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一个长宽高分别为50*50*10米的空间，四面以及上下两面，也同时显得十分的粗糙。
事实上，这个空间出了一个必要的出入口以及少量作为通风的设施之外，确实十分的简陋——因为这是一个在地下三十多米下挖出来的空间。
因为本来不是用来住人的关系，所以这里自然不存在什么便利的设施——倒是在旁边的位置放置了一张巨大的单人沙发——当然，之所以说是巨大，自然也是对于坐这它的人来说的。
我们称之为龙大人，如今江湖人称龙萝莉的龙夕若。
龙夕若这会儿手上拿着一个扩音器，那经过了电子设备加持的幼女的声音这会儿大大地响起，“你这个白痴！没有吃饭吗！！专心点！今日不完成同时控制三十数，就不要吃晚饭了！！”
“是……老师！”
大概二十米外，一名浑身汗流浃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这会儿咬了咬。他再次闭上了眼睛，用自己的意念却感受着他身边的东西。
在他的四周，放置着一个个如同网球大小的石头。而他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按照龙夕若的要求，在同一时间之内控制数量达到五十个的石头——并非只是单纯地让这些石头飞起来，而是每一个都要按照不同的规律运作起来。
年轻人越发的专心起来，十个，二十个，二十七个……二十八个，二十九个，能够控制的数量渐渐达到极限了，但是距离龙夕若要求的数量，却始终还是差了一个！
大概是还不够专心的缘故吧？
年轻人……莫小飞这会儿暗自想到。
至于他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呢，甚至还要叫龙夕若老师呢——那就要从上次体院馆的演唱会之后说起了。
莫小飞在那次一下子接触到了另外一个不同的世界——当然，从获得身上的超能力开始，他其实就明白自己已经进入了另外一个不同的世界——然而妖怪的概念还是自从那天之后，第一次进入他的认知之中。
因为耗尽了力气却救助一个叫做追风的妖怪，莫小飞成命垂危，不料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来到了这个地下训练场正上方的宠物医院当中。
一番的交谈之后，莫小飞和龙夕若互通了相互之间的一些信息……当莫小飞从龙夕若和龟千一（这位老前辈已经远行了，听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莫小飞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的谈话之中推测出来，自己之所以能够活下来，并且似乎破除了使用超能力之后会让身体崩溃的限制之后，一股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你这身力量太危险了，如果不好好尝试控制的话，没准哪一天会暴走。从今天开始，你就暂时留在我这儿，我会引导你锻炼和开发你的能力。”
这就是龙夕若对莫小飞说过的话，而莫小飞就自然而然地拜了龙夕若当自己的师傅——尽管这只是他个人单方面的意愿。
“开什么玩笑！让我收一个人类当徒弟？我只是这里缺一个打杂而已！教导你当支付你人工！平时给我好好干活！我这儿缺人！”
这也是这位老师的原话。
莫小飞就过着白天上学，放学之后每日抽时间来到这个训练的地方，随便给龙夕若跑跑腿之类——听说这是龟千一大人差使了好几个厉害的妖怪赶制挖出来的？这样在城市下面挖出来这么个大的地方，真的没有问题吗……
“三十！！”当第三十个石头也纳入了莫小飞的控制之下的时候，他不禁高兴的大叫了起来，“老师！看到了没有，我成功了！！”
“啧。”
龙夕若完全是脸冷心热的类型，最近被直接封印成为普通人类小孩的模样之后，经常都会情绪不爽，加之早前大量出血的原因，每个月总有有那么几天的时间情绪失控，“就三十个石头，用了半个月才达到，莫小飞，你那自尊心难道已经可怜到满足这点微不足道的成就感了吗？！”
大概就是这样的相处方式了……莫小飞笑了笑，早就习惯了这位龙大人的嘴脸——虽然是这样，但每日都会准备一些特别有效的能够很快恢复体力的饮料呢。
莫小飞这会儿一边喝着特制的饮料，来到了龙夕若的面前，忽然道：“老师，我下周六能不能请一天，不来训练？”
龙夕若眨了眨眼睛，“下周六？今天周几……周五吧？这么提前，你是做什么？”
莫小飞腼腆地挠挠头，“那个……老师，下周六是圣诞节啊，我约了人……”
“啧！”龙夕若冷哼一声，“原来是又到了你们人类发情的节日啊？你应该把重心放在自己能力的开发上，谈什么儿女私情！”
莫小飞一怔，下意识道：“那个……老师，该不会是您没有男朋友之类的？”
龙夕若冷笑道：“哼，雄性只是为了能够用自己的下半身来和雌性的下半身进行摩擦问候送出体液来达到自己享乐的目的才会对雌性展开追求，这样恶心的生物离我远点！”
“所以，果然是因为没有男朋友吧？”
龙夕若忽然微微一笑，那个她一直和她影形不离，来自龟千一的宝珠缓缓地浮动在了她的头顶之上，“小飞啊，你都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我都没有和你实战过呢，要不就今天了吧？要好好加油哦，至少给我挺住三秒钟哦～”
拥有神州真龙之力的分身此时凭空出现，整个地下空间都因为那庞大的真龙之力而抖动起来，那空气之中存在的压力让莫小飞有种窒息般的感觉。
“对不起，我错了……”
轰隆隆——BOOM！！
……
……
“云京站已到，请乘客们携带好随身物品……”
广播响起的时候，列车正在减速入站的过程当中，穿着了一身黑色长大衣，围巾遮住了自己下巴和唇的大哲此时主动站起了身来，给作为他现在老板的洛邱取下行李。
但黑魂大哲却发现这位老板此时正看着列车的窗外——一个突然只见的小动作，“怎么了？”
“嗯……只是有两位客人这会儿好像玩得挺开心而已。”洛邱笑了笑，站起身来，“你以后应该也有机会能够接触得到……下车吧，优夜已经在等我们了。”
大哲点了点头，回来的路上，洛邱已经给他说了一些俱乐部大致的情况……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大哲对于这位老板口中的女仆小姐，心中已经有了不少的揣摩。
听说作为新任老板的洛邱，在他之前已经尝试转化过了一个黑魂使者，而他则是第二个。
很奇妙并且不可思议的事情，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发生在了他的身上，同时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轨迹。
他本以为会这样消失，但当醒过来的时候，却被赋予了黑魂使者的身份，而再一次活了下来。
他曾经问过洛邱，为什么会愿意把他转化成为黑魂使者……而老板的回答却让大哲有些摸不着脑袋。
“因为想要找个看起来靠谱的啊……”
对，就是这样的一句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说话……但这点儿不安，却很快被身上佩带着的湛卢传来的一股炽热所驱散消失。
大哲深呼吸一口气便跟随在洛邱的身后，离开了车厢，直接走到了月台位置。
便是在这人来人往的月台上，一名极美的女人瞬间就吸引了大哲的目光——不管是她的模样，还是她身上所散发着的一股奇异的气息，都让作为新任黑魂使者的大哲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她双手贴在了自己的裙子上，面对着洛邱的走来，微微一笑，如同绽放的繁华，月台上的喧嚣仿佛也因为这一笑而变得静谧起来。
这是洛老板离开的这段时间，女仆小姐第一次展露出来的笑容。
终于，回来了呢。
自从，从那家书店淘到了古籍之后，崔佛教授对于《死者之书》的翻译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根据崔佛教授翻译后的整理，王悦川暂时知道，这本能够让人使用魔法的书，里面大致上分作了三个不同的篇章。
操控、诅咒、制作。
另外就是书中所提及到的“神文”的概念。按照《死者之书》的描述，一切的应用就建立在“神文”的应用之上——也就是用正确的读音来读出“神文”，通过言灵的作用，来构建一个魔法的开始，进展和结束的整个过程。
《死者之书》上并没有过多地介绍真正关于一个魔法的教程……仅仅只有最基础的阐述。当然也不等于说完全没有——比如说，王悦川之前一直尝试但也一直失败的那个魔法，就存在一个教程。
后来知道这是“制作”篇之中的唯一一个教程。
是的，唯一一个。
《死者之书》就是这样的一本书，它给你展现“神文”的存在，同时更为着重的是这种“神文”的使用思路，然后里面就充斥着大量编写这本《死者之书》的人的私活……对方方面面的感悟。
“简单来说，就是给你展示一个公式，然后你以这个公式去解开各种的问题。”
这是王悦川对崔佛教授冗长的说明之后，一个立马的总结，为此崔佛教授还十分的不满——但王悦川并不在意崔佛教授的这些。
因为有了正确的“神文”的读音之后，他已经确确实实地完成了之前一直失败的那个记录在制作篇之中的唯一一个的视例魔法。
这是一种很奇妙和不可思议的触觉——来自他自己的眼睛。他能够看见那个被自己完成的以普通水晶粉末末等等作为原材料小小人偶，此时就站立在自己面前的茶几之上，但同时他，他也能够通过这个人偶的双眼，看见坐在了沙发上的自己的模样。
当然从人偶的视线来讲，清晰度有些强差人意，如同大近视眼一样。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制作手法初学乍练并不完美，另一方面是因为制作材料的低质量。
并且，还需要学习操控篇上的内容，才能够真正地驱动这个只有巴掌大的人偶活动起来……
王悦川现在心中基本上已经笃定，在过去他曾经破获的几件性质恶劣的连续杀人案件的背后，已经死去的曹煜必定是作为幕后黑手而存在——通过《死者之书》的得来的能力，他要做到在监控镜头之下，如入无人之境似乎不是艰难的事情。
那些佩戴在犯人身上的黑色水晶吊坠……恐怕也是曹煜当初想要获的材料吧？王悦川想起自己和那几个杀人犯接触的时候，一旦失去水晶之后，犯人都变得情绪激动，情难自控的情况。
但这种水晶到底是天然的，还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正自暗想着的时候，崔佛教授从他自己的房间之中走出。王悦川看他穿上了外套的样子，下意识皱眉问道：“教授，你要去什么地方？”
崔佛教授摇摇头叹气道：“翻译碰到难题了，想要出去走走，放松调整一下，或许能够得到什么灵感。”
王悦川点了点头，并没有怀疑这一点……哪怕是他自己从前破案，如果碰到攻克不下的难题，也会打算放松一下自己。
“出去没问题，但是……”
“哦，对……我知道。”崔佛教授点点头，一脸不怎么情愿似的，从衣服里面掏出《死者之书》，交到了王悦川的手上。
王悦川此时淡然道：“我理解你们翻译者的心情。但这本书我不希望它有什么错失，所以也希望教授你能够理解我。”
崔佛教授耸耸肩，随口道：“我晚上估计得晚点回来，我想要喝点酒。”
王悦川同意了下来，崔佛教授便直接出了门。王悦川再次坐回到原来的地方，把手掌按在了这本《死者之书》的封面之上。
毫无疑问，他没有可以去翻译这本死者之书的知识，但是并不妨碍他能够感觉出来，使用魔法的时候，手持这本《死者之书》能够带来更高的成功率，以及也没有这么累的这一点。
它，或许还不只是教程那么简单，甚至可能本身也是使用魔法的材料之一……王悦川相信作为翻译者的崔佛教授会比自己更早认识到这一点。
深呼吸一口气，王悦川拿着了《死者之书》，悄悄地打来了崔佛教授房间的门，他找到了从书店买来的那本古籍，还有教授随便写在了笔记本上的翻译的思路。
既然没有相关这方面的知识……那就学吧，学得了多少算多少。
王悦川并不是一个喜欢依靠别人的人，更加不愿意把控制权更多地让渡给对方。
……
才刚刚离开了王悦川的住所，在楼下的时候，崔佛教授就抬头往上看了一眼，眯起了眼睛。
作为能够翻译《死者之书》的人，崔佛教授也有自己的打算——对于这位翻译者来说，在翻译了《死者之书》之后，他发现这本魔法书对于老年人实在太不友善。
哪怕他更早地掌握“神文”的读音，他都无法独立地完成王悦川已经完成的那个魔法——往往都是在最后的一刻失败，并且就算是手持《死者之书》的情况之下。
体力、精神、意志甚至是生命力等等，似乎都是使用魔法的原动力的因数之一……它们统称为魔力。
“王……你实在是谨慎的像是蛰伏的毒蛇。”崔佛教授忽然冷笑，“操控、诅咒、制作……可是还有第四篇章，我可没有告诉你啊。”
第四篇章——灵魂。
崔佛教授并不难想象到一点，那就是王悦川并不会一直都依靠着它来解读这本《死者之书》……书上介绍的力量实在是太颠覆认知了。
面对着这种力量的诱惑，崔佛教授并不认为王悦川能够抵抗的了……没有人能够抵抗得了。
“你就好好地研究我的那些笔记吧……”
教授这会儿叫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去了一家清吧，一个人在昏暗的角落里面静静地喝着酒——翻译在什么地方都能够早，书上的资料早就录入了电子设备。
比起和王悦川共处，时常要担心这条毒蛇的情况下，这个地方反而能够让崔佛教授的思维更为的清晰。
“灵魂可以不死，甚至永生……只要，能够找到新的躯壳……”教授一个人喃喃自语，看着手上的平板电脑放佛魔症了起来。
此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打断了他的思绪。教授皱了皱眉头，但是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最后还是调整了一下心态。
“你好，汤姆。”崔佛教授淡然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这是他的一位朋友，也是一名律师。
“崔佛，你让我办的事情，我都办理好了，就差最后的确认了。”汤姆飞快地说着：“但是老朋友，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你的妻子和儿子，都十分的反对你这种做法。他们表示钥匙你一意孤行的话，可能会去法院提诉你啊！”
“这些财产都是我个人的，我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顾虑他们。”崔佛沉声说道。
“那好吧……你名下的产业，存款，以及所有的保险等等，我能够找到的做贷款的我都给你做了……按照你说的，只是找民间的借贷，不管利息多重，只要最多的额度，金额大概是五百七十万澳元。”
“知道了。”崔佛教授和汤姆简单地说了两句之后，就马上给挂掉了长途电话。
不久之后，又有了另外一个不同名字的来电——这个是崔佛所认识的另外一个银行经历。
“你好，崔佛教授，关于您所做的那份产权抵押，我们已经批下来了……”
然后是出版社的电话，“教授，你确定要永久性地让我们买断你所有的著作权吗？”
一个个的电话……在最短的时间内，这位有着身份地位的教授，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经济上的诈骗犯。
最后，崔佛打了一个电话，缓缓地道：“刘先生，我想我们可以再谈一下你手头上那颗黑钻的事情了。”
“可以，什么时候？”
“三天之后如何？”
“三天？我手头上有不少的买家，恐怕等不了你了吧？”
“刘先生，我相信我的价格，一定会让你满意的，其他人不会比我多。”
“两天，只能两天！”
“一言为定。”
……
……
俱乐部。
“……上面的二楼，除了主人和我的房间之外，你可以随意进入。另外二楼还有一间房间这时候这时候正在工作，能不打扰就不打扰。”女仆小姐正在给大哲说明一些事情，“另外，负一层是库存和主人的书房，如果没有主人允许的话，也不能进入。”
大哲点了点头，默默地记下这里的规矩——其实并不多，除了无法背叛老板这一条之外，似乎都十分的宽松，黑魂使者有着相当大的自由度。
“那负二层呢？”大哲好奇地问道。
优夜正色道：“负二层，唯有主人才能进入。任何的使者，包括我，只要靠近的话，都有危险。记住了。”
“清楚。”大哲还是点了点头，忽然问道：“那我是不是还要和别的黑魂使者打招呼？”
说这话的时候，女仆小姐已经带着大哲转了一圈，然后来到了厨房的位置。
此时，女仆小姐正在给精致的鸟笼餐盘上摆放着大哲根本喊不出名字来的食物，没一件都像是艺术品似的食物。
“九号正在执行主人的任务，短时间恐怕不回来。至于十八号，因为自由度的问题，没准你明天就能够看见，没准很久之后。”优夜淡然道：“至于楼上的太阴子，现在乐不思蜀呢，你或许可以尝试喊一喊他。除此之外，1号，666号等的这些黑魂使者都在休假当中……对了，666号应该快要结束假期了。有机会再认识吧。”
“666号？”大哲一愣，一方面惊讶黑魂使者能够达到666这个编号，一边也在吐槽666这个数字——国人对于666有着很深厚的情谊啊。
优夜捧起了放好了餐点和茶壶的托盘，微微一笑道：“这个数字好像在这边有点儿有趣的含义。不过在西方来说，就是另外一种意思了……当然，这也只是人为的界定，你可以不用太在意。”
大哲点点头，然后道：“那个，我来帮你吧？”
“不用，伺候主人的工作，我来就行了。”优夜淡然道：“别学了楼上那位的心思。”
大哲看着优夜的背影，搓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他并没有停顿多久，马上就追了出去。
经过走廊上一面镜面装饰的时候，大哲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成为黑魂使者之后，再次恢复到了年轻的模样了。
……
“已经都介绍过了吗？”
“嗯，都了解过了。”女仆小姐在老板面前放下了一杯热茶，“主人出去一趟，就带回来了一个新的黑魂使者呢……而且还是能够使用湛卢的人。自从百年前那次讨伐使用湛卢的使者死亡之后，它就一直找不到适合的使用者了。主人这次是为了做准备吗？为了蓬莱……”
洛邱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忽然翻开了手掌，一点荧光从他的掌心之中飘出。
荧光徐徐升高，来到了优夜的双眼之前，荧光和她湛蓝的眸子相互交辉，女仆小姐下意识道：“好美的思念。”
“对啊。”洛邱笑了笑道，“但用来祭献的话，就太可惜了。”
“不过祭坛应该会很喜欢的。”优夜笑了笑道。
洛老板这会儿另外一只手掌上却也出现了一团的桂花——它们就像是新鲜摘下来的一样，娇艳并且带着清香。
优夜眨了眨眼睛。
便看见这些桂花在自己主人的手上开始散开，然后渐渐地化作了水银般的颜色，一段段小小的银色桂花开始排列，最后边做了一个小巧精美的发夹。
浮动的荧光此时一点点地融入到了这个发夹之中，给它渡上了一抹清淡的色彩。
洛邱把新做的发夹拿在手掌，然后别在了优夜的长发上，才轻声道，“那你，会喜欢吗？”
“最喜欢了。”
请您，请您要一直一直地，永永远远地都是我的主人……可以吗？
在看见了洛邱给优夜别上了发夹的时候，大哲就十分识趣地躲回到了走廊过道外，然后默默地等候起来。
成为黑魂使者的经历，让大哲对洛邱有种天生的敬畏……但是这一幕，不知为何，让大哲觉得，洛邱似乎也没有这样的神秘。
似乎……有往作为人这方面往回拉回来了一点？
“别呆着了，过来吧。”
正自暗想着，大哲便听到了洛邱的声音……依然像是在洛家村度过的哪两个晚上一样的和煦的声音，让大哲有种错觉，好像又回到了洛家村的那座老屋至总，只是从第二晚，延续到了第三个晚上。
可就在此时，一卷黑影徐徐地从大门渗入，最后化作了一个身穿着黑袍的人影……也是黑魂使者？
大哲惊异不定地打量着对方。
“18号，我才刚回来，你也就回来了，是欢迎我吗？”洛邱看着眼前出现的18号笑了笑。
出现的黑魂使者确实是18号，面对着老板的问候，18号来不及打量同样作为黑魂使者的大哲，连忙应道：“属下见过主人。另外，这里有几个金主的资料。”
18号恭恭敬敬地伸出双手，低着头前行，把手上的白卡递上前来……看着18号这恭敬的模样，大哲下意识张了张口，心中一怔——如果是他的话，恐怕是做不出这样的行为了。
“哦？放下吧，我等下会看看的。”洛邱点了点头。
18号这次抬起头来——这些金主是最近一些时间抽空收集。
虽说她目前更加在意的是得到《死者之书》的王悦川和崔佛教授，但毕竟对这两人的‘养成’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所以作为黑魂使者该有的业务量，也不能够拉下便是。
洛老板回到了这个城市的第一刻，作为黑魂使者的18号就已经感应到了，另外还有着一股同为黑魂使者的气息，只不过却是让她感觉到完全的陌生，她也才打算赶回来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是大哲，我这次转化的新使者。”
洛邱看穿了18号的心思，便直接介绍着了一下，然后想了一会，忽然道：“嗯，这样吧，大哲以后就暂时交给你了，18号。”
“交给……属下？”18号心中一怔。
新人使者暂时跟随老人做业务，似乎也算是俱乐部的传统了……通常都会有一段类似搭档的时间。不过俱乐部一百多年来，就除了两个黑魂使者，一个是上任老板转化的九号，一个是现任转化的太阴子。
“你不愿意吗？”洛邱看着18号。
18号连忙摇摇头道：“不不，属下怎敢。能让主人指名，是属下的荣幸……只是，属下一直没有教导黑魂使者的经验，唯恐做得不好。”
如果是太阴子的话，大概已经痛痛快快地答应下来了吧？
洛邱淡笑道：“没关系，看着教吧。再说，能领悟多少也就是大哲自己的问题，你不用有什么负担，我并没有硬性要求什么。”
18号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么属下就按照主人您的吩咐，好好地指导这位新同僚了。”
……
小聚了一会儿，随便地说了一下闲话之后，大哲也就十分干脆地跟随着18号一同离开，没有多说半句，显得相当的从容。
“主人，让大哲跟着18号合适吗？”优夜这时候好奇地问道。
作为一直以来管理黑魂使者的人，在极可能提高金主类型多样性的前提下，优夜一般都会考虑到不同的黑魂使者的性格。
事实上，在漫长的时间里，已经证明了一点，那就是不同的黑魂使者，它们选择金主的方向也会不一致。
有爱好人类小孩作为挑选对象的，有偏好年轻美丽女孩的，当然也有像18号这样看起来来者不拒，但实质上喜欢玩弄魔法师‘养成’的……甚至，也有像是太阴子这样从如何讨好老板个人爱好方面出发的。
“不是暂时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吗？”洛邱淡然道：“太阴子作为‘主神’项目的主机，轻易不能离开这个岗位。所以目前来说，就只能选择18号了。”
说着，他看着优夜，轻声道：“我总不能让你亲自出马吧？那样的话，我可就没办法享受你泡的茶了。”
“红茶，还要再来一杯吗，主人。”
“谢谢。”洛邱笑了笑，接着说道：“再说，如果大哲是那种容易受到影响的类型，也就不会被湛卢承认了，对吧？”
优夜点了点头，就不再多问什么，只是动作娴熟地从鸟笼餐盘上取出一块蛋糕，仔细地给自己的主人切成了适合入口并且外形好看的一小小块的模样。
只是手腕在切下最后一块的时候，却不自然地抖了一下，让新云流水般的动作变得生涩起来。
洛邱道：“是不是差不多又要上点油了？需要帮忙吗？”
“那…那就劳烦主人了。”优夜轻轻地点了点头，“背部有些地方也差不多要保养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优夜这是娇了一下吧？
错觉吧……
“那就上楼吧。”
……
……
18号送来的几张白卡安静地放在了负一层老板书房的书桌前。刚刚完成了给优夜进行保养的洛邱，这会儿就安静地坐在了这里，手指在这是资料卡上划过。
一会儿之后，洛邱抽出了其中的一张，而这一张掰开便从他的掌心之中消失不见。它会再次返回到18号的手上，作为老板的回复。
这之后，洛邱从抽屉之中取出了一卷地图，然后在把地图在面前铺开——如果早前为了执行任务离开的黑魂九号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这张地图和他手头上的那份是一模一样的。
地图上出现的唯一一个红点仍旧在闪烁着。
“差不多了吧……”洛邱想了一会儿，便在地图上某一点上点了一点，于是地图上便出现了第二个被标记出来的红点。
这之后，洛邱再次把地图卷好，收入抽屉之中，离开了书房。而他的下一站则是——最底下的一层，祭坛所在的地方。
来到这里，祭坛便自动从地下升起，自当地散发着滚滚的黑雾……像是在欢迎着他的到来一样。
他走到了祭坛的一米距离之内，沉默了一片之后，便伸出了手掌。
一团白光在洛邱的掌心之中浮动，而这些白光之中，则是一颗小小的牙齿。
“提问。”洛邱正色道：“洛奇的双亲是否健在。”
“该情报需要支付寿命五十年，是否支付？”
“支付。”
“回答：不在。”
“再提问。”洛邱又想了一会儿，“除了我之外，洛奇是否还有血亲在世？”
“该情报需要支付寿命一百年，是否支付？”
“支付。”
“回答：存在。”
“那么……”洛邱轻轻地握紧了手上的这颗牙齿，“购买个人情报吧。”
作为黑魂使者的一些基础的能力，大哲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练习。
作为普通人的他，也不像是太阴子这样本身对超自然的力量就有着深厚的认识，所以成为使者之后，直接就能够无缝连接飞行，雾化等等的基础能力。
18号在离开俱乐部之后，就迅速地在这个城市的上空穿梭起来，最后停在了一座高楼之上。
后方，大哲并不怎么熟练地停下实际上，大哲是差点儿就造成了需要动用前泪腺刹车才能够停下的情况。
嘭！！
然而，也把人家楼顶上的水箱撞出来了一个人型的凹痕，大哲甚至此时还卡在水箱表面的铁皮上。
“18号，能不能搭把手？”大哲看着站在了旁边，眺望着什么的18号叫了一声。
18号便挥了挥手，大哲的身体才从水箱之中脱离了出来，同时不怎么客气道：“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雾话？”
大哲扰扰头道：“如果雾化的，围巾会掉下来的。”
18号心中一怔，摇摇头道：“使者还有着装的能力，这是为了方便接近金主而设置的。十分方便也实用，你没有必要在穿这种本身是实体的东西。”
大哲笑了笑道：“其实换衣服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嗯，下次我控制好飞行的能力，也不会撞水箱的。”
说着，大哲便又歪歪斜斜地飘了起来。
“随便你，喜欢怎么样都是你自己的自由。”18号淡然说着，便有继续眺望着前方。
虽说答应了下来作为大哲的指导，但是18号成为黑魂使者这么长时间以来，并没有担当过类似的工作倒是在现存的一个正在休假的使者之中，对于教导新人意外的热衷。
看着大哲如同刚刚学步的幼儿般浮动的模样，18号不禁暗自摇头……新主人居然会转化一个普通人成为黑魂使者？
虽说心中颇有微词，但在无法背叛的前提下……也就只是在心中非议一番。
“果然这样还是不好弄啊……”大哲此时嘀咕了一句。
18号正打算说些什么，却忽然之间打住……只见大哲这会儿伸手抓住了那挂在了身上的钥匙吊坠。
“湛卢！”
大哲叫唤了一声，随后一抹剑光射出，化作了一把古朴的青铜剑型！显化的湛卢释放出一股强劲的气流，吹得18号一身的黑袍猎猎作响。
而此时，湛卢剑已经自动来到了大哲的脚下。只见大哲仿佛一下子就找到了平衡点一样，身影瞬间稳定，便在这夜空上方如传说般剑仙般御剑凌空，丝毫不见得生涩！
大哲最后绕了一圈，然后踩着剑如同踩着滑板车般，在18号的面前停住，“现在没问题了，应该可以跟上不出状况了。接下来，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这是……湛卢剑？”18号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
“啊，老板说给我用了。”大哲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憨厚地笑道：“说实话啊，这种御剑飞行玩得真爽，也算是圆了小时候一个白日梦了。对了，18号，你的剑呢？”
“我没有这种东西。”18号淡然道：“我是另外一种能力体系。”
大哲一怔，“我还以为使者都有类似的装备……”
“主人难道没有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
黑魂18号摇摇头，淡然道：“既然没有跟你说，或许有别的用意。你就不要多问了。记住，我们作为使者的，只要给予主人绝对的忠诚就行，在不违背俱乐部和老板意志的前提下，我们能够保佑个体很大的自由度。”
而作为湛卢的使用者……或许自由度还能更高一些。黑魂18号默默地想到。但心中对大哲的态度依然有些变化……至少，不会抗拒。
“行，你是我现在的老师，我听你的。”大哲干脆地点点头。
黑魂18此时忽然道：“另外，我建议你平时尽量都不要使用湛卢的力量，你还是多连续一下自己本身的基础能力……过些时间，我会给你安排一些战斗方面的练习。”
“战斗练习？”大哲皱了皱眉头，摇头道：“说实话，我现在不怎么喜欢打架。”
“这个由不得你。”黑魂18号正道：“作为湛卢的使用者，不能战斗岂不是闹大笑话？而且你不仅仅要学会战斗，甚至还要精通战斗。”
大哲皱了皱眉头，下意识问道：“18号……我们其实，是不是有类似敌人之类的？比如说有看不爽我们的敌对势力，又或者是抢地盘什么的仇家？”
18号冷笑道：“仇家？别开玩笑了，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那种东西……而我们要面对的，也绝对不是你所能够想象得了，也不是所谓敌人这种概念的东西。关于这些，等你什么时候能够彻底释放湛卢的力量之后，不用我，优夜小姐或者是主人也应该会对你说的。”
大哲从湛卢上跳了下来，握住了剑柄，看着这把古朴的长剑，“我虽然现在不喜欢打架，不过老板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都还不清，如果他有需要的话……”
剑吟清脆，像是回应大哲般，湛卢的剑刃上微光一闪而过，最后变回了原来钥匙吊坠的模样，被大哲从新挂在了身上。
“我听你的，多练习自己本身的能力。”
18号这才点了点头。
大哲此时好奇道：“18号，你其实长什么样子啊？我就看见你的脸就一团黑雾，让我敲瞧瞧呗？”
大哲只听见18号的声音阴沉沙哑，并且对于这位暂时的老师，以后的同僚也十分的好奇。
“没有这个必要。”18号却淡然道：“黑魂各自的气息不一样，凭这个就能够分辨清楚。等你见到的黑魂使者多了，就自然知道这一点了。”
“好……”大哲略微失望地点点头。
此时18号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张白的卡牌。
“主人批复了。”18号抓起白卡牌，好一会儿之后，才看着大哲道：“既然批复了，那就开始工作。听着，战斗你是必须学习的，但是使者的业务也要学会。”
“ok！”
……
……
当洛邱从负二层上楼的时候，经过保养并且重新启动之后的优夜，已经在大堂处静静地坐着。
看见洛邱出现的时候，优夜便连忙地站起了身来，“主人，您是要回家了吗？”
优夜捋了捋耳机的发丝问道：“主人明天要吃什么早餐呢？”
“中餐。”洛邱想了一下，然后忽然问道：“对了，优夜，你从前有没有去过南美洲那边？”
“南美洲啊？”
女仆小姐摇摇头，“单纯文字方面的地理和历史知识的话，倒是有读过一些。但是并没有真正地过去。在我诞生的这段时间，都是在欧洲这边活动，然后就主人您这个国度了……是要去南美洲吗？”
“不……暂时不。”洛邱摇了摇头，“让我再想想。嗯……我得回家了，电话都快要被打爆了。”
“主人慢走。”
“哦，对了。”洛邱转过身体来，轻声道：“新发型，挺好看的。”
她原本习惯的是一头长发散落，如今别上了发夹，也就换了一个合适的发现……面对着主人的赞赏，女仆小姐丝毫不吝啬自己的笑容。
当洛邱离开之后，俱乐部大堂的灯光便又一盏盏熄去，女仆小姐坐在了椅子上，留了一盏灯。
她并没有闭上自己的眼睛，而是捧起了一本菜谱，“中餐……做什么好呢。”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白色的卡牌拥有自动追踪金主的能力，黑魂使者普通人是看不见的，真与实之间的转换需要使用意念，但是比起隐藏，在人前出现要更加的困难。
一路上，18号相当认真地引导着大哲如何更加熟练地使用自己能力。最后，18号在一栋大楼的低下停了起来，并且抬头往上望去。
“我们的目标就在这里？”大哲也好奇地往上看去并且问道。
18号点了点头，然后旁若无人地从大楼门前的保安视线之下，直接走入了大堂里面。大哲还是有些顾忌，但尝试学着18号的模样后才发现……好像是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一样。
大哲挥手在这保安的面前摇了摇头，对方像个没事的人似的，还悄悄地打了个哈欠。
“别无聊了，跟上吧。”
“哦……好。”大哲走到了18号的跟前，想着一个问题并且问道：“对了，我们选择顾客，有什么规定之类的吗？”
“一般都是灵魂质量高的。”18号淡然道：“当然真正高质量的很难能够碰到。”
大哲皱了皱眉头：“这……灵魂的话，是说纯洁会价值更高对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天真的孩子岂不是……”
“怎么？觉得如果对方是孩童的话，就下不了手是吗？”18号冷不丁冷笑一声。
大哲心底莫名地泛起了一股寒气，但相当果断地点了点头，“对不起，我还真是不会下手……不过，听说使者有不少，我也管不上别的，但至少，我会管好我自己。”
“还不错。”18号点了点头，随手按了一下电梯，“起码不至于愚蠢到想要去影响其它的使者。不过，你放心，偏好孩童的使者虽然也有，但历来不见得很多，现在的话……大概就剩下一个了。而且，纯净的不代表就是质量高，一个个体的灵魂包含了东西太多。所以，一张白纸，也就是一张白纸而已，并不见得有多珍贵，毕竟每个个体一开始都是从一张白纸开始。”
大哲连忙跟着近来，追问道：“那影响质量的都有什么？”
18号淡然道：“思想，行为，性格，自身的能力，才华，或者他的社会地位，又或者他个人能够影响多少人，影响有多大，甚至乎他有多少人关爱着……就连某个时期内个人的内心变化，也会早就不同的质量程度。比如，强烈的情感……眷恋，爱慕，痛苦，憎恨等等。”
说到这里，18号忽然看着大哲，那帽子之力一阵阵地黑雾微微翻滚，“而这其中，憎恨是最容易的。”
大哲一怔，“你是说，会设局让目标心怀憎恨……可不是说，客人要买什么，都是自愿吗？”
18号冷冷一笑道：“自愿？当他们开口说出想要的东西的时候，难道不是出自自愿？大哲你记住，只要有需求，就有我们存在的地方……只要人还是人，只要他们还活着，就必定会有不满足。只要人还有追求，就没有所谓的自愿或者不自愿的说法。贪婪，是从出生之前就已经被写入了灵魂之中的东西。哪怕作为使者的我们设局怎么了？这个世界的存在，难道还不是少数的设定的一个大局吗？所有的法律也一样由少数人创造。而人，也就只能够生活在这个叫做现实的局里面？怎么，你是打算为全人类抱打不平？”
大哲却摇摇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老实说，我也是一个不干净的人，也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
18号才缓缓地点了点头，“最好是这样。不过，这也只是我自己的行动方针，并不一定适合你。在俱乐部之中，只要你能够找到好的业务，其实没有谁管你用的是什么手段——哪怕你化身成为一个教皇，也行。”
大哲好笑道：“什么教皇，难不成还要去传教不成啊？”
“谁知道呢。”18号阴仄仄地笑了笑，然后甩了甩袖子，淡然道：“到了，出去吧。”
“好吧……”大哲暂时不敢问太多更深的事情，连忙追了上来，“那我们这次的目标是什么样的家伙？”
“我们？”18号冷笑道：“只是我而已，不是我们。我只是负责教导你一些基本的，这次业务也仅仅只是对你的展示，别想会有你一份的功劳。”
大哲耸了耸肩……这个18号，其实挺难相处的。
他瞄了一眼18号走去的方向……这上楼的是一座高级的写字楼，有不少的公司，而面前的赫然挂着一家广告公司的招牌。
亚尔梅创意广告。
……
……
加班如果说是社畜必不可少的生活元素的话，那么对于广告公司的员工来说，那更加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加班到白天，或者苦战数十小时，也不要太普通了。
“想死……对了，茶水间的冰箱还有没有红牛啊？”
两个正在卫生间方便的员工，一个正向着另一个有气无力地搭着话，“好像没有了，我等会下楼去买吧。”
“那顺便买点吃得回来……我看竹经理这会儿的样子啊，今晚咱就不要想能回家休息了。准备打通宵仗吧。”
“是啊，客户要求的片子拍都拍好了，后期都快要做完了，他丫的就他一个人不满意……明明圣诞节前就要出播了，赶得上嘛？我看这个竹茂林竹大经历，脑子是有病吧，这家伙！”
“别唠叨了，谁叫你是社畜啊？”同伴抖了抖，然后拉起了裤头，不料这会儿卫生间的门也跟着打了开来。
迎面走进来了一个扎着头发的青年。
“经理……你也来啊。”
应该没有听见吧？
说着悄悄话的两位男同事同时心中一个咯噔。
眼前的这位竹经理只是点了点头，淡然道：“我洗把脸”
“哦……那我们先出去干活了。”二人连忙说道。
“等下……”竹经理忽然喊住了两人，“Tboy，你帮我找点别的广告模特的资料，要生面孔点，清纯点的。”
“经理，这个时候还找模特？”
“嗯，我打算在另外补拍一个小片。”竹茂林点点头道。
“这……经理，刚刚没有提到过还要补拍的事情啊？”
“我刚决定的。”竹茂林挥挥手道：“不用找那些名气大的，只要刚入行的，便宜的，甚至是学生的也没有关系，我只要那种感觉对的就行。”
可谁知道你要啥感觉啊……竹大经理！
但被钦定了的这位可不敢说一句不字，只能够答应下来……作为一名社畜，除非要炒老板鱿鱼，不然还真是无力反抗领导的吩咐——并且还是工作上的吩咐。
管它呢，反正弄不好，也是你来背这个锅！
“那行吧，我这就去。”
“对了，顺便到楼下买点吃的喝的吧，想喝红牛就多买点，回头找Amy用部门经费报销吧。”
“知、知道了……”
果然是听见了。
这个工作狂！
有一点大哲是已经开始佩服18号的。那就是大哲发现她可以一动不动地盯着足足一个多小时。
至于18号有没有眨眼之类，就不得而知了——如果需要盯着一个所谓的金主需要这么长的时间，甚至可能还远远不止的，那么大哲觉得黑魂使者的工作绝对是一件苦差事。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叫做竹茂林的人确实就像是他的那些下属心中所想的一样，一个工作狂。
这样的人，大概是公司老板最喜欢的大将吧？只不过公司的老板喜欢，却并不代表下面的人会喜欢。
“18号，这个客人是不是很难应付？”大哲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18号此时只是缓缓扭头过来，看了大哲一眼，变又继续朝着连夜开会的竹茂林身上看去，没有作声。大哲讨了个没趣，就只好东张西望起来。
在大哲看来，18号完全就是神秘兮兮的样子……可是对于18号来说，她不过是在困惑着一些事情——这次新主人批复的这个潜在金主的用意。
事实上，把时间倒流到她回去俱乐部之前的路上，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过是18号随手为之，只不过是刚好路过，感觉这人的灵魂之力还算不错，就顺手也做了一张白卡。
竹茂林自然无法和她所寻找的另外几个金主相比——尽管另外做的几张金主的资料卡也不见得有多么的认真，但可以肯定的是，花费的功夫要比眼前这位随便做的要多出不少。
新主人居然批复的是这个和其他比起了要平凡一些的金主……是对我工作态度上的警告吗？
而另一方面，她现在已经观察了竹茂林有了一些时间，反而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并不是因为能力不足的问题，应付普通人，她这样有着悠久资历的黑魂使者实在有着太多的方法——但问题是，方法太多，反而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更好。
她也和大哲说过，黑魂使者有自己的偏好——显然，竹茂林并不是她所偏好的类型。
又或者是……因为这次是需要指导新的黑魂使者大哲的关系，所以新主人才会选择哲哥看起来更加普通容易下手的，单纯只是作为一个教程？
甚至是，这其实当中还透露着更深一些的意思……新主人不希望大哲会受到我风格的影响之类？
将一个疑惑复杂化是最不理智的事情——黑魂18号深知道这一点。可是，这毕竟并非旁人，是做作为她主宰的那位。
新主人或许只是随手抽出来，并没有更多的意思……可万一有呢？
黑魂使者天生会对主人持有自己也控制不了的敬畏——它们敬畏着拥有店主宝座的人……更加贴切一点来说，是这个宝座。
18号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思维的怪圈之中，理智告诉她，这或许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业务，可直觉却又在提醒着她，并没有这么的简单。
她却忽然感觉到肩膀被拍了一下，身体突兀之间便雾化之后后退，在一米之外再次聚型回来。
只见大哲的手臂还抬在半空之中，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做什么？”18号冷冷地问了一句。
大哲摇摇头道：“我就想问你，要不要喝点东西？”
他手上还拿着两瓶的绿茶，解释道：“刚看你太认真了，就走开了一下买的。”
“黑魂不需要进食。”18号淡然说道。
大哲耸耸肩，“但也还有味觉之类的吧？不吃……不是很可怜啊？好吧……随便你，我放这儿了，你要喝就自己拿。”
“无聊。”18号甩开了袖子，继续观察着竹茂林，“还有，以后不要随便碰我，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湛卢也保不住你！”
恶意警告一样的声调，大哲脖子上的钥匙吊坠此时嗡了一声，仿佛像是对这种挑衅相当的不满意。
（湛卢：来啊！来互相伤害啊！）
所以你还要盯着人家多久啊……大哲靠在了墙壁上，打着哈欠，然后瞄了正在投影屏幕上挥动着笔头的竹茂林，看到了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嘀咕道：“这家伙，不回家也不会自己老婆打个电话嘛……”
……
……
“就这样吧。”
将近凌晨两点的时候，竹茂林才看着自己组内的所有员工说道：“补拍的人选敲定了。Tboy你明天一早就去联系一下，最好下午能够让她到片场来。剧本的话，我来准备……大家辛苦了，下班吧。”
深夜的城市十分的安静，有人拖着疲惫的身影离开，个别的则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凳子拉开，衣服一盖，便不愿动了。
竹茂林看了看时间，便驾着车离开。
他有点儿忘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喜欢上这样宁静的晚上，不用顾忌路上会杜堵车，也没有刺眼的阳光。这个城市在他的眼前，仿佛也沉沉睡去。
但他还在想着明日补拍小片的剧本，此时在他心中只有一个模糊的雏形，具体的细节他还没有能够抓得透彻。
不久之后，他把车子停在了公园前的一家便利店前。早前让员工买夜宵回来，他并没有吃，这会儿感觉饿了，便直接在便利店里面解决。
最后他还买了一包香烟，然后也要了一瓶的咖啡，回到了自己的车子上。
抽着烟，车载音响播放的是《Scarborough-Fair》。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思绪开始放空着，仿佛被放逐到了巴音布鲁克草原上般，那是他出生的地方。
叮——！
手机短信的提醒音，把竹茂林的思绪从那个辽阔的草原一下子拉回到了这公园前的车子里面的手机上，他看了一眼。
老婆：还在加班？
竹茂林：还没睡？
老婆：渴了喝水，见你没回。
竹茂林：嗯。明天有个补拍，还在公司，你先休息吧。
老婆：嗯。
竹茂林：晚安。
老婆：晚安。
竹茂林吁了口气，咖啡微涩的味道给他带来了一点精神。他把笔记本电脑打开，搁在了双腿上，打开了文档，开始写着他心中的剧本。
——您正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
——香菜，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这是陪着他的，唯一的声音。
……
……
晚安。
——请她为我找一亩地
——香菜，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就在海水和海岸之间
这也是，唯一陪着她入睡的声音……在这张双人的床上。
快要清晨的时候，黑的suv才从公园门前的停车位上缓缓驾驶离开。
大哲又打了个哈欠……黑魂使者当然不会感觉到困乏身体上，但精神上还是有这种感觉。
“现在是要跟上去吗？”大哲又好奇地问着18号。
18号终于开口道：“我承认自己有些失误了，选取这个金主的时候并没有仔细考察过，单纯只是感觉他还算可以。不过现在看来，他至少也有渴求的东西。”
大哲来了精神道：“他会想要什么？”
18号淡然道：“一个男人，夜不归宿，宁愿自己一个人在外边呆着工作，也要欺骗自己的妻子不回家，你说是为了什么？”
大哲皱眉道：“你是说……他和他妻子的感情不好？”
18号冷笑道：“男人贪新厌旧，最正常不过。就算不用过往之梦探查，也大致能够分辨出来。”
“过往之梦又是什么？”
“这是我的能力，和你无关。”18号淡然道。
那你还说出来……
大哲摇了摇头，然后搓着下巴道：“不过，就算是不想回家，也不一定是贪新厌旧变心了啊。男人是有时候真的不想回家，只想自己一个人呆着的好？”
“呵。”18号不屑道：“你是说，你会比我更加了解金主了？”
大哲摇摇头：“我当然没有你了解啊……不过我了解男人嘛，尤其是已婚的男人。比如说，只是单纯地想要一个属于个人的空间啊，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说，要说他是变心的话，他干嘛还要在这里工作啊？到酒夜店去玩个痛快，岂不是贼爽？”
“如果是真爱的话，根本就不会欺骗。欺骗了，这样的感情就不再纯洁。男人，从来没有一个好东西！”
大姐，您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啊……
“行了，咱不讨论这个问题好？”大哲摆摆手道：“反正呢，你是不会明白作为一个男人，有时候就是不想回家的那种心情。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你在嘲笑我吗？”18号冷冷道。
“不不，只不过是男人比较了解男人而已”大哲连忙道：“话说，咱们到底还要不要跟上去……跑好远了都。”
……
……
竹茂林会让自己的动作放得最轻最轻……通常这个时候，回到家里的这个时候。
但门口的位置已经放好了一双拖鞋，而进门的玄关灯此时也是亮着的，大概从打开之后就不曾想过要关掉。
竹茂林默默地穿上鞋，看了一眼客厅上用纱罩罩着的食物，便走入了浴室之中洗了个澡。
然后他回到了房间，依然也是尽可能地放松自己的脚步，甚至连躺床上的动作也像是小心翼翼一样。
手机调了起来的时间，但是并不会吵到他的妻子。因为他知道她都是一早就出门上班。
于是他的一天，到了凌晨五点十七分的时候，就算是结束了。
……
她一天的时间，从早上的七点开始。
起床，看见丈夫就在旁边，然后洗漱，跟着准备早餐，因为知道丈夫不管多晚回来，白天总会准时出门上班，风雨无阻，不休假的时候，不曾迟到。
然后她会去上班。
七点四十分，她准备好了出门，然后在桌子上写上记得吃早餐的字条当然昨晚留着的食物都已经扔掉。
……
八点三十分，手机铃声响了，竹茂林睁开了有些血丝的眼睛，急忙忙地穿衣洗漱，衣架上已经备好了他今天要穿的衣服，就连领带也已经配衬好了。
然后他皱了皱眉头，随手从衣柜里面换了一条，便拿起了公文包，急忙忙地出了门。
家里的门才关了，竹茂林才走出去，但忽然又打开走了回来，从饭桌上拎起了一块烘好了的面包片儿，才又出了门。
这时候是八点四十五分。
……
八点五十分，她打开了自己陶艺教室的门，开始等待前来上课的学生。她是一名手工艺者，而这家教室就她和她先生相遇的地方。
第一个学生来了，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士，家庭殷实，其实也是过来打时间而已。
“钰寒老师，今天也早啊，要弄什么吗？我来帮你？”
“不用了，你先自己准备一下？”她……她叫做侯陈钰寒。
侯和陈。
跟着父亲姓，也跟着母亲姓，好像是因为他父亲挣不过她母亲的原因，所以母姓反而还排在了前面。
“钰寒老师，今天怎么还没见李姐和张大妹子啊？”
“今天啊……嗯，李太太说今天要陪老公出去吃饭，不来了。张太太的话，好想说今天也要陪儿子去见钢琴教师，也不来了。”侯陈钰寒想了想便应了下来。
“哎呀，这样啊，我还想中午叫上李姐一起吃饭呢。真可惜了……钰寒老师，要不中午我们到外边一起吃饭？反正你中午也不回家的。”
“好啊。”她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她也害怕一个人……一个人吃饭，午饭，或者是晚饭。
中午的时候，两个年岁差了十几年的女人，在附近的餐馆里面蹉跎了一下时光，有一搭，没一搭。
说的是家长里短，还真是蹉跎。
……
下午一点四十三分。
“经理，盒饭来了，先吃饭！”
同事叫做小王，一个人，双手就拎着了全组人的盒饭回来，众人一哄而上。
竹茂林捧着饭盒，还在继续构思着一些小的细节。他连忙吞下了一口白饭，想起来了什么，直接就问道：“tboy，那个模特确定下午三点能到这里是吗？”
“嗯，她跟我保证过，说一定过来。”tboy连忙道；“新人，很重视这次的机会，应该不敢迟到。”
“那就行。如果真人也没问题的话，今晚就赶出来。”竹茂林点点头，又吃了点东西。
但他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进食就一个动作。
这是他从前不喜欢吃的菠萝。
……
晚上七点三十分，侯陈钰寒提着外带回家，吃饭看电视，看电视洗澡，然后看书，终于困了，睡着了。
晚上十二点十五分，这是她的一天。
……
今天补拍的事情并不顺利，真人并没有照片来的理想，于是就被竹茂林否却了，最终还是无奈地再托一天的时间。
凌晨三点半，早了点，他又一次轻轻地上了床。
他的一天，也结束了。
……
一天天。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仁信医院。
时间早上十点，这是侯陈钰寒和医生预约的时间。
候诊室之内，坐着三三两两的孕妇，有些聊着天，有些打着瞌睡……或许是正在陪着她们肚子里面的小生命一起睡着了吧？
侯陈钰寒并不怎么喜欢医院里面的味道，她正在着急地等待着自己的号数的到来——至少她内心是着急的。
这时候，她旁边的一名孕妇忽然有了妊娠反应，恶心得异常的厉害。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叫护士过来？”侯陈钰寒关心地问道。
这位太太摇了摇头，也皱着眉头，“没事，估计是这孩子太顽皮了，从早上到现在都恶习得难受。我喊颗话梅应该可以。”
“可以试一下涂点风油精。”侯陈钰寒微笑道：“滴一点在手帕或者纸巾，稍微捂住一下鼻子吸气也可以。”
这位太太的肚子并不太大，估计是才怀上没有多长的时间，此时听侯陈钰寒这样一说，便不好意思道：“我第一次做妈妈，好多东西都不知道。”
侯陈钰寒笑了笑道：“第一次的都这样，慢慢就习惯了。”
妇女如果聊开了的话，似乎话题就能够源源不断，这为初为人母的太太便好奇道：“对了，你第几胎了？”
“12号，到你了！”台前的护士此时喊着号码。
侯陈钰寒便连忙地站起身来，“到我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你忙吧。”这位太太挥了挥手道。
医生是有多年经验的大夫了，五十岁出头，并且还是女性，对于这里所有来预约她的妈妈们来说，多少也有点儿天生的安全感。
侯陈钰寒静坐在椅子上，双手抓住自己的皮包，显得有些不安……进来的时候这位已经见过有些时间的医生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的事情，她就有种不安的情绪，“医生，这次的结果是？”
“竹太太，很遗憾，这次还是没有怀上。”医生摇摇头道：“这个周期已经全部结束了，我建议你接下来这段时间还是在继续好好地调理一下身体吧……”
医生还在说什么呢？
侯陈钰寒根本没有去听，或者说哪怕不停也行——这些已经听过了许多次的话，她甚至可以倒背如流。
侯陈钰寒默默地拿着自己的袋子推开了医生办公室的门，这会儿那位刚刚和她闲聊的新手妈妈连忙朝着她挥了挥手。
侯陈钰寒动了动嘴唇，却只是朝着对方点了点头，便低着头从另外一边离开，并没有打算过去。
她一个人躲进了卫生间之中，锁上了门，便不打算忍下去，只是轻捂着自己的嘴巴，蹲在了这里。
肩膀微颤，无声哭泣。
好想让时间倒流回去。
……
上午十一点十五分。
“经理，人到楼下了。”
“那就让她上来吧。”竹茂林站起了身来，收拾着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直接带她到会议室来。”
希望今日见到的这个能够符合要求吧，不然就只能够用已经完成的那条片子了。竹茂林一个人来到了会议室之中，然后把这里的窗帘都拉下来一半左右。
手机短信息。
竹茂林才坐下来，看见的是妻子的短息。
老婆：忙吗？
竹茂林：准备面试一个模特，有事吗？
老婆：医生说，这次又失败了。
竹茂林按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停了一下，这会儿敲门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便回复道：回去再说吧。
老婆：今晚，几点回来？
“经理，这就是小璐。”Tboy介绍着带进来的一名年轻的长发女孩。
年轻和亮丽的元素都在这位小璐的身上充份地展现着，并且还陪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竹茂林简单地看了一眼之后便点点头，“还不错，坐下来谈吧。Tboy，你先问她一些问题，我先看看。”
小璐也就略微紧张地坐了下来。
竹茂林此时才回复了回去：人来了，我先工作。晚上不用等我。
他没有等待妻子的回信，似乎也不打算在多回复一句，放下了手机便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了这场面试当中，观察着在Tboy的发问之下，女孩的每一个反应和动作。
“小璐小姐，你本身有没有用过这件产品呢？”Tboy的不知道第几个问题。
“老实说，还真没有用过……这样是不是有影响？”小璐略感不安地问道。
Tboy笑了笑道：“只是一些参考，你不用在意。那么下一条问题。”
此时竹茂林却忽然插嘴问道：“如果我告诉你，一个小时之后马上就要进行拍摄，你只有最多三十分钟的时间看剧本的话，你会怎样？”
“马上？”小璐显然被这位广告公司的经理给吓了一跳。
行业内，竹茂林算是一个比较有名气的人，外间传闻这位知名的业内人士是出名的工作狂和效率主义者。虽然到来之前她多少有些心理准备，可没想过会这样的突然。
“对，马上。你只要告诉你，我会怎么做就行。”竹茂林点了点头。
强大的职业气场压得这位初出茅庐，还没有从校园毕业的小女生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低着头道：“我……我尽力而为吧。”
Tboy听到这样的回答，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要不是作为领导的竹茂林说要便宜和生面孔的话，说什么也不适合在这种关头去找这样的新人。
但竹茂林目光依然紧压着面前的这位小女生，一句话也没有说。
小璐的手指在桌子地下互相抓了一下，便低着头站了起来，“对、对不起，我打扰了。”
她已经看见Tboy那种不合格一样的眼神了。
“你要去哪里？”竹茂林冷不丁问道。
“我…我走了啊。”
“你走了，等下的片子谁来拍？”竹茂林淡然道：“我来吗？”
“真……真的？”小璐一惊，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位吓人经理。
竹茂林却只是淡然道：“Tboy，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打印剧本，然后你有四十分钟的时间给她讲解。一个小时之后让化妆师到片场。下午两点半正式开机，快。”
“经理，这……吃饭时间？”Tboy苦着脸道：“经理，你不吃饭吗？”
“路上。”竹茂林直接道：“给她也带一份吃的。记住，我们在和时间打仗，去吧!”
“好……好吧。”
看着Tboy带着还没有彻底从已经被选中的状态清醒过来的小璐出了门，竹茂林便又飞快地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
不能让时间停下来……不能。
……
……
广告公司所在的楼层外，简单来说就是这十九楼外边的空气里面，喝着X师傅冰红茶的大哲就这样浮在了这里。
一边练习着飞行的能力，同时一边看着这里面的客人……和另外一位的表演。
那就是这位初出茅庐的新人模特‘小璐’了。
当然，小璐的本体是18号，可为什么会这样呢？
那就要从昨天晚上说起了……
……
“你不是说，男人只是有时候不愿意回家，仅仅只是想要一点自由的空间吗？”18号用着让大哲觉得十分刺耳和刺心的声音说着话
漂浮着的黑魂使者二人组——就在竹茂林的家外。
“嗯……就算是夫妻之间，有时候吵吵架然后冷战几天，也是很正常的嘛。”作为一个有经验的过来人，大哲显然有很多的说辞。
“是吗？”18号冷笑道：“如果只是冷战，他的妻子还会每天给他准备早餐？知道他晚归，会在门口放好拖鞋？白天出门整理好西装领带？”
大哲叹了口气：“好吧，这对夫妻确实是冷漠了一点……对了，你不是说有个什么过往之梦的能力吗？用用的话或许就能够找到结症了不是？”
“用不用是我的自由。”18号淡然道：“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方法。另外，既然是教学，那我就教教你引导的基本/法是怎么做的。”
“怎么做？”大哲好奇问道。
18号便阴仄仄地冷笑着……然而笑声却在从阴冷之中渐渐地变得平和，最后变得悦耳，像是银铃。
身穿着黑袍，脸上全部都是雾气，恐怖如同童话故事之中糖果屋主人的老巫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变身身材高挑，清纯如莲般的……小璐。
18号微笑道：“这样。”
大姐，这不就是最不入流的美人计嘛……
大哲一愣，虽然感觉18号变成这个样子确实挺好看的，但也不见得有多惊奇——当年还在社团里面，抢地盘，怼仇家，无所不用其极，用女人这样的手段，大哲虽然不会主动使用，但也不见得会去排斥。
“好吧……你是打算让竹茂林出轨？”
18号这才真正地冷笑一声，便不在理会大哲，“我还有事情要做，你去自由活动吧，明天我会一这个模样直接出现在金主的面前。”
说完，18号便化作了一道黑烟离开。
大哲这会儿叹了口气，嘀咕道：“这个洛邱，让我跟着18号，该不会是在整我的吧？”
大哲摇摇头，从外边看了房间里这对背对背睡觉的夫妻一眼，正打算离开，经过旁边的另一间房间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看了一眼。
“空的？”
这是一间什么都没有的房间。
……
……
小璐和Tboy正在车上，十分忙碌地讨论着拍摄的事情。
竹茂林也开着自己的车，朝着拍摄的地方过去。大哲一路跟随着他，他需要随时地给18号提供竹茂林的动态。
侯陈钰寒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陶艺教室，因为学生在等她……因为如果这里不上课，她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而这一切，则是在洛邱的挥手抹去之下，烟消云散——那就像是平静的水面一样，在洛邱面前铺开来的一层幻影。
“18号，好像是碰到困难了呢。”女仆小姐捧着用碟子拖着的茶杯，送到了洛邱的面前。
“过往之梦……”洛老板淡然道：“如果心中没有真正的仇恨载体，就没有办法接触对方的思想。从这方面看来，9号的能力要更加全面一些。”
优夜轻声道：“但相对的，过往之梦就能够找到思想之中更深层次的东西。18号和9号本来不一样，所选择的能力方向，自然有所区别。主人为什么特意选择这并不是18号擅长应付的金主呢？”
“真的会不适合吗？”洛邱忽然反问道，“我看18号好像挺卖力的，昨晚就准备了一晚上，甚至连她那游戏里面的两位准魔法师都没有观察了。”
“因为这是主人您批复的金主。”笑了笑道：“18号自然不敢怠慢了。”
洛老板笑而不语，然后想起来了什么，“对了，小璐是18号原来的样子吗？”
优夜点了点头。
“那还真是挺不错。”洛老板笑了笑，然后伸伸懒腰道：“等会陪我出去逛逛吧。”
“超市吗？”
洛邱点头道：“对啊，今天是折扣日。再说，马上要圣诞节了，你不打算布置一下咱们这里吗？”
“那把太阴子叫上，让他拿东西吧。”优夜点点头。
“这倒是不用。”洛邱摇摇头：“这位主神，现在正在准备游戏世界里面的圣诞日活动，够他忙的了”
“那请容优夜去换一下衣服。”女仆小姐优雅地拎起裙摆。
可此时俱乐部的门前的铃铛却突然之间响起。
只见一名穿着皮靴，背挂着画筒的白色短发女人直接便走了进来，才刚进来，便豪爽地道：“老板，先来瓶大啤，然后弄点好吃的。”
说着，一团灰蒙蒙的光球就朝着洛老板飞射而来，而这位白发的女人也就接着小道：“这是酒钱哟~刚刚在路上宰的一个。”
洛邱简单地接下了这团光球，然后挥了挥手，女仆小姐便没有说什么，便去准备了——只是临离开之前，稍微地看了一下这白色短发的女人——尼禄。
“尼禄小姐，好久不见。”洛老板挥手让尼禄旁边的椅子拉开。
但是尼禄似乎比较喜欢坐在桌子上——正对着洛老板的桌子上，吃吃笑道：“看起来，你们好像不是很喜欢看见我啊？”
“对于客人，我们是无任欢迎的。”洛邱摇摇头。
尼禄却眯着眼道：“是吗？可为什么刚刚你那位美丽的小女仆看我一眼的时候，我有种快要死掉的感觉啊？”
“那一定是您的错觉。”
洛邱跟着便坐了下来。
依旧还是洛老板为之动容的那份豪爽——尼禄正在以风卷残云的速度，消灭着女仆小姐端出来的食物。
尽管优夜相当客气并且歉然地说出了类似说明之类的说话：真不好意思了，尼禄小姐，因为事出突然，所以只能够把昨天晚上用剩下并且原本打算要倒掉的部分食材，希望你不要介意……对了，厨房的盐也用光了，所有要是太清淡的话，不妨沾点儿酱油吧……什么？这是酸醋吗？很抱歉，没想到我居然会拿错了，真是万分抱歉，看来我对东方的调料还是不太熟悉呢，作为女仆的我真是太失格了，我这给您换掉吧……
不过啤酒还是相当的够冰冻就是了。
“……所以说，我果然还是得罪了你这位女仆了吧？”
一口气喝光了大杯装啤酒的尼禄在打了一个满足的饱嗝之后，才笑眯眯地再次看着咱们的洛老板。
“记得尼禄小姐上次曾经说过，如果再来到这里的话，会是因为打算投靠……”洛老板直接跳过一个没有必要深究的话题。
“嗯……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尼禄眨了眨眼睛，大大咧咧道：“应该没有吧？”
洛邱微笑不语。
尼禄耸了耸肩，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盒子——这是上次洛老板给出的，用于方便存储灵魂的盒子。
盒子打开，十几个光耀的光团便瞬间冲出，漂浮在了尼禄的身边，只听见她此时忽然说道：“好吧，事实上我是被一些家伙给追杀了，方便的话能不能稍微给我治疗一下，然后……让我躲会？”
才说完，一口鲜血便从尼禄的口中溢出，而她也双眼一合上，便直接地朝着洛邱的身上倒了下来。
最近洛老板的反应神经是越来越好了，就在尼禄倒下的瞬间，便错开了身子。
于是这位阎魔刀的主人，曾经的米迦勒会所的神将之一，就这样直接扑街——趴在了俱乐部的地板上。
“看来受伤挺重的呢。”
刚好女仆小姐此时又捧着一盘子的食物走了出来，她看着扑街在地上的尼禄，也没有打算扶起来的意思，只是淡然道：“从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强撑着，这位客人也是个倔强的人。”
洛邱从这些漂浮的光球之中截留了五个下来，然后让剩余的那些都回归到原本的盒子当中，才道：“既然我们收了交易金，那就办事吧。”
说着，尼禄的身体便浮动了起来，洛老板绕着尼禄的身体转了一圈之后，便伸出了手指点在了尼禄的眉心之上。
轻敲了一下。
一圈涟漪似的波纹便从她的眉心出开始荡漾起来，蔓延到了她的全身之上，与此同时，大量的青紫色的烟雾便开始从尼禄的身体冒出。
即便是昏迷之中，她此刻也露出了痛苦的脸容，身体更加因为要承受这种排出，而漫出大量的汗水。
那些青黑色的烟雾在排尽的一刻，却在空中幻化出来了一个巨大的狰狞狼头……这幻化出来的狼头似乎不甘心就这样被灭去，竟是猛然地咆哮了一声，便疯狂地朝着洛邱咬来。
洛邱不动，这狼头的虚影甚至没能靠近他身前一尺的距离，便直接葬身在了一簇黑色的火焰之中。
那是女仆小姐挥出的手指，黑色的火焰尾巴，甚至还在空气之中残留着，如同曝光在相机底片之中的光影之画。
“主人，这像是诅咒一类的力量……嗯，这能量有种阴冷的感觉。”
那团燃烧着的黑焰最终回到了优夜的掌心之中，女仆小姐五指轻握熄去，才轻声道：“有东方妖怪所谓妖力的能量残留。粗略估计，能够把这位尼禄小姐打伤的，应该是东方大妖这个级别，或者能力相当特殊的高级妖怪一类。”
洛邱点了点头，随后吩咐道：“你出去，抹去尼禄在这附近的痕迹吧。客人既然要求躲一下，那就让她躲一下吧。”
“我知道了。”女仆小姐恭敬地点了点头。
洛老板轻声道：“晚上还有时间，再去买圣诞节的装饰吧。”
优夜才带着微笑出了门。
……
城市角落大楼的夹缝之中，数到黑色的影子此时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贴着墙壁，一路爬上了二十多层的楼顶天台之上。
这些黑影最终在楼顶之上汇集，然后同时单膝跪在了一名人类青年，但却顶着一头灰黑色头发的青年身后。
“少主，我们失去了那个女人的踪迹，她仿佛忽然消失了一样。”
被成为少主的青年此时转过身来，典型的东方脸容，但却有着奇异的紫色瞳孔，“巴图，连你这样的追踪大师，也找不到吗。”
“属下无能，请少主赐罪！”巴图的头顿时更低了。
少主摇了摇头，“先把你们的妖气再收敛一下，这里毕竟是那位真龙大人的地盘……虽然我感觉不到她的气息，不过真龙之气依然缠绕着这个城市。另外，还有一股不寻常的妖力。”
另一名属下忽然道：“听说那个好斗的孙小圣也在这个城市。”
少主点点头：“原来是这种神秘的猴妖。我有听说过……这次我们从一路追来，只是为了族内被盗走的秘宝，能不招惹那位孙小圣就尽量不要去招惹。自从数十年前贪狼一族失去了最后的贪狼之后，我们就必须得要谨慎一些。”
巴图此时忽然道：“那少主……龙君大人那边？”
少主淡然道：“以龙大人的能力，我们只要出现在这里，她自然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得到。现在也没有给我任何的反应，大概是有事情暂时离开了吧。不过这也没有关系，小心注意点，不要引起这个城市人类的混乱就行。这里不比高原上，你们多注意吧。若是龙大人有所怪罪，我亲自去请罪便是。”
又一名属下此时气愤道：“真是晦气！原本咱们是要奔赴蓬莱之约的，没想到半路上居然碰到了这样一个可恶的贼子，使的那把奇怪的武器，还砍杀了我们十几个兄弟！她要是因为中了少主您的攻击死掉了倒好，要是没死的话，我必定活抓回来，带回去族内，点天灯！”
“对啊，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错过这次的蓬莱之约。”最后一名属下叹着气。
少主摆了摆手道：“千百年来，蓬莱之约早就变了味儿，少一两次也不见得就能错失什么。但是我族的秘宝不能丢去……扩大搜索的范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绝不能让我族秘宝流失。”
“属下领命！”
它们，便又一次化作了黑影，从这里四条而出，行走在这个繁荣的城市当中。
这位少主此时再次眺望着这个城市，紫色的眼眸内有着一圈圈的光纹，“奇怪，这城市的灵气为何如此充沛。而且，除了龙大人的真龙气息和孙小圣之外，为何还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这样的亲切，然而也……
少主眯起了眼睛，“让我难受。”
……
空地上，一个飞射而来的足球狠狠地直接命中在了追风的脸上。
奶酪和妮妮，小江几个连忙走了过来，“追风，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
追风疑惑地扰扰头，捡起了地上的足球，“可能……是肚子饿了吧？”
“谁肚子饿了啦？我带了蛋糕和西饼过来哦！”
悄悄地，一道爽朗的笑声出现在这几位的背后，妮妮听见，便转身笑道：“小飞哥哥！你来啦！”
莫小飞把手上拿着的饼盒交到了妮妮的手上，然后叹了口气道：“说实话，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你们的真正年龄，还被你们喊着哥哥什么的……会很绝望的啊。”
追风此时正色道：“大哥，我说了多少次了，要不是当日你拼了命给也要救我的话，我或许就坚持不住了……所以，你这一辈子都是我追风的大哥！”
“好啦好啦，别说这些啦。”莫小飞呵呵地笑了笑：“我就顺路过来探探你们，接下来我要继续去师傅那里练习啦！”
“大哥慢走！”追风双手贴在了腰间，九十度恭送着。
莫小飞挠挠头……还是不习惯啊。
安静的俱乐部大堂之内，尼禄就被放置在了墙边的沙发上，至于装着了阎魔刀的画筒则是随意地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此时画筒猛地一下抖动了起来，一抹猩红的光接着射出，原本躺着沉睡的尼禄也猛然之间坐了起来。
她还闭着眼睛，猩红之光落入了她的手掌之中……这是阎魔刀。
即便是闭着眼睛，她的身体也仿佛在本能地驱使之下摆出了防御的模样。这和洛邱印象之中的那种豪爽完全不一样，仿佛是一个置身在狼群之中的苦海飘零般。
直到阎魔刀轻吟，尼禄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些战斗的本能也接着从她的身上褪去，那一份在女子身上少有的爽朗也才开始复苏。
“呃……我睡了多久？”尼禄活动者自己的手臂，同时看着正靠在吧台前看着书的洛邱，同时还在吧台里面的优夜。
“大概一个小时吧。”洛老板笑了笑道：“体力应该也恢复过来了，身体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就一个小时而已啊？嗯……”尼禄扭着自己的脖子，同时也看着自己的身体，最后意外地双手撑重一般地称着自己的胸部几下之后，才朝着洛老板竖起了大拇指，笑容灿烂：“简直完美！不愧是老板啊！”
“五个灵魂，我已经收取了。”洛邱淡然道。
“那还挺便宜的啊？”尼禄无所谓地笑了笑：“我还怕不够呢。毕竟缠在我身上的那种鬼东西，即便我用阎魔刀也吞不掉。”
“再拖一两天的话，或许还真不够。”
“老板不打算问我到底是谁把我打伤，而又是为了什么打伤的我吗？”尼禄眨着眼睛问道：“还是说，老板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如非必要的情报我不会想要知道，这个答案可以吗？”
“老板果然是一个节能主义者嘛。”
尼禄笑了笑，坐到了洛邱旁边，却精神奕奕地看着优夜，“美丽的小姐姐，能给我来一杯清水吗？我感觉身体少了很多的水分，刚刚应该喷了不少的水吧？”
“给这尼禄小姐一杯淡盐水吧。”洛邱轻身吩咐着。
不是说没有盐了嘛……
但是尼禄也不说破，喝了一口湿润了喉咙之后，忽然便开口道：“我本来是打算往西边走，然后去高原那边旅游的。然后就碰到了一群不得了的家伙，一时技痒，就挑衅了一下。本来是打算装一波逼的，没想到装成傻/逼了，而且还被追杀了一千多公里，真丢人啊……”
“小店已经给尼禄小姐您抹去附近的痕迹，要寻找您的人并不会找到这里。”洛邱淡然道：“当然，尼禄小姐你离开小店，或者对方也作为客人而来到这里的话，就是另外的情况——当然，抹去痕迹的收费，也已经计算在内了。”
“老板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可靠呢。”尼禄双手合什拜着洛老板，忽然就变得可怜兮兮起来：“这群家伙里面有个硬茬，我还真是打不过，这个国度的妖怪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所以尼禄小姐，您是打算在这里长住吗？”优夜冷不丁，却十分轻柔的问道。
“有这个打算啊。”尼禄认真地思考着，“话说还剩下的那些分量，应该够我交房租的吧？不过如果像上次一样，让你们帮忙把我传走好像也挺不错啊……不过这次传说的开局老板你可不能坑我呀。”
“尼禄小姐如果能具体到一个精确的点的话，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洛邱笑了笑。
还真是油盐不进……尼禄便直接道：“那就保留一次传送的量，剩下的都当作是付房租好了……所以，我能够住下多久呢？”
洛邱想了一会儿，才给出答案：“这样的话，可以住上十年……毕竟是这么多优质的魂。当然，这并不包括对尼禄小姐你进行人生保护。”
尼禄眨眨眼道：“我也不愿意在这里窝着十年啊……那如果进行人生保护的话，又是多久？”
“那也得看您想要的保护需要什么程度。”
尼禄忽然道：“如果是老板你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护……能有多久？”
“那也需要看尼禄小姐你所期待的活动范围是什么。如果仅仅只是限于本店范围以内的话，可以达到十天的时间。但如果是这个城市范围以内的地方，那就仅有二十个小时的时间。”洛邱顿了顿，然后淡然道：“如果是全球范围内的话……三分钟。”
“果然是讨不到半点便宜啊，我还想着要不要借着保护时间开个无敌什么的，直接攻到会所的总部，随便干掉那些老家伙的其中一个好了。不过……三分钟也就说几句话的时间而已，而且老板也只是会保护我不被伤害，却不会再帮我做什么的吧？”
尼禄伸了伸懒腰，然后眨着眼道：“那就二十个小时。但是，这二十个小时里面，另外还要再附带一个条件，那就是只允许老板你一个人哦。”
“如您所愿。”
……
……
发生了一件让片场所有人都十分意外的事情——虽然只是拍摄一段很短的小片，但却并没有浪费多少的镜头，或者说……根本就不存在浪费的这个概念。
这位叫做小璐的新人学生模特，竟然一次就完成了拍摄……甚至中途完全没有任何的停留。
当然，小片的剧本原本就是独演也有着关系，但是能够一镜到底却不是容易做到的事情——哪怕是很专业的舞台剧演员。
简直就像是天生为了舞台而生的人——要不说看资料上说还只是一个在校的大学生，并没有多少经验的话，还真以为小璐就是那种从小就被严格培养出来的。
这份青春独有的羞涩，以及镜头低下仿佛就像是剧本之中跳出来的女主角需要拥有的服抚媚，竟都是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经理！这个小璐能红！我敢打包票！”Tboy惊喜地看着摄像机上播放着的画面。
竹茂林却什么也没有发表，只是贯彻却一直以来的原则，直接道：“Tboy，你马上把这条片子送回去公司，最迟明天下午三点之前要剪辑好，我直接带去客户公司。另外既然提早完成了，那就散了吧。”
Tboy激动道：“那啥，经理，这是能提早下班的意思？”
“只要明天下午三点前能给成片我就行。”竹茂林点了点头。
万岁！！！
……
拍摄点的停车场位置，刚刚取出了车钥匙的竹茂林下意识地拿出来了电话看了一眼，正打算点开。
就在这会儿，小璐便一路小跑了过来，微喘着气，“竹经理！”
“有事情吗？”竹茂林淡然道：“我应该让Tboy给你现场结账了的才对，还没有拿到报酬吗？”
“不是不是！”小璐眨着眼睛道：“已经都给我了，而且比我想象的还要多一些，真是太感谢了。”
“没什么，你应得的。”竹茂林摇摇头：“一次就能完成我也挺意外，所以省去了不少时间，而开机的费用也减免了不少。多出来的，就当作是给你的奖励好了。”
“谢谢你给我的这次机会！”小璐看着竹茂林。
“没什么，你合适这个工作而已。”竹茂林摇摇头，“还有事情吗……对了，这个地方不好打车，你去哪，顺路的话，我可以送你出去，然后你自己坐车离开。”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了。”小璐眼睛像是月牙儿般弯着微笑了起来。
“那行，你自己小心点。”竹茂林点点头：“下次有机会的话，再合作。”
“竹经理，等一下。”小璐此时忽然喊住。
竹茂林一怔，却见这个女孩动作颇快地伸出双手，给他整理了一下领口处稍微乱开了的领带结。
“那…我走了。”小璐低着头，脸色微红，转过身去就飞快地跑着离开。
竹茂林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领带，看着小璐的背影，皱了皱眉头。
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忽然在这一刻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