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
张罄蕊此时又一次停下来了脚步,然后在成云略感诧异的目光下,朝着走廊的一角走去——那里,这会儿正站着两人。
两个女人。
成云是记忆很好的人——如果记性不好,怎能在千万人之中杀出一条血路,紧跟着钟落尘的步伐?
他马上便认出来了这两个女人的其中一个,他是见过的……也稍微有调查过。
好几个月之前,钟落尘来到这个城市,在张罄蕊经营的古月斋之中见过。他记得这个女人叫做任紫玲,是一家不错的杂志社的副主编。
“任小姐,你好。”
这会儿正在和梨子蹲在地上鼓捣着背包的任紫玲一愣,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张小姐!是你,好久不见。”
不仅仅曾经给这个古董店的年轻女负责人做过采访,并且后来更是知道这是自己家那个宝贝疙瘩班上唯一的同学,任紫玲自然就热情了起来,“你怎么也在这里啦?”
张罄蕊微笑道:“我就来看看。”
“哦……”任紫玲点了点头,“嗯,我看过飞云娱乐公司的资料,记得高层上就有写你的名字。这次是专门来看你们公司的那位超级新人的吧?”
张罄蕊点点头,“任小姐的触觉,还是这样的敏锐。”
“当然啊,我就是靠这个吃饭啊。”
“嗯……我看你们在这,也是为了等会的节目吗?”
“对啊。”任紫玲叹了口气道:“老总给的任务,想不来也没办法呀……我其实没有什么意思,就是我个人对这事情兴趣不大。”
张罄蕊十分大方地摇了摇头,“嗯,有什么困难吗?我刚看你和你的同事好像在讨论什么东西?”
任紫玲翻着白眼道:“没啥,不过是这边的安排和原定的有些不一样,我刚和节目组的人吵了一架而已。”
张罄蕊点了点头,忽然侧头道,看着老早就走了过来,谨慎地站在她身后的成云道:“成云,你看看有什么能够帮到任小姐的。”
“好的。”成云连忙点头道:“我这就和节目组的人沟通一下,一定会给任小姐安排一个最好的位置。”
“哇,这怎么过意得去啊?”
任姐……你分明就很过意的去嘛!
已经看穿了一切的梨子这会儿……这会儿取出了一包小馒头,吃着就是。
“没事,与人为乐。”张罄蕊微微一笑:“之前,我也受到洛邱的一些照顾。”
她见成云这会儿急忙忙地走开,大概是联络节目组的人去了,这才忽然道:“对了,洛邱最近……他最近还好吗?”
“挺好啊,能吃能睡能挖苦我。”任紫玲下意识地说了一句,然后又感觉有些什么不对,好奇道:“哎,你们不是同学吗?天天见,咱还问我的啦?”
张罄蕊愕然道:“我们从前也不常见……听学校说他主动退学了,暑假之后就更加没有见过了。”
“退……学?”
“任小姐,看你的样子好像是……”张罄蕊皱了皱眉头:“你不知道吗?”
“哈哈,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任紫玲呵呵,呵呵,呵呵地笑了笑,“我当然知道啊……啊哈哈哈,他很好,没事,多谢关心啊!”
我当然知道……个屁啊!!!
洛邱……你死定了!!!!!!
……
……
老板为什么会在这里?
俱乐部最恶至黑的女仆为什么也在这里?
最重要的是,他自己早早就在这里了。
从来都只有老板知道黑魂使者的动向,黑魂使者不会知道老板的动向……所以,难道说老板知道了他背后的小动作,所以来查岗的?
这让准备搞大新闻的太阴子很忧伤啊,四十五到角看完了录影棚的射灯之后,就愉快地滚上前来‘请安’了。
“主人……您怎么来了?”
刚刚已经在舞台上给优夜拍完了一套写真的老板这会儿心情好像不错的样子,开着玩笑般地道:“我说,如果我是来探探你的,你会高兴吗?”
“高、高兴!”
太阴子身体一僵,“老道我是啊,哪个是啊,感激零涕!心情澎湃!如仙气入体,三花聚顶!羽化登仙!卧槽……我、老道我不知所云啊……”
“那就坐下吧。”洛邱只是摆了摆手,“今晚除了程亦然之外,也有一个歌星我从前挺喜欢的,正好你在了,也一起陪陪我吧。”
“遵、遵命。”
太阴子可不敢在老板的面前太过放肆,屁股一放,也就只敢坐着椅子不到三分之一的地方。
应该……没事?太阴子略微松了口气。
“嗯……让洪冠过来了啊。”不料老板这会儿冷不丁地轻飘飘说了句:“挺有趣的主意。”
太阴子感觉自己是死定了,已经是咸鱼钦定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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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邱看在眼内,思考着这老道士五百年前在他的门派之中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担当,但没有说话。
“主人……您,您要喝点什么吗?”
太阴子冷不丁地说出,但才刚刚出口就已经后悔万分的说话……他分明感受到了来自女仆小姐的目光。
凌厉的,玩味的……深蓝。
照顾主人的饮食起居……老道我真的不是打算抢您的工作啊,别这样看着我啊,太阴子顿时打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寒颤。
“我不口渴。”洛邱看着太阴子坐立不安的模样,心里有数。
他便轻笑了一声,像是鼓励般地道:“太阴子,你还记不记得,五百年前,属于你的江湖?”
太阴子一愣。
一愣之后的他,显然陷入了沉思之中。
五百年前……属于他的那个江湖?
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太阴子恍惚之间,像是看到了千山万水……那是一个十分久远的江湖。
……
这俱乐部的三人组,于是便安静了下来。
女仆小姐习惯了等待,而老板会享受等待的过程,而黑魂的太阴子,他或许也在等待着什么。
……
……
后台专供给等会上场的歌手的单独房间之中,化妆师正在忙碌着给程亦然装扮——按照节目组的规则,参加的歌手上场的次序是按照观众投票决定的……票数越多的,越期待得则是越在后面上场。
程亦然第一个上场。
但是李子峰说没事,因为他相信程亦然能够一开始就征服所有人的耳朵。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李子峰按着程亦然的肩膀,看着镜子里头的他:“等下,把你所有的能量都爆发出来,从今晚开始,让所有人都记住你的名字。”
李子峰确实是一个很能够调动情绪的人。
即便他有着各种各样算不上是堂堂正正的手段——但无疑,他的手段是有效的,不是吗?
眼下这个歌唱的新人,毫无疑问已经相当地信任他。李子峰相信,这种关系会在以后的日子变得更加的坚固。
“悄悄告诉你一个消息,钟先生也来了。”
李子峰这时候正色道:“你感受到了吧?公司对你的重视。你会不会感觉我和你说这些,又加重了你的压力?但你要清楚,如果连这些压力你都承受不了的话……”
程亦然此时却忽然挥了挥手,“我想静一下……出场之前。”
“那好吧,时间到了我喊你。”李子峰点点头:“我在门外等你。”
程亦然坐在了这并不大的休息间之中。他把那把吉他放在了双腿之上,一边轻轻地拨动着,一边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你看见了吗?我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带着你和我的梦想……我们的梦想。”
这里的我是他自己,而这里的你却并不是洪冠——曾经,程亦然以为,这里的我可以指代他自己和洪冠,可如今却只剩下他自己一人。
“不过没关系。”程亦然自己对自己说着。
只因为,这里的你……还是你就行。
程亦然开始从随意的拨动弦线变成了有节奏地弹奏——弹奏的是一首一直没有完成的原创,一首他一直无法完成——而本来也不是属于他的原创。
“你……你能听见吗?”
今天,他打算完成它。
……
“你……你也看见了吗?亦然他,他马上就要上场了,第一个。”
观众席上,洪冠默默地坐着——这送来的入场票所给的位置,意外地靠近着舞台前。他最终还是走了进来。
看着这个舞台,让洪冠不禁想起了来了自己第一次走上舞台时候的情景……当然,那时候的舞台自然不能够和这种相比较。
那不过是在老京城的胡同里面的一个小地方……一个小酒馆。
那年还在追逐着音乐梦的几个年轻人,组了一个乐队,天不怕,地也不怕。
他们甚至没有自己的海报,第一次的上场,也不过是在人家的场子门口的黑板上,简单地写了上乐队的名字,然后就是门票的价格。
洪冠清晰地记得,第一次的演唱,卖出去的门票仅仅只有五张——50块钱一张。这甚至连他们一天的餐费也抵不上。
然而,这第一次却是能够让他一辈子记住的一次。
我们不应该铭记着那些怀着梦想而演出的……我们的开始吗?
时间流去。
洪冠已经听不清楚舞台上的主持人在说些什么。但是他忽然听到了不少的掌声……他知道,程亦然要上场了。
这种热烈的掌声,大概也有着主持人的一份功劳。但洪冠想,大概也有飞云娱乐的一份。
七八个的年轻人,坐在了舞台靠前的位置,手上举着的是写着程亦然名字的荧光牌子。
已经发展出来了粉丝歌迷会了吗,动作真快。
可明明,还没有真正地发行过正式的单曲。
“欢迎我们第一位登场的歌手!程亦然!”主持人相当大方地伸手指着歌手的走出通道:“到底,这位新人,否能够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征服我们所有人呢?有请!”
舞台的中央,一道人影出现在了通道的位置,当镁光灯照射的瞬间,洪冠便看到了这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但他想,程亦然是看不见他的,因为他坐在了暗的地方。
闪耀与暗淡,中间隔着的便是这个舞台,而舞台也就隔着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程亦然也没有朝着这里任何的一个观众挥手,只是简单地拎着吉他,就这样走了出来。
现场是安静的。
但程亦然却仿佛比这里所有的人还要更加的安静。
他只是默默地把电吉他的线头插在音效上,便挂上了它,闭着眼睛,独自地站在了耸立的麦克风之前。
观众依然是沉默的……超乎寻常的沉默。
因为看程亦然此刻的模样,他似乎就打算一个人在这里……solo?配备的乐队乐手呢?
没有贝斯手,没有鼓手,也没有电琴手。
而临场的音乐指挥老师也是愕然地看着……像这种报备了自己弹唱的歌手,自然不用动用临场的音乐演奏。
可这个新人……只是一个人上来而已。
“怎么回事?”李子峰就在舞台下看着,眉头不由得大为地皱了起来,他连忙打起了电话,“为什么只有程亦然一个上场?其他的乐手了?”
“李监制,上场的时候,程先生把我们都退下了,说不用我们了。”
“什么?”李子峰几乎有种摔电话的冲动,下意识怒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就一把吉他……他是打算做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也生气……这是消遣我们的吧?”
“你们先等等。”李子峰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最需要做的是做一些危机处理……可问题是,程亦然已经上了台,这个时候忽然停止的话,面相也太过难看。
……
“这就是程亦然?”
录影棚的上方的特别席上,通过已经拉开了的帘子,张罄蕊看着下方舞台的中央……看着这个应该已经脱离了年轻冲动年纪的男人。
单纯的面相,程亦然并没有给张罄蕊留下太多深刻的印象——倒是这种一个人走上来的上场方式,让她感到颇为的奇怪。
“不是说,他走的是摇滚的路子?”张罄蕊好奇道:“第一歌,是独唱吗?”
“成云?”钟落尘只是淡然地问了一句。
成云连忙道:“二少,我们安排的并不是这个。按照计划,这里他应该唱一首首发的单曲。我们都是请了最好的词曲家给程亦然量身定做的……这,可能中间有些什么误会?要不,我现在就和节目组沟通一下?”
“不用。”钟落尘却摇了摇头,淡然道:“就看看他打算怎么做吧。”
张罄蕊淡然地看了钟落尘一眼,便举起了手上的望远镜,然后重新扫向了舞台前……圆滚滚的镜片无限地拉近着她视线和舞台的距离。
然而就在移动的瞬间,张罄蕊却猛地一下停了下来。
她看到了什么?
就在第一排的位置上,她看见了她的那位神奇的同学!
张罄蕊猛一下地放下了手上的望远镜,皱了皱眉头……这动作她做得十分的轻微,至少她确定这并没有引起钟落尘和成云的注意。
张大小姐此时心中一动,再一次举起手上望远镜的时候,再一次把目光汇聚在那个位置的时候,便再也没有看见什么。
眼……花了吗?
而正在这个时候,现场响起了一道声音……程亦然的声音。
“有一个女孩,她比所有人都喜欢摇滚。有一个女孩,她留下了一首还没有完成的歌给我。这个晚上,我打算完成它。”
拨片轻轻地在吉他上一扫而过,清脆的音色像是拥有魔力的双手,它一下子就轻轻地握住了众人的心脏。
程亦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我自己写了词,或许不好……但送给你们,《again》。”
……
“这是……小梦的歌!”
观众席上,洪冠猛然地站起了身来……也是第一个站起了身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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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做小梦,乐队里面唯一的女孩,一个邹策刚自称是来自东北的女孩,一个娇小的女孩。
洪冠觉得她很叛逆,但程亦然却喜欢着她的另类……可以说,是从一开始,他就被这个娇小女孩身上的那种野性所吸引着。
但其实无关是否叛逆,是否另类,能够在茫茫人海之中相遇,对于所有人来说,都应该是要感恩的。
这个女孩,甚至比洪冠和程亦然还要更早地来到京城里打拼——他们之间的相遇,就是从街头开始。
那年下了一场雪,程亦然和洪冠在某大学后门的街道上卖艺。两个人吆喝,赚不了多少的掌声更赚不了多少钱……因为路过的人拥有太多的选择,他们的周围都是和他们一样的人。
因为如同他俩一样的人,在这个地方,拥有太多。
真的是很多,很多,很多。
下雪之前,在租下来的小出租屋之中,洪冠啃着面包,程亦然吃着几乎让味蕾麻木的红烧牛肉泡面。两人还将就着烤着炭火取暖。
洪冠忽然说,他们没有钱了,身上就只剩下八十三块。
程亦然说,我们到街上去看看。
就是那样的一天,下雪天,他们碰到了这个娇小的女孩。
染了紫色的头发——几乎板寸一样的超短发。
程亦然最记得是这个女孩左耳上的一片细密的耳环,而另一边什么都没有。他觉得她生来或许就是一个怪人。
而事实似乎也在证明这个观点。
“我喜欢你们的音乐。”
那是小梦对他们所说的第一句话。
“你们要不要来我的乐队,包吃包住,其它生活自理。”
而这,则是小梦对他们两人说的第二句话。
……
小梦的乐队算上她自己,只有三个人,算上了后来的程亦然和洪冠,一下子就变成了五个人。
程亦然后来才知道,乐队里面原本就有的另外两个,也是被小梦在街边‘捡’回来的……这个女孩,拥有着比男性还要充沛的活力。
后来,程亦然才知道,小梦并不是土生土长的东北女孩。
她是在京城出生的,而她的父亲才是正宗的东北爷们:一个如同程亦然和洪冠他们一样,年轻的时候来到京城打拼的最早一代的摇滚人。
小梦说起自己老爸的时候很自豪,但却笑嘻嘻地说可惜死的早,然后留下了她这个祸害。
她问着包括程亦然在内的所有人,就这样想也不想就跟着她混,就不怕被她祸害吗?
乐队的几个大老爷琢磨了好一会儿,然后纷纷嬉皮笑脸地说,要不排个队,一个个接着来祸害一下,不然怕一下子上来她吃不消。
小梦抡起了吉他就一个个地敲着过去,后来把吉他刮了一下,小小的一道刮痕,心疼了老半天。
是程亦然后来想了个注意,就这这刮痕刻下了一个‘天’字,然后分别在其他成员的乐器上也分别刻上了‘海’,‘阔’,‘空’,‘飞’。
嗯,因为其实‘飞’是多余的,所以小梦才破涕为笑。
……
每日都拥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劲和憧憬,谈论着一切的可能,从白天到下午再到晚上,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深夜,就只是为了争吵一首曲子改编的问题。
……
一天,洪冠取出了一个盒子。
小梦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洪冠笑嘻嘻地道:“路边摊上和一个大爷买的,正好五个。”
像是铜又像是铁造的牌子,系着黑色的绳子,简简单单地就变成了项链……程亦然不喜欢,说着像是狗牌一样,另外两个琢磨着到底是戴在手上还是手上比较好,因为这确实很像是狗牌。
只有小梦把所有人都赶到了院子外边,排座了起来——他们就像是坐在了老胡同理发老师傅档口前的客人一样。
小梦给他们一一地带上了这个后来确实被取名为‘狗牌’的东西。
小梦最后自己也带上了,在他们的面前旋过了身来,像是童话故事里面专门做着坏事的妖精一样,叉着腰道:“咱们以后乐队的名字想好了,就叫做……狗牌!”
“我靠!”
“艹你大爷!!”
“滚丫的去!!”
“哈哈哈哈哈哈!!”小梦捂住了肚子笑得蹲在了地上,好久好久,她才擦了擦笑得眼泪都像是要挤出来的眼睛,再次站起身来。
他们从来没有一刻见过此时此刻的小梦……像是从做坏事的妖精一下子变成了美丽的精灵。
她在午后的院子里头,轻声道:“那就叫,‘again’吧。”
again。
于是他们正式有了属于自己乐队的名字。
……
开春之后,这个名字写在京城老胡同一家酒吧门前的小黑板上。
《again——50块!!!!!!!!!!!!!!!》
“为什么要这么多的感叹号?”
小梦接着又在后面多加了几个,然后一边心满意足地数着到底有多少个感叹号,一边理所当然地笑嘻嘻地说:“就为了骗字数!占位置!”
最后,只是卖出去了五张的票子,但是大家都几乎喊哑了自己的嗓子。
……
……
小梦不在了,突然不在了,很突然地不在了……很突然地,让所有人感觉像是梦境。
因为一场车祸,司机当场没有找到,但车子还在。
然而车祸之后一周,一名老炮自首……至于车主,那位年轻的车主,又开上了新买的跑车。
再一月后,程亦然和洪冠以及另外一个乐队的成员被逮捕,因为危及他人性命。
again成立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确切的时间是,十一个月零七天,至此解散。
……
……
……
……
《again》。
程亦然像是再说一个故事,一个让所有人都伤感的故事。
歌词是什么?没有人在意,或许说,因为几乎沉浸在了节奏之中,而忘记了外界的一切。
他为什么,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能够做到,让几乎所有现场的人都落泪……甚至乎,让那些正在休息室之内等待着接下来上场的成名歌手们,也失神一般地痴痴地看着现场直播的屏幕?
没有任何多余的镜头,摄影师像是失踪了一般,几台不同的摄像机的镜头,全方位地锁定着这个在舞台上自弹自唱的男人,从来没有一刻的移动,更加没有插入任何一帧有关现场观众的画面。
“太不正常了……”
梨子皱了皱眉头,看着身边的任紫玲,发现她这会儿默默流泪似乎不自知,仿佛着了魔——旁边几乎所有的观众,包括现场的那些专业点评人也是。
作为妖怪的她,有着与生俱来的直觉……直觉这个在舞台上的男人,有着诡异的地方。
她同样能够感受到有什么在撩拨她的心内……可尽管受到了撩拨,却远远不像是普通人那样的沉迷。
于是梨子默默地撕开了一包牛肉干,默默地当一个吃瓜群众……这种撩拨对人是没有害处的——至少,她暂时没感觉出有什么害处。
……
“他果然做到了。”
钟落尘一一地看着所有人的反应,看着定格的直播屏幕,看着成云也看着张罄蕊。
看着所有人的走神——至此,他可以确定,这个舞台上的男人的身上,拥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魔力’,一种不属于正常现象的‘魔力’。
但他并不惊恐也并不害怕,因为这种煽动人心的‘魔力’对于几乎没有七情六欲的他来说毫无效果。
一个大胆的想法,开始缓缓地在钟落尘的脑海之中浮现出来。
大概是。
能否找出大量的这些拥有奇异能力的人。
能否把他们聚合起来?
那个地方一直存在,一直在做着交易……这个世界存在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暗面。
或许可行……比如说,他就碰到了程亦然,这个一夜之间优秀的人。
那么,那些在世界上优秀的人,有多少其实背地里头……并不是天生?
“我如果能够改变一个时代……”
钟落尘的目光闪烁着未知的光彩,自言自语:“是否一件巨大的成就?”
他发现,即便是仅仅产生了这种想法,心脏都已经狂跳不已,一种虚幻而不真实的满足感,让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许久没有出现过在他精神世界之中的兴奋感!
像是……高/潮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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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电视的直播节目,这是一个有着大量的被安排而来的大众观众的节目……但此时,全场的人竟然都在喊住again。
当然,并不是喊着程亦然所唱的这首歌的名字——而是这个单词本来的意思。
again,再一次……全场的人,都在喊着这个第一次登上舞台,这个新人再来一次,不要下场。
这种近乎是不冷静般的行为,竟然发生在了这种直播的节目之中……甚至乎,节目导演组的人,此刻仿佛也没有打算出来处理。
那位靠着这一档节目而相当出名的导演,此时也呆呆地坐着,似乎是在回味着什么一样。
李子峰很能够理解这位导演的心情,因为他是听程亦然现场最多的人……他不可否认自己已经由衷地被这个男人的现场所征服。
正因为连自己也被征服了耳朵,才会怀着巨大的信心去相信这个男人能够在以后散发出巨大的光和热……才值得他用着各种的手段,把程亦然彻底地和自己绑在一起。
“不要下场!程亦然!程亦然!程亦然!”
但程亦然一歌唱完,便在舞台上朝着所有的观众深深地鞠了一躬,从舞台的侧边走了下来,走到了李子峰的面前。
“天啊!你几乎是要吓坏我!”李子峰吁了口气道:“看你一个人走出来,还临时改了歌,我真的是吓了一跳……可没想到,你依然还是这样的棒!简直完美!不过下次,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我胆小……”
李子峰甚至压抑不住自己的冲动,紧抱着程亦然道:“你知不知道!理智告诉我,我现在应该好好地带你回去休息室,然后等待最后的结果的……但也有一道声音告诉我,最应该的是把你踢回台上,让你继续唱下去!!”
“走吧。”程亦然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把吉他往身上一背,便朝着侧边的安全门离开。
但观众的情绪,显然因为程亦然的离开,而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当然,他们也没有太过失去理智。
只是他们现在,对于原本接下来上场的歌手的期待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降到了最低……或者说,已经没有?
……
洪冠轻轻地吁了口气。
他亲眼地见证着这神奇的一幕,并且听着身边座位的前后左右,都在议论着程亦然的事情。
洪冠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可思议。
当舞台上响起了吉他声的时候,他的回忆便像是打开了闸门的洪水般,在他的思想之中肆意乱闯,仿佛把他直接带回到了多年以前。
那十一个月零七天的日和夜,在他的脑中不停地轮转。
只是,他能用心地去聆听,却并没有像是这些现场的观众般:如此的沉浸在其中。
“亦然的唱功真的进步了好多……”
洪冠慢慢地回忆着几分钟前台上程亦然的演出,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而且,吉他的技术还是一样的棒!”
洪冠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没有像是其他的观众那样,还在对下台的程亦然念念不舍,而是悄悄地离开了自己的座位……也没有人去注意他的离开,因为观众的心思依然还在程亦然这位新人的身上。
洪冠很直接地离开了电视台,没有任何的停留,接下来的演出或许还有精彩的,但是他的心思并不在这里。
他宁愿早点回去医院陪伴自己的妻子。
他也在遵守着他所签订的那份协议……洪冠忽然感觉,这张门票之所以会送到自己的手上,大概是程亦然想要告诉他一些事情。
当初的约定,他没有忘记,而你已经放弃,如今舞台隔着我俩……便是隔着我俩。
“小梦,亦然为你做到了。”
洪冠回头看了一眼电视台,然后看了看夜空,忽然笑了笑道:“again……你也在上面听着吗?”
他忽然不再去恨程亦然让李子峰来和自己交涉的事情。
此时此刻的他抬头看着天,深呼吸了一口气,“因为……不是你离开了我们,而是最后,连我也离开了你。只有亦然一直还在……”
洪冠吁了口气,收拾了有些复杂的心情,在路边找到了自己停放的电瓶车,一路去了医院。
他由衷地感谢着命运,让程亦然能够走上这个舞台,唱了这首歌。
……
丫的,这就走了?
要不是身边还有俱乐部至尊无上的老板和女仆小姐,太阴子觉得这会儿自己怎么着也是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讲道理啊……主人喜欢高质量的灵魂,太阴子自然是琢磨着朝这个方向去好好钻研的。
这两兄弟感情很好,却因为一个李子峰从中作梗而几乎反目成仇一样,这指定是让程亦然的灵魂不完美啊。
太阴子本还期待着让洪冠和程亦然真正地相见,然后这位俱乐部的炒鸡新人横空出手,扭转乾坤,balabala,拆穿李子峰的诡计,让二人和好!
当然,碍于并不知道自己的主人会亲自到来……这位老道士就只能够全程地陪着老板咯,计划自然就流产咯。
“太阴子,快递送得不错。”
站在电视台外,老板忽然轻飘飘地送了一句话。
一直琢磨着的太阴子一听,本能就一个哆嗦,惊恐万分道:“主人!贫道该死啊!贫道愚昧啊!贫道这次……主人,您刚说什么来着?”
“我说,你虽然做事情一直简单粗暴……”洛邱微微一笑,轻轻地拍了拍太阴子的肩膀,“可这次的快递,确实送得不错。”
“可……可洪冠他这就……”
太阴子好好地楞了一下,愣是想不出来应该要说些什么话……老板这番话,到底是在表扬他,还是别有意思。
主人……您这样说,老道我为什么有点慌啊?
这位俱乐部的炒鸡新人黑魂使者,此时甚至更加愿意被女仆小姐吊起来,感觉这样还能够更加安心一些。
“我们走吧。”洛邱也就不在看太阴子,而是看着优夜,轻声道:“被程亦然影响之后,接下来的歌手大概也发挥不好,也没有什么好期待的了。”
“主人,需要准备夜宵吗?”
“不用。”洛邱摇了摇头,忽然来了兴致道:“这边的公交车路线不错,能够绕道老城区那边去,你陪我坐坐吧,我想看看夜景。”
“好的。”
所以说……到底是做对了呢?还是做错了呢?
太阴子看着这两位大人物步行着离开,于风中凌乱……老道我特么的被表扬了??
太阴子懵逼脸。
“我不是咸鱼了?”
……
……
观众的情绪后来还是平复了下来。
主持人毕竟还是专业的,虽说也难以压制自己的心情,但还是在强制的冷静之下,走上了舞台,继续主持着这一档节目。
毕竟节目才刚刚开始,才第一首歌而已,接下来可是还有很多没有上场的老牌唱将。
但居然真的有人能够用音乐把人打动到这种地步……也是主持人平生所见。
这个人,未来不可估量啊!
接下来,下一位歌手上场……当然是顶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但鬼知道他从休息室到舞台的这段路上,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反正这位第二个上场的歌手,他的第一个key就唱错了……
……
“感觉如何?”
席上,钟落尘忽然开口问道:因为他注意到了张罄蕊已经平复了下来。
张大小姐此时看着舞台的下方,已经是下一个歌手上台了。只见她微微沉思后道:“这个程亦然,他的曲子里面……仿佛住着神灵,太奇妙了。”
钟落尘忽然眯起了眼睛,“没错,确实太奇妙了……这人,当得公司的全力栽培。”
张罄蕊点了点头,“这件事情,让成云好好办吧,未来的程亦然,或许能够成为飞云娱乐的头牌。”
“二少,张小姐,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情,您俩都放心好了!”成云顿时拍着胸脯保证下来。
此时,钟落尘看着张罄蕊,忽然道:“怎么,听过了程亦然之后,你还有心情看接下来的歌手吗?”
张罄蕊一愣,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钟落尘点到即止道:“我看你,一直在看着下面,挺在意的。”
张罄蕊淡然道:“我只是在看,这些观众的反应而已……前后的落差,不正是公司要栽培程亦然最好的证明吗?”
“说的也是。”钟落尘轻笑了一声,并不打算追问什么。
张罄蕊也就没有继续在看着下方,搜寻着那道或许没有出现过,只是她一时间眼花看错的身影。
她站起身来道:“我先走了。”
钟落尘挥手道:“成云,送张小姐离开吧。另外,帮我向老夫人问句好。”
张罄蕊淡然地看了钟落尘一眼。
这个男人,她依然没有办法看到他的骨。
……
……
虽然要比往常要晚一些,但是不出意外地,洛邱还是能够看见任紫玲如同败犬一样地开门进屋,随地地踩掉了鞋子之后,便趴在了沙发上。
“吃过了?”
任紫玲有气无力道:“刚回来的时候,和梨子在街边吃了点东西。”
“喝点水。”
洛邱到来了一杯温水。
任紫玲爬起身来,接过了杯子,却忽然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沙发,示意洛老板坐下来。
等到洛邱坐下之后,她便睁大了眼睛盯着洛邱,劈头就问道:“你为什么要退学?”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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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的存折,一些文件合同之类的东西。
“你在做什么?”洛邱不解地问道。
任紫玲头也不抬,“唉,你先别吵我,我算算家里还有多少存款啊……你去英国读书不要钱啊?国外留学老贵了好吗?我想想啊,车子已经供下来了,差不多供完了。嗯,反正我现在也不开快车了,要不换一辆吧?把现在的这台卖掉就好了。房子的话……你刚说明年几月走来着?你看啊,你走了,我一个人也住不了这么大的地方,换个小的两房一厅就好了。一个人住,这租金咱不能亏掉啊?对了,你那儿的学费要多少一年来着?”
她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洛邱问道。
洛邱忽然问道:“你没有怀疑我在骗你吗。”
任紫玲愕然道:“你为什么要骗我啊,你生病了啊?”
洛邱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放心,那边的学校承诺支付我全额的学费。所以,你不用卖掉你的车子,也不用换个地方住。如果换掉了这里,我放假回来,会找不到地方的。”
“你丫的滚蛋!!!”
任紫玲忽然破口大骂道:“你知道我今天多累吗?你知道我刚听到是去英国的时候忍得多么幸苦吗!老娘我都在数钱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了,你这臭小子!说什么回来找不到地方!你是存心让我难受的吗?转学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一直不说?要不是我问你的话,你是不是打算直到临走之前,就摆下一张字条就完事了?”
“有想过这样。”洛邱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还真想过??”
任紫玲……任大副主编顿时膈应了一下,却忽然笑了起来。
洛邱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洛邱啊,根本没有变过嘛。
她熟悉他,如同己出。
洛邱发现这个女人很多时候虽然邋遢,但其实很美,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很暖人心。
这晚上,两人没有再继续就这个问题而讨论下去,一如既往地到了点之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洛邱事实上已经不需要通过休眠来让自己补充精神,只是他依然做着普通人做的事情。
大概是他本能地感觉到在这个家里这个房间这张床上,其实很好睡着过去。
他已经慢慢地意识到,留在这个城市,终将有一天他是俱乐部老板的事情,会暴露在这个女人的面前。
而离开,只是为了更好的守护……
等待来年,他的能力大概会成长到另外一个程度。
因为最近的几次交易完成之后,洛邱已经隐约地感觉到,自己的能力很快就将会迎来一次质的变化。
到那时,即使隔着了千山万水,也已经没有问题了吧。
“最后,连这份感情也开始淡漠了。”
闭上眼睛之前,洛邱在思考着一些事情。
他知道,大概是因为自从他接受俱乐部以来,就一直抱着这种毫无上进心般的态度,所以才会让自己的淡漠发展得如此的迅速。
这大概是祭台在下的黑手了。
当然,也仅仅只是加速剥夺他作为人类的情感,却在其它的方面,完全没有拘束。
但上一任,即便过了无数年,却还保留着一点对某些事某些人的眷念……是因为他一直都在枯燥地重复着大量交易的原因吗?
一直下去,将会沦为傀儡……
洛邱继续沉思,他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到底会不会如实地反应在俱乐部真正力量源泉的祭台之中。
但他此刻却无比确定自己是从理性方面去思考着一个问题:他到底要不要对此做出一些应对之策。
“未来,要窥视吗?”
老板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沉沉睡去。
……
任紫玲没有睡,只是打开了小台灯,开始数着日子,一天一天地数过去,发现还有半年的时间。
“半年啊……”
任紫玲咬着手指甲,嘀咕道:“要不……先让这臭小子结婚了再出去?反正大学也不禁这个嘛……妈呀!!上次吃饭的时候我居然忘记问优夜拿电话号码了……我是猪头啊!!”
总之,任紫玲就是睡不着。
……
……
“好想死……”
还在电梯之中,任紫玲就形如丧尸一般——一宿没睡,思考着半年成为婆婆计划的任大副主编拖着身子,甚至连走路都像是干尸般。
一大早就吃着薯片的梨子却精神奕奕地跑到了任紫玲的面前,“任姐,昨晚录的视频是不是在你哪?我早上醒来的时候没找到哎。”
“你找找吧……”任紫玲把自己的袋子随手地拍在了梨子并不怎么大的胸前,然后趴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有气无力地道:“话说,没见过你这样积极啊?”
“因为老总说,中午就要交稿给他啊,咱们杂志都是周二卖,今晚既要印啦。”梨子说着她因为早上班所以早知道的事情:“还有啊,老总说让你写写程亦然的事情,要客观点,不要那么尖酸刻薄。”
“飞云娱乐给老总塞黑钱了吗?”任紫玲已经开始尖酸刻薄起来。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梨子耸耸肩道:“不过听小王说,他那个大娱记狗带群里面开始传言说,有神秘的势力要给程亦然造势,大概今天之后,各大头条和网络版都会水漫金山吧。”
任紫玲拍了拍脸蛋让自己精神些,“好!工作工作!老娘我要赚稿费!多赚点!不过说起来啊,这个程亦然昨晚还真是让我也感动了。对了……网上炸裂了没有?毕竟昨晚最后的结果,是程亦然一个初出道的力压所有老牌唱将,夺得了第一场次的第一名……几乎全票啊!”
梨子却脸色古怪地道:“炸是炸了,不过炸的方向好像有些不一样……任姐,还是自己看吧。”
梨子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然后进入了一个关于这一档音乐节目的网络社区的讨论版。
“如果背后没有py交易,我直播吃翔!”
“莫不是神秘力量在背后钦定?论一个普通得不能的所谓新人如何开挂!顺便膜一下,明天生日。”
“讲道理,只有我一个认为这个程亦然唱的真的很一般嘛……不过那歌也还行吧。但也只是还行。说神曲的,怕不是水军。”
“昨晚除了程亦然之外,其他集体中了大弱智术吗?一个个都发挥失常,信?”
……
任紫玲一条条地看着下来,整整的五六页,都在狂喷昨晚的最终结果,“我靠……这程亦然后来做了什么拉仇恨放地图炮的事情了吗?这好几页屠版了都。”
梨子淡然道:“这五六页已经是权限汪奋斗的结果了。你没看昨晚,整个讨论版都被狂暴时候的盛况。”
任紫玲皱着眉头道:“不对啊……我昨晚也在现场啊?我明明感觉很好啊,都挤了几滴眼泪出来了……梨子你说,你昨晚也在!”
“我那会吃着东西……没注意欸。”
见任紫玲眯着眼睛,梨子马上便改口道:“不过任姐,虽然马上骂的人异常的多,可是也有人在给程亦然洗涤啊……我看都是昨晚的那些现场的观众。只是说服力度并不大,马上就被刷下去了。”
任紫玲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先看看昨晚的重播。”
……
……
“成总,网络版的id太多了,网站管理那边说,他们根本来不及删除,刷屏太快。”
秘书对成云报告。
成云只感觉焦头难额。
昨晚上的结果是现场公布,所以得知程亦然力压群雄之后,他就十分愉快地在给钟落尘打点完毕之后,叫上了几个模特,在酒店的房间好好地享受了一番。
可这会儿刚从酒店醒来回到公司,本想要关注一下赛后的事情——没想到是这种揪心的事情。
这些网上骂大街的人,是因为自己喜欢的歌手被一个名不经传的人打败,所以心身不忿吗?
这样想,其实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整个赛事里面的选手,除了程亦然之外,哪个不是已经在乐坛有了扎实的基础,一路风风雨雨打拼过来?
“行了,不用继续给我汇报了,让网站那边多干点活。大不了我们这边补他们一些‘加班费’!”成云挥了挥手,“让李子峰上来见我……对了,叫上程亦然吧!”
李子峰和程亦然很快就来到了成云的办公室。
李子峰脸上有些不安的神情,至于程亦然却一直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成云是察眉观色功夫十分了得的钟家金牌马仔,这会儿清了清嗓子道:“我想你们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俩上来了,对吧?”
李子峰连忙道:“成总,关于网络上讨论的事情……”
成云却摆了摆手道:“不要说这个。我喊上你们,就是告诉你们,不要理会网络上的言论。键盘侠吗,天天都有。但是这些人都是毫无纪律可言,全凭自己的喜好在找存在感的家伙,在资本面前翻不了什么大风浪。”
成云摇摇头,转而看着程亦然道:“亦然啊,你放心,这些事情公司都会给你处理好的,你接下来只要保持水准,继续比赛就行!这才是第一期,你要是能够一路地碾压过去,最后那些人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他们是没有听过你的现场,才这样的躲在暗处,发挥穷酸秀才的本事。”
李子峰却皱了皱眉头……如果只是一小波还好。可这根本就是铺天盖地般的攻势,面对如此汹涌的喷子,甚至让李子峰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
一路碾压?
程亦然也是皱了皱眉头……他只感觉面前的这个成总根本不知道音乐是什么——这大概就是一个商人的嘴脸吧。
他也想起了另外一个的商人……那个卖给了他这把神奇吉他的商人。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骂声……
难道说,吉他……
就在这时候,成云忽然紧张地接了一个电话,只见他一脸地点头说好,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他关掉了电话,然后看着程亦然,正色道:“亦然啊,钟先生想要再见见你,你马上去准备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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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钟落尘,程亦然觉得他像是在窥探般……心情下意识凝重。
……
走进了这房子的闸门之后,程亦然才发现,这屋子其实仔细点看的话,也没有初看时候的简单。
尤其是房子一面的墙壁上几乎都布满了爬山虎,边缘处还有一些斑驳的青苔,一下子就把这老房子的感觉给散发出来了。
“这屋子还可以吧?”成云笑了笑。
程亦然点了点头,站着的时间越长,似乎就越能够感受到这里的安宁,“确实不错。”
“听说这屋子之前的主人是一个大学教授,后来因故去世了。”
成云耸耸肩道:“这屋子就被他的家人直接放到了地产公司代理出售。我本来是感觉这里死过人不好,但是钟先生说喜欢这,就直接买下来了,也就几个月前的事情。”
成云也打量了这屋子一眼,忽然道:“对了,这里头还有一个地下室,原本是改装过用来做工作室的吧?后来二……钟先生说改了当酒窖,有机会的话,带你进去见识一下。里面的都是好酒!”
此时,程亦然抬起头来,站在了这屋子的客厅位置的他,看见了钟落尘正从楼上走下。
扶着楼梯扶手的钟落尘走得并不快,一步一步,自有一股俯视众生般的帝皇味道。
但他的目光却从没有一刻离开过程亦然的身上。
这一刹那,程亦然忽然有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他仿佛从这位钟先生的身上,看到了淡淡的一丝类似于那个神秘商人的气质。
不像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
这人,该不会就是那天晚上的那个……但程亦然很快就否定了这种想法。首先,两人的声音并不太想……程亦然发现,他甚至对那位神秘商人的声音已经没有多少印象,只是直觉并不像而已。
然后就是身材也不像……他努力回想,发现此时,就连那位神秘商人的大致身材竟也是没能想起来。
可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程亦然下意识地轻皱眉头。
“来啦。”
钟落尘无甚表情的脸色忽然有了一抹微笑,几乎完美般的弧度让原本就英俊的他显得更加的迷人。
“钟先生,程亦然我带过来了。”成云此时走上前来。
“嗯。”钟落尘点了点头,却忽然道:“成云,我还没有吃饭,你开车出去给我买点吃的回来。”
成云连忙道:“想吃什么?”
“你拿主意吧。”钟落尘随意道。
成云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转身便给了程亦然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之后,就十分干脆地出了门……他知道这位二少只是想让他离开。
当然,该买的食物他还是会去买的,并且还会费尽心机去买,不然怎么做一个金牌马仔?
“没想到二少这么看重这个程亦然啊?”
成云叼着烟驾车离开。
离开之前,他从衣服里面取出了一部电话——并不是他常用的电话,但也是他常用来联系某个特定的人的电话。
“喂,三小姐,二少爷和程亦然在私聊,但我不知道他们会谈些什么……”
这车,一直开得很稳。
……
……
程亦然没有想到,所谓的机会这么快就到来。
成云离开之后,钟落尘甚至没有多说什么,就直接把他带到了酒窖之中。
一排排的架子之中,放着了许多程亦然根本喊不出名字来的红酒。
坐在了中央的环形沙发处,钟落尘亲自倒酒,“尝尝味道,庆祝一下,你昨晚的表演真不错。”
“钟先生,你找我……是什么事情?”程亦然迟疑了片刻。
他发现这个酒窖的门自动关闭了——进来之前,他发现这个酒窖有两重门,第一重甚至还是电子锁的巨大钢门。
“网上关于你的事情,已经聊了很多了。”钟落尘微微一笑道:“要不,我们来聊点别的吧……你的这把吉他,能够让我看看吗?”
“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把老古董而已。”程亦然忽然有些紧张,他甚至不敢确定自己的眼神有没有出卖他。
“是吗。”
钟落尘并不怎么勉强甚至也并不失望,只是笑了笑道:“上次吃饭的时候见你,你也是背着。这次你还是背着,我以为它对你应该有很特别的意义,所以好奇。”
大意了!
钟落尘的话瞬间便让程亦然感觉到了不妥的地方,并且意识到了一个自己一直忽略过去的问题!
就算是再怎么喜欢音乐的人,也不可能像他这样,一整天的吉他从不离手。
这确实是太过古怪了!时间长了,难免不会让人看出点什么……
可是,这把吉他如果不能够一直在他视线之内的话,他也无法安然……
“是有点。”程亦然轻轻地点了点头,视线开始游离,“不过是一些过去的事情了。”
“这里的出口就一个。”钟落尘却忽然道:“而且是声控的,只有我的命令才能打开。”
程亦然一愣,猛然地心脏跳了一下!
这位飞云娱乐背后的金主,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只见钟落尘小口的抿了一口红酒,淡然道:“不用紧张,我刚那句话的意思是……我们在这里谈话的内容,一般没有什么人知道。当然……”
他眯起了眼睛,盯着程亦然道:“当然!我说的只是一般的人……别的,恐怕难说。”
程亦然心脏再次猛跳一下,从这位钟先生的话中,他听出来了一些别的东西……隐隐间刺进了他内心最深处的那个秘密之中。
程亦然道:“钟先生,我不太明白你话中的意思。”
钟落尘此时正色道:“我想说的是……程亦然,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跟我会是同一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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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钟落尘很快就拿开了自己的手掌,因为他从程亦然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轻微的颤抖就已经足够。
还是太年轻了,这家伙。
“你,你……”程亦然皱起了眉头。
自从第一次在k&c见面之后,他便一直都有种感觉,这个大老板身上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尤其是他曾一次次地回想起来当天晚上的细节。他发现……似乎这位钟先生,一直没有受到影响。
“你……你难道也……”程亦然下意识地说出了一些话来。
但他还没有彻底说出,便已经惊醒,猛然停止了自己的嘴巴,略微不安地看着这个——此时对于他来说,也是十分神秘的钟先生。
钟落尘却笑了笑道:“我们来做一点最简单的讨论吧?”
说着,钟落尘看着程亦然的反应,便接着说道:“不会感觉那些听现场的人的反应……太不正常了吗,就像是,着魔了一样。”
程亦然的脸色开始变得略微难看起来。
钟落尘悠然自得道:“可听成云的汇报,你在被李子峰发现之前,是一个名不见经传,只是在那些烂俗的夜场卖唱的歌手。”
程亦然的脸色更加难看。
钟落尘轻笑一声道:“既然有这样的实力,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人发掘……听说你曾经北漂是吗?既然曾经北漂,至少证明你有野心,那当初就不会存在藏着本事的这种情况。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钟落尘眯起了眼睛,“为什么一夜之间,你就能够让听过你唱歌的人,都被你所征服……并且还是着魔一样的征服状态。但更加重要的是,那些在网络上看直播的人,反而骂你,只有现场的人才认同你?”
程亦然下意识地抓紧了一下装着吉他的袋子。
钟落尘此时冷不丁地说道:“会不会是因为……因为这把吉他的力量,不足够?”
“够了,别说!!”
只见坐着的程亦然此时猛然站起了身来,竟是提起了从不离身的吉他,一脸狰狞地朝着钟落尘砸了下来!
这一下既快且凶,程亦然脑中甚至不禁闪过当年他就因为故意伤人而坐牢时候的事情。
一如当年般的凶猛……这些年的修心养性,似乎一夕之间破功。
他如同被侵占了地盘的野狼。
这吉他先不管拥有什么样的能力,本身的材质就是极硬的东西,一下子砸头,普通人怎可能受得了,至少也得头破血流!
当钟落尘却不慌不忙地偏了偏头,极为巧妙地躲过了程亦然的这一下猛砸,继而顺势地抓在了吉他的另一头,猛然一下子用力拉扯着!
程亦然身形不稳,一下子被拉下来,钟落尘此时一记手肘撞在了他的腹腔上,顿时把程亦然撞得痛苦地捂住肚子跪在了地上。
行伍出身的钟老太爷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儿孙都显得羸弱……包括作为女性的三小姐在内,钟家这一代的两子一女,从小就被扔到了部队里面。
并没有什么小说上的开碑裂石的武功,但是格斗的技巧起码足够这钟家的第三代子女应付很多突发的情况便是。
钟落尘此时反手抓过了吉他,用它压在了程亦然的脖子上,压得他无法抬头,淡然道:“家里严,从小就开始锻炼身体,下手可能重了点,不过应该没伤到筋骨,痛一下就好。”
程亦然咬了咬牙,却是再也动不了。
……
一边压着程亦然,钟落尘一边又倒了半杯的红酒,好一会儿之后,感受到程亦然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钟落尘才轻声道:“冷静点了吗?那么可以好好地谈一谈没有?”
“我没什么可以跟你谈得事情!”
“你倒是嘴硬。不过这种事情一般来说确实只有自己知道才是最安全的。但是,考虑到现在的情况……”
钟落尘摇了摇头;“对于你来说,更加聪明点的做法是……事实上,你难道还没有发现,我们都是同一类人的这种事实?”
“什么同一类人?我不知道!”程亦然反应再一次激烈起来!
“真的吗?”钟落尘却冷笑道:“那我把这吉他给你砸了可好……我想,卖你这把吉他的人应该不会在意的。毕竟那个地方,只是为了交易金而已。”
程亦然如此的重视这把吉他……怎可能逃得过不受影响的钟落尘的双眼?
“你也……你难道……”程亦然顿时大骇。
钟落尘忽然松开了手,淡然道:“那地方存在的时间比你我的年纪加起来都要大上许多许多……所以,你为什么会以为,在那个地方买过东西的,就只有你一个人是吗?”
“你真的是……”
钟落尘轻笑一声道:“我已经说过,我和你是同一类人……都是那个地方出来的客人。”
……
……
洛邱还是很喜欢这堵爬满了爬山虎的老墙,还有这栋有六七十年历史的老房子。
“有段时间没来了。”
老板很轻易就进入了这房子之中……某一个房间之中。
洛邱记得,暑假之前吧,自己还在这里和张罄蕊在拼着秦方给的‘作业’:“这里居然还没有动过。”
洛邱又笑了笑,坐了下来,就在这张从前的工作台前的小凳子前。
一直听着主人说话的女仆小姐这会儿轻声道:“没想到秦方教授的屋子,最后会落在钟落尘的手中。”
洛邱轻笑道:“秦初雨小姐大概也不知道的。她也就打算尽快处理好教授的遗产而已。谁来买,对于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不过,钟落尘会留在这个城市,恐怕也不是什么巧合的事情。”
想着更加深层的一些事情,老板这会儿轻声道:“看来从买卖开始的那一刻,客人的命运就一直被搅动,或许是直到真正消亡的那一刻才能摆脱……”
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洛邱的手指在工作台上轻轻地敲了敲,“可惜这次听不见蔡姑娘的歌声了。”
洛邱也接着站起了身来,微微一笑道:“最近心血来潮的次数有些多了……不过这次也是多得这样,才是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优夜轻轻地点了点头,“主人,钟落尘应该开始有些奇怪的想法了。”
洛邱倒是有些自嘲道:“钟落尘啊……我刚开始的几个客人。老实说,那会儿不怎么成熟,会这样好像也不是不能预见。”
洛邱摇摇头道:“那次交易,现在想来啊,应该还有更好的方式。”
洛邱一直都是习惯自醒的人,所以他觉得……谁人没有年轻做过蠢事的时候?
真的没有,那也就不正常了。
“不过主人,钟家背后的资产十分庞大。”优夜淡然道:“既然他有了这种想法,未来也有可能真的会聚合到不少的‘客人’。”
“就像是米迦勒会所是吗?”洛邱淡然问了一句。
他摇摇头,并不打算等待优夜的回答,而是一边摆弄着教授还放在这里,没有被扔掉的一些骨制品,一边说道:“但这又如何?我们只管买卖而已。”
洛邱摇摇头道:“就算算上我一点私人的爱好好了,这个世界,本应该怎么转的,就还是怎么转。至于未来……”
未来会是怎样?
或许就像是这些骨头制品,让更加遥远的未来的人来评价。
而作为俱乐部现任老板的他,不出意外的话,则是会在比遥远的未来更加遥远的时间之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也就不重要了。”
老板把骨制品放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最后道:“我当初应该把这里从秦初雨手上买过来的,果然还是太年轻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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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成云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就返回的时候,发现钟落尘和程亦然这会儿就坐在了客厅之中。
这两人都没有说话。钟落尘合着眼睛在闭目养神。
而程亦然却在轻轻地拨动着手上的吉他,但并没有弄出声音,像是在抚摸。
成云没有从这二人的脸上看到任何的不快,但也没能看出一点什么愉快的表情。这就让他很难判断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这两位到底是相谈甚欢还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但他毕竟是跟随着钟落尘最长时间的人,此时很快就找到了应对的方案。
简单来说,就是用好消息来敲门。
“钟先生,刚电视台那边有消息说,昨晚上其他参赛的歌手纷纷在晚上发表生命。嗯,大概都是在力挺咱们家亦然的话,听说网络上的风波一下子就压制了不少。”
钟落尘这才睁开了眼睛,“成云,你到程亦然住的地方帮他收拾一下,他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成云一愣,一愣之后便是心中惊诧,但并没有任何一丝表露在自己的神色之中,仅仅只是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对啊,二少怎么会邀请他来这里住下……二少从来都不喜欢居住的地方有人的啊?
而且还像是程亦然这样没见过几次面的。
可成云再看程亦然的时候,发现这位此时也是站起身来,“成总,让我坐一趟顺风车吧,我到外边一下。”
说着,程亦然看了钟落尘一眼,提起了吉他,什么话也没有再说。
完全摸不清状况的成云连忙说好……但并没有打算今天就旁敲侧击从程亦然的口中套出来点什么。
钟落尘是很讨厌有人在私底下去打探他消息的人,一旦发现,不管砸怎么亲近都会马上生疏——他前面那些跟着钟落尘的跟班就是这样坟头草的。
所以,一切都只能够通过自己的暗中观察和暗自揣摩了。
“啊哈……真没想到啊,钟先生会邀请你在他的别墅之下,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驾着车,成云笑呵呵地道:“亦然啊,看来钟先生是真的很看中你,你之后要好好加油了。”
“成总,你能在前面停下吗?”程亦然忽然指着路边的一处位置说道。
成云一愣,哪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这?可这附近……”
程亦然摇摇头道:“就在这放下我就行……另外行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呵呵……没关系。”成云停下了车。
之后在开车,甚至没有半点的停留——直到看到成云已经远离,程亦然才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就这样闭上了眼睛,他就这样闭上了眼睛,完全没有方向似的往前走着……他的心中正在呼唤着什么似的——根据钟落尘的说法。
像他这种客人,只要心中想着的话……
叮铃……他仿佛听到了这种铃铛的声音——同时,一种仿佛走进了深山古老屋子般的清凉感开始出现。
程亦然于是睁开了眼睛,抬头看了一眼眼前——他看到了这家神奇的铺子。
程亦然皱了皱眉头,便推门而入。
……
他从钟落尘的口中听说了一些关于这家铺子的传说——钟落尘知道的并不多,但比起程亦然来却要有多上不少。
至少,对于程亦然来说,尽管做过了一次买卖,可他却从来没有正式地来过这个地方。
“程先生,你有什么事情,要找我们吗?”
程亦然发现,当下的这把声音,和他记忆之中的那位神秘商人的声音再一次重叠起来,以至于脑海之中当日模糊的记忆像是被激活了般,再一次变得无比的清晰。
上次,在昏暗的房间之中,他没能看清楚这位商人的模样,这一次,他依然没有办法窥见,来自于那像是在嘲笑般的面具。
滑稽却又显得别有意味的小丑。
程亦然的目光摆正在了这个老板的身上……这次,他并没有碰到上次也在场的那位女性。
“你骗了我!”
程亦然快步地走到了老板的面前,眼中闪过了一丝怒气。
洛邱却指着自己的前面——他所坐着的这张桌子的前面,他的手指所指着的地方,椅子来开,他说:“先做吧,程先生。”
程亦然却站着,再一次宣告着他到来的理由:“你骗了我。”
“不知道程先生指的骗,到底是指什么?”洛邱徐徐问道。
程亦然把背后的吉他甩出,近乎责问般:“你上次说什么?你说只要拥有了它,我就能够……可是现在呢?你难道不知道,在网络上,我都被说成什么样子?是骗子!是金钱堆起出来的谎言!!”
“嗯。”洛邱点了点头,不答反问道:“程先生觉得,在现场听你的那些观众的反应,也是虚幻的吗?”
程亦然冷笑道:“现场……现场有什么用?如果仅仅只是现场的话,那么我又怎么可能正真地立足脚跟!你这根本就是在贩卖劣质的产品!”
洛邱望进了程亦然的眼睛,淡然道:“这把吉他,可以让听过它的人喜欢上它的音色,但是它有一个范围,大概是半径一百米的范围内。当然,只要是听过它的,潜意识里面就会留下了喜欢的印象。这个印象会持续很长的时间……而具体有多长,就要视乎受众的人有多长时间没有在听到它的声音了。”
程亦然大怒道:“难道这样,还不是劣质产品吗?!”
洛老板道:“理论上,拿着它的您是能移动的……您能够移动到世上的任何一个角落,让世上所有的普通人都知道您。”
程亦然怒极反笑道:“难道说,我这一生就要奔波,在全世界的每个角落弹着吉他才行吗?可笑!!”
洛老板淡然道:“程先生……在你没有买它之前,你有没有感觉‘只要听过就会疯狂爱上’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再说,您当初希望成功,希望能够成名……难道说,您现在不已经是在成名的路上了吗?客人,您已经成为了城中的话题,不是吗?影响力能够扩大,反对的声音也就会慢慢消失,时间会证明它的价值。”
程亦然一怔,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但不说话,不代表他能够平复自己的心情。他还是不满,甚至带着怨愤:“可你……一开始就没有告诉我!”
“客人,您没有问我。”
洛老板摇摇头道:“需要我给你回忆一下吗?那天晚上……您拿着它时候的那种欣喜若狂,抱着它看着我……还记得吗?当时的您只是看了我一眼,甚至什么话也不说,生怕我会收回它似的……然后转身就逃离的那个模样。”
程亦然连连后退了两步,浑身发冷……那晚上,他确实是这副模样!
在这个神秘的商人面前,他像是被撕开了所有的伪装般,那心中一切丑陋的面相都被赤裸裸地掀开……甚至然他自己都有种恶心的感觉!
自己,恶心着自己!
那是一种近乎掉落到了井底般的恐惧感!
程亦然脸色发白,三分是惊恐三分是羞愧三分是难受还有一分是愤怒,他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把吉他……它还有什么限制没有?”
“除了范围之外……”洛邱轻声道:“假如哪一天,您心中的曲子变了,它将不再拥有同样的魔力。”
“我心中的曲子变了……”程亦然猛然抬头,“什么意思?”
“客人,这是您自己应该思考的问题。”
洛邱忽然站起身来,挥了挥手道:“要是没有别的是关于客人您自身的问题的话,那么今天的咨询就到此结束吧……另外,如果那位钟先生真的有什么事情想要打听的话,可以让他亲自到来。”
程亦然脸色大骇。
瞬间。
他又回到了自己从成云车上下来的那个地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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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然并没有完全说出吉他除了范围性的缺陷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他自己也没能想清楚的缺陷。
所谓心中的曲子变了,魔力也就会随之消失……到底是怎样的曲子?
心中的曲子。
……
“他真的这样说的?”
对于程亦然提及过的那位神秘商人的最后一句话,钟落尘显然陷入了沉思之中。
程亦然此时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拥有庞大财富的钟先生,在沉默的时候,意外的吓人。
他感觉自己仿佛看见了一个假的人。
“我想他所说的话也是对的。”程亦然此时却不咸不淡道:“既然你自己也作为客人,那为什么还要我去打听……也说不过去吧?你自己本来也可以去。”
钟落尘淡然道:“你是觉得我把你当枪头使,不满是吗?”
程亦然先天上气势就弱了无数,此时被钟落尘淡然一看,气势上又在弱一分。再想他自己除了这把吉他之外,在这个男人面前已经毫无依仗的地方,便更为的羸弱。
但他此时还是是冷哼一声……也怪他自己,一开始就心乱,心一乱行事就显得毫无章法可言,和这种大豪门锻炼出来的子女相比,显然还是差得太远。
“有必要的话,我自然会去。”
钟落尘此时忽然一笑道:“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你的问题……既然现在已经知道这把吉他的作用范围,至少不会让我们显得这样的被动。”
程亦然一愣道:“你有什么打算?”
钟落尘眯着眼笑道:“当然是想办法这这个范围最大化了……你好好休息,准备好下一次节目的事情。下一次是六天后,我们还有很多准备的时间。”
不久之后,成云拎着程亦然的行李回来。堂堂飞云娱乐的总监这会儿大袋小袋的双手提满,颇为的滑稽。
但才刚刚跑回来的成云,马上就又被程亦然吩咐了外出……金牌马仔也不是容易当的啊?
“喂,台长是吗……对,我是成云。关于下一档期的节目,我们公司想要另外给赞助。要求?当然是有要求的……你放心,我们不会插手赛果的。对,你放心吧,我们只是打算帮你把这挡节目做得更大一些而已。你听我说吧,我们打算下次节目在‘盛世莲花体育馆’进行……怎样?可以容纳将近七万人的舞台,以电视节目来说,足够震撼了吧?而且不止下一期,以后的每一期,我们都会同样的赞助!直到你们这一季的节目完结为止!”
电视台的台长:这个被外界戏称为雪梨台的电视台台长先生当然是,吼啊!!
雪梨台的台长先生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找来了节目组的导演相谈。
但不料节目组的导演却皱着眉头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台长!节目如果做成这样,老实说并不好。那么巨大的现场,歌手本身如果存在的缺陷很容易就会被音响和太过宽旷的空间所覆盖过去。如果不是做小型拉阔的话,节目本身的意义就会失去。”
“我要的只是收视!你要的只是工作!这就足够了!”
导演叹了口气,只是在心中暗叹了一句话:体制。
所以,干活吧。
……
……
颠簸,颠簸。
“嗯……新人吊打老牌大佬啊?”
显得有些年纪的小型镇巴上,一头白发并且衣着古怪口中整天咀嚼着吹波糖的年轻女人频频引来了车上乘客的目光。
“又是新人都是怪物系列啊……真没劲。”
尼禄手指在手机上随意地滑动着——这镇巴是不是太慢了,以至于她无聊得甚至要刷着这种没什么营养的网络新闻来打发时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昏欲睡的尼禄听到了老司机的喊话的声音,便打了个呵欠下了车。
仍然还是引来了几乎所有乘客的目光,但是丝毫不在意这一点的尼禄只是耸了耸肩,并且悄悄地把口中的吹波糖从口中扣了出来。
临下车之前,尼禄把它黏在了上车用的扶手上,然后露出了一抹充满恶意的笑容。
果然做一下恶作剧很爽啊……
尼禄双手合着,用力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打量着眼前这个镇子入口的牌坊。
如水镇。
“库克就躲在这地方啊?”
尼禄又打了个哈欠,一副没有睡醒似的模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气无力嘀咕着:“啊,肚子了。先吃点什么吧……”
……
如水镇子上的八卦,一般来说,都是从河边开始传播起来的。
至于为什么是河边?当然是因为,会来到这里的大多数都是白天洗衣服的人……而来这里洗衣服的,大多数都是以嚼舌根为乐,点缀如水镇平淡生活的妇人们。
所以我们简称,除了八卦啥也不干大妈。
除了八卦啥也不干大妈一号道:“哎呀我跟你说啊,昨天我路过三儿铺子的时候,看见一个男人了!”
除了八卦啥也不干大妈二号鄙夷道:“啧啧,都老黄历的新闻了!我前几天就看见了!”
除了八卦啥也不干大妈三号不屑道:“你们都过时了!那天我还看见三儿和这个男人在后院里面搂搂抱抱来着!”
四号:“听说住下来了好一阵子了!”
五号:“我听说啊,之前那个赖痞子张昆,就和这个男人打了一架!这张昆打不过才住院的,但是没脸告诉人,所以才说走夜路不小心掉坑里头!”
六号:“听说还是个老外咧!”
七号:“最近不是流行什么直播吗?咱听说呀,这三儿其实不检点!拿着个手机就搔首弄姿的,才把人家老外给骗过来的!啧啧,啧啧!”
八号:“指定是耐不住寂寞了嘛,毕竟几年没男人了,怎么受得了!哎呀,也不知道老外那话儿是不是真的特别大……啧啧,啧啧!”
还有九号十号,十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号。
这些声音像是苍蝇,拍了会跑,跑了会回来,一直在你的耳边,嗡嗡嗡,嗡嗡嗡——最近三儿没有怎么去河边洗衣服了。
只是镇上跑来她家豆腐铺买豆腐的人,总是会带着一丝期待,用远比往日要更加热忱的专注把视线放进她店门后住人的的地方。
讨厌这个地方。
自打从丈夫离开之后,三儿就讨厌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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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不,应该说是大部分的时候,三儿会暗自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太早就结了婚。
但她却也同时爱自己的女儿小吱,从未为此而后悔过半分。
可她也会深夜里一个人照着镜子,暗自落泪……看着自己的芳华,看着自己也渐渐看不清楚的……自己那浑浊的眼睛。
她会问自己,但是问的次数不多,可是每当会问出的时候,总是在落泪之后。
她问:外边的世界会是什么模样的。
当然,除了在夜深澜静独自落泪的时候,当虚弱的时候,也会这样问过。
但这次虚弱的时候,三儿倒是没有想这种问题——她想的只是,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时间生病了。
当然,仅仅只是小感冒,并不是什么大病。但是,对于独自经营豆腐铺的三儿来说,感冒似乎也是十分遥远的事情——尤其是,她还需要照顾自己的女儿小吱。
“你平时太劳累了,偶尔一下子放松下来,所以就感觉累了。感冒很正常。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几天吧。毕竟你平时积累的疲劳太多。”
镇上卫生站的老医师是这样对三儿说的。可是她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放松下来了啊?
骨子很软,浑身没劲……今早上三儿就起不了床。她想着可能是因为昨晚上吃了感冒药的关系。
三儿用手臂搁着自己的额头,看着老旧的天花板,同时身上盖着了厚厚的棉被……她知道自己需要出一身的汗才好。
床头柜上还放着一个碗子,里面还剩一点的白粥……这是马克给熬的。
三儿没想过,这个外国的男人居然还会熬出来这种绵绵的白粥——当然,马克只是让小吱端着进来,他并没有逾越什么。
这个男人……到底会住下来多长的时间?他的身世会是什么?
三儿依然想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何会让这个身份成迷的男人住下来……他或许是危险的,毕竟正常的好好的人,为什么会从河水的上流飘着下来,并且失忆。
他或许还犯了什么事情。
能够使人身体软弱的感冒菌似乎也在攻击着三儿的精神,让她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她的嘴巴呼着热气,感觉到身体异常的难受。大量的排汗让衣服和身体的肌肤紧紧地贴在了起来。
三儿的脑海之中,仿佛也随着这种热度越发的迷糊起来。她像是一下子坠入了幻境之中一样,感觉身体越发地难受起来。
她本能地把手伸入了被窝之中,这些年磨着石磨的手掌变得有些粗糙,但依然纤细……手指像是被附上了一种她自己无法阻止的魔力,缓缓地攀升到了自己胸前的蓓蕾位置。
三儿轻轻地捏了一下。
啊……
轻微的声音从她的嘴唇之中吐出,一种相当久远的酥麻触感,一下子从胸前开始蔓延,让她的上半身彻底地打了一个冷颤,让她的手指颤抖着忍不住又在轻柔地捏了一下。
这一次,感觉更加的强烈,宛如喷发的火山,一下子冲垮了她所剩不多的理智。
三儿开始缩着了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也不知不觉地深入到了被窝之中。
她忽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罪恶感……却同时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刺激。这种刺激让她的心跳异常的快速。
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女儿小吱就在外边看着电视,也明明知道那个陌生的男人就在隔壁的杂物房之中住着下来。
可为什么呢?
仅仅只是因为这种轻微的挑逗……自己的挑逗,就几乎震动了自己所有的神经呢?
三儿身体肌肤的每一处神经末梢的敏感,都如同被无限地放大一般。
此时,她无比渴望着什么,一种与生俱来的野性,开始从这具身体之中焕发。
她才二十七岁的年华。
除了略显得粗糙的手心之外,她有着一切这个年纪女性应该拥有的美丽的酮体和难以压制的欲望。
她无比渴望着,希望此时此刻,身体能够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所刺穿!
被什么强而有力的,精壮的,不知疲倦的,让她能够享受一次极乐……强大所刺入身体之中,刺入她的灵魂之中。
从发梢到脖子上的锁骨,到汗水所湿透的肚脐,再肚脐以下,心跳所带来的热切,让她的身体越发的酥麻。
而她的身子也不知不觉地缩成了弯月般……被子之中,三儿的双腿深处彻底夹紧了自己的手指。
她的脚趾,也绷紧着。
迷与乱之中,三儿紧紧地咬着被子的一角,终于从喉咙之中,释放出来了一种难以压制,她也本能地不愿意在压制的声音。
一种二十七岁的女性,压抑了无数个晚上,从内心深处爆发出来的,女性原始本能的声音。
“妈妈!!你怎么啦!!妈妈!!妈妈!!”
……
忽然,小吱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让三儿一下子如同淋了一场冰雨,身体瞬间僵硬了下来,与此同时,一股温热的液体,更像是打开的砸门似的,缓缓地排出。
三儿的脑袋一下子更加的混乱起来——因为当她睁开自己朦脓双眼的时候,不仅看到了小吱,并且还看见了马克。
这个外国的男人,此时正皱着眉头,脸色古怪地看着三儿。
他或许已经猜到了那些藏在了被子下面的……或者是冲动,或许是丑陋的事情。
“妈妈!妈妈,你是不舒服吗?小吱听到你刚刚在叫哦,好像很辛苦的样子!”小吱天真地看着三儿,似乎想要爬到床上,“我把马克叔叔拉来了哦!妈妈,你还不舒服吗?”
“你……你先出去!”既羞且怒的三儿此刻生平第一次用着这种凶狠的语气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不要过来!给我出去!!”
“妈妈……哇!!”
小女孩真的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有过这种凶恶的时候,一下子便已经吓哭,哭起来还快,声音还十分的响亮!
这时候的马克却皱了皱眉,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把小吱给抱了起来,很直接地出了房间,并且关好了房门。
三儿这时候坐了起来,双手插入了自己的头发之中,同时捂着自己的脸。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
她只是感觉自己的生活,好像从这一刻开始,真正的乱成了麻!
……
……
小吱坐在了豆腐铺后门处的石阶上,埋头在哭。
马克似乎对这种情况视而不见,却默然地陪着,也不说话。直到许久之后,小吱擦了擦鼻子,终于不埋着自己的脑袋。
但是这小女孩的眼睛和脸蛋早就已经哭花。
马克淡然地看了一眼,随手便取出了纸巾,送到了小吱的面前——这是他抱着小吱出来的时候,顺手从客厅拿来。
小吱原本停住了的眼泪忽然又开始冒出,小女孩好像是这时候才找到可以发泄自己委屈的对象似的,眼看着又要大哭一场似的。
不料马克却冷不丁道:“哭过就算了,我没有义务哄你。”
但小女孩并不知道‘义务’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当着这位马克叔叔一下子变得像是妈妈一样的凶。
眼看着小吱的嘴巴一下子长大,一些噪音即将从她的嘴巴之中发出的瞬间,马克却忽然只见皱了皱眉头,猛地一下把小吱抱了起来。
马克一手把小吱搂在了腰上,另一手猛然只见一挥,像是从空气之中捞着了什么——一种这个时候从他的侧边激射而来的东西!
那小小的激射而来的东西稳稳地被马克抓入了掌心之中,马克的身体一旋,也终于停了下来。
小吱忽然不哭了,睁大了眼睛盯着马克,似乎感觉刚才的事情十分的刺激……好玩。
马克打开了自己的掌心,看见的却是一块包装好的糖果。
正确来说,是一块吹波糖。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