裂,但还咬牙勉强保留着一丝意识。
他如今已经受了太多刺激,虽然心中万千涛万浪,反倒冷静异常。
嚯,嚯,尸体大军转身一步步往外走去,整齐划一,身上的甲片震颤着,发出咔咔的声响,像一支地狱里走出的魔鬼军队。
常羽本在外围,一转身便在第一排,身体拖着灵魂,不由自主地朝外走去。
石坛上,精血沿着咒图汩汩而流。
“上师,按您吩咐已经查实了。这一千尸兵**有十八具尸体未成活。”黑狄望着祭坛周围仅剩的几具尸体,恭敬地说道。
“恩……”老者长长地回复道,显得十分疲惫,脸上皱纹似乎又深刻了几分。
沉默片刻,老者又略抬手轻挥了一下,淡淡说道,“去准备吧。”
“是。上师……您的身体……”黑狄迟疑一下,抬头望了望老者,欲言又止。
“那我先下去准备一下,你们几个跟我来吧”。黑狄见老者不愿再说话,揖躬退下,又朝几名黑影吩咐了下,便大步往台下走去。
老者望着前方如墨的夜色,轻叹了口气,“若不是族内残卷至今也无法全部修复,也不至于如此消耗寿元。”
他默默地盯着那十八具未成活的尸体,双眉紧锁,自言自语道,“今夜的那一阵异常,只怕因残卷而施法不当,有不属于此界之物进来了,虽然后面动用秘术,但也未能将其驱出,没想到竟然吞噬如此多的魂魄。此事也只能回到族中再私下查明……”说罢无奈地摇了摇头。
黑狄带着七名黑袍人走到尸兵前列,领头朝前方走去。
那名青袍男子早已带了手下紧张驻立在五百米开外,虽然黑狄让他们退避在较远处,但那黑云变色,漫天飞舞的魂魄可是被众人瞧在眼中的,望见上千尸兵霍霍而来,人人无不胆战心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此时见到黑狄到来,凝重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一些。
“骨巫秘术果然神鬼莫测!”青袍男子小跑着迎了上去,望了望后方行进的尸兵,紧张又兴奋道。
黑狄大手一指身后止步的上千尸兵,大笑道,“哈哈,朱大人此时对我骨巫族可还有存疑吗?”
“哪里哪里,黑狄长老说笑了。嘿嘿,有上师相助,得此大军,我越国何愁大事不成,哈哈!”
“哈哈!”黑狄也颇为高兴,继续说道,“不过,朱大人这话说早了,且不说只这一千个士兵数量还太少。这招魂只是开始,如今这尸兵还无法驱使与敌作战,更要养尸千日。我们需在一月内返回南疆,用秘术在药缸中浸泡施法,长埋于阴气之地,否则将会错了最佳时机。”
青袍男子显然早已胸有成竹,指着身后一阵马车笑道,“黑狄长老放心,我早已命人备了三百匹马车,马车车厢已做修改,内藏四个棺木。今夜便可赶到桑丘城外的渡口。到时可将这批尸兵藏于船底,顺泗水南下,分批运出,一月内便可返回南疆。此外,我会另遣一队人手将石坛上的器物一并运走,其余东西便拆毁,以免留下过多痕迹。”
“恩。”黑狄点了点头,“朱大人真是安排缜密,办事神速。我们也开始准备吧。”说罢又朝身后几人黑袍说道,“你们尽快将尸兵驱使上车,安排好后我去请上师大人过来。我们尽快返回南疆。”
“是。”黑袍人齐声应道。
常羽在死人堆前排,听得真切,心中不由焦急起来,“这骨巫族这么邪乎,要是真被运去了南疆,还不在药缸里泡成活粽子?!不行,得快点想办法逃出去!”
刚这么想着,只见那七名黑袍人分作七列,人人手捏一个黑玉铃铛,口念口语。
铃是由手骨节磨制而成,敲在内壁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在常人耳中也算悦耳。
但这清脆的声音传到常羽耳中,却剧痛无比,像抽着筋脉一样,扯着他往前走去。他的身后又尾随了三个提线木偶般的尸兵。
就这样,一队队尸兵在黑袍人的操纵下,从阵容中走出,分向各队马车。原本围观在前的人群,都紧握手中的剑,默默地往后退去。
常羽四“人”刚靠近马车,那马儿昂首一阵嘶鸣,蹄子不停地来踏着,差点扯着马夫冲出去,那马夫也只是在前面抚着马儿,望着常羽的脸,表情复杂。
可惜常羽做不出任何表情,身体摇摇晃晃地爬上马车,在第一个敞开的棺木中躺下。
咣的一声,棺盖从外面被推上来,棺内一下漆黑一片。
(作者语:如果您觉得好看,请帮忙收藏和支持,每一份支持都让作者更加努力!)
咣!咣!咣!马夫推上另三口棺盖,赶紧去扯住焦躁的马儿。
黑暗中传来松木的清香,这批棺木显然是新赶制出来的。
常羽又尝试动了动手指,还是无果,“身体还是动弹不了。自从那诡异的老头开始施法之后,身体就受到了什么操纵,完全不听使唤了,脑中也是一片混沌,像有什么东西全涌出来,绞成一团,又沉又痛,好难受……”
“若果真被这骨巫上师的巫术复活,还得有命活下去才行,如果一直这样无法动弹,只怕跟再死一回没什么两样了……”常羽越想越是无奈。
此时,七名黑袍人用手中黑玉骨铃已将上千尸兵驱使入两百余匹马车棺内。另有几十匹马车则载着石坛祭祀之物和骨巫上师等人,紧随在后。
一名身着青袍的中年男子,生得眉长细目,面容干净,发间黑白交间,颇有几分儒生模样,此时正举剑跨马,驰步在马车之间,身后紧跟十余骑,高呼道:
“沈护官,你随我带马车驱使在前,赵护官,你带人去保护上师,紧随在后,相隔不可远于三百步。我们人马众多,虽在齐魏边境,也容易惹人眼目,务必在今夜赶到桑丘城外。众兄弟以雁形为阵,全速前进!”
此人正是朱大人。
众人应声而动,策马而奔。
一阵颠簸晃动,常羽身体随着车速摇晃不已。
无人注意到,千余口沉寂的棺木内,有一具尸体随着巫术时效的消失,意识又缓慢地恢复着,像手中之沙,稍松则流。
“太慢了,只是精神更凝聚了,意识清醒了一些,身体还是不行。”常羽懊恼着,却不知这话要被骨巫老头知道,非得气闷出一口血来。
三百匹马车前后奔驰而行不到一刻钟,前方有一骑迎面飞速而来!
那一骑隔远疾呼道,“朱大人,不好了,前方有魏兵!”
青袍男子见是已方探子回报,一听眉头大皱,“哪来的魏兵!可看清楚了!?”
那哨兵已到跟前,下马作揖道,“禀报朱大人,小的看得真切,确实是魏兵,应是战时的边境驻军,却是不知为何发现我们的。”
“哼!”旁边一骑的大胡子也驻马上前,没好气道,“这么大动静,谁发现不了啊!”
朱大人看了大胡子沈护官一眼,望着前方黑夜中隐隐闪动的火光,冷静地问道,“来了多少人?”
“应该有两千余人,均是骑兵。”哨兵如实说道。
“两千余人!朱大人,我等三百多兄弟均是好手,要不跟他们拼了!”沈护官一摸大胡子,呲牙咧嘴道。
青袍男子略一沉吟,吩咐道,“边防驻军都是精锐,训练有素,人数太多,只怕不是对手。马车装着尸体,跑不快,势必会被追上。传令下去,把众马车围成圆圈,将上师等人护在中心,采取防守阵型。边战边走,以免伤亡过大。”
“朱大人说的是,是下官鲁莽了,我这就去安排。”沈护官双手一揖,便带人向后奔去。
远处阵阵马蹄踏得土地发抖,上千把火光泱泱一片,流星般向青袍男子所在位置疾驰而来。
魏军骑兵人人身着红袍黑甲,为首的一名壮阔大汉向旁边一人厉声问道,“黑柱子,你没看错吧,真的不是齐军?”
旁边一黑脸士兵恭敬地回道,“回禀将军,小人不敢虚报,我们今夜按时出来巡逻,突遇齐军越过我魏境抢掠陈村的粮食,我们便与齐军大战,正两败俱伤之时,突然冲出一队人马,都是练武之人,身手不凡,见人就杀,连齐军也不放过,小的侥幸逃出,才能回军中……”
“恩,我知道了。哼!不管何人,此时出现在我魏境内必有不轨。”大汉打断黑脸士兵,拔剑仰天大喝道,“众将士听命!随我杀敌!”
顿时喊杀四起,浩浩荡荡,响彻夜空!
另一方,青袍男子早已改变阵容,整装待战。
三百匹马车由雁字型改为圆型,中间护着十数辆马车,均速而行,人人立马持弓,跃跃欲战。
青袍男子见一片火光出现在两百步开外,大喝道,“射箭!”
箭矢横飞,射得魏兵前排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但魏军立马分作两军,左右包围而来,搭箭反击,一时两边互有伤亡。
战马飞驰,两边一下就拉进距离,魏军果然经验丰富,两队中各有分作数十人一队,从各角度冲杀进来,想要冲破圆阵,剩余骑兵则继续奔驰,在外围形成一个大圆圈,将青袍男子一队人马围得水泄不通,迫得马车不得不停下来。
那三百余人本是越国养的门客剑士,均是修为两三段的好手,单打独斗豪不逊色,从马上杀到马下,一时与魏兵杀得不可开交,魏兵折损人马远在其上。
但片刻之后,魏军本就久战沙场,又兼人多势众,慢慢占了上风。
喝!大胡子沈护官一挥大剑又砍翻一个魏兵,胡子上因沾了不少血,也不知道有多少自己的,早粘成一团,“朱大人,这魏兵人太多,我们折了不少兄弟,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
青袍男子将剑从魏兵的喉中拔出,环视四周,满目尸横遍野,外面更有一圈圈魏军骑兵跑马而围,密不透风,不时往中间搭弓射箭,其余各处防守也被冲破,杀成一团。
青袍男子长眉倒竖,喝道,“你给我守住这里!我去找骨巫族帮忙!只怕也只有他们有方法了!”
“是!大人尽管放心!”大胡子冲出杀退几人。
圆阵中央,赵护官早已带着四五十名好手死死守住几辆马车,将箭矢堪堪挡下,偶有漏网之鱼的魏兵杀入,早被团团围上砍为肉泥!但赵护官手下也陆续折了几人。
“上师,若形势不妙,我们便自己逃走吧?不必管越国人了!凭我等修为还是有机会杀出去的!”黑狄焦虑地问道。
骨巫上师的面容恢复了一些生气,淡淡道,“不可,越国力量对我族在南疆复兴十分重要,目前单凭我族之力无法与其它三族抗衡,越国的力量还是极力争取的,这些尸体更不能轻易放弃。”
黑狄又急道,“可是,现在越国人都自身难保了,难道……”
“长老,朱大人来了!”一名黑袍人扯了下黑狄的羽衣,轻声道。
“啊……”黑狄从车厢内出来,迎面走向一身血渍的青袍男子,劈头而问,“朱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骑兵来!不是早已安排好了吗?!”
“黑狄长老冤枉我了,今夜变故也不是我能料到的,谁知竟然会出现这么多魏兵,我们殊死拼杀,也死了不少人!”青袍男子没好气道。
“那……那……”黑狄急得团团转,脸上三色彩纹皱成一团,一头披发上的骨器甩得嗒嗒作响,“那有什么办法吗?能不能杀出去?!”
青袍男子长眉一皱,说道,“就算拼折了一些兄弟,我们几个能脱身了,也带不走这些尸体。对你我都是极大的损失,我正想跟长老和上师商议此事。”
“我们哪有什么……”
“黑狄,请朱大人进来,我有一计。”只听一个淡淡的声音打断道。
(作者语:如果您觉得好看,请帮忙收藏和支持,每一份支持都让作者更加努力!)
“太好了!”青袍男子一听大喜,也顾不得黑狄了,提着剑就往上师所在的车厢急步走去。
黑狄听得上师说有所计策,反而眉头一皱,若有所思,也赶紧跟了过去。
原野上,冷月照着寒刃,早就杀得眼红。
两千余名魏兵已折损了四百多骑,但在那名阔汉将领的指挥下,三五成群,以多围少,渐渐占了上风,一阵阵箭雨掩映着骑兵的冲击,将越国剑士被冲散开来,使他们被迫各自为战,一个个慢慢地倒在了铁蹄下。
大胡子沈护官刚在魏军中左突右杀,聚了一些人手,堪堪守着几处口子,不让魏军通过,但身上也挂了不少彩,还是抵挡不住骑军冲杀到内圈里。
“上师!计将安出?”青袍男子一见到骨巫上师,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骨巫上师缓缓睁开眼,默默地注视着身前的黑色头骨,轻叹了口气。
“上师请说!”青袍男子催道。
骨巫上师淡淡说道,“我已将一魂一魄封于这批尸体之内,虽未成形,还远不及完整的尸兵那般嗜血好杀,刀枪不入。但若我现在将其强行催起,仍有一战之力。”
说罢拢了拢身上的黑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青袍男子。
“上师果然有办法!”青袍男子闻言大喜,正欲说道。
此时,黑狄从门外一跨而进,吃惊道,“上师不可呀!若真是强行催起……”
骨巫上师摆摆手,示意黑狄住口,又转向青袍男子说道,“朱大人,这批尸兵虽成形,但若我强行催起,仍可发挥出五成威力。虽不敢说全歼魏军,但杀出重围,让我等也能逃过此劫,自论是有把握的。只不过,朱大人……”
青袍男子心中一动,知道必有后话,识趣道,“上师请说,只要朱某人能做到的,必定尽力。”
骨巫上师要的正青袍男子此外,微微一笑,又淡淡说道,“只不过,经此一战,尸兵必然受损,虽说不上前功尽弃,但必然损失不少。而且,强行催动尸兵,对我这个老头身体的后害尤其之大。作为回报,朱大人原先答应为我族寻找的兵士尸体数量,需要再加一倍!”
“再加一倍?!”青袍男子失声叫出。他暗自想道,这兵士尸体倒不难找,只不过需要花上更多时日罢了,而且骨巫族的力量对越国复国也是如虎添翼。但若是让骨巫族坐大,只怕日后南疆更难以管控。不过日后自有日后的办法,还是先渡过眼前这关再说。
青袍男子左右权衡,咬牙道,“好,我答应你。”
骨巫上师点点头,脸色一阴,冷冷说道,“那就一言为定了,那请朱大人为我等护法片刻。嘿嘿,我会让魏兵有来无回。”
青袍男子见状心中顿觉诡异万分,右手一抹白净的脸上的血渍,说道,“好,我这就去召集人手,一切就拜托上师了。”说罢便转身离去,不过心中还是嘀咕不已,毕竟这骨巫族的秘书在南疆失传已久,究竟有多少威力也没有多少人见识过。
黑狄见朱大人远去,向骨巫上师恭敬地问道,“上师,您真的要这么做吗,要是这越国不守信的话……”
“我骨巫族这一百多年来一直屈居在巴嘎山,若在南疆之地收集尸体,伏乌等族一定会有所察觉,只有利用越国的力量才能在远离南疆的中原收集到足够的尸体,培养一支强大的尸兵,日后才能一雪前耻,统一南疆。哼,他们若不守信,日后又如何能得到我骨巫一族相助。”
黑狄又犹豫道,“可是,您的身体……”
骨巫上师面露怒色,不满道,“我个人的得失跟骨巫一族的大业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对了,我找你找的巫童可寻到了?”
“已经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女童……”黑狄欲言又止。
骨巫上师脸上终于露出一比喜色,连说三声好字,便不再言语。
车厢外。
青袍男子早已在将赵护官唤到一边,吩咐道,“赵护官,你发出响哨通知众兄弟,都到内圈来守护上师,给我死死守住,半个活人都不许放进去!”
“是,大人!”这赵护官是个高个精瘦的汉子,此时从腰中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铁哨,一鼓气吹响了起来。
咻~咻~咻~
赵护官身边十几名剑客一听哨音,也应声吹响了铁哨,一时传遍战场。
散落在各处独身奋杀的剑客们听到哨音,纷纷弃了马车,往中心聚拢过来。
魏兵一见越人退后,便紧随其后,一骑骑行云流水地在马车间奔驰,砍杀了十来名来不及撤走的剑客,又将包围圈整整缩小两大圈。
青袍男子一看大胡子带人冲进内圈,也顾不上其伤势,盖脸就问,“沈护官,我们还有多少人手!”
大胡子拿手背一蹭胡上血渣,气喘道,“大人,死了一半兄弟,还有一百多人!”
“好,你们两修为较高,给我死守住这里,只要守上一刻钟,自然就有脱身的机会了”青袍男子吩咐道。
大胡子沈护官和高个的赵护官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虽不太相信,也只能领命而去。
随着包围圈的缩小,外围的魏兵又分作几队,一队队穿过马车,冲杀进来。
一时间魏兵声势大振,喊杀四起。
而此时的常羽,原本正因魏兵的到来而庆幸不已,两队人马交战正是混乱无比的时候,这是天赐逃跑的良机啊,无奈却因身体动弹不了,早就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不知道外面成什么样了都,再这么下去,都要杀到棺材里来咯!”常羽恨恨道。
“啊!”常羽突然觉得脑中一阵钻疼,如有蛆虫在啃食一样,剧痛不止!
而那股恶心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差点把他冲昏过去,但也将意识冲迷迷糊糊的,一下失去了控制!
胸腔中突然冲泄出一股浑力,直达四肢,手脚涨得直想撕裂任何东西!
内圈的马车车厢内。
数名黑袍人正围坐在骨巫上师四周,摇着黑玉骨铃,口中念念有词。
骨巫上师将左手两指咬破,单手抓住黑色头骨,将两指伸进头骨眼洞内,血液化为血丝被吸入其中,黑色头骨的双眼立马泛起诡异的血光……
嘭!
常羽一脚将棺盖踢得粉碎,一下从车窗上一撞而出。
嘭!嘭!嘭!
各马车内跃出一具具尸兵,足足有数百具,每具尸兵都敞着胸口,脸上一滩黑血,张牙咧嘴,像一头头野兽向着魏兵嘶吼着。
还有尸兵不断地从马车内爬出来!
原本奔袭的魏军骏马见状,突然燥乱起来,嘶鸣不断,惊得胡乱冲撞,将魏兵摔得人仰马翻,一时乱作一团。
没有魏兵控制的马儿和越国的马车也纷纷逃向外去,也冲得外围的骑兵阵脚大乱。
那战争上的尸兵双目绿光闪闪,怒吼着扑向魏兵。
这些尸兵都力大无比,将魏兵撞得三四米远,夺过武器便一顿砍杀,虽然被身后的另几名魏兵砍断单手,又连刺心脏数剑,仍凶性不减地挥剑转身杀来。
更有甚者,有些尸兵直接将魏兵扑倒在地,朝着头部直接大口啃咬起来,吃得血肉模糊,将魏兵活活咬死!
那些被砍得四肢不全的尸兵,也像不死之身一样,仍在地上凶恶地蠕动着,向魏兵爬去!
魏兵见状更是人人变色,“鬼呀!”,一时被杀得四处溃散。
常羽此时也正握着一口利剑,像切菜一般连砍三人。
他虽然已经接近散失理智,但仍努力坚持着一份清醒的心神,当他看到战争上的上千具尸兵正疯狂追杀着魏兵,哀嚎遍野,而自己也正在干着相同的事情,内心竟然还充盈着无法自已的狂喜,更是吃惊到了极点!
这简直是恶魔的大屠杀!
原本冲杀进来的上千余名魏兵,或被尸兵杀死,或被战马踩踏而亡,早已死得十之六七,四处奔命,战场上混乱无比。
青袍男子带着一百余名手下紧紧围着骨巫上师等人的马车,人人看得心惊肉跳,竟然没有一个人去敢追杀魏兵。
“如果这只是五成的威力,那成形的尸兵岂不是……”青袍男子睁大双目,又惊又喜地自言自语
噗!
骨巫上师突然大喷一口鲜血,黑色头骨血色的双眼一下黯淡无光。
(作者语:如果您觉得好看,请帮忙收藏和支持,每一份支持都让作者更加努力!)
“上师!”黑狄冲上前去扶住骨巫上师,关切道,“上师,您怎么了?没事吧?”
众黑袍族人也停止了施法,围拢在上师身边。
上师也不理会黑狄,一脸惊愕,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批尸兵中竟然还有生灵之气……莫非那异界之物并非残魂,而是一个完整的魂魄……否则牵魂引怎会有如此反噬之力?”
黑狄闻言大惊,急问道,“上师,您说什么,您的意思是有尸兵死而复生吗?这怎么可能呢?!”
其它人更是觉得不可思异,面面相觑。
骨巫上师一扫众人,命令道,“各位再次施法,是否真如我猜测的那样,一试便知了。”说罢便欲运功将精血逼至左手指尖上。
就在这施法中断的时间内,战场上凶如猛兽的数百具尸兵都突然扑通倒地,混杂在其它死人中,没什么两样。
常羽只觉得身体一松,也颓然倒地,身上紧缚的那股巨力一下消失不见,虽然一时还是动弹不了,但大有灵魂回到**的充实和舒坦感!也能明显感觉到恢复身体的正常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这些疯狗怎么一下全蔫了?”常羽一边纳闷一边窃喜道,“不论如何,总算是有了一线生机!只要身体再恢复一点,就往死里跑!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那围在场中的一百多名越国剑客见此更是目瞪口呆,一时鸦雀无声。
疲于奔命的数百魏兵见状,都停了下来,慢慢靠向外围驻立而望的骑兵。
一时间,魏兵、越国剑客都被突出其来的一幕惊得不知所措。
夜色清冷,战场浓郁的血腥味中透着诡异的杀意。
魏军的那名壮阔将领,久经战场,显是战斗经验丰富。他率先反应了过来,明白到这些死人不同寻常。
一想到刚才被突如其来的尸兵杀得狼狈不堪,这辈子带兵打仗哪受过这种屈辱。这魏将本也有四段修为,自命身手不凡,如今看对方无以为继,更是气血上涌,从马上一跃而下,向着众人,拔剑运气大喝,“众将士听命!无论对方是妖魔鬼怪,格杀勿论!取敌首级者,官加一爵,临阵逃离者,军法处置!众将士随我下马~杀!”声音响彻云霄!
魏兵人人听得真切,士气大振,纷纷拔剑喊杀而来!
越国剑客人人握紧了手中宝剑,这魏兵虽说刚刚吃了大亏,折旧大半人马,但如今加上守在外围的骑兵,整整也有八百余人,是他们人数的七倍多!
青袍男子更是频频往后方马车望去,心中疑虑万千,但大敌当前,一时拿不定主意。
魏兵漫过满地尸体,潮水般浩浩荡荡杀来。
青袍男子眼看着魏兵就要杀到眼前,差点就带头杀出去。
突然魏兵中一阵骚乱,前排纷纷变向,反退而去,成团成队喊杀起来。青袍男子往后方马车回望一眼,大喜,知是骨巫上师又施法了,机会难得,举剑高呼道,“众兄弟给我杀!”
众剑客便提剑向四面八方箭步杀出!
此时的常羽正在极度苦闷和绝望中!
他的胸腔中又冲泄出一股混沌之力,充盈着四肢,切断了他跟身体的联系。脑中嗡嗡作响,意识在脑中被挤压成鸡蛋大小,迷迷糊糊,摇摇欲坠。
这老家伙又不消停了!
此时他正像提线木偶般要从地面爬起!
不过,虽然身体不受自己所控,但他明显感觉到身上那股巨力的压迫感没那么强烈了,隐隐有强扯着,几欲绷断的感觉。
青幽幽的绿光在各处泛起,一百余具尸兵一跃而起,一声怒嚎,提剑便冲杀进魏兵中,连冲带撞杀翻瞬间数十人。
魏兵已有应对经验,再不单战,三人一组,五人一群,围攻上来,勉强抵住。其余魏兵则向着未爬起的尸兵一顿猛砍,将两百多名尸兵直接砍得稀巴烂。
好在他在尸兵中的中排,没有冲杀在前,否则在魏兵前后夹击下难免会伤肢断体。
但随着更多尸兵的参战,局面一下扭转了过来,压着魏军死死后退。
后方的越国剑客更如一把把利刃,在魏兵大军中撕开一道道口子。
喊杀声夹杂哀嚎,刀剑交错,场面极为混乱,一具具尸体倒在血泊中,分不清是哪一方的。
铛!
那名壮阔的魏兵将领用力将尸兵砍来的一剑荡开,闪电上前,腰肢一转,借反身之力将尸兵横刀斩为两段,但他心中也大骇异常,这尸兵力大至此,又凶残无比,自己一身四段修为对付起来也颇为棘手,他四处张望着处于下风的魏军,不由有些焦虑。
但在常羽眼中却非如此,最初他是见识过这一群疯狗一样的怪物是如何恐怖的,如今却只能以一挡二的样子,虽然稳稳占了上见,杀得对方支离破碎,但偶有不少被魏军以多战少,砍成肉泥。
“其中必然有什么不妥,难道这骨巫上师第二次施法真是力不从心了,嘿嘿,若是如此,岂不是有机会逃走了?”常羽心中如是想,便要挣脱身体的束缚,虽然不知如何做,但总之先凝聚精神,把脑中大片的浑浊之感驱散再说!
噗!
骨巫上师又喷出一口鲜血,不敢相信地睁圆了双目,吃惊脱口而出,“果真如此!”
众人纷纷停了下来,与黑狄围至上师身前,黑狄急切地问道,“上师您没事吧!难道真的有尸体复活了吗?”
骨巫上师双眉倒竖,额头横向的皱纹挤成川字,凝重地说道,“我本以为是牵魂引施法有误,本想**中再细查,没想到竟非我所想的那般……”他顿了顿,略一回想,又说道,“只怕当时在施法之时,已有一个完整的魂魄占据了一具尸体。而且,此魂凶性不同一般,虽然我后面用秘术将阴司界中夺取的一魂一魄牵引入体,并注入我的一丝魂念,使残魂能够附体重铸,受我所控。但这一魂一魄竟然却被吞噬了,使得那一缕魂念也无处附着,如今更是非常微弱,连我也快几乎感应不到了!”
“竟然有这种事!难道此人已经复活了吗?”黑狄大惊道,毕竟这是骨巫族在施法中从未遇到的事。
骨巫转向黑狄说道,“只怕已经如此,我只感应得到那人在东北方向两百步附近。黑狄,你带我去查看下!一定要将此人活捉回来!”
“可是外面太危险了!上师!上师!”黑狄正欲劝阻上师。
上师直接起身向外走去,他的心潮一阵翻涌:为何牵魂引竟会将完整的魂魄接引至此,此人又如何能摆脱牵魂引的控制,此事极可能关系到骨巫族秘术残本中所缺失的内容,无论如何都要将此人抓住弄个清楚!
此时,魏兵将领见凶猛的尸体再次莫名倒下,望了望中心的被守护着的马车,心中明白大半,一扫伤亡过半的手下,仅剩五百多人了,一咬咬牙,大呼道,“众将士!中间的马车有诡!只要杀了他们官升一爵!”
杀啊!魏兵见尸兵倒下更是信心大起,又朝中心的百多名剑客喊杀而去!一路见到倒地的尸兵也不惜一顿猛砍!
常羽刚经历过一阵意识的挣扎,就如断电后突然连上一般,浑浊之力消失殆尽,灵魂又触及四肢,身体麻酥酥的,勉强能使上几分劲,连滚连爬地,二话不说,踉跄着就跑!
此时是能跑多远,跑多远!
黑狄一舞双刀,矮身从两名魏兵中间穿过,手起刀落,杀翻两人。身后紧跟着的七名黑袍人均能独挡一面,护着骨巫上师杀出一条血路,直奔常羽所在方向而去。
常羽身体刚刚回复,手劲全无,提着一把铁剑见人就一阵虚挥,几乎没挨到人影,纯是开道了。
拦路的几名魏兵以为又是尸体复活,吓得慌忙退开,警惕着围转着,不敢上前。
“就是他!”
常羽闻声一回头,见一身形佝偻,满面三色彩纹的老头正直指自己!双眼熠熠发光,既吃惊又兴奋,这不就是那个踩着人骨在血阵中施法的怪老头吗?!一时顿觉大祸临头!
“嘿嘿,原来是你!”骨巫老头兴奋道,“快,给我抓住他。”
黑狄带着几名黑袍人一冲而上,转眼就快到身前。
“哪里跑!”一声大喝,那名壮阔的魏军将领不知从何处冲出,带着数十名魏军直奔骨巫上师而去。
(作者语:如果您觉得好看,请帮忙收藏和支持,每一份支持都让作者更加努力!)
“保护上师!”黑狄大喝道,撇下常羽,一挥双刀就往魏军迎去。上师等人受到威胁,他自然也无心理会常羽了。
那魏将命令手下将骨族上师等人团团围住,自己则扑向黑狄,与之战成一团。
常羽哪还不知道天赐良机,拔腿就跑!
“快!给我抓住那小子!”上师完全不理会魏兵,命令众人道。
但随着那魏将的一声命令,各处的魏兵迅速往此处聚拢而来,马上就要围个水泄不通。
几名黑袍人虽有些身手,但毕竟不擅于近身短兵相博,一时也有几人受了些轻伤。
骨巫上师见状,狠一咬牙,一声大喝,黑色头骨从袖中飞出,飘浮在胸前,滴溜溜直转,周身泛着红光。
上师右手掐诀,左手隔空握着黑色头骨,祭在身前,箭步冲出!那迅雷之势完全不像个瘦小的老头!
众魏兵见状,冲出四人挥剑就朝骨巫上师头上砍去。
骨巫老头毫无退避之意,只见那黑头骨红光一闪,飞出四道血光,魏兵还没看真切,就见四人被击飞倒地,胸口一阵焦黑,就一命呜呼了。
黑色头骨红光阵阵,又飞出十数道血光,在魏兵中杀出一条路来。
妈呀,这弱不禁风的老家伙这么能打!常羽眼看着骨巫老头越追越近,心慌之下,一脚被死人拌倒在地,啃了一嘴血泥,摔得嘴巴半疼半麻的,狗爬式般又跑出几步,丝毫不停。
光论逃跑,常羽自命速度还是远超常人的,从小到大在运动会的领奖台上可少不了自己。
那一群魏兵似乎都知道骨巫上师是个关键人物,赏金封爵想必更多,越杀越是眼红,前仆后继地冲上前去。
呼!一声闷响,黑色头骨中瞬间冲出数十道血光,将骨巫上师周围一圈魏兵震飞出去,击杀在地。
但腹中一阵翻涌,也险些让他大喷一口鲜血,今晚已经透支了太多内力,身体已经有些摇摇欲坠,支撑不住了。上师望着亡命狂奔的常羽和围拢着魏兵,心中升起一股无奈,不由一声轻叹。
魏将正与黑狄战得难舍难分,心中暗暗惊叹黑狄修为。那魏将就在交手之际,将上师穷追常羽的行为看在眼中,虽然大为不解,但隐隐觉得其中一定大有隐情,便对旁边一个长脸汉子吩咐道,“这帮家伙都装神弄鬼的,那逃命的小子一定也有问题,你别让他跑了,把他抓回来!”
长脸大汉喝走几名手下,领命而去,魏将则牵制住黑狄等人。
常羽俨然不知又惹上魏军的麻烦了,本来已从乱战中逃出,正如释重负地向着附近的一辆马车跑去,因为他实在是跑不动了,只能借助马车远远离开这里。
这些有主的马车虽然四处跑散,但都不会离开太远,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四周。
常羽向着就近的马车跑去,他发现后面紧紧尾随着几人,尾大不掉,越逼越近!
来者竟然有两波人,几名魏军之后,还追了越国的剑客,也不知道是冲谁来的。
真是一波未波,一波又起,今天真是得罪阎王爷了!怎么这么多人想要我的小命!常羽愤愤道,边爬上车厢。
这马车上还有四口空棺材,里面竟然还有半具尸体,头颅不知道被砍飞到哪去,这倒霉蛋只怕没起身就被哪个利索的魏兵了结了。
驾!常羽一晃马缰,大喝道,马儿应声撒蹄。
那长脸魏兵见状,就吩咐手下四处上马去追,自己则奔向就近的一匹马儿,策马追来。
马蹄阵阵,在夜中追逐着。
前方的马车毕竟载着重物,眼看着一点点被追上。
常羽不由焦虑地往回张望。
那长脸魏兵眼看距离近了些,一拍马腿,加速箭步驰出,从背后取下短弓,簌,簌,簌,连射三箭!
不知为何,即便在夜中,常羽却能清楚地看到一个黑点,闪着金属光泽,直朝面门飞来,他本能地把头一偏,一股疾风擦着常羽耳边而过,咚!地一声扎进车厢门板上,吓得他赶紧抱着缩了下来。
咚!咚!又是两声音!
常羽俯身躲到棺材后面,不敢探头。
过了一会,不见有动静,他又偷偷探出头来,只见那长脸魏兵早已收了弓,正俯身驱马,全力追着,眼看就要被赶上!
常羽见势不妙,自知不能被对方侧面赶上,否则就凶多吉少了,看了一眼奔跑的马儿,一狠心,一剑刺到马屁上,那马一阵痛苦地嘶鸣,又加速了几分。
而常羽索性提剑站到车厢后门,以应对长脸大汉的追击。
那长脸魏兵一见常羽露头,拔剑大喝,“臭小子!快束手就擒,我饶你不死!”,说罢一夹马腹,又加快了几分。
常羽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这一晚上被莫名其妙被追杀,受足了鸟气,早憋了一肚子火了,心中大怒,气血翻涌,干脆把剑一横,吼几声壮着胆,“啊!来啊,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长脸魏兵大喝一声,驱马而近,一扭腰身,快如闪电,一剑往常羽的左胸扫来!
尽管常羽觉得将那来剑看得清清楚楚,但真是眼疾手慢,身体完全跟不上眼睛,大吃一惊,只能本能地挥剑迎去。
铛!一声巨响,常羽的剑一下被震开,踉跄倒退,右手虎口发麻,铁剑险些震脱出手。
长脸魏兵的利剑顿了一下,哗地一声,剑尖从常羽胸前的甲片上划过,撕开一道口子,要不是常羽被震退避开,只怕就直接开了膛。
这一剑一下就把常羽打清醒了,知道打不过对方。
眼看长脸大汉的快马一点点靠近,常羽往车厢内环视一圈,知道马车载物太多,怎么都无法摆脱对方。
他突然心生一计,翻身而起,将手中剑插在地上,使出剩余的所有力气,将马车内四口棺材,一个一个往外推。
咚咚!咚咚!两口棺材滚落在地,长验魏兵毕竟是军人,骑术精湛,一扯马缰,急跃而起,连连避过了,大笑道,“雕虫小技,看我不撕了你!”。
咚咚!咚咚!又两具棺材板滚落下来,这次一下翻出一具血尸来!
那后方的马儿突然仰立长鸣,长脸魏兵猝不及防下,从马上摔了下去,那马儿显是受惊不小,扭头撒蹄就跑开了。
等魏兵爬起身来,常羽的马车早已远去,车速也愈加轻快,任由他怎么狂奔也追不上,那长脸魏兵一跑奔跑大骂,又射出几箭,但都已斜斜歪歪的,哪还有什么威胁。
经过这一番博斗,总算是死里逃生,常羽心中大快,站在后门,大笑道,“哈哈,来呀!来呀!哈哈哈哈!”
常羽看那望着气喘吁吁的魏兵,望着如墨的夜色和原野,后方的喊杀声渐行渐远,一身疲惫一下涌上来,也一下扑通一声坐在车厢地板上,想了想今晚发生的一切,一时不知如何形容,吐了口唾沫,骂道,“这一天真他妈刺激……”
(作者语:如果您觉得好看,请帮忙收藏和支持,每一份支持都让作者更加努力!)
马车拉着常羽,没有目的地狂奔着,轱辘的车轮声回响在寂静的夜晚中。
常羽背靠在车厢上,望着逶迤蛇行的车痕,陷入了沉思。
如果真如那个朱大人所言,如今正是五国伐齐……
虽然当年一走出高考考场就把历史知识还给老师了,但是这五国伐齐毕竟是在历史上还是鼎鼎有名的,当年老师还专门在课堂上拿来讲过故事。所谓的五国伐齐,其实就是燕国拜乐毅为上将军,联合秦、赵、魏、韩四国一起攻打齐国,乐毅带着燕**队连下了七十二个城池,打得齐国屁滚尿流,差点灭了国。乐毅是个军事天才,后世诸葛亮还奉乐毅为偶像,动不动就自比管仲乐毅。所以这段故事常羽还是记得很深刻的。
如果这么推算,难不成自己在战国时期,而且乐毅这场仗可是打了三年,现如今还在打,那自己应该就在在公元前284年281年之间了,这离秦国统一中国还有六七十年呢!秦始皇的奶奶都没出生。
这段时间虽然是中国人才辈出,最为辉煌的时期,但远不像春秋时期,遍地都是小国家。如果没记错的话,现如今天下大国应该是齐、楚、燕、韩、赵、魏、秦,所谓战国七雄,若还有小国家也为数不多。
这七国连连征战,那不是到处都危险着呢,以后何去何从都不知……
这么一想,常羽郁闷无比,一声叹气。
唉,真希望是个恶梦,明天一早醒来就发现自己还躺在舒适的床上,阳光懒洋洋地晒到屁股上,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就这么想着,马车颠簸着,将倦意越摇越浓,袭上心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常羽真的做梦了,很多梦。
他梦见自己是个白衣书生,在清河畔上与妻子告别,进城任官,却因性情耿直,受人排挤,丢掉了官职,没有颜面回家,只能投笔从戎,开始了军旅生涯……
他又发现自己摇身一变为农夫的儿子,站在家中的茅草屋前,家里一贫如洗,母亲含辛茹苦将四个兄弟拉扯长大,因为没有什么好的出路,三个哥哥全都参军去了,老母亲看着自己也穿上新的盔甲,又是高兴又是担忧……
夜色如墨,冷风萧萧,他与一帮突然袭击而来的剑客激烈撕杀后,身负重伤,倒在地上,看着早已疲惫不堪的兄弟们一个个倒下,满心愧疚和不甘……
……
常羽辗转反侧,前前后后做了十几个梦,断断续续的,一幕幕出现在脑中,又一点点模糊消散……
最后的梦里,他又回到了大学的课堂上,坐在后排,右手拄着下巴,痴痴地盯着柳依的长发。
她的长发乌黑柔顺,像流苏一样,像飞瀑,有一种看不尽的美。
柳依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青丝一甩,转过头来,一双美目镶嵌在温润的玉脸上,撞入他的眼中。
常羽惊得心跳加速,脸一下不争气地涨红了,眼光左顾右盼,四处扫视,也找不到一处安放的地方。
柳依先是一愣,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明眸皓齿,眼波流转,把常羽一时看呆了。
“常风流!你脸的熟啦!哈哈哈!”孙二狗凑过来,起哄叫道。
“哈哈哈哈”周围的同学一听,哄堂大笑。
常羽这下脸更红了,心里也暗骂自己不争气,平日里也算风流倜傥,人送外号常风流,也不算花丛生肉了,怎么唯独对这柳依这么没有抵抗力呢,跟个楞头青似的。
看这孙二狗一脸欠抽样,心里更是来气。常羽干脆心一横,一伸脚就踹过去。
却不想一下踢歪了,用心过猛,把椅子晃倒了,往后摔去,心中大呼不好。
常羽觉得整个身体像被抛起来,然后整个人撞在硬物上,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痛。
“哎哟喂”他一睁开眼,发现车厢竟然侧倒了,脸还撞在一根横木上,自己也摔得七荤八素的。
一想到自己还身处异地,他二话不说,赶紧从车厢后门跑出去。
他一出车门,便警惕地环顾四周,视野所及,都看得清清楚楚,自己正处于一荒无人烟的原野上,远处丘陵连绵起伏,拖着湛蓝澄澈的天空,上面飘浮着几朵雪白的棉花糖,除了远处与丘陵遥相呼应的几片稀稀落落的林子,身后还有一支小河流,再无一物了。
方圆一公里内,轻风抚摸着小草,沙沙作响,两只小兔在西北方向五百米处嬉戏追逐,穿梭在草垛中,东面三百米处,一只黄雀正蛰伏在鸣叫的夏蝉身后,等待最佳时机……
常羽被自己惊人的感知能力惊吓到了,又再试了几次,就像放出一个低空航拍仪,将方圆一公里内的大体情况都扫了一个遍,只不过这航拍仪不是高清的,还很耗电,用了几次就不灵了。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看不到那边远,脑海中却能感应到大体的样子,这种感觉真奇妙!唯一的解释就是那骨巫老头的秘术搞的鬼,常羽联想到自己昨晚做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梦,莫非是最初梦到自己吞噬那些绿光球导致的,让自己的感官一下这么发达了?
一下有了这么一个神通,怎么说也是多了一个……一个……逃命的手段,哈哈!
常羽望着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天空,看来确信自己还在战国时期了,自嘲自解道,无奈地回到马车边上。
那匹马儿已经瘫死在地上,马屁股上有个深深的暗红伤口,失血过多而死。
没想到自己昨夜情急之下,下手这么重,要不是有这匹马儿,只怕昨晚凶多吉少。常羽蹲下身来,用手轻捋着马鬃,感激地说道,“好马儿,对不住了,没什么能报答你的,祝你来世到21世纪做匹赛马,光宗耀祖啊!”
做罢,常羽突然想起一个事,他箭步跑到河边,趴下身来,双手捧水把脸上的血渍搓洗干净。
水面波纹渐渐平静,现出另一个“自己“。
他盯着水面中的那张脸,双唇厚实,鼻子高挺,虽然算不上美男,也还看得过去。
“真是见鬼了!除了脸黑了一些,竟然一模一样!”他自言自语道,“难道这是古时候的我?”常羽越想越想不通。
“啊!~~”他双手猛击水面,仰天大呼,心情一下畅快了许多。
“不管老天开的什么玩笑,想破头也是没有什么卵用了,毕竟我回到战国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现如今得尽快找个有人的地方,仔细规划一下!”常羽的乐观精神一下回来了,想到这,一看身上血迹斑斑的衣甲,干脆全一脱丢到水里,整个人一跳,也扎到水中。
“那长脸的下手真重!”常羽边擦洗胸前的伤口,没骂道,昨夜虽然挡开了一剑,没想到还是在胸口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皮肉伤,渗得发疼。
两个时辰后。
常羽把马车上晒干的麻衣取下来,穿在身上。
他把外层的甲衣全丢在了地上,一来是觉得这士兵的甲衣太惹人眼目了,二来对他来说实在也太重了,不利于行走。
他掂了掂手中古朴的铁剑,一把搭在右肩上,大步朝林子方向走去。
一个时辰后。
“这古代大侠也不是好当的,荒郊野外,连个下脚的地都没有,原来大侠们都是风餐露宿啊。”常羽喘气道,脚踩着树干,挥剑向前面的树枝砍去,树枝带着十来个果子掉到地上。他没想到刚走不远就被肚子打败了,无奈到林里来找些酸果子充饥。
正要往树上更高处爬去,突然他感到西北方向有一股强大的气息飞速而来,气势惊人!
虽然还未进入视野中,因为相隔太远也分辨不出是什么,但常羽相信自己的感应,他赶紧从树上跳下,连滚带爬躲到一块大石后,探出小半头紧张观望着。
一片黑压压的东西飞速而来,背后黄尘滚滚,竟然是一支铁骑!
骑兵人人束衣黑甲,分作三队,秩序分明,浩浩荡荡地席卷而来,足足有上万人。
黑压压一片从原野上横扫而过,踏得土地瑟瑟发抖。
前排有三百多骑,生得高大威武,腰佩宝剑,高举黑色大旗,威风凛凛,大旗上书写着苍劲的白色大字,迎风猎猎作响,几欲离了大旗飞出。
可惜常羽根本认不得这古文,更摸不着头脑。
三百骑手之前,还有五骑,更是英姿飒爽,跨下骏马足足领先大军三百多米,气势不凡。
尤其居中那人,跨下骑黑马,右手握着一把银色长枪,身穿红纹黑甲,生得宽额方脸,剑眉星目。他俯身策马飞驰着,也不戴头盔,长发逆风,浑身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常羽看得又惊又喜,哪里见过这般狂风扫落叶的上万骑兵大军!阅兵式上都拍马不及这么壮观。只是不知道这么多骑兵浩浩荡荡地奔袭是做什么,常羽心想着,虽然躲在石头后面不敢探出头去,但仍然凝神地感应着。
突然,为首那一骑黑甲银枪的男子转头向林中迅雷般横扫一眼,一扯缰绳,跨下战马侧身向从树木边沿靠来。
“将军!”那身后四骑诧异道,面面相觑,也加鞭策马紧随着,后方大军随之整齐地略一偏斜,稳速前行。
(作者语:如果您觉得好看,请帮忙支持或收藏,每一份支持都让作者更加努力!)
常羽隐隐感到身后八百米开外几股强大气息在慢慢逼近,似乎在寻找什么,顿觉不妙,立即停止了自己也说不上名称的感应力,屏息凝神起来。
咦?那黑甲银枪的男子一勒缰绳,战马立即仰立而止,杀气喘喘,与主人形如一体,显然是一匹世间难得的好马。
男子丹田运气,星目闪闪,往林中一扫之后,剑眉微皱,似有所疑虑。
“将军!”身后四骑追及上来,勒马候在银枪男子身后,恭敬地询问道:“将军怎么了?”
那名将军银枪一指远处林中,淡淡道,“龙双,你可觉得林中另有他人?”
其中一白眉黑发的英俊男子挺马而出,运功往林中一望,不置可否地说道,“将军,刚才属下也似乎感到有神念扫过,但……属下无能,现在又无法感应到对方的气息。请将军让属下前去一探?”
银枪男子向林中一望,又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决断道,“不必了,林中若真的有人,此人神念若有若无,极有可能是那人派来监视我等的。此次我军借道于楚,千里奔袭,还是以大事为先,走吧。”
众人应诺,随银枪男子扬蹄而去。
后方浩荡大军朝东横扫而过,黄尘遮天。
常羽不知自己躲过了一劫,他确信大军远去后,赶紧收拾起酸果子,反向朝西奔逃。
一路上常羽又遇到几支赶往东面的军队,旗帜上的大字与那黑色骑军又不相同,但均是匆匆而行,这让他愈加疑惑,难道齐国前线打得如此胶着吗,还是这些军队都赶着去跑马圈地了?
除此之外,另一件事情也让常羽惊疑不已,就是大前夜逃命时在胸口上留下的一剑伤口,按理来说这不深不浅的伤口早应结疤了,但目前还微微往外渗着血,要好不好的,恢复得极慢。
起初常羽还只当是身体虚弱,缺少维c所致,但两天之后还如此时,就觉得不太对劲了。
不过,此时他终于发现了一座小镇,兴奋之极,就将此事先搁在脑后。
常羽刚进镇子的城门,就见十来人围凑在一杆青白色小旗下。
“……那魏国铁甲步兵更是人人身披重甲,左手持盾,右手持枪,左冲右突,都跟头狼一样。齐人哪里挡得住这攻击啊,还没形成的包围圈一下就给冲散啦。”说话的正是一个白发的老头,这老头身着一套青白两色的素袍,头上扎着一支羊首翠玉发簪,须发尽白,但面色却红润异常,鹤发童颜,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此时他正手舞足蹈地表演着,生怕少了半分生动。
“这魏武卒以少敌多啊,果然名不虚传呀!”、“啧啧,就是,就是。”众人附和道。
“这时,齐国的军号吹起,前军后撤两百步,两边弓弩手再次冲出。那个箭矢呀,像蝗虫一样漫天飞舞,又射倒一大片魏国铁甲步兵,齐国的前军又趁势再冲了上来。眼看这包围圈又要形成啦,就在这时!”说书老头大手一挥,戛然停住,另一手一捋白胡子,吟吟笑着。
“这时怎么啦?”下面的人高声问道。
“对呀,怎么啦?侯老,您倒是快讲呀,急死我们了!”下面一片哄然。
“嘿嘿。”老头向下一扫,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中,满意地笑了笑,不慌不忙地拿起水杯润了一口,刚要张嘴。
人群中有人叫道,“呀,有人来写告示啦,稀奇呀稀奇,快去看看。”
“走走走,快去瞅瞅!”人群一下一哄而散,就只剩下常羽和目瞪口呆的说书老头。
“你们怎么都走了呀,等等,我还没讲完呢!”老头一脸懊恼,显是没有观众,也没兴趣再讲了,干脆起身拍拍屁股,也小步跟过去。
白发老头从常羽身边经过时,略一迟疑,不由回首瞥了常羽一眼,眼波一动,但又转身向人群跑去,高喊道,“那都等等我呀,我也看看!”
常羽自然不知其中细节,心中一阵无语,本以为可以找众人打听消息,一句话没说上,全哄散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也只能跟过去。
只见有个差役模样的中年男子挥笔在一面白墙上写下一长串古文,便扬长而去了。
下面挤成一团,人头攒动,把常羽隔在外面,也看不清楚。
突然有人叫道,“侯老来了!大家给让让,侯老您看看,这上面写的啥呀,是不是又打仗了?”有人叫道。
人群中分开一个小道,白发老头笑着,摇摇晃晃地走上前,小鸡啄米似的点着脑袋看了一遍,扭头对众人说,“什么打仗不打仗,天天听我说多了,都想打仗了是吧。这是小卫国新任相国的招贤令,只要有一技之长,可自行到国相府门前鸣鼓,一经考核通过,不分尊贵卑贱,重金聘用。”
“哇,重金聘用,怎么也要有十贯钱吧!”
“怎么可能是十贯,至少有二十贯!”
“二十贯!那可是我一年的收入啊”人们纷纷议论。
白发老头实在忍不住,白眼翻到眉毛上,没好气道,“你们这群下里巴人,这重金至少也是十两黄金!而且相国府在我们小卫国都城濮阳,你们能凑什么热闹。”
一听是十两黄金,下面一阵鸦雀无声。
常羽误听成魏国,听得一头雾水,心想,“史书上不是说魏国都城是大梁吗,怎么又成濮阳了,难道这小魏国指的是同名的卫国不成?这卫国在历史上可是个弹丸小国。大魏国,小卫国,这倒也好区分。”
“侯老,您可以去呀!咱野王镇就数您最有文化了,您去重振咱小卫国昔日雄风,一争天下!”众人又起哄道。
白发老头一听很是受用,笑得面色更红润了,仰头摆手,一副正义凛然地说道,“哈哈哈,大家抬举我啦。这相国虽然治国能力远不及我,但我小老儿不求富贵,愿意大隐于市,过这与世无争的日子嘛!你们看我这辈子何时……”
嘘~
众人一听侯老头又要吹牛了,一阵嘘声,该干嘛干嘛去了。
“唉,唉!怎么又走啦?”白发老头看众人又散了,懊恼着。
他看常羽还盯着榜单,心里本也没好气,甩嘴问道,“怎么,臭小子,你想去啊?”
(作者语:如果您觉得好看,请帮忙支持或收藏,每一份支持都让作者更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