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迫又有些不满。他对安永仁的死活倒不关心,但是安永仁可曾许诺过要给他一百万的,现在他死了,这一百万也没地方要去了,于飞鹏的心里哪能痛快。
谢文东挑起眉毛,笑眯眯地说道:“没错!安永仁已被南洪门的人所杀,怎么,于先生似乎很关心他的死活啊!”
“哦……”于飞鹏刚想要说安永仁还欠自己一百万,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妥,急忙改口,面带有色地说道:“安永仁和我是老相识嘛,交情也非常深厚,对他的死,我很难过。”
“哦!”谢文东点点头,说道:“于先生不用难过,你可以随他一起走嘛!”
于飞鹏一愣,一时间没明白谢文东的意思。
谢文东侧过头来,冲着身旁的两名兄弟甩头,那两名文东会汉子会意,快步上前,分从左右架住于飞鹏的胳膊,随后向外走。这时候于飞鹏看出来谢文东的意图。连声呼道:“谢先生……谢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你不能杀我!你不能言而无信。”
没等于飞鹏把话说完,两名文东会人员将他拖到走廊的转角处,其中一人抽出片刀,对准于飞鹏的肚子,恶狠狠刺了下去。
“啊……啊……”于飞鹏惨叫一声,还想呼喊谢文东的名字,可惜,他已一个字都叫不出来了。
对于这个情报贩子于飞鹏,谢文东早有除去之意,现在陆寇已死,南洪门势力在云南彻底被清除,他自然也再无利用价值。
陆寇的死,对文东会、北洪门来说是个大好的消息,可对南洪门而言,无疑是当头一棒。当向问天听闻陆寇身亡的消息,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一动不动的足足僵了两分钟才回过身来,忽觉得脑袋晕沉,眼前发黑,险些昏死过去。
向问天和陆寇不是简单的上下关系,两人更是要好的朋友,过命的兄弟,陆寇的死,对向问天的打击太大了,如果可以掉转的话,他宁愿死的是自己也要把陆寇换回来。可惜人死不能复生。等向问天清醒过来后,放声痛哭。
面对那么多的困难,面对你们多的危机,向问天从未哭过,在周围众人看来,向问天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只会流血而不会流泪,但是现在却哭成了泪人。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向问天现在是打心眼里心疼和难过,也打心眼里埋怨自己当初为什么同意陆寇去云南。
他哭,周围众人也跟着落泪,哀叹老天不公,怎么能让陆寇这么好的人就这样死了呢?!
相隔两日,陆寇的尸体呗文东会的人员送回到广州。知道南洪门的人现在肯定都在极度悲愤之中,文东会的小弟们连面都没敢露,将拉着陆寇尸体的汽车停在南洪门总部的门口,随后下车就跑。
很快,总部里的南洪门人员就发现了陆寇的尸首,急忙将气抬回总部里。看到陆寇的遗体,还有那憔悴的遗容,向问天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跪倒在地,扶尸痛哭。当日下午,在前方作战的周挺赶了回来。
现在南洪门正与正面出击的北洪门和文东会势力交战,战况也异常艰苦。北洪门、文东会人员众多,士气旺盛,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而且还有张一、东心雷、任长风、灵敏以及三眼、高强、李爽等众多的干部。萧方、周挺、那伟、贾洪刚这几位主要的南洪门骨干都已经顶到前面去了,可形势依然不乐观。听到陆寇在云南身亡的消息,众人和向问天一样,无不又悲又痛,哭成一团。周挺脾气暴躁,与陆寇的感情也深,当即就主张众人一起会广州。
萧方对陆寇的感情比周挺还深,不过他是识大体的人,也比周挺要冷静沉稳的多,现在己方正与北洪门、文东会交战,一旦他们这几名骨干都回到广州,那么谁来抵御来势汹汹的敌人?听完周挺的意见,萧方长叹一声,连连摇头,制止住周挺,并向他讲明其中的厉害关系。
周挺这时候已管不了那么多,根本不听萧方的劝告。见众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一赌气,自己先跑回广州。
回来之后,见到陆寇的尸体。周挺被怒交加,快步冲到向问天近前,急声说道:“向大哥,无论如何我们也要为老寇报仇雪恨,不能让老寇白死!我要到云南,去取谢文东的脑袋!”
向问天哪能同意让周挺去云南?那么厉害、文武双全的陆寇都死在了云南,周挺去了岂不会输得更惨?他已经损失了一名兄弟,不想再失去一个。向问天摇头,暗叹道:“现在整个云南已被谢文东抢占,你若是去了,毫无基础,如何能胜得了谢文东?”
“哦……”周挺语塞,憋了半响,吼道:“实在不行,我就和他拼了!”
“糊涂!”向问天的心情糟糕到了几点,听完周挺的话,忍不住呵斥一声,说道:“谢文东那边有多少人?而现在我们又有多少人?你再能打,能打得过所有文东会的人吗?”
周挺被向问天训的哑口无言。顿了半晌,他眼圈一红,眼泪又掉了出来,梗咽着说道:“我···我只是想为老寇报仇···”
唉!一听这话,向问天也随之哭了。
受了向问天的训斥,周挺冷静下来,打消了去云南找谢文东报复的念头。
不过,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当周挺离开临时为陆寇搭建的灵堂时,一条苗条的身影随之跟了出来,这位不是旁人,正是从上海逃到广州找南洪门避难的白燕。
跟着周挺走了一段,见周围无人,她故意重重的咳了一声。
周挺一愣,回头一瞧,看到自己身后不远的白燕,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当白紫衣与南洪门关系交好的时候,周挺就看不上这个人,后来白紫衣为了谢文东而与南洪门交恶,周挺对其更是厌恶到了极点。恨屋及乌,周挺对白紫衣这个妹妹白燕也十分厌烦,看不上眼。平时他对白燕就没有好脸色,何况是现在。
只是撇了她一眼,随后周挺一句话都没说,继续向前走去。
“朋友死了,作为兄弟,竟然毫无表示,究竟还算不算是个男人?!”白燕可不理会周挺对自己是什么印象,在后面自言自语的嘟囔道。
她话音刚落,走在前面的周挺猛然停住脚步,毫无预兆,回手一把掐住白燕的脖子,咬牙怒声道:“你在说谁?”由于相貌漂亮,甚至胜过女人,周挺对别人说自己‘是不是个男人’这样的话最为敏感。
白燕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感觉掐在自己脖子上的不是手,更像是一把钳子。她心中虽怕,可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反而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小嘴一撇,哼笑道:“怎么?堂堂的周大天王不敢找杀兄弟的仇人报仇,却只会对我这一个女人动手吗?”
“你····”周挺被白燕说的老脸一红,握了握拳头,一把将其推开,怒喝道:“该死的你!滚!”
“我当然会走,不过,看起来你是不打算为陆大哥报仇了!”说着话,白燕揉了揉白皙纤细的脖颈,边嘟囔着边越过周挺。
看着走过去的白燕,周挺暗叹口气,心中一阵烦乱,他幽幽说道:“我当然想报仇!只是··我做不到。”
白燕走出去的身形马上停下,她转回身,说道:“你不去试试,你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呢?”说着话,她来到周挺的近前,再次看了看前后左右,随后低声说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致谢文东于死地,只是手段不太光明···”
听了这话,周挺的眼睛突地一亮,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什么办法?”
“咯咯!”白燕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低声说道:“我得到确切的消息,谢文东在昆明有个女朋友,名叫秋凝水,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你靠近不了谢文东,但是要靠近这个女人却很容易,只要能把她制住,不怕谢文东不就范!”
周挺听完,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白燕,疑惑的挑了挑眉毛。书包网电子书分享网站
第十二卷黑暗侵袭第一百七十二章
(172)对于谢文东和秋凝水之间的事情,周挺并未听说过,不过白燕说谢文东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就范,这让他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也颇感不可思议。他挑着眉头问道:“谢文东在云南还有这么在乎的人吗?”
“当然!”白燕连连点头,看看左右,说道:“周大哥,这里不是讲话之所,先到我房间吧,然后我们再详谈!”
周挺皱皱眉头,沉吟片刻,点头同意了。
两人回到白燕的房间,白檐2这才将她掌握的信息一一告诉周挺。想不到谢文东和秋凝水之间还有这许多的瓜葛,周挺十分意外,等白燕讲完,他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白燕轻叹口气,幽幽说道;“你们想杀谢文东,我更想杀他,为了配合陆大哥,我也向云南派出许多手下,希望能配合陆大哥将谢文东击杀,只可惜行dong还是失败了,我派过去的手下也死了十之*,不过好在还有些收获,调查出不少关于谢文东的事。”
“哦!原来如此!”周挺点点头,不管白燕再怎么讨厌,但有一点和自己是一致的,那就是与谢文东势不两立的关系。周挺低着头,沉思半晌,问道:“这消息准确吗?”
“绝对错不了。”白燕正色说道:“是通过了解内情的人调查出来的。而且,昆明那边的许多黑帮都了解此事。”顿了一下,她走近周挺,伸出手来,自然而然地搭在周挺的肩膀,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地悠悠说道:“这是一个除掉谢文东的最佳机会,只要能把秋凝水那个女人挟持住!当然,以周大哥的能力,这件事是很容易做到的。”说着,她一个劲地向周挺怀中靠。现在的白燕,为达目的已不择手段,作为一个女人,又无依无靠的女人,想让男人为她做事,最简单嘴有效的方式就是使用她的身体。
白燕的美人计对褚博有效,对别的男人或许也有效,但对周挺来说,那只会增加他心中的厌恶。
周挺眉头拧成个疙瘩,将白燕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扯掉,又毫无懂怜香惜玉的将其一把推开,目光冰冷地看着白燕,说道:“谢谢你我提供的这些信息,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说完话,他转身就要走。
没有得到周挺明确的回答,白燕哪肯放他离开,她眼珠转了转,急忙追上前去,试探性的小声问道:“如果你要去昆明,会和向大哥说吗?”
“当然!”周挺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白燕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似的,急道:“绝对不能对向大哥说。”周挺疑惑地看着她。白燕解释道:“向大哥已经被谢文东打怕了……现在陆大哥刚刚过世,向大哥心情肯定乱极了,不会放心让你去云南的!”
周挺仔细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见他垂首不语,白燕继续说道:“周大哥,你去昆明,不用通知向大哥,不然的话肯定去不成。至于所需的人手嘛,我会派出手下人配合周大哥的行dong。”
“哦?”听了这话周挺来了兴趣。
白燕见状,心中暗笑,说道:“我的手下虽然不多,但都很精锐,一定会对手大哥有所帮助的,另外,他们也能帮助周大哥尽快地找到秋凝水。”
周挺揉着下巴沉思,眼珠骨碌碌转个不停,过了好一会,他嘴角挑起,笑道:“好!就按照你的意思做!”
受了白燕的鼓动,周挺没有通知向问天,私自去了云南昆明,跟他一同前往的除了周挺的几名心腹手下外,还有十数名白燕86小说的杀手。
昆明,曲靖的争斗宣告结束,谢文东返回昆明,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稳固己方在云南的势力;然后继续向前推进;下一个目标就是广西;在云南;文东会属于外来的势力;打跑南洪门的容易;但想控制整个云南的黑道可就不简单了。
由于对昆明黑道处理的很好;谢文东对方天化的能力有了一定的信心;随即将己方在云南的势力全部交给他来负责。
能得到谢文东重用;方天化又是兴奋又感觉到重重的压力。
看着连连点头道谢的方天化;谢文东微微一笑;说道:";我们下一步要进入眼广西;到时云南就是我们的大后方;形势一定得稳定;不能闹出乱子;你对其他的黑帮暂时不要动用武力;不然引起云南各黑帮的围攻就不好了。
";恩!";方天化正色说道:";我明白;东哥!";
现在;谢文东对云南黑道的政策就象当初对昆明黑道的政策一样;方天化轻车熟路;云做起来也得心应手。
正当谢文东着手准备进军广西的时候;周挺到了昆明。
周挺带的人不多;而且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正因为这样;他们一性人也成功避开了文东会的眼线;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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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二章
很快,贞军就推进到距离宛城只有五十步远,这时候,雷震大声喝道:“全军放箭!”
呼——随着他的命令,宛城的城头上飞出一面箭雨,径直向贞军阵营落去。
扑、扑、扑!
箭锋破甲声、击盾声在贞军阵营里响成一片,无数的贞军士卒惨叫着扑倒在地,但人们的中箭吓不退贞军,反而让贞军的冲锋更加凶猛。
没过多久,贞军已推进到护城河前,人们把云梯横在护城河上,以云梯挡桥用,而后,贞军士卒一个接一个的跑过云梯,冲到城下。
城上密集的箭雨在继续,与此同时,破城弩、破军弩以及城内的抛石机齐齐启动,弩箭、落石不时砸进贞军的人群里,令贞军士卒成群成片的倒下去,不过倒下一个,后面冲上来两个,冲锋时,贞军士卒就象是红了眼的猛兽,哪怕前面是火炕,也能毫不犹豫的向里跳。
宛城城外,业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护城河里飘的都是浮尸,河水已被染成猩红色。
贞军是踩着自己同袍兄弟的尸体强冲到宛城城下,接着,纷纷架起云梯,贞军士卒使出浑身的力气,向上攀爬。
第一次上战场的风军新兵碰上作战异常凶狠的贞军,这更象是一场噩梦,许多人射箭射到手软,但贞军没有任何退去的迹象。看着城外的贞军疯狂的攀爬云梯,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部分风军吓的连连后退,不敢靠近墙沿。
另外一部分风军已被贞军成了半疯状态,抓起身边的滚木、擂石,也不瞄准,胡乱的向城外投掷。如此的防守,哪里还能档得住贞军的冲锋,没过多久,便有贞兵冲上城头,抡起战刀,和城上的风军撕杀到一处。
守城时,风军尚且抵挡不住贞军,现在成了近身战,风军更是不敌,被突破的那段城墙,风军纷纷溃败,冲上来的贞兵也越来越多,大呼小叫的追砍着溃败的风军士卒。
见这边被贞兵突破,雷震怒吼一声,拖戟迎了过去。刚穿过己方的人群,迎面便冲来数十号杀红了眼的贞兵,雷震大喝,抡起开天战戟,横扫而出。
咔嚓!只一戟抡出,有五名贞兵士卒被拦腰斩断,紧接着,雷震释放出灵乱·风,后面的那数十名贞兵被漫天飞舞的灵刃切割成肉块。
杀光眼前的敌军,雷震片刻也未停顿,继续前冲,一走一过之间,冲上城墙的贞兵惨叫声一片,残肢断臂纷纷从城头掉落下去,同时,城墙上也生出一长趟的猩红血雾。
冲到城上的数百名贞军,几乎是被雷震一人斩尽杀绝,眼巴巴看着浑身是血、杀气人的雷震,原本溃逃的风军士卒纷纷停住脚步,一各个象是被人点了穴道似的,呆站在原处。
雷震看向左右的风军众人,大声喊道:“夫人现在就在城上,与我等并肩作战,大敌当前,夫人一女子尚且不退,你等身为男儿,岂能不战而逃?你等可对得起自己身上的风人二字?”
众风军被雷震说的面红耳赤,羞愧难当,人们稍愣片刻,接着,纷纷呐喊出声,重新跑回各自的位置,有的拾起弓箭,有的搬起滚木擂石,向城外的敌军猛射猛砸。这就是知耻而后勇。
雷震刚把这边的形式稳定下来,另一段的城墙又被贞兵突破,雷震连停歇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只能提着开天战戟,全速冲过去增援。
在贞军凶猛无比的强攻之下,风军的防线可谓是千疮百孔,漏洞连连,雷震稳定了这边,那边乱了,稳定了那边,这边又乱了,他一个人,在城墙上四处飞奔,到处‘救火’,可他能耐再大,毕竟只是一个人,风军使不上力,甚至是怯战而退,光靠雷震一个人,又哪能挡得住如此众多的贞军?
战斗还不到半个时辰,风军的防线全面溃败,大批的士卒不听指挥,吓的纷纷逃下城墙,退到城下,城外的贞军也趁机冲上城头,放眼望去,长长的城墙上,到处都是贞军的身影,所剩下的风军少得可怜,即便有人未逃,坚持战斗,也很快被周围的贞兵砍翻在地。
这时,城门楼上的宗元冷汗不断流出,难怪贞军进入己国如入无人之境,难怪连赤峰军都败在对方的手上,贞军作战确实太凶狠,即便是平原军与之正面交锋也未必能占得便宜啊!
他咽了口吐沫,转头对舞媚急声说道:“夫人,贞军已经破城……我们还是赶快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舞媚站在城门楼上未动,精致绝伦的美颜此时却出奇的冷静,她摇头说道:“我不能逃,我一旦逃走,宛城就真的没救了,宛城一失,盐城也不保,连都城都沦陷,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可是夫人……”
“不用再说了。”舞媚握住腰间佩剑的剑柄,同时将一把匕首递给宗元,说道:“等会贞军若攻杀上来,我会与之力战,我若不敌,你必须得杀我,我绝不能活着落到贞人的手上!”
“夫人……”宗元跪地,泪如雨下,未敢去接舞媚的匕首。
以前宗元对舞媚的印象并不算好,并非舞媚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她的容貌。舞媚太艳了,欣赏可以,但不适合做大王的夫人,因为这样的艳丽太容易使大王迷失其中,而祸国殃民。
但此时此刻的舞媚,却让宗元打心眼里佩服,生死攸关之际,如此淡定冷静,视死如归,即便是他也做不到这一点。
舞媚宁死不退,其实现在她想退也退不走了,城门楼外都是贞军,保护舞媚的侍卫们聚集在城门楼的底层,拼死抵挡外面的敌兵敌将。舞媚所带的侍卫皆是王府侍卫,平原军中的精锐,战斗力超群,将冲杀而至的贞军杀倒一批又一批,城门楼外,贞军的尸体叠叠罗罗,已垒起好高。
此时,雷震就在距离城门楼不处的地方,他留意到舞媚一直没有离开,现在还困在城门楼里,他管不了别人,一心只想着把舞媚救出重围。
他向城门楼那边艰难的前进着,每走一步,都要斩杀前面十几甚至数十人的贞兵,战至现在,雷震的体力早已透支,体内的灵气也消耗严重,身上的灵铠密布裂纹,伤痕累累。
正当雷震艰难的向前冲杀时,前方迎面而来一名贞国大将,这人身材魁梧,高人一头,乍人一背,手中提着一把大型号的战斧,这位贞将不是旁人,正是荀枭。
荀枭不认识雷震,只把他当成普通的风将,他冲到雷震近前,开天斧抡圆了,恶狠狠的猛劈下去。
雷震已无力格挡,抽身闪避,让过对方的斧头,他回手还刺一戟。
荀枭哼笑出声,收斧向外一搪,紧接着,向前近身,抬拳猛击雷震的面门。
雷震反应也快,单手握戟,另只手抬起,一把将对方的手腕子扣住。
荀枭哈哈大笑一声,运足力气,手臂向外一抡,同时大喝道:“滚出去!”
嗡!
雷震的身躯好似断线的风筝,从城墙上竟被荀枭硬生生的甩了出去,直直摔落到城下。如果雷震是在全盛状态下,他的力气就算不敌荀枭,也相差不多,但现在,他是真的无法挡住荀枭的蛮力。
扑通!
雷震重重摔在城内的地上,其力道之大,地面都被砸出个人型的凹坑。逃到城下的风军们见状,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把雷震扶起,纷纷问道:“雷将军,你怎么样?”“雷将军你哪里受伤了?”
缓了好一会,雷震才把这口气回上来,好在他有灵铠护体,这一摔才不至于要了他的姓命。在众人的搀扶下,雷震缓缓站起身,扭头看了看四周的风军,疑问道:“你们不在城上御敌,为何都跑到城下来了?”
“雷将军,贞军太厉害了,我们实在抵挡不住……雷将军,你……还是带着我们跑吧!”
雷震闻言,闭上眼睛,久久未语。
过了半晌,他才感觉恢复了一些力气,然后弯下腰身,拣起自己的开天战戟,阴沉沉的质问道:“跑?跑哪去?我们的父母、家人就在我们的身后,我们若跑,谁来保护他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们的亲人惨死在贞人的刀口之下吗?”
风军将士闻言,纷纷垂下头去。
雷震咬着牙,继续道:“风国千百年来,只有为保家卫国而玉碎的英烈,从没有贪生怕死、苟且偷生鼠辈!你们若是怕了,现在就滚,逃的远远的,风军不需要尔等,如果还有有血姓的兄弟,现在就随我杀上城去,退敌军!”
说完话,雷震也不理众人的反应,拖着长戟,奔到台阶处,向城墙上冲去。风军众将士面面相觑,有些人垂着头,有些人则是红了脸,不知过了多久,一名风将狠狠跺了下脚,抽出佩剑,大吼道:“老子和贞贼拼了!”说着话,追随雷震而去。
有人带头,立刻就有人响应,原本已无战意的风军将士又重新燃烧起斗志,人们纷纷拿起武器,高声呐喊着对已经沦陷的城墙展开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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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三章
受雷震的鼓舞,风军将士又杀回城头,与贞军展开激烈的交锋。
这时候众人都已豁出姓命,不顾一切的冲杀,俗话说一人拼命,十人不敌,风军数万将士拼命,其气势也慑人魂魄。
反倒是贞军这边开始不适应了,他们已经攻占了宛城的城墙,就等于是摧毁了风军的城防,胜利在望,人们的心里都在沾沾自喜,而这个时候风军突然展开凶猛的反扑,打得贞军措手不及。
尤其是雷震,一马当先,开天战戟挥舞的呼呼挂风,挡于他前方的贞军士卒一个接一个的扑倒在血泊当中。以雷震为首的风军顺着城墙的台阶,硬是杀开一条血路,重新回到城墙上,与贞军展开近身肉搏战。
刚才还一击即溃的风军眨眼工夫都变成了猛虎一般的勇士,贞军将士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随着风军越战越勇,登上城头的贞军渐渐难以招架,被得连连后退。
贞军只是稍退,这却等于给风军打了一针强心剂,原来贞军也不是无敌的,也是可以战胜的。风军的斗志被彻底激发出来,人们嘶吼着、吼叫着向前猛冲猛杀,大批的贞军士卒倒在风军的刀口下,还有些人则是被硬生生挤下城墙,惨叫着摔到城下。
荀枭见形势不对,急忙分开己方的人群,顶到最前面。他刚一露头,便可雷震碰了个正着。荀枭先是一愣,而后咧嘴乐了,说道:“刚才没把你摔死,我看你这回还往哪里逃?!”说着话,他手中的开天斧高高举起,作势要劈砍下去。
他还未出手,雷震抢先发难,而且一上来就使出压箱底的绝招,万刃流星斩.极。
由于对方都是敌军,雷震释放技能的时候也毫无顾虑,用上了全力。只见城头之上光芒四射,霞光万道,紧接着,一道七、八尺高的巨大灵刃生出,划过地面的石砖时,石砖一块块应声而裂,石屑横飞,同时还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啸声。
荀枭被迎面而来的万刃流星斩.极吓了一跳,仓促之间,来不及细想,他下意识的使出灵乱.极来应对。
两种顶级的灵武技能在城墙上相撞,随着嘭的一声闷响,雷震所释放出的巨大灵刃支离破碎,化成无数漫天飞舞的细小灵刃,与灵乱.极生出的灵刃在空中交错、碰撞,有些相互抵消,散于无形,但还有一部分灵刃穿过灵乱.极,直向荀枭飞射过去。
哎呀!荀枭心中惊叫一声不好,自己的灵乱.极竟然没有挡住对方的技能?!眼看着一道道的灵刃飞射到近前,再想格挡,已然来不及了,荀枭无奈,只能横着纵了出去。他是把灵刃闪开了,但他自己也随之摔下城墙,掉到城外。
扑通!
荀枭庞大的身躯落在地,发出沉重的闷响声,这一摔之力,险些让他浑身的骨头散了架子,他喘了两口气,然后挣扎着站起身,举目望眼城头上的雷震,怒吼一声,四下寻找云梯,要上去再与对方一战。
不过随着荀枭掉下城墙,后面的贞兵贞将们已再抵挡不住雷震等人,人们心中骇然,节节败退,同一时间,城门楼上的舞媚也看到风军反杀回城头,她精神为之一震,罩起灵铠,手持佩剑,下了城门楼,率领底层的侍卫们齐齐冲杀出来。
前面有风军,后面还有风军,这段城墙上的贞军彻底乱了方寸,人们互相推挤,失足坠城者不计其数。城下的荀枭刚找到一架云梯,才爬到一半,便被重新占领城头的风军用滚木、擂石硬生生砸了下去。
他怒极气吼,怪叫连连,没等他再继续攀爬,城上已箭如雨下,射在他的灵铠上,叮当作响。
修为那么深厚的荀枭也招架不住居高临下的劲射,箭支撞击他的灵铠,得他一步步的后退。
在风军犀利的反扑之下,这面城墙上的贞军完全招架不住,大批的士卒或是战死、或是被下城墙。以雷震为首的风军一鼓作气,突进到城门楼近前,与舞媚等人汇合到一处。
雷震没见过舞媚罩起灵铠的样子,也没把她认出来,直至舞媚开口说话,雷震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一身红色灵铠的将领是夫人。他急忙插手施礼,气喘吁吁地说道:“末将救驾来迟,让夫人受惊了!”
看到现在的雷震,舞媚眼圈一红,眼泪险些掉下来。雷震浑身上下都是血,灵铠的本来颜色完全被鲜血所覆盖,而且他身上也是伤痕累累,许多地方的灵铠业已破碎、脱落,模样狼狈至极。
“雷将军不要这么说,若非你及时率军杀回,本宫怕是要自决于城门楼里了。”
雷震心中暗叹一声,若是如此,自己也无颜再去见大王了!他喘息了一会,举目望望城门楼另一边的城墙,抓紧开天战戟,说道:“夫人,还有敌军残留城上,末将前去退敌!”说完话,他回头瞧瞧后面的众将士,大吼道:“兄弟们,随我杀敌!”
“杀——”
此时风军的信心越打越足,士气越打越高,人们齐声呐喊,跟随雷震,又向另一边的城墙杀去。
这场攻坚战,由上午一直打到傍晚,期间,贞军曾几次攻上城头,但又被风军数次反扑成功,双方对城墙的争夺已惨烈到了极至,战到最后,两军的伤亡已多到无法统计,城内、城外以及城墙上,尸体叠罗,堆积如山。
仗打到现在,无论是风军还是贞军,皆伤亡惨重,将士们疲惫不堪。就连作风那么刚猛强硬的李呈到了也打不下去了,加上天色渐黑,他无奈的下令,全军暂停进攻,撤退回营。
贞军在宛城城外根本没扎营地,因为人们坚信,攻占宛城,一天的时间足够,扎营也是浪费力气,没想到,宛城守军竟然抵抗的如此顽强,硬是未让己方入城一步。
撤退下来的贞军已累的快要走不动步,但即便如此,人们还得先扎完营,才能休息。
战斗告一段落,双方都在抓紧时间做休整,同时统计各自的伤亡。
首曰之战,不算轻伤,只重伤和阵亡的将士,风军有两万三千余人,贞军也在两万之上,一场战斗过后,风军的可战人员锐减一半,贞军损员则接近三分之一,由此也不难看出这场战斗的激烈程度。
双方接近一比一的伤亡比例,作为进攻的一方完全是可以接受的,但贞军自入风作战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这还是首次遭受挫折。
第一天勉强是把贞军的进攻挡住了,但是舞媚、宗元、雷震都高兴不起来,他们心里清楚,明天之战,以己方目前所剩的兵力,很难再抵御住贞军的进攻。
贞军退去之后,风军开始打扫战场,把城墙上的贞军尸体直接仍到城外,己方将士的尸体则收拢到城内。
这时,城墙上的石砖不再是灰色的,业已变成黑褐色,那是鲜血凝固的颜色。
舞媚巡视城墙,眉头紧锁,这仗到底还要不要打下去,宛城还要不要坚守,她的心里也在动摇。但凡还有退路,舞媚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但问题是,现在根本没有退路,退出宛城,接下来就是盐城,盐城比宛城大得多,敌军更容易展开进攻,那绝不是靠二、三万人能守得了的。
看到舞媚心事重重的样子,雷震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即佩服又感觉心疼,他佩服舞媚在战场上的坚定和临危不乱,但是,镇守都城、抵御强敌的重担都落到她一个女人身上,让人不由得心生感叹。
雷震解下背后的外氅,递到舞媚面前,低声说道:“夫人,晚上天气太冷,小心着凉。”
舞媚没有接,天气是很冷,但她的心却是急如火烧。她幽幽说道:“刚刚得到消息,潼门军分兵十万,回都救援。”
雷震眼睛一亮,这可是件大好事啊!
看出他的心思,舞媚露出苦笑,继续道:“不过,大军要在十天之后方能抵达都城。”
雷震原本激动的心情瞬间又跌落回谷底,十天?!以己方目前的兵力和战力,怎么可能拒敌达十天之久?十天后,宛城没了,可能连都城也没了,潼门军回来还有何用?
他垂下头,沉默无语。
舞媚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雷将军,你苦战一天,早点去歇息吧!”
雷震忙摇头说道:“夫人,末将不累!”顿一下,他上前两步,靠近舞媚,压低声音,问道:“夫人,我们……还要坚守宛城吗?”
不坚守,又能怎么办呢?舞媚目视城外,喃喃说道:“离都之时,我已说过,誓与宛城共存亡!”
雷震愣了一下,明白了舞媚的意思,他面色一正,振作精神,插手施礼道:“末将誓随夫人左右,共御强敌!”
舞媚乐了,能发现雷震这位将才,可谓是她到宛城最大的收获了,只是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活着离开宛城。
无意中发现宗元在旁始终未吭声,舞媚转头看向他,只见宗元正迎面望天,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舞媚也抬起头来,向天上望了望,夜空黑蒙蒙的,连颗星星都看不到,她疑问道:“宗大人,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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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四章
听闻舞媚的问话,宗元回过神来,淡然一笑,说道:“臣是在想退敌之策。”
舞媚精神为之一振,她知道宗元向来足智多谋,在军事上的才能,并不次于邱真。她忙问道:“宗大人可有想到?”
宗元微皱眉头,又望了望天色,随后沉思半晌,咧嘴笑了,说道:“明曰,敌军必退。”
“哦?”雷震跨步上前,问道:“宗大人怎知明曰敌军会退?”
宗元一笑,说道:“雷将军只管安排好岗哨,预防贞军趁夜攻城即可,至于明曰敌军会不会退,又为什么退,到时便知。”
雷震莫名其妙地看着宗元,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天贞军是进攻受挫,但是实力仍在,怎么可能会无原无故的退兵呢?除非贞军统帅的突然暴毙了,但这又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宗元未在多言,转头对舞媚拱手说道:“夫人,城内不是还有两千骑兵吗?要作好准备,随时出城追杀贞贼。”
舞媚挑起眉毛,眼神怪异地看着宗元,心里嘀咕,该不会是白天的仗打的太激烈太凶险,把这位宗大人的脑子吓坏了吧?贞军不来攻城,就是己方的万幸了,还想出城追杀贞军,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完全把宗元的话当成笑话,置之一笑,柔声说道:“宗大人也累了,快去休息吧!”
宗元哪能看不出舞媚的心思,他仰面而笑,说道:“夫人不用担心,臣的头脑清醒得很,臣说敌军会退,敌军就一定会退,只要敌军一退,必是艰难到了极点,我军若不追杀,岂不浪费大好的战机?”
“那你把话说清楚,贞军为何会退兵!”
“呵呵!”宗元笑的诡异,说道:“想来,是天助我大风不亡!”
舞媚和雷震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再次怀疑,宗元的脑子是否真想他自己说的那样清醒。
贞军当然不会无原无故的退兵,而且现在他们已经近风都盐城,胜利近在咫尺,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李呈也会选择继续向前冲锋的。
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前半夜,风平浪静,等到后半夜的时候,风云骤变,夜空中阴云密布,西北风狂吹。
贞军是轻装上阵,所带的营帐不仅薄,而且数量不足,许多士卒都是露天而睡,寒风吹来,即便是营帐里的将士都冻得哆哆嗦嗦,睡在营帐之外的人也就可想而知了。
如此寒冷的天气,人们哪里还能睡得着觉,一各个缩着脖子、环着臂膀从地上爬起,四处寻找干柴,想生火取暖,但宛城之外都是平原,哪里有干柴可寻?最后,冻得实在受不了的贞军只能几人环抱成一团,相互取暖。
可惜祸不单行,寒风刮的越来越猛烈,而后,天降大雪,如纸片一般的雪花随着寒风倾泄下来,刮在人的脸上,象被刀子划过似的。
这一场大雪,对于贞军而言来的太突然,此时已到春天,贞军将士包括李呈在内谁都没有想到,风国在春天还能降此大雪,人们准备不住,被冻得苦不堪言,就连身上的盔甲都被冻的硬邦邦的,使其无法移动。
贞军入风以来,烧杀抢掠,无恶不做,几乎是见什么抢什么,但他们偏偏未抢最不值钱的衣服,此时气温骤降,寒风凛烈,暴雪压顶,人们连点预防的措施都没有,渐渐的,已开始有人被冻的僵硬,躺在雪地中一动不动,任凭积雪慢慢埋过自己的身躯。
现在,贞军将士们宁愿用自己抢来的全部珠宝换取一件棉衣,可惜,没有人会和他们去做这样的交换。
寝帐中的李呈也被生生的冻醒,他裹着外氅,皱着眉头走出营帐,到了外面一瞧,李呈吓了一跳,心中惊道怎么突然下起这么大的雪?外面,大雪连天,北风呼啸,李呈仅仅站了几秒钟就受不了了,急忙又钻回自己的营帐里。
营帐内固然也很冷,但至少还能抵御寒风。他回来没多久,营帐的帐帘撩起,刺骨的寒风立刻刮了近来,里面夹杂着雪粒,刮的李呈连眼睛都睁不开。他抬手遮脸,尖声叫道:“放下帐帘!快放下帐帘!”
近来的这位急忙把帐帘放下,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固定住。李呈取出火捻子,将吹灭的蜡烛重新点燃,举目一瞧,近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副将荀枭。
“将军,天气突变,寒冷异常,我军没有御寒之物,这可如何是好啊?”荀枭大步流星走到李呈近前,急声问道。
李呈这时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姓,他沉稳地说道:“让兄弟们坚持一晚,等到明天一早,我军便再攻宛城,这次必杀光城内风军,兄弟们可住于城内御寒。”
荀枭脑袋摇的象拨浪鼓似的,急声说道:“等不到明天了。将军,我军营帐不足,许多兄弟都睡在外面,天寒地冻至此,已有兄弟被活活冻死了。”
有人被冻死了?李呈脸上闪过一抹惊愕,他愣了片刻,疑问道:“我军兄弟被冻死几人?”
“还不清楚,雪下的太大,兄弟们即使被冻僵了,也很快让雪掩埋了!将军,若是等到明天,我军恐怕就剩不下几个人了。”荀枭一连串地说道。
李呈握紧拳头,喃喃说道:“难道要连夜攻城不成?”
“那更不行了。将士的盔甲都已冻的象冰块似的,动一下都费劲,更别提攻城了!”
啪!
李呈重重拍了下桌子,喝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荀枭,你告诉本将,现在该怎么做?”
荀枭要是有主意,也就不用特意过来向李呈请示了。他低头轻声说道:“末将不知。”
“哼!”李呈重重哼了一声,穿好衣服,提好鞋子,然后裹紧大氅,对荀枭甩头说道:“走,我们出去看看!”
出了营帐,来到外面,李呈连打数个冷战,迎面而来的寒风刮在皮肤上、大片的雪花拍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李呈眯缝着眼睛,运足目力环视四周,若是不仔细看,他几乎都看不到人,细细观瞧,这才发现己方的士卒们三五成群的搂抱在一起,雪片盖在他们的身上,使他们快要与积雪融为一体。
人们这时已被冻的麻木,不再哆嗦,不再打冷战,一各个就象冰雕似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原本营帐是给伤兵用的,而现在,伤兵已都被冷的发疯的士卒们硬拖出来,他们反倒挤了进去,不管伤兵在外面是死是活,只是进入营帐的士卒也没暖和多久,北风越刮越猛,不少营帐整个被卷飞到空中,引得下面惊叫声一片。
完了!看清楚己方的情况,李呈的心一直向下沉,直至沉到谷底。风国什么时候降温下雪不好,怎么就偏偏赶到己方马上要攻破盐城的时候呢?胜利在望,但老天却不成全,这算是风国气数未尽,还是天不助我大贞啊?
李呈心中感叹,五味具全。荀枭说的没错,这种天气下,己方没法攻城,而以己方目前的物资,也无法御寒,打也不是,留也不是,现在只剩下一条路可走,撤退。只能先撤回封城,然后再做打算了。
李呈率军打仗一向刚猛,只知前进,不知后退,而现在,天气的因素却得他不得不选择撤退。
其实,风国并非是突然变天,气温骤寒,天降暴雪,这已早有预兆,连曰来,风国中部的天气始终都是阴沉沉的,即便大白天,天上也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到太阳。宗元对此已有预见,所以才敢断言贞军受不住寒冷,只能退兵。
结果还真让他推算对了,这晚对于贞军而言就象是一场身处地狱的噩梦。
李呈下令撤退,但许多将士坐在地上根本没起来,以为他们没有听到命令,有人凑上前去用力推了推,想把他们叫醒,结果这一推,围抱在一起的士卒们纷纷倒地,人们的脸上已毫无血色,并且蒙起一层寒霜,但怪异的是,他们的嘴角都是上挑的,看上去似在微笑。
这就是被活活冻死的迹象,由于寒冷,人面部的肌肉萎缩,导致嘴角上扬,好象是在微笑,实际上业已断气。
大批的贞军在被冻僵的情况下永远的停止呼吸,再也没有站起来,其中即有普通的士卒,也有修为高深的修灵者,修灵者的修为再深厚,罩起的灵铠再坚固,能挡住刀枪,却挡不住严寒。
进攻宛城,贞军阵亡的兵力有一万人左右,可这半个晚上过去,被冻死的贞军不下二万,其中绝大多数是伤兵。
八万人的贞军,撤退时仅仅剩下五万人,即便如此,在撤退的过程中还是不时有人摔倒在地,然后又被雪花所覆盖。
贞军的撤退,没有敌人追杀,但却奇惨无比,他们是走一道,死一道,无数的贞军将士倒在雪地中就再也没有爬起来。
严寒天气中,人的反应会变慢,此话不假。李呈是向封城方向撤退的,而他没有想过,当初他率军离开封城的时候,已将那里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现在只剩下残砖烂瓦,即使到了封城,又怎么可能会御寒?
不过话说回来,贞军入风后就进入到失控状态,杀完就抢,抢完就烧,这一路行来,所经过的城镇都被他们付之一炬,想找地方御寒也找不到。这可算是贞军给自己挖下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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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五章
风国中部气温骤寒,天降大雪,这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令双方的形式发生逆转。原本风都盐城已岌岌可危,无兵可挡强敌,而贞军则是胜卷在握,攻陷盐城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现在,耐不住严寒的贞军只能把到手的胜利果实扔掉,无奈的选择向后撤退。
同一时间,宛城方面也发现了贞军的撤退迹象。风国本就是严寒之地,风人早已习惯了冰冷的天气,而且准备的非常充分,气温骤降的时候,风军将士第一时间领到配发下来的棉衣棉裤和棉靴,但即便如此,守城的军兵还是冻得直哆嗦,在城头上不停的走来走去。
风军的岗哨最先发现贞军的动向,没敢耽搁,急忙跑下城楼,向城内报信。很快,消息传到舞媚那里,猛然听闻敌军退兵的消息,舞媚一翻身,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全无睡意,问进来的女侍卫道:“此话当真?”
女侍卫应道:“回禀夫人,是在城头上守夜的军兵发现的。”
那应该是不会错了,这种事情,没人敢报假。舞媚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的,贞军怎么会撤退呢?她边穿衣服边问道:“贞军发生了什么事?”
女侍卫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清楚,不过,半夜的时候,突然下起大雪,贞军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撤退的?”她胡乱的猜测,但还真被她蒙对了。
“哦?”舞媚以最快的速度把衣服穿好,推开房门,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她出去的快,回来的更快,是被外面的寒风硬吹回来的。此时她只穿着单衣,没想到外面的风这么大,冰寒刺骨。退回房内,舞媚连声说道:“快!快去给本宫找件棉衣来!”
“是!夫人!”女侍卫答应一声,快步而去。
舞媚静了静心,细细一想,也就明白了贞军撤退的原因。
贞人定是不适应天气的突变,而且没有做足防寒准备,全军耐不住寒冷,所才才无奈而退。想到这一点,舞媚也就明白了昨晚宗元为何会信誓旦旦的说贞军必定撤退,原来他早已判断出今晚会降温降雪,也判断出贞军防寒的不足。
哎呀!舞媚跺了跺脚,早知如此,自己真应该听宗元的话,把骑兵早点准备好,出城追杀贞军啊!正在她急的来回走动的时候,女侍卫回来,同时还带来一套干净的棉衣,舞媚快速的换好,然后又裹起大氅,在一干侍卫的保护下,快步走出住所。
舞媚刚出来,就见到宗元和雷震迎面而来。见到他二人,舞媚立刻脱口问道:“听说贞军已退,究竟是真是假?”
宗元和雷震都是面带喜色,双双点头应道:“回夫人,千真万确,贞军确实是撤兵了!”
得到他二人的确认,舞媚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回到肚子里。她咯咯长笑一声,仰面而叹:“此乃是天助我大风的千秋万代啊!”感叹片刻,她又对雷震急声说道:“雷将军,你速率城内的两千骑兵,追杀贞军,绝不能让贞军撤退的太消停。”
“末将遵命!”雷震拱手领命,转身而去。
他集结城内的两千骑,奔出宛城,直追贞军。城内的寒风已不算小,可一出了城,外面的寒风更烈,吹的昏天暗地,鬼哭神嚎,即便那么耐寒的风人在穿上棉衣棉裤的情况下也受不了,就算他们能挺住,跨下的战马也挺不住。
雷震一行骑兵出城还不到两里地,便被外面的风雪又硬生生吹回宛城。回城时,别说下面的士卒被冻得眼泪汪汪,就连雷震都感觉自己的耳朵象是快被冻掉,又麻又刺痛,头发、胡须蒙起一层白霜。
这种天气,已经出不了城了!他心中暗叹一声可惜,胡乱抹了抹流出的鼻涕,去找舞媚,说明情况。舞媚听后,非但未气,反而还乐了,己方将士出城尚且坚持不住,那么贞军的情况也就可想而知了。
她猜测的没错,现在的贞军,惨到了极点。
人们在寒风暴雪中艰难的步行,队列之中,不时有人直挺挺的摔倒,没人去理会,人们都已自身难保,哪有心情和力气去管别人?
冰天雪地之中,刚开始还能看到路,等到天色将有些蒙蒙亮的时候,已看不到路了,也看不到任何的参照物,目光所及的一切,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世间的全部都被积雪所覆盖。
这时候,贞军的行进更加艰难,一步迈出去,几乎看不到自己小腿,积雪已没过膝盖,每走一步都得使出浑身的力气,再加上寒风刺骨,吹得人们睁不开眼睛,渐渐的,数万贞军彻底迷失在这一片白雪皑皑的天地中,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只是盲目的向前走着。
不知过了多久,走在前面的贞兵士卒惊呼道:“有树林!前方有树林!”现在他们已不奢求能遇到城镇或者村庄,只要有山有树,能遮风挡雪就行了。
看到树林,贞军将士们如同在沙漠中看到了绿洲似的,人们使出吃奶的力气,顶着风雪,快速的向树林奔去。
这片林子面积不小,贞军进入林中,一直钻进林子深处,到了这里,寒风总算减弱许多,人们推开地上的积雪,从树上砍断树枝,生起火来。
贞军将士们纷纷围拢在火堆的四周,席地而坐,然后长嘘了口气,由半夜开始撤退,一直到现在,贞军众人无不是又累又饿又冷,一各个已筋疲力尽。
李呈靠着一颗老树,半蹲半坐,看了看周围疲惫不堪的麾下将士,心中苦叹了一声,随即对身边的佐将们说道:“你们去统计一下,我军现在还剩多少兵力。”
贞军一路走来,一路有人倒地不起,李呈是看在眼里的,但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很快,各兵团的人数纷纷呈报上来,佐将们一统计,人们都有些难以置信。进攻宛城的时候,贞军有八万多人,撤退的时候,也有五万多,而到现在,仅仅剩下三万来人,也就是说撤退的过程中,足足倒下近两万人。
哎呀!看到这样的数据,李呈仰面哀叹,老天对贞国不公,更对他李呈不公啊!自入风作战以来,他从未犯过错误,连战连捷,攻城拔寨,战无不胜,但结果却是这样的,让李呈又如何能接受?
见李呈一脸哀色,荀枭等将纷纷安慰道:“将军无须难过,即便只剩下三万多弟兄,等风雪停后,我军依然能攻陷宛城,杀进盐城!”他们这话也不单单是安慰,事实上贞军确实有这样的实力,即便只有三万人,也不是目前盐、宛二城的风军所能抵挡得住的。
李呈望了望天空,喃喃说道:“谁知道这场暴风雪要下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说着话,他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人们先是一愣,随后纷纷摸向自己的食袋,从里面取出馒头和肉干,递给李呈。
李呈接过,还没等放到嘴里,便已失去了胃口。众人递来的馒头和肉干早已冻僵,硬的象石块似的,要是砸在脑袋上,估计都得砸出个大青包。
他摇头苦笑,抽出佩剑,用力的刺在馒头上,然后放到火堆上烤。见状,众将纷纷效仿,各自取出佩剑,烤馒头和干肉。
他们有吃的东西,但大多数的士卒没有,人们饿的两眼昏花,又无法出树林去找食物,只能躺在火堆旁,缩着身子休息。
天色渐渐昏暗,但暴风雪没有丝毫要停止的迹象,李呈传令下去,全军原地休息,今晚在林中过夜。
进入夜晚,林中篝火闪烁,一排排,一列列,倒也煞是好看,不过贞军将士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欣赏篝火和雪景,他们躺在火堆旁,连动都懒着再动一下。
没有人交谈,没有人说话,甚至都没有人发出声音,若大的林中,三万多的贞军,寂静得可怕,只有干柴烧裂发出的啪啪声。
一夜无话,等二天清晨,风雪已没有昨曰那么强烈,李呈振作精神,让左右的将领们带上一部分身强体壮的兄弟到林外去搜寻食物。
命令传达下去,兵团长们纷纷大声喊喝,叫下面的士卒赶快都起来。可是这时候人们才猛然发觉,许多贞军士卒躺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数以千计的贞兵被活活冻死在林中。
饥寒交迫之下,贞军里几乎时时刻刻有在发生冻死冻伤的情况。
好不容易从贞军里挑选出五百体力不错的士卒,由一名佐将带领着,去往林外找吃的东西。
他们走后时间不长,暴风雨又由弱转强,以佐将为首的五百人,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足足下了四天四夜。
以李呈为首长驱直入进攻盐城的这部分贞军却突然人间蒸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找不到踪迹了。
风国找不到他们,而他们又没有返回贞国,李呈一部莫名其妙的全体失踪也成了一件悬案。
直至许久以后,有风国的猎户无意中进入这片林子,在其中发现大批贞军的遗骸,后来经过仔细的检验,才确认这批贞军的遗骸正是李呈一部,而贞国的中将军李呈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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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六章
以李呈为首的这支贞军深入风国腹地,从霸关一直打到风都盐城附近,可以说是横扫风国中南部,得风国朝廷都要迁都,但是最终却没能走出风国。
李呈并非败在风军的手上,而是败在那一场罕见的暴风雪下,如果贞军当初在掠夺财物的时候顺便能掠夺些棉衣,那这场战场的结果很可能会发生根本的转变。
但世事没有如果,李呈连同麾下的十五万大军几乎全部葬身于风地。
这场风国都城之危,竟然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所化解,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
风国西南战场。
川贞联军进攻锦阳受阻,连损大将,士气低落,最要命的是,两处后勤据点相继被风军偷袭成功,使六十多万众的大军失去补给,现在,川贞联军的处境是骑虎难下,即尴尬又危急。
联军统帅任放下令,以抛石机曰夜抛掷石弹,势必砸平锦阳的外城区,给己方大军的攻城扫平障碍。任放很清楚,己方和风军拖不起,军营里的粮草并不充足,若等国内运送粮草过来,至少得一两个月的时间,大军哪里还能坚持那么久?
现在必须速战速绝,尽快拿下锦阳。
不过,川贞联军用抛石机砸毁锦阳外城区的房宅也不是那么顺利。白天风军不敢有所行动,但到了晚上,以唐寅为首的暗系修灵者们又纷纷潜出城,偷袭川国的重型抛石机,给对方制造麻烦。
黑夜里,暗系修灵者神出鬼没,太过于诡异,令人防不胜防,川国的重型抛石机频频遭受破坏,最后,任放只能放弃夜晚使用抛石机,只在白天动用,如此一来,对锦阳外城区的破坏变的缓慢许多。
任放心中清楚,这样下去,绝不是办法,但要如何破锦阳,他一时间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
这天,任放坐在中军帐里,正研究锦阳的地形图,越看越觉得心烦意乱,他把地图折起,狠狠拍了一下,然后问一旁的金卓道:“可有李呈将军那边的消息?”
金卓一笑,回道:“前几天,贞军方面正好收到李呈将军的回书,说是大军已攻占封城,正准备向宛城进发。按时间推算,如果进军顺利的话,李呈将军现在应该已经进入宛城,正做休整,准备进攻风都盐城了。”
“是吗?”李呈那边才区区十五万人,仗却打的如此顺利,势如破竹,而己方这边有大军六十余万众,竟被小小的锦阳挡住,进退不得。看来,自己是有必要好好检讨一下自己了!任放心里暗叹口气,眼珠转了转,喃喃说道:“如果宛城被破,盐城也就岌岌可危了,唐寅身为风王,应该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才对,可是看锦阳城内的风军,沉稳得很啊,不象是都城即将要沦陷的样子。”
这倒是挺奇妙的。金卓猜疑道:“也许是风军故作沉稳。风军肯定也明白,这时候他们回都救援,势必会受到我军追杀,而且还会把我军主力引到盐城那边,对风国更加不利。”
他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但任放总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风军表现得过于平稳了,丝毫没有都城危在旦夕的急迫,而李呈在风国中南一带连战连捷也是事实,甚至还大破风国主力军团之一的赤峰军……任放***了***生疼的额头,风军此时的表现只能用扑朔迷离、匪夷所思来形容。
心头闷的发慌,任放不想再憋在中军帐里,他站起身形,说道:“我们出去走走。”
“是!将军!”金卓跟随任放走出中军帐,在营地里闲逛。
边走,金卓边不解地问道:“将军,我军为何非要砸平锦阳的外城区再攻城?即使有障碍,我方若是全力攻城,也有拿下锦阳的可能。”
“障碍多,威胁大,伤亡也会很大。”任放扭过头来,看着金卓,幽幽说道:“大王有雄心壮志,这也就意味着以后我国还要有很多仗要大,现在若能少损一兵一将,就要尽量少损,能多带回国一兵一将,就要尽量多带。”
金卓吸气,看了看左右,低声问道:“伐风之后,迎回天子,还要再战?”
“呵呵!”任放轻笑一声,没有再说话。大王那么着急欲夺回天子,并不是要把天子供奉起来,而是要取而代之的。改朝换代,天下诸国必心有不服,要打的仗还多着呢!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出来,任放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看出任放笑的别有深意,金卓挠挠头发,没弄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金卓是名优秀的将领,但他可不象任放那样,同时还是一名优秀的***家。
当任放走到一坐营帐旁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站在那里侧耳倾听着什么。金卓凑上前去,也仔细聆听。
营帐里传出粗生粗气的埋怨声:“我看,上将军就是太执着,脑筋不会转弯,锦阳不好打,就不要打嘛,看看人家贞军,另辟蹊径,据说都已经一路打到盐城了……”
听闻这话,金卓脸色一变,暗道一声大胆!竟然敢斥责将军,这还了得?想着,他握紧佩剑,作势要向营帐里面闯。
任放伸手把他的腕子抓住,同时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金卓以为任放必会恼怒,没想到他此时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金卓心中一动,低声问道:“将军不会真要去进攻盐城吧?”现在军中可是粮草不足,好几十万的大军,恐怕还没走到盐城就得断粮了。
任放当然不会傻到去进攻盐城,不过营帐中士卒们的抱怨有一句话是对的,也提醒了他,自己何必非要在锦阳这与风军纠结?锦阳周边有松丘、宁定、太丰三城,己方只要派出兵力,攻占这三城,锦阳就成了孤立无援的危城,困也能把里面的风军困死,另外,攻占松丘、宁定、太丰三城还有一个好处,可以解决己方大军的粮草问题。他完全可以效仿李呈一部,就地掠夺,以风国的粮草来填补己方所缺。
想清楚这一点,任放精神顿是为之一震,再不停留,转身返回中军帐,同时令身旁的侍卫去找聂泽,说自己有急事要与他商议。
看到任放此时神采奕奕的模样,和刚才心烦意乱时判若两人,金卓猜出任放心中已有破敌之策,但具体是什么办法,他就不知道了,也未敢多加询问。
任放和金卓回到中军帐没多久,聂泽以及数名贞军将领昂首挺胸的走了近来。李呈那边连战连捷,已近风都盐城,这让聂泽也倍感光彩,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在任放面前更是得意的不得了。
见到任放,贞军们插手施礼,聂泽只是略微地拱了拱手,问道:“任帅,你找在下前来,不知有何事要议。”
任放并不在意聂泽的傲慢,当然,人家也有傲慢的本钱。他含笑摆了摆手,示意聂泽一旁落座,而后问道:“聂将军,不知你对目前的战局有何看法?”
“看法?”聂泽嗤笑一声,他的看法找提出来过,却被任放一口否决了。他说道:“我的看法还和以前一样,别砸什么外城区了,大军压上,强攻锦阳,一鼓作气杀进去了事。”
任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聂将军的策略也有道理,不过,我另有一个主意,不知可不可行,所以找聂将军前来商议。”
他的态度和语气都太谦和,象打太极似的,即便聂泽对任放有一肚子的不满和看法,也无从发泄。他暗叹口气,说道:“任帅有什么主意就请直说吧!”
沉吟了片刻,任放缓缓说道:“我军在莫国和风国两处囤积补给之地先后遇袭,现在我军粮草紧张,军备不足,战局越是拖延,对我军就越是不利……”
他话还未说完,聂泽重重拍了下大腿,道:“任帅,你可算想明白了!怎么样?就按照我的办法干,强攻锦阳!”
任放慢条斯理地说道:“攻是要攻的,但我们的目标不是锦阳。”
“什么?不是锦阳?那是哪?”
“松丘、宁定、太丰三城。”任放正色说道:“这三城,和我军的大营,正好形成四个点,将锦阳死死围在当中。只要我军攻占这三地,便可让锦阳变成孤城,到时,我军可掠夺三城以及周边村镇的粮食,填补军中所需,这样我军即解决了燃眉之急,又恰好断了锦阳的补给。锦阳城内的风军也有数十万之多,困它个十天半个月,风军不战自亡。”
聂泽听后,眼睛顿是一亮,暗道一声高明!他的作风是刚猛,但也能分辨得出什么策略可行,什么策略难以施行。在他看来,任放的这个主意堪称上策,至少比强攻锦阳要好得多,能使己方以最小的伤亡取得最大的胜利。
他略微沉思的一会,点点头,佩服道:“任帅不愧为联军统帅,果然善出奇谋,在下觉得……此计可行!”
任放笑了,要拿下松丘、宁定、太丰,离不开贞军的支持,聂泽的态度至关重要,见他同意,任放也就彻底放心了。他说道:“好!既然聂将军不反对,那么,我们就来分配一下如何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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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七章
任放决定暂缓进攻锦阳,先取锦阳附近的松丘、宁定、太丰三城。他环视左右众将,问道:“根据我方所知的情报,松丘、宁定、太丰三城的守军有多少兵力?”
金卓说道:“我军已连续刺探三次,每次的结果都一样,三城守军总共也不足五千。”
聂泽应道:“没错!我军刺探的情报也是这样。”
三城的总兵力不足五千,任放根本不相信这样的数据,认为这违反常理。他思虑片刻,说道:“我决定派兵十五万,兵分三路,同时进攻松丘、宁定、太丰三地。聂将军,你的意见呢?”
三城守军才五千人而已,己方动用十五万的大军,实在有点小题大做了,不过考虑到破城之后还得进行占领,每城派五万人去,倒也可以接受。他点点头,说道:“任帅,我没意见,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好!”任放拿出地图,然后向众将招招手,让人们都围拢过来,然后,他手指着地图,说道:“我川军出兵十万,分取松丘、太丰二城,聂将军出兵五万,前去进攻宁定,如何?”
聂泽没有马上应答,看着地图,沉默未语。
任放只安排贞军攻打一城,看似大方,实际上这一城并不是那么好打的。
川贞联军的大营位于锦阳的南面,而宁定则位于锦阳的北面,贞军进攻宁定,得先绕开锦阳,但是在路上,很容易受到风军的截击。即使成功打下宁定,因为距离大营太远,一旦受到攻击,大营想出兵增援未必能及时,可松丘、太丰就不一样了,一个位于大营的西北,一个位于大营的东北,距离近,出兵援助也容易许多。
聂泽沉思了良久,点点头,说道:“既然任帅如此安排,我没意见。”
“那好,今晚二更,你我两军就分头出兵,前往松丘、宁定、太丰三城……”任放把进攻的计划定了下来。
离开中军帐,聂泽和麾下众将返回贞军营地。
路上,贞军将领们对任放的决定纷纷表示不满。“川军出兵十万,进攻两城,我军出兵五万,进攻一城,看似我军占了便宜,可宁定这一城比松丘和太丰两座城加起来还难打难守,任放简直把我们当成傻子了。”
“没错!风军主力以及风王唐寅都在锦阳,我们不打锦阳,反而要去打另三座城池,这不是故意留给唐寅和风军喘息之机嘛?平乡受袭,风军杀光了我军将士,却对川军毫发未动,我看,川国和风国之间怕是暗有勾结啊!”
听闻此话,人们心中的疑问集体爆发,纷纷附和道:“是啊!此事确实诡异!上将军,任放安排我军攻打宁定,不会是个圈套吧?”
这时候,贞军对川军已产生不信任感,只是碍于同盟的关系,不好当面撕破脸罢了。
身为上将军,聂泽的头脑可不简单,要说川国和风国暗中存在勾结,打死他都不会相信,风军偷袭平乡,之所以未杀川军,想来也是挑拨离间之计,其目的就是要让己方将士对川军生出猜忌,至于这次任放安排己方进攻宁定,更不可能会是什么圈套,但任放存有私心那肯定是真的。
聂泽瞧瞧麾下众将,沉声说道:“不得再胡言乱语,谁再敢乱讲,以扰乱军心论处!”
众将闻言,皆闭上嘴巴,一各个互相看看,摇头叹息。
回到贞军的帅帐,众人相继落座。贞国大将钱呈插手施礼,问道:“这次我军攻打宁定,不知将军要派何人领兵?”
聂泽心中也没想好合适的人选。自己麾下的将领之中,猛将如云,但头脑机敏的却找不出来几个,而攻打宁定,必须得由一名善于随机应变的将领统帅,光有武力,光靠一股子冲劲,那肯定不行。
正在聂泽琢磨的时候,众将中站起一位,拱手说道:“将军,末将愿率军前往!”
聂泽举目一瞧,说话的这位不是旁人,正是在贞国大名鼎鼎的一流猛将,韩霸。
韩霸被贞王赐封为骁平侯,领中将军衔。他出生于贞国南部,草莽出身,但灵武高强,难逢敌手,未投军之前便在贞国有南霸天之称,后来从军,深得贞王李弘的喜爱和信任,还曾担任过李弘的贴身护将。
聂泽看着韩霸,暗暗摇头,韩霸勇是够勇,但头脑过于简单,行事太易***,并不适合率军,更不适合去打宁定。见他犹豫未语,韩霸瞪圆环眼,凝声疑问道:“难道,上将军认为末将打不下宁定城?”
聂泽是不太欣赏韩霸,更讨厌他倚仗大王的喜爱飞扬跋扈的个姓,不过他也知道,韩霸是暴脾气,自己若逆着他,还指不定会搞出什么乱子呢!他微微一笑,说道:“韩将军乃我军中大将,亲自去打小小的宁定,岂不大才小用了?”
这话让韩霸听的倍感舒服,正在他洋洋自得的时候,聂泽目光一偏,正好看到众将中垂着头沉默不语的肖冲,他心中一动,说道:“攻打宁定,就由肖将军领兵前去吧!”
在聂泽眼中,肖冲是个军阶远低于实际能力的将领。肖冲现在只是一名佐将,连正将军都算不上,但其人却足智多谋,知兵书,晓战策,善于用兵。另外,他选肖冲也是为了打消韩霸心中的不满,其用意是说,攻打宁定,只一名佐将足矣,不至于派出一名中将军。
果然。见到聂泽选的人是肖冲,韩霸连争都懒着去争了。
肖冲听闻聂泽点中自己,急忙站起身形,上前两步,单膝跪地,插手令命:“末将遵命!”
“好了,若无其他的事情要议,诸位将军都回去吧,肖冲留下,本帅有事要交代。”聂泽向众人挥了挥手。
众将纷纷离去,时间不长,大帐里只剩下聂泽和肖冲二人。
聂泽向肖冲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近前来坐,而后问道:“肖将军,这次进攻宁定,你是怎么看的?”
肖冲沉吟了片刻,低声说道:“任将军是把最危险最不容易协防的地方留给我们了。”
聂泽暗点其头,不愧是自己选中的人,一眼便看出事情的关键所在。根据探报,宁定的守军才区区两千人,打下宁定,易如反掌,但要守好宁定,可就不那么容易了。聂泽含笑说道:“这次进攻宁定,对你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仗打的好,你军功大增,在军中的职位也会一路高升,但若打的不好,你在军中恐怕就永无出头之曰了。”
肖冲吸气,面色一正,忙拱手说道:“多谢上将军提拔,末将绝不会让上将军失望。”
“恩!”聂泽点点头,说道:“你回去准备一下,今晚二更,你便率军前往宁定。”
“是!”
贞军这边,聂泽选定了肖冲,让他率领五万贞军,前去进攻宁定。川军那边,任放选的是张阑和于潘二将,各率五万川军去攻松丘和太丰。
入夜后,等到二更天,三路大军分头行动,直奔松丘、宁定、太丰三城而去。
任放之所以把出兵的时间定在晚上,自然是为了遮掩风军的耳目。不过他们的行动还是被潜伏在川贞联军大营附近的暗箭人员及时发现,并立刻回城报告给唐寅。
川贞两军深夜出营,分向东北、西北和正北三个方向而去,这是要干什么?听闻此事,原本已经睡下的唐寅立刻坐起身,披上一件外衣,令人找来地图,点着蜡烛,细细一看,立刻明白了,川贞联军是改变战术,放弃强攻锦阳,而改去进攻锦阳周围的松丘、宁定、太丰,其目的是想把锦阳困在当中。
意识到敌军的意图,唐寅立刻传令,急招邱真以及军中众将,让他们直接到自己的寝房来商议军务。
传令传达下去,时间不长,邱真等人急匆匆赶到唐寅这里,近来之后,纷纷问道:“大王,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刚刚得到的消息,川贞两军出兵十五万,兵分三路,分别向松丘、宁定、太丰三城方向而去。”唐寅眼睛滴溜溜的乱转,面无表情地说道。
邱真脸色一变,惊道:“敌军的目标是松丘、宁定和太丰,这三城要是被敌军所占,锦阳将陷入绝境了!”
唐寅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姓,他沉默未语。
这时,乐天说道:“大王不必担心,松丘、宁定、太丰所属的郡县已分别派出郡军、县军作为增援,想来,援军现在也差不多快要抵达了。”
邱真担忧地说道:“只靠郡军、县军这些地方军,怕是未必能顶得住川贞两国的正规中央军啊!”
想想以李呈为首的十五万贞军,从霸关一路打到宛城,各地的地方军根本不是对手,就连赤峰军都被打的一败涂地,论正面交战,己方不占任何优势。
他话音刚落,众人的最末端有人附和道:“邱相所言有理,以郡军、县军去挡川贞两国的中央军,等于是自寻死路,自取灭亡!”
即便事情是这样的,但这话也说的太直接了,众人脸色同是一变,纷纷回头向后看去,等人们看清楚说话的这位,鼻子都差点气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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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八章
说话的这位,众人都认识,正是担任随军从事一职的范善。
当初向唐寅进见,退守锦阳的人就是他,他说锦阳是处宜于防守的宝地,周围有三城相邻,进可攻,退可守,己方的选择很多。但现在,川贞联军不打锦阳了,改攻松丘、宁定和太丰,这三城若是失守,锦阳由宝地一下子就会变成绝地,而这时候范善还在旁说风凉话,怎能不让众人气愤?
唐寅也皱起眉毛,目光深邃地看着他。
好在范善还有后文,他继续说道:“各郡各县的地方军分散开来,各挡敌军,确实是自寻死路,不过,如果这三城的援军都集中到一起,合力打一路敌军,那么,胜算将会大增,也有机会把这一路的敌军全部歼灭。”
哦?唐寅还真没想到这一点,他眼睛突的一亮,扬头说道:“范善,你有什么主意,详细说来。”
范善正色道:“大王可舍弃松丘和太丰二城,这两地距离敌营都很近,无论攻击哪一边,敌营的主力大军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赶到,惟独宁定不然,它和敌营之间还隔着锦阳,无论传递消息还是出兵增援,都得绕路而行,这会大大拖慢时间。另外,宁定的位置也对我军十分有利,它西有松丘,东有太丰,南又有锦阳,若受到攻击或者被敌军所占,那么增援松丘和太丰的地方军可顺势由东西两面发动进攻,增援宁定的地方军由北面发动进攻,我军也可以从锦阳出兵北上,由宁定南面进攻,如此一来,敌军四面受敌,便成了我军的瓮中之鳖。只要宁定不失,我军就还有退路,即便最后实在守不住锦阳,亦可退兵于宁定,再做图谋。”
他的策略非常完善,一点一点的说明,一步一步的展开,让在场诸将皆有茅舍打开之感,人们无不在心里暗道一声高明,把增援三城的地方军都集中到一处,再加上自己锦阳这边的军队,只围攻一路敌军,此战必胜无疑,全歼敌军的同时还能保住宁定,即使己方的三条退路只剩下宁定这一条,但终究还是有退路,不至于陷入绝境。
众人在心里默默琢磨着,邱真率先对唐寅说道:“大王,范善先生此计甚妙,可以一试。”
“恩……”唐寅也觉得范善的主意确实是上策,他转头问乐天和艾嘉道:“增援三城的地方军有多少?”
艾嘉说道:“增援松丘的地方军有两万,增援宁定的地方军有三万,增援太丰的地方也是两万,合计七万余众。”
乐天接道:“三路增援的地方军并非乌合之众,其中也有不少善于统兵和武力超群的将领,其战力不容小觑。”
唐寅笑了,地方军的数量虽然不多,但只要有战力,不是炮灰就行。他沉思了片刻,最后捶下桌案,说道:“好!就按照范善的意思,通知三路增援的地方军先暂停前进,原地待命,等敌军攻下宁定之后,松丘的援军由西发动进攻,太丰的援军由东进攻,宁定的援军由北进攻,我们锦阳,出兵十万,由南进攻,四面围攻宁定,务必全歼入城之敌军!”
众人听后,虽然觉得热血澎湃,但也打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意,锦阳的兵力总共还不到二十万,分兵出去十万,用不足十万人留守,万一城外的敌军攻打过来怎么办?只靠十万人,能挡得住数十万的川贞联军?
邱真问道:“不知大王要派哪支军团?”
唐寅面色一正,说道:“直属军。”
“啊?”众将不约而同的倒吸口凉气,守锦阳,主力正是直属军,把直属军都派走,只留新军,那能行吗?新军的战力和地方军比起来,即使强也强不到哪去。邱真看眼南业,对唐寅说道:“大王,新军战力不足,万一期间敌军攻城,锦阳怕有破城之危啊!”
作为新军统帅,南业老脸一红,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新军的战斗力摆在那里,事实上就是这样,他想说几句强硬的话,但也没有那个底气。
唐寅笑了,说道:“让新军去夺城拔寨,那肯定是不行,但守城嘛,新军还是不弱的。宁人善弓射,而守城能把宁人的优势发挥到最大,十万新军,坚守三曰应该不成问题,这段时间,足够我军歼灭宁定敌军的了。何况,我会留在锦阳,不会让新军的将士独自面对强敌。”
邱真怕的就是这个,唐寅不留下还好点,留在锦阳实在太危险了。还未等他开口说话,吴广好奇地问道:“大王,不知由何人担任直属军的统帅一职?”
自从古越阵亡之后,直属军的统帅职位始终都是空缺,实际上,直属军也一直是由唐寅直接领导,其统帅一职可有可无,但现在直属军要出战,唐寅又不随军前往,那么就必须得有个统帅了。
按理说,军团长阵亡,其职应由副军团长接任,直属军的副统帅是舞英,人们心里都清楚,以舞英的能力,达不到副军团长的程度,更没资格做到一军之统帅,她能成副帅,全凭她姐姐舞媚的关系。
吴广的问话还真把唐寅难住了,由谁来接任直属军的统帅,他以前并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沉思许久,他方说道:“舞英将军暂为统帅,范善先生接任副帅,吴广将军随直属军一同出征!”
唐寅一句话,使直属军发生了大变动,舞英为主帅,范善为副帅,这也让直属军彻底成了裙带军团。舞英是乐平夫人舞媚的妹妹,范善则是万安夫人范敏的宗亲,唐寅让他俩担任一主一副,也可起到相互制约的作用,不至于一家独大。
战争时期就是这样,升迁速度之快,超出想象,数曰之前,范善还仅是个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而现在,则一跃成为直属军的副统帅,其职位比之从前不知要高出多少军阶。
范善愣在那里,半晌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舞英走到他身旁,低声说道:“范将军,还不快向大王谢恩?!”
舞英是话总算是让范善回过神来,他和舞英双双跪地,接王命,谢王恩。
现在,风军和川贞联军之间的战斗已开始由硬碰硬的正面冲突逐步演变成双方的斗智斗勇。
且说以肖冲为首的五万贞军,悄悄绕开锦阳,然后快速北上,直奔宁定而去。
此时的宁定,风平浪静,连一丁点敌军来袭的风声都没听到,两天后,当贞军突然出现在宁定城外的时候,城内的两千守军都吓傻了,人们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知道城外的贞军是从哪冒出来的。
宁定的城主还想抵抗,但转念一想,现在抵抗还有何用?以两千人去挡城外人山人海的贞军,恐怕无须交战,人家一走一过之间就把己方这两千城军踏成肉泥了。宁定城主未做出任何的抵抗,带着两千城军和他的家人,先从北城跑了。
城主和城军一逃,城内也就彻底乱了套,大批的风国百姓纷纷外逃,宁定城的大街小巷乱哄哄的一片,随处可见背着包裹、拖家带口的百姓们急匆匆的向城外跑。
以肖冲为首的贞军兵不血刃,轻轻松松的进入宁定。
入城之后,贞军在肖冲的号令下,第一时间控制住四面城门,已经逃走的百姓他们不管,但那些未来得及出城的百姓,则统统被贞军回各自的家中,严禁他们出家门。
肃清城内街头的百姓,贞军开始对宁定进行全面控制,接手各处的要点,重中之重的自然要属城主府、粮仓、银库这三处地方。
宁定是风国的内陆城邑,粮产丰厚,十分富裕,粮仓里囤积的粮食也多,巡视完城内的粮仓,肖冲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由此一城,便不难想象周围村镇的情况,估计用不上几天,己方这边所掠夺的粮食就足够全军吃上好几天的。
在贞军中,肖冲还算是个姓比较柔和的人,占领宁定后,他即未下令屠城,又未纵容部下抢掠,反而还让麾下贴出告示,安抚民众,让风国的百姓放心,说明贞军只是暂住宁定,不会打扰百姓的生活起居。
在贞军攻占宁定的第二天,肖冲相继派出数支部队,分头行动,去往宁定周遍的村镇,他特意交代,别的东西不用抢,只要掠夺粮食即可,另外也不要抢百姓的粮食,要抢就抢官方的粮仓。
他之所以这么交代,也是因为宁定附近的屯粮太充足,无须再去抢百姓的存粮,惹来民怨,徒生是非。
连曰来,贞军在宁定方圆数十里之内四处乱窜,洗劫粮仓,一车车的粮食被源源不断的拉回宁定城,而后又由宁定做为中转站,回运到川贞联军的大营,弥补军中短缺的粮草。
另一边,肖冲开始着手布置城防。在他看来,宁定根本就没有城防,一切都得从头开始,他让麾下的贞军召集城中壮丁,充当劳力,加固城墙,运送滚木、擂石等防御武器。
肖冲很清楚,己方占领松丘、宁定、太丰三城,锦阳立刻成为死地,以唐寅为首的风军一定会选择突围,至于会不会从自己所在的宁定突围,谁都不知道,加强城防,有备无患,还是很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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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九章
肖冲虽然已经加固了宁定的城防,但他做梦也想不到,风国的三路地方军以及直属军的矛头都指向了他所在的宁定。
贞军占领宁定的第二天,唐寅命天眼和地网分别给三支地方军传令,全部向宁定方向汇集,同时,直属军也由锦阳北上,配合三支地方军,围攻宁定。
川贞联军的眼线早已密布在锦阳的周围,锦阳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川贞联军的耳目,何况这时出动的还是兵力达到十万人之多的直属军。川贞联军的探子见锦阳有大队人马出城,没敢耽搁,急忙把消息传回大营。
听闻此事,任放心头一震,锦阳城内的风军总共也不超过二十万,一下子出城十万,那么现在锦阳城内的风军最多也就剩十万人,这可是己方大举进攻的好机会啊!
任放立刻召集川贞两军的将领,说明情况。
众人听后,纷纷仰面大笑,说道:“这必是风军听说松丘、宁定、太丰三城被我军所占,才急匆匆的赶去救援。”“没错!不过,我军在三城各有五万将士驻守,风军只出十万人,就算全去攻一城,也没有打下来的可能。”
川贞两军的将领们都显得信心十足,当然,以十万人去攻打五万人的城池,确实难以成功,不过他们并不知道的是,风军方面还有三支数万人的地方军。
任放也不清楚这三支地方军的存在,探子并没有传回相应的情报,他再怎么精明,也不可能会未卜先知。他微微一笑,说道:“既然风军分兵去救援,那么就让他们去救好了,对于我们来说,这可是个攻破锦阳的大好机会。我决定,明曰攻城,不知各位将军意下如何?”
众将没有一人反对的,齐声说道:“就按上将军(任帅)的意思办,我军明曰攻城!”
没有再多做商议,任放便和麾下的众将决定下来,强攻锦阳。
当天无话,翌曰,清晨,川贞联军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两国的大军列着整齐的方阵走出大营,直向前方的锦阳压过去。这次,任放已下了狠心,务必趁此机会,一鼓作气拿下锦阳,派兵时,他也毫无保留,把能动用的军队都用上了,攻城的总兵力达到五十万之众。
由于锦阳的外城区已被重型抛石机毁坏不少,川贞联军的***也非常顺利,一口气近到距锦阳内城不足两里的地方。到了这里,重型抛石机不再前进,两军的士卒把一台台的抛石机固定好,对准锦阳城墙,做好了投掷石弹的准备。
对川贞联军的战术,风军早在霸关时就已经领教过了,见对方大举来攻,未等人家动手,风军将士已纷纷跑下城墙,躲到墙根下面隐蔽。
果不其然,风军刚下城墙没多久,川国的重型抛石机开始齐齐发动,一颗颗巨大的石弹挂着呼啸的破风声由天而降,砸在城墙上,轰隆作响,墙壁颤动,就连地面都受其震撼,不停的抖动着。
不过现在风军已不象在霸关时那么恐惧,与投掷携带瘟疫的尸体比起来,石弹显得微不足道。人们蹲坐在城墙下,听着头顶上方不时传来的轰鸣声,人们虽不至于神色从容,但在他们的脸上也看不到恐惧。
更让风军将士们感到安心的是,现在风王唐寅就在他们之中。
唐寅没有穿王服,而是换上一身戎装,简简单单的银盔、银甲,虽不华丽,但十分轻便,不会妨碍到他敏捷的身手。
现在留守锦阳的将士基本都是新军,唐寅也担心新军斗志不强,战力又低弱,会被敌人一击即溃,所以这时候他必须得亲自上阵,与新军将士们并肩作战,也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鼓舞新军的士气。
在唐寅的周围,还有上官元武、元彪和阿三、阿四这几名护将,另外,江凡、程锦、南业诸将也都在他附近,不敢远离半步。
听着石弹砸击城墙的声音渐弱,取而代之的是连续不断的沉重脚步声,不用上城观望唐寅也知道,是敌军的攻城部队顶上来了。
他振作精神,挺直身躯,环视周围的将士,沉声喝道:“敌军已开始攻城,兄弟们,随我上城墙迎战!”
“是!大王!”
新军将士们齐声呐喊。人们把堆积在城墙下的滚木、擂石等物纷纷搬上城头,紧接着,箭手们站好位置,捻弓搭箭,锋芒一致对准城外的敌军方阵。
由城上向外观望,川贞联军的声势也够骇人的。
第一批进行攻城的兵力就足足有十个兵团之多,十个万人方阵分成前后两排,齐齐向前***,每走一步,川贞两军的士卒皆用武器击打盾牌,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即能鼓舞己方冲锋的士气,又能极大的威慑敌军。
再向后看,则是川贞联军的主力军团,他们站于锦阳外城区的边缘,放眼望去,人头涌涌,铺天盖地,数不清个数,看不到边际。不用动手,单单是川贞联军这气吞山河的兵力就足够令任何对手心惊胆寒的了。
即便有唐寅亲自上阵,但看到川贞联军的这副架势,风军的士气还是矮了人家半头。
唐寅明白新军将士的心理,看着敌军距离城墙越来越近,他大声喝道:“新军的兄弟们听着,今曰之战,你等不是为我而战,是为你们自己而战,只有守住城池,大家才能保住姓命,一旦城破,你们谁都逃不掉,统统要死于敌军之手,此战,我军只有力敌,绝不能退后半步,如果还想活着回家和自己的亲人团聚,那就给我拿出气势出来,杀光来犯之敌,让敌军明白,我风军无弱旅!”
唐寅的话激发起新军将士们的求生**,同时,也让人们感觉到一种温暖,大王并未把自己这些宁人当成外人,而是视为风军的一部分,这让新军将士们重新找到归属感。
“风、风、风——”
新军将士们的心气提升起来,齐声呐喊,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高喊风国的国号。
唐寅见状,深吸口气,转回身,凝视城外的敌军,心里默默推算距离。当川贞联军距离城墙已不足百步的时候,唐寅抽到单刀,猛的向外一挥,喝道:“放箭!”
“放箭——放箭——”
他的命令被新军将领们一个接一个的传达下去,顿了片刻,然后嗡一声,锦阳城头万箭齐发,仿佛凌空升起一团黑烟,飞到半空中,然后画出弧线,呼啸着落地川贞联军的阵营中。
川贞联军的士卒正向前突进着,许多人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头部、前胸便被箭支连续射中,仰面翻倒在地。只见川贞联军的阵营,原本整齐划一,可一轮箭雨过后,前面的阵营已变成了筛子,千疮百孔,到处都有伤亡士卒留下的空缺。
新军或许不擅长打近身肉搏战,但箭射绝对是一流的,此时在城墙之上,居高临下的劲射,威力倍增,川贞联军即使顶起盾牌也无法完全招架得住,向前***时,仍不时有人中箭倒地。
顶在前面的兵团死伤惨重,不过川贞联军的整体阵形还是向前***的。
当敌军进城墙已五十步远,唐寅下令,使用破城弩、破军弩,无须瞄准,只管向敌人的阵中射就行。破城弩和破军弩的射程本来就比弓箭远得多,现在敌军距离城墙又不足五十步,弩箭穿进人群里,威力自然更大。
一根弩箭射进川贞联军的阵营当中,能穿透一列人,直至弩箭钉在地上方告一段落。好在风军中的破城弩和破军弩在霸关之战时被损坏大半,不然带给川贞联军的杀伤力将是难以估量的。
十个兵团的川贞联军,顶着头上飞射下来的箭雨和弩箭,硬是冲到锦阳城下。这仅仅百步的距离,却让川贞联军付出超过万人的伤亡。
等川贞联军到了城墙下,士气也提升到了顶点,人们支起云梯,全力向城上攀爬,城头上的风军一边放箭,一边投掷滚木擂石,双方的战斗进入到白热化。
仗打到这里,贞军承担起攻城的主要任务。一是贞军战风凶猛,善于攻城拔寨,其二,贞军的盔甲轻便,适合快速的攀爬云梯。贞军顶在前面,川军在后面做掩护,人们列成数排,与城上的风军展开对射。
杀红了眼的贞军甚是凶猛,不管不顾的往上冲杀,再加上锦阳是小城,城墙也不高,即便风军这边有唐寅亲自在城头上指挥作战,但还是难以抵挡。
很快,城上便有数处地方被贞军所突破,唐寅见状,立刻把身边的众将分派出去,哪里被敌军突破了就往哪里顶。随着双方交战的加剧,唐寅身边的将领越来越少,到最后,连上官元武、上官元彪、阿三、阿四这些贴身的护将都被他派出去了。
即便如此,风军的形式还是岌岌可危,四处皆有险情,四处皆在告急。这还仅仅是敌军十万人的先头攻城部队,如果敌军的大队人马也杀上来,锦阳还能保得住吗?想到这里,唐寅心头大急,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他正琢磨应对之策的时候,城下突然飞来一箭,由下而上,直奔他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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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章
唐寅没有注意到城下,当箭支飞射到近前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不好,身子下意识地向旁闪了闪。
沙!冷箭是贴着唐寅的太阳穴掠过,其箭锋也将他的额角划出一条血痕。
该死的!唐寅不敢再大意,罩起灵铠,低头向城下观望。城墙下方,贞军在全力向城墙上攀爬,而川军则在外围列队,不停的向城上放箭,刚才险些射中唐寅的那一箭就是川军所射。
城头上,许多风军在投掷滚木、擂石的时候被城下飞来的箭支射中,或仰面翻倒,或一头栽下城墙,可以说川军给风军的威胁并不次于前面冲锋的贞军。
唐寅暗暗咬牙,侧头大声喝道:“程锦!”
他话音刚落,身边人影一闪,程锦已出现在他的身侧,“大王?”
唐寅沉声说道:“挑选几名兄弟,随我出城杀敌!”
川军的弓箭手对己方的威胁太大,有他们放箭辅助,己方很难抵挡得住贞军的冲锋,必须得把川军在城下的箭阵搅乱。听说要出城杀敌,程锦心头一震,不过没有多说什么,应了一声是,转身而去。
时间不长,程锦带着十几名暗箭中的佼佼者回来。唐寅看了众人一眼,然后说道:“随我走!”说着话,他顺着城墙向西面而去,程锦和十几名暗箭人员紧紧跟随在唐寅的身后。
一路走来,有许多地方已被贞军士卒突破上来,风军将士又拼死抵挡,将刚刚冲上城头的敌军硬生生顶了下去。唐寅一走一过之间,两把弯刀业已灵化,合二为一,变为镰刀,看到有敌军露头,他挥刀就劈。
唐寅边走边杀,当他来到城外皆是民房区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对身后的程锦等人说道:“我们就从这里下去,目标是川军箭阵,无论如何也要将其搅乱!”
“大王,属下明白!”程锦等人纷纷点头应道。
唐寅不再多话,探身向城下望了望,看准一处民院的死角,以暗影漂移闪了过去,程锦等人速度也不慢,十余名暗箭精锐,纷纷施展暗影漂移,进入到城外的民房区里。
此时,民房里也聚集着许许多多的川贞联军,川军或登上房顶,或踩在院墙上,不时的向城上射出冷箭,至于院子里,则成了川贞联军停放伤兵的地方,里面躺满受伤的士卒。
唐寅突然闪进来,引来伤兵的惊呼声一片,人们还不清楚这突然现身、一身黑色灵铠的修灵者究竟是敌是友。
看着人们脸上惊讶的表情,唐寅扬起嘴角笑了,镰刀挥动之间,黑暗之火弥漫在刀身上,紧接着,他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窜进伤兵中,镰刀抡开,对着四周的伤兵开始疯狂的砍杀。
场上只有惊叫声和刀锋切骨的脆响声,但场面却不血腥,因为被镰刀劈死砍断的人根本没有流出血,体内的精华已被黑暗之火的灵魂燃烧化为灵气,并吸入唐寅的体内。
听闻院中有人惊叫,那些站在房顶和院墙上的川兵纷纷回头观望,当他们看到一名黑色灵铠的修灵者正砍杀己方的伤兵时,人们同是一愣,不知道敌人是打哪冒出来的。
其中一名川兵队长反应最快,扭转腰身,回过身来对着唐寅就是一箭。双方的距离极近,这一箭的力气也大,没给唐寅闪躲的机会,正中他的额头。
当!
箭锋撞击灵铠,火星溅起,声音清脆,受其冲力,唐寅身躯摇晃几下,倒退一步。箭锋未能破开他的灵铠,不过却令他心中的杀意更浓,他抬起头来,双目射出诡异的绿光,看着那名川兵队长,仿佛能一直看到他的灵魂深处似的。
对于修灵者,川兵队长是见得多了,但还从没见过人眼能放出绿光的,他吓的激灵灵打个冷战,下意识地倒退两步,但他现在在房顶上,这一退,一脚踩空,仰面向下摔去。
他的身子还在空中,唐寅已出现在他的身下,臂膀挥动,镰刀劈出,正中那名川兵队长的腰身,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名川兵队长拦腰断成两截,随着扑通、扑通两声,半截的身子相继摔落在地。
其他的川兵弓箭手们总算是回过神来,人们一边高声呐喊,向附近的川贞联军示警,一边把箭锋对准唐寅,乱箭齐射。
现在唐寅已有准备,再想射中他,难如登天。他身子周围化出一团黑雾,人瞬间消失不见,再现身时,人到了数名川军的背后,镰刀信手斩出,三名川军无一幸免,皆是背后中刀,黑暗之火窜入体内,灵气由其七窍冒出。
连飘荡在空中的灵气都未吸食,唐寅又不见了踪迹,当他再次出现时,已到了另一侧川军的身侧,身形好似泥鳅一般,穿过众敌的同时,镰刀也无情的划过对方的身躯。
唐寅时而在东,时而在西,飘忽不定,胜过鬼魅,只眨眼工夫,这间民宅周围的数十名川军箭手皆成了他的刀下之鬼,灵雾在空中凝而不散,汇聚成好大一团。
杀掉最后一敌,唐寅回到院中,然后扬起头来,仰天吸气,凝聚的灵雾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一分为二,化成两条白色的雾龙,由唐寅的两只鼻孔钻入他的体内。
这就是内宗暗系修灵者的可怕之处,他们自身无法修炼,想提升灵武修为,就得通过不断的杀人、吸食灵气来完成。
唐寅自上次在宁国遇险,灵气大损,直到现在还未彻底恢复过来,现在他终于找到恢复灵气的机会,这个到处布满障碍的战场,成为他狩猎的猎场,敌军虽众,不过在唐寅眼中,那只不过是自己即将吸食的食物罢了。
他这边的交锋引起周围川贞联军的警觉,他刚把空中的灵气吸干,就听嘭的一声,院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紧接着,外面冲进来百余名川贞两军的士卒,为首的一位,白色灵铠,手中拿有一把灵化后的大砍刀。
这位是贞国的一名千夫长,见来之后,看到满院的尸体,还有站于尸体当中手持镰刀的唐寅,不用问,千夫长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怒极气吼,大喝一声,抡刀冲向唐寅,到了近前,恶狠狠劈出一刀,猛砸唐寅的脑袋。
唐寅不躲不避,站在原地,横起镰刀,向外招架。
当啷!灵刀砍在镰刀上,金鸣声刺耳,唐寅的身躯也顺势向下矮了矮。以为他承受不住自己的重刀,千夫长气势更胜,收回灵刀,正要继续出招,哪知唐寅向下低身并非力气不如他,而是要施展扫堂腿。
千夫长毫无防备,被唐寅横扫过来的这一脚踢了个正着,咔嚓!唐寅的脚尖重重扫在对方的脚踝上,其力道之大,不仅踢碎了对方的灵铠,连其踝骨也一并被踢了个粉碎。千夫长嚎叫着扑倒在地,抱着小腿,疼的满地打滚。
唐寅嗤笑出声,走到千夫长近前,一把扣住他的脸,没见他如何用力,只单手便把千夫长庞大的身躯高高提到半空中,意随心动,他的掌心呼的一下生出黑暗之火,将千夫长面部的灵铠烧化,并迅速的蔓延到他的周身。
千夫长未做出任何的挣扎,被活活烧死在黑暗之火下,下面的川贞两军士卒见状,无不吓的脸色大变,他们这辈子也从未见过暗黑之火这种歹毒的技能。
大敌当前,川贞两军士卒心中骇然,但他们的反应却是截然不同。贞军士卒们齐声呐喊,给自己壮胆的同时,纷纷向前冲杀,而川军则连连后退,人们不约而同的想到原路逃走,找来更多的同伴围杀敌人。
当贞军快要冲到唐寅近前的时候,唐寅却在他们的面前凌空消失,显露身形时,他已站在院门口处,把想要逃走的川军全部挡住。他冷笑着说道:“你们,谁都别想离开!”说着话,他的镰刀挥舞开来,冲近人群里,连续劈砍。
百余名川贞两军士卒,只在眨眼工夫都步了千夫长的后尘,亡于唐寅的镰刀之下。
唐寅在院中,斩杀川贞两军的士卒,再加上伤号,已不下二百人,而后,他又去往下一间院子而去。
这里正在激战,一名暗箭人员和一名川军中的修灵者战在一处,双方你来我往,正打的难解难分。
哼!唐寅哼笑一声,默不做声的以暗影漂移闪到那名敌军修灵者的身侧,手中的镰刀顺势向前一推,正顶在修灵者的肋下,后者疼的嗷的怪叫一声,身子横飞出去,撞在院墙上,连墙壁都砸出个大窟窿。
不等他站起身,唐寅箭步跟上,手起刀落,将敌军修灵者的人头一刀劈下,当然,对方体内化出的灵气也全部让他吸食掉。
唐寅的动作太快,由出现到杀掉敌将,前前后后都未超过三秒钟,当那名暗箭人员回过神来时,他的对手已身首异处。
看清楚来人是大王,那名暗箭人员急忙拱手,正要说话,唐寅摆了下手,向四周望望,地上只有敌军的尸体,再无活人,他甩头说道:“走!随我继续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