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
李东在酒店房间，约见了摩根士丹利的人。
摩根士丹利和摩根大通，作为美国五大投行之二，当然，雷曼倒闭后，就是四大投行了。
这两家，其实原本是一家人。
摩根士丹利，按照原则来说，其实还是摩根大通的儿子。
不过外界都喜欢称呼摩根士丹利为大摩，摩根大通为小摩，典型的大头儿子小头爸爸。
之所以这么称呼，不是摩根士丹利的实力比摩根大通强，实际上总体实力还要弱一些。
可在投资领域，摩根士丹利绝对比摩根大通要强。
对资本的运用，摩根士丹利做到了极限。
国内外，摩根士丹利都做出了很多知名案例。
而在国内，摩根士丹利也做到了巅峰，业内很多知名的企业都接受过对方的投资，也最后都被坑的绝望。
永乐的例子，之前说过。
另外就是蒙牛那边，其实摩根士丹利最喜欢和国内企业签订对赌协议，每次都大胜而归。
永乐和大摩的对赌协议，最后以永乐无法完成协议，最终不得不投靠了国美，这其实就是大摩运作的。
而蒙牛也一样，当初和大摩签订了对赌协议。
当然，蒙牛的结局要好一点，最终完成了目标，可完成目标，就代表着大摩大赚一笔。
他们签订对赌协议，一般条件都很难达成。
一旦达成了，那就代表利润超乎想象。
李东从不觉得，这些资本机构是救世主，他们喝起血来，比任何人都要凶残。
可有时候，你不得不去寻求他们的帮助。
比如这次，李东就不得不和对方谈合作，而且还是站在被动者的身份上来寻求合作。
他私下约谈大摩的人，对方又不傻，哪还不知道他的目的所在。
其实大摩这边收到消息的时候也惊讶的无以复加，可紧接着，他们就兴奋的无以复加！
因为他们知道，机会来了！
痛宰李东的机会来了！
之前投资微博不算，那时候，微博估值有些超乎预料，最终融资后估值高达31.2亿美元！
这比他们预算的要高很多，其实在当时也谈不上赚不赚。
那一次，只能说大家正常做生意，投行们并未捡到便宜。
可这一次不同！
李东私下约见他们这些国美股东，谈国美股份的事，志在国美，作为国美的大股东之一，大摩就掌握了主动权。
大摩这边也很重视，华夏区的负责人，这时候只是跟班。
大摩总部那边，亲自派了一位高管带着团队来和李东谈判。
……
很多时候，别人都觉得大鼻子老外很直接。
然而，李东从不这么认为。
认为这些老外耿直的人，一定是没见过那些奸猾的资本家！
两边刚开始会谈，对面的大鼻子老外就言出惊人，用着流利至极的汉语告诉李东，“国美在Morgan Stanley内部评估价值在200亿美元之上！”
200亿美元！
1300多亿人民币！
李东知道对方会狮子大开口，可绝没想到，对方会是这种大开口！
这话一出，李东低头看了看手表道：“抱歉，我还有点事，回头再谈！”
丢下这话，李东就要闪人。
他么的，真把自己当白痴了。
1300亿，合着你们现在持有的7%股份，你准备卖我90亿以上？
之前大摩持有国美8%的股份，后期对方减持1%，比富康那边还要低一些，可对方居然敢开出6倍的价格！
哪怕是刚开始谈，李东也知道，谈不下去了。
他开价200亿美元，你砍个一半，那算不错了。
到头来，还是价值650亿以上，国美最巅峰时期，也达不到这个价值。
哪怕加上未上市部分，也不值这么多。
李东真要接话开始谈，后面就别想说低价了。
见李东要走，大鼻子笑呵呵道：“Titan先生太着急了，生意，可以慢慢谈……”
他话音未落，李东就脸黑道：“Titan先生是哪位？如果比尔先生想找泰坦，我可以帮你发个寻人广告，不过泰坦已经灭绝了，恐怕找不到了！”
对老外的品味，李东不敢恭维。
也许大鼻子觉得称呼李东为泰坦先生，有助于拉近距离，可对李东来说，这他么什么鬼！
早在这个称谓出现之前，他就觉得，这是对一只傻猩猩的称谓。
现在居然还成习惯性用语了，没当面给这个大鼻子一顿揍，算李东对得起他。
懒得跟他纠缠，李东直接道：“国美这边，目前市值也就在30亿美元，这绝对超出了市场价位。
我的目的，你们应该知道才对。
我也懒得跟你们讨价还价，5%的微博股份，换取你们手中的国美股份。
能答应，我们就速战速决，不能答应，那没什么好说的。
国美一旦不能到我手中，接下来，我会联合苏宁几家，对国美进行围剿。
等到了那时候，你们手中的股份还值不值钱，那不好说。
而我，有先期优势在这，哪怕围剿后分赃，拿到的利益也不会太低。
起码，国美线上已经被我们接管。
微博之前在二轮融资后，估值31.2亿美元，如今微博打通了欧洲渠道，亚洲版块也扩大了规模，增加了影响力。
而在国内部分，我们的用户持续暴增，市场占有率节节攀高。
现在不是融资，而是拿我的固定股份换取，接下来第三轮融资之后，你们会获得更大的利益。
你们的7%国美股份，价值也就在2亿美元左右。
而现在的微博5%股份，我要是愿意出手，绝对超过2亿美元！
熟悉我李东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做事说话都很敞亮，也很痛快。
之前的融资酒会，你们的人也有参与，知道我的作风。
换成平时，我绝对不会拿微博股份来换取国美股份，因为这会对我造成重大损失。
现在，能有这种机会，其实是我们双方都需要的。
当然，你们要是觉得，国美的股份比微博更赚钱，更把稳，那今天咱们就当没见过面。
不过还烦请比尔先生为我保密，这也是基本的商业原则，摩根士丹利作为世界性知名投行，我想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做有损你们名誉的事。”
大鼻子闻言急忙道：“这点当然不会，为客户保密，是我们的基本原则！
不过李先生说国美价值不到30亿美元，这点无论绝不可能！
还有，拿微博5%的股份换取国美7%的股份……
我的天啊！”
大鼻子一脸的不可思议，一脸的震惊，以及完全不敢相信地看着李东。
“微博成立不过两年不到的时间，07年下半年才正式上线。
而国美成立于1987年，比微博早了20年。
还有，微博至今都未开始盈利，还处于投资阶段，而国美的体系早就成熟，甚至一直是华夏排名第一的零售企业。
这是和沃尔玛比肩的超级零售巨头，而李先生居然想拿Titter换沃尔玛……”
大鼻子一副我快疯了的表情，让李东失笑道：“比尔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笑话还是不用拿出来耽误彼此的时间了。
首先，国美不是沃尔玛，微博也不是Titter。
其次，按照你的说法，谁成立的早，谁就牛，那我们远方可以彻底退出商界了。
现如今，随便一个路边摊，成立的时间都有可能比远方早。
谈这些没意思。
微博5%的股份，经过三轮融资，以及接下来上市之后被稀释一部分，起码还能保持3.5%左右。
而微博上市，按照我的估算，市值起码能达到500亿美金！
这么一算，你们赚大了。
17.5亿美元，超过120亿的人民币，你说国美价值200亿美元，我就算承认这点，你们也赚了。
比尔先生，我说了，我这个人向来很干脆直接。
我给出的价位，一般都不会亏待朋友。
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用微博股份换，我没意见，接下来我们可以谈谈现金收购的事。
15亿人民币，溢价10%，对于目前的国美而言，我给出的价格，也是仁至义尽。
摩根士丹利不同意，总有人会愿意的。
我不是说非你们不可，当然，如果你们觉得，踢开了我李东，会让国美未来更好，发展前景更广，那我恭喜你们。
可一旦你们从中作祟，那我丑话说在前面。
到最后，你们可能会在国美的投资血本无归，这点可能性有多大，你们作为专业的金融机构，不用我李东去提醒。”
“李先生……”
“……”
双方唇枪舌剑，说来说去，一个贬低微博的价值，一个贬低国美的价值。
李东觉得国美不值钱，200亿人民币都算高估了。
而大鼻子则觉得，微博才是资本机构包装后的炸弹，别说之前的31.2亿美元，就是20亿美元，其实都不值。
谈到最后，李东满脸的不耐烦道：“1350万股，能接受的话，咱们三天内搞定，不能接受，咱们可以散了。
说句不客气的，我没时间在国美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如果不能达成我的预期，我要抓紧时间，进行我的下一步计划。
我知道你们这些投行的行事风格，你觉得这么大笔的交易，不谈个一年半载的都不急。
可对我而言，时间就是金钱。
一年后，我可能赚了一个国美出来。
这时候，每耽误一天，我都亏了。
现在我愿意置换1350万股，再过十天半个月，我可能出价1000万股微博股本，比尔先生要是觉得我李东的话不可信，可以试试看。”
对这些投行的人，李东说话不算客气。
都是为了钱而来，为了利益而来。
你给他赚钱的机会，就是让他叫爹，他都愿意。
可你要是不给他赚钱的机会，你叫他爹也没用。
大家就是赤裸裸的利益关系，和其他行业的人，打打感情牌还行，和这些世界性资本机构谈交情，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微博总股本2亿6000万股，1350万股，其实也就5.2%不到。
真要现在换国美7%的股份，说不上说赚谁亏。
起码从价值上而言，大摩这边还有些亏。
毕竟李东入股国美之后，接下来利好消息冲击，可能能拉高国美的价值。
可成也李东，败也李东。
一旦李东和大摩交易失败，到时候不是退出国美，就是重新布局，开始打压国美。
不管怎么说，最后可能是国美惨败。
而到了那时候，国美的股份就价值不大了。
反而是微博，别看比尔说的不值钱似的，实际上，这几年，互联网产业才是最赚钱的产业，才是投资回报率最高的产业。
十几倍，上百倍的回报，一点都不稀奇。
而想在实业方面，获得这样的投资回报率，除了说洗洗睡吧，根本不可能。
换，大摩是愿意换的。
可来之前，大摩的评估师和专家都觉得，7%的国美股份，和微博等值置换还是没问题的。
也就是说，7%换取7%。
加上之前他们差不多拿下了3%的股本，也就是说，接下来他们在微博的总股本会达到10%。
成为微博继远方之后，第二大股东。
有了这样的优势在，之后哪怕继续融资，大摩也能在微博项目上占据主动权。
运营上市的话，未来他们会获得丰厚无比的回报率。
可现在，居然连等值置换都做不到，比尔当然不愿意。
他不愿意，李东也不说什么。
这次他要置换的投行多了，要是都给的太高，微博差不多就没了。
李东虽然不太重视微博的产业补充，可不代表和钱过不去！
微博上市圈钱是必然的，要不是现在真没钱，他还不乐意换呢。
见比尔脸色阴晴不定，李东再次看了看时间道：“比尔先生，这样吧，你们可以回去商量一下，我接下来还有客人要接待，抱歉了。”
大鼻子愣了一下，其他人也都愣了一下！
活见鬼了！
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大摩的人居然被送客了！
来之前，他们觉得主动权在他们这，为什么到了现在，好像反过来了？
他们诧异，惊讶，李东却是无所谓。
所谓的主动权，最终都归于利益，吸血鬼们只在乎利益，和大鼻子们没必要谈什么礼仪。
当然，这也是分人和分场合，公共场合下，李东就得注意一下礼仪之邦的风范了。
李东送客，的确让众人惊讶无比。
可这时候，不走都不行。
死赖着不走？
那就代表大摩认怂了，妥协了，这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可走了，这他么也太欺负人了！
我们可是世界排名前十乃至前五的超级投行，你李东虽然有点名气，有点资产，可也就在华夏纵横。
真正到了国际上，大摩甩你十条街！
比尔众人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老外也是要面子的。
他们没主动说走，被人送客了，这种心理落差感太大。
就在比尔几人还犹豫的时候，白素连忙进门低声在李东耳边说了几句，李东点了点头，一脸无奈道：“比尔先生，是我的错。
我以为我们可以很快就可以谈妥，可以很快搞定。
结果没想到超出了我的预期，摩根大通的人来了。”
比尔一愣，他知道李东可能要和摩根大通的人谈，可没想到会在同一天。
这样一来，李东的急切和赶时间，就不是笑话了。
这家伙，是真的很讲效率的一个人。
在华夏，效率这么高，执行力这么高的企业家，不是没有，可能比得上李东的，真的不多见。
这种大事，换成别人来谈，一年半载的毫不稀奇。
李东倒好，同一天，还是晚上，连夜约见两家持股股东来谈。
加上中午才去了国美，相当于一天谈三家了。
也就他不知道富康，要是知道了，恐怕会彻底发懵。
一天会谈四方，这家伙的精力何其旺盛！
这种效率，真的会让人绝望的。
老外的效率其实不低，可大鼻子这边，哪怕事情再忙，一般也很少会加班加点地工作。
知道摩根大通的人来了，比尔倒是不急着走了，刚刚的怨气也消散了一些。
磨磨蹭蹭了一会，比尔笑呵呵道：“李先生，冒昧问一句，你和JPM（摩根大通）这边，难道也是用微博股份置换？”
李东瞥了他一眼，的确够冒昧！
大鼻子脸皮厚起来，不比自己差了。
尽管李东可以不回答，不过还是点头道：“有这个意向。”
“那……”
“比尔先生，在华夏，有句话叫交浅言深。
还有，具体的不用问，问了我也不会说。
这些商业上的基本原则，我觉得不应该我来提醒比尔先生才对。
另外，今天实在是抱歉，我错误地安排了时间，现在，我想让我们集团副总裁孙涛先生，请比尔先生去喝杯咖啡，你看如何？”
这大鼻子死赖着不走，摩根大通的人就在外面，李东也不想继续跟他闲扯。
比尔被李东道破了目的，丝毫不显尴尬，笑哈哈道：“sorry，sorry！和李先生聊的太愉快，忘了时间。
孙总愿意请我们喝咖啡，求之不及。
李先生，那我们就不再打扰了，祝你谈的愉快。”
李东笑道：“希望如此，只希望待会摩根大通的人不会跟我说，他们内部评估值也在200亿美元，换个单位，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比尔不显尴尬，笑容满面道：“会的，那我祝李先生马到成功了。”
“谢谢，成语说的不错。”
和大鼻子客套了一句，最后对方非要拥抱一下，李东勉强抱了抱，这才目送比尔众人离去。
……
李东的酒店套间，地方绝对够大。
摩根大通的人并未在门外等着，而是在套间的外间等待。
等看到比尔众人出来，摩根大通的领队微微愣了一下。
转头看了一眼齐云娜，齐云娜歉声道：“Mr Clive，我们董事长今晚约了两家一起来谈，所以……”
摩根大通的领队微微点头，又和比尔开始交谈了几句。
两个老外说了一阵，因为有齐云娜和孙涛在旁边，两人也没说太多。
不过很显然，两人都是认识的。
这也不奇怪，作为美国两大投行的高管，而且还曾经出自一家，不认识才奇怪了。
认识归认识，同根生归同根生，可如今两家分道扬镳多年，却成了最大的竞争对手，自然不会深入谈下去。
彼此试探了几句，比尔和孙涛一起离去，而齐云娜则是领着摩根大通的人进了里间。
……
一个多小时后，李东送这位名为克莱夫的大鼻子出了里间。
摩根大通手握8%的股权，比大摩还要高一点。
而李东，同样开价1350万股。
送到门口，李东没再送，齐云娜送对方下了楼。
而孙涛这时候已经回来了，等人走了，才轻声道：“李总，这样可行吗？”
两家巧遇，时间这么紧凑，不完全是巧合。
李东也是有意压缩时间，让他们彼此碰面。
听孙涛说起，李东笑了笑道：“无所谓，行不行都一样，这两家都是聪明人，很难瞒过另外一方。
我们既然和大摩谈了，他们就能猜到我们找摩根大通谈。
反之亦然。
既然如此，让他们见一见，看看能不能给彼此造成一点压力。
当然，没效果也正常，这个世界聪明人太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毕竟少。”
孙涛点点头，又道：“刚刚和比尔去喝咖啡，他反复强调，1350万股太低了。
这样他没办法跟总部交代，我听他的意思，起码1500万股以上，才有戏。”
李东在沙发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道：“先晾晾他们再说，我给摩根大通也出价1350万股，大摩的人应该很快就能知道。
别看他们说的密不透风，可两家渊源不浅，一些股东甚至两边坐庄。
有些秘密，瞒不住的。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到时候他们就明白，我有多厚待他们了。
至于摩根大通这边，1350万股肯定不行，总之，两边加在一起，我的意思是控制在3000万股左右置换。
这样一来，我还留下1亿3000万股股本。
债券那边不能全部拿股份换，股份加现金，再出让3000万股，我留下1亿股本就够了。
这样下来，我还能留下38.5%的股份。
三轮融资之后，我也要保持30%以上的股份才行。
以免到了最后，出现差错，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李东所谓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主要是怕微博彻底外资化。
一旦那样，就有些麻烦了。
国外投行投资国内企业不少见，可只要占据股份超过限制，那就成了中外合资了。
少占股一点，或者只是融资，那算不上合资。
李东可以让外资进入微博，但是不会让外资成为主流，免得最后真的丢失了这块阵地，这种自媒体平台，对舆论影响很大。
一旦出现差错，可能会遭到政府限制。
与其到时候火急火燎地解决麻烦，还不如一开始就防着点。
出让6000万股微博股本，加上部分现金流，换取15%的国美股份和40亿以上的可转换债券，这是李东的预算。
至于最后能不能做到，看看再说。
不过李东觉得，可能性很是很大的。
微博，在这时候，比国美划算。
要不是如此，几家投行恐怕都不会和李东谈置换的事。
孙涛轻声道：“希望能做到，现在我们已经拿出了33亿现金，加上这边还欠了6亿，这都39亿了。
6000万股本，哪怕按照之前的估值，也价值在50亿左右。
46亿的可转换债券，我们不可能全部拿到，3000万股本能换来30亿债券，就达到了极限。
起码还要再支出10亿现金，运气好的话能拿下40亿的债券。
也就说，我们总共耗资100亿，拿下了33%的股份，和40亿可转换债券……”
李东瞥了他一眼，蹙眉道：“跟我算账做什么？”
这笔账大家都会算，好端端的孙涛开始算账，李东不得不多问一句。
孙涛无奈道：“我主要还是担心，一旦控股失败……”
剩下的话他不想说了，一旦败了，第二股东就不值钱了。
接下来，国美肯定会想方设法压缩李东的话语权和生存空间。
到时候，投资了这么多的资金，加上微博出让了这么多股份，却没能达到目的，远方就真的亏大了。
而目前这百亿投资，还只是开始。
接下来，还得应对黄家的反扑。
李东眉头微蹙，开口道：“我之前就说过，任何事都是有风险的！
而现在，值得冒这个险！
33%的股份，加上40亿的可转换债券，我们先进行转换，很可能能转换稀释后18%以上的股份！
哪怕之前的33%被稀释一部分，我们也有希望做到控股。
到时候，黄家反扑，我也不怕！”
李东说着又道：“当然，债券这边不能先转换，得让黄家把剩余的部分注入上市部分才行。
要不然，到时候他们跟我来个闹分裂，那我就亏大了。
总之，这次成了最好，真成不了，回头再退出，最多也就是把微博股份换成了钱，刚好我们也缺钱，就当出让股份换钱发展了。”
孙涛见状没再说什么，他主要还是担心李东太急了。
从今天的谈判就可以看出，李东急于求成，恨不得一天把事情办完了。
可越是这样，孙涛就觉得越是危险。
李东频繁和几家接触，很容易泄露消息的。
孙涛其实更想慢一点，甚至不用李东出面，而是让不太起眼的人出面去谈。
可现在，李东亲自出面会谈，这也会造成一旦谈判失利，接下来大家没有转圜余地，彻底谈不下去了。
这时候，其实李东也两难。
他不亲自出面，不太好谈，就算谈成了，时间也要很长。
亲自出面，又容易被人关注。
总不能每次谈事，都跟老鼠似的，找个地方躲着谈。
现在李东能做的，便是尽量让别人不太在意，短时间内解决一切，这样问题就不大了。
……
同一时间。
京城。
市府大院。
沈雪华有些莫名其妙道：“李东那家伙，这次倒是学会客气了，我还以为他来了也没个消息。
刚刚打电话说最近比较忙，就不来看我们了。
国美那边的事，不是解决的差不多了么，上次才来没几天，还有什么事这么忙？”
杜安民端着个大茶缸，一边喝着茶，一边漫不经心道：“人家忙点是应该的，企业做到这地步，不忙才不应该。”
“关键是他忙他的，连茜茜都被他指挥的团团转，才休息没几天，就被他指使着去了香江。
远方又不是没人……”
沈雪华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看了杜安民一眼。
杜安民见她不说话了，有些疑惑道：“怎么了？”
“没。”
沈雪华摇了摇头，有些奇怪道：“你说，他让茜茜去香江做什么？
还有，这次他来京城，来的可是有些殷勤……”
杜安民无奈道：“想说什么就说，我不想猜谜语。”
“亏你还是管经济的！”
沈雪华鄙夷了一句，这才道：“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我猜，这小子接下来可能会有什么大动作。”
“入股国美还不够大？”
“国美……”
沈雪华也曾拿下过国美的股份，对国美的一些情况也有所了解。
加上上次李东从她这买走了国美2%的股份，沈雪华忽然眼神一动，低声道：“老杜，我觉得，接下来可能真要发生大事了。”
杜安民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妇道人家，就喜欢危言耸听。
“真的！”
沈雪华见他不信，解释道：“我看李东这架势，可能是想入主国美。
真要这样，接下来商界这边就有的轰动了。
国美就在京城地界，你这边，我觉得还是提前做点准备工作才好。”
“无稽……”
杜安民刚想说无稽之谈，接着就脸色微变，放下茶缸看向沈雪华道：“李东要入主国美？是入主还是入驻？”
沈雪华随意道：“我就是随便猜猜，不过我觉得可能性很大。
真要只是入驻国美，现在就够了。
不过那家伙上次从我这拿走了国美的股份，欠我6亿还没还呢……”
杜安民一脸黑线，我跟你谈正事的时候，你能不能别算计你那些小算盘。
再说了，钱都给女儿了，管那么多干嘛！
也懒得继续问下去，杜安民盯着电视，心里却是想着李东的事。
李东真要想入主国美，这家伙胆子真的大破天了。
杜安民现在都有些头疼了，你说你，老老实实地待在江北不就算了。
偏偏闲不住，现在连国美的主意都打了。
这要是成了，接下来远方零售企业，在京城的投资就太大了。
这时候，李东再和沈茜结婚，那杜安民就有些难做了。
轻轻叹了口气，杜安民暗道，这女婿太厉害了，也不是好事。
我在江北，你企业扩张到了整个江北。
我在京城，你大规模进军京城。
现在连全国都开始大规模进军，这让我以后到底去哪才好？
天下之大，都快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了。
老杜有些烦躁，特别烦躁！
心里这么想着，可杜安民嘴角却是微微上扬。
这话以后和其他人聊起来，感觉应该不错。
周家那位，最近见了自己，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老杜也是人，官再大，也有七情六欲。
这时候的老杜，心里偷着乐，恨不得李东马上并购了国美才好。
可在其他人面前，偏偏要露出一副这家伙不知天高地厚，完全就是乱来的严肃表情！
就连沈雪华，见老杜这幅表情，还以为他不太上心，也没了聊下去的欲望。
反正只是随口猜猜，老杜不感兴趣，那就不聊了，一个人聊也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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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
半岛酒店。
套房小会议室内。
这是沈茜和陈浪来香江的第三天了。
这几天，两人并未亲自露面，而是通过一些第三方，和各家持有债券的机构进行洽谈。
此刻沈茜脸上带着些许无奈，轻叹道：“李东真会给咱们添乱！”
陈浪干笑一声没回话，这话沈茜能说，他可不能说。
不过李东给他们添乱也是事实，前两天，其实关于债权的交易还比较顺利。
毕竟国美这次遭遇危机，前途不明，各大机构手中的可转换债券此刻显得有些鸡肋。
转股的话，他们担心国美没前途。
不转股的话，又怕债券到期，国美没钱赎回。
这种两头为难的时候，有人愿意收购债券，这些机构还是乐意的。
14号来香江，当天下午，沈茜这边就和几家机构达成了协议，以3亿港元的代价，拿下了三家机构手中持有的债券。
15号，事情更顺利。
债券不同于股份，价格不定，这玩意就是固定值，把利息加上，钱几乎是不变的，也没有什么溢价不溢价可谈。
很简单的事，15号，沈茜他们再次出手，拿下了将近5亿港元的债券。
两天时间，拿下了8亿港元债券，接近国美发行的20%债券。
要是一切顺利的话，说不定用不到半个月，他们就能拿下剩下的债券。
可这时候，忽然有风声传出，远方李东进入国美。
这消息一出来，持有债券的机构忽然迟疑了。
是，债券的钱是固定的没错。
可他们持有的是可转换债券，必要的时候，可以进行转换成股份。
一旦国美复牌大涨，他们将债券进行转换，那就赚大了。
虽然李东进入的消息，暂时还不能确定真假。
可对于各大机构而言，等几天还是没关系的，反正他们持有债券，不是股份，几乎是旱涝保收，也用不着担心耽误那么几天。
这下好了！
沈茜和陈浪再让人去谈，不少人开始迟疑起来，不太确定是不是要进行交易。
为这事，沈茜没少骂李东！
你说你，急什么急！
明知道我们在办事，你倒好，光顾着自己那边，忘了香江这边投资者的心态变化。
这下子，交易就困难多了。
主要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机构对国美看好，暂时不愿意出售。
16号一天，他们谈成了2亿港元的交易。
动辄数亿，看着是不少，实际上真不多。
国美发行40多亿的债券，持有的机构也就十几二十家，2亿其实也就是一家机构持有的债券。
一天谈成一家，这比他们预期的要差很多。
三天下来，他们拿下了10亿港元的债券，剩下的30多亿，按照目前的情形，用现金交易不一定能拿到手。
沈茜骂了一句，陈浪转移话题道：“其实倒也没太大关系，这次我们本身就是准备采用微博股份加现金进行置换。
前面谈的都是现金，10亿港元不算少了。
剩下的，按照我们的原计划，本身就是用微博股本置换……”
“能一样吗？”
沈茜无奈道：“原本置换的话，我们会获得利益最大化，用最少的股份换来他们手中的债券。
毕竟蒸蒸日上的微博，不是垂死挣扎的国美能比的。
李东倒好，非要抢时间，自己跟自己打擂台，平白无故地增加了难度，多了不少支出。
当然，我其实也理解他。
这个计划本来就比较匆忙，我们先期都没做好任何准备，只能两头并进才能让速度达到最快。
这样的话，消息短时间内也不容易泄露。
可他迟两天也是好的，还真是急性子。”
陈浪再次干笑，他都不知道沈茜到底是埋怨李东，还是故意说给自己听，帮着李东解释。
说起来，他这次来香江，原本任务其实不算太难。
现在李东主动给他制造了难度，陈浪心有不满也是应该的。
沈茜呢，先是埋怨李东几句，又帮着解释，他也是无奈为之。
几句话一说，陈浪再不满，那倒显得陈浪小心眼了。
其实陈浪还真没太大的不满，李东什么性子，大家早就知道。
抓紧一切时间，不在乎蝇头小利的得失，很早之前就在李东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李东难道不知道，他和国美达成协议，会给这边增加难度，扩大开支？
其实李东都知道！
可债券是固定值，加价再多其实也就那样，上下差距不会超过一个亿。
然而，一旦时间拖延了，李东损失的何止一个亿。
被黄家发觉到了端倪，又或者出现其他变故，损失那是数以十亿计。
也是基于此，李东才会得到消息后，马上奔赴京城签约，造成既定事实。
这些，陈浪心里其实都清楚。
没工夫在意沈茜的话题，反正花的是李东的钱，陈浪也懒得多说什么。
岔开话题，陈浪道：“现在，各家机构还持有的债券额度大概在35亿左右。
不过部分机构分布在全世界，有些在香江没有分部。
我们也不可能全世界到处跑，目前，我们的目标还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各家机构。
我统计了一下，香江这边的机构目前大概还持有将近20亿左右的债券。
跑完了香江，我们再跑趟美国，那边一些机构也持有将近10亿的债券。
不说全部拿下，我们的目标是拿下剩下的25亿左右。
这样一来，我们就持有35亿份额的可转换债券。
按照之前的停牌价，以及协议约定的换股价，35亿，大概能换到30亿股左右的股份。
目前，国美总股本为200亿股，已发行股本为100亿股。
李总那边说拿下33%总股份问题不大，便是66亿股，我们这边拿下30亿股，转股之后，总股本230亿股，我们持有93亿股。
这样一来，我们在转股后，持有40.43%的股份。
而黄氏目前持有总股本70亿股，转股后，持股比例下降到30.43%。
我们超过他们10%，接下来的我们就好办多了。”
沈茜摇头道：“李东的意思是，必须等黄氏将未上市部分注入之后，才进行转股，以免黄家选择鱼死网破。
那时候，就不好说了。
所以，最好能拿下全部债券。
当然，我知道可能性不大，可我们必须朝这个方向努力才行。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彻底奠定优势，接下来哪怕黄氏注入未上市部分，我们在二级市场稍微回购一些股份，就能夺取掌控权。”
陈浪闻言也不好说什么，其实按照他的意思，先夺取了控制权再说。
到时候，哪怕黄氏不注入未上市部分，他们起码能掌控大半个国美。
这样一来，虽然没取得全面胜利，可局部胜利，远方还是大赚的。
可惜，李东心更大。
他不想国美分裂，有心想一举奠定胜机，这样难度会大增的。
一个不慎，也许就会被黄家翻盘了。
心里这么想着，陈浪也不反驳，出声道：“这些看李总如何决定了，我们当前的任务还是继续谈债券的事。
因为京城那边的变故，接下来用资金恐怕不见得能谈下去。
所以，接下来的谈判，以微博股份为主，现金为辅。
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谈完，以免消息泄露，毕竟这时候我们要谈判的机构太多。
这些机构之前和黄家合作，说明他们和黄氏还是有些关联的。
人多嘴杂，最容易传出风声。
月底之前，我们不管完没完成既定目标，接下来，黄氏肯定会收到消息。
所以，月底我们恐怕就没单独谈判的机会了。
我的意思是，现在不适合继续找第三方进行谈判了，你我亲自出面，分别谈判，将李总的意思表达到，我想，他们会做出明智的决定的。”
沈茜微微沉吟片刻道：“这样吧，香江就这么大，我们两人都在这边，效率低下。
我现在带部分人去美国，和其他的机构开始谈。
你在香江这边，最近多受累一些，争取月底能奠定局势，陈总觉得如何？”
听沈茜这么说，陈浪心里感慨一声，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东是个风风火火的急性子，沈茜也是。
不过这当前，分开谈，也许更有效率也不一定。
再说，沈茜他也指挥不动，陈浪点头道：“美国那边沈总比我更熟悉，你去的确比我合适。
如果有急事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或者直接找李总。”
“好，事不宜迟，我看看现在能不能订票，明天就去美国！”
沈茜说完就起身要走，陈浪哭笑不得，好吧，自己还是小看这位了，比他想象的更急切。
见她要走，陈浪急忙道：“那关于置换比例问题……”
沈茜一听马上道：“剩下的25亿债券，按照李东的意思，全部用微博股本来换。
控制在3000万股以内，越少越好。
按照二轮融资后的价值，3000万股的微博股本，价值将近25亿人民币，27亿港币。
甚至高估一些，30亿港币问题都不大，换取25亿的债券，我觉得没难度才对。
当然，这是李东的想法，按照我的想法，2500万股就足够了。
能省则省，不到必要关头，陈总这边尽量压缩一下比例。”
陈浪急忙点头，这点是必然的。
李东给出3000万股的微博股本，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不过也不能真的换完了，那样一来，倒是显得他办事不利了。
……
京城。
12月中旬的京城，已经冷的让人发抖。
李东站在酒店天台上，连续抽了几根烟。
这些年来，远方不是没有并购过企业，甚至并购过家乐福华夏资产。
可相比较而言，拿下国美，绝对是远方成立以来最大的手笔，以及最出人预料的手笔。
远方自认第一百货企业，现在要拿下第一家电连锁。
一旦成功，影响力毋庸置疑。
黄光玉凭借国美，几次当上了首富，李东凭借远方超市，也登上了首富之位。
两家都产生过首富的企业，实力可想而知。
现在再联合的话，那就更了不得了。
起码这事要是成了，什么百联、华润、苏宁，在国内都会被远方彻底拉开差距。
到时候，就不再是前三胶着，缠绵不休。
以后，零售第一就没得争了，其他企业最多也就争个第二。
这也导致，这次收购国美，李东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甚至有些患得患失，连续几晚都没睡好。
正准备再点燃一支烟，身后忽然有人淡笑道：“烟抽多了伤身，没想到李总也有烦恼的时候。”
李东转头看了一眼，能在谭勇他们守护下接近自己的人不多。
谭勇他们没出面阻拦，说明要不是熟人，要不就不好阻拦。
贾文浩两种都占了，所以才有机会走到李东身后，才被李东所知。
转头看向贾文浩，李东笑道：“贾省怎么有兴致来这？”
贾文浩最近好像来京城来的有些频繁了，李东上次来的时候，他好像也在这边。
贾文浩轻叹道：“我住这，半公半私，不好回去住，另外距离疗养院近一点。”
他一说起疗养院，李东眉头一动，轻声道：“老人家那边……”
贾文浩脸色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微带叹息道：“毕竟年纪大了，京城的冬天太冷了，恐怕……”
恐怕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贾家众人倒是想送老爷子去南方疗养，可老爷子死活不愿意，哪怕说不出话了，都不愿意走。
老爷子心有执念，到了最后关头，其实还没看开。
他知道，他一去了南方，死在了那边，有些事就不好办了。
唯有在京城，临走的时候，可以见那些人一面。
到时候，有些事可以简单提一提。
贾文浩最近留在京城，其实也是在等，等待老爷子的最后时间，等待最后和那几位见一面。
不过这些话，贾文浩没必要告诉李东。
他虽然没说，李东也猜到了七七八八，闻言面带肃然道：“老人家洪福齐天，肯定能平安无事的。”
贾文浩轻轻道：“有些事，其实我也看开了，谢谢李总安慰。
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有时候啊……”
有时候，他倒是希望老爷子能早点走，没必要继续拖着，反而承受更多的痛苦。
可人活在这世上，都有不得已的时候。
贾文浩还没彻底崛起，老爷子不安心，也不甘心，想在走的时候，拉他一把。
这种感情，外人恐怕很难理解。
贾文浩倒是理解，然而，理解的同时，老爷子的坚持，也让他承受着更大的压力，很多时候，他恨不得逃离这一切。
没再说自己的事，贾文浩转回话题道：“李总这大半夜的，还在天台吹冷风，遇到难题了？
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和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上点小忙也不一定呢？”
李东呵呵笑道：“多谢贾省了，其实也不算太大的事。
关键是，我这边又没钱了。
这不最近和各大银行谈贷款的事，一直没下来，我有些心急了。
贾省要是愿意帮忙，我求之不得，您人脉广，帮我说说情。
远方负债率不高，净资产过千亿，贷点款，哪有这么多事。
这银行啊，也是小心眼。
我不过是弄了个网上支付，又没怎么着他们，何必跟我过不去呢。”
贾文浩失笑，其实他知道，李东不一定说了实话。
可李东不说，他也没办法，难道还能逼着李东说？
李东说贷款的事，贾文浩顺着话题道：“贷款对远方来说应该没太大难度，不过接近年底，银行这边恐怕不是太方便。
我有空的话，帮李总你问问。”
“那多谢贾省了。”
“……”
两人聊了一会，李东客套了几句。
贾文浩也东扯西扯，随便聊了一些东西，最后主动离去。
等他走了，谭勇几人才连忙现身。
谭勇急忙道：“贾省长来的太快，所以我……”
李东摆了摆手，淡笑道：“还真以为是偶遇？早盯着我这边呢。”
贾文浩来找他，自然不是陪他一起吹风的。
总结下来，两个意思。
第一，老爷子快要走了，临走的时候，孙媳妇不能不在身边，所以贾文浩希望韩雨能回国。
都说到老爷子最后的遗愿了，李东能说什么？
不看贾文浩的面子，不看其他人的面子，老爷子作为当年的功臣，李东他们这一辈人，都承受着老爷子他们这代人的余晖。
这时候，难道连老人最后的愿望都不给他满足？
对韩雨归国，李东除了答应，别无他法，要不然，传了出去，李东也无法立足了。
而李东也相信，经过上一次的教训，韩雨应该没胆子和他作对了。
真要有胆子，老爷子一走，贾家压力山大，韩雨再蹦跶，下次就不是出国了事了，下场比程辉老婆都不见得好到哪去。
除了韩雨，贾文浩第二个意思表达的有些隐晦，家里小丫头不懂事，李东多担待一些，最好最好不要和那丫头接触。
对贾文浩说的第二点，李东都懒得回应什么。
我事情多了去了，自己的女人都没全部搞定来着，哪有功夫再和你们贾家纠缠。
不过由此可见，贾文浩多情的性子还没变，两件事说的不是老婆就是妹妹，这种性格，在官场可不见得真能走的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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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文浩前途的事，轮不到李东来操心。
夜里，李东和沈茜电话沟通了一阵，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计划，虽然觉得这样沈茜太累了，可李东除了接受也没别的办法。
有时候，李东也觉得，自己能用的人还是太缺了。
要不然，何至于让沈茜东奔西跑，连休息的时间都没。
……
12月17号。
李东入股国美的消息正式传了出去！
双方递交书面协议去了港交所，这样一来，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
尽管双方没有开发布会，港交所那边也未正式批复。
可明眼人都知道，港交所不会无缘无故地否决的。
这种入股，不涉及到其他，不涉及到垄断，不涉及非法交易，轮不到对方否决。
消息一出，全国轰动！
李东，真的入股国美了！
哪怕之前双方有了这个意愿，哪怕之前李东亲自说过，应该问题不大。
可未达成协议，和正式达成协议，是两个概念。
……
网上，再次轰动了起来。
网民们纷纷感慨：“炮哥就是炮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石破天惊。”
“以后说不定就见不到国美的招牌了，到处都是远方，炮哥说线上线下全覆盖，还真不见得是放炮。”
“国美的人真单纯，居然放炮哥进场，都不知道怎么想的。
和炮哥合作的企业，几乎都被炮哥弄死了，我现在开始替国美和华润担心了。”
“你们懂啥，炮哥捏着国美的七寸，不合作就打，打的对方低头，能不合作吗？”
“就是就是，老黄进去了，国美没有扛鼎人物支撑，炮哥要进去，谁能挡得住？”
“……”
网民们议论纷纷，政商两界也议论纷纷。
李东进入国美，这可不是小事。
接下来，双方全面合作的话，会造成很大的变故和影响。
不但商界要考虑，如何应对这种变化。
连政界这边，也要考虑，接下来如何对待远方。
有些地方，原本远方是没有门店的。
比如西部地区，远方现在的门店就不多，规模也不大。
可国美在这些地方都有布局，双方合作的话，实力就强大多了。
当地政府，得衡量一下，是不是还用以前的政策对待远方。
另外，国美的老巢京城和永乐的老巢沪市，这两地国美都进行了大量的投资，远方也一样。
强强联手之下，远方在沪市和京城的实力大涨。
一旦全面开启合作，瞬间超过两地本土巨头的规模。
哪怕沪市的百联和农工商联合，在规模上，也顶多和远方相当，之前建立的优势就少多了。
当然，因为不是单纯的百货，国美是家电连锁，暂时对百货行业冲击还不算太大。
再加上只是合作，并不是合并，大家还能接受。
可怕就怕，双方合并了！
尽管这种可能性很低，大家也不得不多一分担忧。
消息一传出来，就有业内人士呼吁国美方，不要太过笃信李东的影响力，也不要太坚信李东的人品。
李东这家伙，吃独食的习惯大家都知道。
进了国美，百分百想吃独食，得小心预防着才行！
大家也就是这么一说，给李东添点乱，可不得不说，这些人真没猜错，李东确实在打吃独食的主意。
而同一时间，苏宁张进东主动致电杜娟，先是恭喜了几句和李东合作的事。
接着，张进东就隐晦地提起，双方不见得非要争个鱼死网破。
华夏市场这么大，全球市场这么大。
还没到，容不下两家家电连锁企业的时候。
苏宁的目的，不是要和国美争个你死我活，共同发展，才是苏宁的愿望。
总而言之，张进东就一个意思，苏宁会放缓节奏，杜娟也不用有太大的压力。
单独远方一家，也不见得会对国美造成多大影响。
线上让出去了，那就让出去了。
线下部分，那一定要守好了。
杜娟掌握国美，老张还不是太担心，哪怕程晓掌握了，也无所谓。
现在国美面临很多难题，扩张无力。
只要不扩张，其实和苏宁冲突不大，当然，前提是苏宁不主动抢占对方的市场。
杜娟和程晓，都无力带领国美扩张。
唯独李东，这家伙是个大麻烦，张进东还真怕李东这边夺走了国美话语权。
那接下来，苏宁就麻烦大了。
线上不如远方，线下不如远方，全面被远方家电领域超越，加上百货领域，双方一结合，接下来还有谁能斗得过李东？
张进东的意思，杜娟听懂了。
而这，也是杜娟一直渴求的。
引入李东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让别人投鼠忌器吗？
现在苏宁的确有些忌惮了，生怕杜娟分散了精力，斗不过李东，主动缓和局面，这是好事。
而远方这边，李东进入，也不再针对国美。
这两家都放弃了进攻，剩下的百思买几家，很难对国美造成影响。
至于张进东和网上的说法，杜娟自然都知道。
虽然杜娟也有些紧张，可杜娟觉得，这当前，大家其实还是能和平相处的。
李东刚进入，就算想有动作，也没那么快。
而等国美稳定了局势，杜娟就不会再给李东机会了。
……
同一时间。
李东和富康的代表，在酒店会议室正式达成了协议。
股份和资金，都交由第三方进行托管。
只要李东需要，随时可以递交材料到港交所和证监会这边，进行公告。
实际上，现在已经没富康的事了。
股份虽然暂时还不在李东名下，可富康不存在反悔的机会。
至此，李东手握国美18%的股份，总共持有已发行和未发行股本36亿股。
李东要的可不是简单的收购发行全部股份，那样的并购其实也是并购，可这两者是不同的概念。
李东的目的，在于整个国美，包括一切渠道、供应链、账面资金、总资产……
总而言之，李东想要的是全面收购。
而不是单独收购发行股本，那样的并购，就算达成了，国美除了退市之外，之后股份重新划分，李东还不是实际意义上的掌舵人。
目前，李东持有的股份，其实包括发行的和未发行的。
比如说沈雪华当初转让的2%，其实就是发行部分。
当然，以整体为目标的李东，也没必要去区分这些。
拿下了富康，接下来的两大目标，便是大摩和摩根大通。
昨晚才谈的条件，这两家没那么快同意。
送走了富康的人，李东坐定片刻道：“除了这几家大股东之外，另外还有一些零散的小股东。
其中，永乐系虽然分散的比较开，可手中掌握的股份却是不少。
你们说，接下来是不是该和永乐系接触一下？
另外，流通股部分，虽然目前停牌无法交易，可那是针对散户，对大笔持股的机构，我们可以采取场内交易的方式，先行拿下一批流通股本。”
孙涛闻言道：“和永乐系的接触，就算接触，也要放到最后，起码要等大摩和摩根大通这边拿下才行。
要不然，以程晓在永乐系的地位，我敢肯定，他会马上知道这事。
至于场内交易流通股部分，这也得等才行。
目前国美停牌，大额交易，港交所必定要进行申报和公示，瞒不住别人。”
沈雪华那边虽然也和李东达成了交易，可目前没有进行转让，这只能说是两人私底下达成的协议，股份其实不属于李东。
当然，丈母娘那边再坑，也不至于黑了李东。
就算黑了，李东反正没付钱，那张欠条赖账好了。
李东闻言蹙眉道：“我怕就怕，拿下两家之后，持股比例超过了30%，到时候豁免申请没通过的话，外界都知道我要收购国美。
真到了那时候，可不见得能以现在的价格拿下其他的股份。”
齐云娜闻言建议道：“那我们可以先行接触，以场外人的身份进行接触。
其实也很容易理解，毕竟我们现在进入国美，看好国美的人不是没有，而是很多。
这时候，有机构想拿下国美的股份，其实也不是太稀奇。
关键在于，这当前，我们远方这边不能出面，找谁出面才比较合适？”
这种交易，无名之辈一般都很难做到，说不定都见不到对方的人。
只能找一些比较出名的人士，而且外界知道对方有雄厚资本，这才能快速达成协议。
李东考虑片刻道：“许圣哲如何？”
“他？”
孙涛皱眉道：“许总是合适，可许总在我们远方还有持股，这样的话，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这倒也是。”
李东摸了摸下巴，半晌才道：“孙月华呢？或者干脆找沈总，沈总搞投资，继续收购部分股份……”
想了想，李东摇了摇头。
沈雪华不行，这时候李东是以并购国美为目的，沈雪华一旦参与了进来，后期会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
杜安民就在京城执政，前面还能说投资，毕竟那时候李东都没进场。
现在那就不是以投资为目的了，容易让人产生阴谋论。
至于孙月华，也算了，再和孙家纠缠下去，欠下人情，以后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李东脑海中闪过一个个人名，吴亚君、杨绍鹏……
最终还是觉得，不太合适。
有些秘密，不太适合告诉他们，大家私交归私交，被他们知道了，容易导致出问题。
见李东犹豫，齐云娜道：“要不还是找第三方机构吧，花一点佣金，签保密协议，问题也不大。”
能用钱解决的事，最好别欠人情。
有过教训的李东，闻言点头道：“那就找个靠谱的第三方机构出面，先进行托管，和富康这边一样。
我虽然一直说，控股就行。
可控股是控股，后面还有纷争，我的最终目的还是彻底拿下国美。
一旦已发行股本被全部拿下，那就代表国美主动退市，倒也省了我不少麻烦。
将国美退市，并入远方，彻底成为远方的一份子，才是我的终极目的。
为此，我们手中现在拿下的股份越多越好。”
孙涛点头，不过还是提醒道：“资金方面……”
国美这边和富康这边，远方已经投资了33亿现金流。
香江那边，10亿港币，换算一下，也有9个多亿人民币了，和10亿差距不大，按整的算，光是现金就是43亿了。
现在，还有拿下别人手中的股份，以及流通股部分，这些都需要现金交易。
目前的远方，实在是挤不出来这么多钱。
而贷款方面，上百亿资金的贷款，下来的没那么快，也许要到09年元月之后，才能下来。
每次谈到钱，李东就头疼不已。
吐了口气，李东道：“我先找人拆借一部分，回头贷款下来了再还，问题不大。
不用为钱烦恼，你们先做着。
只要拿下了国美，投资两三百亿都是值得的！”
众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倒是齐云娜说起了超市方面的事：“物美如今已经拿下了超市发的控股权，我看他们现在还在和京客隆接触。
一旦并购了京客隆，京城本土超市就完成了一统。
到时候，我们压力就很大了，李总，这事我们要参与吗？”
李东翻了个白眼，无奈道：“不参与，不过你可以给物美添点乱，让外界觉得我们重心还在百货方面。
一统就一统吧，还省的我们以后麻烦。
再说，这当前，我们也没资本再参与进去。”
最近远方花钱如流水，蓝兴国那边超支数十亿，国美的并购也是计划外的事，超出预支百亿以上。
远方还没到可以无视金钱的时候，这时候，钱还是主要压力。
有些事，你必须做出抉择才行。
超市方面，远方已经形成了规模效应，倒是可以缓一缓，加上刚并购家乐福不久，还得吸收消化才行。
齐云娜应了一声，最后临走的时候还是建议道：“李总，最近少抽点烟吧，有空出去放松一下心情，并购国美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别累坏了自己。”
李东笑着摆了摆手，打发几人离开。
等他们走了，李东觉得齐云娜的建议还是有道理的。
倒不是身体原因，主要还是李东这次来京城，一直躲在酒店不出去，容易让人产生怀疑。
他又不是闲人，在酒店待着不出门，人家自然会怀疑他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拿起外套，李东喊上谭勇，一起出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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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出酒店，李东有些茫然，去哪转转才好？
漫无目的，没有坐车，李东沿着街道随意走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谭勇略显无奈。
宅男李东，才是他们的最爱。
起码，安保措施好做，不用担心别的。
这种漫无目的的闲逛，安保最麻烦。
李东也不是无名之辈，一旦被人围住了，安全就是很大的隐患。
在国内，其实越出名，越有钱，地位越高，限制就越大。
当然，世界范围也一样。
名人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马昀这些人现在还能随便跑，再过几年，去哪都有计划的，可不是你想去转转就转转，以免发生意外。
……
走了十多分钟后，李东忽然脚步一滞，在一家小门店门前停下了脚步。
身后的谭勇看了一眼，轻声道：“李总，进去坐坐吗？”
李东停顿了片刻，点了点头。
东雨甜品屋。
尽管秦雨涵出国了，可东雨甜品屋还在照常营业。
如今，甜品屋交给了齐芳芳管理。
京城这边是甜品屋的起始之地，门店数量不少，生意也还不错。
尽管外面天寒地冻，里面却是温暖如春。
李东稍微掩饰了一下，没和那些服务员接触，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剩下的交给谭勇去处理。
坐在靠落地窗的位置，等谭勇点好东西坐下，李东轻声道：“有时候，除了工作，其实觉得挺茫然的。
当初，没钱的时候，想逛就逛，想停就停。
你就是当街骂娘，也没人知道你是谁。
可如今，连喝杯饮料，都觉得被无数人瞩目，尽管有时候是自己想多了，可这种日子，过的倒是有些不舒坦了。”
谭勇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默默点头。
李东倒也不是来寻求安慰的，感慨了一声，接着才叹道：“人啊，总觉得太贱了。
非要让你吃不饱穿不暖，连房子都买不起，才知道珍惜好日子。”
谭勇干巴巴地应和一声，依旧没说话。
李东见状失笑道：“你除了傻笑，也没别的用处了，以后换个话多点的跟着我，跟你一起出门，没意思。”
谭勇无奈道：“李总……”
“随便说说。”
李东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看着窗外道：“也不知道，她们在国外到底过的怎么样。”
“很好！”
谭勇马上道：“秦小姐和袁小姐那边的安保组，我每天都有联络的。
两位小姐的情况，我都了解，我正想找机会和您汇报呢。”
谭勇简单介绍了一下两人的情况，李东没有说话。
随着他的叙述，李东仿佛身临其境，体会着她们的一言一行。
是过的很好，没事逛逛街，看看风景，做做美容……
可仔细体会，却能感受到，日子过的有些寂寞了。
异国他乡，除了自己，没有别人。
逛街，旅游……这一切也只是为了排解寂寞而已。
这一刻，李东陡然升起一股冲动，要不，放开她们的翅膀吧！
两只原本在天空自由飞翔的小鸟，陡然间，成为了笼中金雀，这真是自己想要的？
可很快，李东就产生一抹恐惧感。
他不想，也不愿意。
尽管很自私，可他就是不想，也许有一天，自己会真的放她们离开，可不是现在，现在的自己，还达不到这个境界。
……
就在李东陷入沉思的同时。
马路对面的咖啡屋二楼。
两男两女，正在一起喝咖啡。
靠窗的中年男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朝外面观望。
过了一会，男人忽然淡笑道：“对面甜品屋靠窗的那人，有没有觉得很像一个人？”
他话音落下，其他人纷纷转移了视线。
看了一会，坐在他身边的女人不是太确定道：“有点像……像李东。”
“李东”两个字一出，场上几人都安静了下来。
先前开口的中年男子笑道：“有点意思，闻名全国的首富，刚制造大新闻的大企业家，现在居然在路边的饮品店喝饮料。”
说着，中年男子看向对面的女人道：“韩雨，你和李东熟悉，是他吗？”
男子对面的女人正是韩雨。
贾文浩和李东说韩雨要回来，那是不打任何折扣的。
昨天才说，今天韩雨就回来了。
倒不是真的这么迫不及待，而是早就准备回国了。
在国内呼风唤雨的韩雨，等出了国才明白，国外不是天堂。
加上手上资金全部被李东掏空了，贾家那边也没再给她提供多少资金挥霍，到了国外，韩雨过的日子尽管让普通人羡慕，可对于享受习惯了的韩雨，以及习惯了权势的韩雨而言，那跟坐牢没任何区别。
早上，韩雨的飞机才到。
贾文浩今天有事，去了机关那边忙事。
贾家其他人，对韩雨都不满意，没有贾文浩的陪同，韩雨也不想去贾家大院惹人白眼。
刚好，对面的夫妻俩知道她回来了，来了电话请她喝杯咖啡。
没地方可去的韩雨，便应邀前来。
至于坐在韩雨身边的，也不是陌生人，而是当初被李东坑了一次的路明峰。
听到对面的男人问起，韩雨盯着窗户看了一阵，半晌才道：“是他，旁边是他保镖。”
男子闻言笑道：“还真是，这种情况可是很难见，没想到在这也能碰到他。”
韩雨面不改色，淡淡道：“正常，刚刚没在意，东雨甜品屋好像是他女朋友开的店。”
“女朋友？沈茜？”
提起沈茜，男子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低沉道：“沈茜那女人，呵呵……”
冷笑了一声，坐在他旁边的女人打断道：“算了，都过去的事了，没必要再提及。
何况，沈茜也没真做什么。”
“她敢！”
男子冷哼一声，半晌才道：“要不是看在杜安民的面子上，我能让她这么威胁？”
韩雨见他狠话说的震天响，也没解释自己说的不是沈茜，略带讥嘲道：“姜大少，有些话到了现在，没必要再说。
你真要动了沈茜，楼下这家伙，能跟你拼命，你信不信？
到最后，呵呵……”
韩雨摇摇头，显然觉得面前的这家伙不一定斗得过李东。
姜斌虽然来头不小，父亲权势显赫，可华夏又不是谁个人说了算。
看好李东的大佬一波接着一波，你一个依仗父荫的家伙，和李东斗到最后，死的八成是你自己。
韩雨当初倒是和李东斗了几次，结果人家毛都没少一根，她却是差点被踢出贾家，甚至连华夏都回不了。
要不是这次老爷子忽然快不行了，贾家也不愿意让人说闲话，加上贾文浩争取，她还真不敢回来。
姜斌听到这话，冷哼道：“韩雨，不用故意刺激我。
我没兴趣和他斗下去，倒是你，上次从我这拿了3亿，这事总得有个交代。”
韩雨皱眉道：“我交代什么？
钱到哪去了，你们比我清楚，楼下那家伙一口给吞了，我有什么办法。
我自己的老底全搭进去了，我找谁诉苦去。
你和嫂子找我，我知道你们要说这事。
老路也跟着来了，那有些事我就开诚布公地说几句。
钱，我肯定是没有的，现在我自己都自身难保，除了吃饭的钱，连买个包包都没钱。
你们真想讨回钱，找李东谈，我管不了那么多。
我现在就一个妇道人家，你们逼死我也没用，何况，拿钱之前，我也说过，盈亏自负，当时赚了钱，难道你们会给我？”
姜斌皱眉道：“韩雨，话不能这么说。
真要亏了，我没话说，生意上亏钱，我认。
可有些事，我不说，你心里难道没数？
贾文浩和李东合作，坑了我们所有人一把，贾怡那小丫头和李东也不清不楚的，你在事发后就跑出了国。
这事，没贾家的参与，你觉得我们相信？
至于你到底亏没亏，谁清楚真假。
3亿不是小数目，这笔钱也是我的全部，说没就没了，难道就一句没了能解决？”
韩雨微微有些恼怒道：“不管你信不信，这事和我无关，和文浩也无关。
从头到尾，都是李东一个人的算计。
至于文浩，也是迫不得已才妥协合作的。
贾怡的事，我不清楚，不过他们之前不认识，我不觉得这是文浩的主意，可能是贾怡自己的举动。”
姜斌笑了笑没说话，脸上却是带着明显的不信任。
韩雨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一旁的路明峰见状道：“韩雨，大家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为了钱闹成这样，谁也不想。
可你们这边和李东不清不楚的，总要给我们个说法。
如今不单单是金钱方面，我们在其他方面也损失惨重。
你不回来就算了，回来了，以后你还想在圈子里立足，事情还是要谈开了的。”
韩雨一脸郁闷道：“什么我和李东不清不楚的！
我说了，我和他没关系，我是受害者！
你们老是盯着我也没用，找李东讨个说法好了，他就在楼下，你姜大少的面子，谁不给你？
你亲自出面跟他谈，让他把你的钱还回来，这不就成了？”
姜斌深深看了她一眼，马德，当自己白痴呢！
如今谁不知道，李东就是个二百五！
你跟他谈钱，不提还好，一提，马上翻脸，甭管你是谁。
再说，他和李东之间还有些恩怨。
这时候碰到了，别人就算了，李东……
姜斌有些不自在，他么的，被他揍了一顿，到哪说理去！
不止姜斌，路明峰一听这话，也黑着脸不吭声。
能和李东谈，他们会不谈吗？
上次，李东在京城和他们约谈，都快打起来了，也没见李东多给他们一分钱。
威逼利诱全上，李东根本不鸟他们。
柿子要捡软的捏，以前李东软一点，大家捏他。
现在李东和韩雨这边，显然是韩雨要软一些。
加上贾家老爷子不行了，大家也是看准了机会，欺负一下韩雨，谁让当初的事是她牵头的。
被三人盯着，韩雨别提多郁闷了。
我才是损失最惨重的好不好？
过了一会，姜斌才缓缓道：“我不让你全赔，那不地道，韩雨，赔我一半的损失，这事算过去了。”
韩雨皱眉道：“我说了，我没钱，有钱，我也不会赔。
姜斌，不要真以为我一个女人就好欺负。
我现在一穷二白，没什么好怕的，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看在大家以往都是朋友的份上，有些事我可以不计较，可找我挽回损失，你们显然打错了主意。”
姜斌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半晌才道：“你觉得，靠着贾文浩，我真拿你没办法？”
“那你就试试！”
韩雨毫不示弱，接着拿起提包起身就走。
姜斌几人见状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姜斌的老婆忽然道：“韩雨去找李东了！”
“什么？”
姜斌愣了一下，转头往外看去，就见楼下的韩雨正往甜品屋走去。
一时间，几人都愣住了。
……
甜品屋。
李东喝了一会饮料，忽然眼前多了一个人。
韩雨和以前变化不是太大，不过没了以前的倨傲。
见李东抬头，韩雨指着对面楼上道：“姜斌在楼上，我刚回国，以前的事我认了，我现在就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不过楼上那几位，非要让我来找你要债。
我也没办法，这事我不想参与，你自己注意点。
还有，沈茜之前那番举动，让姜斌很是不满，几次放话要找沈茜算账，你自己留心吧。
我来，就是想说，我不招惹你，你也别找我麻烦。
你和他们怎么斗，和我无关，别什么事都栽到我头上。”
丢下这话，韩雨瞬间闪人。
李东愣了片刻，等她走了，李东才微微蹙眉道：“这女人……”
李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种明显的挑拨离间，自己会上当吗？
说是这么说，李东还是抬头朝对面楼上看了一眼。
不是太清晰，不过李东也不在乎，想了想对老谭道：“去对面给他们带句话，有麻烦找我李东！
但凡沈茜出点麻烦，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谭勇有些纠结道：“李总，这明显是韩雨她……”
“我知道！”
李东吐了口气道：“可有些事，我现在不想以后后悔。
当初程家那边，就差点出了麻烦。
这位姜大少，心眼可不大，之前要不是奥运会的事，我早就找他麻烦了，还等到现在。
去吧，就说我说的，反正我现在是债多了不愁。
另外，让王成他们露个面，去学校转几圈。”
谭勇有些无奈，这还真是自找麻烦。
可有些事，他也知道李东的无奈之处。
沈茜都快和他结婚了，这当前要是出了麻烦，李东恐怕接下来真要发狂。
与其防着以后出事，还不如现在先警告一番。
就算对方不满意，心里不痛快，这时候大概也不会和李东过不去。
当然，得罪人是难免的。
不过在李东看来，对方找了自己好几次麻烦，得罪就得罪了，又不是第一次了，在乎这些干嘛。
谭勇正准备出去，李东忽然道：“对了，还有韩雨这边，这女人刚回来就给我找事，派人盯着她！”
谭勇急忙点头，接着就出了门。
而李东，想了想又给贾文浩打了个电话，电话一通，李东就道：“贾省，贾夫人这边，我是一忍再忍。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贾省也别怪我李东得理不饶人！
老爷子的面子，我必须得给，可有些事，我也是有底线的！”
说了这话，李东啪嗒一声挂断了电话。
等挂断了电话，李东喃喃道：“奇怪了，刚刚还感觉死气沉沉的，这时候怎么忽然就来精神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李东自己都觉得自己挺贱的，不找点事干，给自己找点麻烦，浑身都不太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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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李东觉得惹完事，浑身神清气爽。
姜斌在谭勇走后，却是脸色阴沉的不行。
谭勇当然没李东那么直接，李东原话是，沈茜但凡有点事，姜斌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要是从谭勇口中说出来，姜斌百分百不会和他罢休。
于是，谭勇稍微婉转了一点，改成了“我们李总很关心沈总，不希望沈总出任何问题，要不然李总会很生气”。
再怎么婉转，意思在这。
李东，这是在警告姜斌。
很多年了，姜斌没有享受到这种滋味了。
之前，沈茜倒是干了一次，可也没面对面地和姜斌说这话。
如今，李东连本人都没来，通过保镖递了这么句话，轻视、威胁都显露无疑。
你看，我连威胁你，都不用亲自来，保镖足够了，就问你怕不怕？
姜斌不生气，那才真的有鬼了。
见姜斌脸色如铁，坐在他旁边的女人轻声道：“应该是韩雨挑拨的，别放在心上。”
女人也怕姜斌放不下面子，为了这点事和李东对上，不值得。
李东如今虽然不混政界，可在政商两界名望都很高。
要是姜斌的父亲出面，那没话说，李东老老实实地低头，因为李东再有钱，比地位也不如那位。
可姜斌，说句实在话，和李东不是一个档次的。
姜斌除非通过他父亲施加影响力，要不然找谁都没用。
别人也不是傻子，姜斌让他们对付李东，别人会答应？
所以此刻的姜斌，奈何不了李东，真要和李东顶对，吃不了兜着走也不是说笑。
当然，这是排除他父亲出面的情况。
而实际情况是，他父亲不会出面，也不可能出面。
哪怕心里不痛快，到了那个地步，也不会因为这点事和李东过不去，弄到最后，指不定惹出什么大麻烦来。
不说李东，杜安民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一旦动了李东和沈茜，老杜就这么一个女儿，不找你拼命才怪了。
到了那时候，谁死谁活很难说。
江北，那可不是一般的地方。
李东出自江北，杜安民执政江北，都和江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动李东之前，还真得掂量三分才行。
姜斌冷哼道：“我知道！好一个李东！
这些年，商界就他最高调，最猖狂，真以为有点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等着瞧吧，但凡出点差错，必死无疑！”
这时候的李东的确不好惹，所以很少有人会选择这时候去招惹李东。
可一旦李东出了事，那麻烦就大了。
孙家被他得罪狠了，现在姜斌也恨不得吃了他，加上路明峰、庄凡这些人的家族，还有上次李东一次坑了无数人，算下来李东几乎是遍地仇敌。
在李东巅峰的时候，大家不想得罪他。
可等他落入低谷，落井下石，那是必然的。
姜斌这话一出，其实代表他妥协了，认怂了。
女人和路明峰都懂，却是都没说什么，这时候说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刺激姜斌，别真和李东对上了。
至于李东走下坡路，目前看来难度不小。
而李东走下坡路的时候，在场的几人，还有没有如今的权势都难说。
商界还有常青树，政界却是不可能。
随着老一辈的离去，以后再想形成那种家族式政治世家，几乎没戏。
如今，因为一些老一辈还在世，有些事大家还给面子。
可再过些年，谁会给你面子？
贾老爷子要去了，孙老爷子年纪也大了，周家老爷子年纪也不小，这些人其实还不是第一批次的，当年其实也都是年轻后辈。
真正的元老级人物，几乎都走了。
等这些第二批次的老人再全部离世，以后的政界，情形和现在就大不相同了。
至于姜斌这边，姜家这一代也没什么出类拔萃的人物。
老爷子一下来，姜斌哪还有本钱和李东算账。
狠话，说说也就算了。
起码李东没犯下大错之前，在场的几人拿他没任何办法。
沉默了一阵，姜斌再次扭头朝窗外看了看。
楼下，李东也刚好出门。
仿佛看到了姜斌的视线，李东龇牙笑了笑，一脸的灿烂。
姜斌见状再度冷哼，他么的，这混蛋真他么讨人嫌！
他老婆见他还生气，连忙转移话题道：“韩雨现在倒是学精明了，这事恐怕不好办了。
我看，我们的钱拿回来的希望不大。”
路明峰闻言叹道：“也就试试，其实早就知道没戏。
韩雨又不傻，怎么可能会赔咱们。
至于李东……算了，就当做生意亏了吧。”
叹了口气，路明峰喝了一口咖啡，起身道：“那我先走了，最近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钱的事放放吧，先解决了面前的事再说。”
姜斌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女人倒是客气了几句，起身目送路明峰离开。
等路明峰一走，女人就道：“别想钱的事了，钱没了还能再赚，最近乱的很，别给人抓到了把柄。”
“我知道。”
姜斌有些憋闷，闷闷道：“现在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你看看就知道了。
沈茜威胁我，李东威胁我，连韩雨都来威胁我。
换成以前，我早和他们算账了！
不过有些事我记住了，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
马路边。
李东扭了扭脖子，笑呵呵道：“齐云娜说的果然没错，出来转转，的确能放松心情。”
谭勇一脸讪讪，你这是出来转转过后放松的心情吗？
你其实不是心情不好，就是闲的，闲的身上发痒，想给自己找点事做，想找个人发泄一下。
今天遇不到姜斌，指不定你就遇到别人了，反正免不了一顿纠葛。
心里诽谤了几句，谭勇问道：“李总，还逛吗？”
“再……”
李东话音未落，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看了看，见是白素的号码，李东接通道：“怎么了？”
“……”
电话那边的白素说了几句，李东顿时笑道：“行，我马上回去！”
说罢李东对谭勇道：“走，开车，咱们回酒店！”
……
十分钟后。
酒店套间。
李东进门脱下外套，就热情地和大鼻子拥抱了一下，笑呵呵道：“比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甚是想念啊！”
比尔被李东的热情弄的有些不太适应，这家伙昨天才和自己见了面，临走的时候拥抱还不情不愿的。
现在倒好，自己还没扑上去，他倒是扑过来了。
当然，比尔也清楚，李东这不是对自己热情，而是对钱热情。
遇到李东这种不按套路来的谈判对手，比尔也懒得和对别人一样套关系，等李东拥抱结束，比尔就道：“李，1800万股，这不是我个人的决定，是morgan stanley董事们的最终决定。
另外，微博上市，我们要成为主承销商之一。”
前面的1800万股，李东当笑话，讨价还价而已，不用在意。
可后面的主承销商，这话比尔说的很认真。
企业上市，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都需要承销商或者组建承销团来包装上市。
而主承销商，便是其中的牵头人。
按照微博如今的规模，一旦上市，肯定要组建大型承销团，参与的投行和证券机构可能会超过10家以上。
一般小企业，主承销商只有一家，微博肯定是不止的。
而成为主承销商，尤其是微博这种潜力很大的企业的主承销商，其中意义很大。
首先一点，名气。
是的，哪怕国际性投行，也需要名气和成功案例。
一旦微博成功上市，创造奇迹，这些ipo承销商都会名声大噪。
第二，货真价实的利益。
在国内上市，承销商的利润有限，按照证监会的规定，承销规模超过4亿，佣金不超过1000万元。
而在国外，则是没有这种限制。
一般情况下，普通企业上市，最高承销费用会高达7%，当然，这是最高情况。
大型企业上市，一般承销费用在75%到5%之间。
微博上市的话，如果融资超过50亿美元，光是承销费用，最少也要将近5000万美元左右了。
承销费用，其实还不是大头。
作为主承销商，如果ipo顺利，股价上升，他们有权利行使超额认购权，简而言之，就是在配售股份卖完了之后，这些承销商还能继续进行购买额外的股份就对了。
所以，每次有潜力大的企业，规模大的企业上市，承销商之争都会让无数金融机构打破头加入。
以前，大家还看不出李东的意思。
可自从微博二轮融资，甚至李东明确表示会进行三轮融资之后，上市已经近在几尺。
作为国际性大投行之一，大摩这边当然希望能成为微博的主承销商之一。
可目前，远方这边的选择很多。
无论是高盛还是摩根大通，又或者花旗或者瑞士信贷等等，这些投行实力都不比他们弱，甚至还要更强一筹。
成为承销团中的一员，难度不大。
可成为主承销商，这个难度绝对不小。
趁着李东有求于大摩的时候，提出这个要求，也符合大摩的吸血作风。
比尔话音一落，李东沉默片刻道：“以大摩的实力和经验，成为微博的主承销之一足够了。
不过，目前还没到那个时候，我这时候答应大摩，日后我就少了很多筹码。
当然，我明白大摩的意思，这样吧，我承诺，你们绝对是承销团中的一员……”
“no！”
比尔连忙摇头道：“李，这点不够，morgan stanley实力雄厚，经验丰富。
在华夏，我们也有过多次成功经验。
00年联通ipo，融资5亿美元，这就是我们操作的。
同样是00年，石化全球ipo，融资6亿美元。
01年，华夏铝业ipo，融资86亿美元。
02年电信ipo，融资2亿美元。
03年人民保险ipo，融资8亿美元……
这一系列的成功案例，足以证明我们的实力和运营模式在华夏是极其成功的。
成为微博的主承销商，在我看来，这不但不是要求，反而是微博的机会……”
李东等他说完笑道：“比尔，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摩根大通几家也不比你们差，你们不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而微博，却是你们唯一的选择。
当然，大摩成为主承销商我也可以接受，不过微博股本就少拿点好了，1300万股如何？”
“李！”
比尔一脸震惊，上帝上帝叫个不停，都快歇斯底里了。
李东看着他“震惊”，有些无聊地揉了揉脖子，马德，老外的演技不是很牛的吗？
好莱坞那么牛，按理说，你们演戏应该可以才对。
为什么眼前的家伙，震惊的时候，让李东几次想笑出声。
大概是见李东无动于衷，比尔没再继续找上帝聊天，一脸无奈道：“李，你是吸血鬼，彻彻底底的吸血鬼。
华夏人都说我们是吸血鬼，我觉得你才是。
1300万股，比之前还少，根本不可能。
你之前说你时间紧急，我们为了配合你，特意连夜召开了会议，就是想获得你的友谊。
可现在，我们并没有感受到你的友谊……”
“1400万股，主承销之一，如果还不够，那比尔先生现在可以回国了。”
李东一脸正色道：“我早有预算，3000万股，换取你们和摩根大通手中15%的股份，不包括额外的条件。
现在，我也不怕说透，我最高预算就这么多。
你们多了，摩根大通就少了，少了，他们不会答应，与其如此，我还不如拿下对方的8%，再来考虑你们。
另外，成为主承销商之一，也是我的让步。
投行不是你们一家，承销一家规模上千亿美元的企业，其中获利多少，你们比我更清楚。”
比尔一脸蛋疼，他现在很想骂人。
在华夏，还有比李东更能吹的吗？
现如今，微博估值30亿美元出头，昨天，李东吹牛上市价值500亿美元，今天，又开始翻倍了，千亿美元！
一个微博能达到千亿美元市值，比尔敢放狠话，他直接从华夏爬到美国去，淹死了都认了！
这家伙，吹的他们这些投行精英都有些扛不住了。
以后要说华夏商人内敛、谦虚，比尔能打的别人满脸开花，就问你，你认识李东吗？
一李东吹的比尔有些扛不住，可扛不住也得继续谈下去。
结果几分钟之后，李东再次起身笑道：“比尔先生，晚上我还有个会议要出席，要不今天就谈到这了？
我之前就说过，我这个人很讲效率的。
我们双方之间存在的差异比较大，这么谈下去，其实没什么结果，除了耽误彼此时间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我交底1400万股，并不是和比尔先生开玩笑。
这就是我最终的决定，不可能再多一美元，你们能答应的话，马上签约。
不能答应的话，那这次谈判便可以结束了。”
比尔郁闷的想吐血，无奈道：“李，你是我见过最不会谈判的企业家，也是最会谈判的企业家。
我们才前后见过两次而已，而且时间都不长。
我觉得，我们可以继续深入探讨下去……”
像这种谈判，见个七八次面，谈个几个月算长吗？
一点不长！
李东倒好，这次彻底把路给堵死了。
要不，马上搞定。
要不，后面不用再谈了。
换成孙涛他们来谈，这事其实还能转圜，可以看做讨价还价的手段。
可李东作为远方的掌门人，华夏最知名的企业家之一。
他既然这么说了，再改口，那就自己打自己脸，这种大跌颜面的事，一般企业家是不会干的。
到了这个地步，其实给大摩的选择不多了。
或者说，根本没得选。
这次不同意，微博股份拿不到不说，之后的承销IPO也百分百没戏。
而微博股份，大摩可以说志在必得。
还有，这次不同意，大概连三轮融资他们都没机会加入，这对大摩来说，损失绝对惨重。
微博现在不断利好，打通了欧洲渠道，扩大了亚洲版图，南美北美两大洲都在和Titter、Facebook抢占市场。
除了大老黑那边互联网产业不够发达，其他地域，微博都在进军。
这样下去，微博甚至有望超越Facebook。
这种好项目，潜力巨大的项目，大摩舍得放弃吗？
国美毕竟只是华夏的一家零售企业，还不是最大的零售企业，现在又麻烦重重，要不是李东想进入，其实大摩根本不带犹豫的。
李东见比尔喋喋不休，笑呵呵道：“比尔先生，对我而言，其实一次两次才是常态。
既然有了决定，我喜欢做的是迅速到位。
非要谈个几个月，到时候，出现一些突发状况，谁也不敢保证。
国美方面一旦发现了我的意图，会对我造成很大很大的麻烦，所以我需要的是速战速决，这点你该明白才对。
如果因为你们的耽搁，导致我计划破产，那现在谈的一切，都是废话，毫无意义。
还有，我这个人心眼不大，大摩实力强大，我奈何不得你们。
可以后远方旗下的产业融资、上市恐怕都不会有大摩的存在，这不是威胁，只是我个人的态度，比尔先生当个笑话听听就行。
目前，远方商城、万卡通、PP、远方视频……这些项目都做的还可以。
上市，自然首选美国，赴美上市，我们利益会最大化，而到了那边，就需要你们的帮助了。
而如今，大摩明显是不在意我们的友谊，我很遗憾……”
李东一脸的遗憾，比尔一脸的牙疼。
我刚说你不在意我们的友谊，你现在倒是谈起友谊来了。
可李东说的也是实情，远方科技那边的产业不少，而且都很优质，真要融资、上市，大摩肯定感兴趣。
李东说他心眼不大，比尔之前不太了解，现在却是觉得这绝对是实话！
为了这一次的利益，放弃长远的利益？
他敢肯定，继续谈下去，1500万股应该还是有戏的，毕竟李东现在急需。
可真要为了这100万股，彻底和李东闹的不愉快，接下来恐怕真就没有合作机会了。
一锤子买卖，那也得分人。
对李东这种掌握大量优质产业的企业家，大家都喜欢放长线钓大鱼，慢刀子割肉，不见得就比现在差。
比尔叹了口气，无奈道：“李，这样吧，我现在和总部沟通。
站在我的角度，其实我是希望能谈成这次合作的。
在华夏，我们需要你这样的朋友。
可我来华夏之前，总部给的最低底线是1500万股，这是高层的决定，我一个人难以改变。
现在，我只能尝试一下，看总部如何答复了……”
李东一脸高兴地扑上去再次拥抱了一下大鼻子，笑呵呵道：“比尔，别谦虚，我相信你可以的。
如果真的能达成这笔合作，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这话说出来，李东自己都知道虚伪的不行。
当然，大鼻子也虚伪。
什么底线1500万股，什么总部请示，这种套路，大家谁没用过？
他既然带队来了华夏，说明他有决定权的。
而且上下差距100万股而已，对大摩这样的国际性投行，其实真的不算多。
比尔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李东念个好嘛。
李东也满足他，这个好我收下了，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至于好到什么地步，好朋友给我插两刀，问题应该不大。
和投行的人谈交情，李东一直觉得意义不大。
你不能给他们带来利益的时候，他们翻脸比翻书还快，哪有什么真正的友谊。
当然，也不排除私交深厚的可能，不过华夏的朋友都没交完，李东哪有时间去和这些资本家交朋友。
比尔当着李东的面，就开始给总部打电话。
李东也不知道他到底和谁交流，翻译倒是想给他翻译，李东却是摆了摆手，没必要听这些套话。
最后的结果不会出乎他的预料，比尔敢当面打电话，这个人情要是卖不出去，那就笑话大了。
结果，也不出李东的预料。
一挂断电话，比尔如释重负地笑道：“恭喜你，李，总部同意了！”
李东笑呵呵道：“值得恭喜，可喜可贺，这才叫双赢。
我也得恭喜比尔先生，这次比尔先生可是为大摩争取了很大的利益，换成是我，员工这个给力，最少也得发个几千万美元奖金才行！
比尔先生，回去领了奖金，一定得请我吃饭才行。”
大鼻子无力吐槽，能不吹吗？
还几千万美元奖金，你要是能给几千万人民币，我就算输。
这次是比尔第二次和李东打交道，仅仅两次，他就彻底记住了这个个人风格极其强烈的华夏年轻企业家。
条件达成了，其他的都不是事。
对微博的情况，比尔不敢说比李东还了解，可绝不会不了解。
作为二轮融资方之一，微博的情况他们的确很清楚。
而李东，对国美的情况也清楚的不行。
双方都了解要交易的目标对象，条件也谈妥了，签约其实也就是个流程问题。
拟定合同，请人公证，请第三方进行托管寄存……
这些流程，上次和富康签约李东就准备妥当。
人，很快就到齐了。
在双方律师的见证下，李东和比尔分别代表两家企业签约，这种事，还不用大摩的老大亲自过来，比尔是有授权的。
等合同签订，时间也到了晚上八点多。
签完字，李东微微松了口气，起身和比尔握了握手，笑道：“时间不早了，我就不留比尔先生吃饭了。
下次，下次有机会，我一定请客。
最近比较忙，比尔先生多担待。”
站在李东身旁的孙涛几人欲言又止，脸上满是无奈。
老大，能不能别给咱们远方丢人！
吃顿饭而已，用不着这么抠吧。
倒是比尔不太在意这个，作为唯利益主义者，吃饭是耽误时间的表现，之前和李东谈判，那是必须的。
现在既然达成了协议，饭吃不吃的都无所谓。
而且他要马上回国，和总部汇报。
李东这次拿下大摩手中的国美股份，接下来拿下摩根大通几乎不存在难度。
日后，华夏的商界局势可能要大变。
他们这些投行，在华夏这边的一些策略都需要改变了。
有些企业，该退出的退出，该持有的持有。
比如一些零售企业，其实就可以退出了，李东太过强势，哪怕他们投资了，哪怕最后击败了李东，付出和回报都不一定成正比。
与其如此，还不如投资别的企业。
两人客套了几句，比尔带着人迅速离去。
酒店这边，人还是不少的，今天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再滞留下去，对双方都没好处。
……
比尔一走，李东舒了口气道：“搞定了一家，摩根大通那边应该也快了。”
大摩同意，摩根大通几乎不会不同意。
当然，少不了也有些附加条件，比如主承销商的事，比如优先权的事。
这些事，都是旁枝末节，可以谈。
可大体上，其他方面应该没问题了。
孙涛也轻松不少，点头道：“我也觉得难度不大，第三方机构那边也谈妥了，代理我们进行收购部分股权。
现在刚开始接触，大概还要一段时间。”
说着孙涛又道：“下午港交所有了消息，交易通过了。
明天，港交所对外发布公告，国美那边也来了电话，明天公告一发布，后天就召开股东大会进行董事会重组的商议。
李总，我们要不要延迟董事会重组的决议？
毕竟，我们拿下了这些股份，现在重组董事会，后期短时间内再重组，有些麻烦。”
李东摇头道：“不用，麻烦一点怕什么。
现在进行董事会重组，可以麻痹一下对方。
我们一拖延，他们精力不在这上面，可能会联想到其他的东西。
先让他们在股东大会上闹腾一下，抢权夺利，放松警惕。
到后期，我们一举奠定胜机，推翻董事会也就是一句话的问题。
当然，想推翻，起码要控股三分之二以上了，不过成为了绝对控股的股东，董事会就是个摆设，给我们制造不了太多的麻烦。”
董事会说有权利，还是有点权利的。
说没权利，其实一点权利都没。
有些决议，按照公司章程，必须三分之二以上的董事同意，才算通过。
或者股东大会上，持股三分之二以上才能做出强制决定。
不过这种事一般很少发生，控股超过51%的股东，目前几乎没见过被小股东左右政策的。
所以对董事会重组的事，李东不是太上心。
见李东不在意这些，孙涛又道：“那我们这边派遣谁入驻国美？”
既然已经决定进入国美，这次董事会，绝对有远方的人进入，而且还是执行董事，而不是非执行董事。
少则一人，多则两人。
而这位董事，日后很可能便是国美的掌舵人。
李东不可能天天在国美待着，接下来谁接掌国美，就是个大问题了。
听到孙涛问话，李东有些踌躇不定，半晌才道：“国美毕竟不是小企业，是可以和远方超市相提并论的存在。
一般人掌舵，我不放心。
而且到时候人心不定，黄家随时都会发难翻盘，去国美掌舵的人，一定要稳得住，下手狠，临机应断能力强……”
李东提出了很多要求，孙涛越听越觉得要求太高了。
真正达到李东说的这些要求的，现在的远方都不多。
就连他孙涛，都有些勉强。
等李东说完，孙涛面露难色道：“这样的人选，恐怕很难物色……”
李东见状看了看旁边的齐云娜，挑眉道：“云娜，有把握吗？”
“啊？”
齐云娜愣了一下，接着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摆手道：“李总，我不行，这个担子太重了。
国美是现在华北零售分部的十倍规模！
我连华北这边都有些力不从心，更别说国美了。”
李东恨铁不成钢道：“没志气！算了，知道你怕了，实在不行，我调王悦过来！”
作为副总裁的王悦，现在负责物流和地产方面的业务。
真调过来负责国美，算是降职了。
不过意义不同，国美初入远方，需要一员猛将坐镇才行。
能被李东看上眼，并且调来坐镇国美，其实比副总裁都要重视。
孙涛听他要调王悦过来，不由道：“会不会让国美的人警惕？”
现阶段，调王悦来，显然重视的有些过分了。
李东摇头道：“就要现阶段进入，警惕归警惕，也足以看出我们的重视之意。
而且王悦来了，一些中立派都会做出选择，不会再投鼠忌器，摇摆不定。
趁机掌握一部分权利，压缩其他小股东的生存空间。
到时候，第三方机构再谈股份的事，就好谈多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了，警惕结束了，我们的事情差不多也就成了。
这时候，先把内部理顺，以最快的时间镇压内部，尤其是黄家和永乐系，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要不然，等我们完成并购，再让王悦进入，那就耽误时间了。
现如今，对我们而言，时间比什么都重要。”
孙涛见状只好道：“那还得征求一下王总的意见才行。”
“这个问题不大，她早就说了，不想和你这个大龄光棍待在一起，免得你打她主意，刚好调她来京城，和云娜作伴。”
孙涛满脸黑线，王悦要是说了这话，他把自己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李东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听起来永远都不是太靠谱。
话说回来，当年18岁的李东，好像比现在还靠谱点，起码没这么忽悠！
一12月18号。
国美电器在港交所发布公告，远方和国美正式达成投资协议。
远方正式进入国美，全资收购国美电商和库巴网，整合进入远方商城体系。
而远方方面，以16亿人民币现金的代价，获得国美16亿股股本，占总股份比例8%。
这个价格，不算低。
国美在停牌之前，每股股价也才堪堪1港币多一点，港币没人民币值钱，和停牌前的市价差不多。
公告还透露，接下来，国美方面会重组董事会、提名委员会、薪酬委员会。
重组之后，国美会继续对外发布公告，公布重组讯息。
另外，国美已经清查完毕企业账目，不存在股东挪用资金的情况，会在下个月争取复牌。
……
公告一出，远方进入国美成为既定事实。
股市方面，之前人心惶惶的股民们也彻底放下了心。
远方进入国美，绝对是利好中的利好。
双方不存在行业壁垒问题，远方是百货行业的领袖之一，另外线上电商做的也如火如荼。
这时候，和国美携手，在所有人看来，这是国美重振雄威的好时机。
至于远方进入国美，会对黄家造成什么影响，这点股民们和普通群众其实无所谓，反正谁执掌都是执掌。
股民们想的是赚钱，普通市民想的是国美服务更好，买东西更优惠。
显然，这两点远方都能做到。
既然如此，是远方在经营，还是黄家在经营，那有什么差别？
……
而同一天，李东和摩根大通达成了协议，以1600万股微博股本，加上微博IPO主承销商之一的条件，获得了摩根大通转让的8%股份。
至此，加上沈雪华手中的股份，李东持有国美33%的股份。
不过到了这时候，李东面临两大难题。
第一，持股30%以上，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的，必须要去证券管理机构报备，争取获得要约公告豁免权。
第二，协议收购股份，必须要提交董事会和股东大会审批。
经过股东大会和董事会决议，才能生效。
如果存在有异议的股东，对方拥有优先回购权，可以和出售股份的股东协商，进行股份优先回购。
这也是为了保障原股东的权益，防止原股东权益受损。
证券管理机构那边其实还能拖一拖，可股东大会和董事会这边，是必须要过的，不过，这几笔交易，都不算彻底完成。
李东其实不是太担心三家的态度，国美目前拿不出这么多资金回购。
而且微博股份，估值变化很大，大摩和摩根大通不会在意国美一两亿的溢价。
富康那边，其实也不用担心程家反复。
优先回购，也是建立在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
怕就怕，黄家不愿意，到时候，最大的可能还是对簿公堂，进行诉讼强行回购。
收购上市企业，往往困难很大，就在于这点。
大摩和摩根大通这边没事，上诉国美也赢不了，主要还是富康这边出价15亿，一旦诉讼，国美出价在15亿以上，有可能会被他们强行回购成功。
这些暂且还可以拖一拖，关键在于国美现在要重组董事会，这也是李东的机会。
等重组之后，李东和几家机构可以再提交收购方案。
可黄家这一关，无论如何都是要面对的。
李东现在拖延的目的，就是为了收购更多的股权。
甚至包括流通股方面，这方面倒是不用获得董事会的同意。
哪怕最后，富康的股权之争失败了，李东也有资本抢夺控股权，而失败的可能性，在李东看来，不大。
加价而已，现在就看黄家的实力如何了。
国美这几年没多少钱，公司的钱，他们目前是无法挪用的，只能自筹。
之前杜娟出售了3%的股份，拿到了6亿现金。
黄家这些年也有些积蓄，不过不会太多，大部分都投入了到了企业当中，10亿不一定能凑的出来。
李东想了一段时间，最后对孙涛道：“19号重组董事会，我们20号提交关于收购富康股份的报告。
富康拥有8%的股份，杜娟不见得敢和我全面开战，强行进行回购。
抓住她的漏洞，只要富康这边搞定了，大摩和摩根大通不用我们担心，到时候就算杜娟反对，也没用。
她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回购两家手中的股份，微博股本，变化大，法院那边也不好审理，我们赢的概率很大。”
孙涛点头道：“这也是我一直想说的，其实富康这边，也没太大的问题。
富康这边只要坚持不同意，强行回购方案也不会通过。
大不了，富康不卖了。
只要富康支持我们这边，我们依旧占据优势，就看富康那边怎么想了。”
李东笑道：“放心，富康答应了，就没有反悔的道理。
那就这么安排，等富康那边通过了，我们提交关于两摩的股份收购方案，再上报证监会和港交所，稍微延迟一两天，问题不大。
现在，我倒是有些期待，关于我提出收购富康股份的事，其他人会是什么反应了。”
孙涛勉强笑了笑，期待个毛线，到时候杜娟死活不同意，那接下来就有的麻烦了。
这些年，强行夺取上市企业控股权，大部分人都失败在这一步。
也就现在，黄家势弱，资金不雄厚，要不然，根本没机会胜利。
……
李东在行动，香江的陈浪也不势弱。
陈浪以雷霆之势，用1600万股微博股份，和四家机构达成了协议，置换了18亿港币的可转换债券。
至此，香江这边的持有债券机构，几乎都被陈浪拿下。
而远在美国的沈茜，也和几家机构谈判进入了最后阶段，微博的吸引力，对任何投资机构而言，都大于国美。
用金钱不一定能行得通，用微博股本置换，大部分机构都是愿意的。
而李东委托的第三方机构，也开始接触一些小股东。
四方都在行动，风雨来袭。
此刻的杜娟众人，短时间内还没注意到这边，他们也想不到，会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么多笔交易。
此刻，他们关心的还是19号的董事会重组问题。
距离李东签订协议，进入国美，到现在，才是第三天！
三天时间，风云突变，恐怕任何人都没想到，远方会创造这样的速度。
香江那边的债券转手，其实他们也有所耳闻，可债券是债券，目前和国美的关系好像不太大，真正在意的人没几个。
换成平时，国美这边肯定要去问问情况。
可目前，国美的事情太多，杜娟走不开，程晓走不开，派其他人过去，三言两语就被对方打发了回来，意义不大。
……
12月19号。
李东上车，准备前往国美总部。
而此刻，还是深夜的美国，沈茜经过一番艰难的谈判，疲惫地给李东致电。
“用800万股拿下了7亿债券，我亲自来美国谈判，被他们抓住了机会，死咬着不松口，抱歉。”
沈茜有些无奈和自责，孙涛在香江用1600万股，拿下了18亿的债券。
而她，用800万股，拿下了7亿，上下差距数亿，这笔损失，可不是小数。
李东闻言却是笑道：“可以了，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
总共拿下了35亿的债券，只花了10亿港币和2400万股股本，超出了我的预期。
而且速度很快，不比我慢。
接下来，剩下的600万股，能换就换，不能换也无所谓了。
掌握了这么多可转换债券，进行股份转换，足以冲抵国美未上市部分的注入。
你那边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今天国美召开股东大会，进行董事局重组。
我这边看看能不能多塞几个人进去，一旦成了，接下来我们的路就好走多了。”
“嗯，你也别太累了，我明后天再谈谈看，22号之前回国。”
“好，那先挂了，注意安全。”
叮嘱了几句，李东挂断电话，吐了口气道：“速度超出我的预料，王悦，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从内部瓦解国美的凝聚力。
黄氏执掌国美20年，想瓦解他们的斗志，比我们外部并购更难。
你的任务很艰巨，可以想办法联合永乐系，压制黄家的实力。
必要的时候，剔除一部分黄家坚定支持者。
董事会这边，哪怕黄家不同意，我们目前也能占据优势，不用管黄家的意见。
当然，得等富康的事情结束之后才行，或者拿这个当筹码，让黄家在富康的事情上做出让步，你要配合我这边。”
刚赶来京城的王悦，尽管身体疲惫，精神却是饱满，闻言凝神道：“我知道了，李总放心，我不会给黄家翻盘的机会的！”
“那最好，等国美纳入我们旗下，我踢了袁成道，让你干总裁！”
王悦一脸尴尬，一旁的孙涛再次无语。
这时候，两人真的无奈至极，这话能不能别胡说，被袁总听到了，指不定怎么想呢。
李东见状笑呵呵道：“好歹给你加把劲，防止你没动力。
袁总那边，大不了到时候让他干副董事长，这样也算升职了，多好。”
王悦干笑道：“李总别这么说，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当然，李总真要照顾我，执行总裁我也可以做的。”
孙涛忍不住道：“王悦，李总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王悦淡笑道：“孙总，远方一直都是公平竞争，论功行赏。
李总也一直坚持这点，才让我们这些后入者有了上升的机会。
你满足于现在，我可不满足。
真要满足了，当初我就不会选择去西南地区，和你一起坐镇总部好了。”
孙涛一脸郁闷道：“你是说我没上进心？”
“难道不是吗？”
“我这叫沉稳，你那叫冒进！”
“你看，你还是这幅论调，所以，作为和李总一起创业的你，现在还是副总裁，而我，也许很快就是执行总裁了。”
“……”
孙涛被打击的不轻，满脸的无奈和郁闷。
李东听着两人斗嘴，笑呵呵道：“孙哥，这点倒也不算冤枉你，你现在朝气还是欠缺了点。
还没到四十呢，指不定我哪天退休了，董事长就让给你了，你给点力，我看好你。
要不然，到时候王悦这边比你高几级，你丢不丢人？”
孙涛苦笑道：“我争取吧，其实说句实在话，前两年我就觉得自己该激流勇退了才对。
后来李总您一直让我顶上去，我勉强顶了上去。
现在，还真有些力不从心了。
主要还是李总您这边对我太过厚待了，微博的期权，超市的股份。
我现在就是回去养老，一辈子也逍遥了。
要不，您收回去点，让我加点动力？”
孙涛在超市拥有3%的固定股份，李东承诺不会稀释，后期增资可以用分红抵扣。
而超市和商城合并之后，孙涛的超市股份，自动转换成了零售集团的股份。
而其中稀释部分，继续用分红抵扣，反正他拿不到分红，可一直能持有这边3%的股份。
按照之前零售集团的统计价值，净资产在400亿以上。
实际上，随着经济复苏，以及零售集团持续扩张，零售集团这边价值继续往上增长。
加上不停地盈利，还有线上持续做大，接下来达到500亿净资产也快了。
而孙涛，哪怕不拿分红，光是股份价值就有15亿了。
还有微博期权，一旦上市，那也是上亿的存在。
孙涛说自己没什么动力了，半真半假，总之他一方面是没了上进心，另一方面则是担心李东对自己太过厚待，自己继续争胜，会产生一些不太妙的变化。
创业元老，到了集团后期，其实都比较尴尬。
阿里是这样，腾讯是这样，大部分企业都这样。
当初李东说过，希望能和他一起走到最后，孙涛理解的更多一些，也许，这是李东另类的警告。
所以，这两年，孙涛虽然还在继续学习，继续增强自己的执行力和掌控力，一般却是很少表现出来。
他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在远方，除了李东之外，拥有大量财富的高管。
许圣哲不算，他那些股份都是虚的。
微博也不算，人家投行也是花了真金白银的。
唯独他，五年不到的时间，搭着李东的顺风车，从身无分文，到了现在财富十亿以上的存在。
孙涛的话，让王悦停下了话语。
有些事，王悦其实也了解孙涛的心理。
可在王悦看来，孙涛还是太过小心谨慎了。
李东这几年越飞越高，越走越远，不说财富已经过千亿，就说他的目标，已经扩大了全世界。
这时候的李东，会在乎孙涛这位元老手中持有的零售集团3%股份吗？
孙涛，敢造李东的反吗？
作为元老的孙涛，其实应该最得李东的信任，李东其实希望他更能干一点，而不是如现在，磨的棱角都没了。
不过每个人的想法不同，王悦也不能主宰孙涛的想法。
可能也正因为如此，当初两人才会和平分手，毕竟两种性格差异很大的人，很难长久走在一起。
孙涛说完，李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真要没动力了，感觉过意不去，简单。
你自己想找点麻烦，我成全你。
股份全部回收，接下来三年内，远方科技和零售集团，每年增幅都要高于50%，三年之后，完成目标，股份还你。
要不然，我给你几个亿，你可以养老去了。”
孙涛嘴巴张了张，半晌才苦笑道：“我这算作茧自缚吗？”
“我是不想看着你废了，压抑几年下去，就不怕精神抑郁？
到了这时候，我李东没有容不下的人。
你有能耐，有本事，尽管使出来！
你越有能耐，我越高兴！
这话不是针对你一个人，针对所有人。
股份的事，你自己看着办，你要真觉得这是束缚，我随便你。
我李东还没见过，有人不爱钱的？
你在担心什么？
跟着我创业这么多年，身家不过堪堪过十亿而已，人家马昀都能弄出来一大批亿万富翁，马华腾也折腾了一批亿万富翁，甚至十亿富翁。
跟着我李东混，难道连一个能和他们比的都没有？
二马心胸比我开阔还是如何？
我对自己人，真的有那么凶残？
自己回头多思量一下，小家子气越来越重，什么不学，学这个，也不知道谁带坏你的。
远方的股份，我目前还要完全掌控集团，所以才没有弄别的出来。
等以后，我放手了，我造就的富翁不会比二马他们少，只会更多。”
李东淡淡说了几句，车缓缓停了下来。
没再理会两人，李东直接下了车。
跟在后面的王悦低声道：“小家子气，我早就说过，你还不承认。”
孙涛没好气道：“少跟我来这些，我还不是跟他学的。”
“咳咳……”
王悦干咳一声，这话你够胆倒是在李东面前说，刚刚也没见你反驳。
孙涛懒得理她，继续想着李东的话。
对王悦，他现在没想法，这女人太强势了，回头自己找个温柔贤惠的老婆才行，免得被李东训完了，还得挨老婆训。
而前方的李东，已经和前来迎接的国美董事碰面，一起朝总部大楼走去。
国美总部。
大会议室。
国美的股东不少，而这次召开的股东大会，属于临时召开，一般情况下来的股东不会太多。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国美陷入危机，李东进场，董事会重组……
这些都是大事，凡是能来的股东几乎都到了。
而股东大会，针对的是全体股东。
所谓全体股东，那就是说，哪怕你在股票市场买了一股，都算得上国美的股东，是有权利参加股东大会的。
基于此，持有4亿股流通股的沈雪华，算是流通股东当中排名靠前的存在。
加上人在京城，这次又要重组董事会，以及李东参加，沈雪华也过来了。
李东进门的时候，沈雪华自然看见了，不过并未上前交流。
李东也看见了沈雪华，不仅仅是沈雪华，国美的股东当中，还有不少李东的熟人存在。
连联想的老柳都来了，着实让李东有些惊讶。
不过仔细一想，联想控股旗下有个联想投资公司，这些年投资了不少企业，在国美有投资也不足为奇了。
上次微博融资酒会，联想投资的人也去参加了。
当然，作为联想控股的老大，一般情况下，只是作为小股东的存在，柳川志是不会出席这种股东大会的。
这次能来，显然也和李东有些关联。
除了他们，另外如大摩、摩根大通、富康、花旗这些股东也都来了，当然，这些股东一般持有的都是非流通股。
而除了这些非流通股的大股东之外，场上还有另外一家企业也来了人。
CRMC机构，美国资本集团旗下的全资附属子公司，在华夏以及亚洲地区金融市场非常活跃。
别看对方名声不显，在二级市场却是叱咤风云的存在。
CRMC目前持有国美流通股14亿股，换算一下，那就是国美7%的股份。
当然，对方持有的全部都是流通股，是二级市场国美最大的流通股东。
之前国美的一些决议，对方都没参加，包括李东进场，对方也没发表任何意见。
CRMC很低调，低调到经常让人忘记，对方是国美的大股东之一。
而这次重组董事会，对方却是来了，他们来人的时候，连杜娟他们都有些惊讶，没想到向来不太管事的CRMC这次居然也来参加股东大会。
黄氏，目前持股35%。
李东、大摩、摩根大通、富康、沈雪华这些人，目前总共持股33%。
CRMC持股7%。
永乐系一边，总共持股接近10%。
花旗和其他几家投行，持股接近8%。
柳川志一群小股东，持股将近5%。
这些人，占据了国美总股本的95%以上，国美实际在外的流通股份很少很少，散户不算太多。
今天到的股东，几乎代表了全体股东，其他人来不来其实都无所谓，来了除了旁听也没任何话语权。
李东带人一到，刚刚有些喧闹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摩几家投行的人纷纷和李东打起了招呼，柳川志这些国内投资机构的人也纷纷招呼起来。
比起影响力，此刻的杜娟虽然占据股份最多，还是国美的最大股东，可的确远不如李东。
除非老黄在这，顶多也就和李东分庭抗礼，甚至还会有所不如。
老黄不在，杜娟和程晓，哪怕是国美的实际主事人，依旧被李东所压制。
上次杜娟已经见识到了李东的威风，知道和李东争这个没意思，见李东进门，杜娟笑道：“李总，你们来了，人就差不多来齐了。
股东大会，就从现在开始吧。”
李东笑着点点头，在自己位置上坐下。
他目前持有8%的股份，虽然不算太少，可也就堪堪排上前三，甚至和其他人并立。
可李东的位置，却是和杜娟平齐，面对面而坐。
坐在最上首的是程晓，作为国美的总裁，永乐的掌门人，股东之一，程晓主持会议，其他人也没任何话说。
而李东和杜娟平齐，其他人更是默认了。
至于剩下的股东，几乎都是按照股份多少排位。
当然，说几乎，是因为有人例外。
柳川志和沈雪华坐的相对要靠前一些，一个是业内资格实力都排名前三的商界大佬，一个是某位大人物的妻子。
这样的人物，哪怕没有股份，来参加了，你也得安排往前一点。
等李东落座，程晓轻咳一声，说起了开场白。
前面的话，不外乎安慰一下各位股东，振奋一下精神，简单展望了一下未来。
说了一会，程晓见大家都不是太感兴趣，直奔主题道：“那接下来，就是关于董事会重组议题。
按照公司章程，董事会由执行董事、非执行董事、独立非执行董事组成。
原则上，不得超过11人……”
所谓执行董事、非执行董事、独立董事，这三者都是董事会成员，不过稍微有点区别。
执行董事，就是参与到日常企业经营当中的董事。
比如公司总裁，不管是不是股东，没有不入选的。
比如某位副总，分管的业务比较重要，也会入选，这些人便是执行董事，和股份无关。
而非执行董事，一般都是股东的代言人，不参与公司具体经营，只参与大事表决。
非执行董事，代表的是自己所代表的股东利益，一般私心比较重。
最后一种独立董事，这种董事一般兼职的比较多，都是由一些专家、教授，以及一些退休的官员为主。
他们站在客观的角度，为整个企业，全体股东负责。
而企业，一般主要借用的是他们的名望和地位以及人脉关系。
独立董事，和股东们其实关系不大，选谁当独立董事，一般早有决定，都是对企业有帮助的人，才会入选。
双方互惠互利，他们一般也不会参与股东和其他董事们的勾心斗角。
所以，今天重组董事会，独立董事几乎没什么变化，按照规则，之前的3位独立董事不会改选。
真正出现变化的是，其他8位董事，按照之前的分配，其中5人为执行董事，3人为非执行董事。
程晓话音一落，李东就直接开口道：“远方这边派遣一名执行董事，远方集团原副总裁王悦女士，另外，我再推荐一位非执行董事，远方零售集团原副总经理梅白羽先生……”
“轰！”
会议室瞬间炸开！
李东推荐两人，其实不算过分，尽管他股份不多。
可大家都知道，李东既然进场了，推荐一名执行董事是肯定的。
非执行董事代表股东利益，他再推荐一人也正常。
可谁也没想到，李东派出来的执行董事，竟然是远方集团的副总裁王悦！
这可是远方的铁娘子，女中悍将！
当初王悦只身前往西南，帮助远方在山城、川蜀，包括江浙各地打开了市场了。
贯通了远方华东、华中、西南三地的通道，之后回归总部，这一年来，掌管东宇地产集团、远方物流集团，在商界也是名望十足。
远方集团，规模庞大，可最高级管理机构的人员却是不多。
副总裁只有两人，一个创业元老孙涛，一个便是王悦。
王悦在远方的地位，可以说并列前三的存在。
这样的高管，李东竟然派遣王悦来国美担任执行董事，着实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李东话没说完，所有人都小声议论了起来。
其他股东都是一脸惊诧，程晓和杜娟几人却是满脸的惊疑不定以及浓浓的不安！
现在，双方只是合作！
国美才是主人，远方这边只是配合，只是从属！
可李东居然派出了这样一员大将，他想做什么？
程晓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李总，王总的大名我们都知道，王总的能力我们也绝不怀疑。
可王总，在远方能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让王总来国美，是不是有些……”
尽管小材大用几个字，说出来有些贬低自己。
可目前看来，的确是小材大用了。
远方的两位副总裁之一，来国美担任一名执行董事，这算什么事？
执行董事都是不能兼职的，也就是说，王悦必须要辞去远方副总裁的职位才行。
李东，到底想干什么？
带着浓浓的疑惑以及不安，程晓不由多了一句嘴。
李东闻言笑道：“如今国美积弱，难题众多，非重药不可医治！
我不是质疑程总几位的能力，可你们在国美这边，关系人脉复杂，很难做到重拳出击！
想一扫往日病态，重症必须要下猛药！
王悦这边，我征求了她的意见，她对来国美，也是期待万分，我希望王悦的加入，可以改变一些东西。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具体能不能行，还得看各位的。
我只是提议，你们如果觉得不合适，可以换其他人，我没意见的。”
众人面面相觑，换人？
这时候否决李东的提议，哪怕程晓几人万分乐意，可恐怕会自己打自己的脸。
看其他股东的表情，程晓和杜娟都知道，这个提议百分百过了。
笑话，如今的国美，大家都希望能改变。
引入李东的目的，就是为了改变。
现在李东不负众望，派出了手下悍将，也许会给国美带来重大变化，大家为什么要否决？
而且比起其他候选人，王悦地位最高，名声最大，能力方面也是有目共睹。
百货和家电虽然不是一样的，可都属于零售领域，不存在跨界，不存在外行人指导内行人，有什么道理去拒绝？
还没等程晓报出其他候选人的名单，不少股东就出声道：“王总加入国美，我们都没意见。
当然，要是李总亲自来国美，那就更好了……”
“哈哈哈……”
会议上响起一片笑声，后面的话显然是开玩笑的。
李东真来了国美，给他担任什么职务？
除了董事局主席之外，没有任何职位能配得上李东。
再说了，就算董事局主席，李东也不会来国美这边，大家也不见得就一定希望李东来，这家伙大家都知道他的个性，太独了。
独到李东来了，他们这些股东都不见得有话语权，那时候就没多大意思了。
见众人纷纷应和，程晓和杜娟对视一眼，杜娟皱着眉头，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王悦的进入，是无法拒绝的。
关键在于，接下来的董事局主席和总裁之争，不能给王悦夺去了！
先重组董事会，然后再提名职位，这是流程上的事。
现在，先选出董事，而董事局主席和总裁，会在5位执行董事当中选举。
王悦的加入，很可能会打破他们原本的计划。
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老黄没办法出来，程晓最适合成为董事局主席，杜娟成为总裁，或者黄氏的其他代言人成为总裁。
可现在，不好说了。
董事局主席，王悦初来乍到不一定能争取。
可总裁的职务，那可说不准。
提名继续。
不同于李东这边突然插人，其他董事的提名，早在之前就已经定下来了。
主要还是为了照顾大股东的利益，再加上人多口杂，小股东们对公司不一定熟悉，还不如限制在几人之中，让大家更好选一点。
半小时后。
杜娟和程晓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3名独立董事不说，5名执行董事和3名非执行董事，李东这边就占了两个。
另外，大摩和摩根大通，提名的两位非执行董事，也获得了通过。
富康提名的一位执行董事，也获得了通过。
至此，3位非执行董事全部丢失，5名执行董事，也丢了2个位置，剩下的3个执行董事，杜娟这边加她自己才两人。
而永乐系这边，更是凄惨，就剩下程晓这个光杆司令。
两人不是没争取过，可李东的两人不说，大摩和摩根大通作为老牌投资机构，作为曾经的功臣，推荐非执行董事顺理成章。
杜娟他们，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而富康作为持股8%的股东，提名一位执行董事，获得了大摩、摩根大通、花旗、李东、沈雪华……多家机构和个人的同意。
总共同意的股东，持股超过40%。
这时候，除非和这些股东全部翻脸，要不然，一个执行董事不给出来，那是绝对不行的。
可董事会成员就这么多，除了3名独立董事，只剩下8个位置。
一下子，被外面的人夺走了5席，独立董事再有一人靠拢他们，这些人几乎掌握了董事会的话语权。
当然，此刻的杜娟和程晓，暂时还没想到，这几家已经成为一家人。
留给他们自己的，只剩下3席。
杜娟轻轻舔了舔嘴唇，程晓轻轻揉了揉脸颊，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计。
独立董事那边一旦不靠谱，接下来连董事会的话语权都丧失了。
而且，今天股东大会的气氛也不对。
几乎李东同意的，大半股东都会同意，反而是他们，这些国美的实际掌控人，倒是更像外人一样。
董事会人选的名单，算是定下来了。
接下来，主要便是董事局主席和国美总裁的选举。
原本，杜娟是想推黄家的代言人，之前那位周姓董事担任总裁的。
可现在，杜娟却是改了主意。
今天状况不对，再推出周姓董事，不一定能争得过王悦。
唯有她亲自出面，走上台前，才能和李东、王悦一方博弈，毕竟，黄家才是国美的真正大股东。
而且程晓的董事局主席一职，还不一定能顺利。
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直接接掌董事局主席的位置。
不过杜娟也明白，现在大家都有些忌惮，怕她也出事，国美接连两任掌舵者都出事，影响太坏。
她出面竞选董事局主席，不一定能通过。
而五位执行董事，按照之前国美的布局，董事局主席掌全面，总裁协助，另外下面还有一位常务副总裁，掌管外务。
再剩下的两位执行董事，一般是两个主要副总裁担任，一般情况下，在负责财务、人力资源、家电业务这三位副总裁当中选两人。
反正不管如何，王悦的出现，都要抢走一大块业务。
财权、人事权、家电业务中心，这三大板块，王悦最差也能掌握一样。
心里想着这些，接下来已经到了提名董事局主席的环节。
为了保持公平，程晓不再主持会议，会议交给了原董秘主持。
提名人只有一个，程晓。
名字出来的时候，程晓看着李东，杜娟看着李东，其他股东纷纷看着李东。
他们都想知道，李东到底有没有别的想法？
如果这时候李东推出王悦，大家不敢说全部支持，可支持的人绝不在少数。
不过看了一阵，众人发现，李东好像没其他想法，默默地坐着不说话。
这下子，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了。
程晓松了口气，他甚至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担心？
王悦真的比得过自己吗？
自己带领的永乐，曾经差点达到了百亿规模，自己作为创始人，难道还不如王悦？
想来想去，还是李东的影响。
这个家伙，虽然从头到尾话不多，可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其他股东都在看他脸色行事，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程晓有些失落，哪怕他已经达到了自己的预期，成为国美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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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局主席定了。
接下来，便是总裁的提名。
在杜娟的示意下，主持会议的董秘，报出了杜娟的名字。
会议室气氛稍微有些凝重，大家心里也有些犹豫不定。
杜娟，目前黄家在国美的话事人。
最大的股东！
她担任总裁，按理说没问题，总不至于连大股东这边，担任总裁都成问题。
可目前来说，真的不太好说。
杜娟的身份是优势，也是限制。
这要是和外界传闻一样，她也不干净，一旦出了事，怎么办？
杜娟没说话，其他人都没说话，会议室突然安静了下来。
杜娟脸色有些难看，没有开口。
而对面的李东，等待了几秒钟，才缓缓道：“杜总担任总裁，我没太大的意见。”
“呼！”
会议室响起一阵喘息声，紧接着其他人纷纷开口同意。
杜娟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不过谈不上开心。
自己这个大股东，当的有些窝囊了。
不等主持人开口，李东继续道：“我提名王悦女士为常务副总裁，协助程主席和杜总共同管理好国美。
王悦女士经验丰富，常务副总裁，我觉得她还是可以胜任的。”
“我同意！”
大摩的人率先开口。
摩根大通的代言人紧随其后，也跟着表示赞同。
富康这边，稍微等待了片刻，也缓缓出声。
这些都是之前跟着李东走的机构，大家不意外。
可紧接着，今天到现在没说话的CRMC的负责人，忽然缓缓道：“我们也赞同。”
一瞬间的工夫，局势彻底定了！
排名靠前的股东，除了杜娟没说话，全都同意了！
永乐系这边，因为不是程晓一个人的，所以他们单独排名不靠前，算不上大股东。
真正的大股东，就刚刚这几家，加上李东，五家机构，持股38%。
而其他股本少的几家投行，都是跟着他们走，加上沈雪华和柳川志他们也都跟着李东走，瞬间的工夫，同意的股东持股超过了51%。
李东没有在董事局主席和总裁上为难他们，这时候，杜娟和程晓反对，那就是制造不和。
两人对视一眼，过了一会，杜娟点头道：“我也同意。”
程晓沉声道：“我赞同！”
至此，局势尘埃落定，王悦成为董事会中第三号人物。
而等到提名掌管人事大权的副总裁，李东轻轻敲了敲桌子，富康的人很快便明白了李东的意思，出声道：“我觉得有些不妥。
吴敏杰董事，在人力资源领域，有过多年从事经验，而且颇有建树。
我提议，由吴敏杰董事分管人力资源中心和行政中心，这样能给国美带来更大的帮忙。”
富康放弃了财权，放弃了家电业务，而是主抓人事。
这一点，倒是有些出乎杜娟他们的预料。
或者说，今天从头到尾，都出乎他们的预料。
财权、人事权、家电业务，这三方面，也说不上到底谁最好，既然富康这边坚持，其实杜娟他们没太大意见。
提议，也很快获得通过。
最后的一位执行董事，则是负责家电业务。
分管财务的副总裁，这次没能进入董事会，倒是让杜娟有些遗憾，其实要不是李东和富康这边提名人选，按照原计划，他们这边最少要多一名执行董事才对。
这样一来，她的人就能进入董事会了。
接下来，便是提名委员会和薪酬委员会的人选重组。
董事会这边都决定了，这方面的人选也好定。
王悦在两个委员会都兼职，另一位执行董事，也在提名委员会兼职，也没什么反对意见。
其他小股东，几乎都干看着，他们就算提名也没用。
前后两个小时的时间，事情彻底定了下来。
李东活动了一下筋骨，笑呵呵道：“董事会和决策委员会重组结束，接下来我们的任务就是争取复牌。
当然，其实复牌晚点也不是不行，关键还是自身靠得住。
元月份快到了，接下来便是家电下乡政策施行。
我们已经慢人一步，可不能再慢了。
前些年，大家都在争夺城市市场，忽略了农村家电市场。
如今，华夏经济发展迅速，农民的日子也好过了，对家电的需求大增，彩电、冰箱、空调、洗衣机，现在几乎成了新的四大件。
按照07年末的人口普查统计，农村人口超过6亿，和城镇人口比例相仿。
而城市方面，经过我们这么多年的开拓，市场不说饱和，起码不再是新大陆。
反而是农村，前些年我们忙着在城市布局，忽略了农村市场。
现在国家给了新政策，补贴金额高达13%，我说的四大件，都在补贴范围内。
这是我们家电行业的新契机，能不能扭转局面，可以说就看这次了。
如今，苏宁在大规模布局，各大生产商也在大规模布局，海尔、格力、美的、TCL这些家电生产商，现在想摆脱我们这些渠道商，自己进行布局。
一旦真让他们拿下了农村市场，我们的业务肯定会被压缩。
所以，别的旁枝末节放一放，董事会成立，接下来便是主攻这事。
而城市方面，远方会和国美合作，主要布局线上渠道，打通线上线下的关联，扩张倒是可以暂缓。
诸位，你们觉得如何？”
程晓闻言考虑了片刻道：“这点是必然的，另外便是平息舆论，安抚供应商。
黄总离开之后，舆论对我们很不利，造成了集团品牌的负面影响很严重。
而供应商那边都不是太稳定，尤其是……远方和苏宁在豫省开始合作，供应商这边更是出现大批违约迹象。
我的意思是，远方和苏宁那边目前是不是可以……”
程晓看了看李东，李东笑道：“这个嘛，暂时恐怕不好结束。
朝令夕改，我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们也知道，当时我们还不是一家人，我也是无奈之举，现在只能再等等了。
不过你们放心，接下来我们几家完全可以统一协作，不是说非要针对国美。
市场上，也不仅仅是我们几家家电企业存在。
百思买收购了五星之后，目前家电方面，苏宁在拿下大中之后，位居第一，国美拿下三联商社，现在有些落后于苏宁，位居第二。
百思买联手五星，位列第三。
剩下的还有宏图三胞、迪信通、盛兴几家，盛兴现在有气无力，还能活多久都难说。
我的意思是，我们几家可以先联手，弄死百思买和宏图几家。
至于和苏宁的争锋，可以放在最后。
毕竟，饭要一口口吃，你们说对吧？”
程晓微微蹙眉，没有再说什么，这当前，他说了也没用。
李东见状继续道：“至于供应商那边，好解决，这事我不说，程总和杜总也能处理好。
国美成立这么多年，不至于这点小事都摆平不了吧？”
杜娟沉声道：“这个李总放心，我们会快速处理好的。”
“那就好，我也希望能过个好年。
这马上都要进入09年了，事情越快解决越好，说不定，我们还可以过个快乐的元旦。”
李东笑了笑，起身道：“那今天暂且就这样吧，发布会的事，你们看着安排，今天下午或者明天都行。
既然合作了，董事会也重组了，也该给大家一个交代了。”
杜娟点头道：“明天吧，明天时间宽松一点。”
“那行。”
李东点了点头，和其他股东招呼了一声，众人一起出了会议室。
至于王悦几人，倒是留了下来。
董事会刚重组，他们事情还有不少。
……
国美楼下。
柳川志笑眯眯道：“东子，今天总感觉气氛不太对，你让王悦进入国美，就为了一个常务副总裁？”
李东笑呵呵道：“难道柳大哥还有别的建议？
我让王悦来，也是因为国美的线上线下对远方布局很重要，我是防止出现差错。
等这边理顺了，王悦自然就回去了。”
柳川志深深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最近，有机构联系我，希望联想出售国美的股份，你知道吗？”
“还有这事？”
李东微露诧异之色，接着就笑道：“我李东的名头，看来还是挺值钱的。
老大哥，千万别卖，卖了就亏了。
虽然你们也没多少股份，可我在这边，以后说不定就翻倍地往上涨，赚大钱的机会就在眼前呢。”
柳川志笑容满面，压低声音道：“认真的，别跟我东扯西扯，你的人？”
“老大哥，这话说的……”
李东唉声叹气，半晌才道：“当然，你要卖，我也不拦你，反正就你那点股份，我也不在乎。”
“你！”
柳川志不是生气，而是震惊，过了一会才道：“你想做什么？”
李东打哈哈道：“我没想干什么，8%我有些不太放心，太少了。
持股在20%左右，才是我的理想状态。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我心里也更放心和国美合作。
要不然，到了后期，他们局势稳定了，踢我出局怎么办？
我现在可是强行夺走了他们的线上渠道，换成谁，心里也不舒坦。
现在他们是没办法，可等有了办法，稳定了下来，还会看我脸色行事？”
柳川志考虑片刻道：“20%难度可不小，你现在既然跟我说了，是不是有别的动作？几家大股东当中，有人投靠了你？”
李东哈哈大笑，引得不少刚下楼的股东侧目。
柳川志见状无语道：“说话就说话，你笑的这么大声，就不怕天上掉鸟屎？”
李东笑声戛然而止，半晌才干巴巴道：“老大哥，学会说冷笑话了啊？”
“跟你学的，不算冷笑话，专门恶心你的。”
柳川志开了句玩笑，又道：“看来我说中了，李东，你野心暴露的这么快，就不怕以后别人对你严防死守？”
李东知道他说的是黄家，笑呵呵道：“我又没别的想法，20%其实也在安全线内，有什么好担心的。
换成是我，我一点都不担心。”
这话说的，柳川志无言以对。
好一阵，柳川志才道：“我这边股份不多，堪堪也才1%，你要是要的话，转给你也不是不行。
钱的事好说，接下来线上你们给我们多做点广告就行。
另外，我们现在想拿回手机业务，你鬼点子多，帮我出出主意，看看怎么抢市场。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OPPO手机，现在第二款手机还没上市，就被你弄的跟千金难求似的，无数人排队等着购买。
早知道如此，你跟我们合作，我们还出售手机业务做什么。”
08年年初的时候，联想这边因为手机业务不景气，给卖了。
当然，实际上还是卖给了自家。
接手的几家机构，其中最大的那家机构，控股的是联想控股，不过是从联想集团剥离了出来而已。
联想控股是联想集团的控股公司，相当于把电脑业务和手机业务拆分开了，分成了两家子公司。
再拿回去，也比较麻烦。
那时候，柳川志恐怕也没想到，李东居然还会搞手机。
今年要说最火的手机，不是苹果，苹果那是在国外火，还没进入国内。
真正说火的，是OPPO，现在广告满天飞，加上远方不断推动，都快成国产手机的代言人了。
连华为那边，声势都不如OPPO。
李东闻言笑道：“老大哥，我哪会搞什么手机，无外乎营销罢了。
我的关键还在于软件，不是终端。
软件好用，终端才有价值。
要不然，你手机再牛，除了打电话就是发短信，没什么特殊的。
联想要是拿回手机业务，我倒是乐见其成，顺便帮我推广一下软件，可别和老马合作，那家伙不太靠谱，东西都是抄袭我的。
另外就是股份的事，既然老大哥这么客气，我就收了。
还有，回头国美这边恐怕会有点波折，老大哥可得帮我涨涨声势。”
柳川志点了点头，波折是什么，他知道。
不管哪位大股东投靠了李东，接下来提交董事会决议，杜娟反对的声音不会弱。
当然，赞成的人多了，杜娟为了平稳，也许会强压下心中的不满，李东的意思就在这。
柳川志股份不多归不多，可在业内名气不比李东弱，他给李东站台，其他人也要考虑一下怎么选择。
不过这事也得罪人，柳川志想了想还是道：“东子，这时候还是注意一下，免得被人说你落井下石，名声不好听。”
老黄进去了，李东就可着劲地欺负人，的确会让一些人反感。
李东自然知道这点，脸上笑容收敛，过了一会才道：“同情弱者，这是大家的一致观点。
可既然是弱者，那就做好弱肉强食的准备。
要是我李东落到了这个地步，被人吞了，那也是正常，怨不得谁。
而我不想落到这一步，所以我就得不断壮大自身，老大哥能明白的。”
柳川志轻叹一声，点点头没再说。
等车来了，柳川志边上车边道：“忘了说件事，柳琴回来了，你上次答应的车，回头给送到我家去。
大侄女喊了这么久，别一毛不拔的，丢人。”
李东嘴角抽动了一下，无奈道：“你还真要啊？”
“废话，凭什么不要？”
老柳丢下这话，也懒得管他，上了车直接闪人。
柳川志刚走，沈雪华走过来道：“去我那吃饭？”
李东笑呵呵道：“阿姨，就不麻烦你这边了，我随便弄点吃的就行。”
沈雪华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又不是我下厨，麻烦什么。”
李东被堵的愣了一下，苦笑道：“那倒也是，不过这两天还是算了，我接下来还有点事要忙，不给杜叔添乱了。”
沈雪华之前就猜到了一些，现在听李东这么说，也没强求，只是叮嘱道：“量力而行，现在的你，在商界算是成功了。
真要太麻烦了，趁早放弃也许更好。”
李东笑了笑道：“机会就在眼前，不抓住，舍不得放手。
放心吧，我会看情况而行的。”
“嗯，那我先走了。”
沈雪华没再多说，也上了车离去。
等人走光了，李东上了车，孙涛跟着上车道：“明天开发布会，明天提交决议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等发布会结束，我们就行动。
刚开完发布会，难道她就和我对簿公堂？
时机能抓住就别放过，先抬他们上去，再想下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到时候，捏着鼻子也得认。
要不然，他们损失更大。”
李东之所以频频说起发布会的事，就是为了将国美这边弄的彻底骑虎难下。
消息传开了，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在合作。
这时候，杜娟他们忽然反悔，对国美的打击不是一点半点，到时候麻烦会比现在更大。
总而言之，李东吃定他们了。
这下子，连孙涛都有些不忍道：“李总，我总觉得，有些太欺负人了。”
李东瞪了他一眼，呵斥道：“妇人之仁！
到了我们这地步，每一步都关系重大，我会因为对方是女人，就选择放弃？
他们难，我们同样难！
都是如履薄冰，谁走错了，谁死！
现在，他们走错了，那就别怪我欺负人！
日后，我走错了，别人也不会同情我！
你收起你这些不靠谱的想法，现在王悦走了，你任务更重，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
孙涛轻叹一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