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大约是日出之前,还在郊区的度假屋里面搂着妻子享受着一个好梦的时候,就硬生生地被一通电话叫醒。
来自警署的电话。
正在休假当中的他在接到了电话之后,不得不提前结束自己的假期,火一般地赶往了位于市区中心的特列恰科夫美术博物馆。
“咖啡?牛奶?”
与自己搭档的后生在维克多下车的时候,就举着两杯饮料小跑了过来,维克多却伸手一推,径直地走向了警戒线,穿过了人群。
这位年轻的警长叶尔戈只能够习以为常地耸了耸肩,随手地揭开了一杯牛奶,飞快地喝光之后,打了个饱嗝后才又喝了一口咖啡,一边跟着上去。
不能浪费食物啊,自己喝光好了。
前面工作的维克多已经风风火火地一边拍着手掌一边大声地喊道:“我要半个小时之之内见到这家美术馆的负责人以及安保负责人,另外让警署那边给我查清楚昨天晚上那些保释出来的,出狱没多久的惯犯,现在都在做什么!还有,不要让任何一个记者混进来!快快快!!”
说完,维克多才接连朝着后头走来的叶尔戈打了好几个的响指。
叶尔戈不得不快走了几步,来到了维克多的面前,他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维克多已经一手抓过了他手上的那杯开了盖子的咖啡,喝了一口,便朝着美术馆的里面——也就是案发的现场走去。
原本还打算说些什么的叶尔戈……叶尔戈打算还是不说了吧。
快步地跟上了维克多的脚步,叶尔戈飞快地道:“失窃的事情,是早上五点的时候保安巡逻发现的,而加班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已经初步问过,没有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也没有发现可以的踪影,很平静。”
“三点到五点之间吗。”维克多点了点头:“没有发现……想要躲开美术馆的监视镜头是不可能的。现场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没有,连一个鞋印都找不到。”叶尔戈皱着眉头道:“我看了四周一圈,美术馆的窗都是从内锁死的,外边也有没有特别走动过的痕迹。这画,简直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凭空消失?”维克多停下了脚步,冷哼道:“你以为是魔术师的表演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真的让人百思不解。”
二人很快地来到了被盗的《无名的女郎》所摆放的位置。维克多带上了手套还有鞋套之后,便靠近到了墙壁上,眯着眼仔细地察看起来。
这现场叶尔戈已经看了不少于半个小时,这时候也没有什么心情,只是在想着到底能够用什么方法,把一副面盗走。
并且,盗走的仅仅只是画框里面的画……这画框,还好好地留在这里!
“维克多先生,你觉得这次会不会也是f&c这家伙做的?”叶尔戈忽然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维克多一怔,难看地皱起了眉头。
……
……
“freedom&clown?”
洛老板的心情从早上醒来之后就很不错。
为了贯彻这次来莫斯科是游玩的主题,早上游览了好几个景点之后,洛邱就在优夜的介绍下在一家露天茶座坐了下来,说是这家茶座的点心还可以。
洛老板已经知道女仆小姐是不需要进食的,那么问题来了——女仆小姐是根据什么来判断一家出品的点心还可以的呢?
答案是,外观……大概。
同坐的优夜为了让蛋糕更好地入口,这会儿正在用小叉子仔细地把蛋糕切割成一小份适合入口的大小,而洛邱……嗯,实在太闲了,俱乐部的老板这会儿在看着报纸。
理论上应该对莫斯科十分熟悉的女仆小姐这次却没有马上就给出答案,她从洛邱的手上结果报纸,扫了一眼之后便轻声道:“看来是最近才出名的小盗贼。”
如果是在俱乐部离开之后才冒出来的,没有听过相关自然也不奇怪。
洛邱却颇为有趣地道:“不过,‘自由与小丑’,用这样的名字来当作自己的外号,也是有趣。”
洛老板甚至有趣地想道:“你说这位大盗先生,会不会在作案的时候,也是带着一张小丑面具的?”
优夜重新看着手头上的报纸,想着道:“报道说,这时间,f&c已经成功作案了超过十次,每次都是从容离开……嗯,有几次是发出了盗窃的预告才去偷东西的,其它的都是直接偷走,过后才发出声明,所以几乎找不到它作案的规律,也没有人知道它的性别。这次《无名的女郎失窃》,有可能也是它的做,或许不用多久,就会看见它的申明。”
刚刚在优夜的教导下,申请了一个vk帐号的洛老板这会儿索性打开,发现这个社交网站这时候都已经在讨论着这次名画失窃的事情。
“这位‘自由与小丑’,原来还有挺多粉丝的。”洛邱开始浏览着这位大盗的事迹,“……嗯,每次作案之后对会以自己的名义向慈善机构捐款?这社会里头,还真有人会去当劫富济贫的怪盗。哦……已经发表声明了。”
这是一段上传在vk的视频。
在纯白色的背景面前,只能够看见一个带着小丑面具和黑色礼帽的头像,连声音也是经过处理的,确实是无法分别这人到底是男性还是女性。
“我是f&c,昨晚在美术馆失踪了的《无名的女郎》现在就在我的手上。”
只有一句话,短短几秒的视频,眨眼之间就已经播放完毕,但是下面的评论已经炸开。
有人质疑这并不是f&c本人,因为这次的声明来得太快。
也有人反驳这就是f&c也说不定,因为f&c从来都是没有规律的,往往都能够让你大吃一惊。
但是更多的则是讨论这次f&c将会向那个慈善机构捐款——甚至已经在开盘,以《无名的女郎》无可估量的价值,这次捐款的数量会是多少。
“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我有荣幸能够为你表演一次魔术吗?”
茶座座位的前面,听到了声音的洛邱和优夜同时抬起了头来,首先看见的是一双手指修长,十分白净的手掌。(未完待续。)
深蓝色的西服配合着圆脸的衬衣,高挑,却略显淡泊,还有显得十分干练的短碎发……洛邱的目光在对方的脸孔上停留了一会儿。
毫无疑问,这是十分秀气的面孔,以及毫无疑问……这是一位中性打扮的小姐,大概是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年纪。
相当的帅气。
“街头魔术师?”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帅气女人,洛邱好奇地问了一句,下意识地也看了看自己的四周。
他可不想成为别人街拍里面的路人观众,然后在vk上,甚至在油管上成为众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吐槽的对象啊。
“放心,没有拍摄的人。”帅气的女人微微一笑。
真的很帅气啊……洛邱心中不住地点了点头。只不过这位帅气女人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他身边坐着的优夜。
称得上是绰约的目光之中,藏着了对美好的向往以及追究……大概还有一分的热切吧。
“两位是恋人吗?”她忽然问道。
洛邱淡然道:“我们是会一直相伴对方的人。”
“wow…”
帅气的她目光忽然一亮,似是赞美一般。
接下来,她在洛邱和优夜的面前张开了自己的双手——空手。她甚至翻开了自己的衬衣袖口,显示这里也没有藏着任何的道具。
作为魔术师的话,眼神应该是很能够吸引人的种类。洛邱此时就比较欣赏对方的眼神,碧绿色的,像是翡翠。
这时候,这位帅气的女人从二人的桌子上,把放在这里的餐巾纸拎了起来。她的左手握成了拳头,然后用右手把纸巾缓缓地塞入左手的拳头之中。
她开始眨着自己迷人的碧绿色的眼睛,然后把握拳的左手放在了优夜的面前,轻笑道:“可以赐予我一口气吗?”
在洛邱的允许下,优夜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出来。
这位帅气的魔术师,便收回了自己的拳头,并且在其上轻吻了下来,才再次伸出来,就在洛邱和优夜二人的面前,缓缓地打开手指。
正有蓝色如海般的花朵在她的掌心之中绽放。
这是边缘全缘无锯齿,并且如同羽毛分裂般鲜艳的花朵。
“矢车菊吗。”女仆小姐微笑着,但一语就道破了这花的名字。
这位帅气的女性魔术师此时十分绅士地笑了笑,“唯有它的蓝,才能够衬托得起小姐你那深蓝如海般的眼睛,送给你,我的女士。”
优夜伸手从她的掌心之中拎起这朵矢车菊,才刚刚抓住了它的花瓣的时候,忽然看着洛邱道:“我也表演一个魔术吧?”
“你会吗?”洛邱颇有些意外地道。
优夜直接把这朵矢车菊抓如了掌心之中,也学着一开始的这位街头魔术师一样,小手捏成了拳头,同时另一只手也捏成拳头伸出,双手简单地做了一个交错的动作。
然后停在了半空之中。
女仆小姐这会儿看着这位帅气的女魔术师道:“你猜,它在那只手?”
这位女魔术师一愣,她虽然表现得随意,但是作为一名魔术师,目光从来都不会真正的随意。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就像是本能一样,渗透在日常的每一道视线之中。
可这一刻,她却没有办法能够断定得了这朵矢车菊到底在那只拳头之中。
她没有看到这个极美的女孩有任何交换的动作——所有交换的动作按理说是瞒不过她的。可如果还在原本的拳头之中,这也算不得是魔术。
或许,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心理游戏吗?
“不猜吗?”优夜轻声问道。
这位帅气的女魔术师嘴巴吧嗒了一下,露出了一丝自信的微笑,手指伸出,指了指优夜原本抓住矢车菊的小拳头。
“确定了吗?”
“如果猜错了的话,我就为两位买单吧。”她从容地说道。
当女仆小姐被点选中的拳头,一根根手指如同花绽放地松开的时候,帅气的她不由得微微地张了张自己的嘴唇……直到最终空空如也的掌心也完全展演为止。
她顿时吹了一个口哨,也不见失败后的懊恼,而是看着优夜的另外一只去拳头——而这只拳头,也在此时同样地打开。
一样是什么也没有。
“好吧,我想我是碰到高手了。”这位帅气的女人十分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按照承诺,我会买单的……那么,不打扰两位了。”
看到这位帅气的女人走向店家的柜台买单的背影,洛老板这会儿好笑道:“用黑焰把这朵矢车菊毁掉,不觉得可惜吗?”
女仆小姐又一次地验证了洛老板从前的评价……总能够说出让人开心的回答。
“除了主人的礼物,还有需要珍惜的东西吗?”侧了侧头的她,让耳垂下的那串钻石耳坠微微摇动。
从带上的那一天开始,似乎就没有取下来了。
洛邱手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了敲,也学着人家魔术师的模样,手指屈成了拳头,随后张开,便又是一朵鲜艳的矢车菊出现。
“接下来去什么地方?”
……
……
当薇拉结账走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那一桌男女。她走到了这桌子面前,忽然蹲了下来,看着桌子低下,也没有发现什么。
她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坐了下来,很是仔细地回想着刚刚的那一幕……到底是怎么骗过了她的眼睛?
“嗯哼?亲爱的薇拉小姐,请问你在笑什么呢?”
这会儿,薇拉的身边出现了一名捧着一个大纸袋食品和用品,大概三十二三岁的男人。
“我如果告诉你,我碰到了一个骗过我双眼的人了,你信不信?”薇拉枕着脑袋,身体带着椅子就向后随意地靠着说道。
男人惊讶地张了张口,然后木然地摇了摇头,“不信。”
“哈哈!”薇拉摇了摇头,“我也不信。”
“好了,不说笑了。”男人忽然坐了下来,正色道:“你看了vk没有?”
“有什么事情吗?”薇拉随口问道。
“嗯,f&c刚刚在vk上传了一段视频,承认了是自己把美术馆那副《无名的女郎》盗走的!”
薇拉从衣服中掏出一包kiss,点了一口,“维卡,我昨晚有去过美术馆吗?”
维卡道:“你有梦游吗?”
薇拉笑了笑道:“看来是有乐子了……”(未完待续。)
乱糟糟的他在街头的小巷之中仓惶逃窜着,因为有两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正在他的背后追赶。
他的脸上是着急迫切的神色,但与之成反比的却是他的速度,他不得不一边扶着自己的右腿来摆正自己走路的方向。
而他的右腿大腿是上,则是缠了一块灰白色的布条——当然,已经在冒着鲜血。
像是红色的墨水在水中化开一般,鲜红与暗红,时间不一流出的血在布条上竟然化成了层次鲜明的图案。
他走不快,因此他不得不借助复杂的城市街道来摆脱对方的追赶。逐渐地,他想,恐怕就连自己也已经迷失了方向。
“对不起。”
好像是撞到了什么人,他也没有来得及细看,冲冲地看了一眼之后,就马上冲忙地走入了另外一条的巷子之中。
他却不知道,自己在撞到人之后,从身上的衣服之中掉出来了什么东西:一管颜料。
……
无需要洛邱动手,当他的目光好奇地落在地上这东西的时候,女仆小姐已经先一步地捡了起来,并且送到了他的面前。
洛邱还没有来得及细看的时候,就从刚刚的巷子之中快步地走出来了两个西装男子。
嗯,很贴身,笔直的西装,一眼看起,大概像是精英人士的模样。
看着这里仅有两人,其中一个看到了洛老板手上拿着的这管颜料,直接便用着英语问道:“两位,有没有看到一个男人走过,他的腿受了伤,应该很好认的。”
东方面孔……男子直接切换了最大几率能够沟通的语种了。
洛老板顿时就毫无压力地伸出了手指,指了指刚那冲忙离开的男人走入的巷子位置的……反方向。
问话的男人看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快步地走入了这条巷子里面。
而他后面的同伴这时候则是从西装内袋之中掏出了钱包,塞了两张钞票到了洛老板的手上,飞快地说了句谢谢之后,也跟着追了上去。
“……我这是赚钱了?”洛邱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的女仆。
优夜点点头,微笑道:“对啊,主人赚钱了。”
洛邱莞尔般地摇了摇头,却更为有兴趣地看着手上的这管颜料……它已经使用过,尾端的位置已经卷到了中段的位置。
柠檬黄。
……
……
正咀嚼着口香糖的薇拉,刚刚已经在这家被盗窃的美术馆绕了一圈——因为受到了盗窃的关系,美术馆今天暂时闭馆,而是四周也设置了警戒线。
“入口都有警卫守着……维卡,你看到美术馆里的情况吗?”薇拉按了按自己的耳朵——小小地塞在这里的东西,便是她和正在一辆房车之中工作的维卡联系的东西了。
与此同时,正停泊在美术馆另一边的房车上,维卡正对着两个屏幕,咬着一块土司,双手高速在键盘上敲打着,似是忙不过来道:“尊敬的薇拉女王殿下,你以为我现在只是在破解一个只会浏览******网/页的高中生的电脑吗?”
“那我先进去看看。”薇拉吹了个口哨道。
维卡也顾不上这会儿因为惊讶而从嘴巴上掉下来的土司,连忙反对道:“里面的情况还不知道,那些警察应该还么有走的,你这样会直接被当作是……好吧,你是我见过最任性的女王!”
通信暂时关掉了,维卡只能够叹了口气,不得不更加卖力地进行着手头上的工作。
对于薇拉来说,她有很多的方法能够混进去这家美术馆之中,但显然她选择了最能够畅通无阻的方式。
作为一名魔术师,从一个悄悄地跑出来抽烟的员工的身上获得他的id卡,并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
当然——在这之前,帅气的魔术师小姐已经换过了一套衣服,并且带上了一副看起来十分笨拙的黑框眼镜,甚至是发型。
就这样,帅气的魔术师便在守门的警察的目光之下,光明正大地刷卡走了进去。
失窃的地方显然还留着一名看守的警察,不过已经看不到类似话事的人——大概是在什么地方盘问着口供之类。
薇拉从容地走过,但是双眼却像是猎鹰般,仅仅的瞬间,已经被名画失窃的地方完全地记入了脑中——甚至这里的每一处的布局。
她已经开始在脑海之中,开始描绘这家美术馆的结构图。
忽然一名年轻的男子这时候朝着她走来……并且直接喊住,“你等一下。”
穿着的风衣在行走的时候,隐约露出了抢袋的一角。薇拉一愣,后脚跟略微地后退了一些,但却迎上了这男人的目光,“有什么事情吗?”
男子却道:“洗手间在什么地方……噢,我肚子似乎有点不舒服。”
“那边。”薇拉随手指了指。
“谢谢!”男子连忙点了点头,“我叫做叶尔戈……对了,你不带眼镜要好看一些。”
薇拉眯了眯眼睛,看着叶尔戈冲忙地摸向那个她也不知道有没有洗手间的地方,正打算就这样离开的时候,却听见了脚步声。
她躲在了柱子之后,只见一名顶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神色有些冲忙地走过,频频回头……唯恐有人发现他似的。
薇拉目光一转,便悄然地跟了上去。
“……嗯,我刚刚已经和警察录过口供了……嗯,一切正常……尽快,尽快。”
但她只能够听到这样单方面的应答,留了个心眼的她悄悄地把这男人的模样用手机拍了下来。
这才潜出了这家美术馆——她在街边把外套和眼镜脱下,随手仍在了垃圾桶之后,便回到了房车之中。
维卡这时候才松了口气,但带着责怪般的口吻道:“我应该是不希望看到你这样轻松回来的,因为我更加愿意你吃些苦头。”
薇拉从冰箱取了一瓶啤酒撬开,走到了维卡的身边,伸手撑着桌子,飞快地道:“这画……是自己消失的。”
“你是说有魔术师把它变走了是吗?”维卡翻着白眼道。
薇拉打开手机道:“帮我查一下,这个家伙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另外,下次买道具的时候,能不能买些好看点的眼镜?”
维卡……维卡眨了眨眼,一脸懵逼。
……
……
紧张地探出头来,他正小心翼翼地回望着自己走过的路——仅仅只能够看见三两个的行人。
似乎是没追上来了。
他这才大口地吁了口气,身体沿着墙壁滑着做了下来。剧烈的运动让他的唇色显得略浅一些,以及干枯,而腿上的上也让他的脸部肌肉不得不扭在一起。
“喝点水吗?”
这时候,一直矿泉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位显得十分糟糕的男人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见的是一男一女……其中一个,似乎是他刚刚撞过的那个年轻人。
“你、你们是谁?”带着一丝迟疑,也有着惊慌,男人双手贴在了墙壁上,尽力地开始撑起自己的身体。
“这是你刚才掉下的。”洛邱摊开了手掌,那管柠檬黄的颜料就在这手上。
这男人一愣,飞快地从洛邱的手上把颜料抓了回来,塞入了自己的衣服之中——他似乎略微放松了一些,看着那瓶矿泉水,下意识地咽了口吐吐沫。
于是他连忙地把水平拧开,飞快地灌了好几口之后,才胡乱地擦了擦嘴巴,露出了不解的模样,“有人在追我……他们没有向你问路?”
他清楚地记得追赶之间,自己和对方的距离,因此自己撞到了人之后,接下来对方肯定也会碰到这对男女的。
“嗯,我可能做了一个小小的恶作剧。”
男子一愣,迟疑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洛老板轻声道:“先生忘记了吗?我们之间见过的。”
“之前?”男子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洛老板道:“几天前,在美术馆的时候。先生不是告诉过我,关于《无名的女郎》的事情了吗?”
这就是那日在美术馆碰见的那位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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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吃吗?”
看着这个家伙仅仅只是点了一杯清水喝的情况,尤里停下了手上的刀叉,抬头问道。
他有着很浓密的胡须,加上一直在狼吞虎咽,所以原本就很糟糕的卖相此时自然多了一份油腻腻的质感。
洛邱摇了摇头,并且伸手指了指自己下巴的位置。尤里一怔,伸手在那如卷发般的胡子上一抓,抓到了一根苗条。
但他并不嫌弃,直接把面条仿佛了口中——这之后,他有继续一通的猛吃起来。
许久之后,尤里才心满意足般地打了个饱嗝,并不介意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家幽静的餐厅,“为什么要帮我?甚至还请我吃饭?紧紧是因为我们之前见过一面,并且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洛邱喝了口水后道:“那天,尤里先生说,他爱着这个女人。嗯……关于那幅画中的女人,世界上都没有定论,我好奇尤里先生为什么是用断定一样的口吻说出来的。”
尤里一愣。
他想了很多很多的可能性——在这场狂吃之中,并非只有自己的嘴巴在运动而已。但他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样的一个要求。
尤里用餐巾胡乱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巴,然后才喝了一口餐前的伏特加酒,接着身子靠在了桌子上,拉近了他和洛邱之间的距离。
尤里伸出两手指,指着自己的双眼,一脸认真地道:“如果我说,我这双眼睛,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你信不信?”
他的眼睛睁得很开,棕色的眼珠子旁边布满了不少的血丝。
“为什么不相信?”洛邱随意地道:“如果相信的话,那尤里先生不就是一位鉴赏的大师了吗?认识一个鉴画的大师,是值高兴的事情。至于……”
洛邱摇摇头道:“……就算是被骗了,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尤里微微地张了张口,忽然笑了起来——是那种觉得很有趣,很不可思议般的吃吃而笑。
“大师,大师。”尤里嘲弄般地重复着,“对,没错,我是大师——不过不是一个鉴画的大师,而是一个作画的大师,哈哈!”
洛邱又喝了一口水道:“尤里先生有过作品吗?”
尤里自斟自饮,一杯又一杯,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有些低垂,似是不清醒了,“作品?当然,很多很多……满大街的都是……厕所里用来擦屁股的都是……”
“尤里先生听过浅尝即止吗?”洛邱说着,向服务员要了一杯温水,最后送到了尤里的面前。
但显然对于已经快要喝光了的这瓶伏特加更感兴趣的尤里对此无动于衷,“能喝酒的时候为什么不喝?走出了这家餐厅,反正我们也不会成为朋友。你只是好奇,好奇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才会和我在这里,请我吃饭……大概是想要知道我的故事,不是吗?”
洛邱道:“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嗯,最近的兴趣都在这方面。”
尤里不屑地冷笑了一声,打量了对方一眼,又看了旁边那漂亮的女人一眼,嘀咕道:“反正像你这样的有钱人,最爱的不就是坐在温暖的地方然后听着寒冷的故事,在壁炉前感受凛冬的冷意,好感叹一番,满足偶尔到来的怜悯心吗……”
并没有打算解释什么的洛邱忽然道:“尤里先生,需要休息吗?这里楼上应该可以住人。”
尤里这时候完全就像是个醉汉一眼,他手掌撑着自己的脑袋,看着旁边不远处的侍应,忽然招了招手。
那侍应一愣,便带着微笑走了过来,礼貌道:“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尤里忽然道:“你会跳舞吗?脱光了衣服在这里跳舞。”
这男侍应一愣,但还是很礼貌地道:“先生,我想你可能喝醉了……你有什么需要吗?”
尤里此时却摇头晃脑地笑了笑,脑袋一摆就朝着洛邱的方向看着过来,他朝着洛老板打了几下响指,忽然道:“你身上有多少钞票?”
洛邱实在是太好奇这流浪汉般的男人到底打算做什么,所以向女仆小姐眼神示意了一些。
什么话也没有说的女仆小姐轻巧地从手袋之中取出了一叠崭新的大面额卢布,放在了尤里的面前。
尤里吹了一个口哨,拎起来这像砖头厚的钞票,手指一刮而过。他这才扶着桌子站了起来,盯着这个侍应,“衣服脱了,在这里跳个舞,这些钱就都是你的。”
看着那塞在了自己手上的一叠钞票,这位侍应的表情顿时僵硬了起来。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哈哈……行了行了,你走开吧!”
尤里大笑着,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拧着玻璃杯,看着这个低着头飞快地收拾地上衣服的适应。
真的就在餐厅里面,脱光了仅仅只剩下一双袜子,一条内裤以及领结的侍应冲冲忙忙地抓起衣服之后,就马上跑开。
尤里这时候才重新坐了下来:“看到没有?有钱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就像是你刚刚说让我入住这家酒店的时候,这个侍应分明是看不起我的……但是,你看见他刚刚做了什么了吗?只要有钱,不管是我的,还是你的,他就可以脱了衣服跳舞了。”
他接着打了一个酒嗝,“刚刚的那一叠钞票,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一年也赚不到,可是你眉头也不眨就拿了去来,我塞给这侍应你也没有反应——仅仅是因为你想要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可以让人放下尊严的东西,对你来说仅仅只是看戏使用的道具而已。”
洛老板淡然地喝了第三口清水,“尤里先生想说什么吗?”
“你既然那么喜欢看有趣的事情,为什么不送我很多很多的钱?”
“正如尤里先生说的一样,钱对我确实没有什么意义。”洛邱点着头道:“所以用它充当一种工具的说法也算是合适……只是,刚才我是因为好奇所以才给你了钱,你也却是让我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不过这种只是小事情……”
看着尤里,洛邱淡然道:“可尤里先生觉得,我给你一笔庞大的财富,你又能够给我看到什么?”
尤里大笑道:“对哦,能看到什么?”
他似乎在苦思冥想起来,又一次的摇头晃脑,“嗯……嗯!嗯?哦……我想想……对了,你应该能够看到我享受舒适的人生,不再为生活所累,看着我出入高级的场所,看到我身边美女如云,看着我过着普通人做梦一样的生活……”
又打了个酒嗝,尤里几乎快要睡着了一般:“这样够不够……”
“但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洛邱摇了摇头。
“哦……是吗……”尤里脑袋向后仰着,双腿自然地伸开,以一种极为不雅的姿势就这样坐着。
“不过你可以从我这里买到大量的财富。”
“买?”
“没错。有人为了钱,可以铤而走险,从事高危的工作,甚至因此染上了疾病,透支了健康和生命……也有人为了钱可以放弃尊严,也有人为了钱可以亲人反目。尤里先生不觉得,这些人获得了大量财富的同时,也是在卖掉自己重要的东西吗?或者在透支自己的生命。”
尤里指着洛邱,傻笑般地道:“你是说,我可以卖掉这些东西给你是吗?那还真是好啊……好……”
噗——!
但话没有说完,尤里便一头栽到了在餐桌上,呼呼地大睡了过去。
对他来说,刚刚所有的说话,仿佛只是酒后的荒唐话,兴许等他清醒过来之后,就会忘记了吧。
呼——!(未完待续。)
醒来的时候会头痛欲裂,应该是习惯饮用伏特加的人的日常。
尤里已经醒过来了。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十分舒适的大床上。尤里默默地看着天花板上的精致装修。
碰到了一个怪人。
尤里这样对着自己说道,同时,他打算好好地洗一个澡,让自己的脑袋能够不要那么的沉重。
可是坐起来的时候,尤里看见了一张黑色的卡牌,静静地躺在了窗台的柜子上。他下意识地朝着这张黑卡抓了过去。
手指碰到它的瞬间,一些像是被扭曲镜头般的画面在他的脑中闪过……他回想起来了醉倒之前的一些事情。
后来他猛然地站起身来,快步地走到窗边,推开了窗的瞬间,尤里把手上的这张黑色的卡扔了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有一个冲动——这个冲动让他本能地觉得能够让自己变得安心一些。
洗完澡,然后在酒店大堂吃过了快要变成午餐的早餐之后,尤里看了看四周,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什么地方——就像是他刚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一样的茫然。
但和那时候的茫然之中还带着兴奋不同,如今那份兴奋早就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有难受。
“应该离开这个地方吗……”尤里悄悄地问着自己。
但他很快就有了答案:不!
深呼吸了一口气,尤里转身走入了这家酒店之中。在酒店的大堂里面,坐在了这里,盯着墙壁上的大钟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但分针的指针走动了半圈之后,尤里咬了咬牙,他向大堂的人借了电话,拨通。
尤里尽量地让自己显得平静,同时拥有底气……前台的文员并没有注意到他,而是低头工作。尤里此时转过了身来,装着随意般地看着酒店的入口——电话通了。
“是我……你们没有想过,我能够逃出来吧……真的不怎样,叶菲姆先生,我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糟糕透了……呵呵,正因为这样,我才需要你们付给我应得的报酬……拼什么?对,正如你所说的一样,像我这样潦倒的家伙,叶菲姆先生当然觉得我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过,叶菲姆先生难道觉得,如果我手头上没有一些的东西的话,我会直接给你打电话吗?”
电话那边沉默起来的时候,尤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很简单,我只要一份可观的报酬。今天晚上八点,卢卡比扬地铁站站内……让安娜过来和我亲自谈。”
说罢,尤里十分果断地关掉切断了通信。
……
……
这已经是第二十七张的扑克牌了。它们从薇拉的手指间朝着,飞过了大约三米的距离,然后卡在了一根木质的主梁上,一张张,高低上下,排列整齐。
不要误会,这其实是用金属打造的扑克牌,如果只是单纯的纸牌……以为是《赌神》啊?
“查到那家伙的资料了。”维卡这时候一边泛着手上打印出来的文件,一边从房间之中走出。
继续飞着地二十八张牌的薇拉淡然道:“说来听听。”
“这个家伙的名字叫做雅科夫,是美术馆的馆主,工作了已经有十三年的时间了,二十年前从白俄罗斯过来的。嗯……已婚,有一子一女。”维卡简单地道:“另外,他在三家不同的网上赌场都有注册的帐号……嗯,这个家伙的投注额还挺大的。但基本上输多赢少,看来这位馆主的收入真的十分不错。”
薇拉双腿一瞪,转动着座下的转椅,正对着维卡,第二十九张的金属制扑克牌也随之飞出,正好从维卡的脑门上飞过,吓得这位偏瘦的大男人愣是一额的冷汗,“这个家伙有有问题。”
“你觉得这画是雅科夫偷出来的?”维卡用着手上的文件夹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小心翼翼地走进到了薇拉的身边,见他没有继续飞牌了,才松了口气坐了下来。
薇拉让椅子不停地转动着,“输多赢少,财务状况一定很糟糕,但还能继续投注,就证明本身的家底很不错——显然,一个美术馆馆主的薪水是不可能支撑的。”
“他有额外的收入……”维卡很快地道:“用自己的权力,从美术馆偷出这些名画,然后敛财!”
维卡一拍自己的脑袋,指着薇拉道:“为了不让自己的事情暴露,所以嫁祸了给你!”
薇拉翻了一眼,把维卡的手臂拍开,纠正道:“被嫁祸的是f&c!不是我!”
“好吧……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薇拉沉吟了一下,“我只是觉得奇怪,他到底是怎么让这幅画自己消失的。”
维卡:“……”
你不是应该关心怎么澄清这件事情才对吗!??
薇拉忽然站起身体,外套一穿。
维卡连忙皱着眉头道:“前两天这边的一个黑/帮经营非法拳赛的头目不知道被什么人抓住了,爆出了不少的内幕,牵连了不少的人。这边世界名画突然被盗,我觉得现在的警方一定一个个都像是吃了激素一样,你最好不要乱来。”
“画既然是f&c偷的,那当然需要在f&c的手上才行,不是吗?”薇拉十分邪气地笑了笑道:“我去这个家伙的家里看看,你随时准备支援我。”
根本没有听这一番警告啊!
“说好的来莫斯科是度假的呢?”
嘭——关门了。
……
……
轰隆隆!!
站台前,地铁车厢停刹下来的时候,带来了强劲的气流——当它完全停顿下来的时候,还是高峰期的站台一下子变得拥挤了起来。
安娜是很能够表现出俄罗斯传统女性美丽的女人。简单地领着一个小小长带包包的她,直到车厢需要下车的人几乎都下车了,才站起了身来,朝着车门走去。
笑容抚媚,行走时像是走在t台上的模特,传统与现代的美感糅合,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男性的目光。
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在人群之中掌张望着。
“停下。不要转过身来。”忽然之间,安娜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出现在她背后的声音。
那声音接着说道:“现在,慢慢地转到跌铁轨道的一面,记住,不要转身来。”
她甚至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背后,轻轻地戳了戳她一下。
就算对方看不见,安娜还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微微侧着头,轻声道:“尤里,放松点……很高兴你和叶菲姆先生说,让我来和你谈话。能够再见你,实在太高兴了。”
尤里冷笑一声道:“是吗?这难道会比你趴在叶菲姆那头猪身上的时候,更加高兴吗?”
安娜叹了口气道:“尤里,你应该知道,我也有我的难处……我本来并不是真心想要骗你。”
“好了,安娜女士,我不是小孩子,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让自己意志消沉。我的愤怒早就过了。”尤里淡然道:“我不管你有没有对我产生过感情,这些都不重要——我只要钱,明白?”
安娜忽然道:“听说,你手上有一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觉得我会让你问出来吗?”尤里冷笑一声。
安娜点了点头,“好的,既然你这样干脆,那么我这边也会干脆一些……你到底想要多多少?另外,难道你不觉得,让我们看到,哪怕只是一小部分的东西,是会更加有说服力,并且对你来说也是更有利的情况吗?没有证明的话,我们也不会这样轻易就给你点什么的。”
说着的同时,安娜悄悄地垂下了自己的手臂,她的掌心之中,一个小小的化妆镜盒悄然打开,摆动着,照着后方。
“一千万,欧元。”
“没问题,不过,你至少先要让我们看见证据的一部分。”安娜淡然道。
尤里冷哼道:“你觉得我会让你们看吗?这件事没有谈判的余地,你们只能够选择给,还是不给!”
“尤里。”安娜忽然叫唤了一声,并且身子一旋就转过了身来,正对着尤里看来。
“我让你不要转过身体来!你难道不拍死吗?”尤里瞪大了眼睛,却无法掩饰眼内的慌张。
安娜笑了笑,看着尤里那盖在手臂上的衣服。她把手伸出来,抓在了尤里的手臂上,拿着这件衣服掀开。
动作很快。
“什么时候,手指也能发射子弹了?”
“哼!”尤里冷哼了一声,强撑着说道:“就算你试穿了又能怎能?你以为这样重要的东西我会带在身上吗?告诉你,如果我不能够平安回去的话,明天,你们的事情就会让整个莫斯科都知道!”
“别紧张。”安娜抿嘴笑了笑,朝着尤里靠近了一步。
“别过来!”尤里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安娜依然还在走进,尤里不得不步步后退——知道,他感觉到自己靠在了墙壁上,已经无路可退。他不得不沉思逃离这个地方。
可是他的手臂却很快地被安娜抓住——这个女人,动作很快,一瞬间就朝着了他的嘴唇吻了上来。
热情如火的吻,他曾经享受过——那一个又一个的晚上,都让他迷失在这种绚丽之中。
但他却很快惊醒过来!
一下又一下的,超越了他身体极限的痛,让他的瞳孔在飞速地放大着。
安娜手上有着手枪,很小巧的,银色的,十分精致的手枪——在地铁入站的瞬间,在刺耳的刹车向和跪倒的隆隆声之中,它响了几下。
隔着了尤里之前所抓住的那件衣服。
两下,还是三下?
当安娜的吻离开的时候,也是她的手掌捂着上来的时候。安娜踮起了脚跟,像是恋人之间的呢喃一样,在尤里的耳边轻声道:“亲爱的尤里,或许你不知道,我了解你甚至比你更加了解你自己。你的眼神,小动作,我都记在了心理……所以,说话并不是一个好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安娜……”
尤里感觉到体力正在飞快地远离着自己。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会想念的。”安娜像是妻子一样,把衣服张开,扑在了尤里的身上,“再见。”
她后退了一步,转身走入了即将开出的地铁车厢之中。
……
不应该留在这里的……应该离开这个地方才对。
他这样后悔着。
尤里的身体慢慢沿着墙壁滑了下来,他甚至连开口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当他整个儿地坐在了地上的时候,墙壁上,已经有了一抹鲜艳的红色。
人们终于发现这里有一个受伤的男子,异常的混乱起来——有人走过来查看着,也有人连忙叫着救护车。
尤里只是感觉到声音在远离自己,视线的光影也变得朦脓以及重合。
他似乎抓到了什么,当身体彻底倒在地上的时候,他发现手上有了一张黑漆漆的卡……是被他扔掉的那张吗?
尤里不知道。
但是他听到了声音。
“客人,您想要什么吗?”(未完待续。)
晚上。
圣瓦西里大教堂。
有着数个洋葱顶,披着缤纷色彩,如同城堡般的教堂内部——也是游客止步的地方。
阿纳托利已经完成了今天祈祷的功课。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才看见了身穿白袍的彼得主教。
阿纳托利连忙走到了彼得主教的身边,恭恭敬敬地道:“主教,你找我?”
“阿纳托利,你跟我来。”彼得主教柔声地说道。
阿纳托利没有迟疑,马上就点了点头,紧紧地跟随在主教的身后。他发现,自己要去的地方,似乎是平时禁止进入的地方。
并且,他能够感觉到的圣力也已经越发的浓郁起来——这之后经过特别苦修,心中拥有无比虔诚的信仰的教士才能够感觉到的东西。
至于想要使用,那更加是困难重重。阿纳托利是这一代东正里面最精英的一批,从修道院学习完毕之后,就被委派到了这家教堂之中进行实习。
他虽然拥有了外界对于东正观念之中的正式祭司——也就是神甫的资格,但是在真正的教会之内,却也只是一个初出茅庐。
“彼得主教,这里是……”阿纳托利不得不发出了自己的疑惑。
但面前的主教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在走廊的尽头推看了一扇门——这里俨然也是一个小教堂。
圣父的雕像就在前方。阿纳托利发现,圣父的雕像面前,这时候已经站着了一个人——也是神甫的服饰。
彼得主教此时看着阿纳托利,轻声道:“进去吧,放松一点,但也要心存敬畏。”
阿纳托利在这位主教的脸上看见了少有的庄重的神情。这让他不由得心中疑惑起来,但他只能够按照主教的说话来做。
在他走进去这间教堂内部的小教堂之中的时候,阿纳托利发现主教已经关了门——主教没有跟着进来。
深呼吸了一口气,阿纳托利来到了这名神甫的身后。
他忽然之间,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圣力……对他来说,完全就像是大海一样的深邃。
神恩如海。
这句说话,不知道为何,突然之间在阿纳托利的脑海之中涌现而出,以至于让他本能地低下了头来,自己原本想要说些什么,一时间竟然是忘记了。
“抬起头来吧。”
终于,这位奇异的神甫似乎是转过了身来。阿纳托利抬起头,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
这个神甫他见过——这个是教堂对外,用来接待游客的那位最普通的神职人员。
他怎么会……
“你就是阿纳托利?听彼得说,你是近年来修道院最年轻毕业的祭司。”
“是的。”阿纳托利不敢有误,点了点头。但是他显得异常的沉着,并没有因为那来自对方身上的浩瀚圣力而显得慌乱。
“我叫萨利文。”
“你好,萨利文先生。”
萨利文微微一笑。他的目光之中藏着一些赞赏,像是对阿纳托利比较满意。但他忽然道:“前两日,你感觉到了吗?”
阿纳托利点了点头,“有一股很纯粹的信仰波动,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我至今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纯粹的灵魂气息。”
萨利文忽然道:“你知道,那代表什么吗?”
阿纳托利摇了摇头。
萨利文正色道:“那代表,这个突然出现的灵魂,它未来能够成为天国的圣徒。”
阿纳托利一愣,露出了惊讶无比的神情,终于把他脸上的从容减去了好几分……他知道天国的圣徒代表什么。
萨利文这时候接着又道:“你有知不知道,这个灵魂,原本是你来负责监视的?”
阿纳托利张了张口,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道:“先生,我不太清楚,您所指的负责监视,到底是什么意思。”
“闭上眼睛。”萨利文此时淡然道:“我会让你想起来,你所忘记的东西。”
阿纳托利并没有马上就听从。他看着这个原本就只是负责接待游客的普通神甫……须臾,他才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我忘记的东西?他依然疑惑着。
但不管如何,他确实是好奇了。
萨利文此时伸出手掌,手指点在了阿纳托利的额头上——他同时也闭着了自己的眼睛,他的身上,也开始释放着一些朦胧的光华。
微白而安详。
“我主在上……”
他的口中,也开始说着一些古老的语言。阿纳托利发现,这种古老的语言,是他在修道院闲暇的时间自己攻读过,但他无法做到完全的翻译——甚至接下来萨利文的说话,他也没有办法理解得了。
他只是感觉到,一股更为磅礴的圣力,这时候像是水流般,缓缓地流淌到了他的身体之中。它似乎正在和自己深身上的圣力交融在一起。
渐渐地,阿纳托利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些异常朦脓的景象。
他没有办法看清……似乎还有谁在他的耳边说过了什么东西,但他也只能够看到半张朦胧的脸,嘴唇似乎正在动着,然而却没有声音。
忽然间,阿纳托利睁开了眼睛,他感觉到了脑袋之中传来了一股刺痛。
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得不朝着这位萨利文先生看去——看见的只是对方带着一种惊异不定目光看着自己。
阿纳托利并没有感觉到自己记起了什么来,甚至刚刚那浮现在脑海之中的画面,也渐渐地消失不见。
“先生,我还是没能想起来。”阿纳托利缓缓地道……当然,目光也带着一些怀疑。
这个家伙所展示出来的那种神恩如海……只是错觉吗?
这就很尴尬了啊。
“我知道。”
萨利文缓缓地点了点头,他也缓缓地转过了身去,抬头看着前方圣父的雕像,没有说话。俨然还是阿纳托利走来之前那种神恩如海般的感觉。
但其实他是……他真的是很尴尬。
但同时也……恐惧着什么。
……
……
“让开!让开!让开!”
身穿着医院制服,拎着担架的医护人员这时候冲忙地拨开人群,并且大声地说道:“伤者在什么地方?”
可当他们终于来到的时候,看见的仅仅只是一滩还依附在墙壁上的血迹,但并没有人,“伤者呢?不是说有人受枪伤了吗?”
“人刚刚还在,可是……可是一转眼就不见了。”
救护车出勤的班长一皱眉头,顿时怒道:“你是告诉我,一个被枪击倒了,流了这么多血的人,可以眨眼之间就从你们面前消失不见,他其实是一个会用移形换影的魔术师,对吗?”
“可是……”
“够了!这是恶作剧!刚刚到底是谁叫的救护车!!”
总之,站台前,似乎比刚刚还要更加混乱一些。(未完待续。)
薇拉是下午的时候出去的,可是等待晚饭的时候,就已经回来,没有什么表情。
熟悉她的维卡自然知道这是因为薇拉毫无收获。
“雅科夫家里什么都没有,妻子是个典型的家庭主妇,儿子房间藏着大/麻,女儿是个喜欢参加派对的但身材严重走样的货色。”薇拉叹了口气道:“简直是太正常不过的典型中产家庭了。”
“是吗?但是我这边反而有消息了。”维卡耸耸肩道。
薇拉随意地坐了下来,腿翘着,双手扶在了沙发的靠背上,一副静候佳音的模样。
早就司空见惯的维卡这时候叹了口气道:“正确来说,应该是你那边有消息了。”
“能不能直接一点?”薇拉有些不耐烦地道。
维卡只好道:“有一封邀请函送到了你的私人邮箱里面,时间和地点都注明了……三天后,将会有一场拍卖《无名的女郎》的拍卖会。”
“我的私人邮箱?那个?”薇拉皱了皱眉头。
维卡耸耸肩道:“还能有哪个?当然是‘薇拉?托克塔霍诺夫’了咯。”
薇拉沉默了一会,忽然道:“邀请函的邀请方标明的是什么人?”
维卡正色道:“f&c。”
薇拉却忽然淡然道:“我不记得我的私人邮箱有到处给人吧?”
维卡只能好笑道:“亲爱的薇拉公主殿下,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因为什么才离家出走的?你虽然没有派过……但是啊,很关心你未来生活的党内的几个大佬会啊!你难道不知道你的私人信箱每天到底收到了多少封来自世界各地的求爱信件?这些都是我……”
维卡指着自己道:“每天抽时间出来给你回复的。”
薇拉忽然眯着眼笑道:“那些求爱者帅吗?”
维卡连连点头道:“还不错,有几个简直能够用完美来形容。”
薇拉笑眯眯地走向了维卡,脸上所泛起的精致微笑在维卡看来却像是母豹一样。他只能够吞着口水道:“我可什么都没有做过……真的……最多多要了一些照片……”
薇拉的手指飞快地转折圈。
维卡一愣,但直觉告诉他不会有什么好的事情发生……但经验也告诉他,如果不照做的话,也会有更加不好的事情等着他——他只能够转过身去。
薇拉冷笑了一声,一手抄起了旁边的电视遥控,然后狠狠地插入了维卡的股沟之中。
“噢!!轻点……噢!!”
“爽吗?”薇拉靠在了维卡的耳边轻声道。
夹起来了双腿的维卡此时脸色难看,苦瓜般地道:“有点……有点干,太久没用过了……噢,轻,轻点……”
“明天去给我弄点晚礼服回来,准备一下,我要去参加这个拍卖会。”薇拉松开了手,然后把维卡转了过去,猛地一下用力,把维卡的身体按在了凳子上。
在维卡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叫声的同时说道:“听清楚了没有?”
“清……清楚了……”
薇拉拍了拍手,这就潇洒地回到了房间之中。维卡整个儿地扶着椅子站了起来,脸色怪异地把遥控器缓缓地拔了出来——最后露出了一种舒坦无比的神情。
他吁了口气,感觉……感觉似乎也不算太坏。
于是他盯着掉在了地上的遥控器,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
……
大概是六十岁左右的年纪,衣着得体,每一个举手投足之间就如同教科书式的标准。
白手袜,能够看见的从袋子之中露出来的怀表链子。
当尤里又一次醒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个站在自己身边的老人。对方头发尽然已经花白,却显得精神抖擞。
这是比他在上一次醒来的那间酒店的套房要豪华上十倍以上的房间之中。
“我……我应该是在地铁站。”尤里迟疑着,他坐了起来,尽量地让自己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腹腔,他发现他的身体上并没有任何的伤口——即使是更早之前受伤的腿部,也显得完好无缺。
“尤里先生,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马上沐浴了。”老人带着微笑说道。
“我……我不是做梦?”尤里张了张口,他不曾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让这样一个看起来气度不凡的老绅士这样的尊敬,“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
“埃德加,请叫我埃德加。”老人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这里是卡琪亚庄园,是您的庄园,先生。先生,请尽快沐浴,因为让客人等您的话,对于一名贵族来说,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
“我……我的庄园?贵……贵族?”
……
浴室的宽敞,堪比一件八十平米的居室,即使是相连的更衣室之中,也有着二十套以上华贵的衣服。
一条条的领带,一快快的手表,皮带,帽子……鞋子。
甚至当尤里茫然地洗漱出来之后,还有一名艳丽的女佣给他刮胡子。
简直奇异得让尤里觉得自己恐怕是醉倒了在自己的梦境之中——从浴室的窗外看出去,只能够看见这个庄园小小的一角——一块修建得十分平整的巨大草坪!
他甚至没有看见围栏。
他甚至不敢相信镜子里面的人就是自己。
乱糟糟的胡子已经刮掉,散乱的头发也被修整之后变得铮亮,搭配上华贵的服饰之后,俨然成为了另外的一个人。
走廊尽头,埃德加已经站在了一间房间的门前等候着。当保持着懵逼脸的尤里来到的时候,埃德加便为他打开了门。
开门的一霎那,尤里情不自禁地失声惊呼道:“是你们!”
……
“坐吧。”
正在喝着红茶的洛邱看了一眼走上来的尤里,笑了笑,然后放下了手上的茶杯——女仆小姐马上就往茶杯上添上新的红茶。
即使在这个庄园之中拥有充足的佣人,女仆小姐依然坚持为自己的老板亲手服务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尤里皱着眉头坐了下来——他发现埃德加并没有跟着进来,而是在他进来之后,关好了门。
“尤里先生忘记了吗?”洛邱忽然问道:“你从我们这里要的东西。”
尤里一愣,一种刺痛顿时出现在他的脑袋之中,让他不得不下意识地抓起了头发——他的脸色似乎一瞬间变得苍白了一些。
当他的目光从迷惘恢复到了接近现实的时候,尤里才惊异不定地看着这个有着东方面孔的年轻人。
不……正确来说,是神秘的年轻人!
“我……我居然说出了那种话来……”
他响起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说话——但此时他却没有再一次说出来——如此不可思议的话——可是,它却似乎已经变成了真实。
尤里不得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最直观并且是最有力的证明并不是他在这个庄园碰见的一切,而是他原本应该死去,却还好好地活着的这件事情。
洛邱忽然道:“我们相信,一个人在临死之前,说出来的话,应该是具有绝大部分的真实性。尤里先生,契约已经达成了,未来的一个月之内,你不仅仅是这庄园的拥有者,同时也是迪卡比家族的继承人。身份是……”
洛老板微微一笑:“十月革/命时期流亡国外的沙皇贵族,如今定居在摩洛哥的尤里?迪卡比。”
看着尤里不可思议的表情,洛邱打了一个响指。
女仆小姐这时候从一个盒子取出,在桌子上推到了尤里的面前,“尤里先生,这是迪卡比家族的印章,以及家族徽章……这是都是能代表你身份的东西。”
“我……我是贵族……贵族的后代……”
尤里觉得自己有些思考障碍了。(未完待续。)
后来,尤里把埃德加叫到了自己的身边,问他到底认不认识刚才他见过的那两个客人。
可是埃德加却表现出来了一种茫然,并且道:“先生,刚刚,有客人来过吗?为什么我没有印象?”
忘记了。
完全不记得了……不仅仅只是埃德加,甚至是刚刚给他刮胡子的美丽女佣,甚至在这所庄园之中担兼职司机的壮汉保镖,都说没有见到有人来过。
尤里自己坐在了书房之中发着呆,但即使是书房,这里也布置得像是宫廷一样。
他旁边就摆着了那个据说可以动用在迪卡比家族之中属于继承人的全部资产,以及家族总资产百分之十五部分的印章。
“埃德加……我的个人资产有多少?”尤里下意识地问道。
“先生,您的个人资产有将近四十一亿欧元。”
“家族……家族呢?”
“这恐怕需要化费一段时间从新核算才能够得到准确的数字。”埃德加恭敬地道:“先生,国际市场一直都在变幻,具体的统计数字,在年底的家宴上,应该能做好。不过去年统计的数字是七百五十四亿欧元。”
百分之十五……七百五十四亿……欧元……
尤里不得不用双手抹了一把脸,让自己平复一些。埃德加却很好地尽着自己的本份道:“先生,您是不舒服吗?需要叫医生过来吗?”
对了……这个庄园还有私人医生。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呆一下。你先出去吧。”尤里定了定神道。
埃德加点了点头,他的双手贴着大腿,略微地弯腰一下,便笔直地离开了这间书房。
尤里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躺着般地靠在了椅子背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的吊饰……就这样的吊饰,以他曾经在美术馆工作过的那份薪水,可能就要十年八年甚至更多的时间,才买得起吧?
但是。
“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尤里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因为他知道,这样一个月的极尽奢华,几乎是用了他的一切换来的。
……
……
大楼内,安娜等待着电梯显示屏上显示她需要最终达到楼层的数字出现。
叮——!
她走出了电梯,但是电梯门外已经有两名男子守在了这里。并且两个男人动作十分娴熟地前后用着扫描器,扫描着她的身体。
但她似乎有些不满,“我需要每次都这样来一次吗?”
“安娜小姐,你应该知道,除了先生的家人之外,不管是谁,都需要进行这个步骤的。”其中一人不轻不重地道。
另一位此时则是淡然道:“可以了,安娜小姐。叶菲姆先生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安娜轻笑了一声,玩味地道:“还好我和你们老板上/床的时候,你们不是在旁边看着,不然我想就算你老板强壮得像是一头棕熊,我也**不起来。”
他们当作是没有听见。
返回到了电梯口的一左一右,像是一座雕像。
安雅也收回了目光,走入了这充满可科技感的房间之中——这里面几乎是一百八十度的玻璃幕墙,而这栋大楼的高度,也足够让这里能够看到很辽阔的视线。
“回来了。”
这时候,房间通往上层的旋梯位置,一位粗壮……其实应该是膘肥的中年男人缓缓地走了下来。
“事情解决了?”他接着说道。
安娜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带着一丝抚媚的笑容,忽然伸出手指缓缓地按在了自己的****上……缓缓地移动下来,一顿又一顿,“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三颗子弹。”
叶菲姆只是淡然地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便朝着旁边的吧台走去,他忽然道:“那家伙原本开价是多少?”
“一千万欧元。”
叶菲姆听了听,也没有什么表情,单纯像只是听过了一般。
他取出了两个杯子,拔开了酒瓶,倒了两杯酒之后,才走到了安娜的面前,送来了一杯,“你应该为他哀悼一下的,安娜小姐。”
安娜微微一笑,把手上的酒杯轻轻地在叶菲姆的杯子上碰了碰,“不是我们吗?”
“尤里这样死了实在太可惜了。”叶菲姆耸耸肩道:“不过可惜归可惜,但我也不喜欢不听话的家伙。过来,我让你看点东西。”
说着,叶菲姆朝着房间的一角走去——那是靠近玻璃幕墙前的一角。
这里摆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用白布盖着。安娜似乎是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目光不由得生亮起来。
“掀开看看。”
叶菲姆却朝着旁边的沙发走去。
安娜走前一步,把架子上的白布掀开——《无名的女郎》
安娜眼中闪过了一丝痴迷般的色彩,伸出手指在这幅画的画框上轻轻地滑下,“太美丽了……这里是美术馆的……无名的女郎。”
“不。”
不料叶菲姆此时却淡然地道:“这是尤里画的。”
安娜一愣,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转过身来,看着这个莫斯科的大鳄,“尤里?”
叶菲姆这才轻笑道:“所以我才说,尤里死了有点可惜。”
安娜依然皱着眉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下意识道:“后天的拍卖会,你该不会是打算拍卖这幅赝品?”
“谁说是赝品?”叶菲姆缓缓地道:“画从美术馆被f&c盗走了,现在f&c拿出来拍卖,那么它就是真的。”
“我知道你可惜什么了。”
安娜带着迷人的笑容,走到了叶菲姆的面前,她甚至脱下了自己的高跟鞋,最后跨坐在了叶菲姆的身上,“你原本应该拥有很多很多的《无名的女郎》才对。我确实不应该就这样让尤里去见上帝的……因为他真的做到了。”
她本来以为,叶菲姆会在拍卖会上贩卖真正的那幅被盗的画,然后用着尤里创作的赝品,再找一批不懂行但却暴富的家伙,再赚一大笔的钱。
却没有想到——尤里竟然以假乱真,做到了几乎完美般的模仿。
甚至刚才,如果不是叶菲姆亲口说出,她……她其实已经被骗了过去。
既然骗得了她,自然骗得了绝大部分的收藏家……不,是所有。
没有绝大部分才对。
“实在是太对不起了。”安娜目光一转,低着头,依然媚笑道:“我想我应该好好补偿你的。”
叶菲姆却道:“不用,后天的拍卖会,你帮我好好地叫拍就行,我约了人吃饭。马上就要出去。”
……
……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们敢把我锁在这里?我要见你们的总统!放我出去!”
警察局里头,有人大喊着。
于是刚刚因为美术馆的事情而辛苦了半天,才回来的年轻探员叶尔戈不由得骤起眉头地问着同僚,“这家伙什么回事?”
“天知道,这家伙在便利店偷东西被抓住了……说什么自己是贵族的后代,是大家族的继承人,还要见咱们的总统先生……我还是沙皇的血脉呢!哈哈!”
叶尔戈耸耸肩,也没有在意,径直走向了维克多警长的办公室之中。(未完待续。)
但是才刚刚走进去维克多警长办公室的年轻探员,却碰见这位警长正在收拾台面上的东西,似乎是正打算外出的模样。
“叶尔戈吗,正好,跟我出去一趟。”维克多直接说道:“去见一个人。”
“这个时候?”叶尔戈一愣,也直接问道:“见什么人。”
“到了你就知道……等会记得不要大惊小怪就行。”
……
可话虽然是这样说,但真的能大惊小怪吗……叶尔戈不禁微微地想到——在猜出了眼前这个家伙的身份之后。
没有永远的黑也没有永远的白,暴力机关才是真正站在灰色的人——这是叶尔戈从学堂毕业的时候,他的教官教导他的最后一件事情。
而现在的维克多警长,也正在亲身地为他真正地验证这句话的正确性格。
勃鲁波夫……这个远离在政坛之外,却在政坛拥有着一定影响力,本身是以一些不见得光的生意起家的家伙——这是一个在未来十年的时间内,很有可能能够成为寡头,但是异常低调的人。
听他和维克多警长的交谈,他们之间似乎是老相识,而且还是那种交情匪浅的关系。正在暗自想到维克多警长这些年来到底有没有和这个勃鲁波夫有过多交往的叶尔戈,此时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拍卖会?”
“嗯。”快要五十岁,但身材却保持的十分好的勃鲁波夫点点头道:“据我所知,不少的收藏家都收到了这份邀请函……嗯,你值得我说的收藏家具体值的是那一批人。”
维克多很直接地拧起眉头,目光仅仅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家伙,声音稍微沉了一些:“你也打算参加吗?”
勃鲁波夫摇摇头道:“我虽然也偏好收藏,对于这幅画……我想只要是名画收藏家,没有一个能够抗拒得了的了。只可惜啊,如果这是能够摆得上台面的拍卖会,说什么我也会去一趟的。现在可不行。”
维克多点了点头。他十分清楚这个家伙有着未来的计划和野心——在那种远大的目标之下,这个有着苛刻一样自律的家伙,要放弃一些个人的兴趣实在是太简单不过。
“邀请函是身份的识别。”勃鲁波夫淡然地道:“所以我仅仅只能够告诉你这件事情,而不能把邀请函给你……至于你能不能进去,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我明白。”维克多点点头。
虽然这个家伙有着想要彻底洗白的想法,但显然他也不愿意让自己去得罪一部分也受到邀请的人。
“你们从后门出去吧,小心点。”勃鲁波夫笑了笑道:“我约了几个官员吃饭,他们应该快要到来了。”
当维克多带着叶尔戈很干脆地离开之后,勃鲁波夫的秘书才走过来道:“先生……你告诉维克多警长这些,没有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勃鲁波夫淡然道:“打击罪恶,不是良好市民应该要做的事情吗?难道,明天整个莫斯科,都会知道维克多来了我家……在刚刚在场只有四个人的情况下?”
“不……不会。”
他知道,这是老板的话外之意了。
“f&c就算盗窃的技术天下第一好了……”勃鲁波夫此时却眯着眼道:“可这个家伙有什么本事,可以给这么多人发出这种邀请函?”
他呵呵地笑了起来,走向了门口,准备去迎接即将到来的官员,自言自语般道:“希望维克多能够给我一个惊喜吧。”
……
……
像是帝王般的生活……并没有享受过这种生活的尤里,发现就算自己穷尽脑中的想象,最终也只能够想到这样的形容词。
或许他对这种奢华的生活实在是太过缺乏知识的原因,他能够做到的仅仅只是把自己想象得出来的荒唐,但充满了纸醉金迷的生活一一实现。
“尤里先生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这个庄园养了不少的工人,在管家埃德加的管理下,大多数都是年轻漂亮的佣人——年轻漂亮的她们当然有着灰姑娘一样的幻想,幻想着有一天能够让迪卡比家的继承者看上的一天。
哪怕只是风流一日也好啊。
被问着的,正在擦拭着客厅玻璃窗的另一位女佣这时候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我刚刚经过尤里先生房间的时候,听到叫/床的声音了,然后瞄了一眼。妮娜和薇薇安衣服都脱光了……”
“尤里先生从来都不会看我们一眼的吧?”
“天知道……”擦窗的女佣想了一会,“我反正是没有见过尤里先生这样的……嗯,放纵。或许他是受了什么刺激。知道吗?他让人用红酒倒满了浴缸,洗了一个红酒澡。”
忽然传来了轻咳的声音。
两女佣一看,是埃德加先生,连忙停止了交谈,各自好好地工作起来。
埃德加看了一眼,这才目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不久之后,他来到了这个庄园主人的房间,敲了敲门。
当房间的门打开的时候,埃德加看见的仅仅只是一个穿着短裤的尤里。
他拿着酒杯,脸上有着酒醉后的酡红色。埃德加侧了侧身子,发现在大床上,两个他所熟悉的女佣正盖着被子,探头出来。
尤里这时候像是醉汉一样,倚在门口的位置道:“埃德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要不要陪我喝两杯?”
“先生,可以到书房吗?有些事情要给你过目的。”
尤里并不在意地道:“噢……埃德加,生活已经够累了,为什么不及时行乐呢?有什么事情,等晚上……哦,明天再说吧。”
“先生,有一封邀请函是给你的。”埃德加靠近了一些,在尤里的耳边小声说道:“是《无名的女郎》的拍卖。”
尤里脸色微变,似乎是发呆了一会儿。他下意识地把酒杯往自己的嘴巴伸去,喝了一口之后,才看着这个酒杯……一把塞到了埃德加的手上。
“你们在这里等我。”尤里回头看着自己的房间,朝着两漂亮的女人说道。
说着,尤里便直接走出了房间。
埃德加摇了摇头,飞快地走进了房间,捡起了一些地上的衣服,却看着那床上的两女佣道:“回去岗位工作,马上离开这个房间。”
他这才快步地跟着拿着衣服,跟着离开。
……
……
拍卖会当晚。
但对外,这仅仅只是一个舞会……假面舞会——对于酒店的工作人员来说,不管这个舞会到底真正的主题是什么,都么有关系,他们只要尽量地做好自己的每一分工作就行。
因为来到酒店停车场的豪车,实在是太多——这个国际性的大城市自然藏着大量不为人知的富人。
可是单独仅仅只是停车场里面的跑车,似乎就能够组成一次超跑车友会了吧?
这还没有算那些难得一见的房车——讲道理,这对于酒店的工作人员来说,简直有些不可思议,因为这家酒店本身也才勉强达到了四星级而已。
“那个应该是……谬福斯。能来这种场合,并且还是瘸子的人不多,看身材,大概就是他了。”
只是简单地打了一个黑色眼罩,一套不怎么合身西装的维卡,在薇拉的身边喋喋不休地分析着。
今日的打扮是吊带黑色长裙,配上身上旋扭黑玫瑰装饰,黑色天鹅毛半面罩的薇拉颇有些不耐烦地稍微拎起了裙摆,加快了自己的步速。
而此时,一辆全金色的华贵房车却缓缓地行驶了进来。
车停下来的时候,只见一名穿着白色西装的男子开门走了出来,没有女伴,身边只是跟着一个老人——当然,也带着了简单的面饰。
男人仰着头看了这家酒店一眼,然后拉了拉自己的西装衣襟,直接从薇拉与维卡的身边走过。
“这家伙身上居然带着家徽……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这种家徽啊?”维卡若有所思地道。
“是迪卡皮家族。”薇拉缓缓地道:“一支流落在外边的古老贵族。”
“就是后来靠做军火走私才恢复过来的……”
“进去吧。”薇拉打断了维卡的说话,“我想先看看会场的环境。”
……
酒店楼层上,安娜看着停车场的位置,泛起了一丝微笑——这里并不是叶菲姆的产业,单纯只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然后为接了一个大订单的高兴的小老板的酒店而已。
在妆台前画上了大红色的唇膏,安娜微微地磨动着自己的嘴唇,然后轻轻地把旁边放着的金色colombina面罩带起。
出了房间。
……
“先生,小姐,到了。”
司机看着后视镜说道——只不过是车行配车司机的他,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去探索客人的事情。
不过开车开进来这个停车场,看到这里不少的豪车之后,司机也不得不有一些想法……这两个人,大概是那种打肿脸脸充胖子的家伙吧?
这部车的租金是以小时计算的。
“谢谢。”
却听见后座里面,那个带着奇异小丑面具的男子礼貌地说了一句——只见他首先打开了车门走出,然后转过身来,给自己的女伴伸手。
把人从后座扶着出来。
穿着天蓝色晚礼服的女人,下车之后,把手挽在了男子弯曲的手臂上,似乎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就这样走进去了这家酒店之中。
……
宴会厅内,维克多警长和叶尔戈探员正手托着托盘,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宾客走进……年轻的探员其实已经站了半天了。
他觉得腿有点儿酸。(未完待续。)
这应该是洛邱第二次参加拍卖会。
不同的是,第一次是为了一块白玉牌,并且也小型得多——不是说规模的问题,而是云集起来的人,前后两次其实没有什么可比性。
对了,大概也是他这样光明正大完全以俱乐部老板的姿态出现在人前。
毕竟是假面舞会啊……习惯了小丑面相的洛老板,也实在没有兴趣再挑选其它的假面。
但说是舞会,事实上,在舞会现场工作人员的目光之下,这个宴会场地去意外地显得十分的冷清。
并非是缺人的那种冷清,相反,这里的人不少,但却少有人交谈。
来到这里的宾客好像是约定成俗了般,大多数都保持着沉默。
恐怕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的尤里,也一样地保持着沉默,他一个人坐在了角落的位置,向服务员直接要了人家的醒酒瓶,大大咧咧地自斟自饮起来。
看起来应该是和这个场合格格不入的行为,但是少部分能够认出迪卡皮家徽的人,却在考虑着,这个人到底是那个家族之中的什么人。
洛老板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就从尤里的身上收回了目光,然后颇有些兴趣地看着即使分开了很远,但目光却不时地有接触的两名侍应的身上。
洛邱觉得,自己这辈子和警察的缘分,应该还要持续很长的时间吧。
“你就是f&c?”
忽然,洛邱听到了身后有人用着不怎么故意压低的声音说道。
女声。
这足以打动洛邱的好奇心。他和优夜同时把目光从外边的夜景回转了过来,发现说话的是以为穿着黑色吊带长裙的女人,仅仅只有这个女人——显然,刚才的画,是对洛邱说的。
“你说我吗?”洛邱随意地问道。
不仅仅是黑色的吊带长裙,甚至是面罩——即使是口唇,也是涂成了黑夜的颜色。这个女人似乎有着一股强力的诱惑力。
从很早开始,眼力就已经不受控制地变得越发犀利的洛邱,很容易就能够注意到,在会场上,不少的目光都悄悄地落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或者说,也有可能是落在他自己的身上。
“自由与小丑,每次出现,都总是带着一个小丑面具。”女人的话中带着一些抓弄的味道:“这次拍卖会是f&c举办的,它在现场,不是最合理不过了吗?”
“说得也是。”洛邱点了点头,然后颇为好奇地道:“如果我就是,这位小姐打算做什么呢?”
女人忽然走前了一步。
翩翩而来。
洛邱觉得自己应该是看见了人生之中的第二只黑天鹅。
女人终于来到了几乎要靠在洛邱身上的距离,双手伸出,竟是搂在了他的脖子上。二人之间嘴唇的距离,恐怕就各自面具的厚度。
“如果是的话,我真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把画取出来的。听说那……”
她很懂得拿捏自己的语速,在停顿之间,仿佛像是在挑逗般——像是在放浪的舞池之中,却欲拒还迎般的抚媚,“是像魔术一样,消失不见的手段。”
“还有这样的手段吗?”洛邱惊奇般地道:“这样的话,我也希望能够见识得了。”
“是吗……有机会的话。”女人唇上的黑色在浮动,但她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双手沿着洛邱的衣领缓缓地滑了下来,轻笑一声道:“我想我不应该在打扰你了。不然的话……”
女人偏着头,看了就在洛邱身边陪伴的优夜,浅笑道:“对你的女伴来说,就太不尊重了。”
可她并不知道女仆小姐的本质是什么。
这样的话,并没有让女仆小姐直接生怒,反而是带着玩味般道:“没关系。这位小姐如果能让他感觉到开心的话,我也会高兴的。”
这……似乎并不是恭维或者是反击的说话。
在那黑天鹅般的面罩的薇拉,意外地从对方的说话之中,听到了这话之中隐含着的允许。
薇拉微微一笑道:“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会场上的灯光在此时忽然之间直接暗了下来,只留下最前方的位置——那是被搭建出来的台子。
射灯正照射在一名艳丽的女人身上——金色的面具以及大红唇,火辣辣地似乎很能够勾起男人潜藏在进化史之中的野兽本能。
似乎是在漫长的冷清之后,这个宴会的主题终于要开始了……但是薇拉却在此时,失去了这对男女的踪影。
她若有所思了片刻,随后轻笑了一声。
这时候维卡拎着两杯香槟走了过来,送给了她一杯,“我们会位置上,先看看吧。”
薇拉点点头,随意地喝了一口香槟——但很快她就感觉到了一些不妥,甚至在面罩下的眉头不由得皱紧了起来。
看着薇拉忽然停住的模样,维卡好奇问到:“怎么了?”
薇拉摇了摇头,她把手掌伸到了自己的嘴唇边,然后从口中吐出了一颗纽扣般大小的东西。
维卡愕然道:“你怎么把这追踪器吞了?”
薇拉却淡然道:“这东西,我刚刚是放在一个人身上的。然后出现在你的香槟上了。你刚才有碰到什么人吗?”
“我?”维卡一愣道:“我这一路上可没有碰到人啊?”
“回座位吧。”薇拉没有说什么,直接把手上纽扣般大笑的东西塞入了自己裙子的领口之下。
想起那双美丽的宝蓝色眼睛,也是一男一女,给人十分特别感觉的一对儿,薇拉下意识地想到:没有这么巧合吧?
……
“我相信,各位已经等待得有些不耐烦了。”
台子上的安娜此时带着微笑说着——说着的同时,她也拍了几下手掌。
这时候,从宴会之中走出来一些人。他们纷纷地把宴会厅内的酒店工作人员赶出了这个房间,最后关了门,守在了门口的位置。
“那么,现在就让各位先看看这次拍卖会唯一一件的商品。”
此时,两名男子同时捧着一个箱子走到了安娜的身边。
打开。
展现。
会场之中,顿时传来了一阵阵低沉不断的交谈声音。
安娜见时候也差不多了,才接着说道:“我们可以保证这幅画的真实性……各位如果不相信的话,也允许观看,但请勿靠近。”
不料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从角落传来了一把声音,大大咧咧地道:“这画是假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