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
当马昀看到滕迅的举动，看到网络上一边倒的声音，马昀脸色有些难看。
一款产品，尤其是涉及到钱的产品，有质疑声是正常的。
哪怕李东，他的产品就没人质疑了？
有质疑，那才是正常市场反应。
现在不是没有，而是很少很少！
几乎一片的赞誉，这在马昀看来，不是好事。
联系到滕迅在之前没有大规模推广理财通，这时候忽然推广，马昀已经猜到了马华腾的目的。
“捧杀！”
这是马昀在看了一阵网络言论，得出的结论。
……
同一时间。
刚抵达沪市的李东，也得到了消息。
他哪怕出门在外，身边也随时有人跟着。
白素下了飞机之后，就收到了一些情报汇集，很快就报告了李东。
而李东知道这消息的时候，不由摇头道：“时也命也，不怪他，换成我，也许会做的更绝。
怪就怪，当初为了转移目标，选择了这时候上线余额宝。
不过那时候，我也没想到，会把他逼到这个地步。”
微信的成功，其实还是有些侥幸的。
一方面3G智能机的发展速度，达到了李东的预期，甚至超过。
另一方面，和移动的合作，也达到了李东的目标。
最后一点，则是在事发之前，李东声誉达到了巅峰，登上了世界首富的宝座。
借助这个机会，李东的一次直播才会产生定鼎的效果。
这一切，在当初准备推广余额宝的时候，是不存在的。
而李东，虽然有些布局，可他也不是神，他也无法掌控整个局势的变化，有些情况都是随机发生的，具有偶然性。
所以，在劳动节之前，他就把滕迅逼到了这个地步。
按照原本的计划，5月份远方才会发动，到6月份才会逼迫滕迅退却，甚至李东做好了三五个月之后才能把滕迅逼到目前这个地步的方案。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滕迅微聊上线的太快，马华腾也意识到了危机，提前自己发动了，远方算是被动接战。
这时候，其实有些事都不在李东掌控中了。
刚好，5月份余额宝刚上线，根基还不稳固，这时候的确是有些麻烦。
不过有弊就有利，这时候余额宝根基浅薄，也是好事。
毕竟，撬动的市场还不大。
一天吸纳6亿资金，金融机构不见得会在意，毕竟这个钱相对来说真不算太多。
马华腾的捧杀战术，围魏救赵，也不是一定好使。
而且李东也做好了准备，实在不行，那就放弃余额宝好了！
现在不做，等定鼎大局，他再做，照样不迟。
灭了滕迅，干掉掏宝，零售业务继续做大，一些产业上市，也许那时候会做的比现在更快，更强大。
当然，这需要时间。
时间，有时候很值钱，有时候不见得就真的不能等。
要是真以为他李东只会赶时间，只会速战速决，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那就太小看他了。
吃亏，那也看怎么吃。
能不吃亏，那李东肯定不愿意。
可形势决定，这个亏必须要吃，李东岂会傻乎乎地硬着头皮干下去。
……
李东来沪市，在一些人眼中不是秘密。
私人飞机都来了，普通人不知道，沪市精英阶层几乎都知道李大炮到了。
比起去京城，李东其实来沪市更受欢迎一些。
在沪市这座城市，经济要大于政治。
在京城，就连出粗车司机，对政治人物都能谈的头头是道，关注度很大。
然而在沪市，这里，讨论的最多的其实不是这些人，更多的还是和财富有关的话题。
而且相对来说，沪市的气氛比京城更活跃一些，没有京城那么多的深宅大院，也不会出现一块板砖砸死几位科长的事。
所以李东这位全球首富到了沪市，大家其实不太议论他背后的一些东西，包括人脉资源之类的。
在这里，大家更喜欢听到的还是李东又创造了多少财富，实时富豪榜好像有掉落首富的趋势，来沪市会不会在商业上做出一些大动作……
沪市喜欢这些，李东其实也喜欢。
处于北方的京城，也许是天气缘故，也许是帝都的气氛有些压抑，也许是二代比较多……
又或者其他一些原因，李东其实是不太喜欢的。
他这几年去京城的次数比沪市多，不是因为喜欢，而是需要。
前期，因为秦雨涵在那，他有时候虽然工作不是一定要去京城处理，不过还是去了。
后期，则几乎都是为了工作需要才过去了。
然而每次去，几乎都不太平。
李东其实也不喜欢这样，每次去京城都是斗这个斗那个，好多次都是在刀刃上跳舞，他喜欢刺激没错，可喜欢刺激不代表喜欢玩命。
一次次的下来，让李东现在几乎到了不得不去才勉强去京城的地步。
沪市，则是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于是，当有人来接机的时候，李东没再说滕迅的事，而是深吸一口气，感慨道：“我闻到了自由的味道，这座城市，更适合我。”
他说完，一旁的沈茜低声笑道：“我看是闻到了铜臭味。”
李东一脸鄙夷道：“庸俗！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怎么能说铜臭味？
何况，金钱和财富，本来就是人人向往的。
有钱才有自由，没钱，连自由都不配谈。
大街上的乞丐看到了吗？
他们自由吗？
是，看起来自由自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活都不要干。
可这种自由，那是假的自由，只要有需要，有需求，这些人，随时都会被驱赶到无人的角落自生自灭。
所以，有时候金钱的多少，和自由度的大小是同等匹配的。
在这里，我的自由度也会随着财富的增加，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所以说，我闻到了自由的味道……”
沈茜失笑，这家伙嘴皮子的工夫一向不弱。
陌生人就算了，越是熟人，他越是能说，和他争辩这个没意思。
没有搭理李东，沈茜看向前来接机的王杰道：“梅梅和小宝都还好吧？”
随着国梅总部搬迁，王杰也从京城转战沪市，现在是京城沪市两边跑。
沈茜一问，王杰马上笑道：“都好着呢，之前在京城，还有些不适应，大概是水土不服。
现在来了沪市，别提多精神了。
原本说好了来游玩几天就回去，现在死活不愿意走了，说是过了5月再走。
之前准备跟我一起来接机的，不过临出门的时候，孩子有些闹腾，就没让她来了。”
沪市这边，远方目前的高管不少。
孙涛和王悦都在这边，不过李东没让他们来接机，这次说是旅游来的，加上两人也忙，没必要非要讲这个排场。
王杰最近因为总部搬迁，加上监察部也不宜一直严苛下去，这些天倒是没太多的事要忙，还有空陪陪老婆孩子。
李东到了沪市，他也不是以下属的身份来接机的，而是朋友。
这几天他休假，顺便还能当当导游。
回答完沈茜，王杰又和李程远夫妇打了声招呼，顺便逗弄了一下两个满眼好奇的孩子。
他和李东一家都很熟悉，包括田小雨和小石头。
这两丫头之前在澜山别墅住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候刚好王杰带着吴梅入驻澜山别墅，帮着盯着股市。
李东那段时间忙，不是经常过去。
接送孩子的事，几乎都是这两口子在帮忙。
也许是认识的早，又或者当初在她们最警惕的一段时间，是王杰夫妇在陪伴，别看平时大家见的少，小石头年纪更是不大。
可再次在他乡见面，哪怕之前还在打瞌睡的小石头，见到了王杰也格外高兴。
小丫头甚至还故作成熟，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对王杰嘘寒问暖道：“小弟弟长胖了吗？
应该快上幼儿园了，我马上就要上小学了，是大孩子了。
以后弟弟上了幼儿园，我可以照顾小弟弟……”
王杰顿时失笑，附和道：“是大孩子了，弟弟没长胖，倒是你这丫头，怎么又胖了一圈……”
一听王杰说自己胖了，小石头顿时鼓起了嘴巴，满脸的不乐意道：“没长胖，还是原来那么胖，不许说我胖了！”
以前小丫头不在意这个，胖就胖好了。
可现在，以大孩子自居的小石头，也开始计较这些了，尽管该吃吃，该喝喝，的确胖了不少，可这丫头就是不让人说她胖了。
小孩子的话语，总是让人欢乐。
众人在原地闲聊了几句，接着就上了王杰的车。
王杰开的是一辆七座SUV，李东这边四个大人，两个孩子，加上王杰，正好可以坐下。
至于谭勇王成这些人，用不着李东去管，哪怕王杰不接机，也不怕没车开。
李东的行程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他们早就安排好了。
李东他们刚上车，前后就有三四辆轿车跟了上去。
……
就在李东一行人往酒店驶去的同时。
秦海刚好在招待一位客户，秦海在点餐网很少会干接待客户的事，他目前只负责快递。
不过这次的客户，在沪市这边有多家连锁餐饮门店，点餐网初建，需要这些中小型连锁餐饮企业的支持。
秦雨涵她们毕竟年纪不大，对方又指名道姓的想和秦海聊聊，而且态度也还算客气，秦海便出面接待了一下。
两人聊了一会，对面的老板很是客气。
尽管对方在沪市门店超过了二十家，而且还有其他产业，资产也是过亿的存在，可和秦海聊天的时候，那是相当的和气。
秦海稍微提了一下合作的事，对方想都没想，几乎没谈条件，就给答应了。
一开始，秦海还真没多想。
不过聊到最后，对面的胖老头略微带着一些不好意思，满脸笑容道：“秦总，我听说李先生这次来了沪市，您之前和李先生关系莫逆，我们也都知道您离开远方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自己想休息一段时间。
您看，您这边方不方便为我引荐一下……
当然，秦总要是觉得不方便，没关系，我就是对李先生仰慕已久，想见上一面，秦总真要为难，那就算了。”
嘴上说着算了，没关系，胖老头却是笑眯眯继续补充道：“另外忘了和秦总说了，我这边呢，虽然做的规模一般，主业也不是餐饮行业。
不过我本人喜欢交朋友，在沪市餐饮协会也挂了个虚职，认识的朋友不算少。
大型的酒店、餐厅不好说，一些中小型餐饮企业，包括一些连锁企业，我这边都比较熟悉。
加入点餐网的平台，也是为我们自己多铺设一个渠道，有个熟人介绍一下，我想大家都不会在意的。
多个朋友多条路，秦总您说是这个理吧？”
秦海微微蹙眉，胖子的意思很明显了，秦海要是愿意帮着引荐一下，他就出力帮点餐网打通合作商户的关系网。
对于初建的餐饮O2O平台，找合作商户其实是一个大难点。
这时候的一些餐饮企业，包括一些小门店，其实都对这个不是太了解，加上很多人嫌麻烦，谈合作的时候还是比较难的。
哪怕秦海在业内有点名气，可又不是人人都认识他。
他不是李东，没有那个知名度。
一些小店的老板，根本不知道他是哪颗葱。
可一旦有业内人士出面，那就好谈了，你不认识秦海，某某连锁餐饮店的老板，你该认识吧？
不是抢你生意，还给你拉生意，多好的事，合作一下也不损失什么。
一般的商户，面对同行业的老板或者名人，好歹也会给几分面子，比秦海这些人出面绝对管用的多。
谈生意就是如此，没有无缘无故的付出，胖老头的要求，也不算故意刁难。
如果胖老头要秦海引荐一下其他人，那为了点餐网，秦海不会推脱。
可见李东……
不说他已经离开了远方，再说女儿和李东的关系，还有李东现在的地位，为了拉一些中小餐饮门店合作，就拉着李东见人，李东答应，秦海都觉得不合适。
考虑到这些，秦海婉言拒绝了。
等胖老头有些不甘心地离去，秦海再次皱眉，李东那家伙来沪市了？
之前他还不知道这事，现在知道了，要告诉雨涵吗？
想了想，秦海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到了这时候，说这些没意思，徒增烦恼罢了。
秦海这边的事，李东暂时不得而知。
不过点餐网上线的事，他还是知道的。
不但他知道，沈茜也知道。
当车在酒店门口停下的时候，沈茜忽然轻笑道：“刚刚在路上看到了一些骑摩托的快递员，工作服和远方快递服有些相似，差点都认错了。”
李东笑了笑道：“正常，毕竟红色也不是我们的专利。”
“那倒也是。”
沈茜说了一句，接着又道：“今天就不出去玩了，明天我带着爸妈出去游玩，你这边忙的话，就先忙自己的事吧。”
李东看了她一眼，半晌才道：“没事，我陪你们一起。”
“真不用，难得来一次，何况你名气这么大，带着你一起出门，别人都和围观大熊猫似的围着咱们看，也玩的不尽兴。
你忙你的，忙完了，我们再挑一些人少的地方转转。”
李东微微沉吟片刻才道：“你真不要我陪？”
沈茜面带笑容，似笑非笑道：“你确定非要陪我们一起？”
李东干咳一声，点头道：“那你们自己先出去玩，最近沪市这边不太平，孙总这边整合南方资源，国梅南迁，都让一些企业警惕。
加上滕迅这边的麻烦还没解决，我们不宜在这时候再招惹强敌……”
“这些就不用跟我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不过……晚上尽量早点回来。”
沈茜丢下这话，牵着小石头就进了酒店。
而李东在车旁站了一会，半晌才问王杰道：“你说女人都这么敏感吗？”
王杰嗤笑道：“你偷着乐吧！
有些事，我又不是不清楚。
当然，防止你杀人灭口，或者恼羞成怒扣我奖金，我就不说了。
总之，沈茜知道这事，还给你放了几天假，这气量，一般的女人还真做不到。
东子，论关系，其实我和沈茜没打过多少交道，那两位和我打交道的时间更长一些，按理说我这胳膊肘不能往外拐。
可现在都四个月身孕了，你悠着点，真以为她是圣人？
时间以后有的是，何况沈茜在这，你去干点啥，你以为秦雨涵没想法？”
他前面说不提了，后面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李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滚蛋！
我就这么饥渴？
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成天就知道用下半身思考问题？
我这不刚好来了，加上她现在在创业阶段，哪怕作为同学，看着她创业艰难，我现在有资格，也有条件指导几句，帮一些小忙。”
王杰耸耸肩道：“我就这么一说，你别跟我置气啊。
行，我不说了行了吧。
对了，你都说朋友要帮忙了，我现在工作还真有点麻烦，要不你指导我几句？”
“滚蛋！”
李东骂骂咧咧道：“年中集团考核，你这边要是出问题，没达标，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别光知道陪老婆孩子，工作也得上心。”
王杰感慨道：“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一个是主动去帮忙，一个是求都求不来。
得了，我真不说了。
今天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明天我陪叔叔阿姨他们一起出去转转。
不过别担心，我也带上老婆孩子，不给你发作我的机会，这没问题吧？
男人啊，心眼比女人更小……”
“赶快滚蛋！”
李东骂了一声，打发走了王杰。
等王杰开着车离去，李东才摇了摇头，真羡慕那些有几十上百个女人的家伙，这得多强悍才能做到后院不乱的。
自己好像也没几个吧，这都快成浆糊了。
……
在酒店休息了一天，3号一大早，沈茜就带着李东父母和两个孩子加上王杰一家人一起出去旅游购物了。
李东其实也不是不去，而是正如沈茜说的那样，他要是去了，玩的都不尽兴。
他现在去哪，肯定会被人围观。
一些景点的负责人和商场的负责人，知道他来了，也会出面寒暄。
李东也不能完全无视，客套一下，什么游玩的心思都没了。
沈茜他们离开，李东也没火急火燎地出门。
下楼到咖啡厅坐了片刻，很快，孙涛和王悦联袂而来。
看到两人到了，李东招呼他们坐下，接着就有些好奇道：“我问件事，你们俩能不能如实相告？”
孙涛和王悦都有些奇怪，不过还是道：“你问吧，什么事？”
李东一脸八卦道：“你们俩现在真没什么了？
这孤男寡女的，年纪也一大把了，我听说你们俩经常成双入对的……”
孙涛有些无语，哭笑不得道：“这话说的，我来这边整合资源，国梅首当其冲，王总这边我不谈谈怎么了解具体情况？
另外，我真有女朋友了。
而且婚期都订了，就在今年年底。
年中我这边得忙，也没时间，要不然还得比你先才对。
你还真是……”
孙涛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你好歹也是大老板，还是首富，成天八卦他们这些下属的私生活真的好吗？
王悦也满脸的无语，都懒得接话茬。
却不想李东又叹息道：“王悦，老孙这是看不上你，嫌弃你年纪大了。
我要是没猜错，他女朋友起码比你小十岁，这年头，女人老了，就是不行……”
“李总！”
王悦都恨不得揍他一顿了，喝了一声，接着就脸黑道：“李总，我们还是谈正事吧，这些话可以待会再说。”
孙涛也连忙道：“李总，你就别坑我了。
我这边还得继续和王悦合作呢，你再说，回头我还怎么跟她配合……”
遇到这样的老板，两人也是无奈至极。
不过两人也都明白，李东不是跟谁都会开玩笑的。
尤其是下属，李东对待公司高管，和对待普通员工那是截然不同的。
张晓龙、孔祥宇、曹金生、刘洪……这些人，面对李东，谁没压力？
李东对他们其实也不算严苛，不过工作时间，李东还是比较严肃的，除非闲暇时刻，有时候开几句玩笑。
对普通员工，李东倒是能多聊几句，不过这样的机会也很少就是了。
而跟孙涛王悦他们，李东开一些私人小玩笑，也足以看出，李东对他们还是很看重和信任的。
玩笑归玩笑，李东笑了几声便道：“那行，谈正事，你们的私事回头再说。
另外孙哥这边，订婚了我都不知道，你那女朋友说了这么多次了，我一直没见过。
这次就算了，6月份我结婚，带过来。
告诉你，你不带人过来，我婚礼你也别参加了。”
孙涛好笑道：“行，到时候带过去让你掌掌眼行了吧，这不最近一直忙么，哪有时间说这些。”
说罢，孙涛转回正题道：“如今南方，尤其是以沪市为核心一带，远方旗下主要以国梅、家乐福、远方超市、永乐电器这四大块为主。
永乐和国梅合并多年，目前已经差不多完成了资源整合。
尤其是程晓这边，之前答应他带人离开的条件就是帮助我们接收永乐和国梅。
程晓还算配合，比黄家要配合的多。
所以永乐这一块的业务整合和资源人事关系，目前都捋顺了。
而国梅方面，王总不愧是巾帼不让须眉，这才几个月时间，也把国梅捋的差不多了。
去黄化，我们目前正在进行中，具体进度，王总待会再详说，我这边就不说了。
我想说的是，家电零售这一块的业务，再给我们一段时间，完全可以不用为资源分散担心了。
而百货零售这一块……”
说到这，孙涛反而有些头疼道：“之前我一直觉得，我们的百货业务其实是最好整合的。
家乐福并入也比国梅早半年，远方超市更是我们自己一手打造的体系。
可真等来了这边，我发现情况反而不太好。
远方超市这边，因为是我们一手打造的体系，管理层和员工们对我们归属感要强不少，荣誉感也强。
可太强了，也不是好事。
他们看不起国梅的人，看不起家乐福的人，毕竟都是我们的手下败将。
也不是言语上嘲讽之类的，就是姿态问题，有些高了。
家乐福的门店，目前正在和远方门店融合，交叉。
一些中低层的管理，在换岗之后，进入家乐福门店，怎么说呢，就是不太合群的感觉。
而家乐福这边也一样，作为外资管理多年的企业，他们的一些管理方式，和远方还是有些差别的。
对方也不是太适应我们的节奏，更缺少一些认同感。
我就简单说一点，加班的问题，远方这边其实很多员工都喜欢加班，我们给的加班费用也不低。
可家乐福这边，一提到加班，叫苦不迭，几乎都说有事。
没有那种拼劲！
不是免费加班，是带薪加班，结果还经常出现缺人的情况。
基层还好点，管理层这边，也是如此。
而我们的管理层，去了家乐福轮岗，都喜欢冲一次，拼一把，结果有时候方式不对，压榨的太过厉害。
今年下来，两边的冲突反而比以前加剧了不少。
之前轮岗的目的是为了融合，现在不但没有融合，反而更加区分开了。
我就听到远方不少人抱怨，家乐福的人不能吃苦，混吃等死……”
孙涛正说着，李东忽然皱眉道：“什么家乐福的人？
哪还有家乐福！
这个品牌，已经被我们消灭在华夏了！
在华夏，不存在家乐福的人，只有远方的人！
连你都张口闭口家乐福的人了，远方的人，你自己态度都有问题，怎么指望你整合两家的资源和人事？
你平时在别人面前这么说，自然会让他们产生一种印象，那就是我们和家乐福，不是一个体系的，不是一个公司的。
实际上，都是放屁！
当初家乐福的原班高管，几乎都走完了，现在留下的，都是远方的人，正儿八经的远方人！
你们非要人为制造差异化，怪得了谁？
现在连牌子都换了，还家乐福，哪来的家乐福！
不要偏袒某一方，要做到公平对待，正常的轮岗而已，非要区分我是来自原本远方门店的主管，我是原本家乐福门店的主管，有必要吗？
现在供货渠道、物流、后台数据、仓储方面都完成了整合。
唯一没有完成的，只有人事问题，这也是最大的问题！
人心不齐，管理层不和，这才是企业最大的难关。
基层这边，流动性比较大，我倒是不担心。
关键还是管理层，尤其是高级管理层这一块，你尽快捋顺了。
我提前说明白，等段时间你们要是还搞不定，我全部撤销了你们，让你们去北方吃灰去！
齐云娜一手打造的华北体系，之前因为京城门店被撤销，一大批管理层我都在养着呢，现在没事可干。
既然你们不和，非要分个派别，我干脆全部划拉走，弄一批新人过来！
这些人都是来自北方市场，虽然对这边不熟悉，可经历过一次挫折，他们更渴望取得成功和突破，也会更加珍惜这次机会！
我相信，调他们过来，愿意来的，都会取得突破性发展！
三个月，这些人一定会适应新环境，爆发出比以前更强的战斗力！”
李东这么一说，孙涛连忙道：“给我三个月……不，两个月！
两个月之内，我一定完成整合！
现在从北方调人，还是大规模调人，我相信你说的这些，可对外界造成的影响也大。
我们从北方大规模调人进入南方市场，哪怕原本大家没在意，这时候也会上心了。
这明摆着告诉其他人，我们想大规模进入南方市场，会对我们产生很不利的影响……”
王悦也道：“李总，这个方案还是先放放吧，我相信孙总这边会很快处理完毕的。
毕竟孙总也刚来这边，有些不太适应……”
李东凝眉道：“不适应也得适应！
两个月，现在是5月初，7月初，完成整合任务！
8月份，我们就要开始扩张，而不是继续整合资源。
另外，8月份，王悦做好交接准备，回归总部。
资源整合完毕，有一个人在就够了，不用你们两个都在，或者孙总做好交接准备，王悦顶上！”
这话一出，两人脸色都微变。
孙涛心里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也没解释。
王悦则是看了李东一眼，也没说话。
李东谈正事的时候，很少会顾及私交。
这次孙涛的一些方案，大概让他有些不满，所以李东不是太高兴。
关键一点，大概在于之前的家乐福和远方区分，孙涛作为南方的话事人，结果他自己都没做到平等公正，这不是太应该。
作为南方地区最高领导，在孙涛眼中，应该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不过从之前的一些评述来看，孙涛对原家乐福一块应该有些不满意。
对远方这边，孙涛的评语都是上进心强，做事有冲劲，稍微有些冲动，而家乐福那一块则是惰性强，不能吃苦……
实际上，家乐福如此不堪吗？
那倒不至于，能在华夏做大，要不是遇到了远方，还会继续做大下去，这样的外资企业，哪会一点优势都没。
对方到现在还是世界第二的零售巨头，这就足以说明一些问题了。
李东大概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说了后面那番话。
由此可见，李东的确比他们要看的要长远一些，起码王悦和孙涛平时交流的时候，都没太注意到这些细节。
而有时候，一些细节，恰恰最能表达一个人内心深处的真实心态。
李东察觉到了这点，孙涛和王悦处于局中，反而没感受到。
和孙涛两人聊了一阵，李东实际上语气不是太严厉，可两人走的时候，脸色明显和之前有些差异。
酒店外。
王悦轻声道：“袁总这些时间坐镇总部，条理清晰，办事利落，各方面都做的不错。
执行委员会成立之后，办了不少大事，三个月不到的时间，李总交代的事，几乎都顺利达成预期。
我看……”
王悦后面的话没说下去。
李东想提前退休，享受人生，这不是秘密。
实际上，在一些高管会议上，李东都流露过这些心思。
如今远方已经迈入第六个年头，六年时间，李东其实可以放手试试了。
退居二线，再盯个一两年，顺利完成过度，并不是不可行的事。
李东一走，偌大的集团交给谁执掌，岂能真的没人动心。
号称要打造万亿集团，甚至万亿美元集团的远方，几乎就是一个小国度。
如今，远方的员工也开始朝30万甚至40万人迈进，业务遍布全球。
集团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一旦成为李东之后，第二代远方掌门人，那社会地位远不是现在能比的。
孙涛不动心，他就不会来南方。
袁成道不动心，之前权利被极度压缩的情况下，恐怕也早就走了。
王悦不动心吗？
她要是不动心，她就不会放下集团董事的位置，现在还在为国梅的事奔波。
这些有资格上位，有资格接班的人，现在都在努力，都在奋斗。
远方集团中，真正有资格，有资历接班的人选，现在就几位董事会的成员。
不过刘琪没戏，物流集团的孔祥宇刚上位不久，应该也没希望。
其他人当中，袁成道、孙涛、王悦、陈浪、刘洪、吴胜男，这个名字的排列，就是上位的几率大小。
实际上，袁成道反而比孙涛希望要大。
尽管袁成道这几年好像名声不显，也没做出什么大动静，可所有人都不敢忽视他。
在李东冲锋陷阵，征战天下的时候，袁成道在坐镇后方，让远方集团稳定下来，这一点，其实不比李东弱丝毫。
一家成立五年多的公司，能迅速扩张到这个地步，不是单纯的靠冲锋就够了的。
袁成道能在后方稳住大局，李东心里没数？
李东要是没数，他就不会成立执行委员会，将权利下放。
前几年，李东可是看袁成道很不爽的。
要不是对方是沈茜介绍的，李东说不定早就炒了袁成道。
可现在，李东几乎不提这话茬了，由此可见，当袁成道安定了下来，能力上面起码得到了李东的认可。
然而袁成道的希望越大，孙涛的希望自然越来越小。
或者说，王悦的希望也越来越小。
所以在王悦看来，她其实也不希望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一家独大，那其他人几乎没戏了。
两人分庭抗礼，第三方才有希望借机崛起。
李东现在应该不会马上离开决策层，起码得等一些事定了下来，他才会退下去。
今年如果能结束互联网的争霸，明年实业方面再打一场大决战，那时候，大概就是李东放手的时候了。
这个时间不算长，在这之前，李东肯定会选定接班人选。
所以无论谁想上去，都得在这一两年之内，做出有目共睹的成绩才行。
王悦说话没说完，孙涛心里却是有数的。
在门口站定了一会，孙涛沉声道：“南方这边还要你的帮助，其实在我看来，不仅仅要整合百货和家电的资源，这些还不够！
远方集团是一个整体！
家电，百货，商城，物流，包括我们掌控的一些生产企业，以及宣传推广渠道，加在一起，才是远方战无不胜的资本！
李总的目标很明确，线上线下，都要成为独一无二的霸主零售企业。
线上如今几乎达成目标了，线下却是差了一截。
唯有击溃南方的几家巨头企业，线下才有希望完成目标。
所以接下来，其实无论是滕迅的战争，还是阿里，或者其他行业，都不是我们的主要目标。
在别人看来是生死之战，其实在李总眼中，这些都是为了完善布局，随意落下的棋子。
最终，目标还是定位于零售。
所以，谁能拿下南方市场，由此打开迈入国际市场的门户，谁才是远方最大的功臣！”
孙涛不傻，有些东西早就看的透彻。
远方现在看似目标不少，又是物流，又是互联网，又是地产……
可实际上，六年来，远方的目标没有变过！
零售，或者说新零售，这才是远方的核心。
其他的一切，都是为这个核心服务的。
产业的扩充和多元化，也是以新零售为核心进行布局的。
PP这些相关产业，当初不过是为了解决客户和商城的沟通问题，而打造的通讯软件。
远方的核心在哪，外人还有些迷糊，可从一开始就进入远方的孙涛，从没有迷糊过。
而南方的线下市场，也是远方最难啃下的一块硬骨头。
阿里和滕迅这些企业，如果再给他们五年时间，那就比较难对付了。
那时候，这些互联网巨头，产业多元化布局，涉足线上线下，实体和虚拟经济都在布局，都在做。
可现在，情况完全不同。
滕迅现在的布局其实还是比较单一化的，在其他业务被远方压制的情况下，对方主要做的还是即时通讯，PC端的即时通讯。
阿里这边，也是如此。
互联网支付业务被侵占市场，网购业务被挤压市场份额，B2B业务受到全球经济影响，目前也不算太景气。
这时候的阿里和滕迅，其实还没百度强大。
百度，好歹真的做到了搜索引擎业务的垄断，阿里和滕迅却是因为远方的存在，目前做不到这一点，顶多也只是分庭抗礼。
互联网企业做不到独一无二，做不到一家独大，那威慑力就不算太大。
反倒是线下这一块，在孙涛看来，更难对付。
华闰、百连、苏林、沃尔玛、高鑫……这些企业，目前随便拿出一家，都不比阿里和滕迅弱，甚至更强。
远方想统一线下，才是最大的难关。
而南方，则是线下的重点。
他能在这时候被李东派到沪市坐镇南方，足以看出李东对他的信任和重视。
可越是信任和重视，就越是严苛的考验。
这次他要是做的不好，别说竞争董事长的位置，连目前这个副总裁的位置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到了那时候，恐怕真如李东玩笑之言，跟着他一起退休享乐好了。
可孙涛和李东不同，李东是已经站在了巅峰，世界都在顶礼膜拜，他已经享受到了巅峰的滋味。
尤其是在一统华夏零售市场之后，李东的传说几十年甚至百年后都有人记得。
他退下去，那是独孤求败，已经没有了更多的超越目标。
孙涛能和李东比吗？
他才40岁，这个年纪的男人，还没到完全丧失事业心的地步。
所以，孙涛还想博一博！
而南方，甚至在整个集团当中，获得王悦的支持，也是至关重要。
如今，其他董事各管一摊，真正在整个集团当中具备话语权的，李东不说，袁成道自然有这个权利，孙涛也有，最后一人则是王悦。
别看她现在人在国梅，用不了多久，恐怕就能回归了。
基于此，孙涛自然希望能获得王悦的支持。
王悦瞥了他一眼，半晌才似笑非笑道：“当年你要是有这决心，咱俩说不定还真能凑一对。”
孙涛脸颊抽动一下，闷声道：“前提是你能甘心做背后的女人，而你不会甘心的，所以我们注定走不到一起。”
这是男人的通病，或者说社会大环境就是如此。
男人有野心，有事业心的时候，选的另一半几乎都是居家型的女人。
哪怕原本不是，在男人事业起来的时候，你也得是！
马昀、马华腾这些互联网巨头，他们的妻子，一开始难道都是居家型的女人？
不是！
刚创业的时候，他们的夫人都出力不小，有的甚至在初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不过到了后期，这些女人都自动隐退了。
实业方面的大咖，其实也都一样。
就说老黄，他没倒下之前，杜娟其实也不太参与企业的管理了。
后期重新出面，那是因为老黄倒下去了。
另外就说李东，前期沈茜也是一样，可等李东崛起之后，站稳了脚跟，沈茜就自动隐退，这也是女人的智慧。
对女人而言，男人有野心的时候，而且野心得到实现的时候，你就不能有太大的野心。
所以孙涛才说，他和王悦注定走不到一起。
哪怕孙涛没野心，女强人也不是他的首选，成功的男人，很少会选择女强人做自己的另一半的。
……
孙涛和王悦的对话，其实也是李东和秦雨涵的写照。
秦雨涵不见得非要做女强人，可她骨子里带着股不甘心的劲。
当她的另一半，成就一般的时候，秦雨涵不一定会升起什么想法，平平淡淡的生活，其实她也能接受。
可当另一半走的更高更远的时候，骨子里的不甘心，会让秦雨涵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所以她也希望能走的更高更远。
也许在她看来，这样才能更配得上对方。
可实际情况是，男人希望看到的不是这一幕。
就像李东，他的事业做的已经很大很大，这时候，他更渴望的其实是一种陪伴，是一种倾述，是寻求温暖的避风港。
他希望在自己累了，疲了，倦了……的时候，能有人陪在自己身边，听自己唠叨，听自己发泄不满，听自己抱怨。
在自己衣服有褶皱的时候，这个女人能帮自己轻轻抚平。
在自己出门的时候，这个女人能说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在自己回家的时候，这个女人能说一句“饭准备好了，可以吃饭了。”
这一切的一切，秦雨涵不是做不到，也许是李东没给她这个时间，没给她这个机会。
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
然而，在改变的时间内，遇到了另一个符合自己一切要求的女人，有些东西自然而然地就出现了变化。
……
餐厅。
秦雨涵见李东盯着自己看，不由摸了摸脸颊笑道：“怎么了，脸上有脏东西？”
“没。”
李东摇了摇头，轻声道：“有点女强人的范了，越来越干练了。”
秦雨涵轻笑道：“我才哪到哪，我记得当初我做甜品屋的时候，你也这么说过。
时至今日，我倒是有些好奇，在你心目中，你是不是很讨厌这种变化？”
“不算。”
李东再次摇头，接着笑道：“女强人，我都是佩服和欣赏的。
远方的一些女将，包括商界的一些女强人，我都很欣赏，很佩服。
女人做出一番事业，不容易。
比男人付出更多不说，有时候还很难得到社会的认同。
一个女人，事业做大了，免不得有些流言蜚语，这女人是靠谁靠谁起来的，这女人是不是和谁谁谁有一腿？
可甭管是靠谁，和谁有一腿，那都是本事！
没本事的女人，靠天王老子她也起不来。
所以，我对这些女人，都是佩服的，因为她们拥有一颗强大的心，比男人更强大，也许，面对挫折的时候，她们更能勇敢面对。”
李东这么说的时候，秦雨涵却是抬头看向他道：“只是佩服和欣赏，却唯独少了爱对吗？”
李东失笑道：“总不能每个人都去爱吧，爱一个人，其实不会受这些外因的影响。
这些外因，影响的也不是爱与不爱。”
秦雨涵也笑道：“那倒也是，这些外因，影响的只是生活。
爱一个人，不代表就一定要和他在一起，爱也不等同于婚姻。
爱和婚姻，其实是两码事。
婚姻是生活，爱却不是，我理解的不算错误吧？”
李东没接话，埋头开始吃饭。
秦雨涵嗤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少天没吃饭了，有这么好吃吗？
你这人，一直都这样。
到了今时今日，我都看开了，放下了，你却还是放不下。
你外表强大，内心软弱，外人根本不了解你。
你有失败的时候，失败的时候你不在意，无所谓，不代表你内心就是强大的，那只是因为失败而丢失的东西，其实不是你看重的。
事业上的失败，我想你是可以接受的。
很久以前，我就发现，你对事业的追逐，好像不是一种梦想的追逐。
怎么说呢，也许不合适，但是我还是想到了一个词，游戏。
这样的感觉其实很突兀，远方做到了今时今日，外人都觉得你为远方付出这么多，肯定是有强烈的事业心和野心。
远方，也是你的梦想所在。
可在我看来，这更像是一场游戏。
感觉来的如此突兀，很多次我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想错了。
可这样的感觉，就是这么强烈。
其实在我眼中，你一直都不是那种对事业有强烈追求的男人，恰恰相反，你喜欢的应该是平淡中稍有起伏的生活才对。
我之前觉得我是了解你的，可当你事业越做越大，越做越大，直到此刻，我又发现，我好像根本就不曾了解过你。
李东，有时候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你说是不是？”
“也许吧。”
李东擦了擦嘴，轻笑道：“也许不是时间的缘故，人的一生，总会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当然，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吃饱了，可不可以陪我一起走走？”
“荣幸之至，只要首富先生不怕被媒体拍下，被人找麻烦就行。”
秦雨涵俏皮地笑了笑，这样的笑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她脸上了。
李东盯着她看了一会，半晌才道：“多笑笑吧，不要因为我去改变自己。
做真实的自己，如果有一天，你真觉得我禁锢了你的自由，你告诉我，当然，我会不会听，这点不好说。”
秦雨涵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要用言语的强大去掩饰自己内心的软弱，我想走，自然会走。
真到了那一刻，内心软弱的你，恐怕也只能泪眼摩挲地看着我的背影落泪。
你真觉得，你的几句恫吓就能掩饰你的惶恐和虚弱？
色厉内荏，说的就是你。”
李东叹了口气，起身道：“走吧，不跟你斗嘴皮子，很多年了，我斗赢了很多人，好像没在你这占到便宜。
女人，嘴皮子太利索不是好事。”
秦雨涵拿起手包，跟着起身，边走边笑道：“因为我击中了你的软肋，从你被一条竹蛇吓的半死之后，我就知道，你从始至终都不是强大的男人。”
李东有些脸黑，根本不接话茬，迅速朝外走去。
而身后的秦雨涵，再次传出一阵悦耳的笑声。
街道上。
李东戴着墨镜，面带笑容道：“你说，此刻我喊一声，我是李东，会有人相信吗？”
秦雨涵打击道：“大城市，所有人都很忙，没人会真的去管你是谁。
他们崇拜李东，不是因为这个人和这个名字，而是你所拥有的财富和地位。
此刻，你抛下光环，别人为什么要看你？
当然，你让老谭他们都出来，壮点声势，我想还是有人会看的。”
“你这张嘴，也就在我这逞威了。”
李东摇摇头，转移话题道：“你的点餐网，我看了一下，目的应该是打造类似于掏宝的餐饮C2C平台才对。
当然，你说是O2O我也没话说。
点餐网的存在目标，其实就是将团购小众化，单一化。
这些定位问题，你们自己应该有数，我就不多说了。
可既然是准备做餐饮行业的掏宝平台，那就不是冲着B2C去做的，起码一开始不是。
今天我看到了不少点餐网的快递员在大街小巷穿梭，我想这一块你们投资不会太少。
然而，一个新兴产业，一开始其实不是为了完善布局，而是为了抢占市场！
你们这样，太慢了，也太烧钱了。
点餐网当前的目标，应该是迅速布局，完成市场抢占才对。
庞大的合作商户群体和庞大的用户群体，才是你们的根本。
至于服务问题，不用一开始就做到尽善尽美。
前期，你们的快递员可以兼职，可以承包给第三方，没必要自己布局。
后期，当有了第二家，第三家平台，开始和你们抢占市场，而且市场面临饱和的时候。
这时候，你们的任务就是提升服务质量和核心竞争力了。
专业的快递团队，专业的客服团队，专业的质检团队，甚至包括一些试吃团队，都可以建立。
前期，没这个必要。
你们和远方不同，我们那时候为什么要做快递？
因为市场上不是只有我们一家，更不是第一家！
我们没有任何优势，唯有在这上面下功夫，以服务取胜。”
李东的话，其实和张旭浩如出一辙。
秦雨涵他们其实不是不懂，包括秦海他们都懂这个道理。
关键是，秦家一家人，都受到了李东太大的影响。
李东的远方商城如何崛起的，如何完成逆袭，这些过程，秦家人都经历过，都参与过。
于是，在创建点餐网的时候，他们下意识地选择了走李东的路。
可实际情况是，点餐网和远方商城不一样！
远方商城成立的时候，第一目标不是抢市场，那时候的市场也不是没有同类网站。
而餐饮O2O平台，现在倒是有了，可规模太小太小，都处于起步阶段。
这时候的市场是广大的，客户也没到为服务质量斤斤计较的时候。
所以，当前的主要任务不是提升服务质量，而是扩大规模。
秦雨涵闻言微微蹙眉道：“可外包团队，毕竟不是自己的团队，效率拖拉，服务差劲，也没有责任心。
光扩大规模，前期是有优势，可到了后期，也是逆势。
前期，其实也是建立名声的时候，这时候，市面上就我们，我们服务差点没关系。
可一旦出现第二家平台，对方服务比我们好，也许一开始不如我们，后期，对方则是会慢慢取得用户的信任，直至超越我们。
而我们，再想改变形象，因为前面的污点，也失去了不少公信力。
就像掏宝，前面做的多好，市场都被抢占了。
可现在呢？
因为假货泛滥，快递效率差劲，商家服务态度不好，售后理赔困难……
这一系列的问题，因为前期只顾扩大规模而忽视或者放纵这一切，到了后期，就有些尾大不掉了。”
李东无语道：“那能一样吗？
何况，你说的再差，掏宝还是C2C平台第一，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现在纠正虽然难，可不是没机会，反而因为实力强大了，他们有更多的机会去改正。
如果前面没抓住市场，你以为还有掏宝？
当初不抢了易趣的市场，哪有现在改正的机会，连机会都没有，更被说改了。
还有，谁跟你说第三方就一定很差了？
那只是你的想法！
各家企业有各家企业的风格，不是每家企业都觉得不是自己企业的事，就不上心了。
何况，快递做的就是送货，谁跟你说送的都是自家的东西了？
就连远方快递，也不是全部送的自家的产品，第三方的货物，难道我们的团队就不送了？
只要做好管理机制，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就说你们的快递问题，完全可以和远方商城的平台一样，建立一个评价系统，对快递员做出服务评价，这点难吗？
接单多的，评价好的，你们给予更多的额外奖励，谁会不动心？
做快递这一行的，都是赚的辛苦钱，没人不在乎钱，他们赚的钱也很难，能多赚，你以为他们想少赚？
除了个别混日子的，谁不想往好了干，往多了赚？
难不成在你眼中，这些人都是为了混吃等死才当快递员的？”
李东说着，见秦雨涵正在沉思，又道：“还有，PC端的市场，会渐渐萎靡下去的。
未来是移动为王！
这时候，其实你们就可以布局移动端了，而不是继续大力推广PC市场。
吃个饭而已，大家为什么要叫外卖，关键就在于省事！
我要是订个外卖，还得特意打开电脑，特意网上订单，烦不烦。
有那功夫，我干脆打个电话让人送外卖好了。
你们要做的，就是让用户更方便。
拿着手机，用户随意一点，OK，一切搞定，简洁化才是第一位的。
前期，不要为了一点小钱，又是广告，又是给商家做推送什么的，关键还是口味，还是质量。
等名声建立了，之后再想盈利的事。
还有，取消电话订餐！
虽然取消电话订餐，目前看来会对你们的业务造成一些损失，可一定要区分开一点，你们是网上订餐，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外卖！
潜移默化，让用户自己意识到，我用的是一个点餐平台，而不是一家快餐店。
你看到过，用户在掏宝和远方商城上买东西之前，先打个电话订货的吗？
都是直接下单，了不起找客服咨询一点问题，谁会特意找一下电话打过去说要买什么东西的？
这也是为了减轻你们的工作量，缩减成本开支。
你现在建立起来的客服团队，几乎都成了外卖接单员了，简直就是个笑话。
用户打电话给你们订餐，然后你们再打电话给商家，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让用户习惯性的直接下订单，而且你们要开发新的系统，关联商户。
而不是如现在这般，客户下个订单，居然还得通过你们转达商户，这个很麻烦，也很不实用。
这种系统不难，你要是需要，我这边让人帮你们开发一套。
不仅仅是商户，还有快递员其实也可以采用这种直接关联手段。
当用户下单之后，商家收到了信息，距离附近最近的快递员，也可以收到信息。
这时候，他们就可以自发选择，要不要接单。
也许此刻，某位快递员刚好就在这家店铺附近，距离下单的用户距离也很近，这样就可以节省大量时间，提升效率。
而不是和你们现在一样，还得从快递配送点安排任务，中间还得多一道命令的转达程序。
这些小变化，会为你们缩减大量的工作量，减少你们的成本支出，提升你们的效率。
想做大做强，光靠老路子怎么行……”
李东还在继续说，秦雨涵实在没忍住道：“你既然都知道，你怎么没自己去做？”
按照李东的一些说法，远方自己做的话，秦雨涵敢肯定，几乎没其他人活路了。
专业的快递团队，专业的技术团队，客服，渠道，合作商户，远方几乎能轻而易举地完成这个目标。
然而，当她问出这话的时候，李东却是嗤笑道：“我难道什么都做？
你以为时至今日，我还会在乎这些小产业布局？
我做的是一个整体，单一的某个方面，某个方向，除非意义重大，要不然我是不会特意去做的。
当然，不排除后期为了完善产业布局，我们也会去做。
可这时候，远方的事情多了去了，任何一件事都比这个重要的多。
我现在都嫌快递不够用，客服不够用，服务器不够用，哪有工夫做这些。
做小了，我看不上。
做大了，远方目前没这个精力。
大不了等后期有需要了，市场上谁做大了，我们收购、并购、入股、融资都可以，不就是钱么，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东说的坦然，秦雨涵却是咬着牙根道：“你说这么多废话干嘛，合着不就三个字么，看不上，是吧？”
李东耸耸肩道：“你自己说的，反正差不多就这意思吧。
前期大量烧钱，后期回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现在不缺项目，就缺钱和时间。
等你们这些人自己做的差不多了，做大了，也就到了我们这些人来收获果实的时候了。
这社会就这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不过你们也别悲观，大家都经历过这一遭。
最后你们能不能反吞了那些大鱼，也是说不准的事，这年头，一切皆有可能。”
秦雨涵叹气道：“明明一件很美好的事，到了你口中，你非要揭露出血淋淋的事实，何必呢。”
大集团融资小公司，在小公司看来，那是大喜事，大好事！
可通过李东这么一说，那就是大集团在收割果实。
花点小钱，既让你们感恩戴德，又省去了自己的无数时间和精力，何乐而不为。
虽然是同样的道理，可说的这么直接，秦雨涵还是有些开心不起来。
李东淡笑道：“资本都是残酷的，你既然想在商界走下去，那就要认清这个事实。
我在你困难的时候帮助你，不见得是我真的在帮你。
当然，我说的不是我，而是一种代指。
这其实也是一种投资，大家其实都是在播种。
企业弱小的时候，是自己在播种，等待它开花结果，再去收获，这需要自己精心培育，需要耗费时间和精力，需要等待。
而等企业做大了的时候，我们还是在播种。
不过不再是传统意义上播种，而是广撒种，等待你们这些果农去培育。
中间，我们不会去管。
等你们培育的种子快收获了，我们再去收割，这就是大企业越做越大的原因。
你现在最多也就算初级果农，等你到了高级果农的时候，你也可以这么做。
而我，严格来说，其实这时候也是果农，给别人培育种子。
不过我这个果农，随时可以把抢我果实的家伙拖出来打一顿，因为我身强体壮，你则不行。
我培育出来的果实，我自己能吃一大半，分一点给别人，那是因为我吃饱了，加上安抚一下别人，免得所有人都觊觎我的果实。
你们呢，则是不一样，自己吃少点，饿不死就行，大头还是要让出去的。
还有，我现在开始开果园了，正在往农场主转变，你距离这一步还很遥远。”
如果说，秦雨涵之前对商业之道还有些懵懂的话，现在则是懂了很多。
李东作为华夏商界第一人，甚至世界闻名的大企业家，有多少企业家希望能得到李东的指点。
此刻，鉴于两人的关系，李东将一些东西说很透彻，这种机会是很难得的。
而秦雨涵这次没再反驳李东，脸上带有些许疑惑道：“那你前期也是初级果农，又是怎么度过这个时期的，没有被人收获果实？”
李东笑道：“原因很多吧，第一，我栽种的果实，收获时间很快，很多人都没发现我的果实成熟了，我就给一口吃了。
第二，也有人发现了我的果子熟了，想来吃一口。
这时候，就看拳头厉不厉害了，我拳头还算厉害，加上一些外界的帮助，吓住了一批人，另一批人则是被我打退了。
第三，我种的果子，长的比吃的快。
而且还能无限制地长下去，这样一来，有些人想吃，结果发现太大了，吃了会撑死，所以他又不敢吃了。
当然，我是我，你是你，不一样。
如果你愿意我成为你的果园守护者，其实你也可以成长的很快，有我这大块头在，一般人不敢来吃你的果子。”
秦雨涵倒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却是哼道：“不要！
起码现在不需要！
我自己培育，自己收获，吃的更多，干嘛要分给你。
等哪天，我吃不下了，或者有人抢我的了，我再考虑是不是找你。”
李东好笑道：“那我等着那天，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想自己吃，想多了。
算了，随便你吧。
你这性子，和我有点像，不过我是环境导致的，你不一样，你是骨子里带来的。
总之，既然走上了这条路，那就好好干吧。
等果子种不出来的时候，或者被人抢了，也别忘了，家里还有一大片果园呢。
果园就算哪天倒闭了，也不至于一点果子都没了，吃个饱饭还是不成问题的。”
秦雨涵轻哼道：“可果园现在有女主人了！”
李东笑眯眯道：“女主人，也可以多一点嘛。真要介意，我再开一个果园……”
“滚！”
李东讪讪道：“爆粗不是好的习惯。”
“跟你学的。”
“这话说的，我有这习惯吗？”
“有没有心里清楚。”
“……”
果农和果农有竞争，果农和农场主也有纷争。
而农场主和农场主之间，那也会有纷争的。
而且一旦农场主之间产生纷争，那就不是小事。
李东说自己现在往农场主转变，滕迅其实也是如此，当然，此刻的滕迅蜕变的还不彻底。
就在他们蜕变的关键时期，李东却是不希望对方蜕变成功，选择了在关键期截杀对方，侵吞对方培育多年的果实。
眼看着都到丰收期了，滕迅自然不会乐意。
他们还等着蜕变成功，去抢别人的果实呢，现在被远方抢上门了，换成谁，谁也不会干。
虽然蜕变的不成功，可终究还是有点底子的，滕迅选择了反击！
……
就在李东和秦雨涵大谈商业之道的时候，连续几日出台新政策新方案的滕迅，再次出手了。
3号下午，滕迅和阿里忽然联合发布了一条讯息。
双方会在即时通讯、门户、广告投放等多个业务层面上展开合作。
虽然目前因为滕迅和远方在商城业务上有合作，双方没有在这一点说合作的事，可两大巨头互联网企业，产生的互补效果还是很大的。
滕迅虽然现在被逼到了窘境，可对方有庞大的用户基础也是事实。
两大巨头合作，再加上老牌巨头新浪也参与其中，三家互联网领域的霸主企业，此刻间接或直接成为了联盟。
而他们的目标也很明显，就是针对远方而来。
远方商城、PP、微博……
这些业务，远方和对方都有重合，而且还在不断侵吞他们的市场。
此时此刻，远方虽然针对的只是滕迅，可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懂。
新浪第一时间加入了战局，阿里选择这时候加入，显然也是考虑清楚了，不再坐山观虎斗，选择了亲自上场。
结合三家资源，他们也不比远方弱。
……
三大巨头联手的热闹还没看完，远方还在沉默中，滕迅再次出招。
3号晚上，滕迅联合电信、联通两大巨头，再次发布了一条讯息。
双方达成的合作协议很简单，就滕迅旗下软件，两大通信巨头，会在未来一段时间，为滕迅打造专属的滕迅王卡。
何为滕迅王卡？
简而言之，用很少的月租费用，就可以获得大量的流量套餐。
至于之前远方和移动推动的流量费用降低，流量费用再低，那也是要钱的，而且还不少。
滕迅和两家合作，涉及的是旗下所有产品。
远方行吗？
不行！
移动会支持对方吗？
不会！
关键不在于别的，换成之前，滕迅这一招没用，他们能用，远方也能用。
移动也会支持远方！
可现在，关键就在于>微信推出语音版本之后，几大运营商虽然没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可现在大家都在等待事态发酵。
微信的语音流量费用，到底能不能把他们损失的语音通话收入补回来！
这时候，远方和移动合作，推出自己的专属卡，流量费用大降，那傻子也知道该怎么办了。
以后，流量费用不贵了，那还不用语音聊天，还用什么电话。
未来有这个趋势不怕，现在不行，现在几家还没看到成果，不可能让>而远方合作，除非摒弃>可实际上，远方目前旗下的产品当中，耗流量最多的就是>摒弃了微信，远方和移动合作没太大的意义。
当然，也不是说完全没意义，起码商城上线还是有意义的，关键在于滕迅先出招，远方再跟风，就拾人牙慧了，效果不见得有多好。
又是和阿里合作，又是和电信运营商合作，滕迅动作一波接着一波。
对于此，远方没做太多的回应。
不过晚上，远方门户网站和新闻推送，发送了一条不算太起眼的新闻。
简单分析了一下滕迅最近动作频繁的缘故。
简而言之，股价！
滕迅在停市三天的时候，上蹿下跳，关键一点就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强大，防止4号开盘之后，滕迅股价继续暴跌。
而按照新闻中的言论分析，滕迅这几天的动作，其实都是治标不治本。
滕迅股价暴跌的根本原因，不在于这些！
和阿里合作，滕迅能得到什么？
他们的根本是即时通讯，而不是别的。
和阿里合作，能为他们引流新用户吗？
还是说，和阿里合作，能给他们在移动端扩大市场份额？
又或者，阿里不用阿里旺旺了，用QQ了？这有任何意义吗？
阿里有的，远方也有，滕迅有的，远方还是有。
既然如此，干嘛到处折腾，用一家公司旗下的产品不好吗，远方旗下的产品做到了账户通用，一个账号，所有产品都能用。
在他们几家折腾来折腾去，账号注册了一大堆，别回头自己都不记得了。
而和电信还有联通的合作，远方则是不予置评，按照某位业内人士的说法，滕迅旗下有啥产品是耗费流量的？
目前，移动端没有地图，没有视频，连端游都没有。
滕迅手机QQ上次就推出了免流量的活动，既然如此，花费代价，办一张新卡，拥有大量的流量，却是没处花，看着好玩吗？
有本事，你别局限于滕迅旗下产品，干脆所有产品好了。
一开始，不少用户还没反应过来，等业内人士分析一出，顿时让不少人大失所望。
虽然这位业内人士，明摆着就是远方的喉舌，可分析的也是实情。
滕迅，现在哪有什么耗费流量太多的产品。
换了卡，交了月租，拿了大量流量，难道看着玩？
网络上，不少人开始呼吁起来，“滕迅有没有专属卡不重要，炮哥给力点，赶快推出啊！”
“就是就是，我刚买了新版的OL03手机，远方商城客户端和微信新版，都是吃流量大户。
虽然专属机有优惠，耗费的流量也比之前的低，可还是架不住用，这才三天，流量费用都快交不起了。”
“何止这两个，微博、PP、万卡通、浏览器、豌豆荚……都吃流量。
远方的产品太多了，远方要是推出专属流量卡，我怎么也得买一张才对，那才划算。
滕迅东西太少，买了也不划算。”
“……”
一开始，大家还在讨论滕迅的动作，可到后来，几乎都在议论远方了。
……
刚回到酒店的李东，听到白素的汇报，不由笑道：“马华腾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也不管适用不适用，反正一股脑地上就对了！
好歹也是几家大集团合作，用处还是有的，壮壮声势也是好的。
三大互联网集团，两大通信运营商，看好的人肯定有。
明天港股开盘，就算跌，也不会跌的太难看了。
滕迅的危机，其实目前不是我们，我们这边，他们可以等，可以熬下去。
移动端现在还没彻底爆发，他们的微聊新版本上线，还是有希望的。
可他们唯一不能等的就是股市那边，或者说不是股市，而是资本市场！
一家企业，尤其是互联网企业，受资本影响很大。
说句不好听的，没有资本机构帮着鼓吹，帮着运营，靠口口相传融资赚大钱？
对上市企业而言，股价的高低，代表大众对这家企业的看好度，信任度，包括一些社会附加影响。
滕迅现在还不是不可匹敌的巨无霸，市面上也不是没有可替代的产品。
股价的高低，看似目前不太影响他们的实际运营，可实际上影响太大了。
股价太低，一些持股的资本机构还会继续帮着鼓吹吗？
股价太低，滕迅想入股一些企业，哪怕花钱，别人也不愿意让他入股。
为什么？
风险太大！
原本，滕迅可以用一些承诺，包括少量增发新股本，就可以换取一家有前途的企业投靠，并入滕迅。
现在，没戏了。
拿钱融资，人家都不乐意，因为别人看的不仅仅是钱，更多的时候还是看合作企业的影响力。
而股价低了，愿意和滕迅合作的资本机构也少了。
少了这些资本机构的合作，谁给他们提供资金发展？
原本用少量的资金，滕迅可以撬动十倍百倍的市场，现在，再用这么多资金，无人响应，那就是笑话了。
所以，股价其实影响的不是现在，而是未来。
股价真要跌到底线，滕迅撑过了这一次，未来也完了，没潜力了。
之前，滕迅说要回购股份，可惜他们资金不多，大概也是寄希望于这两天的动作，让股价停止下跌，让大家都观望，不再抛售。
这样一来，就给他们反击留下时间了。
要不然，滕迅连反击的时候都没有，自己在股市都被人折腾死了。”
沈茜见他一回来就分析了一大堆，实在有些憋不住，哭笑不得道：“你是分析给我听呢？还是分析给爸妈听，又或者分析给石头和小雨听？
下次不用说这么多，来转移话题，没意义。”
她也没说太多，毕竟曹芳他们都在这，还没回去。
李东一回来就开始谈工作，就开始长篇大论的分析，沈茜知道他的目的。
不过这家伙好歹这时候回来了，她也懒得说什么了。
完全就是他自己心虚，非要在这说这么多。
李东闻言皱眉道：“什么叫转移话题？
作为首富的家人，耳濡目染之下，总该涨涨见识才对。
我这是给两孩子言传身教，以及给你肚子里的孩子提前做胎教。
最近，我发现，我做老师还是可以的，我算是发现了，我有这方面的潜力，可以说到通俗易懂，你不信看看小雨，一看就是听懂了才对。”
他就是这么一说，却不想田小雨点头道：“听懂了，叔叔是说，只要股价不跌，滕迅就可以继续撑下去，继续和远方竞争。
可只要股价继续下跌，投资方和其他人都会降低对滕迅的预期。
那时候，叔叔就能轻易打败他们了。”
李东愣了一下，半晌才笑道：“有点意思，那我再多说几句，不仅仅是降低他们对滕迅的预期值，甚至让他们绝望，反过来摧毁滕迅！
滕迅作为上市企业，现在又被远方压制，其实已经没了升值空间。
所以继续投资滕迅，支持滕迅，资本市场得不到利益，你说，他们还会继续支持吗？
当然，不支持，对方也不会帮我们击溃滕迅，为什么？
因为终究还是有利益关联！
可一旦没有了利益关联，这种关联，转移到了远方呢？
远方PP，会在6月份选择融资！
一家未融资之前就击垮了滕迅的企业，一项还没上市就击溃了巨头霸主的产业，利益回报高不高？
高！
太高了！
投资远方，比投资滕迅划算不划算？
划算！
记住了，资本市场，都是唯利论，不要去谈感情，不要去谈任何无关紧要东西！”
李东说的有些冷酷，沈茜和白素则是震惊不已！
不是震惊于他说的资本市场唯利论，这是事实。
她们震惊的是PP融资！
恐怕所有人，此刻都忽视了这一点！
因为远方太强，因为PP太强，他们下意识地忽略了，PP还没融资。
然而，一旦远方开启融资渠道，那是什么反应？
就如李东说的，还未融资之前，就击垮了滕迅，光是一个PP相关产业，那就是300亿美元甚至更高市值互联网企业的坯子。
滕迅在这之前，已经开始朝200亿美元以上的市值冲击。
PP既然更强，滕迅又垮了，300亿美元以上不正常吗？
很正常！
如今互联网企业当中，有哪家达到这个规模了？
起码在国内没有！
一旦李东开启融资渠道，资本机构绝对会蜂拥而来。
而李东为的不是融资，他实际上的目的是让资本市场主动放弃滕迅，沈茜甚至可以肯定，他必然会邀请MIH和ABSA Bank两家参与！
不是必定，李东在这时候说出这话，也许他已经联系好了才对！
一想到这，沈茜和白素忽然都觉得，李东有些可怕了。
他打一开始，恐怕就在忽悠人，引导所有人转移目标，转移视线。
微博融资，微信上线，甚至包括各种活动，各种引流，虽然都是必须的，可李东却是将其扩大化了，让人觉得，远方取胜的关键，就在于这些。
而实际上，李东一开始的打算，也许就是为了资本市场，为了釜底抽薪。
两大大股东撤离，股民放弃，资本机构放弃，这样的打击，对滕迅来说，是不可承受的！
而且一旦对方和远方有了牵扯，那消息传出去，会震动所有人！
滕迅的股东，投资者，看好者，居然都背叛了滕迅，选择了远方！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滕迅没任何希望了！
就如当初国梅一般，自己人背叛，才是最大的打击。
永乐死于资本机构的背叛，国梅死于资本机构的背叛，很多很多企业，其实都是死在这上面。
资本就是冷血的！
李东一招鲜吃遍天下，一点也不稀奇，他就是针对这点，在资本市场大战上，一次次取胜。
哪怕明知道他的目的，MIH和ABSA Bank这些资本机构，看到有利可图的时候，会选择放弃吗？
不可能的事！
更别说，现在滕迅岌岌可危，只要李东能给予足够的回报，反戈一击不是传说，而是事实。
“PP融资……”
沈茜和白素都在念叨着，李东这是要绝杀滕迅！
哪怕为此放弃一部分利益，李东也在所不惜。
难怪他不急不忙的，这时候还有心情到处跑，原以为是他相信袁成道他们，可现在看来，恐怕连袁成道他们都不见得知道李东的计划。
要是知道了，上次李东提出最后技术干扰问题，他们不会是那样的反应。
沈茜毕竟年纪大点，想通了，想透了，震惊了一会也平复了下来。
而白素却是镇定不下来，再看李东的时候，总觉得他身上带着一层浓浓的迷雾。
这个当初的同学，现在越加神秘和深沉了。
简单的一句PP融资，岂是真的那么简单。
尤其是现在在这种场合，李东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在说这事，恐怕，有些事都成定局了。
再联想到5号安排的香江之旅，难道去香江，就是为了详谈这事？
毕竟在内地，有些事不方便谈。
香江的资本机构多，李东很有可能已经提前谈的差不多了，这次就是为了定鼎的。
而香江之行，是1号就安排好的。
在安排之前，李东肯定提前布置好了，也就是说，他在4月份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做了布局。
而那时候，整个远方集团，包括全世界，看的都是>微信抢夺移动端市场，在大家看来才是关键，现在回头再看，恐怕也是障眼法了。
指望移动端的影响，击溃滕迅，那得多久。
急着11月份和阿里决战的李东，怎么可能会给滕迅太多的时间。
见其他人都不说话，李东忽然笑道：“怎么了？一次融资而已，正常的事，就是没提前通知，用得着这么意外吗？
分享是今年的主题，你们不要忘了我说的话。
有时候，我可是不骗人的。”
他一句“分享”，让白素差点破口大骂出来，分享个屁，你是分享别人的东西差不多。
资本市场的危机，滕迅其实不是没看到。
别说马华腾，稍微有点见识的，谁不知道资本的凶险。
滕迅这几天着急忙慌的，一个方案接着一个方案，一方面是为了应对远方的攻击，更多的还是在争取资本的信任。
利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甭管有用没用，趁着休市三天的时间，滕迅动作就没停过。
挽救信任危机，滕迅其实也在做。
然而，效果如何，谁也不敢保证。
马华腾本人没有去香江，可滕迅的一些高管却是带队去了香江，和资本机构谈，和持股的股民谈，各种承诺不要钱似的往外抛。
4号港股开盘，也成了各方关注的焦点。
4月30号，港股收市的时候，滕迅股价暴跌到62港币。
在此之前，滕迅股价则是从年初的50港币，涨到了82港币。
08年，受金融危机影响，滕迅股价涨幅不大，最低点甚至跌破40港币，不过那时候是全球金融危机，大家都在跌，可以理解。
如今，09年已经进入5月份，全球经济已经开始复苏。
这时候，滕迅一旦跌破08年的最低点，说明投资者对滕迅的预期值已经降到最低。
而股价跌到40港币，意味着滕迅市值跌落100亿美元。
滕迅自04年上市开始，一直都在增长，07年9月份，滕迅股价达到45港币，也是华夏互联网企业，在国内上市的互联网企业当中，第一家市值超过100亿美元的公司。
如果在两年之后，市值不但没出现增长，还出现了下跌，而且不是受到整体大环境影响，那滕迅的麻烦就彻底大了。
港股没有涨跌限制，休市三天，其实不少人都在观望中。
滕迅能不能利用这三天时间，挽回市场对滕迅的信心，这一点极其重要！
一旦4号开盘，滕迅持续下跌，那意味着他们的麻烦彻底大了！
……
3号这一夜，马华腾失眠了。
不止马华腾失眠了，滕迅的高管几乎都失眠了。
4号，港股开盘，也许会决定滕迅的命运。
一旦跌幅过大，滕迅之前承诺回购股票，少量回购问题不大，可一旦出现大量抛售，他们又没有资金回购，那时候，所有人都会对滕迅失去信心。
之前滕迅放下狠话，钱不是问题，有资本机构支持不说，滕迅自己也不差钱。
马华腾众人，就是在赌！
赌滕迅股价不会跌的太厉害，赌这三天的一些动作，能挽回民众的信心，能让滕迅有口喘气的时间。
好在，这三天远方也没太大的动作，这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
虽然远方在网络上炒作不断，然而远方没有实质性的进攻举动，这点还是极其重要的。
当然，在马华腾他们看来，远方也到了极限了。
该做的动作，在5月份之前，他们几乎都抛了出来，远方烧钱比滕迅烧的要多。
至于PP融资的事，这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没想过。
不是他们真的忘了，而是这几年远方的一些举动，下意识地让他们忽略了这个想法。
远方IT产业不少，可到现在为止，除了微博，有融资的产业吗？
哪怕远方商城，上次其实也不是融资，而是和滕迅合作。
还有，融资这种事，一般都会提前说明，没有突兀融资的情况，倒不是不能突然间融资，而是大家需要时间酝酿和衡量。
投行报价，也不会一开始就报高价，总有个前期准备工作。
远方这边，直到现在都没这样的举动，这点滕迅还是清楚的。
再加上李东故意转移注意力，他甚至在公司都没说过这事，袁成道他们都没产生这样的想法，更别说滕迅了。
实际上，就算马华腾知道了，也无能为力。
他能阻止李东融资吗？
不可能的事！
PP融资的条件其实早就成熟了，甚至不融资，PP都不缺钱发展。
除非PP相关产业，远方准备剥离上市，那时候，为了上市，选择引入一些资本机构，这还是有必要的。
此时此刻，PP融资的必要性不大。
当然，如果是为了击败滕迅，那一切都值得了。
……
转眼间，天亮了。
深市。
一大早，马华腾就到了公司。
除了他之外，不少高管也都提前到了。
众人很默契地汇聚到了会议室中，而大屏幕上，也早就出现了滕迅的股价走势图。
屏幕上，滕迅股价停留在62港币。
马华腾进门看了一眼，接着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其他人见状都没出声，直到徐晨烨进门，气氛才稍微活络一些。
见马华腾正在吞云吐雾，徐晨烨笑道：“Tony已经去了香江，问题不大的。
这几天，我们利好消息很多，也和很多投资方进行了会谈，大多数机构还是支持我们的。
从04年开始，他们就一直在支持我们。
而我们，也给他们带来了丰厚的回报。
当初我们刚上市，才3.7港币，当年持股的那些机构，这些年光是股东派息都足以让他们收回成本了。
现在的钱，都是赚的。
滕迅股价越高，他们才会赚的越多，现在集体抛售，那损失的还是他们自己的利益。
这些机构也不傻，前几天抛售的，大多都是刚进场的机构，现在留下来的都是我们的老朋友了……”
徐晨烨说了不少，马华腾却是没有听进去，忽然打断道：“远方这几天太安静了！”
徐晨烨微微停顿一下，接着又笑道：“黔驴技穷而已，你自己说，他们还能怎么办？
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在移动端和股市上做文章。
操控滕迅股价，以李东的性格，他不会去做的。
到了如今这地步，他也不会参与这些，以免留下污点，黄光玉刚进去不久，之前国梅的问题，就有人质疑他操控国梅股价。
不过那时候国梅停牌退市，加上大大小小的投资机构都和李东达成了协议，股民也没损失，最终被他蒙混过关。
我们不一样！
李东想和操控国梅一样操控滕迅的股价，不用我们出手，有的是人找他麻烦。
何况，他现在也没这个资本干这事，远方也没钱。
不说余额宝现在有没有多少钱，就算有，我们巴不得他马上动用才好，你说是不是？”
马华腾微微蹙眉，半晌才点头道：“这倒也是，最近也没听说远方有大笔资金入账。”
远方真要想压下滕迅的股价，或者做的别的动作，首先肯定得准备好资金。
而对于远方这样的大型集团，大笔资金流入流出，很难瞒得过业内人士。
远方现在没有这样的准备，显然也是没准备通过二级市场给滕迅重创或者有并购滕迅的意向。
其实马华腾也不是太怕这一点，远方真要并购滕迅，其实目前是不划算的。
双方资源重合率太大，而有了上次的经验，现在大家也都知道了李东的性格，他要是真有了并购的意向和趋势，其他人恐怕会狠宰一刀。
之前市值200亿美元的滕迅，远方不花200亿美元以上的资金，别想完成并购。
当然，远方可以选择控股，可滕迅这边的股份集中的厉害，马华腾和其团队持股比例很高，另外就是MIH，他们两方只要联手，任何企业都别想控股滕迅。
这样的情况下，远方想和赶走老黄一样赶走马华腾，不花个一两千亿人民币都不够。
一两千亿，李东脑子进水了差不多。
而李东要是通过其他手段，故意打压滕迅的股价，有老黄的前车之鉴在，马华腾他们也不介意用一些行政手段让这家伙吃个闷亏。
想到这些，马华腾稍微松了口气。
看了看时间，马华腾道：“现在才7点30分，距离开市还早，都别在这盯着了。
这几天我们动作虽然多，可都只是权宜之计，并不能逆转我们的局势，这点大家都该明白才对。
关键还是在于自身取得突破性发展，从而抵消远方给我们带来的压力。
微聊最新版本，现在到什么进度了？”
“这几天大家都在加班加点地工作，现在快到最后阶段了，不过加上调试，起码还得一个星期才行……”
“一个星期……”
马华腾微微皱眉，这个速度不慢，真的不慢！
远方上个月28号才更新了版本，滕迅这边再过一个星期，也才11号左右，前后半个月不到的时间，从研发到上线，谁要是说这个速度还慢，那就是故意找茬了。
可此一时彼一时，马华腾虽然理解大家的难处，却还是沉声道：“尽快安排上线的事！
OL03定制机一出，微信市场占有率再次提升。
再这么下去，我们就真的没戏了。
3G智能机发展速度越来越快，快到我们无所适从。
上个月30号，华夏3G用户刚突破4000万，现在才过去几天？
早上，就有新闻报道称，3G用户达到5000万了！”
说到这的时候，马华腾眼中闪过一抹阴郁之色，闷声道：“三天，哪怕加上当天，也才四天时间！
四天，增长1000万用户，何其可怕！
移动互联网的发展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关键就在于远方！”
如果不是远方，OPPO不会发展的这么快，渠道铺设不会这么简单，网购市场不会这么繁荣，流量费用不会降低，没有感兴趣的产品，智能机价格不降，用户也不会购买……
正因为远方一系列的动作，才让大众迅速接受了智能机。
东星的各种节目，包括一些电视上的节目，OPPO都在赞助，都在打广告。
还有上次李东直播，让不少人也刚知道，原来现在都用这种手机了。
平时，大家不见得会关注这些，毕竟距离OL01型号手机出来，也才4个月时间。
然而4个月时间，从无到有，从有到5000万用户规模，这个速度发展的超乎大家想象。
月增加千万以上用户群体，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尤其是前期。
后期还好，大家都在用的时候，这个规模再爆发还能理解，可从一无所有都5000万规模，速度是真的快了。
马华腾顿了片刻，继续到：“再这么下去，按照这个增幅速度，到了6月份，用户规模可能会达到1亿！”
1亿，前世华夏也是09年元旦颁发3G牌照的，而华夏的3G用户突破1亿这个数字，是在11年9月份。
前后总共花了33个月。
这一次，还是同样的时间颁发3G牌照，而用户规模达到1亿，可能只要6个月不到的时间。
在这其中，李东虽然看似动作不多，实际上用户规模暴增，和他关系极大。
一旦规模破亿，%以上的市场份额，微聊哪怕更新了版本，再想崛起，那难度也是超乎想象的大。
听到马华腾这么说，其他人也是满脸的无奈。
用户规模增长的太快，他们的微聊新版本又没上线，这让他们也无可奈何。
这时候，忽然有人道：“Pony，微聊毕竟刚研发上线不久，增添版本难度比较高。
就算继续加班加点地工作，可也不能完全和微信没有任何差别，真要完全一样，远方这边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且我们这时候完全跟风，也侧面向公众证明，我们缺乏自己的创新研发能力，所以宁愿迟几天，也不能为了争取一两天的时间给外界把柄。
一个星期，这个时间想缩减极难！
这几天，其实我们也没光做微聊，手机QQ方面，我们也取得了不小的进展。
关键的语音功能，微聊这边还需要一点时间，手机QQ却是已经完善了。
要不我们先上线手机QQ语音版本，今天更新都行……”
马华腾凝眉道：“刚和电信和联通达成合作协议，尤其是手机QQ，之前就施行了免流量政策，这时候远方这边都不敢和几大运营商硬干，而是采用迂回政策，用流量费用增加打消他们针对的心思。
我们这边就更不能做！
一旦做了，几大运营商忌惮远方，却不会忌惮我们。
微聊不同，有了微信在先，加上微聊不是免流量的软件，我们跟风上线，通信运营商这边也可以理解。
而且微聊用户不多，针对我们之前，对方考虑的更多的还是不一样……”
众人无言，都有些无奈。
有些事，远方能做，他们做不得。
手机QQ用户其实还是不少的，上线语音版本，就算不能挽回局面，也能减少不少用户的流失。
可滕迅这边有忌惮，加上大家刚合作，现在也不好翻脸，只能等微聊了。
虽然都是语音版本，可情况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不过微聊最快也要将近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才能上线，以前这点时间大家不在乎，现在，一个星期足以发生太多的变故了。
见他们不说话，马华腾揉了揉太阳穴，继续到：“先不管其他，你们继续做你们的。
最后，继续宣传理财通，对了，这时候可以加大对余额宝的宣传了。
过去三天多时间了，余额宝最少流入了20亿以上的资金，金融机构这时候也该有察觉了才对。
帮着远方再宣传一下，加大金融机构的危机感。”
众人连忙点头，接着就四散而去。
港股得9点30分才开盘，现在还有将近两个小时，光在这等着也不是回事。
股价到底跌不跌，他们现在除了坐等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就在滕迅众人等待港股开盘的同时。
还在沪市停留的李东，笑容满面地对着电话说道：“不能让咱们的小马哥闲下来，这人一闲下来就喜欢胡思乱想。
这几天，他也够爽了，我都懒得搭理他。
可今天港股开盘，还是给他点惊喜好了，免得他太过张扬，真以为我们没办法了。”
电话对面的刘洪闻言马上道：“好，那我现在就对外公布消息了。”
“嗯，热闹一下，虽然不一定能这么轻松的弄死滕迅，可能打压，那就打压好了。”
“明白。”
“……”
李东这边挂断电话不久，很快，远方对外公布了一条消息。
远方互动娱乐公司，经过几番洽谈，终于拿下了《魔兽世界》的游戏代理权。
《魔兽世界》在华夏网游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哪怕现在已经在走下坡路，依旧不可忽视，依旧在网游市场占据6%左右的市场份额。
远方拿下了《魔兽世界》，也就意味着，远方游戏产业，从原本的华夏第二，跃升到了第一！
之前，盛大在网游市场排名第一，占比份额17%左右。
远方则是15%，滕迅12%。
此刻，远方拿下了《魔兽世界》，市场占比一举达到21%左右，超越了盛大，更是远超滕迅游戏业务。
滕迅目前的主要核心是即时通讯这一块，第二核心便是游戏业务。
08年，根据滕迅的年度财报，滕迅总营收70亿左右，而其中游戏业务营收高达20亿以上，占比28%以上。
而游戏业务当中的20亿营收，有三分之一，来源于CF！
所以，在公布拿下《魔兽世界》代理权的同时，远方又发布了另一条消息，CF代理权限到期，远方将收回CF的运营权，由远方自己运营。
一旦失去了CF代理权，滕迅这边的游戏收入会锐减三分之一以上！
而游戏业务，又是利润率极高的业务。
滕迅08年创造了20亿的利润，其中大概有7亿以上的收入，来源于游戏业务。
CF在这7亿当中，贡献了将近2.5亿的利润，这也就意味着，CF这一款游戏，撑起了滕迅八分之一的版图！
一旦被远方收回代理权，滕迅的整个游戏产业都会遭受重创。
丢掉八分之一的利润，不代表仅仅只是八分之一，这甚至意味着滕迅的游戏业务被终结。
前世，滕迅靠CF和地下城两款游戏，才彻底打开了游戏市场，才撑起了滕迅游戏第一的名头。
如今，地下城已经被远方提前抢走，CF的母公司也被远方收购，虽然因为合约问题，代理权到10年才到期。
可到期之后，被远方收走，好像已经成了必然。
远方有自己的游戏产业，而且现在甚至做到了第一，没道理还让自己的游戏给滕迅运营。
在公布消息的时候，远方也毫不手软，公布了滕迅的收入来源和盈利来源。
八分之一的利润来源于CF，这个数字是血红色的！
在港股即将开盘之前，远方放出了这样的消息，简直就是大冬天给滕迅头上浇了一盆冷水！
仿佛嫌冷水不够冷，继远方之后，又有几家游戏公司对外宣布，和滕迅合作的游戏，在代理权到期之后，会取消继续合作。
宣布消息的公司，实力不算强大，游戏也只能说一般。
可这是一个趋势！
滕迅的游戏产业形不成集群化，加上却少了拳头产品，可以说，几乎必然要没落。
哪怕CF的代理权还有一年，可一年后怎么办？
一年时间，滕迅能在远方虎视眈眈的情况下，打造一款现象级游戏产品吗？
失去了游戏产业，丢掉了28%的营收，丢掉了30%以上的利润……
这样的滕迅，真的还有前景吗？
移动市场丢了，游戏产业丢了，电子商务丢了，滕迅还有什么？
……
“滕迅还有什么？”
同一时间，不少人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马昀想来想去，半晌才轻声道：“只剩下PC端的即时通讯了，马华腾恐怕也没料到，几年前的一次代理权之争，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当年，李东在谈地下城代理权的时候，和滕迅竞争，多花了不少钱。
结果李东一气之下，直接让人收购了CF的母公司。
当然，实际情况是，就算没有这次代理权之争，李东也会收购的。
滕迅也没料到，CF这款在国际上并不算火爆的游戏，会在国内爆发这么大的潜力，甚至成为他们的游戏核心业务。
马华腾不是不知道CF的母公司被远方收购了，可那时候，CF已经火了，还很赚钱，难道这时候马华腾放着钱不赚，不去运营游戏？
他也想过用其他游戏取代CF的地位，可后期和远方的竞争中，一些有前景的游戏，几乎都被远方砸钱砸到了远方名下。
现在，当初的一次意外，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威力！
马昀说着又喃喃道：“难道滕迅就要死于一款游戏之手？”
尽管这很荒谬，可不得不说，不是不可能，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九城，这家之前还很出名的游戏公司，这次在《魔兽世界》代理权被夺走之后，恐怕离死不远了，算是死于一款游戏之手。
盛大，当初的互联网霸主企业，在《传奇》走下坡路之后，几乎没有太大的建树，可以说成也《传奇》，败也《传奇》。
这些互联网企业，因为一款游戏崛起的有，因为一款游戏衰落的也有。
滕迅，难道也要成为其中的一员？
这时候，马昀也不好判断了，呓语几句之后，马昀摇头道：“盯着港股那边，看看这次开盘，滕迅到底是什么走势。”
这次要是滕迅挺过去了，那一切好说，说明哪怕丢掉了游戏业务，依旧有人看好。
可要是股价暴跌，那恐怕就是一去不回头了，再想拉上来，滕迅要付出比之前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才行。
这需要时间，很长很长的时间。
而如今，滕迅缺的就是时间，同样也缺资金。
……
深市。
马华腾脸色有些惨白，许久才自嘲道：“我是不是有些糊涂了？
到现在，我都没想起这茬，还是远方提醒，我才想起来，我一直在给李东打工赚钱。
你们说，是不是因为给他赚钱，我心里不痛快，故意遗忘了这一点？”
办公室中，无人应答。
远方的一个公告，几乎让他们前三天做了无用功！
丢掉了八分之一的利润来源，甚至整个游戏产业都会因此而衰落，这样的打击，不是多了几个合作伙伴就能挽回的。
沉默了一会，有人咬牙切齿道：“代理权还有一年多才到期！
这时候，远方对外公布消息，完全就是置协议与不顾，违反了我们的协议约定！
一年多的时间，足够我们重新打造一款现象级游戏，取代CF的地位！
远方对外分析的数据，完全是置事实于不顾！
滕迅一定要追究远方的责任……”
说着说着，这位高管发现无人接茬，有些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追究责任，有用吗？
最终就算追究到了，远方承认错了，赔偿他们几十万几百万，口头道个歉，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了。
可股市开盘在即，谁有闲工夫管几个月甚至几年后的事？
几年后，滕迅还在不在都难说，赔你几百万又怎么样！
马华腾也没搭理这人，靠在椅子上喃喃道：“听天由命吧，怪就怪，我们眼光没他好。
要不然，当初刚拿下CF代理权的时候，我们也有机会收购Smile Gate。”
那时候，Smile Gate公司就这么一款产品，而且国际反响一般，CF也刚进入国内。
这样的小游戏公司，收购其实不难，大不了多花点钱，韩国政府也不会在意这样的小游戏公司被华夏企业收购。
可做企业，不可能任何产品都收购。
尤其是游戏公司，谁会代理一款产品就收购一家公司的，你就笃定游戏会火？
要是火不了，那钱就砸水里了。
在华夏，干这种事的就一个李东了。
他就喜欢干这种事，收购了CF的母公司不说，还买下了地下城的国内版权。
现在，这两款游戏都大火，结果不是游戏公司赚了大钱，也不是滕迅赚了大钱，反而是李东这家伙赚了大头。
这样的眼光，全世界也很难找到几个人有了。
马华腾这时候还能说什么？
鬼知道CF经过滕迅一改版，会让国人这么感兴趣，能赚钱，他难道不运营？
他答应，公司的高管都不会答应，股东也不会答应。
替代品还没找到，结果就爆发了滕迅和远方的战争，这个时机也来的不巧。
使劲揉了揉脸颊，马华腾摆摆手道：“都出去吧，不用再议论了。”
“可股市那边……”
马华腾不等对方说完，忽然恼火道：“还有半个小时就开盘了，股市还能怎么办！
难道半小时，你们就能逆转形式？
难道半小时，我们就能宣布更大的利好消息？
前三天，该做的都做了，现在除了等待，你们告诉我，还能怎么办！”
马华腾的确有些火大，原本他不想朝这些高管发泄的，毕竟这次和远方的争斗，本来就不是个别人的错。
可即使不是个别人的错，这些高管这些天也没给出什么太好的建议。
每次都是在远方作出动作之后，这些人才临时反应了过来。
马华腾不觉得自己一个人的智慧可以超越所有人，高管存在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给他们这些人查缺补漏的吗？
结果呢？
结果CF的问题，他忘了，整个公司的人都给忘了！
从头到尾，没人作出这方面的应急预案。
到了这时候，远方公布消息了，股市即将开盘了，这些人来找自己拿主意了！
要是他能在半小时内逆转局面，那还养着这群人干嘛？
这时候，除了打口水仗，将局面搅乱，还能怎么办？
难道非要自己告诉他们，现在雇佣水军去搅浑这潭水？
有些事，自己不说，他们该自己自发去做才对！
远方那边，李东不在公司，不也照样运营的很好，滕迅成立都这么多年了，难道连这些小事都要自己教？
马华腾心中恼火，徐晨烨见状急忙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先出去。
等他们火急火燎地走了，徐晨烨才道：“这时候发火也于事无补，游戏业务毕竟不是我们的主流业务，而且我们的游戏业务也不是以这些为主，而是以社交游戏为主……”
马华腾哼道：“社交游戏，现在你确定我们这方面还有多少市场份额？”
“这……”
徐晨烨无言以对，马华腾现在也学会呛人了，这话没法接。
自从远方做游戏以后，滕迅这边还真没占到便宜。
见徐晨烨没话说，马华腾摆摆手道：“你先出去吧，让我安静一会，我想一个人静静。”
徐晨烨见他满脸疲惫，轻声道：“那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身体，别忘了，我们还有杀手锏……”
“杀手锏……”
马华腾自嘲地笑了笑，没有接话，靠在椅子上合起双眼安静了下来。
徐晨烨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轻轻走出了办公室。
此时此刻，能说什么？
只能说，非战之罪！
不是狡辩，是真的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李东太妖孽。
CF，谁能想到，会在这时候起到这么大的效果？
两年前拿下代理权之后，大家根本就没想过收购的问题，现在因为这点自责，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而且东西到了李东手上，你还想拿回来？
滕迅不是没想过买下CF的版权，李东开价100亿，你买不买？
当然，换成现在这个危急关头，滕迅说不定还真买，可之前，傻子才花100亿买一款射击游戏的版权。
马后炮的话，说的再多也无用。
……
沪市。
距离9点30分还有10分钟。
李东悠然自得地坐在躺椅上晒着太阳，懒洋洋道：“跌吧，跌吧，今天跌破50，明天跌破40……
等跌破了40，那我就可以好好和他们谈谈人生了。
跌破了100亿美元市值，MIH和ABSA Bank就损失太惨了。
这才几天啊，一个手中持有70亿美元股份，一个手中持有20亿美元股份，结果，哗啦一下，掉了一半，损失数十亿美元。
就连我这个全球首富，这么亏损，也想跳楼才对。
而且这还只是开始，等跌破30港币，20港币，那真是甩都甩不出去了，傻子才会接盘。
挽回损失，割肉止损，趁着马华腾他们还没死心，抛吧，抛了指不定马华腾他们就犯傻，自己接盘了呢，好歹赚一点。
然后拿着赚的这些钱，来我这再赚一笔，何乐而不为。
从滕迅损失的，在我这赚回来，总比跟着滕迅一起死要强，你们说是不是？”
“……”
李东等待了好一会，结果没一个人搭理他。
抬头一看，就见自家人聊天的聊天，喝茶的喝茶，就是没人看他。
李东有些无语道：“我说，就没人配合我一下？”
沈茜嗤笑道：“你自娱自乐好了，或者找个外人炫耀一下你的功绩，跟我们说有什么用。
你不是喜欢打电话吗？
给马华腾打个电话过去，跟他说……”
“我怕他杀过来跟我拼命。”
李东有些讪讪，这几天他电话都不敢打了，是真怕刺激到了小马哥。
这时候再刺激，对方找他拼命那不是不可能，这种冒着生命危险的炫耀还是别来了。
别说小马，老马他都不敢刺激了。
上次那家伙眼珠子红的，也就在酒店了，换一个场合，老马得用他的太极拳锤死李东才对。
如今，李东除了跟家里人炫耀炫耀，还真找不到好的炫耀目标了。
就在李东烦恼没人可以配合自己的时候，白素和几位董事长办公室的团队成员，拎着电脑和文件朝他们这边走来。
港股，开盘了！
9点30分，港股开盘！
一开盘，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滕迅上面。
这家创造了无数神话的互联网企业，还能继续创造神话吗？
从3.7港币每股，五年不到的时间，涨到了前段时间的82港币每股，五年，22倍！
要不是远方，也许对方还能继续创造更大的奇迹和传说才对。
滕迅的起步，真的很低很低。
一步步走到如今，也是踩着对手的尸体杀出来的，在滕迅股价创造奇迹的同时，也有无数的企业因为而崩塌。
然而，此刻，这家创造了无数奇迹的企业，好像要成为别人的踏脚石了。
远方，现在正一步步将滕迅逼向死路。
……
“开盘了！”
白素低声提醒了一句，接着就急忙道：“开盘价58.20港币！”
李东笑呵呵道：“看样子，前三天的好消息，还是有点效果的。
没事，才开始呢，让马华腾他们乐呵一下。
CF的消息还不一定传到了香江，不过一些投资机构应该都知道了。
他们也都比普通股民看的明白，丢掉了游戏业务的滕迅，到底有多惨才对。
放心吧，今天会有不少资本机构抛售的，等着股价暴跌好了。
不过一开始马华腾他们肯定会回购的，虽然滕迅没几个钱，好歹也有点余粮才对，这时候，谁先抛，谁先有把握损失最少。
我都能看出来，这些资本机构还看不出来？
趁着滕迅现在有点底子，现在不抛，更待何时！”
他刚说完，白素急忙道：“出现了不少小额的卖出交易单……”
李东沉吟道：“不知道是散户的单子还是其他机构拆分出来的。
不过不用在意，现在才开始，继续盯着。”
李东说完话，不再看电脑屏幕，而是扭头看向一旁，盯着远处有些走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素提醒道：“李总，跌到57港币了！”
李东看了看时间，微微挑眉道：“20分钟，才跌这么点？”
“……”
这话说的，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20分钟，跌了1.2港币，这个跌幅真的小吗？
众人都没吭声，一个个接电话的接电话，看电脑的看电脑。
又过了几分钟，白素开口道：“卖出的单子越来越多了，换手率很低，接盘的不多……”
“正常，别人又不傻，拿到手等死啊。”
李东瞥了一眼电脑，接着笑道：“等吧，跌到55，滕迅该出手了。
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拉回60才对，不过我看没戏。
要是他们现在手头上有个50亿，不，30亿，那还有戏，可他们有这个钱吗？
滕迅的流通股不算太多，按照目前的价值，总共也就20亿美元左右吧。
砸进去50亿港币，怎么着也能拉上来了。
可惜，这时候谁敢给滕迅资金支援。
他们账面上能动用的资金，我猜测不到5亿才对。
马华腾他们也不敢一次性给砸进去，砸个两三亿人民币，几乎没效果。
算了，不看了，等跌破了50港币通知我一声。
你们也别一直盯着，事情多着呢，收拾一下行李，准备明天去香江。”
说完话，李东晃悠悠地起身，一脸悠闲地朝正在玩耍的李家众人走去。
这时候，他不相信有人会进场救援滕迅。
一些大型投资机构不会这时候进场，他们不敢赌，更不敢和李东赌。
阿里和新浪这些企业，自己的钱都不够用，就算有钱，这时候也都防着李东呢，哪敢倾家荡产地支援滕迅。
其他企业方面，那就更不会了。
有钱，也不能往滕迅头上砸，这就是个无底洞，砸进去100亿，说不定最后都给套牢了。
在滕迅没有逆袭的希望之前，没人会干这种事。
李东一直都说资本是冷血的，这点是事实，谁也无法否认。
尤其是滕迅的对手是李东！
这个善于创造神话的人物，谁也不会小觑。
买跌不买涨也得看对手，长江老李就喜欢干买跌不买涨的事。
可这时候，老李也不敢进场，最后砸在手中的可能性高达九成，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今天远方没动静还好，结果随意一招，就差点让滕迅崩盘，这样的大招，远方究竟还藏着多少，谁能说的清？
……
深市。
10点10分。
马华腾的秘书低声道：“跌到55港币了。”
“40分钟，跌幅3.8%以上……”
马华腾忽然想笑，他都不明白，这时候自己居然还有想笑的冲动。
才开盘40分钟啊！
CF的消息传没传到香江，香江大众知不知道这消息都难说。
可就这样，滕迅三天的努力，换来的是开盘40分钟，跌幅将近4%！
就在他不知道该不该笑的时候，手机响了。
电话是张子栋打来的，此刻的张子栋，正带队在香江。
马华腾知道他打电话来的目的，接通电话没吭声。
对面的张子栋有些低沉道：“55了，我们进场吗？”
他迟疑了！
55港币，其实不算低，这时候来看，滕迅进场还是有必要的，甚至是必须的！
可张子栋迟疑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以为他看到了趋势。
一旦他们进场接盘，马上就会有更多的投资者抛售。
甚至因为他们的接盘，提前让滕迅股价崩盘，这都是有很大可能的！
CF的消息传到香江了，现在港交所那边都在议论这事。
股民惶恐不已！
08年，全球股市暴跌，股民们都受到了重创，此刻早已如同惊弓之鸟。
前不久，阿里以发行价私有化阿里网络，再次让一些股民崩溃，破产的股民不计其数。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股民极其敏感。
原本，滕迅在这时候股价暴涨，大家都觉得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从滕迅身上赚回自己损失的希望。
可谁料到，一转眼的功夫，滕迅快崩盘了！
四个月的暴涨，结果在一个星期之间，跌了回去。
中间还休市了三天，前后四天时间，快要跌回09年元旦的原点了。
今年进场的一些股民，现在几乎都快崩溃了，趁着还没跌破50的时候，这时候不少股民都在抛售，期待寻找下一个接盘者。
无数的股民，此刻都眼巴巴地等着滕迅进场回购股份！
马华腾不是说滕迅不差钱吗？
他不是说滕迅会回购股份的吗？
为什么还不进场！
为什么！
……
电话中，马华腾甚至能隐隐约约听到对面的怒吼声。
港交所内，一些情绪激动的股民，怒吼着：“滕迅呢？滕迅不是要回购的吗？为什么没人买入！”
“难道滕迅也要学阿里！想等着跌破发行价再回购吗？”
“3.7港币，3.7港币……”
“内地的企业，都当我们是傻子吗？
碧桂园暴跌，阿里暴跌，滕迅也暴跌！
上市的时候吹上天，现在人呢？”
“……”
清晰的怒吼声，哪怕张子栋已经远离这些人群，依旧挡不住大家的愤怒和恼火，声音全都传入了马华腾的耳中。
这些声音，如同一根根钢针一般，插入了他的心脏！
滕迅呢？
滕迅在哪？
马华腾这次真笑了，笑的满脸苦涩，笑的甚至都想哭。
滕迅在这啊！
滕迅还没倒呢！
可你们为什么连这点时间都不给我？
为什么连一点点机会都不给我！
我们还有希望的，我们还有6亿用户！
6亿啊！
哪怕三分之二是假的，我们还有两亿用户，数以亿计啊！
给我们半年，不，三个月，哪怕一个月也好！
给我们一个月，我们可以在移动端发力，可以和资本机构谈，可以和合作伙伴谈，可以做很多很多事的！
前面三天的努力，你们没看到吗？
我们和阿里合作了，和电信、联通合作了，我们有超过500万的静默账号被重新启动了。
我们做了很多努力的，我们的员工几天几夜都没合眼了……
我们都在拼命，都在想着奋力一搏，想着继续给你们创造利益，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们一点时间呢？
一时间，马华腾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
11年啊，上市也有五年，甚至即将迈入第六年了。
这些年，滕迅真的没有给任何人创造价值吗？
这么多年的奋斗和努力，都换不来你们一个月的等待吗？
马华腾想骂人，想抱怨，最终却是笑中含泪道：“滕迅在这呢！
进场，5亿全部砸进去！
不够，我这边还有，我还有钱，都给砸进去！”
说着说着，马华腾有些哽咽道：“子栋，我放不下，舍不得！
我以为，我可以放下的！
我以为，我可以不用管的，用滕迅做最后一搏！
股价让他跌好了，最后的决战，胜了皆大欢喜，败了我另起炉灶，再杀回来！
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马华腾哽咽的厉害，他以为他可以放下的。
他以为他可以不在乎的！
他有钱，很多很多钱！
没了滕迅，他还有很多东西，还有很多资本，他完全可以放下这一切，卷土重来！
此时此刻，让股价跌好了，5个亿，可以用在别的地方，可以起很多很多的作用的！
股民不给他时间，他凭什么要帮他们挽回损失！
阿里的股价跌破发行价了，也没见阿里去回购，去拯救！
等跌破了发行价，我大不了私有化好了，虽然那时候滕迅也废了，可私有化了，以滕迅多年的积累，他就算不做即时通讯，做别的互联网产业，照样可以翻身！
可现在，听到那一声声呐喊，那一声声责问：“滕迅在哪？”
他忽然心如刀绞！
11年啊！
27岁开始，到现在，奔四的人了。
哪怕就是一条狗，养了11年，眼看着要死了，他能无动于衷吗？
更别说，滕迅不是狗，是他的孩子。
当初的黄光玉，丢掉了国梅，泪流满面！
他连被捕的时候也没落泪，他哪怕遭遇再多的困难也没落泪！
可丢掉了国梅，哪怕拿到了大笔的财富，他还是落泪了，发自内心的痛！
此时此刻，马华腾能体会到当初黄光玉的绝望和悲伤。
能体会到杜娟回到潮汕求援，最终落幕离去的悲哀。
马华腾在哽咽，对面的张子栋也是眼睛通红，如同输红了眼的赌徒一般，低吼道：“哭什么！
进场！
你的钱，我的钱，都进场！
当年，我们一无所有，一样起来了！
现在，我们什么都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们不是没机会，战他最后一次，输了也不后悔，这辈子，值了！
滕迅还在，我们还在，股价跌一点就哭，你他么还是不是个男人？”
张子栋怒骂一声，接着就挂断了电话，转身咬牙道：“进场，挂单回购！
一定要保住55的价位，不管多少钱，不管多少单，都接！
告诉所有人，滕迅不差钱！
今天到收市，不许跌下55！
都想我们跌下去，李东想，很多人都在想，我们就是不跌！”
这话一出，马上有人惊声道：“张总……”
此刻滕迅股价已经有暴跌的迹象，而且港股没有跌停板一说，真要维持55的价位，也不知道要烧进去多少钱。
现在还好，一旦如果滕迅撑不住了，这些钱可就几乎打水漂了。
5个亿，几乎是滕迅目前所有能动用的资金。
可5个亿够吗？
滕迅一旦进场，绝对不够！
55港币的价位，按照目前在二级市场的流通股本，哪怕几家大股东不动，流通股价值也超过了200亿港币以上。
哪怕其中只有10%的人稳不住了，那也要20亿港币的资本来维持才行。
滕迅拿不出这么多钱，唯有马华腾和张子栋他们，因为这几天出售了一些股票，现在还有不少资金。
可现在他们连自己的钱都给动用了，以后怎么办？
滕迅……真要完了怎么办！
难道还一如当年，白手起家，等待东山再起吗？
手中存着几十亿，那还有机会，连这些钱都没了，在如今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马华腾他们真能继续更上时代的发展？
张子栋面带坚持，咬牙道：“买入！”
众人见状，有人心中叹息，有人面露不忍，最终还是听从命令，开始动用资金进场。
“滕迅进场了！”
随着滕迅的资金进场，顿时引起了无数人的侧目！
沪市。
李东一开始没在意，滕迅那点家底，他门清。
总共5个亿港币左右的现金流，按照他对马华腾的了解，这时候要不放弃入场，要不就砸个一两亿意思一下。
至于全部砸进去，此刻的李东还没想过这个可能。
随着滕迅资金的入场，卖出的单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滕迅为了保持55港币的价位不变，挂单价也一直都在55港币左右，以这个价位回购，一两亿撑不了多久的。
在14年之前，滕迅没有进行一拆五的计划，也没有后期增发新股，此刻滕迅的总股本还不像后来，将近95亿股。
这时候的滕迅，总股本大概在17亿股左右。
04年上市一开始，滕迅在二级市场流通的股本不算多，当时股价太低，几个大股东包括滕迅高管几乎都没套现。
不过后来几年，滕迅股价涨了二十多倍，包括马华腾在内的股东们都纷纷出手套现。
如今，在二级市场流通的股本，大概在4亿股以上。
按照55港币的价位，总共流通市值就有220亿港币以上。
当然，这些股本不可能一天内全部被抛售出去，可滕迅危机凸显， 4号抛售的股民和各大机构绝对不在少数。
哪怕只有10%，那滕迅想靠自己一家接盘，最少也要准备20亿港币以上了。
回购，一般情况下不止现金回购一种，举债回购，混合回购，用债券和优先股交换普通股……
总之，方式很多。
然而，此刻滕迅却是没有这么多选择，债券和优先股这时候没用，如今出问题的是整个滕迅，而不是单一的重组股权结构。
举债，那也要看有没有银行和机构愿意借钱。
加上时间太短，根本没时间给滕迅去筹集资金，这时候的滕迅，唯有动用现金回购计划。
哪怕几家大股东和大部分投行都不动，今天想维持55港币的价位，滕迅大概需要动用20亿港币的资金左右。
这在李东看来，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当然，随着滕迅大笔资金入场，股民心里稍微安定下来，也不见得就要花这么多钱，可股民的心真的能安定下来吗？
20亿港币，这是李东的最低预算。
滕迅，没这个钱，与其砸在股市，还不如干点别的，所以之前李东才笃定，今天能跌破50港币的价位。
然而，等到上午港股休市的时候，滕迅的股价居然还维持在55港币！
这时候，李东有些奇怪了，问道：“有别的机构入场了？”
白素和其他几个工作人员，也在不停地接听电话，收集资料，进行汇总。
等到李东问起，白素微微凝眉道：“李总，上午出现了大量的买入单，光是滕迅这边，动用的资金恐怕都不会低于5亿港币！
就在刚刚休息的时候，又有大量的资金进场。
按照香江那边的汇报，资金不低于5亿港币！”
“5亿港币……”
李东这下也皱眉了，5亿港币在这时候其实不算多。
可不算多，5亿港币也不是小钱。
都这时候了，自己也和一些机构谈的差不多了，谁傻乎乎地往里面砸钱？
难道还有人这时候想赌一把，滕迅最后能打个翻身仗？
这年头，不缺赌性大的人，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可动用5亿港币资金以上，显然不是一般人，这种人虽然也敢赌，可一般情况下，没有看到七成以上的把握，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地去赌概率。
想到这，李东马上道：“查，查清楚资金来源！”
白素点头道：“我们的人已经在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滕迅股价暴跌也就这几天的事，前期没有做好大量的准备之前，大笔的资金流入，一般瞒不住人。
何况，这次对方资金不是分散进入，几乎是瞬间进入，这样的情况下，更好查，最多半小时到一小时，消息就会流露出来。
……
半小时后。
李东正在陪家人吃饭，白素匆匆走过来，和李程远他们打了声招呼，接着就低声在李东身边说道：“查出来了！
您大概没想到资金会来源于哪里……”
李东挑眉道：“长江？”
“不是，还是滕迅那边的，不过不是滕迅集团，而是马华腾和张子栋这些人的私人理财团队……”
“私人的钱！”
李东这次的确有些惊讶，接着就有些不敢置信道：“这些家伙疯了！
还是说，他们还有杀手锏，觉得可以起死回生，逆转局势！”
换位思考一下，李东他们这些人为什么要把集团和个人区分开？
李东一直在给自己留后路，上次甚至让远方还了几十亿的债务，就是为了让自己有点小金库。
这些钱，和集团无关。
哪怕集团破产了，除非有人特意找李东清算，一般商业上的破产，是不会连累到李东本人的。
他私人的钱，也不用为集团承担债务之类的。
马华腾他们这些人也一样，滕迅哪怕真的破产倒闭了，他们之前套现的钱，那还是他们自己的钱，跟滕迅无关。
可现在，这时候对方却是动用了自己的资金，这就有些出乎李东的预料了。
现在的滕迅局势很不好，这时候把自己的钱砸进去了，一旦滕迅崩盘了怎么办？
滕迅上市这些年，前几年因为股价太低，马华腾他们没怎么套现，套现了也没几个钱。
就马华腾个人，李东所知道的，一次是05年，套现了大概一亿港币不到，08年的时候，马华腾也大规模套现了一次，大概7亿港币左右。
加上其他零散的出售之类的，马华腾这些年，个人总共套现大概也就8个亿港币左右。
而张子栋这些元老，原本持股就没马华腾多，后期套现的也少，就张子栋个人，套现大概也就2亿港币的样子。
这些钱，他们这些年可能在其他方面也有投资，以他们的地位和眼光，投资很少会失败，赚多赚少，总会赚一点。
李东就算高估他们了，滕迅的一些元老，手中持有的资本也不会超过20亿港币。
而且前些天，小马哥还在香江看中了一套豪宅，价值将近5亿港币。
虽然现在还没成交，可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这时候把钱花了，房子还买不买了？
滕迅倒了，房子好歹还在，光靠这套房子，小马哥一辈子也能当个豪富了。
现在把钱砸进股市，那回头还有没有就不好说了。
滕迅高管们奋斗了这么多年，就舍得把钱都砸进去？
李东想着想着，忍不住道：“这到底是有底气呢，还是真的脑袋糊涂，发疯了？”
白素摇头，这事她哪知道。
李东饭也不吃了，和父母还有沈茜招呼了一声，接着起身迈步道：“不像是有底气的样子，真要还有翻盘的绝招，这时候动用资金进场的不会是他们个人，而是MIH这些机构。
当然，不排除马华腾他们想回购一部分股份，扩大自己的话语权，顺便赚上一笔。
可除非百分百能赢，要不然，大家都是狡兔三窟的性格，谁会把自己的老本拿出来？”
“您啊！”
白素下意识地接了一句，李东却是没好气道：“我能一样吗？
我那是笃定能赢，才会砸老本进去！
我要是输面居多，我傻了才会砸老本进去博一次。”
白素说他干这种事，也是事实。
李东砸老本的次数多了，当初百度上市，他就倾家荡产的砸了进去。
收购时代，也差不多倾家荡产地筹钱。
后来和苏果血拼，他为了并购一些超市，再次砸空了本钱。
这种事，后期一直都在发生。
李东说自己笃定能赢，那也不至于。
不过他的确是有底气的，也许是钱来的太快，李东虽然喜欢财富增多，可要是损失了，他不见得会太在意。
秦雨涵说李东在进行一场游戏，这大概也说中了事实。
李东就是把事业当游戏，一场比较刺激的数字游戏。
可马华腾他们，难道也把财富当游戏了？
心里想着这些，李东没忍住，拿出电话就给马华腾打了过去。
……
深市。
此刻的马华腾已经恢复了冷静，上午前前后后花了将近7亿港币的资金。
集团的钱花完了不说，他私人资金也动用了两个亿左右。
至于张子栋，目前还没到动用他的钱的时候，马华腾也提前打好了招呼，自己的钱没花完，他那边不许动。
正吃着中饭，一旁的手机响了。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马华腾忽然笑了一声道：“也有你坐不住的时候！”
一旁的几位高管闻言纷纷放下了碗筷，马华腾淡笑道：“李东的电话。”
一听到“李东”这个名字，众人凝眉的凝眉，恼火的恼火。
马上有人道：“这家伙什么意思？幸灾乐祸来了吗？Pony，别接……”
马华腾摆摆手笑道：“没事，他大概是在猜测，我到底有没有什么绝招呢。
都安静一会，我陪他聊聊。”
说着，马华腾接通了电话，笑呵呵道：“李总，这时候打电话，是准备看我笑话来了？”
对面的李东也笑的开怀，连忙道：“小马哥，这话说的，我李东是那种人吗？
咱俩谁跟谁啊，可以这么说，打我接触网络起，你小马哥就是我的头号偶像！
这不看滕迅现在跟我闹的水火不容，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嘛。
今天早上的公告，我是真不知道，你也知道，我现在人不在公司，都是他们自作主张干的好事。
CF也拿出来说事，多丢人！
小马哥好歹帮我赚钱来着，还拿这个打击你们，这也太过分了，回头等我回去了，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才行……”
“呵呵！”
马华腾皮笑肉不笑道：“李东，咱们认识也有段时间了，你什么人，我不清楚？
都到这时候了，何必这么虚伪。
你们能占据优势，那是你们的本事，我都不提，你还提这茬，有意思吗？
你直说好了，你想知道什么？”
李东顿了一下，接着就笑道：“还是小马哥快人快语。
我没什么意思，真的，就是希望你三思而后行。
这些年，你存点钱也不容易，就算你舍得，张子栋他们跟着你打拼到现在，你就舍得让他们的钱打水漂？
他们年纪也不小了，这时候倾家荡产，你让他们喝西北风去？
股市那边，别乱砸钱了，没意义的。
你们就是全部家当都砸进去，那又如何？
今天就算稳住了，明天还得暴跌。
你要是能拿出100亿以上的资金，那我相信你们能维持一段时间，除非出现特大变故，保持现在的股价问题不大。
可你们现在就算求爷爷告奶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何必呢？
你想想老马，阿里股价跌成那样，他动了吗？
他巴不得再跌一点，干脆退市好了。
你这边，我一直都觉得你不会犯傻才对，考虑到你也不是靠滕迅的工资吃饭，我才没顾忌。
可现在，你全部家当都给砸进来了，这要是破产了，那我心里多过意不去……”
“李东，猫哭耗子就没必要了。
再说，谁说我就是在亏钱？
55港币回购，这个价位不高，一个月前，我们想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机会。
就算有机会，其他人也都在盯着，哪轮得到我们自己。
现在挺好的，我还得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才对。
对了……”
马华腾随意吓唬了一下李东，接着又笑道：“忘了说了，恭喜远方商城和万家网再次创造传奇！
我们给你赚钱，你给我们赚钱，大家合作才能共赢。
不过这个合作能持续多久，现在不太好说。
李东，股市的价格，我觉得我还能维持下去，实在维持不下去了，咱们的合作恐怕也就到终点了。
你是自己花钱回购股份呢，还是放弃机会，我找个下家接手？
远方商城可是在你的吹嘘下，估值一涨再涨，10%的股份，100亿人民币还是值的吧？”
李东失笑道：“你随意处理好了，10%而已，连投票权都没，经营权也没。
今年又是烧钱的时候，真要有人愿意接手，我巴不得。
你能卖多少算多少，卖了多少钱，你全砸进股市最好，我就喜欢看这种局面出现。
有远方商城的股份在手，你们还跌不破底线。
没有这笔股份，呵呵，小马哥，不是我看不起你，今天你卖了，哪怕筹集到了100亿，明天滕迅的股价跌100个亿都不止，你有多少钱烧进去？
你要是不信，可以赌一把试试。
有远方商城股份在手，滕迅股价跌破40港币，大概就是极限了。
没有，3.7港币不是不可能！”
这话一出，马华腾脸色微微变幻一阵。
这也是他一直不怎么提远方商城的原因之一，李东的话，不是纯粹的吓唬人。
远方商城的股份在手，滕迅好歹还有点底气，跌的再厉害，滕迅都有实际价值在。
可要是将股份出售了，那就算拿到了几十上百亿，这笔钱也是固定的钱，固定的钱，花完可就没了。
记在马华腾沉默的时候，李东又道：“按照我们当初的协议，6月份，你们的尾款要到账！
另外，接下来远方商城这边还有大笔的投资方案。
你们大概也没钱跟上了，我只能选择稀释你们的股份，这都是当初谈好了的。
你最好还是祈祷我能击溃掏宝，要不然，远方商城赔个底朝天，滕迅那是最后的一点家底都没了。
你还跟阿里合作，还想在这上面打压远方，还故意削弱对远方商城的推广引流，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我都懒得跟你较真，这段时间，你脑袋大概有些糊涂了。
至于你有没有计划，有没有绝招，我心里有数。
打这个电话，其实还是想说，有时候，光有情怀是没用的。
你舍不得滕迅，我其实理解。
可既然在商界混，这些情怀，还是放下为好。
老黄当初舍得国梅吗？
他比你感情更深，他不舍得！
可最后，老黄怎么做的，他自己抛售了一部分股份，主动放弃了在二级市场的竞争，最终也获得了利益最大化。
手上掌握着200亿港币以上的资金，干点什么不好？
有这笔钱，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不用求人的。
你手上就这么点资金，现在给花了，又不甘心屈居人下，再创业都没机会。
就算创业了，还得融资，还得看别人脸色，还得受资本控制，那岂不是又回到了原点，11年的功夫就真的白费了。
作为朋友，虽然我们现在是商业上的对手，可我还是要多劝几句，当然，听不听在你。
另外，商城的股份，我早就说让你个人拿到手上，你偏偏不干，带着几家资本机构一起分享，现在好了，他们可不会跟你分享。
不过不管如何，我也不会把你逼到绝路上。
到最后，你真要撑不下去了，不用来投靠我，拿着最后的资本，换一笔钱，带着你想要的一切，随便你退隐还是重起炉灶。
我话放这，这条路，永远给你留着。”
李东说的是真心诚意，马华腾也相信他的诚意。
可马华腾脸上却是带着讥嘲的笑容，这人啊，一旦有了退路，一旦有了后路，那就升不起鱼死网破的心。
滕迅再受打击，搏命的话，咬远方一口还是有很大可能的。
李东和他都明白这些，而李东则是不希望到了那时候，马华腾还折腾下去。
所以，他说给马华腾留了后路，拿着最后的资本找李东换取东山再起的资本，或者一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
这话，不是假话。
以李东的性格和地位，这时候他这么说了，到最后，马华腾真要放弃了，让远方顺利取胜，多了不敢说，三五亿的要求，李东不会在意的。
可这个承诺，马华腾不需要。
他要是想给自己留后路，早就留了！
他要是想投降，哪怕这时候，他找李东投降，说不定能换个三五十亿，甚至带着滕迅投靠李东，能换来大量的远方股份。
他要是就这么甘心认输，早上就不会动用自己的资金！
这一切，都源于不甘和不舍，来自对手的怜悯和施舍，他不需要！
马华腾轻笑道：“李东，这话我也留给你，不过我就是担心，我等不到那时候了。
别还没败给我之前，就被别人给收拾了。
所以，这时候还是少挑衅一些对头，免得吃大亏。”
“那就拭目以待吧。”
“……”
两人没再聊下去，各自挂了电话。
马华腾挂完电话，见众人都看着自己，脸上带笑道：“李大炮也有紧张的时候，故意试探呢。
不过没关系，他试探他的，我们心里有底就行。
杀手锏，也不是远方才有。”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众人都有些挑眉和奇怪。
难道真有杀手锏？
当然，肯定排除技术干扰这一点。
马华腾和张子栋今天动用自己的资金进场，其实大家就有些奇怪了，现在听马华腾这么说，大家愈加好奇疑惑。
不过看马华腾这样子，好像不是太想说，众人有心想问，最后还是没问。
何况，虚张声势的可能性更大。
滕迅情况如何，外人不清楚，在场的还能不清楚。
真要有杀手锏，马华腾早就拿出来了，还用得到现在。
不外乎警告一些高管，安抚一些高管罢了。
在这关头，再有几位高管动摇，恐怕真跟李东说的那样，滕迅自己内部就垮了。
下午，港股继续开市。
随着滕迅和马华腾个人资金入场，毕竟也是10亿港币的资金，不管如何，还是给滕迅减少了不少压力。
滕迅没有不管不顾，还动用了大量的现金流，按照专业人士的分析，滕迅还是有底气的。
早上，一些急于离场的股民都几乎抛空了手中的股票。
而滕迅，在早上撑住了，也给了不少人信心。
下午，股市的交易量少了不少。
当然，少，不代表没有。
远方也没坐视，继续炮制了一批文章出炉，其中关键一点就提出了，这次动用的资金不是滕迅的资金，而是马华腾他们这些个人的资金。
这也就意味着，滕迅没钱了！
所谓的不差钱，都是谎言，欺骗大众的谎言！
滕迅现在，只是在垂死挣扎，资本市场也不再看好，真要看好，上午不至于全部都是滕迅和马华腾他们这些人的资金入场，早就有无数机构入场了。
一些专家建议，趁着现在滕迅强撑着的时候，赶快离场才是正确的选择。
一旦马华腾他们耗空了个人资金，接下来，再想走都走不了了。
马华腾他们有多少钱可以烧？
撑死了不到20亿港币！
这点资金，对于现在还有900亿港币市值以上的滕迅，依旧是杯水车薪。
一些专家建议现在离场，一些专家则是建议股民可以再等等，滕迅未必没有杀招，一旦逆转局面，回报也会高的惊人！
有知名股市专家分析，一旦滕迅撑过了这次危机，并且取得突破性进展，那就不是起死回生那么简单，应该说凤凰涅槃！
这些年，和李东竞争的企业有多少？
最终谁赢了？
没有！
李东号称战神，战无不败，东方巨人，登顶全球首富的宝座。
滕迅一旦在这场竞争中获得胜利，那回报的不仅仅是账面上的回报。
作为第一个在商界正面击溃远方的企业，这样的企业，潜力何其大！
现在55港币每股的滕迅，一旦击败远方之后，翻倍那是轻而易举，三倍五倍乃至于十倍以上，也不是难事！
1000%的回报率，不值得等待几天吗？
滕迅如果有动作的话，也就在这段时间了，最迟不会超过月底。
而月底之前，滕迅股价就算跌，也很难跌破底线，等一等还是值得的。
……
专家，网民，股民，都在口水大战。
至于其中有几个是真的，几个是假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然而，滕迅股价的确是维持住了55港币。
上午，滕迅动用了将近7亿的资金。
下午，到收市的时候，滕迅股价依旧保持55港币，而根据李东得到的消息，下午马华腾他们大概只花了5亿港币左右。
12亿港币，维持住了55港币每股的价位，花费其实不算太大。
李东之前分析，起码要20亿以上，结果一半左右，对方就做到了这点。
不得不说，滕迅底子的确还没被耗空。
11年来，滕迅也是传奇，虽然这个传奇比远方弱不少，可几天时间，不少人觉得自己还是能等的。
就如专家说的，要是赢了呢？
赌性，人人都有。
就看回报高不高！
赢了，几倍几十倍的回报率，这种机会可是很难得的。
……
沪市。
港股收盘的那一刻，李东忽然笑道：“马华腾现在恐怕真的一穷二白了，可以，连后路都不给自己留了，看来是真的抱着必死的决心不肯放弃了！
也罢，到了这时候，再说这些也没太大的意义。
白素，东西提前准备好，明天就直飞香江，到地方就开始洽谈具体合作协议。
既然腾讯想拖时间，那我偏不给他们时间！”
白素马上道：“都准备好了，李总，需要通知刘总他们过来吗？”
“不用，让他们做自己的，这次也不用大张旗鼓，谈完了再说。”
“那……”
白素还想再说，想了想又没说下去。
这次不是纯粹的融资，刘洪他们来了，其实用处也不算太大。
关键看李东如何衡量得失，他要是觉得击溃滕迅划算，哪怕给PP估值10亿，那都有可能，当然，这种傻事李东一般也不会干就是了。
……
5号。
一大早，李东就登上了自己的私人飞机。
这一次，他一个人去的，没有带上沈茜他们。
这次他是去谈事的，一定会很忙，顾不上沈茜和父母。
而且来沪市也没待几天，曹芳和李程远新鲜劲还没过去，让全家人跟着他到处跑也折腾的麻烦。
之前他是打着旅游的幌子，需要家人配合一下，现在倒是没这个必要了。
能不能达成协议，很快就能看到效果。
就算不能达成协议，李东也会在这次之后公开PP融资的事，再次给予滕迅重创。
如今，距离远方和滕迅之争，如果从直播那天开始算起，刚好一个星期。
而一个星期，一些企业也做好了准备，随时准备插手两者的竞争了。
再拖下去，局势不好说。
如今局势瞬息万变，可能上一刻李东需要时间拖延，下一刻，则是轮到了滕迅。
总之，在一切没有定鼎之前，任何可能都会存在。
……
香江。
这是李东第三次来香江了。
第一次，是商学院的考察，那一次，他在国内小有名气，在香江却是名声不显。
恰逢那时候碧桂园上市，李东坐看各方大佬博弈，却是没有参与的资格。
第二次，他再来，为了并购国梅而来！
那一次，他到香江，引起各方侧目，最终也是大胜而归，奠定了远方零售霸主的地位。
第三次，李东又来了。
这次，他加冕全球首富皇冠，超越长江老李，打破了多年来华人首富被内地以外华人垄断的局面。
第三次，李东的私人飞机还没到香江，就引起无数人侧目和关注。
不少人议论纷纷，在这时候，李东来香江，到底有何目的，可是引人遐想。
昨天，滕迅股价反弹止跌，难道李东是为此而来？
香江虽然不是两者对战的主战场，可也是一处极为重要的战场，香江是滕迅上市的地方，在这里，有些消息会得到最快速度的传播。
难道说，李东想在这边发布什么消息，给予滕迅重创？
……
香江各界都在猜测，在议论。
而此刻，深市的马华腾也没再坐视，深市距离香江很近，李东亲自奔赴香江，他也不能坐视李东在香江搅风搅雨。
不管有用没用，他也得去，随时做好应对的准备。
临走的时候，马华腾对众人道：“从现在开始，让李东的万亿基金计划成为所有人的议论话题！
金融机构再不作出举动，小心最后惨淡收场！”
众人纷纷应是，马华腾等待了片刻，最后看向留下来的徐晨烨和刘志平两人，忽然压低声音道：“我这次去香江，做不到临机决断，你们记住了，一旦股价跌破50港币，马上开启技术干扰！”
徐晨烨是集团CIO，也是如今唯一还留在本部的五虎将之一，刘志平虽然不是五虎将，可却是现任总裁。
这两人，也是在马华腾离去之后，唯二的两位最高决策者了。
至于张子栋，现在还得盯着股市那边，另外负责和一些资本机构洽谈，没时间回来。
两人听到马华腾这话都有些震惊，刘志平低声道：“50港币？”
马华腾点头道：“不错！
当然，情况随时有变化，一旦有变，我会及时告知你们，你们要迅速执行，不能耽误！
至于董事会和股东大会，可以延迟拖后，不要因为这些耽误正事。”
一次董事会或者股东大会，光是筹备通知，起码都要好几天，这时候的滕迅，哪有这个时间等待。
见马华腾一脸郑重，刘志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应下了。
作为集团总裁，他其实应该为所有股东负责。
可此时此刻，滕迅危在旦夕，其他股东目前态度不明，真正不希望滕迅死去的，也就少数不多的几位创始元老了。
马华腾是必然不希望滕迅倒下的，这时候，当然是以马华腾的意见为主。
见他应下了，马华腾不再多说，上车迅速离去。
……
香江。
李东一出机场，整个团队都开始忙碌起来。
白素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说道：“目前，滕迅的持股结构显示，MIH依旧为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34%。
第二大股东，则是马华腾本人，持股比例在昨天收盘之后，达到了14%。
第三大股东，ABSA，持股10.5%。
另外滕迅的一些高管和创始元老，以及员工手中的股权，也不低，具体的很难统计，不过不会低于20%。
这四方，总共持股比例将近80%。
另外20%的股本，则是在二级市场流通，大大小小的持股机构超过50家，剩下的则是个人。
只要MIH和ABSA抛售股份，滕迅股价暴跌是必然的。
根据您之前提供的材料，我们昨晚和这两家华夏负责人都沟通过，ABSA这边的负责人意向很大，甚至提出可以将滕迅的股份出售给我们，促成场外交易。
而MIH这边，态度不算太明朗……”
李东等她说完，睁开眼道：“没事，讨价还价的手段罢了。
真要还对滕迅有信心，昨天就不是滕迅孤军奋战。
没有投票权，只有分红权，为的是什么？
就是利益！
现在，当初为他们创造大笔利益的滕迅快完了，就算现在不完蛋，难道他们觉得滕迅还能撑多久？
此时不退场，难道真等着跌破发行价再退？
我们不用全部都达成协议，MIH或者ABSA任何一家和我们达成协议，那就是成功！
滕迅没钱回购的，我是没这个想法，不过真要到了必须的时候，我们可以收购一部分，对市场造成冲击再说。
当然，能省则省，我的想法是击溃滕迅，而不是并购滕迅。
等滕迅完蛋了，他们的技术人才，技术储备，包括各项专利，我们都可以轻松接手一部分。
这些先不谈，昨天约了几点见面了吗？”
白素连忙道：“ABSA是下午3点钟，MIH是晚上8点钟。”
说着，白素又道：“按照您之前的行程安排，我们给长江去了电话，告知您想去拜访李先生，对方刚刚给了回复，明天上午，李先生那边有时间，不知道您这边……”
“我有时间，明天刚好，给对方回复，明天我登门拜访。”
“好，那我马上安排。”
白素将事情记录下来，接着有些好奇道：“李总，这时候去拜访那位，难道是为了滕迅的事？可是……”
“谁跟你说为了滕迅的事？”
李东瞥了她一眼，淡淡道：“PP不是为了唯一的产业，我不可能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这上面。
拜访那位，谈的不是这个。”
具体谈什么，李东没说。
沈茜要是在这，恐怕就知道李东拜访的目的，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百佳！
早在上次来香江的时候，李东就在打百佳的主意。
不过当时时机还不成熟，李东也只是打个预防针，并未发起实际行动。
这一次，却是时机差不多了。
孙涛在南方整合资源，国梅南迁，这一切都是为了大规模进入南方市场做准备。
港澳地区虽然和内地有些距离，可这个距离不远！
华闰、沃尔玛、高鑫这些企业，目前在南方的核心其实不是沪市一带，而是聚集在粤省一代。
而香江距离粤省很近很近！
百佳在香江的百货零售市场，市场占有率很高，而且在前些年也进入了内地发展，现在在粤省也有不浅的根基。
远方其实也有根基，便是之前的家乐福市场。
李东的想法是，并购百佳，从外围向内推进，另一边，则是由孙涛他们从北往南推进，逐步蚕食几家零售巨头，完成南方布局。
在南方市场，目前已经很少有成规模的零售门店体系。
自从永辉被百连拿下，人人乐加入远方联盟，再除去几家巨头，现在成规模的只有两家，百佳和新一佳！
不过新一佳因为盲目扩张，布局不完善，问题很多，李东不想触这个霉头，还是和百佳谈最好。
而且百佳之前背靠长江，在南方一些地区，也有不小的知名度。
香江又是亚洲四小龙之一，经济发达，沟通海内外，进军国际市场，一般都少不得走这一遭。
当然，真不去香江发展也可以，可不去香江发展，直接进入国际，终究还是缺了几分说服力。
苏林、国梅、华闰……这些零售企业，向国际进军的同时几乎都先来香江布局发展，自然有其必要性。
如今李东虽然将不小的精力放在了互联网产业上面，可不代表他就真的不在乎别的。
香江这边既然来了，他当然想亲自出面谈谈看。
他和老李好歹也有一些香火情，虽然生意人不讲究这些，可以李东目前的地位，直接谈这事希望也大。
百货零售，并不是长江的核心，别说核心，连次一级的战略目标都谈不上。
而百货零售，对李东却是很重要，大不了被宰一刀，可拿下了百佳之后，远方在沿海地区的零售实力会再次暴增一截。
这一点，李东和老李都看的出来。
用二级战略目标都谈不上的百货业务，换来一笔资金，顺便卖李东一个大人情，按照李东的想法，老李应该会答应的。
当然，前提是钱到位，利益不够，老李也不会跟他谈人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