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
她能叫出李东的名字不奇怪，毕竟之前张岚玉已经找过对方一次。
李东和张岚玉和她招呼了一声，双方各自落座。
一坐下，韩雨便笑道：“喝什么茶？”
张岚玉随意道：“和你一样。”
李东笑了笑道：“我随便。”
韩雨一听这话便知道两人不是喝茶的人，笑了笑也没多说，对着服务员小声说了一句便自顾自地继续品茶。
张岚玉见状正准备开口，李东轻轻摇了摇头。
过了大概有四五分钟，韩雨这才放下茶杯，看着李东道：“你们的事我知道一些，是不是感觉京城太过险恶？是不是心有不忿，觉得每个人都在和你作对？是不是觉得洪桐县中无好人？”
李东盯着她没出声，韩雨也不在意，抿着嘴轻笑道：“你不回答，我也知道。”
用手绢擦了擦嘴，韩雨又道：“李先生，这次京城之行，有何感想？”
“没什么感想。”
“那就有些可惜了。”
韩雨微微摇头，感慨道：“我觉得你应该会有点感触的，现在看来，你还是不懂。”
李东微微蹙眉道：“那韩小姐觉得我该有什么感触？”
韩雨笑了起来，没有接李东的话，只是叹息道：“很多年没听人叫我韩小姐了，平时大家都叫我雨姐，刚开始还有点不习惯，没想到现在骤然听到不一样的称呼，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她不说正题，李东也不着急。
等自己的茶上桌，李东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先是眉头一皱，接着便慢慢品味起来。
韩雨看着他脸色变化，等他喝完一口才笑道：“是不是很苦？”
李东先是点头，接着摇头道：“还算可以。”
“这便是先苦后甜，人的一生，遇到些许挫折那是必然的，没有经历过苦涩，哪能体会甘甜。”
李东淡笑一声，也没说什么。
韩雨教他做人的道理，这些都是没必要的，他用不着。
道理谁不懂？
关键能不能做好，能不能做到，这就因人而异了。
见李东不以为然，韩雨再度摇头，轻叹道：“你还是不懂。”
听韩雨说话云里雾里的，张岚玉连忙打岔笑道：“雨姐，你是高知识分子，咱们都是俗人，你就别说这么深奥了，说点简单的吧。”
韩雨顿时失笑，过了一会才对李东道：“那我就简单说几句吧。”
“远方在京城遭遇的事，其实在我看来那是必然的。就算没有余乐，可能也会有张乐王乐一流，甚至更多的人。李先生难道就从来没考虑过这件事吗？”
李东微微皱眉道：“那是远方在京城经营不够。”
“不，你错了！”
韩雨仿佛对李东的理解有些失望，连连摇头，想了想又道：“很多大型集团，在京城也没业务，同样的也没经营过，可别人来京城办事，为什么不会遇到这些事？”
李东眉头紧皱，轻声道：“韩小姐有话请直言。”
“哎！”
韩雨叹了口气，一副失望的样子，看的李东皱眉不已，看的张岚玉胆战心惊。
她还真怕韩雨这样子刺激到了李东，这家伙这两天脾气正差着呢。
李东倒是没张岚玉想象的那么容易受刺激，只是不再问话，默默地喝起茶来。
韩雨这时候才深深看了他一眼，轻笑道：“李先生好像不太着急？”
“急不急都这样，实在不行我就放弃这次发行债券，没了这些钱，远方还是远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这次放弃了，下次呢？李先生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吧？”
“听韩小姐的意思，是觉得我下次来京城，还是这样的待遇？”
“差不多吧，如果李先生不做一些改变的话。”
“改变？”
韩雨点头道：“对，就是改变。”
“李先生可能走进了一个盲区，或者说旁观者清，有些东西，李先生应该多看多关心才对，而不是现在这样以自我为中心。”
李东淡淡道：“那韩小姐有何高见？”
韩雨摇头道：“高见谈不上，我就简单说几句，李先生听听就是，也别太放在心上。”
“纵观国内各大企业，无论是互联网还是零售连锁，企业想做大，有一点几乎都是公认的。”
“李先生可以看看他们的股权结构，你会发现，这些能做大的企业，要不就是国家持股，要不就是外资入驻，又或者其他大型财团进行持股。”
“而独资的民营企业，想在小范围做大，那可能性还是有的，比如说远方。”
“可要是想成为一家大型集团，一家横跨全国的大型企业，私人独资，这样的企业几乎不存在。”
“当然，我不是说李先生的公司体制不好。我只是想说明一个事实，那就是众人之力总比单打独斗强，就像这次李先生来京城处处碰壁，那就是直观的体现。”
“如果李先生的远方集团有地方政府持股，又或者其他大型集团融资合作，我想，今天你就没必要来找我韩雨了。”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昨天李先生遇到中百的汪总了吧？中百没有远方规模大，可中百的汪艾群却在京城吃的开，难道是因为他汪艾群长的貌似潘安？”
韩雨轻笑一声，摇头道：“这和相貌脾气都没关系，很简单，因为中百的控股人是江城国资委。也许你觉得江城国资委和京城相差十万八千里，可实际上江城国资委是江城政府的一部分，而江城政府和鄂省政府又是一体的。
延伸下来，那就是汪艾群将鄂省政府的人脉关系化为己用，这就是他在京城如鱼得水的真相。”
“其他的像华润、百联这些国企就不说了，国美知道吧？国美虽然也是私人开办的企业，可对方因为有外资财团进行控股投资，同样的，就算别人不给国美面子，也得给那些财团一个面子。
黄先生年轻的时候控制欲有多强世人皆知，可最后他为什么选择了融资？是因为国美缺这个钱吗？
李先生也是做连锁零售的，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黄先生当初并不缺钱，就算缺，他也可以通过其他渠道筹集，没必要出卖自己的股权。
可最后黄先生还是让摩根进入了国美，那是因为他知道，一人之力想做大企业多有难。
现在，各家大型企业，都在做出同样的抉择，交叉持股，外资入股，合资，和政府合作……
慎独，这两个字我希望李先生能喜欢。”
“慎独……”
李东呢喃一声，慎独二字深层含义很多，不过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韩雨的意思显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韩雨说这么多就是告诉自己，他之所以在京城吃瘪，就是因为他太独了吗？
不，这不是韩雨的目的！
双方只是一面之交，韩雨凭什么要和他说这些，凭什么要和李东说这么多废话。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利益！
有人盯上远方了！
或者不仅仅是韩雨，又或者不仅仅是韩雨代表的这批人，而是很多人都将远方纳入了视线范围。
一家门店即将遍布华东的大型零售集团，一个年轻稚嫩的掌门人，一个没有大背景大后台的草根，这块肥肉太惹人垂涎了。
哪怕有些人知道杜安民可能和李东有关系，可那又如何？
杜安民在远方有股份吗？
没有，也不可能有。
而李东拒绝了沈氏的入股，拒绝了华润这些大型零售集团的拉拢持股，拒绝了各大机构财团的融资计划，这就给了人无限遐想。
远方还是李东的，哪怕李东做出个股权变更，同样的也瞒不了一些人的耳目。
一块没落入别人口中的大肥肉，一块根基不深的大肥肉，很多人都想咬上一口。
余乐这些人只是试探的棋子罢了，余乐为难李东，难道真的没人知道？
韩雨连李东昨晚遇到汪艾群的事都知道，说明这女人没她表现的那么淡然和不重视，李东赴京，在京城也不是想象的那么没存在感。
很多人都在看着而已，看着李东吃瘪，看着李东碰壁。
他们要让李东感受到挫折，感受到绝望。
年轻人嘛，总是牛脾气。
不给他碰点壁，这些人年轻人不会懂的什么叫分享，什么叫众人拾材火焰高。
只有让他碰壁了，让他吃点亏，他才会知道，吃独食是吃不长久的。
杜安民以前就和李东说过，江北政府比他想象的要出力的多，对远方的保驾护航也比李东看起来要重视。
当时李东还不太理解，可此刻他忽然懂了。
江北政府不是不重视远方，其实有些事他们就算没做，可江北政府对外的态度让别人知道，远方在江北是受到重视的。
不来京城，不碰壁，李东恐怕无法理解杜安民的那些话，今天他总算明白了一些。
可明白归明白，自己要妥协吗？
让其他企业或者财团进入远方？
韩雨说黄光玉，觉得黄光玉的选择是正确的，甚至是一个示例。
可谁能比李东跟清楚几年后的国美股权之争有多轰动，一家自己创立的公司，一家企业的创始人，为了企业坐了牢不说，最后居然还被自己的企业给告了。
公司的掌门人是谁，身为大股东的自己居然无法选择，这是何等的憋屈和无奈。
别人也许不理解，别人也许觉得你老黄是错的，因为新的掌门人会给集团带来更大的利益，可有人想过黄光玉的无奈和愤怒吗？
集团利益，别人的利益，可谁想过他的利益？
他创立的公司，他却不能选择谁上位谁下台，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同样的，这是李东想要的结果吗？
现在韩雨居然想用国美的选择打动他，提醒他，殊不知她选择了一个错误的示例。
今天韩雨要是不举例国美，李东也许还真有些动容。
因为韩雨有些东西是没说错的，可当韩雨说到了国美，李东忽然警醒了。
妥协？
也许有一天他真的会妥协，会低头，可绝不是现在！
现在的远方必须在他的掌控之下，哪怕他让远方走错了路，那也在所不惜！
轻轻吐了口浊气，将脑海中的杂念清空，李东闭着眼没有出声。
对面的韩雨微微皱了皱眉，同样的，旁边的张岚玉也轻轻皱眉。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接着便相互一笑，两人都没开口，而是等待着李东的回答。
这一等，就是十多分钟。
李东睁眼看了两人一眼，起身便走，没有留下任何话语。
韩雨见状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却也没多说什么。
张岚玉一见这情况，连忙起身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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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啊！”
秦雨涵有些受不了他了，气恼道：“你想想啊，京大是国内一流的学府，除了是学霸的聚集地，还是谁的聚集地？”
“你是说？”
李东微微凝眉，秦雨涵见他好像想到了，这才得意地笑道：“没错，就是权贵之后的首选。而我秦雨涵，虽然不是权贵之后，可咱们宿舍，可是有位大能人。”
“齐芳芳？”
秦雨涵连忙摇头道：“芳芳不是，芳芳才是真正的学霸。”
“那是……”
李东回想了一下，秦雨涵宿舍加她一起就四个人，齐芳芳不是，那只有两个人了。
而那个萌萌哒的小女生看起来也不太像，另外一个叫周玥的，李东对她印象不太深，只记得这个女人很知性的那种。
真要说起来，周玥这个人气质和韩雨有点像，感觉对什么都很淡然。
秦雨涵一说权贵之后，李东首先想到的是张扬的齐芳芳，等秦雨涵否认了，李东第二个想到的便是周玥。
果不其然，秦雨涵低声道：“玥姐的爷爷很厉害的。”
李东皱了皱眉，轻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周玥看起来不像那种显摆的人，在李东看来，她应该不会主动说身份之类的，那秦雨涵怎么会知道？
见李东问起，秦雨涵小声道：“玥姐跟我说的。”
“她和你说这个？什么时候的事？”
“前不久，就是在五道口开店的时候，小蕊不是来京城了吗？当时玥姐也在，小蕊好像认识玥姐，不过小蕊没说，玥姐自己跟我说的。”
“就算她爷爷厉害，那跟咱们也没关系，你不用为了我的事去求人。”李东拒绝道：“同宿舍的舍友，那就当舍友相处，别低三下四地觉得咱们低人一等。我李东的女人凭什么比别人低？
不用去求人，我自己的事会解决的。”
秦雨涵见他有些排斥，连忙道：“玥姐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她可能看起来淡薄了一些，可她很讲情义的。”
“情义？”
李东有些嗤之以鼻，秦雨涵见他这幅模样，有些生气道：“真的，再说发行债券也不算特别大的事，我对这个也不是不了解。远方可能有些不太合规，可整体上而言还是符合规定的。
这种事只要有得力的人说句话，那都不是问题。
只要你能还清这笔钱，帮你的人也不算违规，要是日后远方能做大，反而是一段佳话。
我相信你可以的，所以这事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见李东还在犹豫，秦雨涵有些气恼道：“为什么？沈茜可以帮你，我帮你一次难道就不行吗？我知道，我帮不上你什么大忙，可这件事恰好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为什么要拒绝？”
李东有些无奈道：“我不是这意思……”
“你就是这意思！”
秦雨涵羞恼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我发誓，绝对没有……”
“那你就接受了，你自己都说，你我不分彼此，可到了现在，你为什么要分的这么清楚？”
“我……”
“那就这样了，回头我就和玥姐说说看，我觉得玥姐应该不会拒绝。”
“可是……”
“别可是了，这事我做主了。”
李东见秦雨涵坚持，只好道：“那我回头请周玥吃饭，这事我自己和她说。”
秦雨涵摇头道：“不用，玥姐人真的很好的，不信你就等着。”
说完这话，秦雨涵就拿出电话打了出去。
等电话一通，秦雨涵喊了一声“玥姐”，接着便将远方要发行债券的事说了一遍。
电话那边的周玥说了什么李东不清楚，不过看样子两人聊的还算愉快。
没多长时间，秦雨涵就笑嘻嘻地挂断电话道：“玥姐答应了，说是回去问问看，不过她说只要远方能拿出完整的未来规划，以及完善的还款计划，这件事问题应该不大。
还有，玥姐说你没必要想太多，其实就算你不四处找人，真等远方申请书上来了，通过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你现在就是杞人忧天，有时候有些事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的。”
李东微微怔神，事情就这么简单解决了？
我想多了？
还是说，从头到尾，其实只是一场笑话，一场别人设计的笑话。
李东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反正觉得心里有些空空的。
……
茫然地，无措地，李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酒店。
他不记得自己怎么回来的，秦雨涵什么时候走的，他只知道，自己好像一个小丑，在京城这座城市不断上演一场场笑话。
这些笑话有些是无意中产生的，有些却是有人提前安排好的。
他就跟一个白痴似的，浑然不知地落入了别人的计划当中。
别人，别人是谁？
想到那个人，李东忽然痛彻心扉，他希望不是她，他希望一切都是自己被迫妄想症发作，他希望自己从没来过京城。
好累，心真的累了。
手机声响起，落下，响起，落下……
直到最后，李东迷迷糊糊地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睡不知道是多久，当李东再度醒来的时候，床边出现一个出人预料又仿佛本来就该出现的人。
沈茜见他醒来，忽然两行清泪落下，哭中带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相信我！”
李东嘴角微微动了动，脸上露出一抹不知是笑还是哭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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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沈茜第一次落泪，李东知道的第一次。
上次他入院，听说沈茜哭过，不过那时候李东昏迷了，醒来的时候沈茜便没在他面前落过泪。
见到她落泪，李东忽然释然了，轻声道：“别哭了，是我钻牛角尖了。”
“不是……你听我说……”
沈茜抽噎道：“真的，我没想过骗你，也没想过在远方得到些什么，我沈茜是什么人，你该了解的。”
“我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我自己，也不是为了沈氏集团，更不是为了别人。”
“我只是感觉你担子太重了，压力太大了，我想为你减轻一点负担。”
“这次来京城之前，我父亲和我深谈过一次，他觉得你现在走的太快了，走的太急了，他怕远方撑不住这样的场面。他跟我说，江北政府可以大力支持远方的发展，无论是贷款还是政策。”
“可远方是私企，政府不方便直接出面干预。他告诉我，只要你愿意让江北国资委入股，哪怕只是一点点股份，江北政府就有名义为远方保驾护航。”
“以一省之力，远方可以走的更快，走的更稳。”
“华润、百联这些企业，能做到这个地步，政府的支持不可或缺。他承诺，不会干扰你在远方的运营，也不会抢夺远方的控股权，国资委那边需要的只是一个名声和政绩。
这样一来，双方合则两利，对我们，对政府都有一个交代。”
“我知道你的性子，我要是直接和你说，你肯定不会答应。所以我想让你来京城试试，点醒你一下，真的，这就是我所有的想法。”
“我没有设计什么，我只是想让事情正常发展。”
“可我没想到张岚玉会找上韩雨，也没想到你会碰到余乐，是我错了，我只是想让你体会一下碰壁的艰辛，相信我，李东，这一切都是我没预料到的！”
“……”
李东满脸苦涩，这就是沈茜的想法吗？
这个蠢女人，亏他之前还觉得沈茜精明能干！
现在看来，这女人就是个大笨蛋！
杜安民的承诺可信吗？可信个屁！
国资委不会抢夺他的控股权？
也许目前可以，可几年后呢，中间远方想做大，国资委那边肯定会不断进行融资，股份也不会不断增加。
一旦李东习惯了依靠他们，到最后的结果绝对是可怕的，那就是远方会从一家民营企业渐渐转变为一家国营企业。
等到尘埃落定之时，恐怕也就是李东黯然下台之日。
当然，沈茜的话李东是相信的，他相信她是为了自己着想，可这个蠢女人难道就不会多想点？
张岚玉为什么会来京城帮忙，之前李东还不理解，现在他明白了，这件事从头到尾恐怕就是个阴谋。
说阴谋也许夸张了，可张岚玉绝对不是简简单单地应邀而来，这女人也许和沈茜一样，受了某些人的嘱托。
别忘了，张岚玉的父亲也是一方大员。
李东不知道是该荣幸还是该苦恼，一家民营企业而已，居然引得各方巨头关注算计。
见沈茜一脸的无助，一脸的痛苦，李东收拾了一下心情，没好气道：“哭丧呢！你就是个蠢货，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以前我还不信，现在我相信了！你老子是干嘛的，当官的，他的话你也信！
这老头子这次利用你阴我，回头别怪我给他整点事出来！”
沈茜原本还有些伤心，可被李东骂了一句，沈茜反而笑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沈茜抽了抽鼻子道：“不许骂人，另外我也不蠢，我只是担心而已。”
“担心什么？”
李东扭了扭脖子哼道：“担心我扛不住？你想多了，这些人不是一个个地打我主意吗？那我就让他们看看，没有他们，我照样能混得风生水起！”
“我为什么着力于超市和物流？”
“你瞧着吧，现在这些人不是打我的主意吗？那是因为我的影响力还不够大！”
“现在远方只能养活上万人，等远方能养活十万人，百万人，那时候谁敢轻易打我的主意？等我将远方的商业帝国建立起来，谁都别想随便欺负我！”
“远方超市的门店还是少了，等过完今年，新开数百家门店，远方的影响力会一步步加大。”
“不久后我准备成立远方慈善基金，扩大远方的捐赠范围和帮扶对象，我就是愿意砸钱，也不会让别人对我指手画脚！”
“你们家老头子想的倒美，居然还跟我玩阴的，我偏偏不如他的意！”
“……”
李东骂骂咧咧地说了一大堆，沈茜没有反驳，只是痴迷地看着他。
李东骂了几句，心里痛快了不少，接着见沈茜盯着自己，又黑下脸道：“还有你，白痴一个，下次不许再自作主张！要不然我就让你离开远方，你那十亿也没了！”
“没了就没了。”
沈茜抿着嘴笑了一声，李东有些嫌弃道：“脸上难看死了，去洗洗！”
沈茜也没发火，哭了一场，脸上的妆容的确花了，见李东嫌弃，急忙进卫生间洗了把脸。
洗完脸出来，李东也换好了衣服。
见他精神再次振作起来，沈茜急忙道：“那债券的事……”
“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沈茜有些意外道：“怎么解决的？”
“雨涵帮忙找的人。”
听到李东说起秦雨涵，沈茜咬了咬嘴唇，她觉得这次自己好像干了一件大傻事。
又想到这次要不是因为余乐那个混蛋，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沈茜顿时满心愤怒。
见李东收拾东西，沈茜问道：“你要回江北了？”
“嗯，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不回去干嘛。”
“不，还有件事没办！”
沈茜咬牙道：“余乐打你的脸，那就是打我的脸！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李东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李东淡笑道：“我看开了，有句话说的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我到了那个地步，这仇我自然会报回来的。”
“不行！”
沈茜连忙摇头道：“你可千万别这么想，你李东一直都是一往无前，一直都是报仇不隔夜，区区一个余乐就让你认输了？咱们今天就去报仇，我就让京城的这些混蛋看看，你不是任人欺负之辈！”
说完这些，沈茜拉着李东就要往外走。
李东见状无语道：“你干嘛？”
“帮你报仇！秦雨涵能帮你，我沈茜也行，我不是蠢女人，你也不许骂我蠢女人！”
沈茜有些懊恼，门外的陈珂几人都在等着，沈茜对谭勇招呼道：“老谭，带上人一起，我今天非得打断余乐那王八蛋的狗腿！”
众人面面相觑，这话从李东嘴中说出来倒是正常，可从沈茜嘴中说出来，怎么那么别扭？
沈茜也不管他们，招呼了一声拉着李东就往外走。
李东嘴角微微上扬，等上了车，李东忽然笑道：“你大爷的！我早就忍不住了，这次可是你说帮我报仇的，我待会可真得打断他的狗腿，你罩得住？”
沈茜脸色变幻一阵，过了一会才哼道：“没问题！反正我爸的事定下来了，就算毁了也没事，刚好继续留在江北。”
“噗！”
李东忍不住笑，女人还真狠啊。
沈茜这女人这次可真是豁出去了，连她老爹都给卖了，不知道杜安民知道女儿这么做会不会气死。
一想到杜安民听到消息可能会有的表情，李东顿时狂笑。
见他笑的痛快，沈茜也微微露出笑意，至于老爹，对不起了，反正不来京城也一样，真来了自己还不舒服呢。
留在江北多好，这样还能再为远方护航几年。
几年后，远方大概也能自己走稳了。
要是杜安民知道自家女儿是这个心思，恐怕真有吐血的欲望，名副其实的坑爹啊！
……
就在李东和沈茜带人出门的时候，很多人还茫然无知。
余乐昨晚还是彻夜未归。
这几天他心情不错，昨晚又和孙曼曼几人通宵了一夜。
几人唱歌喝酒玩了一晚上，此刻众人都有些睡眼惺忪。
打了几个哈欠，余乐用红酒漱了漱嘴，对孙曼曼道：“孙叔这几天没说你吧？”
孙曼曼头发乱糟糟的，揉着脑袋打哈欠道：“没，他这几天又忙了，对了，李东那边怎么说，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我还等着买车呢。”
“快了……”
余乐正说着，搁在一旁的手机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这家伙也没在意，拿起来看了看，刚想接通，手机忽然黑屏了。
放下手机，余乐晃了晃脑袋道：“没电了，刚刚好像是雨姐打的电话，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
“雨姐的电话？”
包间里其他人都坐直了身体，韩雨这个人可不可小觑。
在京城，韩雨的娘家可能不算什么，可夫家那绝对是一流的人物，别说他们，就是余乐也不敢招惹韩雨。
听到是韩雨的电话，其他人连忙道：“乐哥，回个电话吧。”
余乐闻言点头道：“你们谁有雨姐的电话号码，我不怎么记得了，给她回个过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他们这些人跟着余乐混，哪有资格接触韩雨，电话号码自然是没的。
余乐见状问孙曼曼道：“曼曼，你有吗？”
孙曼曼见众人这般重视韩雨，撇撇嘴道：“没有，谁存她号码。”
孙家在京城势力也不小，孙曼曼倒是没这些人这般惧怕韩雨，反而有些嫉妒。
这女人三十好几了，还一天到晚装清纯，骗谁呢。
尤其是看到余乐这幅迫不及待地要回电话的样子，孙曼曼就更不满了，嫌弃道：“回什么电话，她能有什么事找你？我看她是想让你们给她跑腿，别搭理她。”
余乐苦笑道：“这不好吧，说不定有什么正事呢。”
“那你自己去回，反正我没她电话。”
见孙曼曼不乐意，余乐想了想只好放弃了这心思。
反正自己手机没电了，到时候就算韩雨有什么不满，自己也有借口托词。
……
还是昨天的茶楼。
韩雨仿佛很喜欢喝茶，大早上的就再次到了茶楼这边。
等手机中传来不在服务区的女音，韩雨微微摇头道：“自己作死，那可就不能怪我不提醒了。”
她对面不是空无一人，张岚玉眼圈有些发黑，闻言嗤笑道：“假慈悲！”
韩雨也不在意，她和张岚玉没张岚玉之前说的那么不熟，实际上双方很熟悉。
听到张岚玉嘲讽自己，韩雨笑呵呵道：“是不是假慈悲你就不用管了，不过看来沈茜要反水。女人啊，为了爱情总是盲目的。还有你张岚玉，你这次算计了李东，恐怕回头麻烦不小。
为了陈瑞，好像不值得你算计李东吧？
难道这年头，女人为了爱情都可以不管不顾了？
岚玉，说实话，有些时候连我也看不透你，你说你要是为了陈瑞，我还真有点不相信。
沈茜那是为了李东犯傻，你又是为了什么？”
张岚玉冷哼道：“不用你管！”
“呵呵，我是不想去管，就是有些好奇罢了。为了张叔叔？我觉得不太像。为了陈瑞？可能性好像也不大。为你自己？那就更离谱了，无论是江北国资委还是其他人，李东都可能合作，也不可能和一个算计他的人合作。
而且也没听说你和哪家财团企业来往密切，那你到底为了谁呢？”
韩雨兴致勃勃地猜了一阵，最后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有些惊讶道：“你不会和沈茜一样吧？”
张岚玉脸色阴沉道：“茶都堵不住你的嘴吗？我说了不用你管，还有，我张岚玉谁都没算计，我只是在做我自己！”
“你……”
韩雨还想再说，张岚玉起身道：“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另外替我问候韩伯父，这次我就不去看望他了。还有，贾文浩是你老公的事很快就会被李东查出来，你这次虽然没出手，可李东对贾文浩印象恐怕会急转直下。
新城开发要是受到了影响，到时候你就等着看笑话吧，别把自己给别人当笑话看了！”
韩雨脸色变了一阵，等张岚玉快出门了才冷冷道：“李东还没这么大的本事！”
“那就走着瞧！贾文浩想靠新城一步登天，你这边还敢兴风作雨，离婚了别来找我哭诉！”
“张岚玉！”
韩雨咬牙，再也没了先前的淡然。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
沈航哭丧着脸，一脸委屈道：“姐，你打我干嘛？”
沈茜瞪着他道：“谁让你飙车的！耍帅是吗？你再耍一个给我看看，信不信我敲断你的腿，让你一辈子都开不了车！”
这时候的沈茜那是真威风，说话也不像吓人。
反正李东听着这语气，觉得沈茜还真有打断这家伙腿的心思，这种语气他可是从来没在沈茜这听过。
沈航一脸讪讪，也不敢反驳，小心翼翼道：“姐，我这不是着急嘛，下次不敢了。”
“哼！”
沈茜哼了一声，皱眉道：“上车，带路！”
丢下这句话，沈茜就直接上了李东的车。
沈航挠了挠头，又看了看李东，有些迷糊地跟着上了车。
等上了车，沈航刚想落座，沈茜就没好气道：“去副驾，昨晚去哪了？身上一股酒气，喝酒开车，这次就算了，下次我要是还遇到了，你自己考虑后果！”
沈茜虽然说的挺凶，可李东还是感觉出来了，沈茜对这个表弟应该挺在意的。
像沈茜这种人，她要是不在意你，哪怕你死在她面前，她都不见得会眨下眼。
现在对这个表弟又打又骂，显然是在关心他。
沈航大概也了解自己这个表姐的脾气，龇着牙笑了笑，磨磨蹭蹭地坐到了副驾上。
等坐了下来，沈航便将视线转到了李东头上，盯着李东问沈茜道：“姐，这是？”
“李东。”
沈茜简单说了个名字，也没多介绍，又对李东道：“我表弟，沈航，没什么出息，知道名字就行了，以后少跟他打交道。”
沈航闻言顿时一脸委屈道：“姐，当着外人的面就损我，我还是不是你弟啊？”
抱怨了一句，沈航又颇感兴趣地盯着李东道：“你就是李东？”
李东轻笑道：“我是李东。”
“我听说过你。”
“荣幸。”
“你就不问问我在哪听过你的名字？”
李东还没说话，沈茜就不耐烦道：“哪那么多废话，找你来不是唠嗑的，带路，给我找到余乐他们！”
“余乐？”
沈航有些迷糊，想了一阵才道：“哪个余乐？”
“水利部的那位。”
听沈茜说到水利部，沈航想了一会才道：“和孙曼曼经常玩在一起的那家伙？”
“嗯，就是他。”
旁边的李东听着两人对话，心里也不知道是何感想。
显然在沈航眼中，余乐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他甚至都不记得对方是谁。
余乐一行人当中，真正让他记住的反而是孙曼曼。
孙文华虽然级别不算高，可对方地位不一般，加上孙家老爷子还在世，虽然已经退居二线，可人只要活着就是一面旗帜。
孙家在京城的地位，显然不是余乐能比的。
果然，说到孙曼曼，沈航顿时了然道：“找他们是吧，我知道他们在哪。这些家伙要是不在家，那肯定就在帝王宫。这些家伙就喜欢去那边，那边顶级圈子的人去的少，主要就是他们这些人去，一找一个准。”
沈茜也没多说，点头道：“那就去帝王宫。”
沈航帮着谭勇指了一下路，接着就转头问道：“姐，找余乐干嘛？你要找他办事？要办事找我啊，那家伙有什么能耐，我跟你说，京城我朋友可多了，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你弟弟我保证帮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不用！”
沈茜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又道：“转过头去，别对着我说话，你口臭的毛病得治！”
沈航顿时满脸黑线，咕哝道：“就知道打击我！”
嘀咕了一句，沈航又看向李东笑呵呵道：“李东，咱们……”
他话还没说完，沈茜就冷哼道：“叫李哥！”
沈航顿时一脸便秘的模样，李哥？
李东多大他还能不清楚，自己今年都二十五了，喊一个没自己大的家伙叫哥？
嘴角抽搐了一会，沈航讪讪道：“姐，不用吧。”
沈茜瞪着他不说话，要是其他的表弟表妹，她都懒得搭理。
沈航和她从小关系就不错，沈茜小时候在京城待了七八年，几乎和沈航从小一起玩到大。
那时候沈茜就是沈家的小霸王，沈航这家伙比她年纪小，整天跟在她屁股后面转。
现在虽然过去了不少年，可姐弟俩感情还是挺不错的，所以沈茜才让他喊李东李哥，其中有什么意义，恐怕也就沈茜自己门清。
见表姐凶巴巴地盯着自己，沈航抓耳挠腮片刻，过了好一会才低若蚊蝇道：“李哥。”
李东一直眯着眼，脸上带着笑意，沈茜说话的时候他也没阻拦。
等沈航开口了，李东才笑呵呵道：“客气什么，叫我李东也一样，不过既然叫哥了，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来江北找你李哥。”
沈航哭笑不得，这家伙，还真顺杆往上爬了。
有心想打击他几句，不过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沈茜，沈航只好硬着头皮干涩道：“那就多谢李哥了。”
“别客气，李哥我这人最喜欢交朋友。”
“呵呵……”
沈航干笑几声，见这家伙一口一个哥，顿时失了说话的兴趣，也不再理会李东，转头盯着前路发呆。
等他转过头去，沈茜白了李东一眼。
李东呵呵笑了一阵，也不在意，谁让沈航这小子在他面前拿大。
……
车在京城左拐右拐了好一阵，最后才在一处胡同门口停了下来。
见李东盯着胡同有些发愣，沈航总算找到了说话的机会，显摆道：“李……那个你是不是以为帝王宫肯定是个奢华的高楼大厦？这下你猜错了吧，我跟你说，在京城，真正上台面的地方，可不是那些表面光鲜的会所酒店……”
沈航巴拉巴拉说了好一会，看似给李东介绍，实际上就是想告诉李东，你眼光不行，别用乡下土包子的眼光看待京城。
李东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觉得这家伙废话挺多。
可旁边的沈茜却是忍不住了，“啪”地一巴掌就招呼了过去。
沈航被打的有些懵，委屈道：“姐！”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带个路，你一路上说个没停，京城怎么了？京城就不是人住的地方？还上台面，这破地方上的了什么台面，信不信待会我就给拆了！”
沈航顿时张大了嘴巴，满脸惊讶道：“姐，你说啥？”
“没说什么，既然找到地方了，你可以回去了。”
“姐，你们找余乐到底干嘛啊？”沈航现在有些狐疑了，自己表姐好像也没和余乐有过接触吧，突然来京城找他干吗？
沈茜不耐烦道：“你管那么多干嘛，你走你的。”
沈航这次没对沈茜言听计从，连忙摇头道：“那可不行，你先说你找他们干嘛，你要是不说，我就不走。”
“哟，胆子肥了是吧？”沈茜横眉竖眼，抬手就准备揍人。
李东拉了她一下，笑道：“别老是动手动脚的，小航子好歹也这么大了，给外人看见了不好。”
明明是劝解的话，可沈航听在耳中却是跟吃了大便一样难受。
小航子？
这家伙叫我小航子！
要不是沈茜在一旁，沈航真想暴揍这家伙一顿，你大爷的，我沈航在京城混了这么些年，还没见过脸皮像你这么厚的混蛋！
见沈航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李东哂笑道：“别瞪了，咱们进去吧。”
话音落下，李东已经率先步入了胡同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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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东进去了，沈茜和谭勇众人也急忙跟了上去。
沈航见这些人气势汹汹的，顿时感觉到了异样，这种场面他见得多了，明摆着挑事来了啊！
想到这沈航急忙追上去拉着沈茜道：“姐，你们干嘛呢？”
“你管我？”
沈茜瞪着他，一脸的不高兴。
沈航面露急色，紧张道：“不是我管你，可你……”
“我怎么了？”
“你这时候添什么乱啊！”沈航这时候也不顾忌许多了，急匆匆道：“姨夫马上就要进京，你这时候在京城闹事，不是让姨夫难看吗？余乐是不是惹你了，要是惹你了你跟我说，我回头找个机会好好拾掇他。
可你不能出面，你要是出面了，这事被人抓住了不放，那姨夫……”
走在前面的李东此刻也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沈茜。
沈茜瞪着沈航没好气道：“你倒是管的挺宽！还教训起我来了？我怎么做还用得着你来教？”
“可是姐……”
沈航急的不行，又转头看向李东恼火道：“是不是你招的事？”
沈茜的为人沈航知道，他这个表姐对很多东西都看的很淡，加上沈茜身份在这，余乐肯定不敢招惹她。
既然不是沈茜，加上李东又在这，就算沈航不知道事情经过，也猜到大概是谁惹的事了。
李东倒也没否认，淡笑道：“还真是我，这不我被人欺负了嘛，找你姐给我撑场子来了。”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听到李东这么说，沈航顿时大怒，一脸愤慨道：“你一个大男人被人欺负了，你找我姐干嘛！你不知道我姨夫现在处于关键期吗？你知不知道，这事要是我姐出面得惹下多大麻烦，你这个吃软……”
“啪！”
沈航捂着脸庞不敢置信地看向沈茜！
他这个表姐打过他，骂过他，可从来没打过他耳光，打耳光那不是玩闹，那是真生气了。
沈茜冷冷地盯着他，阴沉着脸道：“谁跟你说这些的？还有，我爸关不关键期用不着你们操心！我认你是表弟，你是不是只会认你姨夫？”
沈航突然感觉，自己今天要是一个回答不好，和自己最亲密的表姐关系可能从此以后就断了。
愣了片刻，沈航有些委屈道：“姐，我是那种人吗？可这关系到姨夫的未来，你知道，姨夫今年60了！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姨夫可能会在江北待一辈子，姨夫也是你爸，我难道还错了不成！”
沈茜盯着他没说话，好一会才道：“这事用不着你操心，我比你清楚！还有，下次嘴巴给我把点门，再乱说话，我敲碎你满嘴牙！”
沈航捂着脸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李东。
李东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想激自己，可惜啊，自己还就准备坑杜安民一把。
当然，也算不上坑。
实际上李东比他们更明白，杜安民其实不会太受这种事影响。
那可是关系到国家高层的走向，会因为沈茜的一次冒失之举就出现变故？
当然，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被儿女坑过的爹多了。
可余乐算不上个人物，就算有人拿这事做把柄，也不见得会动摇杜安民的地位。
再退一步来说，就算真动摇了，杜安民无法入京，那又如何。
老杜的未来李东清楚，进了京城当二把手，一干就是很多年，京城的二把手难道真就比江北一号要强？
要是京城一号，那不同，老杜算是升官了，可二把手，最多也就算个平调。
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留在江北继续当他的封疆大吏算了。
要是能再连任两届，老杜说不定能一步到位，不见得比这次入京差。
也许杜安民本人会对李东有不满，可只要沈茜还在，老杜也不会真把李东如何。
这些因果关系，李东早就想的透彻。
沈航想骂他吃软饭的，李东刚开始是火冒三丈，可很快又熄了火气。
这次来京城，他遭遇的事情多了，李东现在也算是锻炼过来了。
看不起他的何止沈航，恐怕整个沈家都是这个态度，连余乐在他们眼里都不算个什么，而偏偏余乐又让李东吃了亏。
这么一对比，李东连余乐都不如，怎么能入得了沈家的眼。
不过等沈茜给了沈航一耳光之后，李东就不再去想这些事了，沈茜是沈茜，沈家是沈家，他和沈茜又挨不着，何必管他人如何看待自己。
沈航见李东不说话，顿时眼露不满之意。
可刚刚挨了沈茜一耳光，这时候沈航也不敢再说话了。
沈茜没去看他，见李东好似不太在意，也微微松了口气道：“别管这家伙，咱们做咱们该做的。”
“确定不后悔？”李东笑着问了一声。
沈茜不以为意道：“有什么好后悔的，其实我爸自己恐怕都想再留几年。他在江北时间待的不长，很多想做的事还没做呢。来京城有什么好的，有些人指望我爸给他们保驾护航，急攘攘地帮着我爸东奔西走。
可他们问过我爸的意见没？
一个个以为我爸到了京城就有他们的好处了，等着瞧吧，迟早有他们后悔的那天！”
沈茜这话不知道是不是说给沈航听的，反正沈航听完之后脸色一阵变幻。
后悔？
表姐这话透露的意思可是有点多啊，为杜安民东奔西走的，除了沈家还有谁。
表姐这么说，难道说姨夫真的不准备入京？
一旦这是杜安民的意思，那沈家现在这么做可是适得其反，反而让杜安民心中落下不满。
沈航正在寻思着，李东几人已经走到了一家院门门口。
整条胡同，也就这一个门，其他的门都被封死了，显然这个叫帝王宫的会所做的挺大，这一片大概都是帝王宫的经营场所。
木质的大门是关着的，谭勇上前敲了敲门。
很快门便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西装男子伸头看了看他们，见这伙人不少，气势也不弱，倒也没什么歧视之类的神情，只是道：“几位有些脸生，熟人介绍的？”
李东看了一眼沈茜，沈茜皱眉，没想到这里还有什么准入制度。
正准备强行冲进去，身后的沈航忽然跳了出来，大骂道：“爷你都不认识！让王沧海那龟儿子出来接我！”
黑西装男子脸色变了又变，深深看了沈航一眼，过了一会才满脸堆笑道：“这位爷，恕我眼拙，有眼不识泰山了。您是我们王总的朋友？”
沈航一脸嫌弃道：“谁跟他是朋友，王沧海那家伙也配和我沈航当朋友？”
“沈航……”
黑西装男子小声对着耳机说了一句，过了大概两三秒，黑西装男子脸色忽然变的极其殷勤道：“原来是沈爷，您看小的这双狗眼，居然没认出沈爷来。您请进，我们王总马上就到，沈爷恕罪，可别和咱们这些人一般见识。”
沈航哼了一声，也不理他，大摇大摆地就准备进门。
还没进去，沈茜一把将他拽了出来，横眉竖眼道：“跟在后面，逞什么能！”
沈航顿时苦着脸走到了她后面，等李东沈茜二人都进去了，沈航才挤在谭勇前面跟了进去。
看门的黑西装也没拦他们，沈航报了名字，自己主管又说不能得罪，还说王总马上就到，黑西装哪还不知道来大人物了。
虽然他们这边见识的大人物不少，可相比较京城沈氏而言，里面那些人还差了点。
沈家虽然只是商人，可不代表沈家就没背景。
远在江北的杜安民不算，沈家能在京城立足这么多年，靠的也不仅仅只是行商。
等李东一行人全部进去了，黑西装连忙关上了大门。
接着院中就走来其他几个黑西装男子，见到李东他们，领头的一个戴着耳机的中年男子在众人中看了一圈，等看到沈航，顿时面露笑容道：“沈爷，您来了，这可真是稀客！
王总马上就到，沈爷先进去坐坐？”
沈航正准备说话，沈茜就打断道：“余乐在哪？”
“余乐……”
戴耳机的中年男子愣了一下，又看了看几人的走位，接着就笑容满面道：“贵客是和余爷约好了？”
“算是吧，他们现在在哪？”沈茜敷衍道。
“余爷在帝王阁，我……”
他正准备说自己带路，沈茜和李东已经绕过他往里走去。
他们进去倒是没什么，可看到谭勇这些保镖也跟着往里走，中年男子急忙道：“沈爷，几位贵客，我们这边专门有给贵客贴身人安排的休息场所，您看……”
“不用了，我们待会就出来。”
沈茜丢下这句话，也不再回复，很快便进了内院。
中年男子脸色微变，他在这行干久了，眼力劲比沈航还毒。
之前还没察觉，等看到沈茜他们这架势，哪还不知道今天可能要出事。
想到这中年男子急忙对身边几人道：“打电话给王总，让他快点来。另外再喊几个人，咱们快去帝王阁。”
他手下人一听，急忙分头行动。
中年男子也没再管他们，见沈航这些人已经进了内院，连忙小跑着追了上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
孙曼曼皱眉看着他，旁边的余乐一直没吭声，而是盯着躲在众人后面的沈航。
见孙曼曼不动，李东招了招手笑道：“过来啊，真的，我有秘密跟你说，关于胡小蕊的。”
孙曼曼将信将疑地走了过来，皱着眉道：“什么秘密，你别装神弄鬼的，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
“啪！”
李东一记耳光扇了下去，摆了摆手淡淡道：“我这个人从没对女人动过手，今天算是破例了一次。”
此刻不管是包间内还是包间外，所有人都傻眼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
李东给了孙曼曼一耳光！
包间内外，顷刻间落针可闻，不管是余乐还是沈航还是帝王宫的那位主管都懵了。
唯一早有预料的大概就是沈茜。
孙曼曼要是只骂李东几句，李东不见得会和她计较。
可孙曼曼张口闭口胡小蕊是傻子，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东能忍住才怪了。
虽说李东和胡小蕊之间没什么，可胡小蕊几次不求回报地帮助李东，小丫头的心思昭然若揭。
不管为了什么，李东也不会听着别人骂她傻子而无动于衷。
打完了孙曼曼，李东笑呵呵道：“小蕊还是傻子吗？”
孙曼曼愣愣地看着他，好一会才尖叫道：“你打我！”
“你敢打我！”
“李东，你疯了！你打我？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没人打过我，今天因为一个傻子，你打我！”
“啪！”
这下子包间彻底安静了，李东抖了抖手皱眉道：“都说三代出贵族，我看你这也贵不到哪去嘛。傻子，就你这种蛀虫，也配说别人傻子？胡小蕊16岁进少年班，奖学金拿到手软。
现在她开了几家连锁甜品店不说，投资电影也初见效果，事业蒸蒸日上，就你这种光知道喝酒陪夜的女痞子还敢嘲笑她？
谁给你这么大的脸？
谁给你的勇气骂别人是傻子！”
李东嘲讽了几句，又笑道：“滚吧，回去找你老子，我倒想看看你老子能说什么！什么玩意，孙文华看着人模人样的，就教出你这么个废物女儿！
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还真以为我怕了你？”
丢下这话，李东也没再搭理她，而是看向余乐道：“乐哥，兄弟我来求您老人家网开一面了，您老人家觉得兄弟上不上道？”
余乐阴沉着脸，没有看李东，而是看向他身后的沈航道：“沈航，你我进水不犯河水，你今天是非要和我作对了？”
沈航原本还偷偷地伸头看，等听到余乐提到自己，顿时站出来抱着胸口懒洋洋道：“余乐，这事你可别赖在我头上。我就是来看个热闹，你们斗你们的，这事我们沈家不掺和！”
余乐盯着他不吭声，沈航没好气道：“看我干嘛，难道我看戏都不行！”
余乐闻言没再看他，而是盯着李东眯眼道：“李东，你这是非要和我撕破脸？”
李东一脸奇怪道：“我和你撕破脸干嘛？再说了，你还有脸吗？”
“李东！”
余乐有些憋不住火气，怒声道：“你少犯浑！知道这是哪吗？你刚刚打了曼曼，这次就算我饶了你，孙家也饶不了你！你以为这里是江北……”
“江北到底怎么你们了！”
李东还没出声，沈茜就冷冷道：“一个个张口江北，闭口江北，江北怎么你们了？你们跟我说说看！六千万人口的大省，到了你们口中就是蛮夷之地了是吗？
你们有什么资格将江北挂在嘴上，江北再穷，轮得到你一个蛀虫在这耀武扬威？”
余乐听到沈茜骂自己蛀虫，顿时一脸阴毒道：“小丫头，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小丫头？”
沈茜指了指自己，接着就捧腹大笑道：“李东，你听听，别人都说我年轻，就你这混蛋还整天嫌我老！你听啊，别人叫我小丫头呢。”
李东见她笑的乐不可支，有些无语。
看了看余乐几人，李东没发现陈瑞的身影，问道：“陈瑞呢？”
没人回答他，场上一片寂静。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帝王宫的保安人员就赶到了。
人来的不少，起码有十多个。
之前一直在看着的中年主管一见人到了，急忙带着人挤进了包间，接着便诚惶诚恐道：“诸位，大家有话可以好好说，别伤了和气。王总马上就到，余爷，这位贵客，给个面子，咱们等王总到了再谈如何？”
余乐皱眉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曼曼被人打了两个耳光，我就想知道，你们刚刚在哪！王沧海胆子挺肥啊，敢把这群人放进来，我看姓王的怎么跟孙家交代！”
余乐话音一落，旁边发呆的孙曼曼就歇斯底里地尖叫道：“刘保，给我弄死他们！杀了这个混蛋！出了事我孙家帮你解决，我今天非要杀了他们！”
中年主管，也就是刘保，闻言脸色有些僵硬，小心翼翼道：“孙小姐……”
“我让你动手！听见了没有！”
孙曼曼大怒，也不听他说什么，拿起旁边的花盆就砸向刘保道：“快给我弄死他们！不然我就杀了你！王沧海算个屁，今天要是不让我出了这口气，我拆了你们家会所！”
刘保急忙躲过她砸来的花盆，见孙曼曼有些疯狂不理智，刘保连忙对余乐道：“余爷，您帮着劝劝，这事给王总一个面子，您和王总可是朋友，总不能这么看着吧。”
余乐见状微微蹙眉，王沧海既然能在京城开起这样一家会所，自然不会跟他们口中说的那么无用。
之前吓唬一下保安主管罢了，真砸了王沧海的会所，孙曼曼也吃不消。
可今儿都被人欺负上门了，孙曼曼还吃了这么大的亏，要是不找回场子，岂不是让人笑话死。
就在余乐犹豫的时候，一直没出声的李东忽然笑道：“诸位，怎么忽然就唱起独角戏了，我这个当事人还在吧，就不听我说几句？”
其他人微微愣了一下，李东也不管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又招呼沈茜坐下。
见众人冷冷地盯着自己，李东轻笑道：“别这么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旁边的孙曼曼还在尖叫，李东掏了掏耳朵，有些不耐烦道：“孙曼曼，你再叫，信不信我扒光了你扔出去！”
尖叫声戛然而止，孙曼曼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要是之前李东说这话，她肯定不当回事，可刚刚李东打了她两耳光，她是真的有些怕了。
从小到大她几乎没吃过亏，何曾被人打过耳光。
现在李东一说要扒光她，孙曼曼不敢迟疑，急忙止住了叫声。
见包间内安静了下来，李东这才缓了口气道：“行了，安静了就好。大家先听我说几句，说完了你们再慢慢聊。”
“我这个人吧，一般不主动惹事，也很少主动找人茬。”
“可偏偏我长了张被惹事的脸，就说余爷你吧，我李东来京城办点事也不容易，你又是抢我包间，又是逼我喝酒，最后还给我下阴手，你说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前面几次我寻思着，忍了吧，毕竟我是外地人嘛，还是江北那旮旯来的土包子。”
“可这一忍，我就发现坏事了。有些人觉得吧，你忍那不就是好欺负吗？你这家伙还有钱，不欺负你欺负谁，余爷，你说是这个道理吧？”
余乐冷着脸不吭声。
李东也不在意，又笑道：“说句实在话，这要是搁在江北，就你们这几个家伙，我就是把你们沉江了也没什么大事。不过这是京城，我胆子小，可不敢把几位少爷小姐给沉江了。”
李东说完朝谭勇招了招手。
谭勇急忙走了过来，李东问道：“上次余爷给我准备的那杯酒，你还有印象吗？”
谭勇点头。
“那就如法炮制，给余爷和其他几位也都准备一杯，多加点料，余爷不是喜欢刺激吗？我满足他就是了。”
李东说完，谭勇朝身后一人挥了挥手，那人急忙走到餐台边开始忙活起来。
余乐看着他们忙活也不制止，盯着李东道：“你觉得你能吓倒我？有本事你给我沉江试试？大话谁都会说，你带着几个保镖就觉得天下无敌了？刘保，这里可是你们的地盘，我和曼曼是你们的贵客，你就这么干看着？”
刘保满头大汗，闻言看向李东道：“这位爷，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他话音未落，门外就有人道：“谁这么大胆子，挑事挑到我王沧海头上了？”
随着话音，一个胖墩墩的中年男子就进了门。
在包间中扫了一眼，王沧海微微皱眉道：“余乐，曼曼，这有点不给面子了吧？”
余乐之前骂王沧海跟骂孙子似的，可真见到王沧海板着脸，余乐还是微微有些发憷，干咳道：“老王，这可不是我们惹事。你看曼曼，有人进门就给她两个大嘴巴子，这事你要是处理不好，我看你这边还能不能开下去，那可悬了。”
王沧海一听孙曼曼被人打了，顿时皱起了眉头，这事还真有些不好弄了。
看了孙曼曼一眼，见这丫头脸上真的有手掌印，王沧海眼睛眯了起来，转头看向沈航道：“航子，这事说不过去吧？我王沧海虽然不算什么，可我自认也没得罪过你沈家，你现在给我来这么一出，有些过分了啊！”
沈航见这家伙又将矛头指向自己，顿时欲哭无泪道：“王沧海，你可别找茬，什么叫我过分？我什么都没干，就在旁边看了会戏，你们一个个的找我干嘛。这事我们沈家真没掺和，你们爱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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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那位可是护短的厉害，这事要是沈家扛下来，麻烦那就大了。
沈茜虽然是自己表姐，自己和她关系也不错，可这事还真不能让他担下来。
沈茜和李东倒是不怕，这两家伙打完人就跑，回到江北有杜安民罩着，孙家老爷子难道还会上门给沈茜李东几耳光？
不说杜安民答不答应，老孙头又不是真的老年痴呆。
上门打杜安民女儿，那就是和杜安民不死不休的死仇，谁会干这种事。
至于孙曼曼被打了，那是她活该。
孙老头要是知道自己孙女在外面骂胡小蕊傻子，骂胡明废物，弄不好自己还会再给她来顿狠得。
孙家这些人懂什么，这些年要不是胡明支持，就孙家这群人，能不饿死就不错。
哪还能维持现在的风光！
孙文华哪怕看不起胡明，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说，这个前任姐夫，孙文华真见到了面，也不知道多客气。
孙家的人难道各个真的喜欢胡小蕊喜欢的不行？
扯淡！
毕竟是个外姓人，哪有那么多疼爱。
主要是看在胡明夫妇的面子上，孙家的财政现在就指望这两口子，哪怕这两口子离婚了，那还是一样的。
而两人就胡小蕊这么一个宝贝闺女，谁要是敢说胡小蕊是傻子，两口子真敢跟你拼命。
这种情况下，孙曼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胡小蕊，回去孙家恐怕还有好戏看。
这些念头都在沈航脑中一闪而逝，孙曼曼回去有什么麻烦他现在懒得去想，不过就算孙曼曼回去吃亏，那这事沈家也不能担下来。
孙老头可能忌惮杜安民，可绝不会忌惮沈家。
甭管孙曼曼是不是错了，可打了孙曼曼是事实，孙老头又不怕沈家，到时候还不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
见沈航推脱，王沧海不由将目光放在了李东二人身上。
李东也看着他，看了一会才笑道：“王总，这事看来给你惹麻烦了。不过这是我们的私人恩怨，要是有什么不便之处，还请王总见谅。”
王沧海看了他几眼，微微蹙眉道：“先生贵姓？”
“李东。”
“李东……”
王沧海喃喃一声，接着好像想起了李东是谁，再然后又想到沈航陪着他们一起来的，不由将目光投向了沈茜。
等看清了沈茜的面容，王沧海眼睛不由一眯。
还真是她！
之前李东说话，沈茜一直低调地坐在一旁不出声，王沧海差点忽视了过去。
现在再看清对方的面容，王沧海顿时知道这事自己管不了了。
一个封疆大吏，一个京城名门。
两边都不是他能随便招惹的，再加上还有个李东，那这事他更不能掺和了。
别人也许更看重沈茜一些，可对王沧海这些商人而言，李东的分量还要重上不少。
杜安民再厉害，现在也管不到他们头上。
可远方的实力是确确实实的，李东这家伙在商界又有疯牛的称谓，睚眦必报那是出了名的。
他收拾官场上的人可能有些缩手缩脚，可以远方的资本，这家伙要是不顾一切，强行狙击他们，那麻烦就大了。
想到这些，王沧海又看了看余乐和孙曼曼。
今天这事还真是无妄之灾啊！
这俩家伙偏偏在他这被人堵住了，这让自己怎么办才好？
犹豫了片刻，王沧海笑呵呵道：“李总，你看要不给我个面子，这事大家坐下好好谈谈，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何必闹的这么僵呢。”
李东摇头道：“这事你要是早来一步，那还有的商量，不过现在嘛，迟了！”
王沧海脸色一变，他自然也知道李东说的是什么。
李东要是没动手打人之前，那这事大家坐下来谈谈，也许还能解决。
可现在李东动手了，那这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王沧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液，大爷的，这事怎么偏偏让自己给遇上了，见鬼了这事！
吐了口气，王沧海又看了看余乐和孙曼曼，见这两人看着自己，王沧海有些头疼。
自己总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问，要是孙曼曼和余乐在他这出了事，那麻烦更大。
想到这，王沧海对李东道：“李总，给兄弟个面子。今儿这事也就发生在兄弟的场子上，不然你们闹腾，我也懒得去管。可既然发生在我这，那我就不能不管不问。
你看如何？”
李东摸了摸下巴，这时候谭勇轻声道：“李总，酒弄好了。”
李东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芒，对余乐几人笑道：“王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我也不难为你们，酒喝了，这事就算了了。你们看如何？”
余乐不出声，其他人也不说话。
见他们不说话，李东耸耸肩无奈道：“王总，你看到了，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喝杯酒而已，就当交个朋友了。这酒当初余爷可是给我喝的，我今儿原封不动地还回去，这总不过分吧？”
王沧海一听其中还有其他故事，顿时愁上心头。
看了众人一眼，王沧海还有些犹豫，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沈茜冷冷道：“王总，这点面子都不给？我们没砸了你会所，也跟你心平气和地谈到现在，你是非要逼我砸了这地方是吧？”
“沈小姐……”
“别说没用的，这样吧，今儿你带人出了包间，以后咱们就交个朋友。今儿你要是非要阻止，那好，咱们也不久留，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就是！”
沈茜这话一出，王沧海脸色顿时变了。
两边身份地位其实相差不多，可孙家的老头子是日薄西山，杜安民却是节节高升。
李东和沈茜，也是青年一辈的俊彦能人，而余乐和孙曼曼只不过是两个纨绔。
谁轻谁重？
再加上最近自己听来的一些小道消息，最后王沧海有些颓然道：“我走。”
丢下这话，王沧海朝余乐微微躬身，接着便挥手带走了刘保这些人。
帝王宫的人一走，余乐众人脸色终于变了。
之前他们还能保持淡定，此刻却是一个个面色发白。
李东见状笑呵呵道：“余爷，现在人都走了，咱们交个朋友，喝杯酒可以了吧？”
余乐看了看谭勇几人，再看看自己这边几个站都站不稳的家伙，许久才咬牙道：“喝！”
“痛快！”
李东大笑一声，对谭勇道：“给各位兄弟上酒！”
谭勇几人一人端着一杯酒走了上去，余乐他们接到手上，还没喝就有两个家伙不知道是心理反应还是之前酒喝多了，拿到酒杯就狂吐起来。
喝酒这玩意，你吐了，别人看到了也会起连锁反应，没一会工夫，除了余乐还强撑着，其他人都吐了起来，包括一旁的孙曼曼。
见他们摇摇晃晃的，李东冷着脸道：“可别打翻了我们的友谊之酒，速度点，喝了！”
众人此时都有些无力，也不知道听没听到李东的话，不过却是没人反应。
李东见状对谭勇摆了摆手。
谭勇二话不说，便朝最近的一个家伙走去，接着便麻利地将对方脑袋提溜起来，捏着他的嘴巴硬是将满满的一大杯不知道是酒还是稀泥的玩意给灌了进去。
其他人如法炮制，没一会工夫，除了余乐和孙曼曼，所有人都喝了一杯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酒。
而喝完了，众人又开始纷纷吐了起来。
余乐终于撑不住，干呕了几声，盯着李东道：“李东，你行！今儿我认栽，不过你要是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
“去你大爷的！”
李东不等他说完，一个跃起，一脚将这家伙踹到在地。
见余乐阴狠地看着自己，李东冷笑道：“还威胁我？继续威胁啊，你算个什么东西！今儿我话放这，你最好一辈子都待在京城不出门，出去了，那你就小心点！
你以为你们余家多牛逼？
你信不信，你出了点车祸死了，有的是人愿意为你坐牢！
这年头撞死一个人才判几年？
才赔几个钱？
你知道我有多少钱吗？
当然，我钱再多，也不会干这种违法犯纪的事，可别人不小心撞死个傻逼，我看他可怜，捐点钱总行吧？
我的余爷，醒醒吧，还真以为你是太子了！”
李东嘲讽了一句，捏开他的嘴巴就将旁边那洒落了不少的酒给灌了下去。
余乐一阵干呕，接着就忍不住吐了起来。
李东也没说话，在他身上擦了擦刚刚有些沾到酒的手，起身就准备走。
一旁的沈茜见状皱眉道：“这就算了？”
李东轻笑道：“算了，我这个人大度，不想和他计较那么多。”
沈茜蹙了蹙眉，也没说话。
等李东出去了，沈茜又看了看包间里众人，回头一看，恰好看到余乐那双恨不得吃人的眼神。
略显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沈茜朝谭勇招了招手。
谭勇急忙走了过来，沈茜淡淡道：“其他人就算了，这个姓余的不是要李东好看吗？你们让他好看点，你们懂我的意思。”
谭勇眼中露出一抹凶芒，微微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
“沈总慢走。”
……
走出包间外的李东，刚透了口气，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惨叫。
回头看了一眼，见沈茜走了出来，李东不由笑着摇了摇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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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里惨叫声还在继续。
李东微微蹙眉道：“算了，让老谭他们歇歇，没意思。”
沈茜不甘心道：“可是……”
“得了，我知道你想帮我出口气，不过差不多就够了。”
李东笑了笑道：“你那点小心思我知道，别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难道你觉得我会记恨你？”
沈茜鼓着嘴不说话。
李东忍不住乐道：“刚刚威风飒飒的铁娘子哪去了？跟我装受气包，你想干嘛？”
“你才是受气包！”
沈茜忍不住一乐，转头喊道：“老谭，咱们走了！”
没过一会，谭勇带着几人出了包间。
见他手上还有些血迹，李东微微皱眉道：“弄干净了，下次别听沈茜胡咧咧。”
谭勇龇牙咧嘴地笑了笑，点了点头没说话。
见几人已经处理好了事，不远处的王沧海叹息一声，上前道：“李总，那我进去看看。”
“去吧，这次给王总添麻烦了。”
李东客气了一句，笑道：“下次王总来了江北，有事尽管招呼，我李东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李总客气。”
王沧海没多说什么，带着人进了包间。
等他一走，一直没说话的沈航就急忙道：“姐，你们赶快收拾收拾，快点回江北。”
“急什么。”
李东不慌不忙道：“今天不走了，晚上我见个人，明天再走。”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沈航就忍不住愤怒道：“你长脑子了吗？你打了孙曼曼，现在不走……”
沈茜刚想发火，李东就摆摆手阻拦道：“让他说，这家伙看样子对我很不满啊。”
见沈茜没再出声，沈航终于抑制不住恼怒道：“我就是对你不满！”
“李东，你好歹也是个爷们，能不能有志气一点！”
“你知道吗？因为你的莽撞，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
“因为你的莽撞，我姨夫那边可能会功亏一篑！”
“因为你的莽撞，我姐可能会被所有人埋怨！”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知道吗？”
“你现在打完人了，装什么大拿，不走难道等着我姐陪你一起倒霉？”
“……”
沈航也是被憋狠了，一出口就有些收不住了。
等他说完，李东才笑眯眯道：“没了？”
“你还要不要脸了！”
沈航怒视他，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
李东淡笑道：“要脸，当然要。我李东的脸比你值钱，比你沈家值钱，明白吗？”
“小子，哥今天教你个道理，别用你那狭隘的目光去看待所有人，你哥哥我不是你能企及的，你懂吗？”
“说你是蠢货那是抬举你，你就是个白痴。”
“看着我干嘛？想打我？你敢吗？”
“我就是把你打残了，你们沈家也不敢放个屁，你要是敢动我一个汗毛，你就准备去大街上要饭吧！”
李东话说的很嚣张，嚣张的沈航都有些发懵。
这家伙凭什么这么嚣张？
凭什么这么张狂！
看了看沈茜，沈航仿佛明白了，顿时怒道：“姐，你看看，他就是这种人，你居然还能看得上他？这家伙脑子里除了装逼，还有什么！”
沈茜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闭嘴，白痴！”
“你骂我白痴？”
沈航有些委屈道：“你听啊，这家伙说的什么鬼玩意！他以为他是谁啊？还打残了我，他敢动手试试！我们沈家……”
“闭嘴！”
沈茜喝了一声，皱眉道：“你脑子怎么长的？”
“沈家，沈家怎么了？”
沈茜这时候也没把自己当沈家的一份子，略显讥讽道：“你是不是觉得沈家很厉害？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厉害，可以看不上余乐孙曼曼他们？”
“你是不是觉得，你有资格看不起李东，因为他只是个土财主？”
“白痴，你眼中的沈家就是这样吗？”
“那我要是告诉你，沈家不过如此，你会不会很失落？”
沈茜有些怜悯道：“我的傻弟弟，不要再这么无知了，你的无知会让我很没面子的知道吗？”
“你知道李东是谁吗？”
“你知道远方是什么吗？”
“你眼中的沈家这么厉害，可也只是商人之家，辐射范围甚至不会超过一个京城。”
“而你看不起的李东，他是远方的掌门人，独一无二的掌门人。”
“远方的辐射范围是沈氏的百倍你知道吗？远方的影响力遍布整个华东你知道吗？”
“连你都能看不起余乐他们，李东为什么不行？”
沈茜说着叹息道：“你真的太天真了，你以为孙文华他们会为了这点事和李东计较？”
“不会的，他们都明白，靠这点小事动摇不了李东。一旦逼急了李东，放下一切顾虑，那他们就得准备做好一辈子喝西北风的准备，无论是南瑞还是腾翔，资产不超过远方的三分之一。”
“一旦远方不顾一切地狙击他们，孙家就会失去经济来源，难道他们能指望那点死工资养活自己？”
“没了钱，他们只能伸手，伸手就要做好进去的准备，你明白吗？”
“而李东没有顾忌的，因为远方是他的，他还年轻。”
“他拿着一笔钱能够养活自己就行了，他甚至可以卖了远方，远走他乡，所以他敢赌，孙家和余家敢吗？”
“连沈氏这种影响力不大的集团都能在京城混的如鱼得水，远方难道比沈氏差？”
沈茜摇头不已，叹气道：“之前他之所以处处碰壁，那是因为他想把远方做大，一旦他看不到希望，感觉没办法继续下去，他还需要顾忌什么？”
“你根本不懂，这次就算我们不出手，李东不出手，迟早会有人出手帮着解决余乐的。”
“我们为什么要出手你知道吗？杀鸡儆猴懂不懂？什么都不懂，你还敢大放厥词，你敢看不起谁？”
“算了，懒得跟你多说，回去好好学些真本事再说吧。”
沈茜没了谈话的兴致，也不再看呆若木鸡的沈航，自己这表弟自视甚高，不打击一顿真不行。
李东好歹也是百亿豪富，岂会真的这么没用。
远方影响力遍布华东，影响数万人的生存，岂会一点作用都没有。
除了顶尖的那批人能让李东低头，谁还能让他低头？
可顶尖的那批人，考虑的不再是简单的利益，而是整个家国天下。
他们当中就算有人有私心，也不会表现的太明显，更不会对一家企业做出什么打击之类的暗示。
既然如此，李东还用得着怕孙家和余家？
他们除了在政策上卡李东一下，也不敢做的太过火，这时候的李东已经度过了原始积累阶段，没那么容易被踩死。
一旦踩不死李东，难道他们还真准备和李东斗到底不成？
这些道理，李东懂，沈茜懂，该明白的人也都明白。
余乐算什么，一个跳出来被当做弃子的废物罢了。
这只是一次简单的试探，余乐其实什么都不算，甚至连孙曼曼也不算什么。
孙家实力是不错，可孙老头快彻底退下去了。
这时候孙家只能靠孙文华掌舵，孙文华级别还不到那个地步，撑起孙家本来就有些困难。
这时候再和李东火拼，孙文华脑袋进水了？
他又捡不到便宜，凭什么当出头鸟，这也是孙文华警告孙曼曼的原因。
可惜孙曼曼什么都不懂，这傻女人还以为他们多厉害，还口口声声的李东不算什么。
李东就算不算什么，那也不是他们几个能动的。
还有自己这个傻弟弟，那就更愚蠢了。
沈氏都能混成这样，他一个商人之子，还不是沈氏的掌舵人都能让无数人给他面子，李东难道还不如他？
可惜，有些人就是不理解。
旁边的李东听着沈茜说话也不打断，等她说完了才笑眯眯道：“听你这么说我，我感觉自己特牛逼，你知道吗？”
“因为你本来就很厉害。”沈茜得意道。
李东顿时哈哈大笑，过了一会才道：“其实你们都误解我了，我是真的胆小，没那个勇气去拼的。”
“可是别人不知道啊，大家只知道你是疯子是暴牛，谁会把你的话当真。”
“好像也是。”
李东自嘲地摸了摸鼻子，感慨道：“其实吧，我还真没这个心思。拼命干嘛，我好不容易把远方做到这个地步，只要不触及我的底线，我闲着没事才拼命。”
“可要是有人把我的退让当怯懦，那我倒想做一次疯子玩玩。”
李东笑着说了一句，又对呆愣的沈航笑道：“小子，这下你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嚣张了吧？我就是这么嚣张，也没人能动我，懂不懂？哎，对牛弹琴，沈家难道都是你这种笨蛋不成。”
沈茜白了他一眼，自己说说就行了，你还较上劲了。
李东连忙干笑道：“开个玩笑，再说我也没说你是吧。”
“少扯这些，走了，别显摆了。”
“我哪显摆了，明明是你帮我显摆，还怪上我了。”李东委屈地说了一句。
沈茜顿时失笑，这家伙什么时候能正经一回。
当然，也正是这家伙不正经，才让别人忌惮。
李东要是按部就班地在商场上拼搏，别人还真不一定怕他，有时候疯子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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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可怕不可怕，沈航依旧体会不到。
他只知道，当天余乐住院了，伤的不轻。
然而当天的京城风平浪静，孙家没动静，余家也没动静，好像大家都遗忘这件事。
当然，他不知道不代表真的没动静。
酒店中，李东接到孙文华电话的时候有些诧异，他还以为这家伙不会给他打电话呢。
电话接通，孙文华开口便道：“有些过分了。”
李东失笑道：“过分了？孙主任此话何解？”
“打人不打脸，曼曼就算有些言辞不当，你也不该当着众人的面给她耳光，孙家的脸面这次可是被你踩在了脚底下！”
“孙主任，你确定对面真是你本人在说话？”
“什么意思？”孙文华有些不满道。
“合着你孙家一个没出息的闺女都能踩着我李东的脸不当一回事，我还得给她脸？孙主任，还是多放点心思在女儿身上吧，都快废了知道吗？”
李东嗤笑道：“差点忘了告诉你，孙曼曼在会所中大骂小蕊和胡明是傻子，这事可瞒不住。您老人家还是想想怎么解决这事吧，回头我怕您女儿脸上还得多几道印子。”
孙文华之前大概是不知道这事，等听李东说完，顿时脸色一变，冷冷道：“你可别造谣生事！”
“呵呵，我李东犯得着造谣？我现在就等看戏了，希望临走的时候，能看到这场好戏。”
“你！”
孙文华眼中怒意一闪，没再说话，径直挂断了电话。
……
孙家会爆发什么样的乱子李东懒得去管，反正他知道孙文华现在是没时间跟他计较这些了。
孙曼曼当众骂了胡小蕊，孙家老爷子哪怕为了保住疼xiazaimao查查。”
“先查查吧，要真是李东，我……”
“你会去远方吗？”
“我不知道，我现在有点乱，我得想想。”
王俊煜叹了口气，喃喃道：“远方……商城，微博……”
今晚发生的事，的确给他带来了不少冲击。
嘀咕了几句，王俊煜回到寝室什么话都没说，倒头就开始睡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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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煜没有考虑太长时间。
第二天，李东一行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回江北的时候，眼圈有些发黑的王俊煜就早早来了酒店。
见李东他们正在收拾东西，王俊煜有些尴尬在站在一旁没说话。
李东放下手头上的事，走过来笑道：“考虑好了？”
王俊煜先是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见李东看着自己，王俊煜讪讪道：“我考虑了一晚上，想了很多，也许你会说我不识抬举，觉得我这个人矫情……”
他这么说，李东还以为这事泡汤了。
稍微有些遗憾，不过李东也没准备再劝，上赶着不是买卖。
正当他遗憾的时候，王俊煜又自顾自道：“我是这么想的，我去远方可以，但是我有两个条件，希望您能答应。”
李东一听略感兴趣道：“你说。”
“第一，我希望蓝晶能陪我一起，也就是我女朋友。您别误会，我不是说要挟你或者怎么样，我知道我没这个资格。
我承认我有私心，但是蓝晶其实也很厉害的。
我之所以对it产生兴趣，完全就是受蓝晶的影响，当初为了追求她，我可是苦学了一番。
远方远在江北，我一个人过去，心里有些不托底，所以我希望你能答应我这个请求。”
李东闻言好笑道：“我怎么感觉这不是请求，而是给我送人才来了？京大的才女，随便去哪家企业都会受到欢迎吧？你确定你女朋友愿意去江北？”
王俊煜略带骄傲地笑了笑道：“蓝晶都听我的。”
李东顿时失笑，点头道：“只要你女朋友同意，我双手欢迎。”
“那就谢谢李总了！”
王俊煜微微松了口气，有些大企业对办公室恋情是不支持的。
蓝晶虽然也就学于京大，可昨晚李东并未表露出要招揽她的意思，王俊煜就怕李东不太愿意。
现在李东没意见，王俊煜自然轻松了许多。
正处于热恋期的小男女，可舍不得两地分隔。
见他松气，李东问道：“那第二呢？”
“第二……”
王俊煜这时候没了之前的唯唯诺诺，而是多了一股朝气和骄傲，仰着脑袋道：“我知道我这个要求有点矫情，但是我还是希望李总能答应。那就是李总不要让我直接进入远方，我希望能靠自己进去。
李总也不用特意给我什么关照，我更希望李总当做不认识我。
至于能走到哪一步，能不能走到管理层，只要远方体制是公平的，我觉得我王俊煜可以！”
李东顿时大笑，引得房间内众人纷纷侧目。
这次来京城，大家可是很少见到李东笑的这么畅快，今儿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陈珂几人看了看正在和李东说话的王俊煜，眼中都露出一抹好奇，这家伙是谁？
李东笑了一阵，再次点头道：“行，这个要求我答应了！”
“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无论什么公司，新进去的新人都不会受到重用。
既然你决定要靠自己，那你就做好前期碰壁的准备，可别到时候哭鼻子来找我，或者撂挑子就跑了。”
王俊煜骄傲道：“绝不会！”
“既然你坚持，那我就不多说了。”
李东笑了一会，问道：“准备什么时候去江北？”
“年后吧。”
王俊煜想了想道：“我的毕业设计还没全部完成，加上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只能在年后了。另外这时候我是拿不到毕业证的，也就是说我现在只是高中学历，你们远方不会有什么准入门槛吧？”
“有倒是有，不过只要你有能力，有门槛又能如何。你要是连远方的门都进不去，那我觉得你可以回京城继续做你的程序员了。”
王俊煜撇撇嘴，略显得意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王俊煜也不能让你看不起。等下次你我再见面，我想应该就是在远方集团了。”
“我很期待！”
李东和王俊煜聊了一阵，见李东这边忙，王俊煜没有多留，很快便离开了。
他刚走，秦雨涵就上楼道：“刚看到王俊煜了，他答应了？”
“算是吧。”
秦雨涵此时还是有些不解，问道：“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虽然我觉得王俊煜挺厉害的，可也用不着你这么看重吧。尤其你还是让他去远方做it，他真的可以吗？”
“拭目以待吧，行不行我现在也不敢保证。”
李东笑了笑，他是真的不太敢保证。
毕竟不同的环境之下，王俊煜还能不能和前世一样，那都是没谱的事。
上辈子王俊煜能创建豌豆荚，那是因为谷歌的环境熏陶。
当然，牛人自然有牛人的本钱，李东觉得王俊煜就算没有经历过谷歌这一遭，应该也能出头。
成功不外乎机遇和能力，王俊煜有能力，李东给他机遇，也许这辈子更辉煌也不一定。
和秦雨涵说了几句题外话，过了一会秦雨涵才有些不舍道：“今天就走了？”
“嗯，江北事情多，必须得回去了。”
“那……”
秦雨涵有些依依不舍，李东安慰道：“过几天你不就放寒假了吗？又不是离开多久，这有什么好伤心的。”
说完这个，李东转移话题道：“真不用请周玥吃饭？”
秦雨涵摇头道：“算了吧，下次有机会再请，现在你忙，玥姐也忙，玥姐说不用特意请她吃饭的。”
李东闻言点头道：“那就下次，不过回头帮我说声谢谢，这事多亏她了。”
发行债券的事差不多到了尾声，虽然周玥那边没给什么保证，不过昨晚卫衡之给李东打了一个电话，跟他说让远方加快点申报速度，李东差不多就明白事情成了。
李东闹了一场，这不是事情成功的主要原因。
陈龙那边不再卡他，显然也不是余家就真的认怂了，只是有外力介入，不得已罢了。
而外力，目前看来自然是周玥这边可能性最大。
秦雨涵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进房间帮李东收拾起行李来。
陈珂见她帮忙，也没再动手，转身出了房间对李东低声道：“李总，要通知张总吗？”
“不用了，该知道她自然会知道的，既然她没过来，说明她现在不准备回去。”
李东正说着，走廊中出现了张岚玉的身影。
一起来的还有沈茜，两人有说有笑，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李东见她们一起到了，有些诧异，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张岚玉回应了一下，轻笑道：“今天就回去了？”
“嗯，你一起吗？”
“不了，京城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过几天我再回去。”张岚玉恬静地笑了起来，轻声道：“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雨涵正在收拾呢。”
“那我就不添乱了。”
两人交流了几句，显得客套了不少，也正因为客套，彼此之间却是多了一份生疏感。
闲聊了几句，东西都收拾好了。
秦雨涵出门见沈茜也在，笑嘻嘻地喊了一声“沈姐姐”，倒也没显露出什么异样。
一行人下了楼，谭勇已经将车开到了楼下。
李东站在车门旁，转头对秦雨涵道：“回去吧，外面冷，别冻着了。”
“没事，等你走了我再回去。”
李东没再劝，又看了一眼人群后方的张岚玉，想说几句，最后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朝她挥了挥手，转身便上了车。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上车，伴随着不舍和离别愁绪，酒店前只剩下秦雨涵不停地挥手。
等李东的车队渐渐消失，秦雨涵才轻叹一声，转身便走。
不远处的张岚玉见状淡笑道：“不想和我聊几句？”
秦雨涵转头看着她，略显冷漠道：“道不同，我们不是一类人，我觉得没什么好聊的。”
“那沈茜呢？”
“一样的。”
“呵呵，看来你这丫头也不傻。”
秦雨涵淡淡道：“傻不傻不用你们来评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说着秦雨涵又看了她一眼，深深道：“你这个人活的太累，虽然有些事我不清楚始末，可我知道你对李东应该没什么恶意，可惜，你不了解李东，就算不是恶意，我想日后你们恐怕也不会成为真正的朋友。”
张岚玉淡然道：“真朋友如何，假朋友又如何。小丫头，不要揣度我们的想法，正如你所言，也许我们真的不是一类人。”
“那就再见了，希望下次见到你，你能活的开心一点。”
秦雨涵也不想多说什么，丢下这句话便踏步离去。
酒店外寒风凛冽，张岚玉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
车上高速，李东转身朝后看了一眼。
沈茜见状轻声道：“想些什么？”
李东摇了摇头，想了想又轻笑道：“没想什么，不过此次入京收获颇多，回到江北之后，我得好好消化一下。”
“京城，我想我还会再来的！”
李东呢喃一句，沈茜微微蹙眉，接着又恢复了淡然之色。
李东没再说话，脑海中却闪过不少人影，余乐、卫衡之、韩雨、周玥、孙曼曼、王沧海……以及张岚玉。
这些人有些人他看懂了，有些人却始终雾里看花，看的有些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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