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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正在吃着炸鸡，津津有味的样子。
看着这位吃得正欢的，打着一排耳洞染着紫色头发的女孩，程亦然正一脸无奈。这女孩真的是一个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的家伙。
凌晨三点半说想要吃炸鸡，就硬是把自己拉了起来，摸黑开着车到了二十多公里外的地方。
“别一脸苦瓜嘛，大不了我喂你吃一口咯。”小梦把手上啃到了一半的鸡腿递到了程亦然的面前。
“别闹，我在开车！”程亦然无奈地呼喝道。
小梦哈哈一下，把鸡腿扔到了纸筒里面，然后忽然解开了副驾驶上的安全带。程亦然一惊，还没有来得及问这个女孩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她接下来已经把车顶的天窗打开，半个身子钻了上去。
“别闹了！危险！”
小梦却把手伸了下来，轻轻地按在了程亦然的嘴唇上，示意让他不要吵。
“我在飞了！”
小梦迎着风，张开了双手，夜里的冷风吹得她脸庞煞白但是耳根正红，但她却兴奋无比道：“看到没有！我在飞！”
“太危险了，下来！”程亦然大声道。
“程亦然！我喜欢你！”
“什么？”
太突然……他猛然一惊，意识像是抽离，如梦似幻，面前的马路时间像是停顿了一般。他像是什么也听不见。
却见到了什么异常耀眼的光，从小梦的身上。
但事实上，是迎面而来的一辆大货车的灯光，还有巨大的喇叭的轰鸣声音！程亦然猛地踩下了油门，扭动了方向盘，车子和货车在极危险的情况之下擦过！
“太危险了！还好躲过……”程亦然下意识地让车子最后停在了马路旁边，面无血色，那辆货车也已经远去，并没有停下。
程亦然这才猛然醒悟：“小梦！小梦！小梦！”
只见小梦此时倒在了副驾驶上，闭上了双眼，一动不动。
他急了，顾不上还缠着的安全带，便要爬过来，却一下子被勒住，“小梦！！”
“哇！”
副驾驶上的女孩此时猛然张开双眼，张牙舞爪，一脸大笑，完成了一个恶作剧。
他无比生气，眉头皱着，正想要开骂，但是旁边的女孩却爬了过来，双手捧着他的脸，用力地吻在了他的唇上。
这一吻很长，像天长。
……
嘭——！！
大路上，昂贵的超跑此时像是失控了般，猛地转向了行人道上的消防栓上。只见超跑驾驶座上的年轻人此时已经失去了意识，满脸的血迹。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
……
应该是救护车的声音，在上方经过……大概又是什么人类受伤或者病重了吧？
人类这种脆弱的生物。
追风从上方的水泥处收回了目光……目光幽冷地看着四周。这里是一处地下停车场的杂物间，目前他藏身的地方。
“人类这种生物实在是烦人了，我们应该让他们消失，对不对！！”
追风踩在了一个木柜子之上，举高了拳头，大声地叫嚷起来，“你们说，对不对！！”
“对……”
很整齐的应答声，但却没有什么力气的回应声音……尽管在木柜子的下面，十几个的妖怪都站在了这里。
妖怪们有大有小，有原本就生活在城市下水道之中的，也有出来买菜准备回家的，也有原本就在这个停车场当保安的……也有妮妮在这里。
“热烈点！我们正在讨论大事！都给我热烈点！”追风却大声道：“这是我们‘新追风团’的第一件大事！都给我热烈点！！”
“好！！！”
房间内猛地爆发出了激烈的应答声音，围聚在这里的怪物们纷纷从神情空洞变得神情激昂。
追风心满意足地抓头狂笑。
嘭——！！
那是门突然只见被破开的声音，一道身影此时横档在了门前，侧头打量着这里的一切……正是鬼婴。
“龟爷说得果然没错，你在这。”鬼婴忽然皱着眉头，看见房间之中的这些妖怪，还有站在了柜子上的追风，“看你的魔性又多了几分……你对这些家伙动了什么手脚？”
不仅仅是一些陌生的妖怪面孔，甚至还有小妖……甚至还有一名鬼婴所认识的家伙。
一只听从龟千一调遣的，派出来追捕追风的妖怪……他怎么会在这里？这短短的时间内，鬼婴发现在追风身上恐怕又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听说龟千一是一个天地通，这么快就找到我，看来确实有点本事。”追风不慌不忙地跳了下来。
他一摆手，面前的妖怪各自退避，给他和鬼婴之间让出来了一条路。
“你控制了他们？”鬼婴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神情凝重了几分。
追风却张开手道：“控制？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只是知道他们现在都是只会对我好，听我话的最忠实的伙伴！不像你们，只会一直用你们的方式来要求我！”
“无药可救。”鬼婴冷哼一声，一撒手，掌心处寒光闪烁，“投降吧，跟我回去见龙大人。不然，这次你未必能够保命！”
“不……你杀不了我。”追风冷笑一声，身上血狼的巨影若隐若现。
鬼婴目光微眯，手指一挥而过，那寒光比之上次还要快上几分。
寒光直接从追风的脸颊上划过，瞬间便割破了他的脸皮，鬼婴这才淡然说道：“我说过，你不是对手，哪怕入魔……但是在你造成危险之前，我依然会尊重你的生命，希望你也能尊重自己的生命，跟我回去吧。”
追风神情凝重地后退了一步，伸手摸着脸上的伤口。他目光一转，忽然点了点头道：“好，我跟你回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别耍花样。”鬼婴手上寒光更盛，不曾放松那森严的气息。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伙伴！给我上！！”追风猛然一挥手！
只听见叮当的一声响起，鬼婴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感觉有一种轻微的不妥的昏眩，却很快散开。
他正思考这种轻微的晕眩感从何而来，但眼前这个并不大的杂物间之中，十几个的妖怪此时已经齐齐地朝着他飞扑而来。
他们纷纷狰狞，像是要拼命！
“滚开！”
鬼婴猛然一怒，身边冰冷的妖力瞬间爆发，庞大的气劲顿时把这些妖怪们纷纷弹开！追风此时见情况不妙，便伸手一拉身边的妮妮，从杂物间的窗口破开而出。
鬼婴正欲追上，但双腿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死命地抓紧，他低头一看，分明就是那个之前被拍出来的追捕小队的成员之一。
“你疯了，放手！”
这妖怪俨然不停，神情极为不常，目光空洞道：“不会让你伤害首领的……”
“你……”鬼婴眼中难以抑制地闪过一丝杀机，但深呼吸一口气之后手上的寒光却是暗淡了下来。
他也早过了滥杀的年纪，极乐净土酒吧守门的这些年，越来越安静了。
但这里的妖怪却纷纷从地上爬起，围困着他。
鬼婴吁了口气，寒光收起，只能对这些妖怪们拳打脚踢起来。
不过片刻，一只只的妖怪已经眼睛翻白，最后倒在了鬼婴的面前，“对不住了，各位。”
虽然暂时摆平了这里的妖怪，但也不知道他们醒过来之后会不会恢复过来。更为重要的是，鬼婴知道，这次追风跑掉了，想要抓就更困难了。
他无奈地打量着这里，却在那柜子下方看见了一张单张：宣传单张。
……
……
“医生，他的情况怎样？为什么还没有醒来？”
李子峰和成云同时着急地看着刚刚从急救室送出来的程亦然，看着他左手手掌和额头上缠着的绷带，异口同声地问道。
“车子的安全性能很高，这先生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轻微的手指骨折，不碍事。”
医生随口道：“没有醒来是因为碰撞的时候受到了轻微的脑震荡。醒来的话，快的晚上，迟的也就一两天。这种速度的撞车只是轻伤，这位先生已经运气很好了，两位就别担心了。”
不担心……才怪。
周日的比赛，也没三两天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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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感谢‘风里劲闯’的掌门，向资本主义势力低头……肯定不止我一个（匿）
ps2：元宵快乐……祝已经上班上课的你们快乐（手动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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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保镖这时连忙道：“这位先生说，想要进去看一眼。我们不让，他就……”
钟落尘这才打量着两个保镖所指着的人。
年纪和程亦然差不多，穿着一身工作服，带着一阵浓烈的机油的味道。手指甲处有黑边……大概是长期从事机修方面工作的人。
还有一脸着急的神情。
“你是什么人？”钟落尘挥了挥手，让拉扯中的三人分开。
“你好！我、我叫做洪冠，我不打算做什么，我只是打算问一下亦然的情况……他，他没事吧？”
“亦然……”钟落尘忽然道：“你是程亦然什么人？”
“我是他朋友……”洪冠下意识说着，然后苦笑道：“曾经。”
……
“他……他怎么会这样？他能不能醒过来？”
病房内，洪冠看着昏迷不醒的程亦然，不由分说地直接问着钟落尘，他不知道这个一身贵气的男人是什么来历，但记得保镖喊过他的名字，“钟先生……”
“轻微脑震荡，还有一点皮外伤。医生说没什么事情，这两天就会醒。”钟落尘顿了顿，才问道：“你说，你曾经是他的朋友？”
洪冠摸不着这男人是什么来历，所以摇摇头道：“事情有些复杂，没什么了……我就过来看看他，没事就行。钟先生，请你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钟落尘却道：“你特意来医院看望，却不想让他知道，不是让自己白走一趟吗？”
洪冠摸头笑了笑道：“其实我老婆也刚好在这。就在楼上……她快要生了，我是来看她的，每天都来！刚刚正好在护士站那里听到了护士谈论说有个明星住院了……我也才知道的。”
机修工的老婆却住在楼上的病房……吗？
钟落尘没有点破这些，只是淡然道：“既然来了，就多呆会吧。程亦然应该也想有什么人陪陪他。”
“我……我大概不行。”洪冠却叹了口气，继而看着钟落尘道：“对你，钟先生，你是……”
“我？”钟落尘微微一笑道：“我是他的同事。”
“这样……”洪冠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大概也不是什么普通同事那么简单吧？
但他留在这里，本就显得有些尴尬，目光也不由得乱转……很快便看到了被放置在沙发上的那把吉他，目光忽然有些失神。
钟落尘观察入迷，哪里注意不到洪冠这会儿的神情？他默然地把吉他拎起，看了一眼道：“这是亦然的，他一直不离身，看着比什么都重要。”
洪冠却点点头道：“我知道。”
“看来你知道这把吉他背后的故事。”钟落尘此时却把吉他交到了洪冠的手上。
它或许真的是承载了洪冠和程亦然太多的回忆，以至于洪冠并没有拒绝接过这把吉他，反而是入手之后，目光变得柔和起来，手指缓缓地摩挲着吉他上的那个刻字。
“你先坐一会，我去一下洗手间。”钟落尘忽然道——直接朝着门外走去。
但病房里面明明就有独立的洗手间啊？洪冠一时间搞不清楚这个贵人的想法，但也没有太多注意……或许只是不打算和自己相处吧？
洪冠自嘲地看着自己一身油腻的工作服。
他也看着程亦然，拉来一张凳子，坐在了床边……他甚至没有想过，再相见会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看着这个病床上躺着的家伙，洪冠长长地吁了口气，“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赶快醒来，你的事业才刚起步，不要在这种地方倒下了，知道不？”
但程亦然……恐怕没有听见吧？
洪冠神色复杂，手指下意识地在吉他的弦上挑动了几下——最近很忙很忙，他也有些时间没有碰过乐器了。
……
钟落尘开门之后并没有离开，仅仅只是站在了门外——他甚至没有关门，只是对着门前的两个保镖简单地坐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俩人自然不懂这位‘先生’想要做什么，但却任凭吩咐，一左一右地站在门外，站得挺直。
钟落尘只是负手看着那微微打开的房门，闭上了眼睛，像是在等待什么……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一名保镖此时忽然一愣，神情一怔，继而陶醉。
“难道是程先生醒了？”另一名保镖此时也喃喃自语，但神情却像是在享受一样，“这是他那首《again》吧？原来这样好听，我之前怎么都没有发现……”
钟落尘眯着眼，打量着二人的此时此刻的模样。
但他却知道里面弹琴的人到底是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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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晚上十二点的时间了，就算是这些年当着金牌马仔练就的精力也差不多被今天的事情所榨干。
程亦然入院，应付媒体，应付交警，还应付了张家的小姐一下……还有来自自己老板突然间的吩咐……等等。
但成云不得不让自己看起来还是精力充沛的模样。
在医院电梯之中，成云开了一瓶的白兰氏鸡精，一口就灌了，然后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他在程亦然病房的门前整理了衣服，便马上精神抖擞地推门而入。
钟落尘还在这里。
他此时正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见成云进来之后，方才睁开眼睛。
成云看了一眼还没有醒来的程亦然，便走到了钟落尘的身边，低头便道：“二少，查出来了。这个叫做洪冠的家伙的来历。”
“到隔壁说。”钟落尘忽然道。
二人直接来到了旁边的另一间病房之中。
钟落尘打开了窗帘，观望着这个城市，成云则是开口说道：“洪冠和程亦然曾经组过乐队，是很要好的兄弟……”
成云飞快地说着他所知道的事情，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至于洪冠妻子的病房，是用李子峰的名义开的。”
成云最终一股脑地完整回报，才道：“说起来这李子峰也够狡猾，事前居然没有告诉公司亦然曾经蹲过牢子的事情。”
“英雄不问出身。”钟落尘却淡然说道，“不过……你说这洪冠是来敲诈的？”
“李子峰他是这样说的。”
成云皱了皱眉头道：“不过刚我盘他的时候，看他神色有点不正常，恐怕还有什么隐瞒着……不过他是天影娱乐之前的老员工，我没敢一开始上来就用强力点的手段问。”
钟落尘忽然摇了摇头，“这洪冠我刚见过，不像是会敲诈的人……当然，只是不像而已。”
“那二少，要不，我再去查查？”成云目光微眯……自然有着其它更为深入的手段。
他知道自己的这位老板有着对事情全部知晓……有着一种或许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强力的控制欲。
只见钟落尘沉思了一会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成云此时接着道：“不过二少，程亦然如果这几天都醒不过来的话，您看周日的节目……”
“如期进行。”钟落尘淡然道：“舞台快要搭起来了，场地也从政府那边租到节目完结为止。他要是暂时醒不过来就让节目组那边先空着一期也没关系，只要不取消资格，办法随他们自己来想，做得好看点就行。”
“明白。”
“我累了，先回去。”钟落尘此时吩咐道：“程亦然要是醒了，你马上告诉我。”
“行！”
钟落尘一人离开了医院，却微思着不久之前自己所发现的事情：后来洪冠走了之后，他接着让门外的保镖也分别弄了一下那把吉他。
“我们都不行，反而洪冠就能……”钟落尘回望着住院部大楼的灯火，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有什么意义吗……”
但他没有思考太长的时间，便坐上了自己的车子，取出来了电话……打给远在京城家里的电话。
打给钟老太爷身边跟随了几十年的老管家罗老爷子的电话。
“罗爷爷，太晚了，打扰你了吗？”
“没事，我才刚看着老爷睡了。二少爷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钟落尘沉默了一会儿，才忽然道：“罗爷爷，成云不够用了，给我派些人来……要我自己的那些，而且不要声张。”
“好，我明天就给你安排。”
“谢谢你，罗爷爷。”
……
……
同样是医院……宠物医院就显得要细小得多。
鬼婴还是在门后等候着，里面二位大人在谈论事情，他就是最好的护卫了。
此时宠物医院内，灯火通明，十几个妖怪纷纷安置在候诊室的椅子上。
这些妖怪是鬼婴送回来的，送来的时候昏迷不醒，如今已经清醒过来，但却一个个低着头，眼神空洞，不言不语。
龟千一扶着拐杖从这些妖怪的身边走过，末了来到了龙夕若的身边。
老乌龟先是咳嗽了两声，才软绵绵地道：“龙大人，老朽无能，看不出来他们都中得是什么样的术……暂时也无法解开。”
龙夕若皱着眉头，“追风能控制这些……恐怕还能控制更多。”
龟千一道：“根据鬼婴的描述，他当时仿佛听见了一道奇怪的铃声，然后有一瞬间的失神。但是时候并没有受到影响……这或许是追风控制妖怪的手段？可为什么鬼婴不受影响呢……”
“应该是力量层次的问题。”
龙夕若咬着大拇指指甲道：“听到铃声……或许代表有法器存在，或者是别的什么道具之类……而这种道具显然有限制，不然的话追风不会逃，反而会直接上来就把鬼婴也控制下来。”
“如此也糟糕！”龟千一正色道：“大人您现在的状况，老朽唯恐……”
龙夕若摆了摆手，正色道：“我现在反而更加担心他接下来会做什么……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一张宣传单……这是鬼婴在发现追风的地方带回来的东西。
这是关于某个这个周日在盛世莲花体育馆举办的大型节目的传单。
龟千一忽然叹了口气道：“只可惜老朽伤重，如今无法继续使用秘术，不然也不至于如此的被动。”
龙夕若摇摇头道：“你伤势太重了，先稳住自己，秘术的事情暂时不要再考虑了。实在不行的话，我也就……”
就在此时，里面的一间病房之中忽然传来什么掉落的声音，龙夕若和龟千一同时抬头看去，龙夕若便从椅子上一跳而下，匆忙道：“是小江！”
但当她即将打开病房门的时候，却猛然停了下来。龟千一领会，便走上前来，自己开门走了进去。
而龙夕若叹了口气，只能躲在了房间门口外。
病房之中，小江此时正摔倒在了病床地下，给他输液的管子此时缠着他的身体。
但他确实是醒过来了，并且听到了脚步声，抬头便看见龟千一开门进来，很是愣了一下。
作为长寿妖怪一族，家族的人缘很广，小时候小江就不止一次被他老爹带着去拜访这位妖族的大长者，所以一眼就认出。
“龟、龟大人，您，您怎么……”小江想要爬起身来行礼。
“你伤重，不必多礼了。”龟千一摇摇头。
小江这才道：“这里是……这里是龙大人的？龙大人呢……是她救了我吗？”
“先不说这些。”龟千一此时正色道：“哈小江，我来问你，你记不记得你受伤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到底是谁伤了你？”
“是……”小江脸色微变，像还在惊恐之中，“是铁哨……是铁哨下手……”
“铁哨？铁哨又是谁？”龟千一皱眉道：“不说是追风吗？”
“追风他……他当时救了我。”小江动了动嘴唇，神色懊恼，“铁哨是……是奶酪养的宠物。一只……一只我也说不出来历的怪家伙。”
“你能形容一下吗？”龟千一瞄了瞄病房的门口，不动声色问道。
小江点了点头，“我还是画下来吧，这样比较清晰。”
……
……
夜阑人静的盛世莲花体院馆附近的一块丢空的工地空地之中，坐在了水泥管子之上的俱乐部老板这会儿伸手在自己的面前一一抹过。
在他的面前，张开着几块不同的光幕……都是一些不同的画面。
就宛如监控室之中的镜头一般……镜头定格这昏睡的程亦然的样子，定格着一人驾车的钟落尘的样子，忙碌的成云的样子，宠物医院之中各个妖怪的样子……当然也有着正在家里头熟睡的任紫玲的模样。
而这些光幕，也就在老板的抹过之下，一一随风散去。
洛邱微微一笑，低着头，这才轻轻开声，开着能够让隐藏在管子之中的铁哨能够听到的声音。
……
铁哨并不知道那道能够和自己沟通的声音的主人此刻就坐在了它的上方……奶酪已经到地下室的家中睡了，而此时正是它开餐的时间。
它正在低头吃着一只刚刚抓来不久的流浪犬。
太小了，似乎不够吃，铁哨咔嚓咔嚓地眨着自己的眼帘。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铁哨只感觉饥饿的感觉根本无法消去，想要吃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奶酪……
“今天，你感觉如何？”
就在铁哨陷入某种狂热的瞬间，那声音再次在它的脑海之中响起——近来的这几天，这道声音常常会不间断地，不挑时间，甚至不挑场合地出现……想来就来地出现。
这声音会为它解释一些事情，却让它感觉到更多的疑惑。
它感觉自己知道的事情越多，疑惑的事情就越多——但这声音却从来没有告诉它应该怎么做，这声音……好像仅仅只是想和自己聊聊。
像是它用睡觉来打发时间一样……而这把声音则是从它身上打发时间。
对了，它今天知道打发时间是什么意思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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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李子峰不安的是，昨夜里成云忽然之间找来了他，进行了一次谈话……谈论关于洪冠的内容。
事出突然……洪冠妻子和程亦然进院都是同一家的医院，这是李子峰始料未及的事情。
事到如今，他已经无法去怪责洪冠的不守信用——明明是已经签署了协议的。
但他也知道，当初洪冠签下，也只是他在背地里动的小动作，分裂了这两兄弟之间的信任……本来，如果是真的互相信任的话，怎么会这样轻易就分裂成功？
尽管明知道洪冠当初也只是一时的气话——既然都分裂成功了，那就给我好好地老死不相往来啊！
也不知道成云有没有怀疑什么……
李子峰一晚上没有睡好，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自己向公司瞒着程亦然有过案底的这件事情，这天一亮，就冲冲忙忙地赶来了医院。
病房门只有俩保镖在，说成云离开了，还没有来。不过说程先生刚刚清醒过来了，医生正在里面给他做检查。
李子峰马上便推门进去，医生这会儿像是刚刚检查完的样子，正在仔细地叮嘱着什么，然后才带着护士离开。
“感觉怎样了？”李子峰快步地走到程亦然的床边，“你真是吓死我了！怎么突然搞这一出？还好不是什么重伤！”
程亦然看得出来还是十分的疲劳，此时缓缓地揉着额头，也不睁眼睛。
怎么会撞车？
总不能说自己开着车开着开着走神了，想起一些事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撞上之类……
“我没事，就是脑袋有些紧。”程亦然睁开眼睛：“医生说我也没有什么大碍，休息一两天也就可以出院了。”
“要不再做个详细点的检查吧？”李子峰提议道。
程亦然摇头道：“不用了，周日还要比赛，我应该还要参加一次彩排的吧。”
“你放心好了，成总那边听说和电视台沟通过，可以让你先空着这一期。你就安心休息吧。”李子峰摇摇头道：“再说，你手指也骨折了，这样子还怎么上台弹吉他？”
程亦然看了看自己包扎的手指，微微用力活动了一下，“把改编曲的难度降低应该没什么问题，指法上的问题我可以想办法。”
李子峰却皱眉道：“你傻啊，观众看表演，当然是越难越好，简单的东西谁不会？谁稀罕？你要表现出你惊人的实力。”
程亦然却突然看了李子峰一眼，淡然道：“就算是再简单的曲子，我也没有问题。”
“难道你在台上弹首生日快乐，观众还要买账不成？”李子峰语气稍沉。
程亦然偏着头，不予理会。
李子峰眉头皱得深一些，却道：“我语气是重了些，不过也是为了你好，你别放心上。另外，公司已经知道你之前的事情了。”
“公司？怎么知道的？”程亦然皱了皱眉头，有些惊诧却没有太过在意……别人不知道，他和钟落尘之间还有这更深的一些‘交情’。
比起这样的‘交情’，他过往的那些所谓案底早就已经不重要。
“哦，还不是你入院的时候吗？”李子峰随口道：“交警来查，翻了你的档案，自然就知道了。”
“我想安静一下。”程亦然吁了口气，捏着眉心道。
“那你好好休息。”李子峰点了点头。
他也不打算多呆……他还有打算去的地方，比如说，上面楼的另外一间病房——他得再一次去确认一下洪冠的状况才行。
不仅仅是因为这两兄弟之间的问题……甚至还有一些他本人对公司的财务资金的问题。
……
见李子峰冲冲忙忙离开，程亦然也没有太过在意。
他挪动了一下身子，然后把放在旁边装好的吉他给取了出来，仔细地打量着……看它并没有那里顺坏了，才又吁了口气。
程亦然下意识地抱着它，手指变得不灵活，但不用尾指的话，到也可以简单地弄点儿节奏出来。
他想起了昨日在跑车上想起的多年前的那个吻，那个凌晨时分好长好长的吻，渐渐失神。
“程亦然，程亦然！”
忽然传来喊着他名字的声音，让程亦然一下子从走神清醒过来，才看见原来是成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了，自己却没有发现。
走神太厉害了吗……
却见成云此时有些不悦地道：“我说你啊，老大，你手指还伤着呢，能不能先别弄这玩意了？你看你，弹得都不利索了，像是噪音似的。”
程亦然一愣，下意识地停了下来，睁大了眼睛看着成云，“你……你刚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成云也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道：“我说，你手指伤了不利索就别玩吉他了，都弹得像是噪音一样，等好了再玩吧！”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程亦然却猛然再次追问道。
兴许是他此时的模样有些吓人的原因，也兴许是钟落尘很看重他的原因，成云摇摇头道：“噪音啊……有问题吗？手指不好弹不好不是很正常嘛……等手指好了自然就好啦，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成云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这个样子，完全没有……
但程亦然知道这把吉他还是他的那把吉他，可是……
可是吉他上的魔力却对成云无效了……
怎么会……这样？
“程亦然？程亦然？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还是不舒服？要不要给你叫医生过来？”成云此时关心地问道——见这个家伙再一次走神。
“我……”程亦然的脸色忽然有些苍白，抬起头来，反应像是缓慢了许多似的，看着成云好一会儿，方才道：“我……我有点不舒服，想睡会。”
“哦，行。”成云点点头：“你先睡吧，我就过来看看，你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公司了。对了……钟先生晚点可能会来看你的。”
程亦然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便飞快地躺下了身来……被子之下，他的手却在抖，抖着。
害怕。害怕。害怕。
……
成云看着程亦然闭上了眼睛，便耸了耸肩，想着大概是撞车之后脑子还没有清醒过来？感觉程亦然这会儿有乖乖的，但他也没有多想。
打开了病房的门之后，只见一名保镖急忙忙地走着回来。
保镖来到成云的身边，低声道：“成总，李子峰刚也来了，然后上了楼。我悄悄地跟上去看了一下，去的是洪冠妻子的病房。我偷听了一下，好像是说打算给洪冠的妻子转病房什么的，但对方不同于，这会儿正吵着。”
“嗯……我知道了。”成云点了点头，“你在这里看着，千万别让什么闲杂人混进去，尤其是记者之类的……我自己上去看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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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先生，同样的医疗设备，同样的待遇，只是转个院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说了，医生说的预产期就是这一个月内，我不想动。再说，既然是一样的条件，为什么还要转院？”
李子峰皱起了眉头，他一直都在好好地说话，但却发现这个家伙比想象之中的还要固执得多。
他看了看四周，这里是楼内的茶水间，于是他走前了一步，压低了声音道：“洪先生，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签订过的协议？你已经破坏过协议。”
“我破坏了什么协议？”洪冠不知为何突然讨厌这个家伙的嘴脸。
感觉这和他一直以来那种彬彬有礼的模样截然不同，却更加的真实，“是！我是去看了他，但那时候他没有醒来，不知道我来过。我不算破坏协议。”
“洪冠先生，协议上的内容既然已经写得清清楚楚了……”李子峰声音更底一些道：“你既然破坏了，就不要怪我也取消上面的一些内容。”
“你想做什么？！”
“你太太的病房和一直以来的费用都是我在支付的。”李子峰冷笑一声道：“我这时候如果停止了付费的话……对了，这周的费用我还没有结呢，这一周的费用，大概是大众房的好几倍不止，当然如果算上药费的话，估计还要多谢的吧？”
“你……你！！”洪冠怒然伸手，直接抓住了李子峰的衣领，“卑鄙！！”
李子峰却挥手用力拍开，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领，一边淡然道：“我怎么？洪先生你难道不也是一直都接受过来的吗，而且言而无信。你当初和我说的话，我还记得清清楚楚，要不要我给你提个醒？转院还是不转……我会给你一小时的时间考虑。”
说着，随意地看了洪冠一眼，李子峰便离开了茶水间……他一边走着，一边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再一次像是一个温文儒雅的白领精英。
“李子峰，你刚刚说的协议，是什么样的协议？”
可当他走过走廊转角通道的时候，却猛然间听到了背后传来的这种问话的声音……成云！
当他猛然转身的瞬间，看见的便是靠在了墙壁上，瞧着手，似笑非笑第看着他的成云！
“成……成总！”李子峰顿时一慌，“你、你怎么在这里……”
成云嘴角忽然邪笑，走上前来，“我问你，有什么协议，是公司还不知道的吗？”
“成总，我……”李子峰，一下子感觉身体一凉，身体瞬间的反应是……冒着冷汗。
……
……
“龙大人，应该没有问题了。”龟千一此时看着镜子前的龙夕若说道。
这是一个既简单又实用并且能够暂时解决龙夕若不能够露面的方法——借助龟千一的妖力施展的幻术，让她看起来恢复到成人阶段的模样。
当然，仅仅只是模样……至于如果妖力超过龟千一的，也能够看穿。
不过这个城市能够有妖力超过龟千一的，三根手指都的数得过来……虽然这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效果，但是龙夕若还算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龟千一，出发吧。”
……
父亲还在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辛苦的吧？
奶酪忽然想着这样的一个问题。
他的身和心都像是透支掉了所有的精力般，放松下来的时候，一种累趴的感觉油然而生。
但看着这一群弟弟妹妹相互拥抱着，虽说是挤在一张床上却睡得安详的模样，便又感觉这一切值得。
他更能够体会到舒宥还在的时候，要担起这头家是多么的艰难的一件事情——而他自己，还没有像舒宥有一份在人类世界的工作，仅仅只是到外头找些食物而已。
他现在的工作量，恐怕还没有舒宥生前的三分一吧？
收起了这种感觉，趁着舒小舒也在午睡的时间，奶酪这会儿悄悄地出了门。
他总感觉一直让铁哨在外边抓住那些流浪猫狗或者城里老鼠之类的当作是食物不好。
本来，作为鼠妖的他看着铁哨生吞老鼠的时候，就本能地有种不舒服……但铁哨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自从第一次吞食老鼠之后，就再没有过在奶酪的面前吃下相同的食物。
可总是野猫野狗之类的也不见得是好事，所以他后来一直都为铁哨准备生鱼，或者是一些新鲜的能买回来的肉食之类……反正也没感觉铁哨不喜欢，也是一直在吃。
在确定了舒小舒不会这么快醒来之后，奶酪就悄悄地提着一桶的活鱼来到了铁哨藏身的地方……最近铁哨的食量是不是又大了？
这一桶子也不知道够还是不够。
正想着这个问题的奶酪，只感觉肩部的位置忽然只见被什么碰到。当他回头过来的时候，只见一道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背后。
一股不浓，却十分强大的妖力散发……奶酪猛然一惊，正要开口的瞬间，却被这身影的主人直接捂住了嘴巴，并且把他按在了地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奶酪才看清楚，面前的这家伙穿着一声黑色的西装，个头异常的庞大……应该人类的模样至少也有一米九以上？
他的额头处，还有一道伤疤，或许很大……但是却用黑色的墨镜挡住了不少。耳朵的位置还带着银色的蓝牙耳机。
只听到他淡然道：“报告，次目标已经控制成功，可以对主目标进行围扑！”
奶酪只能够发出呜呜的声音……这控制着他的巨大家伙，力度恐怖让他根本无法动荡。
而与此同时，只见四周飞快地闪来了好几道的身影——三道。
他们和控制着他的壮汉几乎一模一样的装束，并且同时地分站在堆放着的那对水泥管子的不同方向，缓缓地靠近而上。
他们的目标是……铁哨！
可没等奶酪真正惊恐起来，只见又一道黑影此时从半空之中下落，稳稳地落在了水泥管子的最高处。
他穿着的和这些人不同，但奶酪却反而认得这个家伙——鬼婴！
只见鬼婴此时猛然一挥手，那三个穿着黑衣服的妖怪男便同时从不同的方向转进去了水泥管子之中！
奶酪使劲地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他的眼睛猛然睁开——因为他听见了铁哨的叫声……像是受了伤！
此时，只听见嘭的一声，那些水泥管子猛地一下炸开，一道影子一下子冲上了半空之中，而那三名妖怪男此时也跟着跳出！
铁哨，张开了背后的翅膀，此刻正在半空之中凝视着下方！奶酪能够看到它的前肢上有一道伤口！
但铁哨此刻并不停，反而是朝着奶酪所在的地方疯狂俯冲下来！
“果然能够飞行。”鬼婴却冷笑一声，手上的寒光咻一声地射出，正中在铁哨的腹部位置，直接把它从空中打落下来！
看着铁哨倒在地上，那三名妖怪的其中一个便瞬间挥出双手！只见他的双手同时射出两道白色的丝线。
这些丝线在空气之中涨大，刹那间便已经变成了两道的大网，直接把铁哨盖了起来，让铁哨的挣扎变得无比的艰难……并且越是挣扎，这网的收缩便越是紧密。
“鬼大人，目标已经成功扑捉！”
鬼婴这才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奶酪这边，示意那抓住奶酪的巨汉把奶酪带来。
“为……为什么？”奶酪惊恐地看着鬼婴，“为什么要这样对它！为什么！！”
“我只是听命行事而已。”鬼婴淡然说着……但他的目光却始终不看奶酪，而是看着那被困在地上的铁哨，嘀咕道：“这是什么东西？”
“听命……听谁的？难道是……是龟大人？”奶酪感觉不可思议。
“不，他听的只是我的话。”
只见不远处，一名穿着黑色西服，也是带上黑眼镜的女人缓缓走来。她走到了奶酪的面前，摘下了眼镜，淡然道：“我让他们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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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哨就像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在他最孤单难受的那个晚上，送给他的礼物。
它听着他的哨子声而来，它身上有着一种让他感觉到安生的感觉。
它即便如此的怪物怪异，甚至在一般看来还显得恐怖，可在奶酪看来，只要呆在铁哨的身边，就有一种安全的感觉。
他把它叫做铁哨，他父亲舒宥送给他的那个哨子的哨。
……
“为什么要这样对它？”奶酪盯着龙夕若。
一如既往地用着那种可以让神州真龙动容的倔强的眼神。
只见龙夕若叹了口气，低头道：“是我大意了，我应该早点注意到的……当你说你养了个宠物的时候。”
“龙大人？”奶酪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龙夕若此时也正验证着奶酪的预感，“你的这个宠物……这个铁哨，才是真正的想要杀了小江的凶手。”
奶酪怒道：“不可能！”
“让事实说话吧。”龙夕若摇摇头，反而是让开了身子……她的身后，在龟千一的陪同下，只见哈小江此时左右夹着拐杖，慢慢地走来。
“小江，你……你醒过来了！”奶酪下意识一喜。
小江此时却正色道：“奶酪，龙大人说的是真的……那天，确实是铁哨想要杀我。反倒是……反倒是追风从它手上救了我。”
奶酪下意识地微微摇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
小江看着奶酪，忽然打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胸口的位置，“你……你应该也看得出来的吧？这道伤，这样的伤口，你真的觉得是追风能够弄得出来的吗？”
“我不信……我不信……”
小江却忽然苦笑道：“奶酪，我明白你的感受，就像是我昏迷之前的一样。我都不愿意相信是追风救的我。或者说，你和我……我们都不愿意去相信追风罢了……为了我们自己，不是吗？”
“不……不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奶酪正想说些什么。
但龙夕若并不打算在这种地方呆着太久，以至于让人类看见这里的一起，哪怕这里十分空旷，少人经过，但也不代表没有。
于是她直接道：“鬼婴，带上你的人和那只东西，收队。奶酪小江，你们也跟我回去，我担心追风回来找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到我的医院再说！”
鬼婴点了点头，示意那射出白网的妖怪男动手——那妖怪男此时开始收缩白色丝网的末端，一点一点地把铁哨拉倒自己的身边。
可就在这瞬间，从铁哨的口中猛然射出来了什么东西，正中在这妖怪男的额头之上！
一根手指长的黑色的针！
那针才射入这妖怪男的额头上，便已经染黑了他额头的四周！
毒针！
可当意识到自己被毒针射中的时候，他甚至还没有能够发出声音，身体便直接地倒在了地上。
“狡猾的东西！”鬼婴见此一怒，手上寒光大作，想也不想就朝着铁哨挥出一记手刀！
可与此同时，铁哨的身体却骤然之间溶化……化作了一堆粘稠却又凝实的凝胶状！
彻底地改变了自己外形的铁哨，轻松从网子的孔中流出，不仅仅躲过了鬼婴的攻击，甚至借着这变形让众妖惊动的瞬间，直接从旁边的下水道井盖的缝隙之中没入！
鬼婴技高人胆大，并没多想，直接砍破了这铁井盖，也钻入了下水道之中。
龙夕若却皱着眉头……这铁哨化作液体的一幕，还有刚刚的那种感觉，让她有种熟悉。
该不会，这铁哨是那日在封印点的那东西……
她现在失去力量，自然无法追踪，不然不会让铁哨如此轻松逃离。
至于龟千一……这老乌龟并不是战斗的料子，而且此刻也是重伤在身，虽说看起来气色还行，可也只是在人前硬撑。
奶酪失魂落魄地站着，不知道想些什么，小江只能默默地作陪，一脸怆然。
不久之后，鬼婴带着一丝怒意和愧疚上来。
“对不起，龙大人……我跟掉了。这家伙身上完全没有妖气，甚至还能够掩藏自己生体的热度，逃走和匿藏的能力相当恐怖！也不知道到底本体是什么东西！”
龙夕若忽然说了一句：“或许并不是妖怪……”
鬼婴此时却道：“不过我在下面的发现了一个地方，放置了不少的骸骨。有的是小动物的，也有些是像是妖怪的骨骼，甚至还有不少的人类的骸骨。骨头几乎找不到完整的，都是一块块，像是被吃剩下的。”
噗通。
奶酪忽然无力地跪倒了在地上，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般，一下子便昏迷了过去。
龙夕若见状，沉吟一番，忽然吩咐道：“带上奶酪一家，送到我哪儿。”
鬼婴点了点头，让另外妖怪去处理奶酪家人的事情，自己则是走到那倒下的妖怪男的身边，翻开了他的身体，看着他已经失去的生机，眼中闪过一丝恐怖的杀机。
……
当接好了惊慌的奶酪一家之后，龙夕若最后看了这块空地一眼……这里虽然被破坏了，但想来也没有什么人来会来介意，毕竟丢在这里的多数是建筑垃圾。
但不知道是否错觉，还是因为来自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甚至潜意思之中逃避的感觉……她感觉这个地方，总有什么在默默地注视着。
从前她注视那芸芸众生，超然物外。
而如今，包括她在内的众生，是否也被谁所注视着？
“龙大人，外边风大，回去吧。”龟千一在她的身边轻松道。
龙夕若忽然自嘲道：“这样的话，我有多少年没听见过了？怕风……呵。”
龟千一没有说话，只是想起她还是很幼小的那个时候……那时候的她体弱多病，如风中残烛，谁也不知道她能够活多久的啊。
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被叫做龙大人……也不姓龙。
……
……
同城，同时间……我们知道这里是医院。
医院的高级单人病房之中，正玩着手机的保镖一脸专注太，嘀咕道：“艹！怎么又抽王哈桑！！”
但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不妥，原因是他听到了脚步声。
“钟、钟先生！”保镖一下子把手机藏在背后，身体僵直地站了起来，抬着头，像是站岗的士兵般，却也轻轻地咽了口口水。
“为什么只有你在这里？”钟落尘淡然问道——得知程亦然醒来之后，他便过来。
另外，成云说有些情况打算向他报告的……但是钟落尘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他，而是打算先看看醒来的程亦然的状态。
“程先生说有点闷，就到楼下的公园走走。另一个保镖在跟着。”这保镖连忙道：“我留在这里看着。”
钟落尘却忽然伸出手来，保镖只好乖乖地把自己的手机拿去，放在了钟落尘的手上，“钟先生！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在工作时间玩游戏了，我……”
却见钟落尘也不说话，只是随意地摆弄着，手指戳了几下，“这游戏是抽奖的机制吗？”
“是、是的。”
钟落尘却道：“像这种抽奖的东西，不要一条路走到黑，或许换一个节奏会有不同的效果。当然，换一种心情也可以。”
他最终还是把手机还给了这个保镖，“但是，工作时间不玩游戏是对的……我下去下面走走，摸好好工作吧。”
看着钟落尘拍了拍自己肩膀之后就离开，甚至没有说一句责备的说话，保镖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这位成总的年轻老板，意外的平易近人啊？
保镖松了口气，下意识第看了一眼自己手机上卡池。但他接着便忽然张了张口，倒吸了一口了凉气，神情变得不可思议。
“十连七个2030？？？我的天！！怪不得这么年轻就有财有势，果然是天生的欧皇嘛……”
保镖……保镖先生感觉受到了十万点的伤害。
……
程亦然正在那医院楼下的休养院子一角的亭子之中坐着，一个人抱着吉他，却不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像是失神。
保镖就站在亭子外边，此时看见钟落尘走来，连忙便站得更加挺直一些，并且想要打招呼。
却见钟落尘微微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而他自己却悄然地走到了程亦然的身边，“才刚醒就下楼，看来是没有什么事情了。”
程亦然身子微震，茫然地抬起了头来……他忽然有点害怕看见这个男人。
哪怕，他此时正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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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奇的只是，还没有靠近到这会议室的时候，便已经隐约地听到了一丝惨叫的声音。
但钟落尘负手走在他的面前，并没有半点的好奇，好像是对这种情况已经了然于胸……渐渐地，程亦然听出来这惨叫声的声音是谁的。
像是李子峰的……可他为何会发出惨叫？
他的疑惑，也在会议室的门打开之后，得到了答案。
只见就在会议室的角落处，李子峰靠在了墙壁之上，满头大汗，嘴角处微微溢血，眼皮像是睁不开似的。
李子峰的面前，则是程亦然所熟悉的成云——成云脱去了西装的外头，把白衬衣的袖子捏起，把领带塞到了衬衣扣子和扣子之间的空隙之中，一头因为打蜡而显得光滑的头发也有些散乱……他正连续不断地挥动着拳头，一下一下地击打在了李子峰的腹腔上。
“发……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这一幕，程亦然惊讶得……他更害怕了。
“哦，钟先生，你来了。”成云这才停下了手来。
墙壁上的李子峰便是沿着墙壁缓缓地滑落下来，呼吸挺弱，他勉强地抬头看了程亦然和钟落尘一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开口的动作让他感觉困难。
那是哀求的眼神。
成云这才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在会议室的桌子上捡起那放在这儿的公文包，“钟先生，都查出来了。这个家伙，私底下挪用了公司两百万，还有这份协议……我想亦然你也应该看一看。”
程亦然下意识地看着躺地上的李子峰那惊恐的目光，皱着眉头，从成云的手上接过文件，开始飞快地看着起来。
他看的很快……因为他曾经看过这样的文件合同。
他甚至看过合同上的甲方和乙方……只是！
今日的甲方，并非当日的甲方……而今日所看见的乙方，也不是当日看见的乙方。
“这……”程亦然猛然地把这份协议仍在了李子峰的身上，大怒道：“这是什么！！”
那文件拍打在李子峰的身上自然比不上成云的拳头，但对于他来说，却是比成云的拳头还要恐怖得多的东西！
“告诉我！”程亦然甚至蹲下身来，双手拉着李子峰的衣领，把他的脑袋拉扯着起来。
只是李子峰面如死灰，一句不吭。
成云这时候冷笑道：“还不简单，这小子弄了一出离间计，离间了你和那个洪冠之间的关系，从中获利呗。”
程亦然愕然地抬头看着成云，只见成云耸耸肩道：“这是很多监制经纪人都会用的伎俩啦。他们会想方设法地把自己挖到手的歌手，明星，演员绑在自己的身上，让他们成为这些艺人唯一可以信任的人，然后就可以从中获利。另外也是咱们公司制度上的一些小问题。你也知道，飞云的前身是天影，因为重组的问题，有些背地里的东西还保留着……当然，这是以后必定取消掉的东西，因为我们还需要让公司有一个安然度过的时间。可是啊……可是。”
成云此时看了李子峰一眼，不屑道：“有些人就喜欢玩小聪明，以为可以在这过度的短时间内再发点横财什么的……亦然，公司其实有和你签过合同，是你的身价费。不过这合约的事情一直都是李子峰在负责……这份和你那兄弟洪冠签的协议上的两百万，我估计就是从你的合同上挖出来的咯。不过洪冠这人应该也挺有意思，属于他的那份协议上他能那几十万，却没有要，只是让自己的老婆住院而已。”
“洪冠……”程亦然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然后又猛一下抓起了李子峰的衣领，狰狞道：“你……你，为！什！么！”
李子峰抿着嘴依然不做声。
成云冷笑道：“这家伙在外头欠了不少外债，财务公司追得紧呗。名车，高档住宅，高级娱乐场所，几个女朋友。每个月的开销可不少……公司给他开的工资肯定不够啦。”
“李子峰！你这混蛋！！！”程亦然眼看着就要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成云却连忙抓住了程亦然的手臂，他可把这马上要成为摇钱树的家伙看得宝贝得不行，“亦然，你可别来，要打我下手就好。你这手打下去还能要吗？这种人不值得你那手啊！”
却见李子峰此时一下子推开了程亦然，反而是爬到了钟落尘的面前，惊慌失措道：“钟先生，钟先生……求求你，这两百万我会还给公司的！我一定会的！求求你，别让成总报案……我，我不想坐牢，我真得不想坐牢啊……求求你啊……”
“你这家伙，做出这种事情还想要逃过去？”程亦然心中怒气自然未消。
李子峰却一惊，吞了吞口水道：“亦然，我也是走投无路才这样做，形势所逼……你要不念在是我发掘你的份上，帮我说两句好话把！”
程亦然怒极反笑道：“你骗得我好惨啊，还打算让我替你求情？想也别想！！报警吧！你不仅仅挪用了公司的钱，还吞了我的那一份……凭什么还要我帮你？！”
“程亦然！要不是我的话，你今日还只是一个在那种垃圾夜场无人问津的垃圾，你……”李子峰尖叫着道：“你忘恩负义！！”
“你还敢说？”程亦然眼看着就要冲上前来，但却被成云拉着。
李子峰却被逼上了绝路，鱼死网破道：“哈哈哈哈！！！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有说错吗？我一点儿也没有说错！！我为什么就简单的几句就把你们两个分裂了？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因为你笨！！因为你们的感情根本就没有这么好！！因为你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把洪冠当作是朋友！！你只是一个自私自利，彻头彻尾的混蛋！！我们都是一样的人！谁也不比谁清高！！”
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程亦然，脸色顿时煞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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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峰后来还是被带走了。
没有任何的阻拦，两保镖一左一右地把李子峰夹了起来，直接送去了检察院。
看着李子峰被送走时候一脸的失魂落魄，程亦然默不作声。他还在想着他最后说过的那句话。
它们太重，重的让他无法承受，让他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洪冠。
哪怕他从成云的口中得知，洪冠其实此时此刻就和他同在一个地方。上楼和下楼，洪冠在上而他在下，而他却没有勇气去爬那短短的楼梯。
没有这个资格吧。
“真的不打算去见见吗？”钟落尘忽然在程亦然的身边轻声问道。
“暂时……”程亦然摇了摇头。
他感觉这次车祸对他来说是一件最糟糕透顶的事情——所有事情都急转直下，发展到了一个他想象不到的地步。
“那行吧，就按照你的意思。”钟落尘也没有打算勉强，“安排你换一家医院，然后让洪冠继续呆着，也不暂时不向他提李子峰的事情。我会让成云安排好的。”
面对这样宽厚的老板，程亦然也不免说了一声谢谢——哪怕他知道钟落尘所看重的只是因为自己是那个地方的顾客。
但人有千面。
比如李子峰，比如他自己。可到了钟落尘……
试问，又有几个能像钟落尘这样的冷静和从容？
“洪冠，在我没醒过来的时候，真的来看我了？”程亦然忽然问道。
钟落尘实话实说道：“他应该还是打算遵守和李子峰签过的协议。离开之前还特意地叮嘱过我不要告诉你他来过。不过现在，也没有必要隐瞒。”
程亦然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钟落尘此时却忽然眯着眼道：“不过，我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洪冠好像也能够用你的这把吉他。”
程亦然猛然抬起头来，“你确定？”
钟落尘点了点头道：“至少在我看了，近距离的效果一样，但是否也能够达到吉他的最大距离，我暂时不知道。但他为什么也能用，你不觉得好奇吗？”
“让我……静一静。”
“别太久。”
……
……
鬼婴敲了敲门，走进了宠物医院的办公室，恭敬道：“龙大人，舒小舒一家已经安顿好了。按照您的吩咐，给她吃了些安胎的药，现在都睡过去了。”
还是那一身职场气息浓重的女式黑西装的打扮，龙夕若看着面前的家伙。
刚刚醒来的奶酪，神情凝重的小江还有闭目养神的龟千一……“奶酪，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你养着的这个宠物到底是什么来历？”
后来听鬼婴说，那个中了毒针的妖怪当场死亡，甚至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奶酪第一次看见铁哨所带来的伤害性。
“我……我不知道。”奶酪摇了摇头，“我只是偶然间碰到了铁哨。但是……但是，铁哨一直都很乖，它……它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失控的。”
“我不在乎它失控的原因。”龙夕若摇头道：“我在意的是，它显然具有危险性。被它毒杀的那位，也算是精英，快三百岁的妖怪，却让一毒针直接灭杀……还有，在空地下面所找到的那一堆残骸。可想而知，放任这东西存在的话，不管是对妖怪来说，还是对人类来说，都相当的危险……它不挑吃，你明白吗？”
“我……”奶酪低着头。
理智告诉他，龙夕若说得没错……可他也明白，如果铁哨落在龙夕若手上，恐怕是没有活的机会。
哪怕不是龙夕若，而是鬼婴——奶酪能够感受到鬼婴那身上的杀机。
“还有追风的事情……”龙夕若此时皱了皱眉头，“这事情是相连的，而且同时造出魔化的追风和发狂的铁哨，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奶酪却忽然道：“龙大人，如果……如果铁哨能够安稳下来的话，您能不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听到了来自鬼婴的一道冷哼的声音。这让奶酪瞬间把想要说的话吞回了肚子之中，只能道：“我……我想去看看我妈妈。”
龙夕若挥了挥手。
小江此时也连忙道：“龙大人，我也去陪陪奶酪吧。”
见这俩小妖怪离开，龟千一这才睁开眼睛，缓缓道：“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年头怎得如此不让安生。”
龙夕若沉吟着道：“这叫做铁哨的东西……怕是智慧不低。”
龟千一抬头看来道：“怎说？”
龙夕若道：“你想，既然空地之下至少有数十以上的骸骨，就算刨除掉其中几具是妖族的，剩下的都是人类……但却没有引起人类社会的恐慌。你说呢？”
龟千一点头道：“这古怪的东西，或许很聪明，一直寻找的猎物都是没有身份的人，或者是独居的人，甚至是流浪汉……是那种即便忽然消失了，也不会让人注意到。还有它那些古怪的能力，都不是任何一种动物成妖所具有的。”
鬼婴此时淡然道：“它甚至没有妖气……或者说，能够把妖气完美地掩藏，躲过我的追踪。”
龙夕若咬着指甲道：“但至少也能证明，这家伙天性谨慎，不会轻易地暴露自己……真的像是老鼠一样。”
“铁哨对奶酪似乎有种特别的在意。”龟千一道：“当奶酪被擒的瞬间，这东西想着的显然是要救他……龙大人，也许我们能够利用这一点，引诱这东西出来。”
龙夕若一怔，皱眉道：“你是说，用奶酪做饵？不行，这有违我的原则。”
“大人，事急从权。”龟千一正色道。
就在此时，一名黑西装的妖怪男推门走来，一个鬼婴就足够让他恭敬，然后还有身份地位更高的龟千一和龙夕若，他只能带着三份的恭敬，站得笔直道：“大人！我们找到追风的下落了！”
“在什么地方？”
“他现在就躲在一座叫做‘韵琴’的大楼的天台上！”
龙夕若听罢，直接站起身来，吩咐道：“备车，马上出发，我要亲自见见他。”
龟千一却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鬼婴和妖怪男先行出去，这才看着龙夕若道：“龙大人，您不能去……您忘记了追风身上恐有能够操纵妖怪的东西了吗？”
龙夕若却正色道：“追风变成如今的样子，当初也有我一份的责任……既然是我的责任，我就不会逃避。”
龟千一知道劝阻无用，于是便叹了口气，无奈道：“老朽知道了，请让老朽紧随在您身边卫护吧。”
“不，有鬼婴跟着就行。”龙夕若忽然道：“我有另外让你去的地方。”
“不知去哪？”
“你给我去见见相柳。”龙夕若眯着眼道：“给我问些话……”
她轻声地对龟千一仔细地吩咐着什么。
……
……
城市阴暗的角落之中，一根手臂从角落的地方露了出来。
但手臂的主人此时却已经了无生机……或许说，死得不能再死的模样。他的身体，尤其是腹腔的地方已经被挖空，而眼神早就定格在绝望和空洞的瞬间。
在他的身上，铁哨低着头，一下一下地吞食着他的内脏。
但尽管是吞着东西，它却还依然地和什么在交谈着……那道奇怪的声音。
“你说……他感到安心？”铁哨吞食的动作慢了一些，不解地问道：“之前那些被我吃掉的家伙，都是相当害怕的，为什么这个反而安心？”
“很奇怪吗？”那声音缓缓道：“他被这城市抛弃了，一个人没有目的地生存着，而且身上还有各种各样的病痛。他没有钱来买药去治理身上的病痛，每日都被病魔折磨得死去活来。至于社会上的那些福利机构，那些好心的人……嗯，会有人偶尔施舍他一些物质上的东西，却从来没有人想过治好他的病。死，对于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吧。”
“死怎么会是解脱？”铁哨的动作又恢复到了原来的速度，“我不懂，我就不会让自己死。谁要杀我，我就杀谁。”
“嗯，你没错。”那声音轻声道：“生物本来都这样。”
“你认为我是对的？”铁哨忽然问道。
“你是没有错的。”那声音还是这样的安静，但却突然道：“嗯……今天就到这儿吧，有人来找我了。”
“等一下！”铁哨抬起头来，却在没有得到回应……这声音还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
俱乐部之中，老板在女仆小姐的伺候下更换好了衣服，坐了下来，轻笑道：“程先生，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情，来找我呢？”
那坐在洛老板面前的，赫然是头上还缠着绷带，脸色并不太好看的程亦然。
这是他第三次面对着这个神秘商人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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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已经是第三次见面，程亦然依然无法从对方的身上看出更多……更多他想要知道的信息。
哪怕只是一点小小的动作，或者是可以看出性格的习惯之类的举动，都没有。
他确实试图通过观察的方法来窥探这个神秘商人——第三次进来之前。只是当这位老板就坐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程亦然就不得不推翻自己那种幼稚的想法。
他并不像是钟落尘那种豪门贵族出生的子弟，在观察方面的功夫几乎上不得台面……他若是能够识人的话，也不至于让李子峰玩弄在鼓掌之中。
这让程亦然把原本想要说的话，几乎都重新吞回了肚子之中……而在对方一句“有什么事情”一类的开场白之后，甚至不得不迫切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仿佛跳过了思考这个步骤，程亦然一边说着，一边惊讶着自己的‘诚实’，“为什么……洪冠也可以使用这把吉他？”
程亦然觉得，自己想要问的其实是：为什么，自己已经弹不了这把吉他。
可为什么……会是这个问题？
洛邱想了一会儿道：“嗯……我以为程先生会比较感兴趣自己的问题呢。人心的复杂再一次让我感叹。那么，我反过来问可好，程先生为什么觉得洪冠不能使用这把吉他呢？”
“这可是我买的东西！”程亦然下意识道。
洛邱平静道：“顾客在商店买了一样东西的话……比如说手机？或者别的什么工具回去之后，是否别人也无法使用？”
“这不一样！”程亦然瞬即反驳。
“有什么不一样的吗？”洛邱依然反问。
程亦然捏了捏拳头道：“这是用我的……我的灵魂买的东西！哪怕就像你说的一样，别人也可以使用是因为商品本身拥有的能力好了，可现在我这个原主人反而不能用！这说得过去吗？”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上一次的见面，我已经很清楚地告诉过您了，程先生。”洛邱摇摇头道：“这次，我不打算再解答这个问题。我只能说，吉他本身的能力并没有消失，您是可以再一次唤醒这种能力的。”
程亦然皱了皱眉头……再一次唤醒？
如果还能够唤醒的话……那么现在还不算是最坏的情况。
于是他连忙问道：“我要怎样才能够唤醒它？”
洛邱淡然道：“嗯，这已经超出了建议的范畴。程先生如果想要知道的话，恐怕只能够通过交易了……当然，除去了您的灵魂之外，程先生能够用作交易的东西，恐怕不多了……您，是要买吗？”
这里的诡秘在这瞬间，仿佛在程亦然的心中放大了无数，以至于他此刻的心跳飞快，不自已地已是满背冷汗冒出。
他并没有失去理智，更加知道自己无法冲动——面对着这拥有神秘力量的店铺和店主人，他清楚自己渺小，清楚暴力不仅仅无法让自己解决问题，反而会把问题带向更糟糕的方向。
还是太愚蠢了一些。
还是太年轻了一些。
假如那第一次能够再考虑清楚，能够在仔细想想的话……假如当初能够提出更加符合自己需求，而不是听到这吉他的能力之后就失心疯般的话，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种进退维谷的地步。
“我……我再考虑一下。”
程亦然最终在老板的平静之下，后退了……因为他不知道这种平静所笼罩着的前路，是否只要踏前一步，就会跌落……跌落那万劫不复的深渊。
洛邱此时挥了挥手，程亦然从俱乐部之中消失不见。
刚刚泡好了茶，端着茶水而来的女仆小姐此时好奇道：“哎呀，客人已经走了吗？这么快。”
“这次是快了些。”洛邱脱下了面具，微微一笑道：“不过既然泡好茶，就不要浪费了。”
洛老板从小碟子之中拎起来了一块柠檬片，含入了嘴中，可能有些过酸了，洛邱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接着让优夜也坐了下来，“你说，追风会怎么选择呢？原谅？还是……”
老板在面前挥手一抹而过，一些画面便开始出现在女仆小姐的眼前。
优夜端正了自己的身子，面对着那光幕上的画面。从前她感觉像这样去关注客人的事情并无意义……时间对她也无意义。
后来她陪着新来的老板，这一切好像就有些不同了。
这是午后了。
从前只要客人离开，哪怕是午后，这里一如既往地幽暗。老店主会回到房间不出，而她则是会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坐在这里。
灯，只有客人进来的时候，才会亮起。
但现在，灯光是亮着的，也不会只有她自己一个。
像现在这样的午后，真想可以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地……持续下去呢。
……
……
他们把这个地方叫做韵琴大厦，是很早很早之前建造起来的大楼。那时候这栋大楼前面还是一片的矮房子，视野很好。
但现在不行了，跟多比它还要高耸的楼宇已经出现。
把那些挡在面前的，把那些比自己高的大楼都拆了吧。
追风突然萌生出来这样的想法……他就站在了韵琴大厦天台的围栏上，走一步便能够踩空的位置。
他张开了自己的双手，让楼宇和楼宇之间穿行而过的大风托着他的手臂……他一直喜欢这个样子，因为有一种飞行的感觉。
但这是一种很傻的感受方式，很多时候甚至让他羞于启齿对别人说起。
但也有非别人……可也已经成为了过去。
这时候，楼顶那简单的铁门被打开了，生锈的轴承咬合发出了吱呀的声音，追风默默第数着有几道的脚步声。
他知道走上来的，并不是他的“朋友”们……兴许是把他看作是仇人的家伙。
他转过了身来，站在围栏上的他自然要高出一些，所以俯视而下……下面的都是老熟人了。
“龙大人，我想你也一定会忍不住来找我的。”追风说着，目光一摆……龙夕若身边还有鬼婴，另外还有两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性模样的妖怪。
那个店主说过，摇铃只能够作用在比他弱小的……追风已经验证过了。
摇铃对鬼婴完全没有作用，那么对于龙夕若这位神州的真龙，自然更加不用考虑……但他还能够泰然地面对着这些妖族的大人物，自然有着凭借的东西。
有种意料不到的兴奋的感觉啊，能够想这样理直气壮地俯视着神州的真龙。
他们都说自己这是魔化，入了魔……但并没有什么不好。
追风的眼睛红光一闪而过，冷笑道：“对付我这样一个小小的妖怪，妖族的前辈们，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小心翼翼了？莫非是，怕了我？”
龙夕若紧紧地盯着追风的嘴唇，忽然挥了挥手道：“鬼婴，你们先退下。”
面对来自龙夕若的吩咐，鬼婴自然不敢有违……开玩笑，他虽然被龟千一叮嘱要做那护卫之事，但护卫的对象是确实神州真龙，真要有什么危险的话，也不知道是谁护卫的谁。
鬼婴并不会认为这样对龙夕若有什么危险，一声不吭便带着手下退下来，关闭了那扇铁门。
“你想做什么？”追风皱了皱眉头道。
龙夕若却深深地吸了口气，在追风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下，深深地朝着追风一躬身。
“你这是要做什么？”追风的眉头皱得更深。
“我做什么？”龙夕若这才抬起头来，轻声道：“我在为我之前对你的不信任道歉而已。如果我不是存有一丝怀疑的话，也不至于让你弄至今日的田地。”
这是神州的图腾，神州之内谁能够受得了这位真龙的一拜？
一种心惊胆跳的感觉，让追风的脸色不禁凝重一些。
这不是力量层次上的问题，而是来自精神层面的压迫……这一拜，在冲击着一种妖族之中根深蒂固的观念。
她的话划分人妖两族，她的话是妖族之中的金科玉律，而此刻的她却在道歉？
追风微微动了动嘴唇，他发现龙夕若的态度，完全超出了他的预估。
“别跟我来这一出！！”
追风心中的魔心猛然之间大增……咆哮！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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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大人，我听到那几位妖怪叔叔说了‘琴韵’大厦的名字……我知道，这是追风一直住的地方。”奶酪把小江放下，“所以我们就偷偷跟着过来了。”
龙夕若沉声道：“胡闹！”
奶酪却深呼吸一口气，朝着追风看来……这一眼，他觉得和追风之间生生抽离，变得陌生无比。
这种陌生，甚至超过了他和追风相遇的那个从前。
“真好，都到齐了。”追风却冷笑道：“我不去找你们，你们倒是找上门来……不怕死吗？”
“刚、刚我听到你说的话了，追风。”小江此时扶着奶酪的肩膀，走前了一步，“我……不管你怎么怪罪我也好，我也没有怨言……对不起，最开始的时候，我没有相信你，反而是最早向龙大人坦白这件事情的。”
追风眯起了眼睛，红光再次一闪而过，杀机犹如实质。
小江被这血红的双眼盯着，顿时浑身颤抖，吓得直接软到在地上，本能地蹬着双腿，想要往后躲去。
追风此时却冷笑道：“你怕了！”
“追风！够了！”奶酪情急道：“你明知道小江胆子小，你吓他有也有什么意义吗？”
追风甩手道：“我不需要害怕我的同伴……他，不配！至于你，奶酪……你也不配！”
奶酪悲声道：“我知道是铁哨才让你……都怪我。要不是我那天带着铁哨的话，根本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也不会让你……追风，如果你能够消气的话，如果你可以放过医院里面那些妖怪的话，不管你想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跪下。”追风冷不丁道。
奶酪一怔，咬了咬，便低头跪在了追风的面前。
“爬过来。”追风目无表情道。
奶酪一步一步地朝着追风爬去，直到他最终爬到追风面前的瞬间，追风却狠狠地一脚抬起，把他用力踢开。
这一脚用了真力气……追风激发了体内那血影的力量之后，妖力增强了许多。受下追风的这一脚，奶酪直接便吐血不止。
“追风！你要继续羞辱，别怪我！”龙夕若猛然大怒。
神州真龙的怒气对于魔化的追风还具有相当的震摄，只见追风冷哼一声，指着爬不起身来的奶酪怒道：“知道我最最讨厌你的是什么吗？”
奶酪茫然地抬起头来。
“是虚伪！！”追风脸色狰狞，“是自以为是！是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的这种以为自己能够摆平所有事情的态度！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以为只要自己揽上身了，事情就能够解决？奶酪！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你都是一个彻头彻尾地感觉自己能成全别人，以为自己十分伟大的虚伪至极的家伙！”
追风情绪猛然激动了几分，“啊！！我怎么会碰到你这种超级恶心我的家伙啊！！！上次就在这个地方也是！你挺身而出，想要救小江？你挺身而出？不可思议！！你当自己是谁？是故事里的主角吗？是伟人吗？那头怪物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你现在却也还想为它顶罪！奶酪，你的博爱真的太让我……让我他/妈的想吐！！”
“追风……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奶酪吐出一口鲜血，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哼，可笑可笑！”追风目光微冷道：“还记得当初决定首领这个位置时候的那场比赛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迟到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哪怕最后来了，比赛的时候也是故意把最后一球射偏的吗？让我？我需要你来让我吗？狗屁！！你倒好！你成全了自己谦让的美名！你让小江和妮妮都觉得你厚道，你让他们都觉得我是个跋扈横蛮胡来的家伙！！你们……口头上一个个喊着我首领首领，到头来有哪个是真心服我的？没有！都没有！！”
追风猛然挥手，身上那血影之力疯狂喷发，一巴掌便把那旁边的水箱打爆，怒吼道：“都没有！！！！！”
炸裂的水箱让天台上出现了浓郁的水雾。
追风此时反倒是显得安静了下来，他张开了双手，迎接着那些洒落的水汽，“啊……我早就应该明白，不管是你们的谁，一直以来，都只是打从心底看不起我而已……神州的真龙向我道歉？不可思议啊……可如果不是证明了我不是凶手的话，会吗？你会注视我吗？你不会！你只会对我说，这个城市会比较好生存下来……你只会施舍这种看似美好却渺小的恩惠！哈哈哈……我追风，从来不需要谁来怜悯！”
嘭——！
但突然炸裂的水箱，最终没能够让鬼婴按捺得住。寒光一闪，他便直接破开了铁门，带着手下冲了出来。
“鬼婴，我让你退下！”龙夕若皱了皱眉头。
“大人，小的怕你遇险。”鬼婴……貌似也只能说这种场面话了。
“哼，戏演完了吗？结果还不是早早就准备好，要对我出手？”追风摇了摇头，“但我可不算现在和你们玩……我有得是时间！”
“哼，这次你还能逃得了吗？”鬼婴冷笑一声。
追风浑然不惧，“鬼大人，你要是再走前一步的话，我可不保证那些上次被你带回去的妖怪们，会发生什么事情了。比如说，他们如果为了我，用刀子捅自己心脏的话，那就不好了，对不对？”
“这心魔，已经泯灭了你的理智了吗。”鬼婴目光一凝，杀机却隐而不发。
追风此时却忽然邪笑，猛然大喝道：“小江！给我杀了奶酪！”
他这一喊话，便直接惊动了这里所有站着的……因为都知道，追风有着能控制别人的能力！
龙夕若，鬼婴下意识就朝着小江看去，鬼婴甚至更早地反应一步，身影一闪，便已经贴到了小江的身边，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臂，控制了下来。
“我、我没有……我、我真的没有！”却见小江惊慌失措地挣扎起来。
鬼婴一愣。
龙夕若此时叹气道：“我们都被骗了，追风逃了。”
“这狡猾的家伙……”鬼婴无奈地把小江放下，“真的是因为心魔才如此狡猾吗？还是本性如此……刚刚的那些诡辩！”
但没有谁来给鬼婴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不得不离开这里。
……
龙夕若坐上了鬼婴的车子之后，才悄悄地从耳朵之中掏出来了什么东西。
两个小小的东西——这是龟千一做的小道具，隔绝一切的声源，可以让她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至于交谈，对于神州真龙来说，唇语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只是……
“没想到，我也只能够用这种伎俩来虚张声势……”龙夕若看着倒退的车外景色，喃喃自语道：“看似美好却又渺小的……恩惠吗。”
如果她不是失去了真龙的力量……追风大概没有办法如此的兴风作浪吧？
“而我也……大概听不见这样的一番话。”龙夕若开始问着自己：这到底又会是多少妖怪也曾有过，甚至如今也是的……心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