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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福买家俱乐部txt下载

    林峰看了看时间,这样弄了弄,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他才从医生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就连忙往特殊病房赶了过去,一推开门,林峰就直接道:“快一点,我去外边买点什么吃的吧。你要吃什……”

    他的说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了空无一人的病床。林峰想也没想,就跑到了病床前,只见用来铐着赵茹的手铐,已经断掉,只剩下一半还挂在了病床的护栏上。

    边上,他的同事女警这时候更加是怎样也叫不醒来,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昏迷了过去。

    林峰大惊,顿时满头冷汗,只能打电话回去求助。

    “不好了,马sir,赵茹不见了!”

    “什么?哎呀……”只听见马厚德既惊且怒,然后是一道痛哼的声音,像是磕到了身体的什么地方,“人怎么会不见的?”

    “我暂时还不清楚,我和医生却办理手续,才出去了一会。这边是让小可看着的,可是我回来之后,小可就怎么都弄不醒了。用来锁着赵茹的手铐,也像是被什么东西锯开了,切口很整齐……我想,恐怕是有人把她劫走了。”

    “前后多久?”

    “十来分钟吧……不超过十三分钟!”

    “知道了。”马厚德连忙道:“小可弄不醒先让她呆在医院,你马上到去看看医院的监控,看看有什么发现……十三分钟,她已经走不远的!”

    “明白!”

    警察局里面,把电话一关的马sir也顾不上刚刚磕到的膝盖,连忙吩咐着手底下的人去干活。

    “所有的汽车站,火车站,机场什么的,还有那些野鸡的车主,统统都给我通知起来!”马厚德大力地拍着手掌:“都给我滚出去干活!!快快快!”

    几乎是赶一般地把人都赶出了科室。

    此时,把会议室当作了是自己临时办公室的王悦川闻声开门走了出来,看到这个科室的人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随意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家伙要是乖乖地躲在会议室看文件的话,马sir或许还不打算马上找他麻烦,可这家伙愣是自己走出来了,不禁大怒道:“王同志,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吗?赵茹在医院被人劫走了!”

    王悦川脸色顿时一沉,直接从会议室之中走了出来,沉着脸道:“为什么能让人把她带走,你的人没看好?”

    马厚德冷哼道:“我相信我的手下做事情!现在我一个手下就昏迷不醒躺在了医院!而你,却没有告诉我,你和赵茹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她会被人劫走!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才对!本来,到底是谁弄到这个女人昏迷,需要被送去就医的?王!同!志!”

    面对着马厚德的质问,王悦川却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想着什么。须臾,他直接走回了会议室,穿上了衣服之后方才走了出来,“赵茹送去的医院在什么地方,带我过去。”

    “你想做什么?你以为她还会躲在医院等你去抓她吗?”

    “不。”王悦川却正色道:“马警官,你想知道什么,就带我过去。我不是找赵茹,而是找那个家伙是否有出现过的踪迹。”

    “那个家伙?”马厚德一愣,皱着眉头道:“哪个家伙?”

    “一个人渣。”

    马厚德不知道王悦川口中的人渣到底指的是什么人,但他却清楚地感觉到,这会儿的王悦川像是一只恶犬。

    ……

    ……

    因为是开放日的原因,监狱中今天并没有工作,一些犯人尽管没有人来探访,却也能够得到相对‘自由’的活动时间。

    但冯桂春显然选择了在这个时间呆在自己的床上睡觉。

    大概是睡觉吧?这种阴雨绵绵的天气……看了一眼牢房内昏暗的环境,周晓坤不禁这样想到。他没有去吵着冯桂春,他知道这会儿老冯一个人静一静是比较稳妥的做法。

    周晓坤的床位就在隔着冯桂春两个床位的左边,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他不久之后也徐徐睡去。

    牢房这会儿人不多,冯桂春忽然掀开了被子,看了一眼周晓坤的位置,这才轻轻地把自己的枕头拿起,然后掀开了被单——这里压着的是老冯一直珍藏着的照片。

    好多年了,每当晚上睡觉的时候,他都要看上一眼,才好睡去。

    好多年了,他的视力也已经慢慢变差。

    老冯戴起来了眼睛,挪动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背挪到了窗口地下,铁窗透**来的光,才能让他在这昏暗的牢房之中,看清楚这张照片。

    它再简单不过了,不过就是一张父亲抱着女儿照的照片,背景也不过是家中。

    但是好多年了,老冯也一直没有厌倦。

    老冯伸手轻轻地摸着照片上小女孩的脸,一遍又一遍,最后,他轻轻地抱着这张照片,靠在了床头上,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你不愿意见我的……我不怪你……”

    他闭上了眼睛,感觉真的累了。

    迷迷糊糊之中,老冯忽然听到了一把声音,很轻很轻,好像就在他的耳边……有什么人正在说话。

    他说:你就放弃不见你的女儿了吗?

    那是自己内心的声音吗?老冯不知道……他只是下意识想到:我不想拖累她,她不见我是对的……

    那声音继续说:可是,很有可能当完成了婚礼之后,就会离开这个地方,从此再也不回来,你连最后见她的机会都没有。

    老冯悲苦想到:没关系……我只要知道她快乐就行。

    那声音又耐着性子般说道:你不见见你的女儿,你怎么知道她过得快不快乐,你难道不担心那个男人到底对她好不好吗?你难道不想看看你女儿到底现在长什么样子了吗?你难道,不想再牵一牵她的手了吗?

    我想……可是我……她不会来见我的……我拖累了她,我拖累了她。

    来吧……来吧……只要你愿意的话……来吧,来吧……我们可以实现你的愿望……来吧,来吧……只要你希望,只要你愿意付出点什么,你的愿望就能实现……来吧……

    那声音,就这样在老冯的耳边萦绕着。

    那是太阴子捏着自己的嗓子发出来的声音。

    但看着老冯此时反应渐渐平和,太阴子一下子张了张口。

    你妹啊!老道我这样卖力实力出演,你丫的居然没反应??

    只见冯桂春……老冯,沉沉睡去。(未完待续。)

    马厚德并不知道王悦川到底想要找什么人。

    他已经看着医院的监控视频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几乎所有的监控镜头他都没有放过。

    我为什么会陪着这个家伙在这里浪费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想要找到走丢的犯人的机会就会越发微小,而难道也会逐渐加大……所以,到底要不要把这个家伙仍在这里算了?

    正当马sir准备开口的时候,王悦川像是有了什么发现般,一下子把其中一段的监控视频给切到了主屏幕上,继而放大,放大。

    马厚德此时也注意到,在这组画面之中,能够清楚地看到一个男人的侧面,像是刚三十岁出头的人。

    至于说特征的话……应该是,带着眼镜?

    “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

    见到王悦川死死地盯着这组画面上的男子,马厚德一瞬间皱起来了眉头,“这就是帮助赵茹逃走的人?你……认识这个人?”

    “曹煜,这是他最后用的名字。”王悦川这会儿冷不丁地说道。

    “啥?最后用的名字?”马sir一脸马氏懵逼。

    只听见王悦川点点头道:“他用的化名很多,没有人知道他原本叫什么名字。而曹煜就是他最近用过的名字。”

    “你说……这是一个人渣?”马厚德皱了皱眉头,他清楚地记得王悦川就曾用过这个形容词——不久之前。

    王悦川此时看了马厚德一眼,像是在认真地思考着什么东西般。须臾,他才缓缓说道:“我是无意中发现整个人的存在。一年前,在省府那边发生的一起连续杀人案,你有印象吗?”

    “哦……我想想。”马厚德想了会儿道:“想起来了,是那起特大的连续杀人案对吧?凶手的作案手法无比残忍,当时也有报道过。不过,犯人不会被抓了吗?省局还为了这件事情组织了学习活动,省内大大小小的市局里面都派人去参加了。想起来了……我见过你!”

    王悦川的提醒,让马厚德一年前的记忆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他说他怎么看这家伙都有种不顺眼的感觉。

    马sir就在一年前的学习活动上见过这个家伙。

    “你是一年前破案的那个家伙!”马厚德一拍脑袋。

    并且记起来了,这个家伙拽得二五八似的模样,当初开研讨会,作为破案人出席说明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叼样。

    “就是这件案子没错。”王悦川点了点头,“案件虽然是破了,凶手也确实是那个被判刑的犯人没错,但还是有些东西没有公布的。那就是这个人的存在。”

    王悦川伸出手指,点了点屏幕上的这个男人的脸:曹煜。

    “说说怎么回事……他怎么就和赵茹粘上关系?”马sir正色道。

    王悦川道:“一年前,我抓获了案件犯人的时候,就发现了他很奇怪的举动。他非常在意身上带着的某种东西。他被判罪执行死刑之前,那东西被强制地拿下,他变得十分的激动,甚至发狂。”

    王悦川摇摇头:“但你一定不知道,那件作为他随身物品的东西,后来消失不见了……在证物房无缘无故消失的,它到底是怎么被带走的,没有人知道,唯有一个监控镜头拍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侧面。”

    “就是这个曹煜?”马厚德愕然道:“这到底是什么家伙,居然能从省局的证物房把东西带出来?”

    “我想不通,也暂时没有人想得通。”王悦川深呼吸一口气道:“但显然,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

    马厚德忽然摆了摆手:“先等一下,你怎么会知道找个曹煜和赵茹有关系?”

    王悦川眯着眼道:“因为赵茹身上也带着当初那个犯人一样的东西,而他们的反应也是一模一样。一当那根项链离开了她,她就会变得不安,情绪激动,甚至发狂!”

    “可……可这又可以证明什么?”马厚德还是想不明白。

    王悦川这才道:“事实上,不仅仅只是一年前和赵茹的这件案子。这一年里面,还在别的地方也出现过另外两起不同的连续杀人案。前后一共四起,犯人都没有任何的交集,甚至根本不知道对方,查遍所有的社会关系,他们都是**的自然人。但是……”

    “都有曹煜……”马厚德惊道:“都有那件东西?”

    王悦川郑重地点了点头:“正确来说,是都有这种同款……甚至可能是同一根的项链,而除了赵茹以外,前面的三次,它都神秘地消失在不同的证物房里面。”

    马厚德沉思了片刻,这才正色道:“这恐怕已经说不上是巧合了……如果这个曹煜能和这么多次的案件有关系……我们虽然不清楚他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但如果这些都是他在背后策划的话……你说的没错。”

    马厚德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王悦川,厉声道:“这的确是一个人渣!我明白了,王同志,我会好好协助你,只要他还在我这个城市,我发誓,一定把他给你找出来!”

    王悦川轻轻点了点头,但道:“马警官,我希望这件事情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马厚德一愣,但却也很快反应过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个家伙每次都能从证物房把东西弄出来,说不准他本身就很熟悉我们系统的内部。我会注意的。”

    王悦川忽然伸出了手来,淡然道:“希望我能信任你。”

    但马sir并没有伸手去握住,而是不咸不淡道:“我没兴趣和你交朋友,但是工作归工作,真有人在我眼皮低下玩这种阴谋诡计,我是,绝对容不得。”

    但不管能否找到曹煜,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找出失踪了的赵茹。

    ……

    ……

    太阴子发觉这个家伙的生活很枯燥啊……这位他所挖掘出来的金主。

    虽然说,在这种地方生活的人,生活规律和作息一如机械般的准时,但起码这些人在‘放风’的时候,还是能够看到一些浪好吧?

    你就算不去康乐室玩牌子,好歹也去操场看人家打球啊?你丫的在这里补衣服干啥?

    嗯,这手法到看不出来,还是挺好的……

    俱乐部的唯一,最强……仅有的新人黑魂使者,已经在这所监狱里面呆了两天的时间。

    太阴子感觉这个地方简直充满了对他的恶意。

    他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冯桂春想要见见自己女儿的愿望到底是多么的强烈,但同时这个老人自制的能力却又是出乎意料的强大。

    他就坐在了冯桂春的面前,看着这个老人在一针一针地补着衣服……这里面是不允许犯人藏有任何利器的,所以冯桂春这会儿在的地方,其实是专门供给犯人工作的工作间。

    “老哥,老哥!”

    正当太阴子打算继续用声音,积少成多般地一步步攻破老人心房的时候,只见冯桂春的狱友周晓坤这会儿急忙忙地走了进来。

    “怎么啦?急忙忙的。”冯桂春愣了愣,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有消息了。”周晓坤这会儿飞快地道:“上次我弟来见我的时候,不是说打听到你女儿的消息了吗?他又寄信给我了,我想可能是有新的消息!”

    冯桂春手一下子僵了下。但他还是沉住了气,把线头绕了一圈打了个结,然后张口把它咬断,才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深呼吸了一口气道:“那……那就看看吧。”

    ——晓坤兄长敬启。

    周晓坤一字一字地念着信纸上的内容,也一边惴惴不安地看着冯桂春的神色。不过才两三行,周晓坤便停了下来。

    老冯皱了皱眉头:“怎么不读了?”

    “好……”周晓坤深呼吸一口气,细声念道:“昨日我已经成功联系上冯桂春的女儿,并且亲自见到她一面。姑娘人很漂亮,礼貌和气,不过对于兄长狱友这件事情却避而不谈,最后也说……”

    “好……”周晓坤深呼吸一口气,细声念道:“昨日我已经成功联系上冯桂春的女儿,并且亲自见到她一面。姑娘人很漂亮,礼貌和气,不过对于兄长狱友这件事情却避而不谈,最后也说……”

    周晓坤念到了这里,不禁又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老冯的神情,才更为小声地念完:“说,她现在过得很好,不想记起从前的事情,再见也只是多一份难受,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老冯猛一下抓紧了周晓坤的的手腕。

    “所以、所以……不如,不见。”

    老人的手,一下子松了开来。

    冯桂春失神般地转过了身去,就这样默默地坐着,一句话也没有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只见老人从新拿起来了针线,继续着手头上的活儿。

    似乎只有这样,手头上有些什么东西做做,才不用去想,才不用去记,才能当没有听过……也才能舒服一些。

    “老哥……”

    周晓坤轻轻地拍了拍老冯的肩膀。

    这却让老冯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就这样轻声地抽噎了起来。

    肩膀抽动着。

    “她不要见我了……”

    ……

    ……

    老冯失神地看着面前这扇小小的铁窗。

    月色很淡,老冯又听到了那把声音。

    “来吧……来吧……来吧……来……”

    像是远去,像是靠近,无处不在,让老冯的内心像是波澜的海,久久无法平息。

    “来吧……来吧……让你的女儿,见见你……让她喊你一生,爸爸。”

    这就像是打开了开关一样,让老冯再也没能看到面前的铁窗,也看不见这牢房内的所有东西。

    他只是看到了一扇门……一扇仿佛已经为了他准备好久的门。

    “客人,欢迎您的到来,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到您的吗?”(未完待续。)

    老人的脚步显然还有着犹豫,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最终来到了俱乐部老板的面前。

    女仆为他拉开了椅子,老冯略带不安地坐了下来。

    “我……我这是在做梦吗?”老冯才坐下来,就下意识地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洛邱挥了挥手,让优夜先行退避上茶,这才说:“您可以把它当作是梦,真实的梦。当然,这到底是一场虚幻还是真实,最终还是取决于您。”

    老冯抬着头,从俱乐部大堂的左边看到了右边,又扭头看了看后面,看着这里很多,也很奇怪的种摆设,最后才把目光集中在自己对面的这个神秘的家伙面前。

    老人的脸上有了苦笑,“很久之前,我就相信冥冥之中是有因果报应的。现在来到这里,感受着这里给我的感觉,我就更加确信这一点。”

    “怎么说?”洛邱来了兴趣,想要知道这个后半生都需要在狱中度过的老人,会想些什么。

    老冯叹了口气道:“三十五年前……那时候我还年轻气盛,就铸成了大错。但是我没有勇气去面对,而是选择了逃走。我以为以为能够逃掉……我确实是逃掉了好一段日子。”

    老冯的脸上有了一抹幸福微笑,“那个时候,我靠着手艺谋生,后来还娶了一个很好的妻子。而一个新的生命,也马上就要来到我们的家中。”

    可他很快就摇了摇头:“我以为我的人生是幸运的。但我知道,有些错了的事情,哪怕是你逃脱掉了,也终究是会有弥补的一天。如果你不主动的话,或许老天会来收了你,只是迟早。”

    “嗯。”洛邱点了点头,“老人家,您是觉得您妻子难产而死,是迟来的报应?”

    老冯笑了笑,但是苦涩。

    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恳求般道:“我做错的事情,一辈子也还不清。老天没有要了我命,只是让我苟活着,我不敢怨。因为这是我罪该应得的东西。”

    叹了口气,老冯忽然低下了头来,一字一字清晰无比地道:“我到底要给你什么,才能……才能找回那些失去的东西?”

    “只是希望能和您的女儿相见吗?”洛邱轻声问道。

    “我不敢要她原谅我。这是我应得的东西。”老冯抬起头来,终究已经谢顶的他,此时看起来更加的苍老一些,“哪怕只是远远的一面,就一面也行。”

    “只见一面的话……”洛邱停了会儿,伸手在桌子上一抹而过,便出现了几张带着奇异花纹的卡牌,“这上面,都是您可以用来支付的东西。”

    老冯一下子掀开了第一张,“回忆吗?”

    他摇了摇头……对于一个只能够生活在狱中的人来说,回忆恐怕是最珍贵的财产。

    这里面没有爱情,也没有事业之类的选择,他更加不能说拥有了幸福。

    因为在这个赎罪的地方,已经不可能再拥有这些东西:因为他的刑期是无期。

    与女儿的回忆,与妻子的回忆,自己的理智……自己的健康,自己的寿命,最后还有行善。

    “行善?”

    “嗯,行善,时间不多,只要一年的时间就好。”

    洛邱点了点头:“其实,我挺建议客人选择行善时间相对较小的选项。因为时间越短,就意味着完成的机会越高。当然,时间越短,也表示购买力上的不足。不过老人家您只是想要见一面,也就差不多。不过……”

    “不过什么?”冯桂春一下子紧张起来……他知道正在和他做交易的,并不是打救世人的活菩萨。

    “不过,我也不建议你选最后的行善。”洛邱缓缓道:“据我所知,当初被您所杀的人,还有亲人活着。”

    老冯脸色难看了一些,低着头苦笑道:“你是说,我只要活着一天,对于那人的亲人来说,就是罪恶……对吗?”

    “嗯……”洛邱摆动了一下坐姿,才轻声道:“这样说吧,很多事情已经随着时间流去而变得淡忘。但也没有人能够确信不会有想起的一天。对你痛恨的人,偶然间的想起也会引起心中的悲痛。这份悲痛如果是出现在这一年时间里面的话,根据契约精神,老人家您只能算是违约……那对不起,我们需要从您别的地方扣除。这种扣除,我想怕是您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最有一个选择,算是一场赌博。”

    “看起来是最好的选择,可也是基本上不可能完成的选择……”老冯摇了摇头,但还是感激道:“不过,谢谢你提醒我这些。”

    洛老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淡然道:“没什么,只是前不久才被人指责过……嗯,最近也有在好好地反省一下。”

    老冯又叹了口气道:“我不敢赌……我当年就那样逃走,也是对我人生的一次赌博,但显然我已经输得彻底。如果只用半年的命就能够让我和我女儿见上一面的话,我愿意用更多的时间,三年,甚至是五年,我希望……”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能亲眼看到她出嫁的那一天……哪怕只是在角落里面。如果能够看到她在祝福之中,开开心心地嫁去,我也……也就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那就五年。”

    “成!”老冯重重地点了点头。

    “感谢您的到来,我的客人。”

    洛邱站起了身来,给予了交易的客人最浓重的礼仪。

    ……

    挥了挥手,老冯已经从俱乐部消失不见。

    刚刚签订的羊皮卷此时就在空中缓缓地自动卷合起来,最后落入了洛邱的手中。

    他把这份羊皮卷交到了优夜的手上。

    但女仆小姐此时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旁边蠢蠢欲动的太阴子就已经抢着般地开口说道:“恭喜主人,又完成了一次交易。只是没想到,这个冯桂春的要求真的只是这么简单。”

    “只是见见确实挺简单的。”洛邱淡然一笑道。

    太阴子忙道:“主人,老道我下次一定会找到需求更大的金主!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那么,老道我就不打扰主人和优夜小姐了,我这就出去干活去!”

    洛邱忽然道:“太阴子,你去干什么活?”

    太阴子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为了节省主人的成本,老道我直接去把冯桂春弄出来啊?反正只是到他女儿出嫁的那天,小意思!随便附身一下那些狱警,分分钟就能把他给放出来了!”

    “嗯,你做事情挺干脆的。”

    “哪里,老道我也只是为了主人思量而已。”太阴子一脸谦虚道。

    不料洛老板却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我想换一种方式。”

    “主人请说!老道我一定万死不辞!!”

    洛老板笑眯眯道:“让冯桂春出来,然后……你进去。”

    “啥??”

    太阴子……太阴子张大了嘴巴。

    ……

    ……

    太阴子张大了自己的嘴巴,然后又机械式地合拢了起来,嘴巴里面的食物对他来说,形同嚼蜡……尽管,这里坐牢的犯人都说,这饭堂的菜式其实很不错。

    “老哥,怎么了?不合胃口吗?”他身边的周晓坤此时靠近了一些,小声问道。

    太阴子扫了这个家伙一眼……他知道在周晓坤的眼中,甚至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其实就是老冯。

    谁让他这会儿就是顶着老冯的模样坐在了这个饭堂里面?

    “没什么,我只是……”太阴子叹了口气,斜着眼盯着监狱饭堂的天花板上的白炽灯,轻声道:“我只是有点感伤。”

    “我明白的。老哥,别多想了。”

    周晓坤只能够拍了拍这位老哥的肩膀,陪着他一起沉默下来。

    太阴子瞄了周晓坤一眼。

    你明白个屁啊!!!!(未完待续。)

    “美美,我今天……”

    “小漫,我今天有点事情,要早点走。”

    “可是,我们不是约好了……”

    “我妈妈来、来接我了。再见吧……”

    “哦……好吧。”

    还是小时候,还是冯夏漫的她双手挂在了书包的肩带上,低着头。她和自己说:有父母来接送放学的人真好。

    如果是一个月之前的话,这会儿,大概已经有个人站在了学校门口前面等着自己了吧?

    虽然是很粗糙的手,但也是很大的手,总能够把自己的小手紧紧地握住。

    冯夏漫从人群之中走过,她需要快步走过。可是不管她走得多块,一些声音中能够传入她的耳中。

    “明天,不要和她说话了知道啊?”一接送放学的父母这样说。

    “她要是和你玩的话,你记得说没空,知道吗?要是她不依不饶的话,你就告诉老师!”另一个接送放学的父母,也这样和自己的孩子说话。

    还有……类似的说话,更难听的话。

    “不要和杀人犯的孩子玩,你是好孩子,那是坏孩子。”

    是的,总有这样的,难听的说。

    她只能用力地掩住自己的耳朵,飞快地跑过转角的地方……逃离这一切。

    ……

    “夏漫,夏漫?夏漫?”

    “啊?怎么啦?”

    陶夏漫一怔,下意识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同时也是作为她在洛杉矶的大学同学。相识,相交,相恋,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如今,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

    “什么怎么啦?设计师在问你话呢。”未婚夫周子豪笑了笑道:“人家问你,设计的这款礼服的效果怎样。”

    “哦……不好意思,我刚有点走神了。”陶夏漫歉然地看着与之洽谈的设计师。

    三十来岁,有了自己的家庭,在业内也有一点小名气的设计师给了一个理解的笑容,“没没关系,婚前的女孩子是挺容易精神恍惚的。我好几年前出嫁的时候,也是一样紧张,经常走神。这个时候啊,周先生一定要好好地哄哄您未来的太太才行啊。”

    周子豪憨厚地笑了笑,看着自己的未婚妻,一脸幸福与满足。

    设计师接着说道:“陶小姐,根据您的要求,我这边出了三份的礼装的效果图,您感觉如何?”

    陶夏漫这才又看着手头上的设计图,她才想起来,自己就是看着这其中的第二份的设计图,才忽然走神的。

    “嗯……我想再考虑一下。”陶夏漫犹豫了一会,忽然说道。

    设计师一愣,只好道:“陶小姐是不喜欢这种糅合西式概念的中式传统嫁衣吗?”

    “不、不会……”陶夏漫连忙摆着手道:“确实是很漂亮,只不过,我还是想要考虑一下。”

    “这样……”设计师笑了笑:“确实也是,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当然需要考虑清楚。这样吧,陶小姐,我这会回去再改改,您看怎样?”

    “麻烦您了。”陶夏漫点了点头。

    周子豪很快就牵着陶夏漫的手走出了这家店子,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他这时候忽然轻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看你精神不是很好。”

    陶夏漫摇摇头道:“可能是因为刚回来,有点不适合这边的时间吧。”

    “嗯,那就多休息。”周子豪也没有多想……他昨晚确实也没有睡好。

    尽管回来已经有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一边打给陶夏漫打开车门,周子豪一边说道:“不过啊,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种传统礼服的。”

    “怎么这样说啊?”陶夏漫好奇地问道。

    周子豪笑了笑道:“还记得去年的圣诞节吗?那天不是走过一家服装店,我看你盯着那里面一件旗袍,就走不动的样子。这个设计师是我一个师兄介绍给我的,我就跟她说了一下先用中式的试一试。本来打算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惹你不高兴了。”

    陶夏漫有点小感动,拍了拍周子豪的手道:“我没有不高兴。我是喜欢中式没错,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女孩子这一辈子,是很难碰到一件自己真正喜欢的凤褂裙中式嫁衣。”陶夏漫摇摇头道:“我不想将就……”

    “嗯……有道理。”周子豪缓缓地点了点头,“这样吧,反正还有点时间,这个不行,我们再找找别的吧?对了,伯父伯母什么时候回来?”

    “下周吧。”

    车子缓缓地离开。

    老人也不敢声张,直到车子彻底离开之后,才选择走了出来。老人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的时候。

    那种见到夏漫的喜悦和无法相认的克制,却也同时让他倍觉煎熬。

    不过老冯最后看了一眼这家礼服店,对于他来说,终究还是好的。

    因为女儿快要出嫁了。

    对于一个父亲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

    ……

    老冯很快就带上了帽子和口罩,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离开那扇高墙的。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这大街上。

    他身上的也不是囚衣,而是一套简单的休闲服,口袋里面也有了一些钱。不多,几百块的样子。

    然后,便亲眼地看到女孩被男孩从车子上牵了出来,走入了这家礼服店……看到女孩的瞬间,老冯就知道,这就是他的女儿没错。

    那是与生俱来的感觉,错不了。

    老冯甚至还从衣服的口袋之中,找到了一张写着某个地址的字条:陶夏漫的地址。

    他曾从当年那家福利机构的员工之中得知,当初收养了他女儿的那口人家姓的就是陶。

    老冯只感觉碰到了天下间最诡秘的事情……但即使这只是一场梦幻,他也心甘情愿就这样陷在这里头。

    不愿意醒来。

    或许,他应该珍惜这点时间,去陶夏漫的住址躲着,更多地看看这个长大成人的女儿。

    但老冯惆怅了好久之后,还是决定先回去他的家看看。

    那栋老房子。

    ……

    ……

    晚上,和陶夏漫聊完了电话之后,周子豪才静了下来。

    他爱这个女孩,更甚自己的一切。

    他想尽办法,想要给她最好的东西。

    尽管,这是一场在这里举办的婚宴,主要还是为了应对男女家双方在这边的亲朋好友,而婚后,他们还是会在国外定居。

    周子豪有点睡不着,一来是因为倒时差的问题吧?二来恐怕是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

    周子豪开始在知乎上浏览一下,这个城市里面有没有介绍礼服的帖子。

    大半个小时了,他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

    周子豪也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自己贴出来了一个问题:在哪里能够找到经验丰富,手艺很好的中式旗袍师傅呢?

    当然只是试一试,他也没有想过马上就能够得到答案。

    周子豪自己也发笑了一下,也就关了床头的灯,打算好好地休息一下……没想到,忽然有了信息的提示。

    他的帖子居然被回复了。周子豪连忙打开灯一看。

    名为lq的一个id,写下了这样的话:听说十几年前有一个手艺很好的裁缝,专门帮人订做旗袍之类的服饰,就住在季华路二巷33号,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你可以去看看。

    “十几年前?”周子豪一愣,想了想,还是爬起了身来,在便签上写下来了这样的一个地址。

    ……

    次日醒来的时候,周子豪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昨晚睡得似乎还不错,今个儿感觉精神饱满的。

    他看了一眼自己写在了床头柜上的便签,想了一会儿,便打了个电话——给自己未婚妻的电话。

    “喂,夏漫,今天我约了几个老同学吃顿饭,下午就陪不了你了。”周子豪歉然道:“是昨晚才聊起的,我看太晚了,所以就没有吵你。”

    “哦,没关系。你好久没有回来了,见见老同学也应该。我这边还要赶一份报告,今天其实也没空出门了。你路上小心点啊,尤其是开车,这边的车道和洛杉矶不一样。”

    周子零又聊了两句,便整理好了自己,开车出了门。

    车载导航上显示的目标是:季华路二巷33号(未完待续。)

    招牌已经不见了。

    当老冯回到这栋老房子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当初自己立在门前的招牌。

    他曾经是一个裁缝,就着自己所住的地方,把客厅间隔了起来,当作是给顾客量身和自己缝制的地方。

    因为作为客厅的门面还摆着很多的成品的原因,能够供给居住的地方自然就变小了许多。

    不过老冯当初仅仅是带着小学的女儿,这点空间虽说不大,但父女俩也总能够找到玩耍的地方。

    虽然招牌不在了,但是老冯还是在铁闸上方的缝隙里面找到了钥匙……摸到这把钥匙的时候,老冯有了一瞬间的喜悦。

    但也很快就这份喜悦就让惆怅所冲去。

    门锁还是当年的门锁,钥匙也还是当年的钥匙,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过——变的只是这里面再也没有住人。

    也在没有人来过……夏漫恐怕也没有回来过。

    坐在了尘封了的老式皮套睡沙发上,老冯默默地看着这屋子,默默地看着那些成套成套地挂着成品衣服的衣架子。

    它们就好像是草丛一样。

    老冯忽然发出了笑声。

    他想起来了,夏漫还小的时候的事情。

    他想起来,女儿总会躲在那些衣服的后面,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到底会从什么位置突然跳出来,然后一下子就朝着你扑来。

    就在这个不大,甚至还显得狭窄的空间之中,女儿曾经骑在他的肩旁上,父女俩就这样走过这个小房子的每一寸地方。

    而就在这个不大的小房子的走廊的墙角处,也有着一条一条的浅浅刮痕。

    它们半年一刮,半年一刮。

    老冯蹲在了这里,伸手摸着这些刮痕,这些他亲手刮上去的,夏漫下时候长高了的证明。

    一个晚上,老冯都没有开灯。

    尽管他也奇怪,为什么离开了这么多年,这里居然还没有断去水电,明明扭开水龙头的时候,流出来的是几乎像是污水一样,充满了铁锈味的自来水。

    不开灯的原因是,老冯不想让人知道这里还住着人……尽管已经十几年过去,这里住着的人都早就已经搬走。

    他回来的时候,在附近碰到了一些当年曾经认识的人,但似乎……他们没能认出自己。或许,他们是没有想过,本不应该出现的老冯,还能够这样自由地在走在这里吧。

    但还是小心为好。

    但老冯还是打定主意,要好好地收拾一下这房子里面的灰尘,还有那些他曾经赖以谋生的工具。

    他是一个裁缝,有些东西尽管十几年没有碰过,但也不是说随便就能扔掉。

    这里的一切,和他这段日子所能够记下来的一切,都是同一样的东西。

    老冯忙活到了半夜,不知不觉便沉沉地睡了过去……这是他这十几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当阳光撒入了时候,老冯甚至有种不愿意起来的感觉。

    即使他这些年来,早就已经习惯了准时醒来。

    好像睡过头了,老冯一看时间,快要到早上十点钟的时间了。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可就在此时,还来不及洗把脸的老冯,突然见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这让他心中猛地一跳……什么人回来到这个地方?

    这不应该还有人来才对。

    老冯虽然知道自己能够出来,这一切都是拜那个神秘的店铺所赐,但他并不清楚狱中的事情。

    或许监狱已经发现了他不见了,或许是来……抓他的人!

    他也不敢保证,那个铺子就能够一直保护他的安全。老冯当机立断,直接抄起了用来裁缝的剪刀,紧紧地握在了手上,靠近到了屋子的门前。

    敲门声一下一下,更响了,只听到有个男人在说话:“请问,有人在吗?有人吗?”

    老冯皱了皱眉头,靠近着门上的小孔,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站在门外。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老冯没感觉自己已经老眼昏花到不能够看清楚门外站着的人是谁的地步……外边的人是,他女儿的未婚夫!

    “请问,有人在吗?”

    老冯咬了咬牙,他知道自己不做声是最好的,或许周子豪喊不到人就会离去……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办法,让自己不说话。

    他想要知道,他想要了解这个男人……他女儿选中的男人,到底是样子。

    他想要自己亲自去感受一下,这个年轻男子的为人。

    “谁在外边?”老冯沉着声,隔着门说了一句。

    他知道,他在这里说话,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暴露自己是个逃狱的人的风险。

    但他已经不顾一切,作为父亲与生俱来的本能,驱使着他。

    “太好了!有人在!”门前的周子豪此时露出了一副笑脸,“我上楼的时候,还以为这里已经没有人住了,没想到,还有人!”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周子豪只好朝着这扇旧门道:“哦,是这样的。您是这里的师傅吗?我听说这里住了一位手工很好的裁缝。我快要结婚了,所以想要找一个好的师傅,给我的未婚妻做一件好的嫁衣!”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我是在网上看到的。”周子豪也没有隐瞒道:“其实啊,这个地方太偏了,也不是街边的店铺,甚至还没有招牌。不是网上有人提起,我恐怕是找不到的。”

    网上?

    奇怪……老冯皱了皱眉头,敏感地感觉到了一些事情。

    但他却深呼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打开了这扇木门,看着铁闸外的这个年轻的男人,淡然道:“你先进来再说吧。”

    “好的!”

    周子豪带着一丝期待地走了进来……才进门,他就看到了摆在这个客厅里面的各种各样的中式衣服。

    还有架设在这里的工作台,一台看模样十分老旧的缝纫机,一些尺子,针线,剪刀……

    周子豪从小也就在国外长大,很少能接触到这些仿佛每一样都散发着年岁味道的东西。

    它们就像是老旧的剪影,一样一样地在他的视线之中铺陈开来。

    “师傅贵姓?”周子零礼貌地问道。

    “我……”老冯一边看着周子豪一边坐了下来,“我姓周。”

    老冯说着的时候,也就在心中默默地和那个狱中的老弟说了声对不住,暂时就借用了他的姓。

    “原来是周师傅。”周子豪一愣,然后笑了笑道:“没想到,咱们还是同姓!我也姓周,周子豪!”

    “子豪,子豪,周子豪。”老冯轻声地念着这个名字好几次,才点了点头道:“嗯,这个名字还行,你的样子,也还行。”

    周子豪忽然感受到这位周师傅的目光有些异样……鬼知道这种奇怪的目光是什么回事。他只是在想,大概这些老师傅都有些古怪的脾气吧?

    “你说……想要我给你的未婚妻做嫁衣,对吗?”老冯这才盯着周子豪问道。

    周子豪点点头道:“嗯,是的!我的未婚妻喜欢中式的嫁衣,不过找过一些设计师好像也不满意的。所以我就想,找一些像您这样的老师傅,没准能做到合适的。”

    “既然是做嫁衣,为什么你不带着你的未婚妻一起过来?”

    周子豪扰扰头,腼腆地笑道:“我想给她个惊喜。不瞒你说,我这会儿也是瞒着她悄悄过来的。我怕万一找到又不喜欢了,惹她不高兴。”

    老冯又好好地盯着周子豪,好一会儿,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嗯,你还算不错。”

    周子豪总感觉这种目光好像是在什么地方看过的一样……类似他第一次见到未婚妻双亲,陶家伯父伯母的时候?

    “呃……对了,老师傅,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图片之类的东西?”

    为免尴尬,周子豪这时候连忙道:“我想带一些回去,看看能不能让我未婚妻动心的……呃,我说的是那些做好的嫁衣之类的图片之类?应该有的吧?方便吗?”

    “你等我一下吧。”老冯点了点头,便自个儿地走到了从前的工作台面前。

    可是他想了一会儿之后,却是没有把从前保留下来的老图册取出。

    他反而是坐了下来,取来了一些稿纸,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就用彩笔在稿纸上涂画了起来。

    不久之后,老冯把这些稿纸拿到了周子豪的面前,“大概就是这样的风格,你带回去让你的未婚妻看看吧。她要是喜欢的话,你再来找我。”

    “嗯,我看成!”周子豪随意地看了一眼,总感觉这些图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又或者他不太懂这些吧。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老冯缓缓地道:“想请我给你做嫁衣,你下次就只能自己来,而且不许透露我住着的地方。”

    “这……”周子豪一愣,沉吟道:“老师傅,事前说好,你也不能保证我未婚妻一定会喜欢这种的啊?”

    老冯深深地看了周子豪一眼,淡然道:“她会喜欢的。”

    “看看再说。”周子豪也没有一下子答应下来。

    老冯却道:“记住,你想要找我,只能够一个人来这个地方,并且不许透露这里。不然,你不会再找到我。”

    周子豪也没有在意。

    果然这些老头老师傅,性格都很古怪啊。

    ……

    ……

    翻过了八月的最后一天之后,过了几天,这个城市又变得阳光明媚。

    听说前几天还挂着台风,阴雨绵绵。

    难得这样的好天气,对于即将开学的大学新生来说,就好像是一个好的兆头一样。

    小姑娘提着一个大大的行李袋子,从车站走出。她看到了不少挂着某某学校牌子的年轻人站着。应该是那些帮助新生的师兄师姐之类。

    但她没有马上走上去询问,而是走到了第三号的出口,就乖乖地站在了这里,像是在等人。

    小姑娘四处地张望了一下,目光忽然停了下来,微微地动了动嘴唇,露出了一丝惊讶。

    她没有等待和自己约定好的熟人,却等到了另一个没有约定过的熟人……意料之外的人。

    那个暑假的时候,来到了她家经营的度假屋的年轻而什么的客人。

    就在三号出口,吕依云看到了洛邱。

    小姑娘忽然想起来,他曾送给她的那朵蓝星花了。(未完待续。)

    但当洛邱完全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小姑娘想到的只是赶忙地点了点头。

    潜意识之中,她只是会对这个年岁不大的洛先生感觉到敬畏。

    “要帮忙吗?”

    洛邱打量了小姑娘一样,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拎着一个看起来很重的行李袋,甚至还有一个拉箱,这就很不容易了。

    “不用不用!不重,我自己能拿。”吕依云连忙摆摆手道。

    洛邱并不去强求,点了点头道:“我带你去学校吧。那边可以坐公交的线路车。接下来你要记住换乘的站点,只要两次,不会很复杂的。原路就能回到车站,你回家也就方便。”

    小姑娘连忙点点头……这位洛先生做事情,还是一向的直接。

    他走在前面,而她走在了后面。当洛邱发现小姑娘的步速似乎跟不上的时候,才慢了下来。

    等着线路车到来,上了车坐了下来之后,小姑娘个才敢开口:“那个……任姐呢?我以为是她来接我的。”

    “嗯,我也以为她回来的。”洛邱摇摇头道:“说是临时有点事情。你应该知道她的工作。”

    吕依云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道,笑了笑道:“还真是很符合任姐的为人。有好几次聊着扣扣的时候,她也会突然说要出去一下的。”

    “一直都有在联系吗?”洛邱忽然问道。

    吕依云如实道:“对啊……任姐是个好人。”

    洛邱抬头看了一眼蓝天白云,忽然道:“最近的身体感觉如何?”

    吕依云迟疑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在车上的旅人一眼,才小心翼翼地低着头道:“没什么问题了……我、我好像能够控制得来。”

    “这个城市不错,这里的生活节奏不会很快。”洛邱看了看车窗外的天色:“只不过有时候天气会比较反常。”

    吕依云笑道:“海边的天气更加反常,我应该会习惯的啦。”

    洛邱点了点头,小姑娘的身上中有一种远远就能够散发出来的海的味道,让人能够舒服下来,仿佛只要靠近,就能够安静。

    “对了,你是什么专业的?”

    “医学院,药学专业。”

    “想当医生?”

    “想当医生。”

    简单的一问一答间,车子已经到了终点,然后换乘,又一次到了终点,然后来到了小姑娘所要报名的大学门口……也就是洛老板曾经的母校。

    下了车,从大巴的侧门把行李提出,小娘娘的脸上有了一丝的兴奋。

    她抬头看了一眼大学的入口,那个比她要高得多,比她在海边的度假屋还要高得多的,耸立着的招牌,听着洛邱在她背后说着话。

    “从这里开始,是你自己的路了。前面的路会是怎样,谁也不知道。你或许会碰到一些奇妙的东西,但请不要惊讶,因为你本身也是奇妙的存在……最后,欢迎来到这个城市。”

    小姑娘猛然间回过头来,只是已经看不到这位洛先生的身影,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吕依云忽然把手上的行李袋放在了地上,然后张开了手来,用力地呼吸这。这里的空气比不上海边,甚至十分的浑浊,但却让她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或许,这里才是从新开始的地方吧?

    吕依云低头一笑,轻松地把大大的行李袋子提了起来,然后拉着行李箱,这才忽然想起来,记得任姐提过洛邱也是在这所大学上学的。

    她好像都没有问过他是什么专业,几年级之类的东西。

    小姑娘一愣,才发现这一路上来,原来自己都好紧张啊……

    “算了,总会碰到的吧?在这里……”吕依云想了会儿,摇了摇头,便打起来精神来。

    她提了提手上的行李袋子,就这样一个人走了进去。

    感觉这样就已经挺好了呀。

    “哎?报到处在哪?”

    ……

    ……

    这里餐厅比较适合情侣,高楼上,旋转式的餐厅……当然,价钱也不便宜。但它至少是浪漫的。

    因为是晚上,还能看到这个城市的夜景。

    “在我家或者你家自己做着吃不就好了,你知道我不太喜欢这样浪费的。”

    “尝一尝嘛。我不是说你做的东西不好吃。不过啊,有时候也得调剂一下,不是吗?”周子豪笑了笑道:“其实也没多贵,这是团购套餐。”

    陶夏漫白了周子豪一眼,她也不是真的责怪未婚夫的做法。她只是知道,赚钱不易,“好吧,团购上都有什么吃的东西?”

    “吃的东西等会再说。”周子豪神秘兮兮地从提包中取出来了一台ipad,“来,先让你看些东西。”

    陶夏漫一愣,不过还是接过来了周子豪手上的ipad,看着他打开的照片,“这是……凤褂裙?”

    “原来这叫做凤褂裙啊?”周子豪走到了陶夏漫的背后,弯下腰来:“老实说,我都说不上名字。怎样,喜欢吗?”

    前后一个四页,并不是在电脑上的构图,而是人手绘制的图,然后才被拍下来的东西。陶夏漫一张张地看着过去。

    她忽然有些晃神……这四张简单的手工图,甚至说不上漂亮和精致,但不知道为何,就是能够让她看了之后,就挪不开眼睛。

    总是有些什么地方特别地吸引着自己。

    一种很熟悉,但她又无法说清楚的感觉——它仿佛一下子就击中了她内心的全部。

    “这种颜色很特别很少有,我确实挺很喜欢的。”陶夏漫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子豪,你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

    真的喜欢啊?

    周子豪不由得想起了早上找到的那个古怪的老头……他只是感觉这个老头特别的自信,却没有想到居然真的一下子就让自己的未婚妻挪不开眼睛。

    周子豪却也想起来了那个老裁缝的说话,这会儿便道:“一个朋友介绍的,是一个老师傅,做了几十年的裁缝了,手工不错。你看怎样?要不要试一试?”

    陶夏漫沉思了会儿道:“好吧,试一试也无妨。”

    周子豪一拍双手,高兴就像是个孩子一样,“我明天就去联系这个老师傅,不过,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吃饭呢?”

    陶夏漫心里甜极,“真没你办法。”

    ……

    隔天的时候,周子豪就再一次来到了老冯的家中……上楼的时候,他还是没有看到这里有住着什么人。

    五层的老式唐楼,仿佛就只剩下这个老师傅还住在这里。

    这次敲门之后,很快就得到了回应……周子豪甚至有种错觉,仿佛这个老人就一直在等着自己一样。

    “周师傅,你真厉害!我未婚妻看到你的手稿之后,就挪不动眼睛了。我清楚她的性格,她是真的喜欢才会这样的!”周子豪一开声就带着敬佩,“你看……”

    “我可以帮你做。”老冯点了点头,颇为直接地说道:“不过,你得先付点订金。”

    周子豪忙着点头道:“价钱不是问题。你看,什么时候我可以把我未婚妻带上来……好像是要量身的吧?”

    但他却听到这个周老师傅摇摇头道:“我不在这里给客人量身,不过我可以上门。你留个地址给我,约好时间,我就会出现。记住,不许透露我住什么地方,只能你自己知道。这是我的规矩。”

    好吧。

    谁让你这老师傅真的有本事让我未婚妻喜欢呢?

    周子豪也就同意了下来……有本事的人性格古怪些并没有什么。他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就碰到了不少性情古怪的教授,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

    从窗口的位置,悄悄地看着周子豪驾车离开,老冯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老冯难得地脸上有了一丝笑容,大概是因为觉得这个男人还不错。

    “明天……”

    老冯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要好好地整理一下量身用的工具了。他感觉自己好像焕发出来了新的活力一样。

    他这十几年来,从未这样的精神过。(未完待续。)

    老冯记得,最后一次坐升降机的时候,还没有赶上这个城市的大开发时期,那事儿的升降机远远没有现在的先进和安静。

    27楼并不是说到就到的距离。

    还有点时间,老冯便看着升降机内部的钢板。这里足够的平滑,能够模糊地照出一个人影出来。

    尽管出门的时候,已经一遍又一遍地整理过自己的模样,但是老冯这时候还是忍不住,看着那模糊的身影,整理着自己的领结,也试图想要看清楚一些,他的头发有没有乱了一些。

    他从来没有这样紧张的时候。

    当升降机传来了叮的一声的时候,老冯才深呼吸了一口气,带上了一个普通药房能够买到的口罩,然后扶了扶自己新买回来的眼镜,走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前,按下了门铃。

    他仿佛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十分的清晰。他的拳头也抓紧了又放松,放松了继续抓紧,不知不会有了一些湿润。

    这小小的等待,像是被无限放慢了的时间一样——直到,门终于被打开的瞬间。

    “啊,周师傅,你来啦,真准时!”周子豪打开了门,看了这个老师傅一样,“怎么戴口罩了?”

    老冯让声音稍微沙哑一些道:“有点小感冒。不过不碍事。”

    “子豪,那位师傅来了吗?”陶夏漫也跟着出现在周子豪的身后,女孩带着微笑看着眼前的这位老师傅一样,微微地偏了偏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都别站着了,先进来吧。”周子豪这时候直接说道。

    陶夏漫才点点头,“周师傅对吗?您先坐,我给您倒杯茶。”

    “不、不用了。”老冯轻声道:“我喉咙不舒服,今天尽量少喝东西……我量完尺寸就走了。”

    陶夏漫也没有在意,只是微笑地迎接着人进来。周子豪在后边推着她边走边道:“我呀,很辛苦才找到这位老师傅的,你可别为难人家。”

    陶夏漫白了自己的未婚夫一眼。

    她回头看了这个老师傅一样,发现他正在眼光光地盯着自己,当视线交汇的时候,却一下子就移开,开始整理着手上的皮箱子。

    “好久见过这些老式的东西了。”陶夏漫仿佛被拉入了回忆之中,有些恍神。

    “对吧,挺有味道的。”周子豪笑了笑道:“你不知道,这老师傅家里面,还有更多,呆着我都有种不愿意走的感觉了。老式的味道。”

    “是吗?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陶夏漫笑了笑道。

    老冯此时却轻咳了几声,手上拿着量身用的尺子,低着头走着过来道:“开始量身吧。转过身去,我先量量身高。”

    陶夏漫也就转过了身去。

    老冯缓缓地等下身来,放下了尺子的一头。他显得无比的用心,手指一寸一寸地捏着尺子上的刻度,一眼一眼地看着它的数字。

    缓缓写下,一个字,写得特别的用力。

    “张开手,现在量袖长。”

    陶夏漫也就张开了双手,却看着自己的未婚夫笑了笑道:“知道吗?这种量身订做的感觉真是太棒了……对了,周师傅,能赶得上时间吗?一件手工凤褂裙,用的时间不短啊?”

    “一定会赶上的,你放心。”

    “那幸苦你了。”陶夏漫带着一点儿感激道……她很清楚做一件纯手工的凤褂裙所需要的时间。

    虽然作为商家,面对着顾客这种问题的时候,一定是会给出这样的答案。可不知道为何,陶夏漫有种感觉,这位老师傅说得与其是承诺,倒不如说是宣言一样。

    很奇怪……却仿佛有过的感觉。

    不一会儿。

    “量好了,成品我会尽快弄出来,然后带来让你试穿,再做一下修改的地方。”老冯默默地转过身去,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工具,一边轻声说道。

    看着这背影,陶夏漫下意识道:“周师傅……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您?”

    老冯的手一下子僵直了下来,但却很快恢复自然。

    “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从前碰过也说不准。”

    “也是。”陶夏漫笑了笑,也感觉自己问了一个无聊的问题。

    但她却没能忍住,让自己问出来了另外一个问题……下意识地,几乎是破口而出的问题:“周师傅,你做裁缝多少年了?”

    “几十年了吧。”

    “你……你认识一个裁缝吗?他好像也是专门给人做旗袍的,姓冯。”陶夏漫顿了顿,“我说,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不认识。”老冯没有回头:“你既然有认识的老裁缝,还找我做什么?”

    陶夏漫连忙摆着手道:“老师傅,您误会了。我不是对你有意见,只是帮人问一问……我很喜欢你画的那些手稿,真的!真的!再说,我想那个冯师傅应该也不做裁缝好久了吧。”

    “样板我会尽快做好,有消息我会提前通知你们的。”

    老冯收拾着自己的工具箱,头也不回就这样一步步地开口离开,也不用相送。

    走时的路和来时的路,时间一样漫长。

    ……

    “怎么啦?不舒服?”

    看着夏漫一个人呆在了露台眺望着这个城市,周子豪从后面轻轻地抱着了她。

    “没什么,想些事情。”陶夏漫轻声道。

    “还在想刚刚那周师傅的事情?”

    “有点……不知何他做的成品好不好。”

    “该不会是像之前那个设计师说的那样,临近婚期的女孩子都比较神经质?”周子豪枕着陶夏漫的肩膀问道:“我看你这几天,都有点心不在焉的。”

    “你才神经质。”陶夏漫摇了摇头,忽然道:“子豪……如果我有些事情瞒着你,你会怎样?”

    “嗯……”周子豪想了一会儿道:“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从我们认识开始,你就坦白了你是陶伯伯收养的事情啊。”

    “可是,我被收养之前的事情,你不知道,不是吗?”

    “我没兴趣知道啊。”周子豪给出了这样的答案:“或者说,在你愿意跟我分享之前,我都没有兴趣知道。因为啊……”

    他把陶夏漫转了过来,轻声道:“我知道站在我面前的是我喜欢的夏漫,就没问题了。”

    “甜言蜜语。”陶夏漫摇了摇头,但去低着头,倚在了对方的胸膛上,轻声道:“给我些时间……”

    ……

    ……

    “嗯,这位老人家的手艺真好。”

    女仆小姐正在翻看着衣架上挂着的,成套成套早就已经尘封了的衣服……就在这栋老房子之中。

    当然,老房子本身的主人早早就已经出了门。

    洛邱很清楚优夜的性子……其实她对食物是十分挑剔的类型。在漫长的生命之中,她恐怕已经见过了太多美好的东西,自然能够入眼的东西,也随着年月而逐渐变少。

    “那就穿穿看。”洛老板忽然说道。

    女仆小姐转过身来,不解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洛邱笑了笑道:“那位老人家没这么快回来的,只是穿一穿,没什么问题。”

    优夜挑了一件素白色的方襟旗袍,便拉开了这里设置给客人更衣用的简单的帘子。

    洛邱开始翻动这里的东西,那些衣服,那些曾经的手稿,放在这里的剪子,这里的缝纫机……墙角位置上的一道道浅浅的刮痕。

    俱乐部的老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听得见曾经在这里响起的欢声笑语。他最后来到了墙边上,看着墙上贴着的照片。

    大概是老冯的习惯吧,每当完成了一件客人的衣服,他总会让顾客穿上新衣,留下剪影,贴在这里。

    照片早就已经泛黄,但也被重新地擦拭过……这里其实一进来的时候就显得特别的干净。

    看着看着,洛邱便伸手把墙上的一张贴着的照片给轻轻地取了下来。

    他同时听到了帘子拉动的声音,他知道优夜已经在他的背后……一定会很漂亮的吧?

    只是洛老板却没有回头,只是看着手上的这张照片,露出了温柔的笑。

    “主人,这是?”女仆小姐看了一眼,她发现这照片上的女人笑容十分的好看。

    是一个温婉的女人。

    “我妈妈。”

    只听到洛邱轻声道:“她从前来过这里。这是她当年嫁给我父亲的时候,穿的衣服。我的旧房子里面还有他们的合照……原来她也在这里做过嫁衣。”(未完待续。)

    关于老板的身世,女仆小姐自然十分清楚。

    她以为老板会直接把这种旧照片取走的,但很快,老板反而是把它贴回到了这墙壁原来的地方。

    老板微笑着,伸手抹过了它一次,它就像是从未被取下过来一样。

    洛邱只是拿出了手机,把这张旧照片拍下,保存了下来。

    洛邱这才看着优夜,轻声道:“这照片墙上缺了一部分,就不好看了,不是吗?”

    女仆小姐轻轻地点了点头。

    洛邱这时候拉起了她的手,来到了窗边。他把这里老实的百叶帘拉开了一些,让阳光的亮度提升了一些,微笑道:“来,我也帮你拍一张。”

    优夜有些惊讶,但很快便顺从了下来。她习惯着回应主人的要求。女仆小姐并没有直接走在了阳光的地下,她知道自己应该站在什么地方,才能够让光影的效果更更好。

    但老板并没有使用自己拿着的手机。他的手掌在翻转间,一个胡桃色的木盒子便已经出现在他的掌心上。

    只是从俱乐部库房之中提取出来的一件藏品。

    翻开了木盒子,里面装着的便是老板想要使用的东西……照相机。

    一台镶嵌了金色边缘的哈苏500c。

    老板低着头,微微地弯着腰,看着哈苏500c上的镜头,“嗯,虽然没用弄中式的盘发,不过你真的是能够驾驭所有的衣服,下巴稍微抬起了一点好吗?”

    时间就这样在快门的声音响起之中,悄然逝去。

    ……

    当老冯拉开屋外铁闸的瞬间,时间也仿佛才再一次重新流动。

    打开了铁闸之后,老冯看了一眼门面的缝隙。在这里,他出门之前夹了一块小小的书页在门的下方……而树叶,这会儿还好好地夹在原来的位置。

    比脚腕没高出多少的位置。

    老冯这才像是松了口气似的,伸手把树叶抽出,这才开了门,走了进来。老冯好好地打量着这件老房子。

    似乎疑惑了一下,但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老冯摇摇头,想想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于敏感。

    老冯很快地把门都关上,放下了自己的工具箱。这回日,他没有马上就开始工作,而是飞快地把记录了夏漫身高尺寸的本子给取了出来。

    老冯提起了剪子,走到了墙角的位置,用这量尺量出来了一个高度……夏漫身高的高度。

    老冯小心翼翼地在墙上刻上了这个高度。

    它虽然和墙角上的其它刻度相差了好大的一截,但老冯这一刻已经满足了。

    轻轻地摸着这个新的刮痕,老冯笑了。

    因为他从没有想过,自己还有做这种记录的一天……老冯觉得,这实在是太奢侈了——比他的生命,也来的奢侈。

    ……

    ……

    犯人逃脱,可不是什么随便就能够用借口糊弄过去的事情——尤其是已经被定性为危险性极高的犯人。

    除了已经正式向所有的电台电视台发布了通缉令之外,专案小组也已经成立。

    在会议室内,除了马sir管理的科室外,另外还抽调了两组的警员。

    他们正在汇报最新的情况。

    “这两天,我们的人都在各大的汽车站,火车站,甚至机场地方守着,没有发现犯人的踪迹。”

    “那些私刑的,非法的野鸡车车主我们也排查过,也没有发现。赵茹没有留下消费记录,不过我们已经让银行冻结了她的账户。”

    “暂时没有收到市民的线报。她也没有回过她原来住下来的地方。”

    “马sir,有没有可能赵茹已经潜逃离开了这个城市?她是让同伙救走的,而我们又不知道同伙是什么人的情况下,她能离开的机会还是很大。我们要不要申请其它市区的支援?”

    “嗯”马厚德敲着笔道:“我已经知会了别的市区,他们也已经开始行动。不过我认为她离开这个城市的可能性还是很低。”

    “马sir,你认为犯人还会继续留着?”一名警员不解道:“她已经曝光了,我们也在通缉她,她留着的动机是什么?”

    马厚德正色道:“还记得她上一次想要逃离的时候带着什么吗?”

    “带着……带着那些资料!”

    马厚德点点头道:“没错,就是带着那些用来折磨补习班学生精神的照片。我们假设她怕事情败露,所以要畏罪潜逃。可是她为什么在离开的时候,不毁灭了这些对她来说几乎是致命的证据?而是要带走?”

    “马sir,你是说,她笔记本上那些资料上的学生,依然还是她的目标?”警员愕然道:“她还敢吗?”

    “不过,我审过赵茹……这个女人的心理状况有点问题。”另一个警员道:“对于心理异常的犯人,我们很难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分析她的行动。”

    马厚德点了点头:“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这样守着车站火车站找人,无疑是大海捞针。我们不如从那些资料上的学生查起来。林峰,你分配一下人手,用什么理由也好,尽快和资料上的学生取得联系,看看他们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可疑的邮件信件之类……注意要看好这些学生的精神状态!”

    年轻的小警官……林峰连忙点点头。

    他要更加卖力啊……毕竟丢了犯人,他也是当事人,不卖力不行,

    “好了好了,都去干活吧!”马sir拍着手掌,直接把人敢出去了这个会议室。

    他看了一眼坐在角落位置的王悦川,这才淡然道:“王同志,会议室我们用完了。这里的东西暂时不能收拾,你就将就一下吧。”

    “没什么。”王悦川只是低头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打着字,也不回头。

    马厚德耸耸肩……反正两人的关系就从来没有改变过什么。

    可正当马sir也离开会议室的时候,表情便瞬间一变,像是碰到了鬼一样。他本来打算直接躲入会议室的,不过想起来王悦川就在这里,便硬着头皮地走了上去。

    任紫玲来了……

    马sir几乎是小跑着般地跑着过来,“我的姑奶奶,你咱有跑上来啦?”

    “探班啊。”任紫玲白了马厚德一眼,提起自己手上的西饼盒,“给你们送下午茶啊,怎么,不喜欢啊?”

    “不不不,我高兴都来不及啊!”马厚德连忙推着任紫玲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不过我这会儿又要紧的事情,没空招待您啊!”

    “没事,我自己能招呼自己。”任紫玲眯着眼道:“不过,你们好像真的挺忙的啊?人都出去干活了啊……哦,还有个在啊?这谁啊?我之前没见过?”

    “你没见过的多得去了。”马厚德连忙挡在了任紫玲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然后在自己的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我知道你的目的是啥!局子发了通缉令满世界都知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的。不过,无可奉告!”

    “哦,我想起来了,王悦川,对不对?”不料任紫玲忽然拍了拍脑袋道。

    马厚德愣道:“你认识他?”

    “我就看着像,原来真的是啊?”任紫玲耸耸肩道:“不过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啊。”

    “那你怎么认识这个人的啊?”

    任紫玲白了马sir一眼道:“你忘了我做什么的啦?王悦川,一年前破了一件特大的连续杀人案,不仅仅是我,这个省里那家做媒体的人不认识啊?不过太远了在省府,我懒得去采访而已。不过说起来啊,这家伙还真是有点小帅嘛?难怪去年小火了一把,挺多迷妹的。不过还是没有我家儿子帅!”

    这女人的记性和眼力咋这么好?

    马厚德正打算说些什么,任紫玲却皱了皱眉头道:“咦,这位年轻的辣手神探不是省局的人嘛?怎么在这里?”

    马厚德还是打算说话,这会儿却又同时听到了背后传来了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王悦川的声音。

    “马警官,这是什么人?”

    只见王悦川站在了会议室的门口,皱着眉头地看着过来……马sir顿时就感觉到脑袋一下子不够用。

    他该怎么解释?

    “她…是……”马sir飞快地道:“送外卖的!没错,送外卖的!我看大家辛苦了,所以弄点下午茶。”

    任紫玲顿时瞪大了眼睛。

    王悦川皱着眉头道:“人不是都是已经出去了吗?”

    马厚德这时候冷汗涔涔,但还是硬着头皮,看着任紫玲,一脸怒气道:“对啊!我两个小时之前就喊了!现在才送来,你们怎么搞的?还要不要做生意了?是不是路上看到帅哥走不动了?”

    “马~警官。”任紫玲笑眯眯地摆头看着了马厚德,看得马sir后背发凉,“对不起啊,马警官,我路上还真是看到一个帅哥所以走不动路了。你别见怪哈~”

    “不……不会。”马厚德手足冰冷,咳了咳道:“没、没关系,下次注意点就好。”

    “嗯,那么,马警官,麻烦给钱吧?”任紫玲笑吟吟道:“多谢两百三十三块。”

    “啥?这小盒子要两百三十三?你怎么不去抢!”

    “哎呀,马~警官。咱店小本经营,可是用的都是真材实料啊。马~警官,只是你点的啊?我看您~是我们的老顾客,这已经打八~~折了。”

    马厚德……马sir瞄了一脸古怪的王悦川一眼,只能含着泪掏出了钱包。

    “两百五,不用找零了!”

    任紫玲一手把西饼盒子塞到了马厚德的手中,摇了摇手道:“多谢啦,马~警官。”

    “不、不客气……”看着任紫玲还真是扭头就离开,马厚德才松了口气。

    但王悦川还是站在会议室的门口,马厚德只能僵直般地转过身来,“那啥……王同志,你要不要吃点?”

    “不客气,我不饿。”王悦川摇摇头,这才走了进去,

    马sir忽然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把盒子举高,想要摔在地上……可连忙却停了下来。

    两百五十块的西饼,他舍不得啊。

    不过马上,马sir就收到了任紫玲的短信:我知道赵茹在哪。

    ……

    ……

    一阵黑烟卷入了俱乐部之中,显化成形之后,露出来了一张老巫婆般的脸:黑魂十八号。

    黑魂十八号看了一眼俱乐部的大堂,发现老板并不在这里。

    只有优夜小姐正在柜台擦着杯子,而另外一个据说是这里的租客依然还是安静地坐在了角落的位置上。

    “十八,有事情找主人吗?主人这会没在。”优夜淡然道。

    黑魂十八号点了点头,“优夜小姐您在也一样,这是这几天我找到的金主资料。”

    黑魂十八号掏出了三张的资料卡。

    “还是和以前一样,效率真高。”优夜点了点头,“东西放下吧,等主人回来了,我会交给他的。”

    “遵命。”黑魂十八号恭敬地点了点头,“那属下继续去找新的金主了。”

    “去吧。”女仆小姐挥了挥手。

    黑魂十八号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临出门前却好奇地转过身来问道:“对了,优夜小姐,上次我碰到的那位新的黑魂使者,好像不在这里?”

    “你说太阴子啊。”优夜微微一笑道:“他现在应该过得挺好,不用担心。”

    鬼才相信这位女仆小姐的话啊……

    黑魂十八号打了个冷颤,一下子飞出了俱乐部。

    ……

    一声惊堂木响起。

    别误会,这里其实没有惊堂木,这不过是从脱下来的拖鞋而已。只见太阴子危襟正坐,重重地拍了一下手上的拖鞋——在这个囚犯的活动室之中。

    “……弓弦响处,这支箭就啪啦啦啦啦地飞出,正中几课小树。当时!大营里面是一片的喝彩声,吓得纪宁是出了一声的冷汗!就在这时候!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一群老囚犯之中,有人就连忙地问了起来。

    虽然很是好奇老冯这些年来都安安分分过日子,这几天突然就开始活跃起来……但老冯说书还真是好听啊。

    说的是三国演义。

    “嗯……水!”太阴子咳了咳声,一杯水连忙送到了他的面前。

    太阴子润了润喉咙,这会儿又重重地把手上的拖鞋拍了拍,嘭的一声!

    可就在这时候,周晓坤却急忙忙地走了进来,来到了太阴子的身边,大惊道:“不好了,老哥,老哥,张胖子来找你了!”

    “哪个张胖子?我还没说到温侯出场呢!有什么事情,等会再说!”太阴子不乐意地哼了一声。

    “就是隔壁舱的张胖子啊!”周晓坤冷汗涔涔道:“老哥,你不会忘记了,你昨天抢了人家癞痢三6根香烟的事情吧?他就是跟张胖子混的啊!”

    虽然不知道这位老哥这几天到底受到什么刺激,这个人都失常了一样。

    不过看过昨天这老哥出手的一幕……周晓坤发誓,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位老哥原来这么猛,深藏不露!

    眼睛一眨,就把人家癞痢三撂倒在地上!

    该不会是……化悲愤为力量了吧?

    “哪个是老冯,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一道粗嗡嗡的声音,这会儿猛地响起,“敢动我张胖子的人,不想活了是不是!!”(未完待续。)

    活动室的门口,一个比在场的人都要高壮的男人,就那样抱着双手战争。

    虽然不能够用统治这样的词汇,但眼前的这位高壮的男人确实拥有近乎这样的地位。

    张胖子的脸颊左边还有一道的伤疤,而胳膊似乎也比这里的犯人们的大腿还要粗壮一些。

    “黄毛小儿,不知天高地厚,老道……我也是你能招惹的吗?”

    太阴子没动,云淡风轻地拎起来了水杯,好整以暇地抿了一口,并不正眼看着对方。

    只见张胖子冷笑了一声,这才走了进来……他并不只是自己的一个,他的身后还跟着了另外三个年轻力壮的家伙,其中一个就是癞痢三了。

    眼看几人面目狰狞地走来,周晓坤忙摆着手道:“张老大,往事好商量……我这老哥最近心情有些不好。要不,要不我给他向你们道歉?你们的损失,我赔,我赔!”

    “你放心,你要赔我一定要。”张胖子冷笑一声,指着自己道:“赔偿我要,面子我也要!这老头打了我的人,就是打了我的脸,我就要打回来!”

    说着,张胖子就一手把周晓坤涂开,继而伸手轻易地就把眼前的这小老头儿的衣领抓住,一把从凳子上提了起来,“老东西,老糊涂!吃错药啦?我也敢招惹吗!”

    “识相的,你最好放下我,然后在爷爷我面前跪地磕头,爷爷我还能大人有大量原谅你。”太阴子打了个哈欠。

    张胖子不怒发笑,哈哈地笑了起来,“听到了没有?这老头脑袋真的有问题!哈哈,我就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说着,张胖子就把人放开,然后捏着拳头,指节啪啪作响,“别说我不尊老爱幼,我就给你机会……来单挑吧!”

    “好!”

    “吼啊!”

    “干他!”

    一下子,张胖子带着过来的三人马上就起哄了起来……对于这里的囚犯来说,生活既简单也枯燥,一些能够调剂过剩的荷尔蒙分泌的‘游戏’,是很能够排解心中的躁动。

    太阴子不屑一下。他双手负在背后,嘴角斜斜地划出了一线弧度,不咸不淡道:“还是让爷爷我让你三招吧。”

    “哎呦?”张胖子就像是被逗欢乐了般,瞪大了眼睛道:“听到了没?听到了没?这老家伙……真他娘的有趣得很呐!那我就不客气了!”

    眼看着张胖子这就冷笑着走上前一步,眼见于此,周晓坤连忙道:“张老大!别冲动,狱警会来的。”

    “不会来!至少在劳资我完事之前都不会来!”张胖子摆了摆脑袋。

    他带来的三人,这会儿连忙走到了周晓坤的身边,直接把周晓坤给摁住。

    “准备好了没有?老家伙!”张胖子深呼吸了一口气,拳头一下子举高了起来。

    他是练过拳击的人,这一身看起来膘肥肉厚,但全都是精壮结实的肌肉。这一拳下来,普通的人那里受得了,更比说只是一个瘦弱的小老头儿?

    “等一下!”

    不料这拳头还没有挥出,这老头儿却猛然大喝了一声,张胖子被惊了一下,暗道这老家伙刚刚的喊声居然有点吓人。

    他连忙稳了稳情绪,挑起眉头道:“怎么?这么快就要求饶了吗?”

    只见太阴子淡然一笑,也没有看着是打算逃走,反而是把桌子上的电视遥控给拿了起来……他居然在这会儿打开了活动室唯一的一台电视。

    猛然间,活动室里头就响起来了高昂的音乐声……打开的是音乐台?

    “你干啥?”张胖子愕然问道。

    太阴子冷笑道:“白痴,你难道没有听过,在我的bmg里面,我根本无敌吗?”

    “妈的智障!!”

    张胖子一愣,一愣之后一种被耍了的怒气直冲脑门,想也不想,也不打算停下,直接一拳朝着眼前这个干瘪瘪的老头儿的面门轰了下来。

    却见眼前的这老头儿不慌不慌地微微一侧声,竟是轻松地躲了过去。只听得这老头儿淡然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图样!”

    “找死!”

    张胖子横扫一拳!

    太阴子身体微蹲,手臂从他的头顶横扫而过,却唔损他分毫。只见他手臂如灵蛇般伸出,五指捏成了菱角般,飞快地打在了张胖子的腰间。

    这看似是软绵绵,毫无力气的一下,却想不到直接让张胖子发出了一道杀猪般的惨声音,一下子就捂住受伤的地方,脸色顿时发白,痛的冷汗直冒!

    太阴子一脚抬出,直接朝着张胖子踹去,竟是一下把人踹开了两米有多。

    “哎哟,痛死我了……”张胖子捂住肚子,有气无力地抓着什么爬了起来,猛地大吼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一起上啊!给我抽死这老头!!”

    只见另外几人猛打了个激灵,连忙把抓住的周晓坤放开,齐齐朝着这个干瘪的老头儿扑来。

    “你们对力量,根本一无所知!哼!”

    只听得一道冷哼。

    或许是动作太快了,或许还发生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东西。活动室内的众囚犯只是看见几人扑去,然后眨眼只见便纷纷倒退而去,几乎同一时间摔倒了在地上。

    只见这个素来低调的‘老好人’老冯,此刻双手一前一后地张开,双腿跨出了一个大大的马步,“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啊哒哒哒!!”

    癞痢三第一个痛苦蹲下,太阴子版老冯获得一血!

    另一个青年接着躺在地上哀嚎,太阴子版老冯获得了双杀!

    哎呦!一道听着都痛的叫声响起,太阴子版老冯已经主宰战场!

    “别……别打脸!”张胖子惊恐的抱头蹲防!太阴子版老冯已然超神!

    “哼,还要来吗?”

    太阴子一挥衣袖,傲然直力。

    张胖子四人连忙耸拉着脑袋,哆嗦着摇头,惊恐道:“不、不来了。”

    只见太阴子点点头,负手转过身去,淡然道:“你们听着,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里唯一的老大!可听好了?”

    “听、听好了……”众人连忙点着头。

    “嗯……好了,爷爷我继续说书……咦?我刚说到哪来着?”

    “老哥,您刚说还没有说到温侯出场……”周晓坤吞了屯口水,小声地提醒着。

    太阴子点了点头,他这就脱下了拖鞋,缓缓坐下,便用拖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

    又是一道惊堂木般的声音响起。

    “话说那温侯此时……”

    ……

    ……

    一剪刀一下,便剪出来了最合适的尺寸,这是老裁缝几十年来的积累。

    用的是老冯所能够找到的,最好的绸缎。

    但老冯真的老了,眼神并不好,仅仅只是穿个线,就用了他不少的时间。

    他的手指也早就没有了从前的利索。

    虽然说已经给缝纫机添上了油,但老冯不敢用得太快。这是他这一辈子以来,需要花费最多的心血去完成的东西。

    他容不得出现一点的失误。

    把工作台的台灯打开,从早上到现在,已经过了黄昏的时间,老冯就这样工作了一整天。

    他知道自己的手脚没有十几年前的灵活,没有了当年的速度,他只能够用更多的时间来弥补这个缺陷。

    除了一顿午餐和上厕所之外,他几乎没有离开过这个工作台。

    外边好像又下起了雨来,这个城市的天气又开始变得反常。但是老冯并没有注意到,因为他已经不知不觉地趴在了工作台上。

    他的手上还拿着缝制用的针头,但他的眼睛已经闭上了眼睛,倦极而睡去。

    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老冯他无法扭转。

    啪啪啪,雨水打在窗边,眼看着马上就要把屋子的家具也打湿了过去。而就在此时,窗门轻轻地合拢了起来。

    俱乐部的老板一直在这里。

    看着台灯下的老人。

    洛邱关了窗,也挥手让那些瓢泼进来的雨水瞬间挥发消失。

    他接着也走到了茶水柜上,在烧热水的热水壶上添了一些水。

    水会自动烧开,然后转入保温的状态,那样老人醒来的时候,就能喝上一口热水。

    这些小动作,老冯从没有觉察的了,他更加不可能在意。

    因为他,早已废寝忘餐。(未完待续。)

    “就这里?露宿者?”

    马sir当然不会一个人这么猛地就和任紫玲一块过来抓人。毕竟又不是身处在异地,而是在自己的地盘。

    所以当年轻的小警官林峰还没有来得及按照原本的计划行动的时候,他就被马sir给抓了过去,一起行动。

    车上,任紫玲从后座处爬到了驾驶座前两人的中间,点点头道:“附近这一代的露宿者流浪汉,都是靠捡废品为生的。我有个认识的家伙,就在这边开的废品站。听他们说,这里最近来了个奇奇怪怪的女人。看到里面黑色的那一块没有?就是那位置,我就远远看了眼。”

    马厚德一愣,愕然道:“没想到啊……我去过赵茹的家,这女人特爱干净,像是有洁癖一样,居然会躲在这种地方。”

    谁说马sir说的不是呢?

    这是十分脏乱的巷子。长长的巷子仿佛看不见尽头一样,它的一侧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纸皮箱子,铁网,生活用品和装满了垃圾的袋子。

    一般的女人,尤其是年轻一点的女人,看着这种地方都会下意识躲远。

    “林峰,你到巷子的那边,我们前后堵她!”马厚德这会儿连忙说道。

    任大副主编这会儿却同时按住了这两位正打算行动的警官,“唉,等一下。人在里面暂时不会跑的,但是有些事情先说清楚啊!”

    “……姑奶奶,任大姑奶奶,你不会又像插一脚吧?”马sir顿时感觉要遭。

    不料任紫玲此时白了一眼,然后瞪着眼睛道:“说什么呢你!我现在很爱惜自己的好不好?抓人这么危险的事情当然是你们做啊,我从今以后没什么特别情况,只提供消息!我要说的是,这次的报料费多少,你丫的是不是想要赖账?”

    马厚德愣了愣道:“哎?姑奶奶,你又不用养小白脸,这一年到头线人费我也没少给你啊?我就不明白,为啥你就这么执着这些线人费?”

    “我靠!我不用供楼啊?不用供车啊?我儿子还在上大学啊,他的学费不是钱啊?吃喝拉撒都不用钱的啦?”任紫玲理所当然道:“最近那小子还谈了女朋友,不用零花钱啊?我家这小子现在都自己去做家教挣外快了,肯定是钱不够用啊!这么懂事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给他挣多一些啊?不然他以后怎么娶老婆啊?你知不知道现在的物价贵得飞起啊!”

    “行啦行啦,不会少你的。”马厚德连忙稳住了任紫玲,他知道这个女人一发飙就肯定没完没了。

    但马sir心里头也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当年洛大哥才刚出事没多久,她就找了一群人,都是洛大哥从前的兄弟,签下了一份监管的保证书。

    那是让他们监管洛大哥死后所有财产,让他的儿子能够在大学毕业之后全部继承的保证书。

    明明那是能够让她好过很多的一笔资产……一群的兄弟也感觉让她享有一部分是理所应当。

    这些年来,这个女人从来没有花过那些财产一分。

    就是这种倔强的性子。

    但如果没有这种倔强的性子,这么一个小女人,怎能就在这个庞大的城市里面,一个人打拼着?

    这些年。

    回头让老刘增加一点线人经费吧?

    马sir默默地想着的同时,回头看了一眼,任紫玲还真是乖乖地躲在了车子上没有下来。

    说起来,最近闯红灯的罚单是不是……都没有看到来着?

    马sir摇了摇头,抛开了这些思绪,然后飞快地摆了摆手,让林峰绕到了巷子的另一头,准备包抄里面的逃犯。

    ……

    到底那天的手铐是怎么断掉的呢?

    赵茹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当然,当初还在特殊病房之中,醒过来的那个瞬间,她并没有细想。

    她只是看到了一个女警似乎昏迷了过去……就坐在了病房的椅子上。

    门没有锁上,门外没有别人……她甚至能够轻松地离开医院。

    但直到现在,她也没能够想明白,到底是什么人帮了她。不过似乎也没有关系,重要的是,她重新得到了自由。

    独自一个人躲在了这个用纸皮箱搭建起来的‘屋子’之中。在这个仅仅只能够容纳一人躺下的空间里面,已经没有更多多余的东西。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靠在了墙壁上,但是没有埋着自己的头,只是默默地看着巷子对面的墙壁。

    手指就像是无意识一样,摆弄着胸前的吊坠。

    像是在等待般。

    忽然,赵茹偏了偏脑袋,像是在倾听着什么般……她听到了一些脚步声。

    朝着她走来的脚步声。

    靠近了……靠近了……靠近了……

    赵茹屏住了自己的呼吸,悄悄地把手伸到了自己的背后……这里藏着了一把小刀。

    她握住了刀柄。

    ……

    马sir也终于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此时,马厚德猛然一把掀开了这个纸皮箱子,冷喝了一声,“警察,别动,你是逃……不好意思,认错、认错……”

    只见箱子里面是一个被吓呆了的老翁,马sir顿时摇了摇头,可就在这时候,旁边的箱子一下子给掀翻了起来,砸在了他的身上!

    当他好不容易把纸皮给弄掉之后,只见一道身影就在他的面前,朝着巷子的另一头疯狂地跑去!

    “别跑!你跑不掉的!”马厚德一个激灵,便连忙追了上去,一边取出了对讲机:“林峰,犯人从你的方向跑去了,一定给我堵住!”

    巷子尾的林峰这会儿深呼吸一口气,暗道了一声:来吧!

    只见一道身影低着头,朝着他飞快地冲着过来,林峰张开了双手,这巷子不宽,这样一张开手,几乎就占去了巷子的大半位置!

    眼看着这家伙就不顾一切朝着自己冲撞而来,林峰也猛一下子扑出,直接把人扑在了地上。

    “别跑了!你逃不掉的!”林峰直接讲对方压在了地上,并且取出了手铐,一手铐住了对方,一手铐住了自己的手腕。

    这时候马厚德才冲忙地赶到。

    “马sir!抓到人了!”林峰抬起头来,顺便一拉这人的肩膀,把人给提了起来。

    马sir还想着好好地赞美这伙计几句,话却没能说出口便堵住,“不是赵茹!”

    “什么?”

    林峰这才看清楚,这哪里是赵茹……甚至还不是女人,而只是一个比较消瘦的中年男子!

    “你……你跑什么跑啊你!”林峰气愤地一手拍在了对方的背后。

    只听见这中年男子道:“警官……我看见你们,难道还不跑吗?”

    “看到我们你为什么要跑?”马厚德瞪了对方一眼。

    “呃……你们难道不是来抓我的吗?我前几日偷了一辆摩托车……”中年男人下意识说着,但却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马厚德直接白了一眼,林峰也摇了摇头,看着这中年男人道:“我们本来是来抓一个女人的,不是抓你的。不过现在,不抓你也不行了。”

    “女人?难不成是……”中年男人这会儿道:“那个女人?”

    “哪个女人?”

    “我不认识,她才来几天。刚刚那女人说她的位置不要了,让给我。”中年男人耸耸肩道:“我看她的地方干净,所以就搬过来咯,还没有来记得收拾呢,你们就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下午三四点把?不记得了。”

    林峰这时候看了马厚德一眼,皱了皱眉头道:“马sir,这好像是你刚收到消息那会……”

    马厚德吁了口气,点了点头道:“这女人,太狡猾了!”

    ……

    ……

    一张苍老的脸和一张还没有脱去稚气的脸,同时出现在了赵茹的面前。

    他们是爷孙两人,似乎无家可归,流浪到了这里,依靠着拾荒为生……就住在了她旁边,用木板和铁皮搭起来的很的‘房子’里面。

    “有什么事情吗?”

    拾荒的大爷这时候笑了笑,“姑娘啊,今天我多买了一些包子,吃不完会浪费掉的,给你一点吧。你才来,咱们以后好好关照。”

    旁边的小男孩此时从破旧的书包里面抽出了一个小袋子,他的手有点脏,所以在衣服上用力地擦了几下,才解开了袋子,送到了赵茹的面前。

    腼腆地笑了笑。

    她看着这爷孙俩,藏在背后的手,就不知不觉就松开了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