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3点。
半岛酒店。
李东见到了ABSA在香江的负责人。
ABSA银行，在华夏内地没业务，倒是在港澳地区有点业务，所以在这边有办事处。
国内很少有人知道ABSA，对方在南非实力不弱，不过论总体实力，那是远不如华夏几大国有银行的。
05年，英国金融巨头巴克莱银行用26亿英镑，收购了ABSA56.4%的股份，可见当时巴克莱给出的总体价值也就在50亿英镑，500亿人民币左右。
当然，行业内的并购也不能完全看钱。
一些附加影响，有时候还要超越金钱的影响，作为世界知名的金融机构，巴克莱并购对方，ABSA看的也不是单纯的资金。
可不管怎么说，ABSA实力在同行当中不算强大，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就在此之前，滕迅市值将近200亿美元，对方持股10.5%，价值20亿美元以上，甚至相当于05年三分之一的ABSA的价值了。
可仅仅几天时间，20亿美元价值的滕迅股票，瞬间跌了三分之一。
几天时间，ABSA损失了6亿美元以上！
虽然只是账面上的损失，可眼睁睁地看着这些钱不翼而飞，连工行都得肉疼，别说ABSA了。
4月份，李东约谈他们的时候，ABSA这边给出的回复是不方便。
虽然看好远方，可一般投资机构，都不会投资两家业务重合的企业，这不符合他们的预期。
那时候，PP就算融资，他们也不会参与进来。
没有两边烧钱，最终让一边损失的道理。
然而时间到了4月底，港股休市三天之前，ABSA看到滕迅股价接连暴跌，最终还是坐不住了。
当年，他们持股滕迅其实不是主观上的持股，而是被动的。
他们的股份来源于MIH的抵押，或者不能说是MIH，而是MIH的母公司Naspers的抵押。
不过这几年，滕迅股价涨的快，加上Naspers一直没有赎回，ABSA也乐得继续持有，还能拿不少分红。
而且按照当初的抵押协议，Naspers之前想赎回，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滕迅市值虽然不错，可市值不代表钱，其实Naspers也没钱赎回这笔抵押的股份。
原本按照滕迅继续上涨的趋势，也许再过段时间，Naspers这边可能就有赎回的想法了，哪怕付出一些代价也无所谓。
然而，随着滕迅危机出现，股价暴跌。
这时候别说Naspers没钱，就是有钱，对方也不会在这时候赎回。
ABSA已经看到了这个趋势，Naspers选择放弃抵押物的可能性很大，一旦滕迅股价跌到谷底，那ABSA也要跟着一起损失惨重，这可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
酒店会议室中。
李东看了一阵对面的黑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和黑人谈生意。
好在，对方汉语说的不错，不过可能是在香江这边待久了，夹杂了一点粤语的味道在里面。
对方说了半天，李东等他说完，这才笑道：“我的想法很简单，ABSA这边目前持有的滕迅股票不少，可眼看着滕迅要完蛋了，Naspers几乎不可能赎回的。
为了不让国际友人损失，我这人就喜欢做一些急公好义的事。
ABSA现在可以和Naspers谈赎回的事，对方要是不愿意，放弃了赎回的权利，那ABSA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处理这批股份。
趁着现在滕迅股价还没跌到谷底，其实你们还是能赚的，而且赚的还不少。
当然，毕竟持股比例不低，很难有人在这时候进场交易。
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呢，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股票砸在手里，无人接盘，最后跟着滕迅一起完蛋。
我给你们两点建议，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第一，我们达成场外协议，股份我们接手，不过价格不会太高。
你们也可以和其他机构谈，不过我想这时候，真正愿意接盘的，大概也只有滕迅那边了。
可他们没钱，这点你们作为滕迅股东，应该比我清楚才对，滕迅出多少钱，我几乎都能猜到。
按照目前的市值，你们的股份好歹还价值90多亿港币，滕迅能给50亿港币，那就是撑破天了，而且这笔钱也不会现在给，得往后拖。
说句不好听的，拖到最后，你确定他们还有钱给吗？”
李东说到这，对面的大老黑沉吟片刻问道：“如果Naspers放弃赎回，远方接手的话，你们又能给出什么样的价格？”
“20亿港币。”
李东这话一出，对面的几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20亿港币！
3亿美元都不到！
不等他们继续说，李东又笑道：“当然，这只是我说的第一个方案，其实说句实在话，我不是太想接手。
真正让我给出这个价格的，不是滕迅，而是我们的远方商城。
你们在滕迅持股10.5%，也就是说间接持有远方商城1.05%的股份，我这20亿港币，大半都是给的远方商城的价值。
当然，这样一来，你们损失就大了。
没事，我还有第二套方案。
滕迅的股份，你们自己处理，处理的办法只有一个，高调抛售！
回购，滕迅没钱，也不用搭理他们，你们抛售顺理成章。
不过大笔抛售，滕迅股价绝对会跌，最后能不能收回20亿港币都不好说，这样你们损失更大。
为了弥补你们的损失，远方PP融资开启之后，你们可以以超低价，融资PP！”
在李东印象中，大老黑都是很傻很憨实的，可对面的大老黑还真没有给他带来这种印象。
李东话音一落，对方马上就问道：“PP融资，是单一的PP还是包括你们旗下和PP相关的产业？
远方文娱公司，微信，视频……甚至包括东星娱乐……”
大老黑对远方显然不是没有任何了解，或者说提前做了很多功课。
甚至最后还提到了万卡通！
等他说到万卡通的时候，李东脸黑道：“万卡通不包括在内！另外，东星不是我们旗下的产业，只是合作方，也不会包括在内！
PP相关产业，参考滕迅就行，另外我们给你们的资料当中也有。
微信，则是包括在其中，这一点，你们作为国际性银行，也该明白其中的含义。
微信一旦在移动端彻底爆发，效果是惊人的。
这也奠定了我们即时通讯霸主的地位，提前拿到了移动互联网时代的船票，不会和滕迅一样，在中途折戟沉沙。
实际上，远方的这些产业链结合，还要远超滕迅的价值。”
大老黑马上到：“万卡通不包括在其中，PP产业没有这么高的价值……”
李东皱眉道：“华夏的政策，不会允许这一点，我就算想，也做不到。
至于财付通，跟我们不一样。
何况，华夏这边也会陆续出台一些政策，用不了多久，财付通也得转制，不要说滕迅那边没提过这事！”
当初第三方支付牌照下发，财付通也拿到了牌照。
不过小马哥没有和马昀一样，直接就把外资踢出去了，而是通过一些规避手段，还是以滕迅控股的手段拿到了支付牌照。
可转制，也是迟早的事。
现在不改，下一次必然还是要改的。
后世，微信支付其实和财付通不一样，两者并不是一套体系。
当然，说来说去，其实有些事不是说政策缘故，就一定不行，是可以通过一些合法的手段来规避的。
可李东干嘛要加上万卡通！
反正就一个意思，PP是PP，万卡通是万卡通，两者是区分开的。
尽管对面的大老黑也知道这一点，不过还是有些失望，不包含万卡通的PP产业，也许也有很大的价值，可价值终究还是大打折扣。
好歹也是大集团，加入滕迅也不是第一天了，谁不知道互联网支付体系在这些巨头互联网企业当中存在的价值有多大。
不过在这之前，对方也做好了这个准备，PP融资而不是万卡通融资，这一点，李东说的很明白，刚刚提及，也只是抱有一线期待罢了。
现在李东明确否决了，大老黑也没办法，只好继续道：“那关于PP具体融资方案，远方这边……”
“总股本10亿股，其中2亿股用于融资，计划融资30亿美元！”
这话一出，对面的大老黑开始皱眉。
相对而言，李东报价不高，融资后的20%股份，价值也就30亿美元，而这30亿美元，会进入PP，而不是被李东个人拿走。
算下来，目前的PP产业估值才120亿美元左右。
对李东这个黑心的家伙而言，算是良心价了。
可目前，对方才开启第一轮融资，后面肯定还会继续融资的。
还没上市，就给出这么高的估值，大家还怎么赚钱？
就算超越了滕迅又如何！
一个微信的加入，在目前阶段，不足以弥补支付体系被剥离的损失。
滕迅之前市值200亿美元，可那是上市多年后才有的结果。
不上市，谁也不好说最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现在以100多亿美元的估值融资PP，真的划算吗？
见大老黑皱眉，李东淡淡道：“击溃了滕迅，我们就是独一无二的霸主！
另外，我们各项产业都比滕迅只强不弱，加上我李东的名气，几年后PP上市，你们的回报率最低也在500%以上！
这样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错过了也就错过了，国际投行那么多，这次给ABSA机会，下次可就不见得了。
论名气，论影响力，论实力，你们都不够！
还有，这次计划新增的2亿股本，ABSA虽然有优先权，可也是有限制的，总持股股本不得超过5000万股。
这些，我都提前说明白。
5000万股，7.5亿美元，PP融资后的5%股份。
后期，哪怕我们继续融资，融资份额也不会太多，你们就算不追加任何投资，最后上市之前，持股比例也不会低于4%。
而经过IPO最后一次稀释，等到上市，持股比例不会少于3%。
在我的计划当中，PP和其相关产业组成的新集团一旦上市，最终定然会创造出无与伦比的价值和辉煌！
在去除万卡通之后，五年内，千亿美金市值打底，这点我敢肯定。
而那时候，你们持有的股份价值，最低也在30亿美金以上，这个是最低预期值，我们甚至可以签订对赌协议。
不管能不能达到这个预期，我们直接就以30亿美金回购！
这相当于，我白送你们20多亿美金，唯一的要求就是抛售滕迅股票，很简单的一件事。
ABSA可以说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有了这样的机会，要不然，说句不客气的，你们还没资格跟我谈这些。
而且，我们也约了MIH，两家，我们只需要一家就够了。
MIH比你们更有优势，他们持股更多，我就算白送他们二十多亿美金，他们也乐意，你们信不信？”
李东说的是强势至极，仿佛给了对方很大的便宜。
现在出7亿多美元，过几年，上市之后，不管股价多少，都用30亿美元回购，这赚大了吧？
是赚大了！
可7亿多美元，哪怕他们自己投资，加上通货膨胀，几年后价值也在10亿美元以上了。
而他们之前持有的滕迅股票，价值就在20亿美元以上。
现在大量抛售，能拿回多少本钱？
仔细一盘算，到底赚没赚，大家都有杆秤。
可现在好歹还能保持收支平衡，能把滕迅损失的赚回来。
不答应，那就如李东说的那样，他们找MIH，效果比他们更好，MIH答应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就在大老黑他们还在盘算的时候，李东忽然笑道：“对了，忘了提醒你们，我们一旦和MIH开启谈判，也许，他们会选择赎回你们手中的股份。
到了那时候，抱歉，没有了滕迅股份在手，那我们就没有谈判的基础了。
PP的融资，这一次也不会加上ABSA的名单。”
这话一出，对面几人脸色就更难看了。
面对一些小公司，小企业，对方要是融资，那不得低三下四地巴结他们。
好歹也是管理资产数千亿的银行机构，自身资产也许不多，可规模也不算小了。
然而面对眼前的全球首富，一家知名度不算高的小银行，还真不一定能入李东的眼。
融资远方的产业，他们也不一定真有这机会。
看微博的选择就知道了，几乎都是国际知名的机构，哪有他们这些人的事。
就在他们还在沉吟的时候，李东看了看时间道：“抱歉，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另外，晚上八点我会约见MIH的人。
对方要是答应了，那这次会谈，我只能说抱歉，我不需要太多的合作方，毕竟融资份额有限……”
“李先生！”
对面的大老黑实在有些愤慨，眼前这家伙，真的太狂妄了！
可喊了一声之后，大老黑忽然又闭上了嘴巴，对方有猖狂的资格。
ABSA的控股集团巴克莱亲自来人和李东谈，李东大概还给面子，可ABSA，李东不给面子，也就不给面子了，还真拿他没办法。
李东见他偃旗息鼓，也没再刺激对方。
其实他也不是刺激，之前的话都是实话。
一旦ABSA没有滕迅股权，他不可能带对方玩的，起码目前不可能，除非日后涉及到非洲业务，有这个需要的时候差不多。
而ABSA到底能不能继续把持这些股份，还得看他们自己的手段。
李东现在不说明白了，回头这些股份被Naspers赎回了，那他自然没必要给ABSA送钱，傻子才干这种事。
……
送走了ABSA的人，李东只给了对方一天时间。
一天后，对方没有回复，他就将目标全力定位于MIH。
李东甚至在对方走的时候，特意提了一句道：“如果Naspers没有资金赎回股份，我其实可以给国际友人支援一些资金的，我想，拿着我的钱，再去赎回股份，再来赚我一笔，有些人恐怕会很乐意才对！”
这话一出，算是将军到底了。
你们不干，那李东就通过Naspers来干，Naspers答应的可能性很大。
等他们一走，白素不由道：“李总，这么逼迫他们真的好吗？”
李东以往虽然也强势，可一般不会在谈判的时候，特意贬低对方，对方好歹也是管理资产数千亿的机构，这么刺激对方，就不怕对方全力支持滕迅？
听到这话，李东摇头道：“不刺激不行，你不明白，滕迅的股权实际上并不是他们的，我不刺激刺激，他们还以为能跟我讨价还价。
ABSA这边并不是太稳定，关键还是看Naspers，无论是MIH还是ABSA手中持有的滕迅股份，实际上追根究底，Naspers都能做主。
现在刺激刺激ABSA，指不定他们就能想办法搞定Naspers。
我们逼迫Naspers不管用，ABSA这个债主逼他们还是有用的。”
白素似懂非懂，不过大体上算是明白了。
总而言之，ABSA会出大力的。
因为这时候的滕迅股份不是他们直接持有的，滕迅股价再高，指不定哪天就被人赎回去了。
可这次，通过滕迅股价下跌，Naspers没心思赎回的时候，他们利用滕迅的股份，换来直接持股远方PP股份，这其实还是很划算的。
Naspers不动心，ABSA也一定会动心。
要是真以为20多亿美元那么好赚，全世界都没穷人了。
被李东鄙视几句，刺激几句又如何，真要钱到手，谁真的又在乎这些。
晚上，李东和MIH的负责人也谈了一次。
比起ABSA，MIH因为持股性质不同，其实打内心是不希望放弃滕迅，也不希望滕迅垮塌的。
ABSA持有的股份再多，哪天MIH的母公司Naspers手上有余钱了，在质押期限到期之前，都可以赎回这些股份的。
所以滕迅涨的越多，MIH赚的越多。
反观ABSA，他们每年拿到的分红利润，其实名义上并不是分红，而是Naspers付给ABSA的利息。
两者持股性质不同，利益收获不同，考虑的事情自然也不一样。
ABSA其实是迫切希望能用滕迅的股权，换来融资远方的机会，得到超额的回报。
而MIH，其实更希望远方这边能失败，给予滕迅崛起的机会。
然而，希望归希望，如今的滕迅，却是短时间内看不到这个希望。
所以MIH在前些天的股市当中，并未有什么动作。
实际上，想有也难。
MIH的实力并不是太强大，他的母公司Naspers，目前的市值也才150亿美元左右，08年营收也才30亿美元，利润6亿美元不到。
Naspers的老板，这几年又在全世界各地并购投资了不少企业，实际上Naspers现在也没什么钱。
而按照专业人士的分析，如果滕迅本身没有任何突破，只等着资本救援，想维持目前的股价不变，后续投入都是数亿以计。
这个亿，是美元为单位，而不是港币。
4号一天，为了维持55港币的价位，滕迅砸了12亿港币进去，这笔钱，哪怕对于Naspers也不是小数目了。
马华腾敢博，投资机构不敢。
对于定位于PE或者VC的机构而言，及时止损是很有必要的，添油战术则是兵家大忌！
很少有投行会在投资的企业遇到危机的时候，不停地进行支援，落井下石才是整个行业的大趋势。
不过MIH的确舍不得放弃滕迅，价值数十亿美元的股票，几天前甚至价值高达70亿美元，相当于半个Naspers集团了。
现在说放弃就放弃，谁能舍得，谁能甘心？
李东给出的条件，也不是无条件的补偿，还是融资的手段。
融资，其实也是风险的代名词。
PP上市，真就能创造比滕迅更大的价值？
融资PP，目前远方定价就不低，最后就算创造了奇迹，回报率又有多少？
算账，是所有投资机构的本能。
算来算去，MIH都发现，抛弃滕迅，投靠远方，回报率是远远不足的。
可同样的，不放弃滕迅，也不投靠远方，最终要是滕迅自己惨败，那他们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亏损更严重。
如今的形式是，要不挽回一点损失，要不就全部亏光。
当然，还有最后一种可能，滕迅还能站起来！
只要滕迅还有翻盘的希望，那他们继续支持滕迅，也能获得更大的利益，这是目前所有可能中回报最大的一种可能。
抱着最后一丝期待，MIH的人虽然和李东谈了很长时间，最后依旧没有给出肯定答复。
临出门的时候，对方负责人甚至说了一句标准的汉语“和气生财”。
滕迅，其实和远方还是有合作空间的，合则两利，没必要一定要斗的你死我活。
对于这话，李东一笑了之。
MIH的人暂时还处于犹豫期，他可以理解，现在看来，最大的希望反而是ABSA了。
只要对方想办法让Naspers放弃滕迅股票赎回的权利，接着抛售，无人接盘的情况下，滕迅股价绝对会再次应声暴跌，甚至跌到所有人绝望。
10.5%的股份，这不是小数目。
而且ABSA一抛，作为第三大股东都抛售了，其他人还能坐得住吗？
一些还在犹豫期的流通大股东也会跟风抛售，一些想赌一把的股民也会跟风，真正敢赌到最后的，其实是小比例。
哪怕马华腾和滕迅高管以及MIH都能稳住，可外界还有30%以上的滕迅股份，最终抛售的如果达到20%股份以上，滕迅想让股价不跌，最少还得再拿出150亿港币以上的资金来救援。
这笔钱，对任何人，包括现在的李东，都不是小数字。
当然，一些大型投行，不见得不敢赌一把。
可这时候，PP也开启了融资，是赌不可见的未来，还是赌有李东支持的PP？
所以李东之前才会说，无论这次两家同意还是不同意，他都会开启融资渠道。
主要一点，就是为了断绝这些投行的救援和赌博。
而且PP引入了投资机构，实力也会再次暴增，一方实力被削弱，一方实力再度暴增，胜率再次倾向PP许多，这时候，敢赌的人就真的不多了。
……
送走了MIH的人，李东坐回到沙发上，半晌才道：“三天，我给ABSA三天预留时间，让他们想办法让Naspers放弃赎回的权利！
三天后，不管对方有没有成功，也不管MIH考虑的如何，三天后，正式对外公布消息，PP进行融资！
今天滕迅股价跌幅不大，关键在就在于昨天的影响。
而这样的影响，持续不了太长时间的，大家现在还处于观望状态，一方面是观望滕迅自己的动作，一方面则是观望我们的动作。
我们一旦有了大动作，滕迅股价会再次应声而跌！”
李东喜欢自言自语不是第一次了，其实他这话不是对白素说的，更不是对谭勇说的，而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站在一旁的白素没有接这话茬，而是低声道：“李总，余额宝的新闻，现在被炒作的厉害。
网上甚至在宣传，余额宝已经吸纳资金上百亿！
关于您的万亿基金计划，也在网上大肆流传。
现在网上负面新闻很多，有人说远方涉及非法集资，有人说用真金白银换来虚拟的数字是对金融体系的一种破坏。
还有很多人都希望远方这边公开余额宝的具体信息，包括资金流向问题。
现在，网络上还兴起了一个新词汇，自融！
有不少人猜测，余额宝的资金，可能会被远方用于自己的发展，因为涉及到自己的实体产业，相当于用线上的资金融资自己线下的产业。
这一点，也被不少人诟病。
甚至有一些知名经济学专家，正在倡议政府立法，提前做到风险规避。
而在新的法案出现之前，这些专家建议余额宝、招财宝、理财通这些网络融资平台，暂时做一些限制，不宜大规模推广，可以做部分地区的试点。
而且对方还建议，在试点之前，各家平台都要缴纳巨额保证金，用以保证平台资金的安全。
这一点，也得到了不少人的支出和认同……”
李东点头道：“这不是坏主意，其实要不是涉及到我们自身，我也会这样建议。
互联网金融刚出现，这时候，在先期做不到严格把控和风险监督，的确容易出问题。
就说理财通，现在他们吸纳的资金少，如果多了，这次滕迅遭遇这么大的危机，他们真能忍住不动用这笔资金？
哪怕通过一些方案，合理运用这笔资金，最后滕迅完蛋了，这笔钱找谁去要？
所以，立法，监督，缴纳巨额保证金，进行风险管控，都是很有必要的。
还有，要提高这个门槛，不能放任任何企业进入，任何企业都有资格搭建这个平台，这都是应有之理。
当然，说是这么说，这也是为了整个市场环境，整个互联网金融产业良性发展……
可现在，我们还真没钱缴纳这笔巨额保证金，按照他们的说法，起码得几十亿以上才算巨额，这时候我们哪来的钱去缴纳？
还有，现在已经全国布局，再做限制，进行试点，也很麻烦……”
李东说着说着，微微叹息道：“之前想着大家一起发财，一起闷声发大财，就我们三家，反正都有利益可言，联手的话也不至于爆发出这么大的风波。
可现在，咱们不带滕迅玩了。
他们看占不到便宜了，自然也不想给我们占便宜，甚至还想给我们找点麻烦，很正常的事。
这事，暂时不用理会。
等待政府那边作出回应。
告诉袁成道他们，这次不用硬顶，一旦政府作出限制，我们乖乖妥协。
现在的我们，得罪不起金融机构。
远方在银行，还有高达将近800亿的贷款，要是平时，远方没别的动作，和他们慢慢周旋，这都不是问题。
现在不行，现在我们没这个精力也没这个时间去和他们斗下去。
要不然，到时候陷入麻烦的就是我们了。”
李东一句“乖乖妥协”，让白素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升起这股想法。
李东选择妥协，其实是很正确的选择。
可自己为什么就是难受呢？
从07年末开始，自己就成了李东的秘书，这位老同学的秘书。
李东这几年百战百胜，期间其实也有妥协的时候，可一般都不是大方向的妥协，也不涉及远方的战略目标。
而且就算妥协，远方一般也能获得利益最大化，其中各种斗争也不会断。
而这一次，李东几乎没有做任何抗争，就这么轻易认输了。
是李东不看重余额宝吗？
其实不仅仅是余额宝，这次一旦妥协，甚至整个万卡通都会受到影响。
万卡通，涉及的又是整个远方互联网产业，互联网金融这个概念，也是李东之前在互联网大会上自己提出来并且推动的。
期间，李东其实为万卡通和互联网金融出力很多。
而现在，李东放弃了抗争。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前期的努力和奋斗，几乎都打了水漂。
互联网金融，并不是一个转移滕迅目光的诱饵，其实互联网金融甚至不比击溃滕迅的价值低。
李东说是因为滕迅的缘故，实际上，也许是他累了，也许是他斗志消弭了，总之，在白素看来，当李东说放弃的那一刻，他内心一定是挣扎的。
这样强势的一个男人，这样一个不甘于平凡的男人，也从不会认输的男人，这次就这么认输了。
李东，是真的因为要结婚了，曾经的满腔热血，现在已经冷却了吗？
白素也说不清楚，也分不清楚，她只知道，这样的抉择，对李东而言，应该是痛苦的。
……
李东痛苦吗？
或许有那么一点，不过远没有白素想的那么多，那么复杂。
人都是在成长的，这句话李东一直都在说。
成熟，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
曾经的热血沸腾，曾经的战天战地，那都是曾经。
时至今日，就连李东自己都知道，他远没有当初那么激情飞扬，热血沸腾了。
妥协，其实是一门艺术，这话李东听人说过很多次，现在，他也学会了。
当然，这种妥协不是无限制的，该反抗的时候，他们的热血还在。
就如马华腾，他这些年也在妥协，妥协的比李东还要多。
然而这一次，马华腾却是不愿意！
就在李东送走MIH的人不久，距离半岛不远的另一家酒店中，马华腾看着对面的大鼻子缓缓道：“大为，你们真要放弃？”
对面的这位大鼻子，和马华腾认识很多年了。
当初，在滕迅最艰难的时候，马华腾到处奔波，甚至差点60万就卖掉了滕迅。
后来，尽管有了几家机构支持，可因为滕迅一直烧钱，后来几家也不愿意继续出钱了。
就在马华腾再次绝望的时候，是这位大鼻子，当初就任MIH华夏业务副总裁的王大为闯进了他的办公室，给了滕迅6000万美元的估值！
由此，MIH进入滕迅，让滕迅有了资金发展，有了后来几年的滕迅传说。
这一次，滕迅再次遭遇了危机，眼前的王大为虽然不在MIH就职了，可对方入职滕迅，其实就是MIH在滕迅的代言人。
按照原本的行程，此刻的王大为应该在美国才对。
这时候，对方出现在了香江，有些事不用说明，大家心里都清楚。
王大为的汉语很好，刚刚带队去见李东的不是他，不过这些事他都清楚。
听到马华腾质问，王大为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Pony，我一直在帮你争取，可滕迅目前的境况，我说再多也没用。
总部那边作出什么样的决定，不是取决于我，也不是取决于李东。
关键还是在于滕迅自己！
滕迅拿不出好的方案，不能打动总部，放弃，也是必然的。
我和你有感情，他们没有，他们眼中，有的只有money，这一点，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滕迅只要能一直创造价值，MIH和Naspers没有放弃的可能。
可是……”
马华腾揉了揉脸颊，他其实都懂的，半晌，马华腾再次道：“你们能给我多长时间？”
这个时间，是MIH放弃滕迅的时间。
王大为沉吟片刻，回道：“要看具体情况，如果滕迅情况有所好转，股价不跌破今年的初始值，MIH不会放弃的。
另外一点，如果滕迅还有新的方案，能打动MIH，其实我是希望你能告知这些方案，为自己争取时间的。
哪怕只有10%的概率，MIH都不会迅速做出决定。
可要是前面这些都做不到，只能一直等待下去，那MIH抛弃滕迅也是早晚的事。”
马华腾喃喃道：“跌破50你们就放弃了？你们的耐心还真是强大。”
当初估值不过6000万美元的滕迅，现在还有100亿美元以上的市值，跌破50港币，对方就要动摇了？
资本，还真是冷血啊。
心里感慨了一声，马华腾已经知道对方的选择了，能赚钱，那就跟着滕迅一直走下去。
不能赚钱，收回多少利润算多少，总之，不会陪着滕迅一起疯狂。
市值，是互联网企业的根本。
没有市值，指望利润分红，能有几个钱？
滕迅去年利润20亿，不可能都分红，就算分一半出去，MIH分到手的利润也就3亿多，实际上，分红比这个要少的多。
他们这些投资机构，最根本的利润来源就是互联网企业的市值。
市值跌下去了，那就失去了利益的根本，放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唯一让马华腾有些不舒服的，就在于对方的心理预期价位，50港币！
今天滕迅这边的股价，受到昨天的影响，以及滕迅还在小规模回购，跌幅不大，不过也没涨，现在保持在54港币左右。
这样来看，MIH那边其实没那么坚定。
要不然，不会定下这么近的心理预期价位。
马华腾吐了口气，最后问道：“李东，给你们开出了什么代价？”
王大为却是摇头不语，有些事可以说，有些事不能说。
和马华腾私交再好，王大为本人现在也是滕迅高管，可这种事提前泄密，不说保密协议的缘故，这也事关MIH的信誉和他自己的未来，这种事不能拿来卖人情的。
马华腾见状笑了笑，也没再问。
“50港币……”
再次喃喃一声，马华腾心里已经有了决定，趁着MIH还没作出决定之前，自己可不会等待他们做决定。
滕迅可以死在自己手上，甚至死在李东手上，唯独不能最终被这些资本机构弄死！
要是滕迅死于MIH的背叛，那将成为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资本操控一切？
那也要看操控的是谁！
对方既然将这个血淋淋的事实揭露出来，那就别怪自己不讲人情了，大家都唯利益论好了。
5月6号。
一直关注李东的人，发现这家伙居然去了长江集团，这让不少人大为意外。
原以为他这次来香江，是为了滕迅的事而来。
可李东好像也没怎么管那些，来找长江这位，显然不会是为了滕迅。
长江这位既然投资了Facebook，就不会再去投资滕迅，尤其是这时候，更不会。
所以，李东真要为了滕迅的事，没必要亲自登门拜访才对。
香江各地都议论纷纷，一时间也很难猜测李东的目的。
而此刻的马华腾，却是懒得去猜测了。
一次香江之行，有些东西，他彻底看透了。
靠人不如靠己，与其等待这些资本机构作出选择，不如自己现在选择！
……
酒店。
一大早张子栋刚想带队去港交所，马华腾就半路截住了张子栋。
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马华腾沉声道：“我不想继续等了！
昨天，ABSA和MIH都和李东接触过。
以李东的性格和资本，他不会给我们太长时间，同样的，这两家也不会。
既然他们不给我们机会，那我们只能自己创造机会！
回购也回购了，我这些年出售的股票资金全都用完了，这时候的我，不欠任何人的！
这些年，我一直为别人活着，这一次，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股价跌也好，涨也好，现在都和我无关。
你这边，也不用再进场了，给自己留点养老钱，免得跟我一样，落个囊中羞涩，最后连家都养不活。
股民这边，选择滕迅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们已经仁至义尽。
我舍不得的是滕迅，而不是这些资本机构和股民，所以，回购计划到此为止！”
张子栋皱眉道：“你的意思是……”
“对方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而余额宝的资金，李东一直没有动用，实际上他们也没这个时间动用。
如果我们还有时间，其实不用现在爆发，而是等待时机才对。
现在爆发，其实唯一能做的就是限制他们的资金来源，其他的对远方并无太大的影响。
这些都是旁枝末节，再继续在这上面纠缠，最终我们会被拖垮。
不是远方拖垮了我们，而是MIH和ABSA以及那些持股机构！
我不会给他们机会的，他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们不义！
这次我要趁着他们还没离场之前，绑着他们一起和李东决战！
股价跌的越低越好，让它跌，跌破50，跌破40，跌的没有任何人敢进场！
这时候，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我们一起战斗到底，或者放弃现在的利益。
我倒想看看，有几个人能舍得放弃这一切？”
张子栋听懂了他的意思，趁着现在资本机构还没做出最后的选择之前，马华腾反将他们的军。
你要不跟我一起战斗下去，要不放弃在滕迅持有的利益，到底如何选择，是滕迅让你选，而不是你们自己去选！
从被动的一方，成为主导者，也是马华腾的目的。
他们这些人，都喜欢主导一切，而不是坐等其他人选择谁，这不符合他们的定位。
之前马华腾还在考虑投资方的利益，考虑股民的利益，毕竟滕迅有现在的一切，离不开他们的支持。
可昨晚，他彻底放下了。
大家都谈利益，自己还在谈感情，这是商界大忌。
感情的放纵到此为止，自己将多年的积蓄砸了进去，对得起任何人了！
马华腾都这么说了，张子栋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其实在4号那天，他就动摇了，准备放弃了。
结果一向感情内敛的马华腾，居然在那天哭了，连他这个老男人都为之动容，选择一起拼一次。
现在，马华腾从感情中走了出来，转变为成熟的企业家，自己更没有拒绝的道理。
张子栋马上点头道：“好，我继续留在香江，和各家谈判，另外就是给外界造成错觉！
你这边，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我无条件赞成！
事已至此，其他都不用去管，滕迅不是这些资本机构的，投资有赚有亏都是正常事，何况，他们也没亏，不用顾忌他们！”
马华腾顿时笑了起来，没有再聊，迈步就往外走去。
至于李东在干什么，管他呢！
……
马华腾看透了一切，决定不再用感情衡量利益。
而此刻的李东，却是与之相反。
商人，变脸的功夫永远都是强大的。
以前地位低的时候，李东其实是放不下面子去讨好谁的，可现在，他登顶首富的宝座，超越了长江老李，他反而能放下颜面，或许说不用再那么谨小慎微。
见到老李的第一时间，李东之前称呼对方是“李主席”或者“李先生”，这一次，李东却是张口来了一句“老师！”
这话一出，对面的李家成和他的长子，包括一些工作人员都愣住了。
老师？
这称呼……还真他么新鲜！
全球首富先生，居然一见面就套近乎，这可不是好事。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李东当年都没称呼过老师，现在却是来了这么一招，那必定是必有所求。
李家成能算得上李东的老师吗？
勉强算的话，还是能拉上那么一点关系的。
长江商学院的人，几乎都能算得上。
真要按照这个标准，华夏的大企业家，七成以上都是老李的门生了。
华夏同学会的那些人，几乎一大半以上都在长江商学院学习过。
其他人会称呼老李为老师吗？
不会！
一方面地位有差距，老李不认，自己喊了给自己丢人。
另一方面则是大多数人就算想套近乎，这个机会很少，而且企业家们也很难放下自己的颜面去干这种事。
可李东现在地位足够了，他这么喊了，老李就算不想认，也得给李东几分面子才行。
所以当李东“老师”的称呼一出，迎面走来的老李也有些哭笑不得，好一会才道：“严重了，严重了……”
因为这次是正式拜访，而不是如同上次一样，是学院学生来参观企业的，所以双方并不是随便挑个地方就能闲聊的。
老李这边也很重视，开启了平时不太常用的大会客厅招待李东。
老李年纪毕竟大了，说话也慢，普通话说的也不是太好，众人一边往会客厅走，主要给李东介绍的还是他长子李泽驹。
李泽驹年纪其实也不小了，四十多岁的年纪，其实早就开始接班长江。
李泽驹名气没有他弟弟大，他弟弟被称为小超人，他则是没有，不过毕竟是老李的长子，名气还是有的。
真正让他扬名的，其实不是他商业上的成功，关键在于那次震惊世纪的绑架案。
其实他和李东谈话的时候，哪怕李泽驹已经在商界历练数十年，依旧有些忐忑。
不是因为李东的财富，也不是因为他的地位。
说句不好听的，单纯的在个人财富上李东虽然可能比他们李家多，可论国际影响力，和真实实力，李东还是不如老李许多的。
李泽驹不是因为这些紧张，而是很担心，会不会忽然从李东口中冒出一句“大侄子”。
他都45的人了，和李东父亲年纪差不了多少。
这时候要是被李东称呼一声“大侄子”，那真是哭都哭不出来。
如今，华夏商界，鲜有人不知道李东这些爱好的。
这家伙，逮着一批二代就喜欢叫大侄子大侄女，这种事连香江上流社会也有所耳闻。
所以李泽驹才紧张，甚至有些忐忑。
等李东张口一个“大……”字还没出口，向来儒雅的李泽驹陡然打断道：“李总，今天得知您要过来，家父甚是欢喜……”
李泽驹平时话其实不多，今天却是说个没完。
到最后，连走在前面的老李都有些失笑道：“有些失态了，称呼而已，不必在意太多。”
这话一出，李泽驹连忙躬身受教。
李东则是有些郁闷，干嘛呢！
我是那种人吗？
以前我喊着玩玩而已，你们还当真了，以前我无儿无女的，喊声大侄子大侄女也没事，现在马上就要有孩子了，我犯得着占你们这点便宜吗？
何况，国内的企业家好歹也混熟了，香江这边的都不是太熟，鬼知道你们介不介意。
这次谈正事来的，李东嘴巴再痒，也不至于干这事。
可惜，面前的父子俩都没给他解释的机会，李东也懒得解释，很快众人就到了会客厅。
两方分别落座之后，李东寒暄客套了几句，接着就直奔主题道：“老师……”
“咳咳咳……”
老李和李泽驹都咳嗽了起来，这时候还喊这称呼，待会怎么谈下去。
虽然谈生意不用管人情，可人家老师老师地喊着，还是世界首富，你真就好意思一毛不拔？
李东也就年纪轻了，换个年纪大的，自己都喊不下去，丢人。
可老李父子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不要脸的功夫不比那些混迹商界几十年的老狐狸弱。
一个称呼而已，反正现在人不多，要是能获得更多的利益回报，对李东而言，也不算难堪，他年纪小，传出去也许还会成为一段佳话。
当然，成全的也是李东。
涵养好，尊师重道，富贵不忘本……这些赞语，都会用到李东头上。
而老李收获了什么？
其实什么都没收获！
一个称呼代表不了任何东西，以后遇到难事，李东当没看见，恐怕也没人会说什么，毕竟他年轻，自己推脱无能为力，谁能质疑他。
李东可不管对面两人怎么想，喊一声老师没啥，他老师多了去了，遇到个司机不也照样喊声师傅。
这点都放不下，他是真的白混了。
也不管老李乐意不乐意，李东张口闭口就是不称呼职位，说了几句，李东就道：“我这次来，主要还是为了和黄旗下的百佳而来！”
这话一出，对面众人都了然了。
其实李东来的目的，他们也猜到了一点。
长江和和黄虽然业务很多，可和远方交集最大的便是百货业务！
长江和和黄旗下的零售业务规模不小，最出名的便是屈臣氏，当然，屈臣氏涉及到的零售，其实和现在主流的百货、家电零售不同。
零售的范畴包括很广，而屈臣氏这些零售业务并不是主流，真正的主流，目前还是百货业务。
听到李东说起百佳，李家父子和几位高管都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
对长江而言，百佳，地位不算太高。
零售企业的利润率不高，尤其是百货业务，利润率低，这是事实。
零售业务，充当的一般都是现金奶牛的地位。
可这要分情况，对长江和和黄而言，百佳这样的现金奶牛，目前对他们影响有限。
而且内地市场被远方这些巨头占据，现在百佳主要还是分布于港澳地区，其中香江是百佳的主要聚集地，总门店数超过250家，占据香江百货市场三分之一以上的份额。
虽然百佳在香江占据的市场份额很高，可香江地方不大，而且他们并不是百货第一，香江还有个惠康比百佳占据的市场份额更高。
加上长江和和黄近些年都在做方向调整，真要出售百佳，并不是不可能。
前世，和黄就准备出售了，最终因为价格问题和一些其他方面的原因，和黄放弃了出售计划。
现在，李东提出的虽然有些突兀，不过也还在大家承受范围之内。
李东说了一会，却是没有深入地说下去，大体上提了几句，最后又转移话题笑道：“我听说，最近长和两边都有投资基建工程的战略目标，还是老师实力强大，这可不是小投资，总投资恐怕得以千亿港币计算才对。
也就长江了，换成远方，别说这么多钱，百亿港币都是难事。
当然，毕竟不是小数目，老师这边有需要尽管开口。
另外，我其实对这方面也挺感兴趣的，可惜现在被零售业务拖住了步伐，要不然，掌控电力、水力资源，那才是真正的打造百年集团的根基所在……”
李东东扯西扯的，对面众人却是脸色都有些变幻不定！
这才09年，长江的一些方案还没公布透露，甚至才刚开始洽谈不久，可李东已经收到了消息，可见其消息渠道来源越来越广了。
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这家伙嘴上说的好听，有需要尽管开口，又说自己感兴趣基建工程，其实算是威逼利诱了。
当然，长江并不怕李东的威逼利诱，李东实际上也没指望对谁都来这套。
他的意思很明确了，零售业务拖住了他的步伐，他现在没时间添乱。
可零售业务无法做大，他闲工夫就多了，破坏长江的计划不至于，可添乱的本事，李东这家伙还是有这个资格的。
商界混迹了多年的老李父子，没有因为这个生气，也犯不着为这个生气。
可有些事，的确要考虑一下才行。
长江在内地投资也不少，加上现在的确需要钱，他们其实也准备好了出售一部分业务，用于筹集资金。
可百佳，目前不是他们的第一出售目标。
要不要作出一些调整，这点还得洽谈一番才行。
李东也没指望一开始就能达成协议，他现在只是提个意向罢了，让对方有个准备，免得到时候临时提出，对方都没这个计划，那才耽误事。
双方没在这方面聊太多，等到快吃中饭的时候，李东没有留下来吃饭，而是选择了离开。
……
出了大厦，白素再次有些不解，问道：“李总，这次怎么没谈收购的事？”
李东失笑道：“怎么，我给你的印象就是见面就谈收购，然后用钱砸？
用钱砸是没错，也是最好的办法，不过也得分对象，长江有钱，比咱们有钱的多，现在不是太缺钱，真要砸钱，那反而丢人现眼。
不过对方很快有大的并购方案，涉及资金很多。
我现在打个预防针，顺便小小的威胁一下，他们真要需要钱的时候，而且谈判到了关键时刻，就会考虑我了。
当然，我前面老师叫了半天，后面也不算威胁，作为学生，还是得为老师考虑的嘛，他们得念情才对。
算了，这些说了你也不懂，懂了也没用。
我能用这些，别人知道了也用不了。
走吧，回酒店。”
李东刚说完，谭勇忽然摸了一下耳机，接着就道：“李总，滕迅的马总回深市了。
另外，今天滕迅股价没出现反弹，稍微跌了一些，保持在53.5左右，并未有资金入场。”
李东脚步停顿了一下，微微蹙眉道：“马华腾走了？”
“走了。”
“张子栋呢？”
“还在，不过不在港交所，刚刚去了一些持股机构的办事处。”
李东微微点头，转身又问白素道：“这两天滕迅除了攻击余额宝之外，还有别的动静吗？”
白素回想了一会，接着就摇头道：“有倒是有，动静很小，之前集团那边来了消息，应该是在等微聊新版本上线，而上线时间应该快了。
按照我们分析，加班加点的做的话，可能10号左右就能上线了。”
“四天吗？”
李东喃喃一声，接着上车便道：“去机场！”
谭勇微愣，这是要回去了？
香江这边，李东好像还没忙完，ABSA的回复没等到，长江的回复也没等到，现在就急着回去？
尽管心里狐疑，谭勇还是老老实实地驾车往机场驶去。
李东做决定都很快，6号下午，李东就回到了沪市。
沈茜陪着李程远夫妇也玩了好几天，买了一大堆东西。
等李东回到酒店的时候，沈茜有些意外，不由问道：“怎么回来这么早？”
“马华腾等不了了，我也懒得等了。
该铺垫的都铺垫好了，虽说计划都安排好了，可也不能真的不管不问。
明天我回平川，你这边……”
“你忙的话，你先回去吧，我和爸妈自己回去就行，你不用管我们了。
前两天人多，爸妈都是第一次来这边，有些地方还没去看，我再待两天。”
李东闻言道：“那行，你们别着急，慢慢玩，原本其实是准备陪你在这边挑选一些婚礼用品的，毕竟沪市这边比平川那边方便点。
不过马华腾应该是感受到了危机，我这边……”
沈茜面带笑容道：“没事的，我自己弄好了，都说不用管我这边了。
你事情越早忙完，咱们的婚礼才能进行的越顺利，免得你到时候还牵挂别的，结婚都没心思。”
“那不至于……”
……
在沪市停留了一晚上，7号上午，李东再次起航回返平川。
……
同一时间。
深市。
马华腾沉声道：“8号，我不管今晚加班到几点，也不管你们有没有完善微聊功能，8号早上9点之前一定要上线微聊新版本！
也就是说，明天早上9点，我要看到新版本上线！”
众人纷纷皱眉，这也太赶了！
马华腾却是没有解释为什么选择8号上线，因为8号周五，接下来两天港股休市。
趁着这两天时间，股价不动才能将他们的影响降低到最低。
要不然在交易日发动计划，那效果达不到预期的话，麻烦就大了，股价会一泻千里的。
两天时间，差不多足够了。
胜败也就在此一举，胜了，那周一开市，滕迅股价绝对会暴涨上去。
败了，暴跌那是必然的。
而让微聊上线，也是为了完善滕迅的即时通讯布局。
既然要采取二选一计划，滕迅的产业自然是越多越好，少了，用户自然会倾向于远方。
……
平川。
一下飞机，李东就往远方大厦赶去。
到公司的时候，高管们已经聚集在了会议室。
李东一进门，脱下外套就道：“白素之前的方案给公司传回来了，PP融资的具体方案和措施，你们做好了吗？”
通讯公司的总裁刚想说话，李东就道：“不用说其他的，方案做没做好？”
袁成道见他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知道李东已经打定了主意，在远方，李东打定了主意干一件事，谁劝也没用。
所以当李东再次问话，袁成道马上说道：“做好了。”
“那就好，明天对外公布计划！
详细的计划全部公布出去，这次就是这个价位，融资前估值120亿美元，融资30亿美金。
这次融资的30亿美金，全部用于用户回馈和基建铺设！
为什么要用这么多钱，因为我们的用户会多上亿，服务器和基建设施不够用了，明白了吗？”
刘洪急忙道：“就这么对外公布消息？
可要是……要是……”
他想说，要是滕迅没衰落下去，哪来的上亿新用户！
现在就说这笔钱用在哪，到时候别自己被自己打脸了。
李东却是冷哼道：“就这么宣布消息！
明天消息一出，等滕迅股价跌下去！
如果明天不跌，9号采取技术干扰，逼迫用户二选一！
是所有旗下产品，记住了，都不兼容。
周六周日，是大家用软件的巅峰期，而且休息日，政府就算反应了过来，也得等到工作日才做协调了。
两天时间，大概也是我们获取胜机的主要时间段。
这两天，多少人弃用滕迅产品，就是我们大部分收获。
一旦到了周一，政府绝对会出面处理的，我们那时候也没办法硬顶下去，都记住了！
当然，我怀疑滕迅也是打这个主意，他大概想不到我会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也打这个主意。
所以，这个黑锅，不管滕迅有没有发动，都给我砸到滕迅头上！
水军，炒作，雇佣专家和媒体，都给我提前做好了准备！
一旦网上出现热议，马上将滕迅置于风口浪尖，万众讨伐！
还有，之前让你们联系的一些安全软件小公司，现在可以发动了。
将远方的产品列为木马程序，博取大众同情，继续将黑锅扔给滕迅。
当然，不止滕迅，新浪和阿里既然这么排斥我们，这几家这次也联手了，不管他们有没有这想法，我们制造这个想法出来！
技术部门这边，做一些技术干扰，不过不用和滕迅这样，稍微有些反应就行，让外界觉得他们是联手排斥我们……”
袁成道匆忙道：“李总，这样一来，我们那就真的危险了！
原本我们产品多，大家选择多，单一的排斥滕迅，大家应该会倾向于我们才对。
可一旦多家排斥我们……”
李东微微皱眉道：“那就先滕迅为主，至于阿里和新浪，指不定我们不陷害他们，他们自己也有这心思，反正做好准备就对了！
记住了，我们时间不多。
这次要是不能击溃滕迅，对方的微聊上线，以他们的用户群体，还有逆袭的机会！
而我，不希望时时刻刻都等着被人逆袭。
只有这一次机会，一旦错过了，下次我们再发动这样的方案，政府会第一时间找我们麻烦，明白了吗？
现在还可以推脱没有先例，技术问题，下一次，就没有借口了！
所以，我们时间很紧张。
周六周日两天，大不了周一开会议论，再耽误一两天时间，最长不会超过五天！
五天后，政府必定会出面。
这五天，我希望能看到滕迅的用户减少一亿以上，唯有如此，我们才不用再担心他们逆袭！
一旦损失用户上亿，后续还会继续流失下去，股价跌破底线，资本机构放弃，人才流失，资金缺乏，滕迅离死不远了！”
众人纷纷凝然，这么快就要发动最后的决战了？
尽管不想说，袁成道还是说道：“要是我们这边……这边用户流失惨重……”
李东淡淡道：“了不起也就PP，其他的不至于，我早说过，损失惨重就放弃。”
“可融资计划宣布了……”
“那就继续放弃！”
“这样一来，会对集团名誉造成重大打击……”
李东不耐烦道：“打击就打击好了，谁没有个失手的时候。
你们真以为我是神？
我就能一辈子不败？
与其给你们这么大的心理预期，还不如现在惨败一次，免得你们成天觉得自己天下第一了！
我们是天下第一嘛？
扯淡而已，吹牛吹的你们都当真了吗？
不说全球，就是华夏，超过我们的企业一大堆，我这次去长江，对方的投资计划都是以百亿起步，千亿为单位，那是实打实的钱。
我们呢，时至今日，难道真的只学会自己安慰自己了？
都给我踏实点，没有过不了的坎，败了就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顿时没话可说了。
尽管，他们很希望李东能一直延续这个神话，远方能一直胜下去。
可大家都知道，这世界没有无敌的人，谁都有失手的时候。
这次PP产业在远方产业链中占比还不重，真要损失了，远方还能承受。
哪天远方其他产业上面出现了重大失策，那才是大麻烦。
也许，现在惨败一次，也是好事也不一定？
就当他们这么安慰自己的时候，李东忽然又道：“真要丢掉了PP，上百亿美金的损失，你们自己考虑后果！”
丢下这话，李东直接走人。
等他一走，众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这事闹的！
说失败没事的是你，结果翻后账的也是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
滕迅和远方两边都在准备着。
整个华夏商界，也忽然风平浪静起来。
网络上，有人疑惑道：“忽然就安静了，什么情况，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有人嗤之以鼻道：“哪有什么情况，正常，滕迅和远方现在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僵持下去了，这个时间早着呢。
我看啊，两边有的斗的，没个几年都不一定能看到结果。”
“这倒也是，两边用户都这么多，又不是非要选一家，另一家几亿的用户几天就没了。”
几亿的用户，通过正常手段竞争，哪怕流失，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一款千万级用户的产品，就算被巨头挤压市场，也不会瞬间死亡。
更别说远方和滕迅了，这两家用户都是几亿为标准，任何一家用户跌下一亿之前，都还是有战斗力的。
当然，他们这些巨头，一旦用户跌下一亿，那就算不死，也彻底没落了。
也许还能存活下去，就如微信崛起的时候，一大批同类型软件最后还是有不少残留了下来。
可这样的苟延残喘，对这些霸主企业而言，那种落差不是他们能接受的。
曾经走到了那个高点，他们就很难接受跌落的事实。
易趣当年还是碾压掏宝的存在，可当市场被占据，易趣虽然还活着，甚至活到了现在，在电商平台当中也有不小的名气，可那又如何？
对方现在就是个笑话！
业内人士提起来，都是当年当年如何，易趣这个曾经的霸主，为何会落到这个地步？
甚至对方的案例，成为了商界研究电子商务崛起必看的案例。
这是褒扬吗？
是夸奖吗？
不是，这是扎针，一次次的扎针，一次次的戳他们心窝子。
谭海英宁愿来远方，都不愿意再回去，就是受不了那种同情，可怜，可惜的目光。
外人同情他们，为他们感到可惜，觉得当初他们要是没有败给掏宝，现在远方都不如易趣。
可这些人根本不懂，谭海英他们需要的不是怜悯和可惜，这些目光，更像是嘲讽。
如果滕迅也到了易趣这地步，马华腾不用任何人说，他第一个就会放弃滕迅，要不并入远方，要不交给别人，他自己是不会再留在滕迅的。
那时候的滕迅，也不是现在的滕迅了，更不是他马华腾的滕迅。
……
夜色渐渐降临。
这一晚，无论是李东还是马华腾，都没有熬夜，也没有留在公司。
这两人都早早地回了家。
现在一切都安排好了，一切都准备好了，除了等待，他们都没有任何办法。
与其在公司煎熬，还不如回家好好睡上一觉，养精蓄锐，保持充足的精神等待接下来的战斗。
而这一晚，他们在休息，其他人却是没有休息。
ABSA还在和Naspers谈股票抵押权的事，ABSA没有让对方放弃赎回的权利，而是督促对方提前赎回。
实际上他们打的什么目的，Naspers很清楚。
李东又不是只和ABSA一家谈过融资的事，可到底要不要放弃赎回权，还是现在就提前赎回，支持滕迅一次，Naspers真的难以取舍。
最终，Naspers那边达成了一致，再等等！
看滕迅的情况，看对方有没有逆转局势的希望，看股价还能不能涨上来。
一旦跌破50港币，那趁着这时候出手，怎么着也能赚一笔才对，不至于血本无归。
可要是涨上去了，那他们马上动用资金入场，顺便再赎回股份，这样也算填补了之前没有救援滕迅留下的隔阂。
而赎回ABSA手中的股权，再动用资金回购股份，他们手中持股比例会再次上涨一大截。
那时候，Naspers再次放弃投票权，全力支持马华腾团队，对方应该感激涕零才对。
所以，等待成为了Naspers和MIH的选择。
ABSA尽管不想等，可毕竟抵押期限没到，他们也只能被动地的等待。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等。
所有人都想获得利益最大化！
可真实情况是，这些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企业和个人，都是盘中棋子罢了。
这局棋，最终的棋手只有两个。
李东和马华腾！
而决定胜负的也不是他们，而是用户，数以亿计的用户！
前期的布局，前期的铺垫，一切的一切，其实最后胜负两边都交给了用户，平时不太起眼的一个个用户，才是决定两家胜负的根本。
5月8号。
早上8点30分，微聊更新了最新语音版本，整个滕迅渠道包括合作方的渠道都进行了大量的推广。
此刻，距离天！
10天时间，滕迅上线了自己的语音版本，这个速度不可谓不快！
普通大众还感觉不到什么，可凡是了解行情的人士，几乎没人不震惊！
10天，微聊从最简陋的原始版本到现在最新版本，这个速度是极为惊人的。
滕迅的技术团队，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到底有多强。
哪怕前面有了微信的存在，可就算跟风，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跟上去，也不是谁任意哪家企业都能跟风的。
上次李东发布微信，全球都知道，有多少人准备跟风，可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一家企业推出类似的软件。
按照专业人士分析，全球范围内陆续出现类似于微信的软件，最少也要在一个月之后了。
虽然微聊之前也上线了，可距离微信最新版本差距还是很大的，2009年，10天，滕迅创造了奇迹般的速度。
……
微聊语音版本在此刻上线，顿时引起不少人侧目。
网络上。
网民议论纷纷，一些支持滕迅的死忠粉大喜过望，四处宣扬道：“谁说滕迅死于移动互联网？
现在微聊新版本上线，我们这些QQ的忠实用户，一定都会选择微聊，而不是使用>“就是，QQ还有6亿用户，华夏一半人都在用QQ，还真以为李大炮炮轰谁，谁就完蛋了！”
“……”
滕迅成立多年，死忠粉还是有不少的，哪怕不动用水军和舆论的力量，照样有大批人为滕迅宣传。
当然，李东成名以来，也收获了很多簇拥者。
不比滕迅，以QQ成名。
远方集团，则是以李东个人名气为主，远胜马华腾许多。
滕迅的支持者四处宣传，马上有李东的支持者反驳道：“微聊跟风微信，几乎照抄，你们也好意思炫耀？
还有，刚刚登陆了一下微聊，用户体验极差，完全就是粗制滥造的产品。
滕迅现在是狗急跳墙，什么破玩意都敢上线，就不怕剩下不多的用户都给流失了？”
“不错，何况微聊真的有戏吗？
根据之前的报道，现在华夏智能机用户，已经达到了6000万！
万，微聊用户500万……
差距这么大，微信用户体验又比微聊强的多，指望微聊逆袭，痴人说梦吧！”
“不管能不能逆袭，我们这些老用户都支持滕迅，支持微聊，哪怕不能超过微信，也不会彻底没落。
之前说滕迅死于移动互联网的人可以闭嘴了！”
滕迅的死忠粉虽然是死忠，可不代表都是脑残。
微聊的用户体验，的确比不上>微信的语音版本，远方研发了将近半年时间，滕迅则是花了10天，滕迅的技术团队再强，也没强到胜过远方这么多。
10天，能上线新版本已经算不错了。
就算不能超越加上微聊，两者加在一起，还是能和手机PP和微信的联合体相抗衡的。
既然没有彻底丢失移动端的市场，滕迅就还有希望。
当然，大家心里也都清楚，就算有希望，可以前一家独大的局面却是不会出现了，以后滕迅最多也就和远方分庭抗礼。
比用户，比产品，比技术，比资金，滕迅除了用户上面还有点说道，其他方面都弱了不少，想反超远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
因为微聊新版本上线，网上一阵热议。
而香江那边，包括国际上的一些机构，看到消息的时候，也微微松了口气。
虽然微聊语音版上线的比微信迟，可好在没迟多久，这说明滕迅还是有希望的。
一些持股的机构，现在也不急着抛售了，看样子还能等等再说。
而就在这些人松气的时候，忽然有不少人在网上大骂道：“坑爹的李东，太无耻了！”
“OPPO果然无耻，居然不支持微聊！”
“求法律人士告知，这算不算侵犯我们用户的权利？买了OPPO的手机，居然不支持微聊新版本，这算什么？”
“告他，告李东，告OPPO！”
“……”
不少滕迅的用户，这时候都忍不住骂了出来！
微聊新版本一上线，他们都想着支持一下滕迅，结果找了半天，在豌豆荚上没找到微聊的下载页面。
这也就算了，滕迅这边大概也知道豌豆荚不会给他们机会，所以在手机QQ主页给了下载链接。
结果倒好，他们通过链接下载的微聊版本，居然没法正常使用！
要知道，目前的3G智能机市场，OPPO是绝对的霸主！
因为和远方合作，加上和移动合作，市面上现在几乎一半的智能机都是OL系列。
一个系列，三个型号，OPPO现在市场占有率接近50%！
3000万的用户都在用OPPO手机，这时候OPPO不支持微聊，那不是坑爹那么简单了！
老版本的微聊，OPPO其实是支持的，关键就在于，现在的老版本有用吗？
一部分之前用老版本微聊的用户，现在更新版本之后，连老版本的无法用了！
这时候别说增加用户，用户流失一部分差不多！
对OPPO的霸道举动，不少用户都很恼火，投诉电话也多了许多。
而OPPO也很快做出了回应，不是他们不支持微聊新版本，而是微聊新版，涉及侵权，产品存在争议，远方正在追究对方的责任。
这时候，作为终端厂商，他们有责任保护用户的权益。
等微信和微聊的侵权之争结束，如果最终微聊能获得正名，OPPO绝对会第一时间开放微聊新版本的权限，这也是为了广大用户负责，为了华夏的版权意识做贡献。
OPPO说的大义凛然，尽管谩骂声还是有很多，可除了一些死忠分子，其他人都开始偃旗息鼓。
因为OPPO说的是事实，这次滕迅上线太过匆忙。
以往，他们还会做一些改进，做一些变化，游走在盗版的边缘。
这次，因为马华腾催的急，微聊很多东西，几乎都是照搬>原本，这种官司，就算打，也要很长的时间去调查取证才行。
远方就算不满，马华腾也不会太在意，他需要的只是应急，等侵权案结束，马华腾自信滕迅已经改良了版本，哪怕那时候被迫下线，他们也不在乎了。
谁知道，远方还没发难，OPPO居然当起了马前锋！
而OPPO的这一招绝杀，几乎否定了他们多天来的努力！
……
深市。
马华腾勃然大怒，怒吼道：“新版本上线之前，没有做过市场测评吗？
为什么OPPO智能机不支持微聊新版本，我们现在才知道？”
马华腾真的火了，现在是关键时刻，一刻钟都无法耽误！
原本微聊新版本上线，就是为了让用户在抉择到时候，有微聊这个替代品，可以放弃>谁知道，在上线之后，居然出现了这么大的乌龙，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马华腾对面的几位技术主管都是满头大汗，好一会，才有人解释道：“我们测试的时候，OPPO的智能机是支持我们新版本的。
而且OPPO的机器，因为和远方合作，02和03型两款手机，音质更好，比市面上其他厂商的手机更适用于语音版。
之所以出现现在的局面，我们刚刚查了一下，他们早上几乎和我们同时升级了手机系统。
问题，应该就出现在这上面。
我们的微聊和微信程序差距不大，对方可能……可能在这上面提前做了布置……”
“混蛋！该死！”
马华腾大怒，狠狠骂了几句，接着就道：“现在马上对微聊代码作出更改，争取迅速突破OPPO的封锁！
对方毕竟没我们专业，我们还有机会！”
底下的一位主管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们就算作出更改，一方面需要时间，另一方面，OPPO封锁我们，比我们更改更简单。
我们更改一次，对方封锁一次……”
马华腾咬牙道：“OPPO这是自寻死路！
如今市面上的智能机市场本就竞争激烈，这时候封锁我们的产品，其他厂商都会看到机会……”
马华腾再次骂了几句，最后却是有些颓然。
OPPO封锁了又怎么样？
是，如今市场是竞争激烈，可既然不能用微聊，那用的用户，本来很大一部分都是受李东影响才用的。
滕迅的死忠粉到底有多少，这个不好说，其中又有多少在用OPPO手机，更不好说，总之，影响有限就对了。
而OPPO的大股东李东，为了取得胜利，会在意这点损失吗？
哪怕OPPO的人不乐意，可在这关头不支持李东，李东会答应吗？
而且OPPO封锁他们的产品，也不是无理由的。
手机QQ能用，手机游览器能用，滕迅的其他产品大多都能用，除了微聊，对方也说的很明白了，涉及侵权，终端下架这样的产品，好像也不是没道理的。
等自然不会再无缘无故地封锁。
网上虽然骂声不少，可支持的声音也不少。
不少人都呼吁其他终端厂商下架那些盗版侵权的软件，华夏的知识产权向来都很薄弱，可不代表大家心中都不在乎。
就算不在乎，场面话还是要说几句的。
这次微聊和微信相似度太大，说没侵权，也得有人信才行。
想到这些，马华腾有些颓然，甚至是绝望！
这次，他又棋差一招，还是因为资本的缘故！
如果李东没钱，他能控制OPPO吗？
如果李东没钱没地位，他哪怕在OPPO有股份，OPPO的掌舵人也不会听他的。
更不会在市场竞争激烈的时候，选择干这种比较有争议的事。
不管是不是为了保护知识产权，实际上，这次对OPPO都是一个损失，肯定会有用户选择放弃，甚至一些滕迅的支持者，原本准备买OPPO手机，这时候大概也会放弃了。
OPPO解锁微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事就算打官司，最终也不知道多久以后了。
而且能不能赢，马华腾心里也有数。
OPPO站在了道德制高点，而且背后还有李东支持，最终滕迅获胜的概率很低，何况马华腾也等不到那时候了。
没再说这些无用的话，马华腾平息了心中的怒火，沉声道：“OPPO的用户本来就是支持远方的居多！
万用户，其中一大半都是OPPO用户，所以哪怕被封锁了，实际上对我们影响也不是太大。
OPPO毕竟只是一家厂商，虽然目前市场占有率很高，可不代表会一直持续下去！
我们暂时放弃OPPO的市场，其他厂商不会特意和我们过不去的，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我待会会安排人一家家去谈！
另外，远方的豌豆荚作为Android系统市场占有率最高的应用平台，他们的豌豆荚不给我们上线，我们只能靠自己。
我们的应用宝，目前也已经上线，不过之前市场占有率不高，这次借着和远方竞争的机会，附带着帮我们打开应用宝的市场……”
马华腾说了几句，尽管看似安排不少，实际上心中却是有些无奈。
应用平台，尤其是手机应用平台，之前大家布局的都不多。
PC端，一些企业倒是布局了，可移动端，还是那句话，发展的太快，大家几乎都没跟上去。
而远方的豌豆荚，打从一开始就开始往移动端转移，Android系统刚出来，远方几乎就把豌豆荚打造成了Android系统的官方应用平台。
再加上OPPO和对方合作，其他手机厂商考虑到用户习惯问题，最终市面上八成左右的智能机都把豌豆荚当成了官方应用平台。
现在豌豆荚已经开始全面封锁滕迅的产品，这让不少用户想下载，只能通过手机浏览器才行。
可市面上现在移动端浏览器市场占有率最高的，还是远方！
李东的移动端提前布局，在这时候才能看到威力。
几乎成了一条封闭的生态圈，其他产品想上线，几乎都要看他们的脸色。
而手机厂商，目前为了争夺市场，也只会遵从大多数用户的选择和习惯，所以短时间内，想打破远方的垄断，不是那么容易的。
移动端，滕迅恐怕真的很难完成逆袭了。
尽管马华腾原意不是为了逆袭移动端市场，只是为了给用户多一个选择，可这时候依旧难免有些失落。
……
远方。
李东挂断了陈明永的电话，接着就淡笑道：“真以为我提前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都是帮他们在打开市场做准备？
我不出手，光是终端厂商就有他们好受的！
华为、联想……这些国产手机，都得考虑我的想法才行，就算不支持我，也不会特意支持马华腾。
国外的手机厂商也是一样，与其为了滕迅和我们敌对，还不如当不知道这事。
豌豆荚，就是官方的唯一应用平台，起码目前除了苹果，没人会改变这一点！
微聊，继续老老实实地保持现状，移动端的战役，我早就说过，结束了！”
上次直播结束，李东就说移动端的战役结束了，不仅仅是因为>远方的手机浏览器和应用平台，现在都占据了大半的智能机市场，这也是李东这么自信的缘故。
智能机虽然不止远方一款游览器，也不止他们一款应用平台，可之前李东和很多厂商达成了协议，出厂绑定豌豆荚，大家都习惯了用这个平台下载东西。
在智能机爆发刚几个月的时间内，用户接触的最多的也是这个，短时间内，很少会有人换其他的选择。
之前因为远方没有封锁其他企业的产品，大家还没感受到这一切的威力。
现在，李东要是没猜错，无数的企业恐怕都在准备上线自己的应用平台了。
有时候，一款产品看着用处不大，真到了用的时候，却是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力。
自傲了一阵，李东也没继续下去，抬手看了看时间道：“现在是8点50分，9点整公布融资消息！
趁着港股开盘之前，再次给他们一次重击！
刚刚微聊是他们自己送上门的刀子，现在我们再捅他一刀！
今天先给他来两刀，一旦ABSA今天做出了举动，今天三刀，我要滕迅丢了大半的性命！”
至于剩下的一半，就等明后两天再捅死他了！
会议室中，此刻聚拢了不少人。
听到李东的话，众人脸色激动，纷纷应是！
今天一开场，远方还没做动作，就用外围的力量给了滕迅一次重大打击，这也让大家坚信，这次的成功一定是属于他们的！
当初一些看起来不以为然的布局，现在都起到了很大的效果，没人不佩服李东。
CF，豌豆荚，OPPO，这些看起来其实和即时通讯无关的产业，这次都出了大力，几次都给予滕迅重创。
这一点，之前谁料到过？
而这些，也给远方增加了无数的胜算。
今天的第一刀已经捅了下去，下手的是OPPO，第二刀，远方即将亲自下手操刀。
至于第三刀能不能捅下去，就看运气了。
三刀一出，今日滕迅必然大伤元气，想到这些，所有人脸色都有些潮红起来！
就在网络和现实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远方的第二刀捅了下去！
9点整！
远方所有平台都发布了一条讯息，PP及其相关产业，会在近期内开启A轮融资！
计划融资30亿美元，资金用于用户回馈和基建铺设。
融资！
平时，大家想的最多的恐怕是李大炮又赚大了！
融资前估值120亿美元，也亏这家伙敢开口，这可是800亿人民币左右的天价。
当然，PP和其相关产业不少，包括浏览器、应用平台、文娱产业、视频，甚至包括>这么多产业加在一起，几乎是远方科技除了微博、商城、万卡通之外的所有产业了。
这么多业务，远方做的都不弱，融资前估值120亿美金，好像也不算太高。
钱，自然有人会关注。
可这一次，更多的还是关心别的。
震惊党再次震惊起来，惊骇道：“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PP居然到现在还没融资，可还没融资都比滕迅强了，炮哥这是要逆天啊！”
“滕迅能值200亿美元，PP最少也得值300亿美元才对，以炮哥的性子，翻倍来个500亿美金才对，这次怎么才120亿美金？”
“楼上都是一群白痴，PP还没上市呢。
当然，不上市不妨碍炮哥吹牛。
这次这么低，按照我的分析，应该是针对滕迅而来。
早不融资，晚不融资，这时候融资，意义深刻啊，有钱是拿来融资PP，还是进入股市投资滕迅，诸位，自己想想吧！”
“……”
随着这些人的分析，不少人也反应了过来。
是的，既然都是为了赚钱，是投资PP赚钱，还是投资滕迅赚钱？
无论从两家集团的主导者，潜力，实力……各个方面来看，包括刚刚远方才给了滕迅一次打击，很显然，还是远方实力更强大。
……
吃瓜群众的分析不管用，可吃瓜群众也是民心的代名词。
香江。
MIH办事处。
几位MIH的高管都眉头紧蹙，半晌才有人用英语道：“怎么办？”
怎么办？
这话问的简单，其他人却是无言以对。
这关头，他们也有些无措了。
早上，滕迅上线微聊新版本，他们大喜过望，觉得滕迅果然还是有实力的，今天指不定滕迅股价就要暴涨。
谁知道，远方简单一个封锁，微聊几乎就折戟沉沙了。
移动端，仿佛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
就在他们还在犹豫的时候，远方公开了PP融资的消息，MIH的人几乎敢肯定，接下来，资本市场的选择只会是李东。
远方的产业，现在还是一片净土。
而不同于滕迅，上市都已经五年了，该分配的利益，都被人分配了。
而MIH显然就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他们得到了利益，之前可是没有分享出去的。
现在，当年错过了滕迅的资本机构，这次还会选择放弃远方吗？
微博就是明证！
之前微博完成C轮融资，现在开始为上市的事准备，在欧美地区，微博经过远方的烧钱大战，以及资本机构的推波助澜，现在市场受欢迎度很高。
而且李东前不久登顶世界首富的宝座，也给微博带来了大批的用户。
现在，微博是名副其实的全球第一社交平台。
至于QQ、PP这些社交软件，虽然号称用户几亿几十亿，不过国际上的统计数据和自家的统计有所不同。
国际上很少看注册用户，这东西不准确，主要还是看用户活跃度和月度活跃人数。
这一点，目前的QQ和PP，其实都是不如微博的。
微博的用户活跃度目前很高，而且布局全球，用户增长速度也快，所以称微博是全球第一社交软件，虽然有质疑声，却不算太多。
投资微博，尤其是A轮投资微博的几家机构，现在应该都快笑出花了。
微博的回报率不见得真比他们投资的一些互联网企业高，可关键是快！
08年，微博才开启融资，两年不到就准备上市了，而且条件也成熟了，这可是很难得的。
一般的互联网企业，从开启融资开始，到最后上市，少则三五年，多则无限期！
微博，花了两年。
PP呢？
按照现在的行情和条件，如果这次击溃了滕迅，也许不用半年，PP就可以上市了。
别看远方说的是A轮融资，指不定就是最后一轮，别人不可能，李东不好说，一轮直接上市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回报时间短，回报率不会低，如何抉择，还用再考虑？
滕迅的既得利益者不是他们，既然如此，管滕迅死活干嘛，有现成的钱不赚，去赌很小很小的概率，这种事大投行很少会去做的。
小额的投资还行，大额的几乎不可能。
MIH的高管一句怎么办，让办公室陷入了沉寂。
许久，有人低声道：“ABSA最近一直在催促Naspers提前赎回滕迅股票，如果不赎回，随着股价继续下跌下去，一旦抵押物的价值低于当初的抵押额度，对方有权利提前终止合约，也有权利对抵押物进行处理……”
这话潜在的意思是，滕迅股价继续跌的话，ABSA也许不用Naspers同意，自己就能处理那些股票了。
而一旦被ABSA拔得头筹，第一个投靠远方，可能用不着他们MIH再做决定，远方这边已经取胜了。
这人的话音一落，又有人说道：“诸位，到了现在，滕迅再次逆袭的希望很小很小了。
而目前，我们的态度是关键！
我们可以有最大的选择，远方需要我们，滕迅也需要我们，我们无论站在那边，都会获得他们的友谊。
可一旦滕迅股价持续下跌下去，远方的胜率越来越高，我们的存在感几乎就没有了。”
现在，他们还有选择的机会。
可再等下去，也许选择的机会都没了，最后只能绑在滕迅的船上，也许要跟着他们一起沉没。
“还有，PP既然开始融资了，以李东的速度，不会太慢，给我们考虑的时间也不会太长，这次错过了，就没有机会了。
到底是选择减少损失，还是继续挣扎下去，随着Pony一起覆灭？”
“可是……”
也有人反驳，觉得还是可以再等等的，没必要这么快作出决定。
两边都有人支持，最终大家得出一致，这事他们决定不了，还是交给总部来决定吧。
而总部会不会和Naspers沟通，就不关他们的事了，他们只需要为MIH负责就行了。
……
随着远方的融资方案公布。
很快，市场上就有了反应。
高盛、IDG、红杉、TDF、瑞典AB投资……等多家投行都在私下场合或公开场合回应，对PP的融资很感兴趣。
Titan Lee的产业，他们都感兴趣，现在各家都在等待远方的邀请。
这些机构，有的机构还是持有滕迅股票的，不过不少机构甚至公开宣布，可能会在接下来几天，陆续出手。
这些机构规模不大，有些是远方自己联系的，有些则是自发的。
在这时候支持远方，接下来的PP融资他们才有希望。
而出手滕迅股票，也是前些天的既定方案了，当初不少机构都调整了对滕迅的评级。
之前因为滕迅回购股份，以及做出一些努力，让他们还处于犹豫期没有动。
可这次，滕迅没推出新版本微聊还好，一推出就折戟沉沙，反而让大家看清楚了远方在移动端的影响力。
再加上PP融资的诱惑力，这些机构自然做出了应该做的选择。
随着这些机构宣布要出手滕迅的股票，加上港股即将开盘，大批的股民也得知了消息，尽管还没开盘，所有人都意识到，今天，滕迅麻烦了！
除非马华腾再次回购股票，要不然，滕迅股价跌下去几乎成了必然。
至于跌到多少，那得看滕迅这边付出的努力有多大。
……
9点30分。
深市。
一开盘，会议室中就有人低沉道：“开市价50港币！”
众人脸色一变，刘志平深吸一口气道：“Pony，MIH那边要去谈谈了。”
之前王大为的话，马华腾没有隐瞒一些高管，一旦跌破50港币，MIH就会动摇，就会放弃。
尽管，放弃之前，滕迅拥有优先回购权，可那又如何？
MIH现在持股34%，总共持股5.78亿股，哪怕按照50港币的价格回购，也需要289亿港币的资金。
当然，真要回购，肯定不会给这个价，200亿港币可能就够了。
然而，这当前的滕迅回购，对方肯定担心滕迅付不起这个钱，就算同意分期，首付款不会低于一半，没有100亿港币的资金，最好别打回购的主意。
滕迅真要有钱，还至于被逼迫到现在这地步？
刘志平话音刚落，又有人道：“MIH如果现在可以继续支持我们，动用资金入场，给我们争取时间，我们还是有翻盘的希望的……”
马华腾摆了摆手道：“不用谈了，和他们谈这些，最后都是自取其辱。
当然，我不去了，你们去谈谈，最少，也要拖过今天！
一天，他们难道都不能等？”
马华腾已经做好了准备，周六周日就发动，到时候，管他MIH到底怎么干。
现在不行！
今天滕迅股价跌的太厉害，那会严重挫伤他们的锐气，接下来的用户选择，自然会偏向远方，而不是滕迅。
“一天……”
听到马华腾的话，刘志平心中轻叹一声，却是点头道：“争取一天还是可以的，远方融资还没开始，他们也不会这么快作出决定。”
“那就好，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马华腾没有继续开会，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外走去。
看他背影有些萧索，众人心里也不是滋味，早上微聊上线，大家抱有很大希望，甚至觉得今天能让滕迅股价暴涨才对。
谁知道，远方那边动作比他们想象的要大。
OPPO一击杀招，几乎让他们的微聊成了笑话。
接着远方开始补刀，补的还是大砍刀，砍的他们皮开肉裂，血流不止。
其他资本机构也跟风补刀，一刀刀的捅下来，滕迅不但没有获得更大的优势，反而在其他战场彻底丢失了主导权。
至于最后的绝杀，真的管用吗？
也许这不是对远方的绝杀，而是对滕迅的绝杀！
滕迅自己给自己最后一刀，这个可能性很大。
如今，大家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他们可以等，可以拖着，马华腾和其他几位元老却是不愿意。
他们不愿意跪着生，只想站着死。
苟延残喘地活着，他们不愿意，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此时此刻，谁能阻止他们？
……
临安。
蔡崇鑫低声道：“救援吗？”
马昀摇了摇头，轻声道：“他自己都放弃这一块了，我们支援，也是杯水车薪，浪费资金。
还有，滕迅的危机严重，我们也不轻松！
今天远方的一些行为，让我有些担心了。
移动市场，他们涉足的太深，布局的太深，现在已经成了市场主流。
今天可以让终端厂商和应用平台封杀滕迅，明天会不会就是我们了？”
蔡崇鑫轻叹道：“他每一步都走在我们前面，我们能做的只有奋起直追，趁着他和滕迅较劲的时候，刚好也给我们看到了缺点和机会。
这次滕迅失败的可能性很大，我们现在只能查缺补漏，争取在远方和我们开战之前，补足所有的漏洞和缺点。”
马昀点了点头，蔡崇鑫又道：“就是不知道，滕迅还能撑多久，数亿用户的根基和底子在那，移动互联网总用户都没破亿，一年半载的……”
马昀打断道：“不会那么长的！从今天两家的举动来看，大招频出，连PP融资都拿出来了，这差不多也是李东的底牌了。
底牌尽出，两家的斗争快结束了。”
“快结束了？”
蔡崇鑫大为震惊！
马昀的判断准确吗？
两家用户数破亿的企业，战个一年半载的那才正常，这才几天，就要结束了？
马昀也不管他怎么想，喃喃道：“到了这一步，非死即生，拖下去也没太大的希望。
与其被挫伤了锐气，不如一战而定！
即便战败了，士气也达到了最巅峰，卷土重来未可知！
可一旦拖个一年半载，最后所有的斗志和锐气都会被磨灭，这样的代价，更惨重。”
对他们这些人而言，没了锐气，没了斗志，那真的就失去了希望了。
马昀理解他们，也知道他们会作出怎样的选择。
李东在马华腾离开香江之后，就判断出了马华腾的选择，就是因为大家都是同类人、马昀也一样，之前也许还没看出来，现在，今天两家纷纷出招，他算是看出来了。
决战，不会超过一个月，也许更快。
总之，在PP融资结束之前，这场战役也会随之结束。
李东既然融资，要不以最好的状态融资，要不融资的那一方，不见得会是他，也许PP就换了主人了。
想到这些，马昀忽然道：“去准备一下，我随时去深市。
带上我们的团队，另外，对滕迅的资产、产业、专利、技术……都做一次详细的统计。
包括一些尖端技术人才，也给我一份详细的名单。
一旦滕迅溃败，马上和滕迅洽谈转让事宜。”
蔡崇鑫有些目瞪口呆，这是要分赃了？
人家还没败呢！
尽管他也认识马昀不少年了，私交也很好。
可这时候，蔡崇鑫真的有些看不懂这些家伙了，心黑，真的黑，比他要黑的多！
前几天两家才合作，马昀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支援滕迅，在关键时刻给予远方重创。
可转头的工夫，他就做好了去瓜分滕迅的准备。
仿佛看出了老朋友的不适应，马昀幽幽道：“与其便宜了李东，给远方壮大实力，还不如便宜我们。
李东实力越强，我们就越危险。
今天的滕迅，也许就是明天的阿里。
为了阿里，这些都不算什么。
趁着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提前做好准备好坏处。
对了，你亲自去一趟，明天就去，到了必要的关头，告诉马华腾，能帮他一雪前耻的，也只有我马昀了！
他卷土重来，谁知道猴年马月的事了，他自己也该知道的才对。
滕迅加上阿里，才有希望！”
蔡崇鑫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道：“我明白了，那远方那边……”
“李东那就别想了，他就算败了，也不会便宜我们。
何况，他们的技术、专利、人才都有别地方用得到，最后剩下来的东西不多，以他的性格，白送给马华腾没希望，滕迅花点代价拿走还是没问题的。
他喜欢干的事，就是统合！
不仅仅是他，他其实更希望华夏的一些企业，完成资源的统合，成为华夏的霸主，乃至世界的霸主，明白了吗？
所以，远方败了，资源只会交给滕迅。”
蔡崇鑫失笑道：“这话我听起来好像是夸奖的意思。”
马昀也笑道：“勉强算是吧，他其实跟孩子差不多，就喜欢当孩子王。
自己当不了，也希望打败他的人成为孩子王。
他可以输给孩子王，却不愿意输给别人，争强好胜的心思，其实比我们更强。”
蔡崇鑫无言以对，这个世界，了解你的人，也许恰恰就是你的对手。
香江。
上午港交所休息时间。
休市的时候，港交所内哀鸿一片。
“45港币！今年的最低点，还在跌，滕迅呢！”
“滕迅不是要回购的吗？今天为什么没动静了！”
“……”
和4号一样，这些股民们希望滕迅继续进场，继续将股价拉升上去。
然而，此刻正坐在不远处的张子栋却是面带讥嘲。
回购？
哪来的钱回购？
何况这些股民他也不同情！
股市本就是如此，滕迅从3.7港币涨到之前的82港币，也没见几个人感激涕零的。
这些钱，又不是被滕迅拿走了。
马华腾这些年拿走的钱，几乎都砸进去了，他张子栋倒是还有点，可一两亿对之前市值上千亿的滕迅算什么？
这上千亿港币的资金，这几天蒸发了几百亿了，难道都被滕迅赚走了？
有人赚，有人亏，既然进入了股市，就该做好这样的准备才对。
现在怨天尤人，张子栋还想骂人呢！
他能骂谁？
他该骂谁？
骂谁都没意思！
商业竞争失败，他也做好准备了，此时此刻，抱怨有个卵用。
继续听了一会，张子栋没有继续听下去，迈步走出港交所，上车便道：“回深市！”
他的秘书有些惊讶道：“不等今天结束？”
张子栋皱眉道：“回去！”
今晚过了12点，滕迅就要和远方决战，最后时刻，看什么股市，成了，周一涨幅败100%都有希望。
失败了，现在45，周一15都正常。
至于到时候多少人跳楼，张子栋管不着，他得盯着马华腾，那家伙别受不了打击，跟着跳下去就完蛋了。
……
张子栋往深市赶，当年的五虎将之一，在之前离职的曾利青也往飞亚达大厦赶。
这些人，不管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滕迅的计划，这时候，大家忽然都心有戚戚。
滕迅，今天再次被重创！
10天来，滕迅接二连三地被远方攻击，每次攻击都是一次重击，一次重创。
和远方封杀，PP融资……
每一件事，都让滕迅被削弱。
滕迅的几次反击，最终都成了笑话。
此时此刻，不少人忽然都有了感觉，滕迅，也许真的撑不下去了。
他们的对手是李东！
这个商界的神话，步步为营，一步步掐断了他们的后路，每次都打中了他们的七寸。
一次，滕迅可以撑下去。
两次，滕迅可以咬牙挺过去。
三次四次，滕迅撑不住了！
也许，再有一次，滕迅真要完蛋了。
心血来潮的曾利青，甚至有些担心，这次不回去，也许再也回不去了，也许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这一天，飞亚达大厦，滕迅总部，人心惶惶！
很多人脸上都带着一股悲戚，从早上的兴高采烈，到现在的茫然失措，这样的心理转变，让很多人都无所适从。
滕迅，还有希望吗？
曾经的IT霸主，还能起死回生吗？
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他们眼中的神，马华腾走了，没有留在公司，一早上就离开了，不知道去了何方。
……
下午，港股继续开市。
45港币！
44港币！
43港币！
无人救场，无人支援，1港币的跌幅，就是17亿港币的蒸发。
滕迅的市值，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在蒸发。
每一港币的跌幅，就意味着MIH损失了将近6亿港币，不，也许更多，因为他们还有10.5%的股份抵押给了ABSA。
算在一起，滕迅股价每跌1港币，他们蒸发的资金就超过1亿美金！
是美金！
而滕迅跌幅到底有多快？
从45港币跌到43港币，滕迅用了1小时，1小时，MIH损失了2亿美金。
而从43港币跌到41港币，花了40分钟！
40分钟，损失了2亿美金！
港股，下午开盘3小时。
现在，刚过去一大半，还有一个多小时。
如果再没有资金入场，跌破40港币，好像顺理成章了。
这一刻，多少人希望港股可以有涨跌幅限制，这样他们就不用担惊受怕了，就不用担心今天一天过去，就倾家荡产了！
无数股民都在哀嚎，在谩骂，在痛哭流泪。
下午3点整，滕迅股价跌到40港币，距离收盘还有1小时！
一天，一天跌了12港币，昨晚收盘之前，滕迅收盘价报于52港币。
一天不到，滕迅蒸发了204亿港币的市值。
一天不到，MIH或者说Naspers损失了12亿美金。
这样的损失，让Naspers和MIH彻底坐不住了。
对于马华腾他们而言，损失的只是市值，只是字面上的数字，可对于这些投资方而言，他们损失的是切切实实的财富！
马华腾他们不可能全部套现离场，而且滕迅的实际产业到现在还没有什么损失，可对于只拿分红不参与管理的MIH而言，股价暴跌，他们损失就太大了。
……
距离港股收市还有半小时。
远方大厦。
袁成道匆忙进门道：“MIH那边来了电话，可以谈！
不过对方要求我们接手他们手中的滕迅股份，价格可以谈，至于融资，有没有都可以。”
李东略带嘲讽道：“我接手？
我哪来的钱接手？
何况，这多费事，我干脆再等几天好了，干嘛要接手他们的股份。
我就算现在持股滕迅，马化腾也不会让我占便宜，他说不定毁了滕迅都不给我，我干嘛要接手。
告诉MIH那边，今天宣布消息，我给他们融资的机会。
5000万股股本上限，答应了，那就可以谈，不答应，那就不用谈了。
现在宣布消息，也只是督促马华腾必须应战罢了，至于别的，MIH有种就拿钱进场救援，要不然要他们有什么用？”
袁成道微微蹙眉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也许接手滕迅的股份对我们……”
李东摆摆手道：“你不懂，马华腾这家伙，他宁可便宜别人，也不想便宜我，这家伙心眼太小。
我不接手还好，接手了，他连根毛都不想留给我。
而我不接手，到最后，他说不定还会考虑滕迅的未来，直接全部给我了，懂了吗？”
袁成道其实还是不太懂，不过大体上听明白了，闻言摇头道：“那MIH恐怕不会做出妥协了。
毕竟，现在宣布消息，他们损失太大。
没人接手的情况下，最后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滕迅自己超低价回购回去。
与其如此，他们还不如和滕迅站在一起博一次。”
李东轻哼道：“自找的！
前两天他们要是肯答应，怎么着也能收回不少资金，而且我当初答应了1亿股本，最后赚的不见得比滕迅少。
他们自己不肯放弃，想把自己当成主导者，最后在我们决定胜负的时候选择站队。
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
股本少点还好，这么多，我们也出不起这个价，而且等港交所那边批复之后，时间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马华腾现在就要决战了，我这时候接盘，岂不是给了他们机会，连我都要收购他们的股份，股民们一看，李东从不做亏本生意，跟他走有钱赚。
啧啧，这么一来，我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这话一出，袁成道无言以对。
这倒是真的，李东现在要是接手滕迅的股份，那大家都有底了，原本哪怕放弃的股民，现在也不会放弃的。
现在跌了最好，回头李东肯定能让股价涨上去才对，指不定这么一来，滕迅的股价反弹上去了。
袁成道考虑了一下才道：“那MIH那边不管了？”
“不是不管，第三刀已经到手了！”
李东笑眯眯道：“对外公布消息，MIH联系我们谈融资事宜，以及出售滕迅股份事宜！
这是事实，之前我们不好胡编乱造，毕竟对方也是知名企业，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指责我们捏造事实。
可现在，对方主动来了电话，这不是我们的捏造的！
公司电话都有录音的，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我要的其实就是一个态度，而不是非要他们自己对外宣布消息，当然，通过我们，效果可能弱一点，而且对方也没实际出售。
不过这时候不用在意这些，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提高我们所有获胜的几率！
其实到了现在，我们获胜的几率高于七成，可越高越好，滕迅股价跌的越厉害，谩骂声越多，对滕迅失望的人越多。
踩低迎高是大家的本能反应，同情弱者，也只是同情，并不会因为同情，大家就会选择你。
接下来，我们姿态放低一点，该高调的时候高调，该低调的时候低调，胜利的天平，正在向我们倾斜，越来越倾斜！”
袁成道了然道：“好，那我马上去发布消息，趁着港股还没收市，看看能不能再重创滕迅一次！”
“去吧，跌破08年的最低点，所有资本都会放弃滕迅的。
没有资本的支持，对互联网企业而言，这次不死，回头也是一个死。
我们有钱发展，有钱扩张，有钱开发新技术，有钱更换服务器，还能花钱挖人，你说，没钱，光有用户有啥用？
没钱，产品更新换代跟不上节奏，连用户都没了！
所以说，资本不信任，滕迅其实已经在这时候就死亡了，哪怕他用户还是这么多。”
袁成道轻叹一声，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没有远方还好，没有远方，滕迅有用户，资本还会继续投资他。
可有了远方，远方又有钱，就跟李东说的一样，远方PP更新换代了三次，滕迅可能因为资金缘故才更新一代一次，只要不是太逆天，怎么和远方斗？
这种情况下，支持的人只会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最终死于沉寂。
当然，那是以后的事了。
这次滕迅要是赢了，那资本就会再次看好他，比之前更看好，钱，不是问题！
输了，钱就是最大的问题。
没钱，就现在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的发展速度，滕迅跟不上远方节奏的。
……
5月8号下午。
15点50分，网上开始有消息流传，持股滕迅34%股份的MIH公司，有意出售滕迅股份。
而首选的对象，便是远方！
至于远方，则是明确拒绝。
按照远方一位不知名的高管的话来说，“这时候还买滕迅干嘛？浪费钱！
有那个钱，还不如增加一些服务器，投建一些数据中心，让PP的用户上网体验更爽，获得的回馈也更多一些。”
这话，也间接证明了MIH的确和远方洽谈过出售股份的事。
消息一出，新闻被大量转载。
MIH持有滕迅34%的股份，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大股东，而且有消息称，滕迅的第三大股东ABSA手中的股份，也是MIH母公司抵押给对方的。
实际上，MIH持有滕迅44.5%的股份！
作为绝对意义上的第一股东，居然在这关头有意出售滕迅股份，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而且对方选择的不是别人，正是滕迅目前最大的对手远方，其中含义就更大了！
一时间，网络上谩骂声一片。
骂的就是MIH！
落井下石，白眼狼，忘恩负义，冷血无情……这些名词全都被戴在了对方头上。
远方和滕迅的竞争，大家可以看热闹。
可当看到资本的力量，尤其还是国外的资本力量居然也参与了进来，以华夏网民的愤青体制，不骂对方才怪了。
骂归骂，却也不妨碍大家的议论。
滕迅，真的彻底麻烦了。
第一大股东，居然在这时候背叛了对方，这打击，真不是一般的大。
有人忧心忡忡，有人唉声叹气，也有不少人幸灾乐祸。
滕迅这些年，也招惹了不少对手和敌人，以前大家有苦难言，这次倒是找到发泄的机会了。
而MIH这边，同样的有苦难言。
除了指责远方几句，对方完全没有任何办法说什么。
原本他们是准备和远方商量商量，谈判谈判的，结果远方倒好，直接就给曝光了，这下子，他们在业内的名声恐怕也不会好到哪去。
资本唯利论是不错，可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像MIH之前在滕迅获得了无比丰厚的回报，这时候哪怕真的背叛了滕迅，也不能闹的大张旗鼓。
现在倒好，滕迅还没倒下去，MIH转投远方，就闹的人尽皆知了，以后哪家企业还敢接受MIH的投资？
……
因为远方消息公布的迟，流传再快，也需要时间才行，10分钟显然不够。
虽然无数人都知道，等待周一开盘，滕迅股价会继续暴跌。
可8号下午4点收盘，滕迅股价最终还算保持住了最后一丝颜面，收盘于38.50港币，没有跌穿08年的最低价。
然而，纵然如此，此刻滕迅市值为655亿港币，按照此刻汇率，还是跌破了100亿美元的市值。
从200亿美元，到100亿美元，滕迅用了10天！
10天时间，滕迅市值蒸发了100亿美元以上，这对一家巅峰市值也才200亿美元的企业而言，太惨了，惨不忍睹。
互联网企业大涨大跌的，大家都见过。
可这么突兀，这么迅速，10天就跌了这么多的，还真没见过。
哪怕百度，之前因为竞价排名的问题，股价暴跌，可跌幅也没这么大。
滕迅的各项产业，其实并未出现多大问题，关键就在于移动端IM软件没跟上节奏，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大事，起码在之前看起来如此。
可这么短的时间内，远方却是从移动IM软件开始，一步步把滕迅逼到了这个地步，也让无数人唏嘘。
这一刻，不少人都心有戚戚，远方李东，商界神话般的人物，这名声还真不是吹起来的。
……
深市。
回家睡了一觉的马华腾容光焕发，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滕迅股价暴涨了。
一些惶恐的员工，在这时候看到马华腾笑容满面，都有些发呆，这位不会是被打击的受不了，受刺激了吧？
马华腾却是没管他们怎么想，一到办公室就召开了会议。
没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马华腾笑道：“待会给我们的所有用户致信一封。
告诉他们，滕迅走到如今，11年了，离不开大家的支持，有他们在，才有滕迅。
走过了11年，我希望滕迅还能陪伴他们再走更多的11年。
股价跌了算什么？
别说还有600多亿的市值，当初我们上市发行价3.7港币，还不到现在的十分之一，大家还不是在用滕迅。
滕迅不是市值多少就能击垮的，用户才是我们的唯一。
只要有他们在，滕迅就一直在！
告诉所有人，滕迅，不是李东那个光会放炮的家伙就能击垮的！
他懂什么叫情怀吗？
他懂什么叫坚守吗？
滕迅，会一直陪伴大家走下去的，直到走到尽头，只要大家不放弃，滕迅永在！”
马华腾的话音落下，不少人都明白，最后关头到了。
用户，成了最后的选择。
他们还在，滕迅不败！
他们放弃了，滕迅也就彻底死了。
刚赶回来不久的张子栋轻声道：“好，我们待会就发布公告……”
“不是公告，弹窗，邮件，新闻推广都上。
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包括我说的那家伙光会放炮，都给写明白了！
对了，顺便给他打个电话，让他登陆一下QQ，做人别忘本，当年好歹也是滕迅让他度过了青少年时期，这时候连QQ号都忘了吧？
忘了没事，咱们帮他找，找不回来，再注册一个。
我不拿他宣传，没意思，我就是想让他看着，滕迅不会死的，永远不会！
就算死，也是死在我们自己手中，哪怕他李东，照样还是我们的用户！”
马华腾说着说着，忽然大笑道：“他说我抄袭，说我跟风，到底谁跟风谁，到底谁在走谁的路，他难道还不清楚吗？
用我的模式，击败我，我服！
我就是不败给他，我就是不承认他比我更强！
想让我服输，拿点真东西出来再说！
今晚都不许回去，12点之前，每逢整点一封信，凌晨开启技术干扰，明天早上开始正式摊牌！
是选滕迅，还是选远方，我们将选择权交给用户！
绝地求生，这么多年了，都没玩一次刺激的，明后几天，诸位陪我一起疯狂一回如何？”
“好！”
张子栋大笑道：“今天刚好老曾也回来了，晚上我买点吃的喝的，咱们边吃边喝，今天好好放纵一次！”
马华腾顿时大笑，点头道：“你请客，我现在穷光蛋，你掏钱才行！”
“没问题！”
“……”
几句话一说，气氛陡然热烈起来，众人吵闹着晚上喝什么酒，吃什么菜，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在滕迅，多少年都没有过这样的场景了。
自从企业走向正规化，自从昔日的五虎将有人离职，自从大批新来的高管和员工加入，自从成名以后……
总之，连马华腾都不记得上一次大家聚在一起喝酒聊天是什么时候了？
聊天……
对，聊天！
QQ的初衷不就是为了方便交流吗？
可自从有了QQ以后，大家好像交流的更少了，这有违自己的初衷。
马华腾一边笑着，一边胡思乱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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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比如收藏：. 手机版网址：m.
8号下午6点，滕迅第一封致用户信出炉。
伴你同行！
11年的相知相伴，11年的默默坚守，当习惯成为一种自然，你真的能忘却这一切吗？
你有至今忘不掉的初恋吗？
你是否还在默默注视她，陪伴她，时常想起过去的时光和美好？
QQ给你带来的，不仅仅只是聊天，她不再是一款单纯的聊天软件，而是被赋予了生命。
QQ是一种生活，是一个圈子，是一个无法割舍的过去。
没有了QQ，你是否会觉得生命中缺少了什么？
陪QQ，陪滕迅，一起走下去，走过下一个11年，下下一个11年。
你们在，QQ便在，你们在，滕迅便在，你们在，我们伴你同行！
……
滕迅的用户信并不是太伤感，虽然有些煽情，可比上次还要差一点。
有人无视，有人一扫而过，有人细细读下来，却总有些发自内心的悲伤。
谁没有个过去？
多少人，如今在使用PP的同时，还时不时地回QQ看看，曾经的她或他，是否更新动态了？
曾经的暗恋对象，初恋对象，现在是否结婚生子了？
她或者他，过的还好吗？
他（她）的另一半，对他（她）好不好？
有太多的割舍不下，有太多的遗忘不了，这才是QQ的意义所在。
PP是一个新的圈子，以往的一些人和事，他们都留在了QQ，没有选择带走。
就这么默默地离去，却不代表真的放下了。
心里总有些牵挂还在，牵挂的不是QQ，而是那上面的人和事。
刷新一下空间，将离去多日滞留下来的空间动态从头看到尾，这是很多人都在做的事。
如果有一天，QQ真的从你的生命消失了，消失的不仅仅是这一款软件，也许还有你的青春，你的美好时光，你曾经留下的一切痕迹。
这，就是时间的魅力。
11年，QQ留下了太多的美好！
……
当滕迅的第一封用户信出炉的时候，李东也接到了马华腾的电话。
小马哥笑的开心，嘴巴嚼动的声音，李东都能听的清楚。
可能是正在吃东西，小马哥一边吃着，一边笑道：“李东，几年没登陆QQ了？”
“我？”
李东有些意外，接着便真的盘算了起来，半晌才道：“06年5月1号商城和PP同时上线，这期间时不时用一下QQ，后来为了推广PP，就一直没用了。
算下来，真正没再登陆，有两年多了吧。”
“有过初恋吗？有没有暗恋对象？当年有没有青春荷尔蒙勃发，对谁念念不忘，加了好友只敢看她动态，却是不敢聊天的？
肯定有！
这次你马哥我算是干了一次好事，数据库那边找了半天，总算帮你把你的QQ给翻了出来。
这几年，你步步走高，就真的没想过再去看看？
也许，你几年没登录，就错过了什么呢？”
李东失笑道：“这时候你跟我还打感情牌？”
“没那意思。”马华腾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东西，笑呵呵道：“我不跟你打感情牌，没意思。
我就是想看看，你李东有没有后悔的时候？
自从我认识你之后，你一直都这么强势，这么嚣张，我真想看一次你失魂落魄的样子。
指不定，你的初恋，你的暗恋对象，当年就在你离开之后，跟你表白了呢？
我一想到你看到这些迟到的消息，对方早就嫁人生子了，我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冲动。
如果，如果能回到当初，你又会如何抉择？
如果当初你看到了这些讯息，你还会是现在的李东吗？
虽然人生没有如果，可正因为如此，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李东，有没有兴趣尝试一下？”
李东再次笑道：“抱歉，我还真没有这些，另外你们能耐不小啊，当年QQ好像没有实名注册吧？还有，你们不是弃用一段时间都注销账户了吗？
这也能翻出来，别不是早就盯上我了吧？”
“那倒没有，你有钱啊，你这土豪，当初发财了，有钱了，给咱们的各种增值业务续费了好些年，到现在都没过期。
这种大客户，我们哪敢注销你的账户，你说是不是？
这不，随便一找，居然就给找到了。
不过你放心，我们没看你的隐私，这种操守我们还是有的。
怎么样，待会我给你把账号和密码发过去，你要不要登录看看？”
李东见他跃跃欲试，有些无语道：“你现在心情好像不错，是认命了，还是真想看我笑话？
要是想看笑话，那只能说你想多了。”
“那你随意，反正我给你发过去，你不管登录不登录，反正你李东是滕迅的忠实用户，这就足够了。
不管胜败如何，咱们也算自己人争斗，你说是不是？”
李东嗤之以鼻道：“你要是这么想，那你高兴就好。
我也用过掏宝，也去苏果买过东西，还去国梅买过东西，家乐福也去过……
现在，他们也可以认为是他们的自己人打败了他们，我无所谓的。
如果这样能让你坦然一点，让你败了不至于想不开，我对外承认我是你们最忠实的用户都没问题，如何？”
马华腾有些失笑，半晌才道：“都这时候了，你还这么毒舌做什么？
说不定你承认了，我一高兴，就不跟你斗了呢。”
“你确定？你要是确定，我现在就对方发布消息，干不干？”李东兴冲冲道。
“呃……先挂了！”
马华腾直接挂断了电话，接着没一会，李东的手机再次响起，马华腾发来了短信。
看了一眼，正是他说的QQ账号和密码。
李东盯着看了一会，许久才微微摇头，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谁人没有过去？
他有，而且有的比别人更多。
可这辈子，李东自认自己该抓住的都抓住了，没必要再去看这些。
真要有什么东西遗忘了，那就让他遗忘吧。
有些事，你不知道比知道好，知道了，正如马华腾说的那样，可能会让你更痛苦。
想是这么想，李东坐在椅子上还是忍不住想着，自己没有遗忘什么吧？
初恋，暗恋，秦雨涵应该都算是。
可前两天才见了秦雨涵，应该没错过什么才对。
自己还有其她暗恋对象吗？
李东摸着下巴沉吟起来，有吗？好像没有吧？
前世大学里倒是相中了一位姑娘，不过这都上辈子的事了，再说现在连名字都不记得了，这辈子更是素不相识，那就应该没有了才对。
感情没问题，亲情方面，父母都在身边，也不会用QQ，更不存在什么问题了。
那就是说，看不看都一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着想着，李东忽然笑道：“有点意思，我都在想着这些，其他人会不会去想？”
QQ的老用户还是不少的，毕竟时间长。
PP才出现三年，三年来的新用户也许不会在意什么过去，可之前的那些老用户，会真的不在意？
现在，很多人用着PP的同时，还时不时地回QQ看看。
有些人，当年可以加好友，现在转战PP，却是不再方便了。
QQ依旧保留着一批老的关系链，这是很多人也许十年二十年都不会忘却的。
这些用户有多少，目前不好说。
那时候的网民，其实也不算太多，可真要割舍不下，这次面临二选一的抉择，李东也好奇，这些人会怎么选择？
放弃PP，那就代表放弃很多现在的关系链，放弃现在的社交圈。
放弃QQ，一些尘封的记忆恐怕也随着QQ的放弃而告一段落。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
现在不兼容没事，大不了一个手机登陆，一个电脑登陆好了。
可短时间内，有些人却是要作出选择的，李东现在也很感兴趣，PC端，是选择PP还是选择QQ？
如果PC和移动端都不兼容，那又该如何选择？
一次小小的软件选择，也许也代表一些人对人生的选择。
也许这一次的抉择，也是一些人对过去的放手也不一定。
越是深想下去，李东越是觉得，接下来的选择越有意思了。
……
晚上7点，滕迅第二封用户信出炉。
8号是周五，选择周五晚上发用户信，滕迅其实也是在挑时间的。
这时候的在线用户比平时要多很多。
不少用户看到滕迅的第二封用户信，更多的其实还是不耐烦。
前一个小时刚弹窗，现在又来，滕迅疯了吧！
一些正在玩游戏的，甚至因为QQ弹窗出现了卡顿，看到弹窗少不得一阵谩骂，难怪滕迅越做越差，这破广告真烦人！
两封信，有人都没看，更多的还是骂声。
等到8点，第三封信出炉，有些人忍不住看了一眼，有些人骂声更大，甚至关闭了QQ。
可滕迅不管不顾，依旧保持着整点一封信的举动。
晚上11点，在线人数少了很多。
这时候，滕迅再次发了一封用户信。
“有时候人生总要面临抉择，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无法挽回。
给自己一次机会，给滕迅一次机会，也给爱的人一次机会……”
到了这时候，不少人骂归骂，却是忍不住深思，滕迅怎么了？
以往虽然也有弹窗，可滕迅的用户体验还算可以的，也没这么频繁这么多。
今晚，滕迅的广告格外多，信件发了一封又一封。
再想到滕迅最近的处境，网上有人不由狐疑道：“滕迅不会是准备关门歇业了吧？最后的道别？”
“不至于吧，股价跌了而已，这就关门倒闭了？
滕迅要是倒闭了，我们怎么办？
我这游戏刚玩到这等级……”
“先别说游戏，我QQ上存了不少要用的资料呢，别忽然说不运营就不运营了，那我损失就大了。
不行，先转移了资料再说。”
“你们至于吗？滕迅好歹还在赚钱，还有这么多用户，哪会说倒闭就倒闭……”
“还赚啥钱？楼上的知道个屁，游戏业务没钱赚了，增值业务跟远方学免费，现在滕迅连员工工资都发不起了，服务器维护都没钱，倒闭了也不是不可能。”
“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你没看新闻吗？没有投资方投资，没有银行贷款，滕迅的钱上次都砸进股市了，还欠着远方一大笔外债，现在各种活动都是免费的，咱们不充钱，滕迅哪来的钱。
你以为网站运营不要钱？
去年滕迅营收70亿，盈利20亿，50亿不都是成本？
一个月光是支出就有好几亿，没钱他们喝西北风去？
我看啊，倒闭说不定真有可能。
今天滕迅也发疯似的发弹窗，说不定就是一个预兆呢。”
“……”
不少人议论纷纷，都开始猜测起来。
业内也有无数人都在侧目，滕迅到底什么意思？
博同情？
打感情牌？
还是真的有什么想法，想通过这种形式博取关注度？
有人把几封用户信都看了一遍，最后总结下来，“滕迅好像是在道别的样子，别不是被猜中了，真要停止运营了吧？”
“不清楚，再等等看吧，好歹也是这么大的企业，哪有说倒闭就倒闭的。”
“……”
随着网民和用户的猜测，时间临近了12点。
而此刻，李东也没离开公司。
办公室内。
李东淡淡道：“有点意思，我以为滕迅会选择稍微低调一点的方式才对，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做，明摆着告诉大家，这次的行动就是他们发起的。
这是自信还是破罐子破摔？
又或者，告诉所有人，他们已经到了绝路了，做最后一搏？”
刘洪沉思片刻，缓缓道：“他们现在处于弱势，也许是想说清楚了，让用户明白他们的决心吧。
要不然含糊不清，哪怕说是我们主动做的，大家也不见得会太在意。
这时候，明着告诉所有人，不选择滕迅，滕迅就要完蛋了，终究还是会有人支持他们的。
至于谩骂，如果滕迅处于强势的地位，肯定会被骂，这时候谩骂声不见得会有多少，更多的还是发自内心的认同和同情才对。
让大家明白选择的必要性，重要性，这才能造成最佳效果。
也许用户会产生一种心理，现在不支持滕迅，滕迅就要完蛋了，以后就真的不能用QQ了。
先卸载了远方产品，反正远方用户那么多，也不在乎他们一个人，也不怕少了他们一个人，大不了回头再安装好了，先帮滕迅度过这一关再说。
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
刘洪说完，张晓龙补充道：“一旦我们的卸载用户过多，那就麻烦了。
说明市场偏向出现了问题，资本机构也会看到希望和滕迅的潜力，也许两天后就会继续支持他们。
毕竟，还有这么多的忠实用户在，粘度也大。
有充足的资金发展，不见得就比远方差。
现在又是关键时刻，这时候入场，花费的代价小不说，还能让滕迅感激涕零，说不定比融资PP更划算……”
李东闻言点点头道：“这倒也是，换位思考一下。
这时候两个人打架，一个快死了，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一般人首先的选择都是先救快死的人再说。
另一个身强力壮的，反正又死不了，受点轻伤，大不了回头等救活了快死的人，再来问问情况，这很正常。
PP毕竟时间还是短了点，也没滕迅那么会煽情，别到时候真被他们绝地求生反击成功了。”
说到这，李东看了看时间，忽然道：“我有些想岔了，到了这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还在意那么多干嘛！
明摆着的事，我们就是要弄死滕迅，滕迅也一样，大家都能看出来。
这时候还藏着掩着，给对方打感情牌的机会，这不是自找麻烦嘛！”
此刻的李东，有些理解当初3Q大战的时候，滕迅为什么主动干这事了。
骂归骂，哪有生死存亡重要。
骂了又不少块肉，不主动干，指不定就被对方潜移默化地弄死了。
当初众人那么骂，最后还不是该卸载谁就卸载谁，按照360的说法，一下子就少了6000万用户。
滕迅社交软件的重要性是一点，另一点其实就在于滕迅主动而又强势，率先发难。
当然，滕迅那时候很难找到替代品，360则是可以，这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可有时候，主动的确是占据优势的。
被动接受，承担的压力其实更大。
起码大家主观意识上会产生一种想法，这是滕迅发起的，那我就该卸载了远方的产品才对，逆反心理也有，不过华夏网民其实习惯了逆来顺受，不能用小众代替大众。
想清楚了这些，李东再次看了一下时间，马上道：“我要是没猜错，再过20分钟，滕迅就该摊牌了。
不能让他们一家发起攻击，真要如此，我们被动承受，说不定会承受更大的损失！
你们马上回去准备一下，给用户写信，谁不会似的。
告诉所有远方用户，生死存亡的时候到了！
市场上不需要两家同样的社交软件存在，换软件登录就不嫌麻烦？
至于所谓的老朋友，老关系，这都不是事，滕迅完蛋了，远方接手，QQ一直运营下去也没问题！”
这话一出，众人思考了一阵，接着也没人反驳，纷纷下去忙碌了。
反正滕迅都先干了，他们被动应战，最后就算骂也是滕迅在前面，没道理先骂远方才对。
光想着捡便宜，一点损失都不能承受，世上哪有这么多好事。
凌晨12点。
当指针越过12点，滕迅和远方同时行动了！
……
上网的时候挂一个通讯软件，几乎成了所有网民的习惯。
一些此刻还在上网的夜猫子，这时候，无论是远方用户还是滕迅用户，都收到了双方5月9号的第一封信件。
《战下去，战到最后！》远方的致用户信杀气腾腾，没有煽情，全篇就一个“战”字！
为战而生的李东，为战而生的远方，从一开始就在战斗中崛起！
从04年开始，远方就一直在战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从没败过！
这一次，同样也是如此！
和滕迅的竞争，已经到了最后关头，远方还想继续战斗下去，还想战到天荒地老！
远方李东不会煽情，只会用一往无前的战斗意志去堂堂正正的获胜！
12点，远方旗下软件不再和滕迅软件兼容。
PC端用户，在关机重启后，都会面临一个抉择，选择滕迅还是选择远方？
是让李东保持不败的神话，见证神话的延续，还是支持滕迅，沉浸在过去的辉煌当中？
……
远方的用户信杀气凝然。
滕迅则是动情至极，一篇《不要走，我们在一起》，看的不少人心有起伏。
滕迅，不能再失去最后的朋友了。
滕迅可以失去资本，失去市场，失去高管，失去一切，唯独不能失去陪伴他们的亲人，他们的朋友，6亿的用户！
然而此时此刻，所有滕迅用户都不得不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
是卸载远方PP还是卸载QQ？
不是滕迅逼他们做选择，是无奈之下的产物。
此时此刻，滕迅前路艰难，远方用资本的力量剥夺了大家的情怀和选择权。
滕迅愿意和远方共存，可远方却是不愿意让滕迅和他们共存。
近日来，滕迅面临的处境，有目共睹。
如果最后的朋友，再度放弃滕迅，那面临滕迅的只有死亡。
回来吧，朋友，回来吧，亲人！
滕迅，需要你们的支持！
……
两家的用户信一出，哪怕已经到了凌晨，依旧引起了轩然大波！
二选一！
两家同时公开了讯息！
……
网络上。
很快有人呼吁道：“支持炮哥，支持远方，让神话继续！”
“卸载QQ，卸载滕迅所有产品，让炮哥一直传奇下去！”
“……”
同样的，也有无数人支持滕迅，群情愤涌地呼吁道：“支持滕迅一次，滕迅不能死，QQ不能死！”
“我的初恋女友还在我的QQ上，没了QQ，我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滕迅永远不死，和远方战到最后，哪怕只剩下我一人，也不会放弃滕迅！”
“QQ不是缺钱吗？给个账户，我们集资，我们捐款，我们一定要让QQ一直陪我们走下去！”
“……”
网络上乱成一锅粥，这时候已经没人顾得上两家逼迫大家二选一的事了。
尽管有人呼吁，同时卸载两家的产品，谁让这两家侵犯了他们的权益。
可这种言论，很快就被淹没了下去。
此时此刻，一想到滕迅可能因此死亡，或者PP彻底消失，很少有人还会在意权益被侵犯的事。
不同于前世的3Q大战，两者并不是同类型产品，虽然是二选一，可用户很难将两者并列进行对比。
现在不同，PP和QQ都是同类型的产品。
这一次，也是真正的生死存亡的时候。
……
网络上吵闹不停，现实中也不消停。
江大。
一间男生宿舍中，有人大声吼道：“东哥是我们的学长，是江大的传奇，是我们的骄傲！
这时候不支持东哥还支持谁？
马华腾给了你什么好处？
你别忘了，咱们的图书馆是谁捐建的，咱们的奖学金是谁出的钱，远方给我们的帮助少吗？
整个宿舍，就你还在用QQ，平时大家聊天都找不到你，你好意思吗？”
被骂的学生也恼怒道：“我用什么是我的自由！
我凭什么要用远方的产品？
我女朋友用的就是QQ，我们当初说好了，永远不换号，你拍李东马屁，你自己拍去，我凭什么要听他的！
我就是不卸载滕迅的产品！
远方的东西我全都给卸了，你不服气你咬我？
我用掏宝购物，用新浪微博，用滕迅QQ，我想用谁的就用谁的，关你屁事！”
“马德，跟你一个宿舍，就是耻辱！”
“你骂谁呢？你再骂一声试试？”
“我就骂了，你就是汉奸卖国贼，作为江北人，不支持远方，就是汉奸！”
“江北人怎么了？他李东能代表江北人吗？你再骂一句，我对你不客气！”
“你不客气试试……”
“……”
伴随着争吵声，最后甚至有人动起了全武行。
江大不是特例。
这一晚，不少人多的地方，如网吧这些地方，几乎都爆发了一次次争吵和叱骂，甚至情绪激动的，最后动手的也不在少数！
用QQ还是PP？
选择远方还是选择滕迅？
有人坚定的站在一方，有人犹豫不决，有人则是无所谓，反正现在手机也能登陆，一家一边好了。
滕迅的产品放电脑上，远方的产品放手机上。
而且远方现在也的确在走移动路线，更适合大家用手机，这有什么好争的。
对于那些情绪激动的，这些人则是嗤之以鼻。
……
夜里终究是人少。
尽管各地争吵不休，网络上也一直议论不断，各种支持谩骂声没有消停过，可随着夜深，活跃的人还是渐渐少了起来。
然而，当天色渐明，各大媒体做了报道，这一下才算彻底沸腾了！
……
江北。
龙华集团。
许圣哲一到公司，就哈哈大笑道：“通知下去，所有人都给我卸载了QQ，我这也算全力支持李大炮了，上次潮帮的人就抱团跟我们斗，这次潮帮出生的马华腾又来，这是跟咱们斗上了？
给江北商会通知一声，待会开个会聚聚，都让下面人卸载QQ，平时无所谓，这关头，还得用PP才行！”
随着许圣哲话音落下，马上有人下去通知了。
许圣哲这种人不是特例，这关头，两家显然要分个生死了。
平时无所谓，这时候该偏向还是得偏向的。
……
东星娱乐。
胡小蕊杀气腾腾道：“我们旗下的所有艺人，所有合作方，都给我通知到位，在媒体上，在公众面前，全力支持远方！
任何人都不许使用滕迅的产品！
一旦被我发现了，全行业封杀你们！
这时候谁敢不出力，我让你们好看！”
胡小蕊平时很少这么严肃，这么杀气凝然，凡是被通知到的东星艺人，哪怕心里谩骂，也急忙把自己手机电脑中的滕迅产品给卸载了。
这时候要是被抓到了，以这位的性子，真得找他们麻烦。
一些明星也开始在公开场合宣传，放弃滕迅的产品，使用远方的产品。
而这次为滕迅站台的艺人大咖却是不多。
大家又不傻，这次滕迅败了，那就真的一无所有了，这时候得罪了远方，回头被远方的人记住了，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反过来，远方要是败了，哪怕互联网产业全都没落了，李东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咖。
到底支持谁，明摆着的事。
哪怕这时候不支持远方，也不能说出来，当个吃瓜群众岂不是更好？
……
当然，也不是没有任何人支持滕迅。
新浪微博上面，一群人在高声呐喊，不能让霸权主义出现萌芽！
如今，大家还有选择的机会，一旦被远方做大，统一了整个市场，大家就没有任何选择，任人鱼肉了。
现在，远方和滕迅竞争，大家可以享受各种福利，可以享受各种免费政策，可一旦一家败亡，这些福利待遇必然会被取消。
为了自己的利益，用户应该保持两家的平衡才对。
对于新浪的话，远方和滕迅几乎都做出了回应。
虽然新浪是盟友，可此刻的新浪不了解马华腾的心态，他做好了生死一搏的准备，怎么可能这时候暧昧下去？
现在给出承诺，那都是假话！
没有一家不想赚钱的企业，再不赚钱，滕迅自己就死了。
这时候欺骗用户，回头远方实力还在，他们死的更快。
难得的，此刻远方和滕迅都达成了一致，不管这次大家选谁，免费活动都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远方说的很直接，滕迅因为合作的缘故，说的委婉一点。
李东则是公开发表言论道：“不管大家选择谁，哪怕放弃远方，我也不会承诺永久免费下去！
因为我这个人要面子，我怕最后自己打自己的脸让我难堪。
滕迅要是承诺旗下所有产品，永远不会收费，包括各种增值费用，只靠广告收入和流量收入，那我直接认输！
这涉及的不是单一的产业，而是多种产业链，一旦持续免费，最终的结果就是产品和企业自己走向灭亡！”
这时候两家竞争的产品太多了，不像杀毒软件这么单一，一旦承诺免费，靠广告和流量费用，光是运营都不够。
空有大量的用户，却是无法转换成实力，那李东宁愿不费这个事。
对于李东的挑衅，滕迅选择了沉默。
这时候，他们也不会作出这样的承诺，虽然可能在一时间占据上风，到最后，却是如李东所言，企业还是要面临抉择，也许会比现在更难堪。
两家态度坚定，就是二选一，这时候，不少用户也开始做选择了。
9号上午10点钟，远方对方发布讯息，卸载滕迅产品的用户超过了3000万！
虽然根据之前国内的数据统计，华夏网民已经突破3亿大关。
可网民不代表电脑数量，卸载一款软件，那就是一台电脑卸载了软件。
PC数量到底有多少，这个得从宽带接入用户数量统计。
按照几家的联合统计数据来看，国内的PC数量，接入宽带的大概有1.8亿台。
包括网吧这些公众上网场所！
至于未接入宽带的，可以无视。
3000万用户卸载了滕迅软件，这也意味着，滕迅在10个小时的时间，几乎丢掉了20%的市场。
毕竟之前不是每台电脑，都会有滕迅的产品。
滕迅也不甘示弱，对外宣布远方产品的卸载用户也超过了3000万大关。
至于两家的数据来源，数据真假，这时候用户也没心思关心了。
他们只知道，这次两家不是闹着玩的，这时候早上开机的用户，几乎都发现，两家的产品真的无法兼容了，有两款软件存在的PC端，两样都无法登陆。
软件排斥之争，其实在业内不是第一次。
后世很多人都觉得，3Q大战才是第一次，实际上绝不是如此。
只是，以前大家没太注意，也没这么大的影响而已。
早在很多年前，百度其实就和几家搜索软件这么干过，当年的3721和百度因为地址栏搜索之争，不知道斗了多少次。
后期滕迅甚至也参与了进去，QQ2005版的搜索地址栏就排斥几家同类软件的搜索。
当然，此刻已经没几个人还记得当年的搜索软件之争了，此刻的网民只知道，远方和滕迅这次真要打出脑浆子了。
……
网民在做抉择的时候，滕迅和远方也没闲着。
滕迅的公告一个接着一个，马华腾亲自出面，号召大家支持滕迅一次！
只要给滕迅一点时间，滕迅一定会作出让大家满意的改变， 11年的坚守，难道就在这时候放弃了？
不但马华腾出面号召，互联网行业包括马昀在内的一些巨头也出面支持，给滕迅一点时间，远方的产品大家都有，不就是嫌弃各家产品不一，登陆麻烦嘛？
没问题，他们几家甚至可以协商，后期也采取账号一体化！
一键登录微博、掏宝、QQ都不是问题！
尽管马昀想要捡便宜，可滕迅不死最好，死了，也就意味着最后的屏障被击溃了，接下来阿里即将面临远方的正式进攻。
滕迅在行动，远方也不甘示弱。
李东在微博上发言一条接着一条，最后甚至喊出口号：“击溃了滕迅，我们一起征战全球市场！微博已经进军国际，微信正在国际市场披荆斩棘，让PP再次走出华夏，合三为一，打造世界最强的社交平台！”
就在两家争斗不休的时候，也不是所有企业都选择了站队。
中午12点，人人网推出了“劝架补丁”，只要下载了这个补丁，就可以恢复两者的兼容。
然而这个补丁刚出炉，几乎就被滕迅和远方同时封杀攻击。
李东和马华腾这时候不需要劝架，更不允许别人借机捡便宜！
两人的意志都很坚定，损失多少用户都无所谓，总之，这次一定要逼死一方。
如果最终两家还是维持这样的局面，那就继续下去，直到政府禁止。
而到了那时候，其实已经能分出胜负了。
平局，也就意味着滕迅输了。
因为，滕迅没有这个资本再烧钱了，再作出改变了。
马华腾唯一要做的就是胜利！
卸载PP的用户比他们多，他们留下来的用户比PP多，支持他们的人比远方多，这才是胜利的唯一机会。
可一旦两家持平，那就意味着，他最后的机会失去了。
消耗了最后一丝潜力，接下来滕迅没有了任何机会。
……
战斗还在持续当中，下午一点，又有几家公司加入了这场战争。
几家知名杀毒软件方，选择了不兼容滕迅产品。
金山、瑞星、江民包括国外的一些巨头卡巴……也纷纷入场。
不是他们要选择战争，而是利益的驱动，以及瓜分战争红利的诱惑力，让他们选择了此刻入场。
一台电脑，几乎都会安装杀毒软件，一家不兼容还没事，多家杀毒软件选择不兼容，那就麻烦大了！
在有同类产品挑选的情况下，卸载滕迅产品几乎成了必然。
就在外界惊讶于各家杀毒软件厂商的选择的时候，有消息流传，远方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远方和几家杀毒软件厂商达成的协议，应该是远方不进入杀毒软件领域。
对于强势的远方而言，如今正在进行产业多元化布局，实力如此强大，其实各家都是担心的。
这一次选择支持远方，其实不仅仅只是承诺那么简单。
远方动用了不少资金，和几家杀毒软件厂商达成了协议，远方会少量持股，保证远方的利益不被侵犯，之后便不会自己研发杀毒软件产品。
而几家选择合作的厂商，也会进入远方的合作体系当中。
这一次，远方的条件很宽松，加上远方实力的确比滕迅强大，资本更雄厚，产品更多，产业多元化布局也合理，几家选择支持远方，情有可原。
……
几家杀毒软件宣布完消息，没有停留在纸面上，很快就更新了软件，下午2点不到，安装这些杀毒软件的PC端几乎都不再兼容滕迅产品。
一时间，滕迅的产品卸载用户数更多了。
……
远方大厦。
李东拿着电话沉声道：“彦红，这时候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这次你支持我，百度就是我们以后最忠实的合作伙伴！
我们的浏览器默认搜索引擎就是百度，也只有百度！
你要知道，现在移动端，我们的浏览器市场占有率就是第一，当之无愧的第一。
这次你支持我，我们合作，双方都有利。
可你要是在这时候还要考虑，那抱歉，接下来，我们就算不开发自己的搜索引擎，也会引入其他搜索引擎，包括谷歌这些国外巨头。
PC端大家是习惯了用百度，可说句难听的，移动端大家都是刚开始，培养一个人的习惯，七天就足够了！
现在，你们的移动端如何？
跟我合作，百度吃亏吗？
我手中还有大量的百度股票，你也有微博股份，我们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
只要你们选择不兼容滕迅产品，市场占有率70%以上的搜索引擎不支持滕迅，几家合并加在一起市场占有率80%以上的杀毒软件不支持，以及我们本身的体系，滕迅必死无疑！
留给你们选择的时间很短，到了周一，一旦政府出面调停，那就没机会了。
彦红，当断则断，如何选择，难道你还没有决定？”
对面的李彦红咬着牙关道：“你太突兀了，如果你早点商量……”
“哪有什么突兀不突兀，利益摆在这，一眼看透的事！
你自己说，一旦我们也做搜索业务，只做移动端市场，或者全力支持谷歌这些企业，我不说对百度如何，抢了你们一部分市场，我觉得还是没问题的。
滕迅能给你们什么？
他们有自己的搜索业务，滕迅搜搜早就想在这个领域分杯羹！
我甚至听说，滕迅准备收购了搜狗，联手搜搜，一起从百度那边夺取市场。
我和滕迅不同，我不喜欢做事做绝，更喜欢分享。
我不做搜索引擎，之前也一直跟你合作，这次我的PP产业完蛋了，滕迅就彻底做大了，你觉得，马华腾会跟你分享？”
尽管李东说“不喜欢做事做绝”是个大笑话，可远方没做搜索业务也是事实。
之前，远方其实连浏览器业务都没怎么做，关键还是移动端出现之后，远方忽然迅速布局，一下子抢占了移动端的市场，才让李东有底气说这些话。
换成之前，李彦红根本不会在意他的威胁。
可现在，大家都知道，也都看出来，移动端未来会成为一个趋势，因为爆发的速度太快了。
这时候，远方在这上面布局也太快了，几乎所有企业都掉队。
这时候不和远方合作，那影响可不会小。
李彦红还在沉默，李东看了看时间道：“咱们这些人，都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要不要合作，你其实应该知道的。
滕迅，没有给你们任何东西，而我，给了能给的一切。
我没让你排斥其他软件，唯有一个滕迅，你还在犹豫，你到底在考虑什么？
怕得罪人？
我李东在前面顶着，这时候有什么好在意的，面子比利益值钱？
彦红，我这人你知道的，关键时刻帮我，我给你的回报绝对会超过预期，我说不插手你们的领域就不会插手。
要不然，以我们的用户基础，会给你们带来超乎想象的麻烦。”
“呼！”
李彦红吐了口气，轻叹道：“何必闹到这个地步，也罢，事已至此，就让这件事尽快结束吧。
我们这边需要一点时间，下午5点之前，我们会宣布消息。”
“不仅仅只是消息，包括实际行动的支持。
事情越闹越大了，尽管今天是周六，可政府很快就会做调停工作，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好，一言为定！另外……口说无凭……在我们作出行动之前，我们双方拟定合作协议……”
李彦红也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加上被李东坑过，直接就要用合同说事。
就如李东所言，滕迅给不了他们想要的利益，远方能给，那这时候谁还在乎别的，当然是利益为主。
移动端的市场越大，李彦红就越渴望迅速和远方达成合作，防止远方和企业选择合作，最后让他们陷入被动。
移动互联网，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在这个时代，跟不上节奏，很容易被讨厌。
滕迅的危机就是从移动互联网开始，李彦红可不想重蹈覆辙。
两人很快就谈妥了一切，至于合约和百度准备，都在同时进行中。
放下电话的时候，刘洪几人都面露惋惜，远方，再次放弃了一个领域！
放弃了杀毒软件领域，放弃了搜索领域，就为了击溃滕迅，真的值得吗？
刘洪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李总，就算百度不合作，我们其实也有很大的概率能赢，滕迅不是我们的对手……
可现在……”
李东摆摆手道：“迟则生变，何况合作，也是一种利益的捆绑。
当大家习惯了用我们的浏览器，习惯了用我们的浏览器登陆百度，其实也是我们的成功。
我们是可以自己做，可需要时间，精力，金钱，保留强烈的竞争。
我不可能任何领域都要绝杀对方，这样会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
放弃一些东西，得到一些东西，这都是必然的。
搜索引擎，我们就算做，也做不到第一，杀毒软件，同样如此。
既然做不到第一，那我就不做，要做就做第一！
当我们其他领域都做到了第一，你就会发现，不是他们限制了我们，而是我们捆绑了他们，让他们无法脱身。”
刘洪虽然还是有些惋惜，不过最后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
不过既然百度也加入了，那说明滕迅差不多真要完蛋了。
市场占有率最高的搜索引擎，占有率最多的杀毒软件，这两者几乎都是PC用户的装机必备。
还是那个前提，没有选择的情况下，用户会犹豫，会争取都能达到自己的要求。
可在市场有选择的前提下，有没有滕迅产品，好像也没太大差别。
可以没有滕迅，却是不能没有杀毒软件，不能没有用习惯了的百度，也不能没有微博，没有远方商城，没有万卡通，没有PP视频……
这些东西，大家可以放弃一两样，却是做不到放弃全部。
而滕迅，却是可以做到放弃全部。
尤其是，不是还有手机吗？
手机QQ连2G老式手机都能支持，远方目前还没在移动端针对手机QQ，大家还是可以选择的。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前一些坚定主义者，现在也不再坚定了。
……
9号下午5点。
当百度宣布不再兼容滕迅产品的时候，业内外一片噤声。
傻子也知道，滕迅差不多落败了。
远方拉拢了太多的人，而且都迅速做出了实际行动，而不是如前世3Q大战一般，百度这些企业也选择了站队，却只是语言上的恫吓。
为什么大家会这么选择？
归根究底，在于远方实力更强大，李东自主权更大！
他一言而定，说放弃就放弃，毫不犹豫，开出的代价也让所有人动心，其他企业自然会选择利益，而不是选择坐视利益丢失。
……
当百度宣布不再兼容的时候，滕迅软件再次出现了大量的卸载。
深市。
马华腾靠在椅子上，摇摇头道：“终究是资本为王！
利益，始终还是不如感情的。
企业选择了利益，用户也选择了最适合他们的利益。
滕迅输就输在，没有资本，没有开价的底气。
当然，开价了，大家也不信，真是讽刺。”
张子栋面带萧索，喃喃道：“商界，本就是利益为王，是我们太过天真了而已。”
徐晨烨咬着牙关，拳头紧握，额头上青筋毕露，许久才哼道：“我们还没彻底输呢！
现在我们找政府调停，让政府迅速结束这场战争，我们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马华腾忽然站了起来，情绪激动道：“你是让我跪下来求饶吗？
我做不到！
我信誓旦旦的说最后拼一次，我透支了用户对我们所有的感情，这时候，我求饶了？
我宁愿死亡，也不会死的这么窝囊！”
“可是……”
徐晨烨比他还激动，站起来就激动道：“可是我们真能看着滕迅死去吗？
现在认输，我们还有机会的……”
“没有了！”
马华腾笑的浑身颤抖，摇头道：“再也没有了！
这次输了，惨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资本有了选择，用户有了选择，连人心都出现了偏向，我们还有什么？
只剩下我们满腔的热血吗？
如今，你出去看看，我们的员工，我们的高管，人心惶惶，恐怕都在考虑自己的出路了。
这时候，除了我们几人，还有谁真的在意滕迅的死活？
没人在意的！
远方暗中发了大量的offer，真以为我不知道？
告诉我的，有几个人？
用户二选一，难道他们不是？
实际上都是！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挡不住的。
这次，我们败了。”
马华腾说的平淡，其他人却是陷入了沉寂。
整个办公室，一丝声音都没有，而屋外，隐隐传来一阵阵喧哗。
“QQ卸载用户超过5000万了！”
“还在持续下跌，完了！”
“QQ在线用户跌破2000万……”
“完了，真完了！”
“该死，百度为什么会参与进来？去和百度谈，去告远方不正当竞争……”
门外的喧哗声，挡也挡不住。
整个滕迅，乱了！
产品卸载量越来越多，在线用户越来越少，之前日常维持在3000万以上的QQ在线用户，今天跌破了2000万，少了三分之一！
PC卸载量超过了整个华夏PC端的三分之一，现在PC用户还留有滕迅产品的用户不过亿。
而这个下降速度，还在持续加快。
今天可能有很多人没有登录电脑，一旦登录了，不用考虑，几乎九成的人都会选择卸载滕迅产品。
至于谩骂声如潮，那又如何？
现在网上不少人都在骂远方，骂百度，骂各家杀毒厂商，可骂归骂，大家还不是一边骂，一边卸载滕迅的产品。
人都是健忘的，用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不会再骂了。
除了一批死忠，以后恐怕再也没有谩骂的声音了。
而周一，股市开盘，几乎不用考虑，股价会跌的超乎想象。
对滕迅一部分高管和尖端人才而言，感情要有，可人都要吃饭。
之前，滕迅的工资其实不算高，互联网企业的工资其实这时候就是比实业低一些，尤其是高管，关键就在于股票！
互联网企业盈利不多，靠什么吸引尖端人才，就是期权，股权！
现在股票跌成这样子，未来还有希望吗？
之前的一批千万百万富翁，再过些天，股票还能值几个钱？
而远方那边开出的条件比滕迅要好很多，该如何选择？
先去远方，远方还有位置安排他们。
迟了，他们的同事，会不会抢了他们的位置？
人心，已经变了。
靠在椅子上的马华腾，半晌才淡淡道：“树倒猢狲散，滕迅这棵大树，终究还是倒了，随他们去吧。”
其他几人无言，烟雾密布整个办公室。
滕迅，虽然还没垮，甚至还有最后搏杀的机会，然而此时此刻，几人都明白，马华腾已经不愿再战了。
……
远方。
当百度宣布不兼容之后，到下午6点整，滕迅QQ卸载量超过了8000万！
这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据！
18个小时，滕迅丢失了一半的用户。
如今国内入网的PC只有1.8亿左右，去掉一些之前就没有滕迅产品的PC，9号一天还没结束，滕迅就一败涂地。
办公室中。
刘洪笑容满面道：“之前我们的卸载量也不低，可在几大杀毒厂商和百度进行行动之后，出现了反弹，之前卸载的用户，又有一大部分选择了重新下载。
现在，我们的用户数反而比之前还要多，新注册的用户今天都多出了不少。
没想到，滕迅如此不堪一击……”
李东瞥了他一眼，嗤笑道：“不堪一击？”
为了击溃滕迅，远方付出了多少代价！
PP和其相关产业20%的股权，各种活动和推广费用，前后烧了十多亿。
放弃了自己开发杀毒软件产品，放弃了搜索引擎业务，另外移动端的一系列布局计划，以及和各家企业合作，付出的金钱和精力。
还有用户的态度！
这次远方虽然胜了，可用户终究还是留了个刺，还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抹平。
以前远方强势归强势，网上黑李东的人不少，可黑远方的人却是不多。
最后还得加上一点，政府的态度！
这次远方和滕迅闹的这么大，后续肯定有麻烦。
甚至余额宝和万卡通都会受到影响！
这么大的代价，看似今天一天就杀的对方溃败，可这是不堪一击吗？
这是远方这么多年来，付出代价最昂贵的一次！
真要计算利益损失，上百亿都有！
刘洪居然说滕迅不堪一击？
换个时间，李东一巴掌拍死他的心都有！
此刻，李东却是没这心情了，摆摆手道：“继续，一直维持到周一，周一上班，大量的公司电脑会被启动，那也是滕迅最后的末路。
不管政府这两天会不会调停，你们给我拖着，拖到周一结束！
只要周一结束，滕迅就几乎没希望了。
股价，也会跌破底线。
没钱，没用户，什么都没了，这才是他们失败的标志。
在此之前，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刘洪急忙点头，接着又道：“那滕迅的相关产业……”
李东皱眉道：“不急，其他人想必都在盯着呢。
而这时候，越急，马华腾越不会答应，还真以为滕迅倒了，马华腾就丢了话语权了？
他的团队要是不答应，谁也无法卖滕迅！
当然，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我回头会给他打电话的。
其他人接手，滕迅就彻底死了。
我接手，也许他们眼中的滕迅死了，大众眼中的滕迅还活着。”
刘洪应了一声，见李东好像很是疲惫，也没继续打扰，匆忙出去布置了。
而李东躺在椅子上，也有些心力交瘁。
为了制造今天的局面，他耗费的时间精力包括金钱，都是难以想象的。
此刻，虽然还没完全击溃滕迅，可李东知道，应该算是结束了。
关键就在于马华腾他们，是想继续苟延残喘下去，还是干脆利落地放手。
而这一刻，李东其实没有太多的兴奋感。
反而有些惆怅。
看着眼前的电脑，看着那个小企鹅，李东忽然有些冲动，在这最后的时刻，自己要不要登陆一次？
要不然，下一次哪怕登陆了，也不再是马华腾的小企鹅了。
曾经的回忆，前世的经历，十几年的陪伴，也许自己也该说一声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