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大脑剧烈转动，干不干？
干了，这事必然要闹大。
那时候，教学楼质量的问题没人会追究。
李东敢肯定，这事要是真干了，说不定全国都会轰动。
炸了一栋教学楼，这还得了！
一般时候，隐瞒下来还有可能，可在李东视察教学楼的时候，还有媒体跟着呢，怎么瞒？
那时候别人想的也不是教学楼问题，而是怀疑是不是有人想弄死李东。
毕竟李东是出了名的豪富，有几个仇家太正常了。
刘唐不敢炸楼，这点李东敢肯定。
可别人不会这么想啊，加上这时候刘唐在后面搞小动作，一旦出了事，肯定会被查出来的。
就算别人查不出来，李东也可以提供一些线索。
所以最后刘唐背锅，几乎是百分百的事。
可话说回来，这事还是有些冒险。
刘唐炸没炸楼，他心里有数。
真要被抓了，这家伙肯定会说出来，到时候涉及到炸药这些东西，上面也会严查的。
李东自己干的话，被查到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虽然一般人不会往这处想，毕竟没人会觉得李东自己会和自己过不去。
可万一呢！
“麻烦！”
李东有些头疼，越有钱越成功就越胆小。
他现在比以前的确胆小了一些，搁在以前，李东犹豫都不犹豫，直接干了再说。
可现在，他却是下不定决心。
其实这次也是一个契机，干掉刘唐的好机会。
留着刘唐恶心人，李东自己也难受。
可这次只要刘唐被抓了，不会有人保他的。
一个光会惹事的敛财工具，不是别人愿意看到的，弃卒保车几乎是必然的。
那时候，刘唐有没有说话的机会都难说。
可李东就是犹豫不决，这要是查到了自己，那不是玉石俱焚么。
就算炸的是自己的楼，就算没伤人，可这事造成恶劣影响，李东也得承担不小的责任才行。
想了想，李东问谭勇道：“老谭，你说我要是自己给教学楼扔一些雷管怎么样？”
谭勇嘴巴张大，好半晌才干巴巴道：“李总，这也太危险了。”
“危险吗？”
李东还以为他说的是被人查到，却不想谭勇继续道：“明天扔肯定不行，毕竟人太多了，您到时候也在。
要不这样，晚上我带人去扔雷管。
反正效果都一样，您说呢？”
“晚上？”
“对，就今晚，您看怎么样？那些人不是要给咱们添乱么，咱们自己先下手为强，先把楼炸了再说。”
“这个……”
李东摸着下巴道：“这倒是没危险了，可我不在现场，很难把事情闹大的。”
他想的是自己在现场，教学楼炸了。
那时候不是楼的问题，主要有人想杀他的问题。
这两种方案，影响力还是大为不同的。
夜间教学楼塌了，很可能会被掩盖下去。
当然，这样李东其实也解决了麻烦，起码事情会被掩盖，所有人都不会说的。
哪怕刘唐也不会对外说，毕竟好端端地楼被炸了，又不是因为质量问题倒了，他哪敢对外宣传。
被人知道了，恐怕很快就会联想到他。
想到这，李东又有些犹豫起来。
他想一劳永逸，干脆借着这次机会干掉刘唐再说。
可偏偏自己明天在现场的话，有些事情不好布置，影响大了，也有可能牵扯到自己。
到最后，李东咬牙道：“今晚不行，干脆就明天！”
“也不用太多，就稍微制造一点动静就好，到时候楼要是真塌了，也有借口将事情闹大。
或者干脆等楼塌了，咱们在现场弄点黑火药或者雷管出来。
老谭，你说这样如何？”
谭勇苦笑道：“李总，这个我说不好。不过我觉得还是没必要涉险。
再说，这事其实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太靠谱的。
毕竟教学楼又不是纸做的，就算真有质量问题，也不会说塌就塌。
如果真要塌了，我怀疑人力不一定能做到，他们很可能自己就用了这些危险品……”
李东愣了一下，好半晌才道：“好像也是，可这样的话，他们不怕查出来？”
“教学楼真要塌了，那时候谁还会关心这些。
要是咱们没有防备，只会认为是质量的缘故。
事后他们趁着现场混乱，把残留的证据收拾一下，谁会往这方面想。
总之我觉得，一些小混混小流氓，不会有那么厉害的手段布局。
李总，这又不是特工大队，一群普通人而已，想弄塌一栋楼，方法就那么多。
要不这样，晚上我带人去那边看看。
如果真要是和我猜的一样，很可能他们就是这么干的。
到时候您也不用冒险了，咱们直接带着公安上门，比这个安全多了。”
李东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好一会才道：“老谭，你什么时候学会动脑子了？”
谭勇有些无语，我有那么蠢吗？
再说了，他说的这些，其实一切都是为了李东的安全。
李东想涉险，谭勇觉得太不靠谱了。
虽然李东说刘唐不会要他命，可这年头，意外也不是没有。
教学楼真要倒了，李东就确定教学楼长了眼睛，距离他远远的？
有时候，哪怕崩出来的一块小石子都有可能要人性命，谭勇可不想去赌。
见他不吭声，李东又道：“那要是他们没用危险品呢？”
“那总有些蛛丝马迹才对，要不然一栋楼哪会说塌就塌。”
李东道：“这个我倒是知道，我就怕到时候事情宣扬出去，大家会对我们产生质疑。”
谭勇这下也无话可说了，好半晌才咕哝道：“那我听您的，不过您明天别去了，我找个机会扔几根雷管进去。”
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
雷管还真不难找，川蜀多山，采矿场也多。
正规的还好点，一些私人的黑矿场，雷管这东西几乎就堆在那没人管。
还有当地一些村民，家里说不定都要。
只要想弄，稍微下点功夫肯定能弄到。
谭勇心里暗道，只要李东不去，自己扔几根雷管就扔了，哪怕被抓到了，也不算什么。
没伤人，炸的还是自家建的教学楼。
当然，滥用危险品，也是不小的麻烦。
不过谭勇也做好了进去待一段时间的准备，到时候咬定自己是在路上捡的，随便扔着玩玩。
没伤人，没有受害者，进去了也不会待太长时间。
谭勇的心思李东不清楚，不过很快李东就下定了决心。
干了！
就和谭勇想的一样，这事其实就算被查到了，也不算太大的麻烦。
我自己在路上捡的不明物体，随便往我自家建的教学楼扔一下怎么了？
鬼知道会爆炸！
当然，反正没伤人，自己花点代价的话，应该能度过这关才对。
而且被查到的可能性也不大，他也不准备用多，弄一根就行，主要是为了找个借口……
想到这，李东忽然又愣了一下。
是啊，我就是为了找个借口而已，将事情闹大了，干嘛非要犯法。
我弄些鞭炮，把火药弄出来，到时候等楼塌了，找个机会让谭勇把火药点燃。
现场有了火药味，自己想怎么宣传还不是怎么宣传。
这才是最安全的方法才对！
教学楼要是不出现问题，自己就不做，要是真塌了，自己就这么干。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查到自己也没事。
教学楼竣工，自己买几挂鞭炮庆祝一下不犯法吧！
李东使劲拍了拍脑门，自己真是傻了！
想到这，李东连忙对谭勇道：“别搞那么复杂了，你待会抽空去买几挂鞭炮，把里面的黑火药弄出来。
找个东西包好，明天要是真的楼塌了，你到时候就把这玩意点着。
我趁机装作受伤，把事情给闹大。
明天我会带一些大报媒体过去，到时候事情指定瞒不住，你说呢？”
谭勇一听也不由愣神，嘴角抽了抽才道：“这个……好像可以，而且我还能弄出点声响出来，就跟炸药炸了的那种声响一样。
到时候楼真要塌了，大家也顾不上分析这些。
事后我们对媒体透露几句，将矛头指向刘唐应该不难。
而且这事要真是他指使的，他抵赖都抵赖不了。”
李东此刻心中安定了不少，咬牙切齿道：“好，那就这么做！
而且想要把事情闹大，假装受伤都不靠谱，老谭，明天出事的时候，你找个机会用碎石给我来几下。
咳咳，皮外伤就行，总之要血肉模糊的那种，媒体要是没拍下来，你们找机会拍下来，事后传到网上去……
我就不信了，我一个国内知名企业家，大慈善家被人袭杀，没人会为我做主！”
谭勇急忙点头，这个他拿手。
他也没矫情，受点轻伤而已，要是真能把刘唐弄死，这也不算什么。
他跟李东这么长时间，有些事了解的比沈茜都清楚。
老板和刘唐仇怨结大了，双方没有缓和的机会。
唐龙这边的情况，前期还是他一直在追踪调查，了解的比李东都清楚。
那是一帮无底线的狠人，能一击必杀最好直接干掉对方。
李东受点伤要是能解决这个问题，谭勇愿意帮李东伪装的更像一点。
当然，就是不知道事后老板会不会找自己算账。
谭勇偷偷瞥了一眼李东，别看老板说的狠，想伪装成血肉模糊的样子，可得吃点苦头的。
当晚，谭勇偷偷摸摸地买了一大堆鞭炮和礼花。
没在酒店拆，他和几个安保人员躲在保镖车中将东西给拆了，最后弄了好几包黑火药。
几个安保人员，人手一包。
到时候，如果真出事，几位安保人员便会在四处点燃这玩意。
这东西气味很容易辨别，几处同时点燃，现场再撒上一点。
到最后，就算查不出不是因为爆炸产生的坍塌也没人会相信。
国人向来都喜欢阴谋论，你说不是炸的，好好的一栋楼倒了，谁信啊！
……
3月11号。
李东如期去巡视汉州的几栋教学楼。
陪同的人员还是老朋友，教育厅的人，扶贫办的人，以及省府办副主任陈主任。
当然，这次还多了几家媒体记者，都是大报媒体。
按照李东的说法，汉州那边侵占教学楼有些严重，这次虽然因为省里面的缘故，几乎都搬走了。
可大家心不甘情不愿的，李东希望能用媒体的力量震慑他们一下。
几大媒体本来就是给李东面子才来的，李东怎么说，他们自然怎么做。
而陈主任这边是政府官员当中级别最高的，他巴不得汉州那边的人倒霉，自然希望这些媒体跟过去才好。
没有任何人怀疑，也没人多想。
……
上午，李东没有第一个去汉源小学。
先是检查了三家教学楼，快11点钟的时候，李东一行人才到了汉源小学。
小学的校长和主任以及几位老师早就在等着了，另外还有一群学生在新校区门口热烈欢迎。
李东见状和校长主任客套了几句，接着就让校长打发走了这群学生。
同样的，也没人疑惑。
这几天李东一直这样，当地组织学生欢迎，李东一般都是夸奖几句，事后让人给这些学生派发一些文具就算了事。
就在李东一行人到的时候，新学校门外不远处，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张望。
这些人，人手一部对讲机。
很快，对讲机中就有人出声道：“人进去了，待会动作麻利点，干完了赶快跑，别被人看见样貌！
还有，我们说动手再动手，别乱来，砸死了人就不好了。
还有几个当官的在里面，死了人事情就严重了！”
“明白明白，放心，待会楼一塌，烟雾大，看不到我们的。”
“好，你们等我吩咐！”
“……”
就在他们商量的时候，李东在距离教学楼50米左右的位置忽然停下了脚步。
汉源小学的校长见状连忙笑道：“李总，教学楼都打扫干净了。这几天我们就会搬进来，李总这次可是万家生佛……”
校长正说着，却见李东盯着教学楼不动弹。
其他人也纷纷停了一下来，一个个地看着李东，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其实这时候李东心里也打鼓，还没塌？
难道说黄珊珊听错了，要不然再往前走，那可是真要自己小命了。
现在他是两头为难，按照常例，他来教学楼肯定要上去看看的。
可李东不确定到底情况如何，在他的想法中，如果真是刘唐要整自己，应该不会要自己的命，距离这么远差不多就该动手了。
然而现在教学楼还稳稳当当地在那，啥意思啊？
要是自己再往前走，楼真塌了怎么办，还不得把自己给埋了？
……
就在李东为难的时候，校外的那位发话者也急了。
“怎么回事！他们快进去了，你们搞什么？”
“强……强哥，我们动手了啊，把你们标的那些砖头都给抽了，可是没倒啊！”
回话的人也快哭了，你们不是说好了，抽掉这几块砖，楼就会倒么。
教学楼的几根承重柱都是空心的，几堵承重墙也一样。
都是样子工程，按照建筑队那边的经验，把几块重要位置的砖给抽了，肯定会有承重墙撑不住。
倒了一面墙，就汉源小学这样板货，想不倒都不行。
可躲在教学楼附近的几个家伙，把标注的那些砖都给抽了，教学楼动都没动，不由让准备拔腿就跑的几个家伙傻了眼。
发话者一时间也傻了，好半晌才咬牙切齿道：“踹墙，那几堵墙都不结实，快踹！”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踹墙声音就大了，而且要是忽然倒下来……”
“艹你大爷的，没卵子的玩意！就算倒也是往前面倒，砸不死你！你们动作快点，等他们上楼塌了，咱们都得完！”
“真……真没事？”
“快点，我保证没事，砸死了一个，老子一家赔你一百万，你他么的贱命值一百万吗？速度点，快啊！”
郑三强是真急了，虽然他有些惊讶李东他们在那边停了下来。
可迟早还是得往前走的，要是走的太近楼塌了，砸死人就麻烦大了。
光是楼塌了没事，毕竟教学楼质量有问题。
可要是李东他们被弄死了，那后果……
想到这，郑三强脸上汗液刷刷地往下流。
千算万算，还是出意外了！
按照建豪那边的说法，那几块砖相当于他们留下的暗门。
只要把砖给抽了，教学楼绝对要塌。
建豪那边虽然偷工减料黑心事干了不少，可不得不说，他们的那些师傅都是专家级别的。
他们造的楼虽然质量不好，可很少有出事的。
因为这些家伙都是行家，知道哪里能省钱哪里不能省。
而这次，汉源这边，那是不能省的地方也都给省了。
按照建豪的说法，汉源小学的教学楼，就算现在不塌，最多七八年，风大一点都得晃，时间一长也就塌了。
当时郑三强可是惊为天人，建豪的人说什么他都信了。
可现在，说好的砖一抽走，楼就倒呢！
郑三强牙齿都快咬碎了，恨不得李东他们继续站在别动。
……
教学楼外。
李东有些站不住了，到底进不进啊？
这时候李东都有些埋怨了，大爷的，别不是自己吓唬自己吧。
要是昨天他还会高兴，少了一桩大麻烦。
可现在，他裤子都脱了，就准备直捣黄龙，甚至兜里还揣了点鸡血，你跟我来这套？
李东咬牙切齿的模样一点不比郑三强弱，看的其他人莫名其妙。
陈主任忍不住低声道：“李总，您这是？”
李东讪讪道：“没事，就是肚子忽然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吃坏肚子了。”
陈主任一副了然的模样，他当然明白，再大的人物也得吃饭拉屎。
连刘明华拉稀的样子他都见过，不过这些大人物好面子，一般情况下能忍则忍，不能忍也不会在公众面前做出这些有辱斯文的事。
陈主任贴心道：“李总，那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下，待会再检查？”
“这个……”
“砰！”
就在李东犹豫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李东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其他人。
其他人有些人没注意，有些人则是皱起了眉头，看向汉源小学的校长。
这里还有外人在？
不是提前通知了么，要清场，今天国内的大富豪要过来，陈主任还有教育厅的大佬也要来，怎么办事的！
汉源的校长也哭丧着脸，我之前让人看过了啊，校内没人了。
哪来的声音？
就在他准备解释的时候，又响了几声。
这时候，李东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教学楼颤颤巍巍的，仿佛马上要倒下一样。
其他人没注意到，李东和谭勇这些人却是马上明白了，果然是真的！
几个安保人员，不动声色地朝四周走了过去。
谭勇倒是没走，而是悄悄移动脚步，挡在了李东身前。
这时候，扶贫办的一位工作人员揉了揉眼睛道：“怎么回事？”
他身前的副主任听到了声音，转头低声训斥道：“怎么了？”
“主任，这……”
“什么？”
“这楼好像要倒了……”
扶贫办的副主任脸都紫了！
你他么怎么说话的！
远方的李总还在这呢，你在这说楼要倒了，你自己想死可别牵连我。
正准备呵斥一句，不远处忽然有人道：“那个，怎么真感觉要倒了？”
“啊？”
“这……”
看到的人越来越多，就在扶贫办副主任转回头的一瞬间，瞳孔陡然放大！
真的，教学楼朝他移过来了！
这一刻，扶贫办副主任连惊叫声都没能喊出口，整个人都吓呆了。
这时候，他眼中的教学楼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连逃跑的力气都没，腿都吓软了。
而不远处的李东，心脏也跳动的厉害。
虽然明知道这么远的距离，应该不会砸到自己，可看着楼越来越近，不害怕才怪了。
这时候李东恨不得掉头就跑，他倒是没腿软，可现在要是跑了，待会怎么装受伤。
强忍着悸动，李东咬牙站在原地没动。
大楼倒塌看似缓慢，实际上就在众人惊呼的瞬间，轰隆一声巨响传遍了周边数百米的地界。
烟雾瞬间升起，此刻现场大乱，尖叫声一片。
烟尘中，谭勇一直护在李东身前。
几个小石子砸的他头破血流，毫不掺假。
谭勇一点没在意这些，强忍着疼痛，抓住李东的胳膊低声道：“李总，惨叫，我给你来几下！”
李东刚想惨叫，陡然间尖叫起来，这下是真的惨叫。
一边惨叫，李东一边捂着额头低声痛呼道：“我艹，老谭，我头破了……”
“李总，忍忍，皮外伤，我有分寸的。”
谭勇低声解释了一句，扔下了手中的石头，接着就暴吼一声道：“快来人，李总受伤了！”
“人呢！”
“有火药味，是炸弹，李总被袭击了！”
谭勇的吼声特别大，整个慌乱的人群都听到了。
接着烟尘中就响起了陈主任的迫切声：“李总，李总，您没事吧！”
“李总在哪？快打电话，打救护电话！”
“快来人啊，张主任也受伤了……”人群中还夹杂着其他人的惨呼声。
随着烟尘渐渐落下，其他人总算能看到现场的状况了。
人群最前方，谭勇满脸是血，浑如地狱归来的恶魔。
此刻谭勇搀扶着李东，双眼血红道：“人呢！远方的人呢？安保部快来人，送李总去医院！快！”
不远处几个安保部的员工急忙跑了过来，一个个也不管其他人，将李东团团围在中间。
而谭勇，则是背起李东就往外走。
其他人隔着人群隐隐约约看到一点，李东满脸是血，仿佛昏迷了，额头上血肉都模糊成了一片。
不少人心中咯噔一下，石头砸到头了？
这要是把李东砸死了，那事情就大发了！
就在他们愣神的工夫，谭勇怒斥一位远方安保人员道：“滚开，别挡着路，快打电话通知沈总，另外保护好现场，我闻到了火药味！
还有，之前的响声肯定是爆炸声！
这是谋杀，蓄意谋杀！”
谭勇厉声嘶吼：“李总要是有什么闪失，我杀了你们全部，混蛋啊！”
说着谭勇泪流满面，背起李东就往外狂奔。
几个安保成员也纷纷警惕地跟在四周，另外还有两人留在原地，面色狠戾道：“头没说错，有火药味！快去检查，打电话回总部，调集人手过来，川蜀这边有人想杀老板！”
远方的人纷纷动了起来，其他人此刻已经都懵了。
李东出事了？
火药味，有炸弹？
楼塌了，差点炸死了李东？
谁？
谁这么狠？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还是陈主任，陈主任脸上也被碎石擦伤了几处。
可这时候，他顾不得许多了，拔腿就往外跑，那是刚刚谭勇背着李东走的方向。
一边跑，陈主任一边吼道：“都死人啊，快给地方公安局打电话，快啊！”
他自己也没闲着，急忙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一通，陈主任就带着哭音道：“出事了，出大事了！有人用炸弹袭击我们，李总重伤，我现在去医院，快来人处理！”
对面的人也惊呆了，什么玩意？
炸弹袭击？
李东重伤？
要不是这是陈主任的电话，他们绝对怀疑有人恶作剧，开什么玩笑！
可听着陈主任带着哭腔的声音，接电话的人知道自己没听错。
声音略带颤抖，接电话的人急忙道：“我马上向秘书长汇报，陈主任，您坚持一会，我马上去汇报！”
这一刻，接电话的这位恨不得能飞到秘书长那。
出大事了！
李东重伤还好，这要是死在了川蜀，他都不敢想象省里面会如何震怒。
汉州震动！
川蜀震动！
国内十大富豪之一，远方集团董事长在汉州视察教学楼项目被炸弹袭击。
教学楼当场坍塌，李东生死不知。
消息确定的第一时间，川蜀省委、省政府、宣传部、公安厅紧急成立了联合调查小组。
省公安厅厅长亲自带队奔赴汉州，省武警大队大队长率领数十位防爆武警前去支援。
汉州当地政府也紧急出动，市委一号带队去医院了解李东伤情，市长率领公安局长一行人奔赴现场……
整个川蜀，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刘明华紧急下达命令，封锁消息，事情没有查明之前，不得对外透露。
然而，迟了！
当时李东带的人当中，有七八家国内知名媒体。
有些媒体给川蜀政府面子，事情没有得出结论之前，没有进行报道。
然而，有些媒体却是没给这个面子。
在信息化时代，新闻报道不是说回去撰稿等明天排版才能发表。
就在教学楼坍塌的半小时后，微博上，各大媒体的公众号就进行了详细报道。
几大门户网站，搜狐网的记者当时就在现场，第一时间进行了主推。
紧接着，其他几大门户网站也进行了转载。
就在川蜀联合调查小组奔赴汉州的路上，消息已经传的全国皆知！
……
网络上，各种各样的标题议论纷纷出现。
《国内知名富豪李东赴川遇袭》这种标题算是正儿八经的。
像什么《李东身陷豪门恩怨》、《李百亿被袭内幕》、《李东重伤垂死，千亿家产便宜谁？》……
乱七八糟的标题党、考究党一下子纷纷冒了出来。
尤其是消息传到最后，李东的死讯都得到了确认，很多人还真当真了。
这时候，有人义愤填膺，要求严惩凶手。
有人幸灾乐祸，觉得富人都该死。
也有人感慨，李东年纪轻轻积累亿万家产，甚至都没有结婚生子，李东留下的远方集团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不管如何议论，追查元凶却是所有人都殷切希望的。
这种事太恶劣了，炸毁一所教学楼，胆子大的简直没边了！
幸好没有学生在里面上课，要不然，岂不是数百上千的学生要遭殃。
当然，疑惑者也有。
一栋教学楼，完全坍塌，要真是炸毁的，得需要多少炸药？
尤其根据现场报道，记者说问到了火药味，黑火药威力并不大。
教学楼又不是小地方，哪怕只炸毁地基，需要的量也大的惊人，真能确定教学楼是被炸毁的？
这种言论刚出来，马上被无数人骂的狗血喷头。
不是炸的，难道还是自己倒的？
自己倒了就算了，就这么巧，早不倒晚不倒，偏偏在李东视察的时候倒了，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别说大众不信，就是提出这些言论的人自己其实也不太相信里面没有阴谋。
正如大家所言，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教学楼建起来又不是第一天了，偏偏这时候出事，就算真是巧合，也架不住大家胡思乱想。
更别说，一些媒体记者信誓旦旦地保证，现场闻到了火药味。
一家媒体记者这么说就算了，初始报道的几家媒体都这么说，那还能有假？
而且李东身受重伤的照片也流传了出来，血肉模糊，要不是有标注，甚至大家都认不出来照片中的人是李东。
这种情况下，不管别人信不信，总之大多数人都相信其中有阴谋。
李东绝对是被人袭击了！
……
网络上闹成一片，其他地方也乱了。
京城。
秦雨涵刚看到报道，整个人都懵了。
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滴落，秦雨涵什么也没说，拿起钱包就往外跑。
齐芳芳见状急忙道：“雨涵，你去哪？”
“我要去看他！”
秦雨涵哽咽着说了一句，大步往楼下跑去。
齐芳芳跺了跺脚，对张萌萌道：“我陪她一起，萌萌你留下，学校这边的事你帮着处理一下。”
张萌萌一脸慌乱，连忙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路上小心点，保持电话畅通！”
“知道了，我先走了。”
齐芳芳顾不得多说，连忙跑着向秦雨涵追了过去。
就在秦雨涵两人往川蜀赶的时候，同一时间，京城市政府。
杜安民眉头紧蹙，抽着烟发火道：“川蜀政府那边怎么说？还没回复吗？”
秘书满头大汗，紧张道：“川蜀那边还在调查，不过可以确认，李总没有生命危险。”
杜安民皱眉没吭声，自己拿起电话又拨了一次沈茜的号码。
可是电话一直占线，不由让杜安民愈加紧张起来。
比起李东，他更关心自己的女儿。
而女儿和李东一起去川蜀考察项目的，现在报道上只说李东出了事，却是没有沈茜的消息。
杜安民要不是不能擅离职守，早就杀到川蜀去了。
李东没有生命危险，杜安民倒是微微松了口气，不过心里还是镇定不下来。
……
不单单是秦雨涵、杜安民这些人慌了手脚。
整个远方集团都慌了。
事情刚发生，远方集团就召开了紧急会议。
最终决定，孙涛、刘琪、周海东几人率队去川蜀探望李东，比起外人，他们了解的消息要稍微多一点。
集团第一时间和谭勇那边取得了联系，知道李东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受伤不轻。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老板在川蜀遇袭，众人也不敢大意。
孙涛几人不单单是自己去的，还带了二十多位安保人员，都是安保部门的精英。
不管有事没事，这时候他们最想做的就是把李东安全接回江北。
在川蜀那边出了事，让众人对川蜀都不再信任。
因为人太多，定不到飞机票，最后甚至秦汉源亲自打电话和航空公司那边沟通了一次，给远方众人腾出了位置。
要不是动用军机事关重大，秦汉源调用军机的心思都有。
李东出事，影响太大了。
这时候秦汉源心里恼火的不行，一方面是远方那边接下来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另一方面年底的时候首长才说过李东。
转眼的工夫，李东要是完了，他怎么跟首长交代！
秦汉源甚至亲自给川蜀政府打了电话，督促对方确保李东生命安全，尽快查出事情真相。
其实他更想说严惩凶手，不过秦汉源毕竟在官场混了多年，知道事情没有下定论之前不能轻易给出结论。
而且秦汉源本人其实也有些疑惑，就如网上众人说的那样，教学楼真是被炸毁的？
整整一栋楼，真要就这么被炸了，川蜀的治安得恶劣到什么地步？
……
川蜀。
汉州。
警鸣声不断呼啸，一辆辆警车飞驰而过。
汉州一些重要交通关卡都被设置了路障。
事情彻底闹大了，省里面几位大佬震怒，京城、江北乃至更高层都给川蜀施加政治压力。
刘明华和省府那位是真的气的暴跳如雷，亲自打电话给汉州市委，要求汉州这边必须给出交代！
十多位省委常委，短短一个小时时间，汉州这边就接到了五六位大佬打来的电话。
有直接骂人的，有冷漠的，也有威胁的，甚至还有人暗示汉州这边，这时候不是包庇的时候。
谁闯出的祸，谁就得负责！
大家也不是傻子，在川蜀谁想要李东的命，除了那人还能有谁。
外人不知道刘唐的狠，川蜀这边却是心里有数。
外界有人质疑，谁敢冒天下之不韪用炸弹炸楼袭击李东，简直不敢想象。
可川蜀的一些人却是知道，有人有这个胆子！
目标直指刘唐！
甚至都不用李东来指认，他们自己就猜到了刘唐身上。
没别的，刘唐嚣张惯了。
虽然这次事情闹的有点大，大家都觉得刘唐疯了，可疯狗发疯无所顾忌，也不是不可能。
此刻的刘唐已经哭晕在别墅中。
挂了一个又一个电话，刘唐差点气的吐血。
刚刚他还在等结果，等着看笑话，结果笑话没看成，没多长时间，郑三强就结结巴巴地说他要跑路了。
好像把李东给砸死了！
刘唐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自己都懵了。
李东死了？
李东被砸死了，事情闹的可就有点大了，刘唐心中微微有些担心起来。
谁知道，这还不是最坏的消息。
郑三强打电话跑路不久，他就接到了自己在汉州公安局那边一位熟人的电话。
李东人没死，不过事情的确闹大了，现场闻到了火药味。
教学楼因为质量原因坍塌，和因为爆炸坍塌，这可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刘唐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是傻子。
一听到这个消息，刘唐就彻底懵了。
教学楼被炸毁了？
他第一想法并不是李东自导自演，他也没想过这个可能。
他想的是郑三强，这混蛋难道没有听自己的指使，自作主张用了火药？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有时候下面的人为了万无一失，经常干一下出人意料的事，多少大人物最后倒下，都是因为这些猪队友的牵连。
显然，这时候刘唐想的就是郑三强这个猪队友。
他很想问一下郑三强，可郑三强因为看到李东被人背出来，又听人议论李东被砸死了，打完电话就跑路了。
这时候，别说刘唐联系不到他，所有人都联系不到他。
决定跑路的那一刻，郑三强除了回家拿了点钱，什么东西都没带，手机也半路上砸碎了扔水塘里了。
联系不到郑三强，刘唐心里也没底。
就在他没底的时候，平时那些相交莫逆的家伙，不少人打电话过来让他跑路。
这些人甚至不等他解释，说完就挂了电话，仿佛生怕被牵连一般。
这还算够义气的，起码这时候知道让他跑路。
可有些人，直接让他去自首。
这两种人好歹都打了电话，还有一部分人，电话没有不说，刘唐主动打电话咨询情况，十个就有九个不接电话。
到最后，甚至出现了电话关机的情况。
别墅大厅。
刘唐有些失魂落魄，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弹。
“怎么会这样？”
刘唐这时候真的想吐血，明明是他算计李东的，怎么到最后，反而是他自己成了丧家之犬。
如果只是单纯的教学楼坍塌，刘唐还不怕什么。
毕竟教学楼质量有问题，李东视察的时候倒了巧是巧，可又没人规定不能有这种巧合。
然而，涉及到炸楼，谋杀国内顶级富豪，这就不是小事了。
加上刚刚那些人惶恐的语气，刘唐心中也渐渐有些惶恐不安起来。
就在他失神的时候，别墅大门被砰砰敲响。
刘唐吓了一跳，急忙从沙发底下摸出一把手枪，这时候谁会来？
难道是来抓自己的？
就在他心神不定的时候，外面有人焦急地喊道：“老二，在不在家？”
听到是刘龙的声音，刘唐微微松了口气，不过还是通过猫眼看了看。
等确定外面就刘龙一人，刘唐这才打开门，手中的武器却是没放下，站在门口盯着刘龙道：“有事？”
刘龙见门开了，顾不得多说，急忙道：“你怎么还在家待着！快收拾东西出去避一避风头，老二，你还说我鲁莽，你比我还鲁莽！
就算想要李东的命，也不该选这时候。
青天白日的，你胆子太大了！
快走吧，趁着别人还没注意到这边，赶快收拾一下，东西都别带了，家里有现金吗？
带上钱赶快走，你这要是没准备，我车上还有20万，快走！
老二，等事情平息下来，到时候没事了你再回来。”
刘龙匆匆忙忙说了一阵，又眼睛发红道：“阿克进去了，老三也进去了，咱兄弟几个，本来就剩下咱俩。
老二，以前我还看不起你，觉得你冷血。
现在大哥知道错了，咱兄弟几个，也就你最念兄弟情，是个真爷们！
这事虽然干的莽撞，可好歹替咱们报了仇。
老二，你放心，你就算没机会回来，家里我也会照顾好的，你大哥这辈子就这次最服你！”
刘唐脸色一变再变，真爷们？
老子情愿不当这个真爷们！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老大这话说的情真意切，一时间倒也不好发火。
强忍着一枪崩了他的欲望，刘唐阴沉着脸道：“我跑什么？又不是我做的！”
“啊？”
刘龙愣了一下，接着就急忙道：“这时候你还跟大哥开玩笑，老二，快走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
“跑？”
刘唐这一刻也升起了跑路的念头。
可很快，刘唐就咬牙切齿道：“我为什么要跑，这事又不是我干的！”
刘龙有些狐疑地看着他，压低声音道：“真的？”
“真……”
刘唐很想说真的，可他没这个底气说这话。
郑三强那边到底怎么弄的，他现在不知道，而且他心里其实也觉得，十有八九就是郑三强动用了火药。
可现在要是跑了，那就落实了是他干的。
到时候想翻盘都没机会，而且刘唐还有一线希望，期望他背后那位能拯救他。
李东毕竟没死，没死就好。
以前他巴不得李东去死，这时候却是庆幸李东没死，要不然他也不敢继续留下来。
就在他准备说话的工夫，手机响了。
不是身上那部，而是别墅中很久都未动用过的一部手机。
刘唐顾不得和刘龙多说，急忙冲进屋中，拿起电话就小心翼翼道：“大少……”
“姓刘的，你他妈脑袋进水了！”
“你自己找死没人管你，别牵连我！”
电话对面的人极度愤怒，暴吼道：“我早说了，刘庆那边我会想办法，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谁让你这时候报复李东的！
你知道这事影响多大吗？
你知道多少人震怒吗？
你知不知道，京城那边派人来调查了，公安部成立了调查小组，你他么怎么不去死！”
“老子不管你现在在哪，马上走，先去3号院，我给你准备了出国的机票和护照。
川蜀这边现在还顾不上你，可等京城那边的人来了，你跑都没机会！
念在我们合作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一条生路！
不过你记着，出去了给我低调点，如果，我说如果，你要是没跑掉，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心里有数！
你老婆儿子这边，以后我会帮你照料。
有了机会，我送他们出国和你团聚。
可你要是乱说话，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别怪我丑话说前面！”
刘唐此刻已经满脸绝望，挣扎道：“大少，你听我解释，这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少废话，我就问你，这事到底是不是你指使人做的？
还有，有人跟我说，那个什么……郑三强还是谁来着跑路了，你别跟我说他不是你指使的！”
“是没错，可我……”
刘唐很想说我没让他炸楼，可这时候电话对面的人不耐烦了，怒道：“是就行了，废话少说！
马上走，再不走，你就准备等着吃枪子吧！
刘唐，你别逼我，我现在给你机会，真到了那时候，你知道我的！”
“大少！”
“嘟嘟嘟……”
电话已经被挂断，刘唐拿着手机一时间茫然起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
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
刚刚自己不还是准备开香槟庆祝的吗？
可现在，我却成了丧家之犬，人嫌狗弃。
跑路？
出国？
我在川蜀是一地大亨，出了国，什么都不是！
别看刚刚那位说的漂亮，到时候送老婆孩子过去团聚。
可真到了那时候，自己势单力薄，举目无亲，弄不好为了封自己的口，他第一个弄死自己都有可能。
想到这，刘唐眼中闪过一抹绝望之色，接着就化为狠戾道：“都是姓李的！都是这个混蛋！
我就算栽了，也要他给我陪葬！”
站在他身后的刘龙一听就急忙道：“老二，别傻了！真要能弄死他，不用你说，我去杀了他都不解恨。
可这时候他刚受伤，也不知道多少人在看着。
光是医院外面的武警都有好几十人，没机会的。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老二，听大哥的，先保住命再说。
耽误不得了，刚刚那位不是说给你准备好了护照机票么，你快点去吧。”
刘唐扫了他一眼，尽管一直看不起这个大哥，甚至有时候想过弄死他。
可不得不说，真到了这种绝路的时候，他唯一能相信的也只有自家兄弟了。
至于那位大少安排的后路，他根本不信。
没和刘龙多说，刘唐一边往楼上卧室跑，一边说道：“大哥，现在这情形我必须得避避才行。
家里这边就交给你了，你弟媳和侄子我倒是不担心，主要还是唐龙集团。
我一走，人心也就散了。
到时候打唐龙主意的人不会少，你想办法帮我盯着点。
我迟早会回来的，这次的事他们没证据证明是我干的。
郑三强那边，就算被抓了，也没证据证明是我指使的。
只要避过这次风头，到时候我再回来，一切都能恢复原样。
总之，只要我还活着，唐龙还是唐龙！”
刘唐使劲咬牙，他刚刚也想通了，这时候必须得走。
现在风头是最紧的时候，他要是不走，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弄不好就要栽进去。
而跑路的话，还有希望。
郑三强不被抓到最好，被抓到了，也没直接证据证明就是自己指使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必须得得风头过去才行。
要不然，现在很多人都憋着一肚子火，到时候可不会管自己怎么辩解。
刘唐明白，怒火都是一时的。
只要等火气过了，自然有人会保自己，而现在，盯着的人太多，想保自己那些人也不敢。
说话的工夫，刘唐打开了卧室的保险柜。
里面东西不多，一些美金，一份护照和几张机票，还有一些珠宝首饰。
刘唐将东西一股脑地塞进刚拿的包中，转身对刘龙继续道：“大哥，这里不能久留，你先回去吧，我也走了。”
刘龙点头，接着又道：“你不去那边拿护照了？”
刘唐冷冷道：“大哥，到现在，就咱们兄弟俩，有些话我说你听着。
这年头，能相信的只有自己，你怎么知道那边是护照不是枪手？
这几年，我自己也准备了后路，这点你得跟我学，千万别轻易相信别人。
给自己留条后路，总比靠别人强。”
刘龙点头，两人一边往外走，刘龙一边问道：“老二，那你准备去哪？等风头过去了，大哥去看看你……”
“欧洲！”
刘唐简单说了一句，接着又道：“到时候要是安全了，我会和你们联系的。”
刘龙没再问，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刘唐也没上刘龙的车，从车库中开出一辆面包车，是的，面包车。
恐怕谁也想不到，他会开面包车出门。
打开车窗，朝刘龙点了点头，刘唐开着车很快就离去了。
留在原地的刘龙也没久留，开着自己的车从反方向离去。
等他走后不久，面包车却是倒退了回来。
见刘龙走了，刘唐这才开车继续前行，开了不到半小时，刘龙就在一处偏僻的地方扔下了面包车，改为步行前行。
而刚刚说的欧洲，那也是扯淡。
刘唐为人谨慎自私，哪怕到了这时候也不会完全相信一个人。
他没准备去欧洲，鬼才知道老大会不会卖了自己。
……
外面闹成一团。
汉州一家医院。
李东也被闹的头疼不已，沈茜抓住他的胳膊又掐又扭，愤怒至极道：“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这样！
为什么不和我提前说一声？
为什么要自己去冒险？
一个刘唐算什么，值得你冒险吗？
李东，你还是不是人！
大家都为你慌了手脚，你倒好，在这里悠闲自在，睡着看戏，是不是很好玩？
我受够你了！
李东，你这个混蛋！”
沈茜是真的气坏了，说话的工夫，又对李东进行了一番蹂躏。
李东捂着脑袋痛呼道：“别摇了，痛，真的痛，昨晚你不是忙事情去了么，我没来得及说……”
“那今天早上呢？”沈茜依旧怒火难平，气急败坏道：“早上我和你一起吃的早饭，难道你连说句话的工夫都没？”
“不是，那个我不是怕你担心么……”
“你不说我更担心！”沈茜骂着骂着就坐在床榻边哭了起来，哽咽道：“你就是个自私的人，一直都这么自私！”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怕我坏了你的事？怕我不让你去？还是觉得我是个累赘？”
“李东，你摸摸你的良心，你说，我沈茜对的起你吗？”
李东慌忙道：“我错了，对不起，别哭了，我真错了。”
“少来！你除了口上说说，哪次真觉得自己错了？你现在很得意吧，把所有人都玩弄在鼓掌之中。
刘唐栽了，教学楼的问题解决了，你李东成了最委屈的大善人。
可你也不想想，事情能瞒的过去吗？
调查组那边迟早会查出来的，到时候大家就算不知道是你做的，也会猜到一些。
这次刘明华被你弄的焦头烂额，其他人也为你的事慌了手脚。
一旦被大家知道，一切都是你自己策划的，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刘明华恐怕杀了你的心都有，大众要是知道了，到时候感觉受到了欺骗，你这几年建立起来的名声就全毁了。
就为了一个刘唐，值得你这么冒险？
你在担心什么？
难道你认为，一个刘唐能动摇你现在地位，他不过是一条狗，真要弄死他，有的是机会！
可你偏偏选择了这条路，你就是个混蛋，蠢货，迟早你会栽在这上面！”
李东讪讪道：“不至于吧，我什么也没干，我受伤也是真的。除了弄了点鞭炮庆祝……”
沈茜咬牙切齿道：“这话你留着和别人去解释！”
骂了一阵，沈茜出了口气，这才恢复冷静道：“我懒得跟你多说，川蜀不能久留，继续留下来，迟早会被看出破绽。
等孙总他们来了，咱们马上回江北。
还有，川蜀这边也得收尾好才行。
学校的事到此为止，你装受伤也没用，还不如干脆出面，说自己只是轻伤。
另外马上召开媒体发布会，就说没有爆炸，只是一次意外。
得帮川蜀这边把面子圆回来，还有，你不要让人在网络上散播什么谣言，也不许提刘唐和唐龙！
听我的，这事越早进行越好。
消除影响，要不然继续闹腾下去，最后后果会超乎你的想象！”
现在连京城那边都震动了，继续下去，肯定会有大麻烦。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当不了真。
对，这事李东是没犯法，可有时候不犯法不代表没事。
李东几乎将所有人都玩弄了一遍，上面的人知道了，还能对他有好印象？
就连原本看好李东的大人物，到了那时候恐怕也会对他产生厌恶感。
更别说处于风暴中心的川蜀政府，哪怕他们不知道情况，也会厌恶李东这个给他们制造了大麻烦的人。
别看刘明华和李东相谈甚欢，真要知道这事是李东自己谋划的，杀了他都不解恨。
沈茜一说，李东也反应过来了。
不过李东还是有些不甘心道：“难道就这样放过了刘唐？”
沈茜恨铁不成钢道：“你是蠢货吗？这时候事情闹的这么大，必须要有个够分量的人成为替罪羊，刘唐死定了，明白了吗？
但是记住一点，这事得别人去做，我们不能做！
他们会主动去做的，用不着我们画蛇添足。
我们要给人一副顾大局的印象，不能因小失大，懂了吗？
没事就赶快起来，汉州那边的人还在等着，很快省里面也会来人。
记住了，这次不许乱说话，不许发牢骚。
一切都是意外，意外懂不懂？
没有炸弹，没有阴谋，甚至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承认，我们的教学楼质量有问题……”
李东微微皱眉，不过他也不是真傻，想了想点头道：“明白了，而且就算承认我们教学楼有问题，恐怕外人也不会相信，反而会认为我们受到了压迫，不得不违心说这些。
而且剩下的教学楼，都是没问题的。
唯一的一栋问题楼已经倒了，这时候不用我们自己辩解，其他人也会为我们辩解。
高，大小姐就是牛，我李东这辈子不服别人，就服大小姐。”
沈茜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少给我戴高帽子，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算了？
现在我不跟你算账，等回了江北，你等着吧！”
李东一脸讪讪，捂着脑袋低声呻吟道：“头好痛，老谭，老谭，快叫医生！”
“混蛋！”
沈茜骂了一句，没搭理他，出门帮着收尾。
这事越快出面澄清越好，再拖延下去，闹的不可收拾，肯定有大麻烦。
沈茜说的没错，蜀都那边很快来人了。
来的不是别人，刘明华亲自赶了过来。
这时候的刘明华心情极度烦躁，可他明白，这事必须得解决才行。
不能承认是爆炸，一旦是爆炸，事情就严重了！
来之前，刘明华想的是，必须得说服李东才行，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必须让李东出面解释。
当然，这是最好的情况。
李东这个人性格他知道一些，吃了这么大的亏，不见得会答应。
可刘明华也想过了，哪怕李东不出面解释，沉默也好。
怕就怕，这时候李东出来生事。
一旦这时候李东出面炮轰川蜀政府，原本就处于风暴中心的川蜀政府很快就会陷入大危机。
……
然而，事情有些出乎刘明华的预料。
他到的时候，李东头部进行了包扎，人已经起来了。
而且还穿着西装，一副要出院的模样。
刘明华一看就心中咯噔一跳，急忙道：“李总，身体怎么样了？这次都是我们安保方案做的不健全，导致李总受伤，川蜀政府一定会给李总一个交代！
省委常委会已经下了严令，无论涉及到谁，绝不徇私！
另外汉州这边医疗设施不齐全，我这次来，一方面是表达歉意，另一方面也是希望李总能回蜀都进行更好的治疗……”
他还没说完，李东就连忙客气道：“刘书记千万别这么说，其实这都是我自己的错。
而且事发的时候，我也太过慌乱，手底下人乱说话，给川蜀这边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刘书记来了正好，我刚准备召开记者发布会……”
“发布会？”刘明华心中再次咯噔跳了一下，这时候开发布会？
李东大炮的外号不是假的，这家伙好几次在媒体面前放炮，这时候要是放炮，那还得了！
就在他想办法准备打消李东念头的时候，李东轻叹道：“刘书记别误会，我是开发布会澄清事情起因。
其实……其实……”
李东脸上有些难堪，刘明华急忙道：“李总但说无妨。”
“刘书记，是我对不起大家。”
李东一脸悔恨道：“其实事发后我让人查了一下，当时我也以为是别人想杀我。
可事后一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我……这事我真没脸说出口！”
刘明华这时候也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了，连忙道：“李总，到底怎么回事？”
“我……”李东再次叹了口气，一脸悲痛道：“我这次带来的几位专家事后去现场查看了一下，说事情很可能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最大的可能是我们捐赠的教学楼质量有问题，坍塌不是因为爆炸的缘故。
丑闻啊！
远方数年经营的名声全毁了，好在这次只是我自己受伤，您说要是到时候学生上课的时候塌了……”
李东一副后怕的模样，痛心疾首道：“我简直不敢想象，要真发生了这种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我在川蜀进行教育帮扶，是想让孩子们过的更好，能得到更好的教育环境！
可结果事与愿违，我李东差点成为千古罪人！
这次教学楼塌了好，砸死我李东都活该，就是十分抱歉，让川蜀和汉州政府为我的事受到了牵扯。
我这次开发布会，就是要将事情公布出来，我李东不能让别人代我受过，更不能让川蜀政府为我蒙羞！”
李东一副大义凝然痛心疾首的模样，让刘明华心中震动不已。
这真是李东说的话？
他要自己公布教学楼质量问题，将事情原因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这……这也太正义了！
震惊了片刻，刘明华急忙道：“李总，事情毕竟还没查出来，这时候你对外公布消息，要是到时候不是教学楼的缘故……”
“不管是不是，我都要说。”
李东一脸坚定，轻叹道：“刘书记，这时候与其让川蜀政府为难，还不如我自己承担下来。
哪怕事后查出来不是因为这些，我也认了。
您知道，我们做企业的，向来都是以和为贵。
这次我要是不出面，川蜀这边恐怕麻烦不小，我对刘书记向来佩服，这时候我不会让刘书记为难的。”
刘明华不是那么容易惊讶的人，可现在真的惊讶的不行。
还真有这么好的商人？
自己承担后果，李东考虑过这些事的影响吗？
李东也觉得自己好像太过正义了，想了想又有些犹豫道：“刘书记，我……我还有些事想麻烦您。”
见他提条件，刘明华瞬间镇定了下来。
这才对嘛！
要是李东真那么正义，他还不太放心来着。
“李总请说，只要我能做到，一点满足李总的要求！”
李东有些不好意思，干笑一声道：“那个，刘书记，你也知道，我们做生意的不容易。
这次教学楼质量有问题，到时候恐怕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但是我保证，出问题的教学楼最多就这一栋，其他的教学楼要是还有问题，我李东把脑袋拧下来都行！
到时候，我希望川蜀政府能给我们证明一下，我们的其他教学楼都能正常运转。
所以，我的意思是，希望这次事件不会影响其他学校的搬迁。
毕竟一旦停止搬迁，远方的名声会受到重大打击。
刘书记要是不放心，可以安排专家组进行检测验收，剩下的99栋教学楼，无论那栋有问题，我李东自己动手砸了远方的招牌！”
刘明华微微沉吟片刻，很快就点头道：“我会马上安排专家进行检测，只要没问题，搬迁不会终止！”
“刘书记，真的十分感谢！”
李东一脸感动，接着又道：“另外一点，那就是……”
“李总请说！”
李东微微考虑片刻，还是说道：“刘书记，在您面前我也不说假话。
虽然教学楼质量可能有问题，但是我怀疑是有人陷害我，要不然不会这么巧，刚好我去就塌了。
当时我确实听到了一些动静，事后教学楼才塌了。
这事我不会对外说，但是我希望刘书记能给我一个公道。
我李东做人做事，没对不起谁！
这次我认栽，可我心里不甘心。
发布会之后我会离开川蜀，可我心里真的憋屈，刘书记，您要是为难的话，这话当我没说过。
这事事后我也不会再去查，可……哎，算了，其实还是远方监管不到位，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刘明华一脸郑重道：“这话就算李总不说，我们也会严查到底！
我刘明华以我的人格担保，无论涉及到谁，必定会给李总一个交代！
当然……”
刘明华犹豫片刻道：“到时候可能不会以这次事故为由。”
李东理解道：“谢谢刘书记，我不会让您为难的。总之，这事就是个意外，能得到刘书记这样的答复，我已经很满足了。”
“李总，该是我谢你才对。”
刘明华是真心的感谢，要是李东这时候不站出来承担责任，川蜀政府真的麻烦大了。
而李东出来承担，虽然公众不见得会相信，可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也不会再追究，外人怎么说就无关紧要了。
对李东的深明大义，刘明华真心觉得这家伙不愧是商界传奇。
原本李东这么年轻，不少人还在质疑是不是杜安民的缘故。
可此刻，刘明华觉得，就凭李东今天这番举动，他取得成功不是没原因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沈茜进门道：“记者们都到了，李总，可以去发布会现场了。”
李东看了看刘明华，刘明华了然道：“这事我就不出面了，我待会要去汉州市政府那边办点事，李总，希望这次的不愉快不会给远方集团和川蜀政府之间留下隔阂。”
李东坚定道：“不会的，我李东恩怨分明，刘书记尽管放心！”
刘明华笑了笑，又看向沈茜道：“给你父亲回个电话吧，杜市长都快杀了我了，下次入京，我还真怕杜市长找我算账。”
沈茜连忙恭敬道：“已经回过电话了，这事给刘书记添麻烦了。”
“没事，说来说去，我还是有责任的。”刘明华轻叹一声，接着便迈步道：“其余的话我不多说了，李总这次深明大义，川蜀政府也不会让李总受委屈！”
李东连忙客套了几句，送刘明华出了病房。
他一走，李东才喘了口气道：“总算把老刘忽悠住了，这次应该没事了吧？”
沈茜白了他一眼，哼道：“忽悠的一时忽悠不了一世，不过好在这次的确有人动了手脚，我们首尾做干净些，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而且发布会之后，我们也算替川蜀政府解了围。
日后就算被人知道了，别人也不会太在意。”
“那就好，下次干这些事之前得咨询一下你的意见才对……”
他刚说完，沈茜就怒道：“没有下次！还下次，再有下次，不用别人撕了你，我直接撕了你！”
李东一脸讪讪，没敢接话。
沈茜想了想又道：“给秦雨涵打电话了吗？”
“啊！”
李东一惊，靠，自己居然忘了这茬！
这次可是全国新闻都有报道，他当时忙着算计刘唐，根本没来得及和其他人打招呼。
想到这，李东连忙掏出电话给人打电话。
不单单是秦雨涵，父母那边也得通知到位才行。
之前手机在教学楼坍塌的时候摔碎了，也不知道他们看没看到新闻……
李东打电话的时候，李程远夫妇正准备来川蜀。
得知李东没事，嘘寒问暖了一番，又责骂了几句让他尽快回来，这才挂断了电话。
而给秦雨涵打电话的时候，却是不在服务区。
挂断电话，李东有些挠头道：“雨涵可能来川蜀了。”
沈茜白了他一眼，哼道：“自己造的孽，自己解决，我懒得管你。”
李东讪讪道：“我倒不怕别的，主要是怕……”
沈茜有些不耐烦道：“知道了，到时候再说！”
她也没说知道什么了，李东也没再多说，省的弄巧成拙。
……
发布会现场。
李东现身，不少人都有些失望。
是的，失望。
李东居然没完蛋，一下子少了一个大新闻啊。
要是李东这次完蛋了，那风暴恐怕会持续数年，因为接下来还有远方集团遗产之争呢。
好在李东不知道他们的心思，要不然真会直接剐了他们。
合着你们就这么想看我去死？
不过没了李东身故的新闻也没事，大家都有些期待，这次发布会李东准备炮轰谁？
和刘明华想的一样，很多媒体其实也知道李东的为人。
他虽然没完蛋，可看他脑袋包扎的跟木乃伊似的，这次恐怕也吃了不小的亏。
李东不是能吃亏的人，开发布会肯定是为了炮轰人准备报仇呢。
随着李东坐下，记者们都跃跃欲试。
很快，不等李东开口，有记者就忍不住道：“李总，您身体没大碍吧？”
李东笑道：“多谢关心，还好，就是头部受了点轻伤。”
“李总没事就好，大家都很担心李总的安危。”
“谢谢大家！”
李东客套了几句，接着转回正题道：“上午发生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我原本还在医院里包扎伤口，没想到消息会传的这么快。
这次因为我的缘故，让大家担心了。
今天的发布会，我有几句话想说。”
记者们纷纷举起了话筒，拿起了录音笔，摄像师也一个个对准李东，准备听他说什么。
李东略微犹豫了一下，接着起身鞠躬道：“这次我还要道歉，为所有相信远方的人道歉，为川蜀的孩子们道歉！”
“上午发生的教学楼坍塌事件，远方这边进行了详细调查。
调查结果让我触目惊心，让我无地自容！
刚开始我心里是委屈的，毕竟这次我受了伤，差点丢了性命。
可后来知道了结果，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因为监管不利的原因，以及远方慈善基金会缺少人手，导致慈善基金会那边出现了漏洞。
教学楼坍塌，原因没大家想象的那么复杂，主要是教学楼的质量出现了问题。”
“啊？”
“什么？”
“不是说爆炸的缘故吗？”
记者们纷纷震动起来，甚至有上午陪同李东一起去视察的记者大声道：“李总，您这番话是不是别用内情？
上午我就在现场，闻到火药味的不是我一人……”
问话的记者倒不是想把事情闹大，可上午的报道都报道出去了，他们信誓旦旦地说有火药。
可现在，转头就被李东否认了，他们怎么和公众交代？
李东闻言轻叹道：“是有火药味不错……”
记者们马上来了兴趣，却听李东又道：“不过经过事后勘察，那些火药味，其实是之前汉源那边为了欢迎我们，燃放的鞭炮导致的。
当时我们都没想到这点，直到后来检查才发现了这点。”
“这……”
这时候问话的记者都有些不确定了，是这样吗？
汉源那边的确是放了鞭炮，可那是在学校之外，而且还过了不短的时间。
这种情况下，还能闻到火药味？
可这种说法，也能说的过去，一时间记者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不过很快就有人抓住了重点，连忙道：“李总，您的意思是，远方捐赠的教学楼质量出现了问题？
这次远方在川蜀捐赠了100所学校，而且现在学生们纷纷往新学校搬迁……”
李东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道：“汉源小学是特例，主要是承建商建豪建筑有限公司出了问题。
而建豪建筑，这次只承包了汉源小学的建造。
其他99所学校，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件事我已经和川蜀政府进行了沟通，接下来我们会组织专家小组进行检测验收。
我们远方会从江北请一批专家，川蜀政府也会组织一批专家参与，另外我们还会邀请京城、沪上专业机构的专家进行把关。
我李东话放在这，要是其他99所学校，任何一所出现了问题。
我会再次召开发布会，现场砸了我们远方的招牌，砸了远方基金会的招牌！
而且我承诺，真要再有这种事，我们远方永远不涉及地产项目，以做警示！”
“轰！”
发布会现场一下子就混乱了，我去，这么狠？
砸了招牌不说，还承诺永远不涉及地产项目，这也太狠了。
远方要进军商业地产，知道的不是一个两个。
上次因为京城那边拿地的事，远方就闹出了不少大动静。
看李东的态度，完全是要大规模进军商业地产的节奏，这下子要是真出了问题，东宇地产关闭，李东损失可就大了。
李东等他们议论的差不多了，这才正色道：“所以还请大家相信我们！相信我李东！
这次汉源小学的坍塌，也给了我李东最大的教训！
接下来，远方会另行择址重建汉源小学。
而原址的废墟，我们不会动，远方集团会和汉州政府商量，买下这块地。
我要将这片废墟当成我们远方的耻辱柱，将其保留十年一百年，只要远方集团还存在，这片废墟就是我们远方集团永远的奋斗动力！”
所有人都静静凝听，感受李东这话中的强烈耻辱感。
过了很长时间，不少人纷纷鼓起了掌。
有人大声道：“李总，就算真是教学楼质量的缘故，毕竟不是远方自己承建的。
远方基金会也只是一个慈善机构，而且当初项目通过了验收，要怪也要怪承建商和当时的验收机构才对！”
“不错，远方的名声我们都知道！这次李总耗资数亿无偿捐赠，我们不觉得远方会在这上面偷工减料。
都是那些黑心承建商，还有验收机构联合起来欺骗大众。
政府应该马上追究责任，这些黑心商人，枪毙了都不过分！”
“就是就是……”
台下一片为李东辩解的声音，连原本准备质问几句的记者们都不敢吭声了。
李东心中微微舒了口气，这些记者当然是他自己安排的。
要不然发布会现场被人怼的无话可说，那丢脸丢大了不说，影响也会很恶劣。
接下来，李东又简单说了几句就退场了。
有记者想追问，到底有没有阴谋的因素在其中，李东都当没听见。
这时候多说多错，没必要说太多。
……
就在李东开发布会的时候，刘明华也带着人到了汉州市政府。
汉州的几位市委领导都满头大汗，一个个低着脑袋不敢吭声。
刘明华用冷厉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许久才道：“公安局来人了吗？”
“书记，我……我是汉州公安局局长……”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刘明华盯着他看了一会，问道：“查到什么线索了？”
“根据我们的现场勘查，坍塌现场的确有黑火药成分，而且还有人为破坏的痕迹。
所以这次坍塌事件，并不是偶然……”
局长连忙将查到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时候别人死不死他懒得管了，保住自己再说。
而且这事瞒不过去，事情发生不久，省厅那边的调查组就过来了。
现在要是隐瞒，等回头省厅汇报结果，照样完蛋。
刘明华微微点头，又道：“还有吗？”
“有！”
胖局长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几位市委领导，咬着牙关道：“事发后不久，汉源小学的承建商建豪建筑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就消失了。
或者消失的更早一些，我们正在勘查。
另外，坍塌现场，有群众说事发前看到了郑三强团伙在附近经常转悠。
事发后，郑三强团伙几名成员同样失踪……”
“郑三强？”
刘明华微微蹙眉道：“这么说，能确定是人为因素了？”
“可以确定。”
“人抓捕归案了吗？”
“还没有，我们现在正在追捕……”
不等他说完，刘明华就严肃道：“让省厅那边发通缉令，这伙人必须要抓捕归案！
全省交通要道，机场车站，重重设卡！
这次全国人民都在盯着川蜀，无论如何……”
说到这，刘明华又觉得有些不妥，毕竟李东说了，他会召开发布会承担责任。
一旦自己这边搞的这么大张旗鼓，反而让川蜀承受不必要的麻烦。
考虑一下，刘明华道：“省里面马上会成立专案组全力侦破此案，不过要暗中进行。
远方集团的李总已经承诺，可以开发布会澄清事实。
名义上，我们不采用3·11坍塌案作为侦破点，防止引起群众慌乱。”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大松一口气。
还是书记牛！
没想到这么快就搞定李东了，上午汉州市委一号去看望李东，连病房门都进不去。
就在他们担心李东要将事情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没想到李东居然不追究了。
见他们松了口气，刘明华心里冷笑。
明面上是不追究了，可这事没完！
有些事他不是不清楚，可他之前初来乍到，也不想做的太过火。
可他没想做过火，有些人却是做的太过分了。
这次的事件，要不是李东自己出面解决，川蜀政府绝对要承担责任。
这时候，不但他心里恼怒，省委常委当中不少人都大为恼火。
以前大家都给那位面子，事情不闹大，就当没看见算了。
可这次事关大家的前程，要是那位亲自出面，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一个刘唐，一条豢养的狗居然敢干这种事！
这明摆着是陷大家于危急当中，能在官场走到这一步的大佬，谁不是奋斗了多年。
因为你刘唐的缘故，咱们都得仕途受创，谁能愿意！
刘明华也没让汉州这边追捕刘唐，实际上省厅那边已经在做。
要是以前，这事还有些困难，可现在大家同仇敌忾。
就算有人想包庇，这时候也不敢出声。
要不然成为众矢之的，刚好让刘明华有了借口打压。
而且刘明华更清楚，刘唐其实已经成了弃子。
这种惹是生非的人，谁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庇护。
之前就因为刘克的缘故，牵扯出了不少事情。
那时候刘唐抛出了刘庆当替死鬼，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脱身。
这才多久？
刘唐不但没收敛，反而在这种时候闹出了这么大的新闻，谁要是再庇护他，真傻了差不多。
刘明华不用和别人沟通，他知道，这次自己出手，没人会说话的。
而且这也是一个机会，大清扫的机会。
之前有人手伸的太长，自己初来乍到不好解决。
这次好了，那些人自己送上了把柄，还有杜安民那边……
想到杜安民，刘明华就更满意了，这位可以沟通一下。
这次他准女婿差点被人弄死，总得出点力吧。
11个常委当中，两人和杜安民关系密切，加上自己掌握的那几票，接下来川蜀应该就能进入真正的刘明华时代了！
……
李东在开发布会，刘明华在想着彻底掌控川蜀。
刘唐却是如同丧家之犬，被追的狼狈不堪。
他是做了很多准备，也留了很多后手。
可他之前想着，没抓到郑三强之前，自己应该暂时还是安全的，有足够的时间跑路。
然而他没料到，刘明华准备借此机会，来一次大清扫，他刘唐就是其中重要一环。
郑三强跑了都没事，他可不能跑了。
为了他，刘明华亲自给省厅的一位副手下了命令，这位也是刘明华这些日子培养的底细。
命令就一句话，不惜一切代价抓住刘唐！
这是最好的时机，错过了这次，他刘明华可能还要当一段时间傀儡，刘明华可不愿意当傀儡。
PS：推本书《末世大直播》，直播打赏的物品可以提取到现实中来，一个混在末世底层的骚年充斥踏上强者巅峰。
（推荐语是作者那个二货自己写的，我写不出这么骚的推荐语。）
川蜀这边正在抓捕刘唐，这事李东没去管也没去问。
至于刘唐能不能跑掉，李东也不是太关心。
就算这次跑了，刘唐的势力也彻底完了。
没了背景靠山，没了强横的实力，李东根本不在乎一个没了爪牙的刘唐。
至于刘唐单枪匹马来报复他，李东只能说他想多了。
现实不是电视剧，刘唐也不是抗日神剧中能手撕鬼子的超能者。
他一个东躲西藏的逃犯，想暗杀李东，下辈子差不多。
当然，李东也不觉得刘唐能跑掉。
刘明华还指望从他那撕破一道缺口，彻底打开川蜀的局面。
一省一号亲自出马，对此事表示了重视之意，下面的人就是飞天钻地也会把刘唐给找出来。
……
开完发布会，刘唐这个潜在威胁也成了丧家之犬，李东心情大好。
没继续留在汉州碍人眼，李东开完发布会便和沈茜一道回了蜀都。
而就在他回去的路上，网络上却是闹开了！
……
信息化时代，尤其是微博的出现，让信息交流更为通畅。
李东前脚刚开完发布会，发布会现场的一些图片和视频就被上传到了微博上。
等吃瓜群众看到这些，顿时怒了！
是的，怒了！
绝对有阴谋！
这时候大家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只是简简单单的教学楼质量问题。
这个话题换在平时，远方捐赠的教学楼出了问题，大家肯定会热议。
然而此刻，谁还在乎这个。
大家关心的是李东被袭击，有人谋杀国内顶尖富豪，制造惊天大爆炸……
和这些相比，教学楼质量出了问题，这也太low逼了！
于是乎，在李东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微博上面有用户发起了请愿。
没看错，就是请愿。
超过10万名用户到李东微博下面签名，呼吁李东雄起，不要向恶势力低头！
而且随着时间迁移，随着发布会视频流传的越来越广，请愿的人越来越多。
其实很多人都是凑个热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签个名而已，真名假名还不是随自己编，又没人一个个审查。
吃瓜群众希望看到的就是将事情闹大，李东没死就算了，好歹也要制造点饭后娱乐八卦出来才对。
现在你承认教学楼质量有问题，这也太弱鸡了。
一时间，“李东雄起”成为了微博热词，网络热词。
不知道的，还以为李东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呢。
……
当李东回到蜀都的时候，白素将事情和李东汇报了一下。
作为李东的秘书，随时关注老板的微博也是工作之一。
这时候，距离发布会过去已经两个小时了。
而微博下面的回复，则是达到了30万条。
李东看到最上面那条回复，忍不住龇牙，“李东雄起”是什么鬼？
随手将笔记本扔给白素，李东随意道：“不用理会，大家都是凑个热闹罢了，还雄起，总不能让我这时候怼川蜀政府吧。
我现在都快被列入政府黑名单了，京城那边的事还没完呢。
杜市长正在鏖战，川蜀这边也出了乱子，哎，流年不利啊！”
李东叹了口气，今年运道好像不太好。
这才过了二月二，正月刚完呢，自己好像闹出不少事了。
全国就这么几个直辖市，30几个省，两个地方都被自己闹的一团糟，他怀疑下次自己去哪，会不会被当地政府当瘟神看待。
一旁的沈茜闻言不由翻起白眼道：“感情你还知道，我以为你不明白呢。
趁早回江北，山城那边别去了。
你要是再在山城闹出一番动静，以后各地政府恐怕真要把你列入黑名单。”
李东讪讪道：“没那么严重吧？再说了，都是事赶事赶上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这话李东自己说的都虚，总感觉自己就是麻烦的综合体。
以后说不定自己还会多出一项特异功能，瞪谁谁死，啧啧，想想都牛逼。
没再多想这些，李东继续道：“山城这边，现在的确不太方便去，看来我又得食言了。
和吴姐约了几次，结果一直爽约，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算了，下次见到了再说吧。”
现在盯着他的人有些多，李东也不想继续招惹麻烦。
山城那边要是再出点麻烦，李东自己都会产生自我怀疑的。
几人正说着，不远处几辆车停了下来。
打头的便是孙涛，孙涛他们刚出事不久就往川蜀这边赶，航班也是最近的一班。
紧赶慢赶，总算在当天赶到了蜀都。
一看到李东，孙涛就红着眼冲过来道：“李总，您没事吧？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
沈总，这事你得劝劝才对，头上还包着纱布呢，这要是受了风留下后遗症怎么办？
还有老谭，现在正是危险的时候，你就让李总在外面站着？
老周，让咱们的人下车，护送李总回酒店……”
李东嘴角直抽抽，沈茜也强忍着笑，看了看李东，又扫了扫孙涛，你们俩基情满满的节奏啊！
见孙涛喋喋不休，又开始指挥周海东他们做好护卫工作，李东有些无奈道：“孙哥，先停停。你们刚来，没上网看吧？”
孙涛止住了话语，有些狐疑道：“没看，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事情算是结束了。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就是教学楼质量出了问题，自动坍塌而已。
没有凶手，也没人要杀我。
另外省厅这边其实暗中有人在盯着，没事的，别弄的这么大张旗鼓的，显得我多怕死似的。”
孙涛看了看沈茜，沈茜也点头道：“孙总，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而且我们很快就会离开川蜀，不会在这边久留。”
孙涛顿时长呼一口气，接着就问李东道：“李总，那您的伤？”
“皮外伤而已，看着唬人，实际上就是破了点皮。过几天就好了，倒是让孙哥白跑了一趟。”
孙涛连忙道：“没事就好，而且也不是白跑，你不知道，事情传回江北，集团人心惶惶的。
大家都吵着要来，我坚持要来看看才能放心。
现在看到你没事，我这颗心才放回了肚子里，要不然就算留在江北，我也静不下心。
李总，下次还是别再做这些危险的事了。
视察学校这种事，基金会的人多了，集团也一大把人，怎么能让您亲自过去。
现在远方集团，员工达到了10万人。
您就是集团的定海神针，您要是出了点差池……”
孙涛都不敢继续说下去，他这话也是发自肺腑的关心。
一方面，真感情肯定是有的。
和李东合作了四年时间，不说兄弟情，战友情也得有些。
另一方面，说的世俗点，李东的安危也关系到他的利益。
李东在的时候，他在集团身居高位不说，还掌握着超市3%的固定股份，几乎不会被稀释的那种。
这可是好几个亿的资产，甚至达到10亿以上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李东一旦出了事，这些财富孙涛不见得能保得住。
所以集团当中，要说最担心李东安危的，不是袁成道他们这些人，而是孙涛。
李东轻笑道：“孙哥放心吧，我不是那种喜欢涉险的人……”
这话还没说完，不少人就翻起了白眼。
你不是那种人？
你就是那种人！
论惹事的能力，李东绝对一顶一。
现在孙涛这些人都有些害怕他出门，最好留在江北不出去才好。
在江北，哪怕李东不干活，也不来公司，只要他人在江北，那就能让大家心里安定。
可他出了江北，大家都有些发虚。
远方集团，少了谁都问题不大，可决不能少了李东，起码目前这个阶段就是这样。
至于以后，也许没了李东也一样，可现在不行。
几人交流了一会，见已经有人关注到这边，众人纷纷进了酒店。
一进酒店，李东就主动问道：“孙哥，你不是在主持融资的事吗？现在忽然放下手上的事，没问题吧？”
孙涛摇头道：“您那事一传出来，谁还有心思融资。
不说我们这边，那些PE/VC机构也心里发虚的不行。
他们之所以敢在远方身上下注，看重的就是您，在您的带领下，远方科技才能超越阿里，才能超越腾讯。
您但凡有点闪失，他们比我们更害怕。
上午还有几家机构和我们谈，新闻一出来，几家机构的人全都终止了谈判。
刚好我们这边也没心思继续谈下去，所以暂时中断了谈判。”
李东瞥了他一眼，好一会才失笑道：“总感觉你在拍马屁，跟谁学的这套？”
孙涛正色道：“我认真的，李总，下次做任何事之前还请您三思而后行。
如今您代表的不仅仅是您……”
“知道知道，还代表着10万远方员工。”李东苦笑道：“我现在都被你们吓怕了，每次都拿10万员工来堵我的嘴。
话说回来，咱们远方到底多少员工来着？
确定有10万吗？”
众人面面相觑，怎么忽然转到这个话题上来了。
还是白素回道：“李总，现在远方员工总共有106540人。
我们营业的超市门店达到了600家，员工总数86421人。
物流这边运行的门店也超过了1000家，员工总数为9785人。
远方科技这边……”
白素噼里啪啦地汇报了一大堆数据，李东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就连孙涛和沈茜几人也忍不住看向她，李东刚刚的话不过是随口说说，开个玩笑而已。
孙涛和沈茜都明白，不过没想到白素居然还真给报出来了。
被大家盯着，白素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轻声道：“我……我平时事情不多，喜欢看一下公司的各种文件。
人事方面的汇报文件都有，我看了一些，另外这是7天前的数据，现在的我不太清楚。”
李东失笑，孙涛也不由赞道：“喜欢研究是好事，多看多学，白助理倒是给我们提了个醒，学无止境，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能懈怠了。”
沈茜打趣道：“孙总这话没把我包括在内吧？”
孙涛哈哈笑道：“没没没，我这是说我自己呢，都快成老人家了。”
“得了，别扯这些没用的。”
李东打断了他，笑道：“没想到远方的员工还真超过10万了，之前我一直以为是虚指，现在看来我责任重大啊。
哪天我兴致来了，你们说召集全部员工开个大会怎么样？
超过10万员工汇聚，不知道平川政府怕不怕。”
其他人都有些好笑，沈茜打击道：“10万人就怕了？你想多了，有些制造业大厂，一个厂员工就有数万人，几个厂的员工就比咱们人多，也没见当地政府害怕。”
李东琢磨片刻道：“这话说的在理，看来想要让他们怕，起码得百万起步。
等日后，咱们的员工超过百万人，他们就怕了。”
这话听着不太像开玩笑，几人都看了他一眼。
李东也没再多说，一路上了楼，进了自己房间。
孙涛这些人刚来，还得收拾准备一下，也没继续打扰李东。
等他们走了，沈茜说道：“你得尽快回去才行，集团那边现在恐怕有些乱。
现在孙总他们都来了，融资的事也放下了，你不回去，他们恐怕也不想回去。
至于川蜀这边，我再留几天，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了再走。
其他的你放心，我都会处理好的。”
“你要留下来？”
李东微微蹙眉道：“还是和我一起回去吧，川蜀这边不太安全。”
沈茜还以为他说的是刘唐的事，不以为意道：“没事的，刘唐现在不知道在哪躲着呢。
再说了，他就算逃脱了，也不会向我报复。
我处理了这边的事就走，基金会这次出了点纰漏，我得严查才行。
汉源小学的事肯定有我们自己的人参与，要不然刘唐想陷害咱们也没机会。
不把这些钉子给拔了，迟早还得出乱子。”
李东考虑了一下，想了想道：“那你不能久留，4月份必须要回去，江北那边还有事要你处理。”
沈茜没多问，点头道：“说不定用不到4月，3月底我应该就会回去了。”
“那就好。”
李东吐了口气，倒也没太过担忧。
毕竟距离5月份还有两个月时间，到时候就算沈茜事情没办完，自己也可以催促她回来。
晚上7点，李东才打通了秦雨涵的电话。
从京城飞到蜀都，原本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不过秦雨涵和齐芳芳都慌了手脚，来之前打李东电话没打通，之后便没再打，一门心思地直奔李东出事的地方。
两人连李东在哪都不知道，从蜀都下了飞机，直接就去了汉州。
中途也忘了上飞机的时候，将手机模式调整到飞行模式，下了飞机都没改过来。
直到到了汉州，两人才发现不知道李东人到底在哪。
再然后，两个无头苍蝇才发现手机打不出去，难怪下飞机几个小时都没人给她们打电话。
在电话中听到李东的声音，秦雨涵哭的稀里哗啦的。
李东安慰了几句，就准备杀向汉州。
不过秦雨涵急着见他，没让李东去接，直接和齐芳芳包了辆车就往蜀都这边驶来。
……
8点半，李东在酒店楼下接到了秦雨涵。
一看到李东脑袋上包着纱布的模样，秦雨涵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李东连忙宽慰道：“都说了只是皮外伤，没事的。你看看，我现在活蹦乱跳的，一点事都没。
先别哭了，别人在看着呢。”
“让他们看去，我不在乎！”秦雨涵抽了抽鼻子，接着又轻捶了李东一下，抽噎道：“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李东连忙举手道：“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秦雨涵红着眼有些气恼道：“你保证，你保证多少次了，还不是经常犯！”
李东讪笑，一旁的齐芳芳见李东没事，也松了口气，接着就打断两人道：“行了，既然没事，赶快给我们弄点吃的。
从中午到现在，忙的忘了连口水都没喝，李东，这次你可是吓得我们够呛。”
李东连忙道：“饭菜都点好了，就知道你们没吃，先上楼吃饭吧。
另外这次谢谢你了，让你陪雨涵一起跑了一趟。”
齐芳芳不以为意道：“谢我干什么，我是陪雨涵一起来的，又不是专门来看你的。”
李东失笑，点头道：“算了，谢谢的话就不说了。先吃饭，吃完了慢慢说。”
几人说着，一起往楼上餐厅走去。
秦雨涵和齐芳芳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的确是饿了，齐芳芳见到饭菜就不顾形象大口吞咽了起来。
秦雨涵虽然很饿，却是没什么胃口。
简单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看向李东的脑袋道：“你伤的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还有，教学楼怎么会塌了，网上说有人要害你……”
她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连齐芳芳也不由放下碗筷看向李东。
李东见她面带忧色，解释道：“真没事，就是擦破了点皮。
至于网上那些传言，都是以讹传讹罢了。
实际上下午我也开发布会解释了，你们大概没时间去看。
就是单纯的教学楼质量问题……”
李东没说刘唐的事，省的秦雨涵担心，轻描淡写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尽管如此，秦雨涵还是有些后怕道：“还好教学楼提前塌了，要不然……”
一想到李东要是再往前走几步，可能就会被教学楼压到，秦雨涵眼睛又红了起来。
这次她真的吓得够呛。
网上说的那么严重，甚至有人传言李东重伤不治，加上又打不通李东电话，她当时已经完全慌了神。
好在齐芳芳陪她一起来的，要不然半路上说不定她自己都会出麻烦。
李东继续宽慰起来，又说了几个笑话逗她，这才让秦雨涵渐渐缓了神。
等齐芳芳吃完饭，已经9点多了。
两人奔波了一天，精神比李东还要疲惫。
李东早就让白素开好了房间，齐芳芳独自进了房间，李东则是和秦雨涵回了自己的房间。
当然，这时候两人没心思来点少儿不宜的事。
秦雨涵洗漱了一番，上床没一会工夫就抱着李东的胳膊睡着了。
李东虽然也很累，却是无心入眠。
轻轻抚着秦雨涵的后背，李东有些走神。
晚上听说秦雨涵要来，沈茜直接去基金会那边了，说有事要处理。
尽管知道只是个借口，李东却是没有阻拦。
两人能不见面，李东便不想两人遇到，省的到时候惹出点麻烦事出来。
……
第二天。
秦雨涵比李东醒得早。
经过一晚上的恢复，秦雨涵总算没了昨天的慌乱和匆忙。
安静地将脑袋靠在李东的胸口，秦雨涵怔怔失神。
直到李东身体动了一下，秦雨涵才抬头道：“醒了？”
李东打了个哈欠，扭了扭脖子道：“嗯，饿了么？昨天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起床吃饭去。”
“躺会吧，待会再起。”
李东也没拒绝，伸手搂着她道：“昨天让你担心了……”
秦雨涵轻轻摇头打断道：“只要你没事就好。”
“我没事的，我这个人命硬，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到大，我刀山火海什么没经历过……”
秦雨涵噗嗤一笑，捶了他一下拆穿道：“和别人吹就算了，和我吹什么。你从初中开始，除了欺负一下女生，什么时候经历过刀山火海了？”
李东讪讪道：“这话说的，弄的我跟恶霸似的，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女生了。”
“还说没有，初中天天欺负我！”
秦雨涵嗔了一句，不等李东反驳就道：“这次等我毕业设计做完，我就回江北。我得盯着你，省得你天天惹是生非。”
“冤枉，我什么时候惹是生非了！”李东喊了一句冤，接着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6月底吧，最迟不会超过7月。”秦雨涵说着看了他一眼。
见他没什么异样，微微犹豫了一下，秦雨涵又道：“你希望我回来吗？”
李东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急忙道：“当然希望，这话问的，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我当然是想你回来。”
“那……”
秦雨涵想问一下，沈茜那边怎么办？
可话到了口中，秦雨涵又不想问了。
这时候问这个，没太大的意义。
而且这话不问，大家还可以装着不知道，尽管都明白只是自欺欺人。
可自欺欺人，总比捅破这层窗户纸要好。
接下来秦雨涵什么都没再说，静静地靠在李东胸前休息了一会，十几分钟后两人起床洗漱。
……
大厅中。
齐芳芳已经在吃饭了，看她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样，让人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女人。
见李东他们过来，齐芳芳也没停嘴，含糊道：“李东你既然没什么事，那我下午就得回去了。
毕业设计还没弄好，雨涵在这边待几天吧，我下午一个人回去就行。”
李东连忙道：“这么急？要不再休息一天，昨天刚到……”
“不了，弄好了毕业设计，我还得去教授那边帮忙，时间比较赶。”
这时候秦雨涵忽然插话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也回去？”
齐芳芳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李东，显然是怀疑两人是不是闹矛盾了。
李东也不由朝秦雨涵看过去，秦雨涵轻笑道：“你身体没事就行，我和芳芳一样，还得忙着毕业设计和毕业论文。
而且店里面也有事要忙，昨天来的时候，忘了和我妈打招呼了。
尽快把事情弄好，再过几个月我就回江北了。”
李东松了口气，不过还是说道：“再留两天吧，过两天我也得回江北，和你一道。”
“还是算了，我和芳芳一起也有个伴，你也趁早回去。
另外注意休息，头上的伤还没好，这几天就别忙工作的事了。
……”
秦雨涵叮嘱了几句，又和齐芳芳订好了机票。
见她们都弄好了，加上两人一起回去的确安全一些，李东最后只好放弃了劝说。
……
秦雨涵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昨晚才到，中午就搭上了回京城的航班。
李东一路送两人去了机场，上飞机的时候，特意让蓝兴国帮她们调到了头等舱。
李东本人就是川航的股东，这种小事也没人会驳他面子，尽管两人订的是经济舱，上的却是头等舱。
甚至上飞机的时候，李东送到了机舱都没人阻拦。
几位空姐殷勤地忙前忙后帮秦雨涵她们安排好座位，又是饮料又是吃的接连不断往这边送，看的旁边几位头等舱客户眼都瞪圆了。
这年头，坐头等舱的一般也都有点经济实力。
空姐们服务也算殷勤，可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飞机还没起飞，吃的喝的都送过来了。
而且还是几位空姐一起服务，这待遇都快赶上私人航班服务了。
李东也没管别人怎么想，就在一旁陪着两人说话，直到飞机快起飞了，李东才下了飞机离去。
乘客们更加茫然，这也行？
感情这家伙是来送人的，还能送到机舱，逗留到快起飞才离开？
要不是坐在飞机上，他们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了假飞机。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惊讶。
李东现在知名度比较高，加上昨天刚闹出了大事，刚刚脑袋上的纱布都没拆，不少人都认出来了。
人家是川航的股东，送个人怎么了。
就算不是川航的股东，以李东的地位，又没耽误航班，逗留片刻，大家也能容忍。
直到李东走了，齐芳芳才低声道：“雨涵，是不是闹矛盾了？”
秦雨涵微微摇头，透过飞机窗口往外看了一眼，李东还在远处站着。
齐芳芳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有些不解道：“既然没闹矛盾，那你这么急着回去干吗？”
“他没事就行，再说学校那边的确比较急。上学期忙着店里的事，毕业论文到现在还没做好，刘教授催了好几次了……”
“言不由衷！”
齐芳芳打断了她的话，想了想才不确定道：“沈茜？”
秦雨涵不再说话，齐芳芳也理解了。
对远方的消息，她们都一直在关注。
沈茜卸任远方科技董事长，出任远方慈善基金会理事长一职。
这次来川蜀，沈茜肯定也来了。
虽然没遇到，不过不代表沈茜不在这边。
她在这，加上李东也不会在川蜀待太长时间，秦雨涵不想和沈茜碰面，选择这时候离开也正常。
不过齐芳芳还是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她在这就在这，你怕她做什么？
应该避开的人是她才对，现在反而你避开了，这什么道理么！”
“不是怕她，算了，和你说也没用。”
秦雨涵没了说话的兴致，齐芳芳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
秦雨涵一走，李东简单安排了一下后续事宜。
13号，李东还有孙涛一行人踏上了飞往平川的航班。
这次回平川，李东是包机的。
孙涛他们带来的人比较多，订票也麻烦，还不如包机。
其他人包机得排队，得准备各种证件，李东他们就简单多了。
川航这边不会设置阻碍，川蜀政府巴不得他们赶快走，包机自然顺利至极。
沈茜没有跟着回去，除了她，黄珊珊也没回江北。
临走的时候，李东见了黄珊珊一面，和她谈了一段时间，就是劝她回江北。
不过黄珊珊说自己现在不想回去，李东总不能强行带她走。
最后，李东叮嘱了沈茜，她走的时候记得带黄珊珊一起，女人之间好沟通一些。
……
13号下午，李东到了平川。
袁成道带人亲自来机场接机，还有大批媒体也都在机场那边堵人。
远方集团和机场方面沟通了一下，通过特殊通道提前离去，倒也没和这些媒体记者碰上。
……
远方大厦。
李东一到，远方大厦内传出一片欢呼。
员工们的热情让李东有些招架不住，这次李东在川蜀出了事，远方集团这边差点乱了套。
好在事发后不久，李东召开记者发布会，员工们在微博上看到了李东，心才落下。
现在老板安全回归，之前的忐忑顿时一消而空。
李东和员工们笑着打了一阵招呼，这才随着袁成道众人上了楼。
……
会议室。
李东一坐下，袁成道率先鼓掌，其他人纷纷鼓掌起来。
李东好笑道：“怎么了这是，这才几天没见，一个个都不认识我了？”
袁成道苦笑道：“不是不认识，是大家都松了口气。李总，这次你可是吓坏我们了，我们表现的热情一点，也是希望你以后能多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
我们抗压能力都弱，不能跟您比。
几次下去，我怀疑我们都得神经虚弱，那种空前的压力，真不想体验第二次。”
其他人纷纷点头，这次的确是吓到了不少人。
当初其实也遇到过一次这种事，那时候李东磕破了脑袋，外界就传闻他怎么怎么样。
不过那时候远方没这么大，大家也没亲眼看到李东伤的如何。
这次不同，网上的照片可是清晰的很。
脑袋上血肉模糊，加上远在川蜀，大家自然更担心。
要不是如此，也不会紧急让孙涛他们去川蜀接人。
李东有些无奈道：“这种事我也不想的，不过不会有下次了。回来之前，就被沈总和孙总唠叨了一阵，你们就别再唠叨我了。
先谈正事，我走这段时间，集团没什么事吧？”
袁成道连忙道：“没什么大事，要不还是改天再跟您汇报吧，现在您身体还没康复，不宜操劳过度。”
李东哭笑不得，“我又不是纸人，你们自己也看到了，额头上纱布都拆了，都结痂了很快就好了。
不说这些，其他的我就不问了，简单说说融资的事。
问孙总，孙总还跟我打马虎眼，现在我回来了，详细将这次融资的事说说。”
其他人纷纷看向孙涛和袁成道，显然是在询问，这时候要不要跟老板汇报？
袁成道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孙涛。
孙涛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有些无奈道：“都别看我啊，我又不是隐瞒李总，之前是实在没心思汇报这些工作。
既然李总没事了，那我就将这次融资的方案简单汇报一下。”
说是这么说，孙涛却是瞥了一眼袁成道。
这家伙还跟自己玩这套，你看我做什么，汇报不汇报，这时候难道还有什么犹豫的？
一个个的都盯着我，弄的跟我权倾天下似的。
而实际上，在远方李东是绝对统治者，谁脑袋进水了跟李东顶牛。
袁成道和孙涛都明白这点，偏偏袁成道这个总裁还非要看他，等待他回复，搞的孙涛郁闷不已。
不过他也能理解，袁成道恐怕是有危机感了。
融资这么大的事，居然不是他这个总裁负责，谁都得多想一点。
孙涛没再多说，轻咳一声道：“自从我们融资的消息传出去，感兴趣的金融机构很多。
去年报价的几家机构几乎都来了，其中以红杉、IDG、德丰杰几家领投，身后都跟着一批中小金融机构，毕竟这次我们需要融资的额度不低。
除了他们这几家熟人之外，还有一些新机构也加入了进来。
其中实力比较雄厚的包括高盛、富达、TDF几家也参与了进来，这几家当初都投资过阿里，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不过后期他们都先后退出，获利不如软银几家多。
这次大概也是看到了机会，几家都来了。
除了这几家之外，还有一家成分比较复杂……”
李东见他特意单独说这家，不由问道：“谁？难道是软银？”
“这倒不是，软银和阿里关系太过密切，这时候他们不会来找我们的。
是国开行、中信资本几家国资为首的金融机构也联合参与了进来。”
李东一听便感兴趣道：“这几家也参与了？他们有钱吗？”
倒不是李东小看这几家国有资本机构，实际上这几家实力绝对强悍。
关键问题是，他们是国资！
国资其实对互联网产业并不是太放的开，经常缩手缩脚的。
这次李东需要融资的额度不低，钱他们倒是能拿出来，关键他们敢不敢大额度融资远方？
孙涛闻言回道：“我觉得他们这次还是比较放得开的，报价不低，甚至还超过一些外资机构的报价。
当然，只是报价，具体融资条件还没谈。
至于后期他们怎么打算，因为这几天我去了川蜀，也没继续谈下去。”
李东微微点头，没再多问，而是道：“先不说这些，你先说说这几家的报价。
整体报价过低，连谈下去的必要都没了。
也没必要浪费咱们的时间。”
孙涛闻言继续道：“这次我们以远方商城、PP、微博三项为主体，报价也是分开报的。
去年融资的时候，IDG报价最高，今年IDG虽然不是最高，不过也处于前列，我先说IDG这边。
他们给出的报价是商城12亿美金，PP6亿美金，微博10亿美金。”
“30亿？”
李东微微蹙眉道：“这么说，除了微博被极度看好之外，商城和PP并未受到青睐？”
去年的时候，IDG第一轮报价，商城是8亿美金，PP5亿美金，微博1亿美金。
今年再报价，商城和PP增长的都不多，实际上几乎没涨。
因为商城在不断壮大，经过雪灾之后，商城的市场占有率提升一大截。
多个4亿美金，其实是应该的。
而PP更不用说了，多了1亿美金，算下来甚至还有跌幅。
唯独微博，一下子爆发了起来，IDG居然比去年翻了十倍的报价，当然，这也是跟去年报价太低有关。
见李东皱眉，孙涛马上道：“这个价格其实也在合理区域范围，毕竟今年和去年不同，我们很多东西都没计算进去。
尤其是PP那边，我们甚至拆分了一部分业务出来。
导致PP估值下降许多，要是将其他产业一起附带进去，估值不会太低。”
李东微微沉吟片刻，问道：“那国开行那边呢？”
“国开行几家给出的报价也不低，不过他们是三项业务总体估值，给出了220亿人民币的报价。”
“是不低了。”李东点头，的确，这个价格比不上IDG，可相对来说，国开行几家这次也算是雄起了一把。
居然敢给出200亿以上的天价，不得不说魄力还是有的。
接下来孙涛又将其他几家的报价都说了一遍，大体上相差不大。
高的大概在32亿美金左右，低的有几家给出了20亿美金的报价。
对于这几家，李东直接无视了。
其实这个结果，李东还算满意。
毕竟今年只是三项业务单独融资，不包括物流还有万卡通之类的。
现在全球金融危机，能在这时候给出这样的价位，尤其是阿里股票在狂跌的时候，这些金融机构也算拼了。
32亿美金，那就是250亿人民币左右。
这还是远方科技部分产业，要是加上其他的，最少也在300亿以上。
如果再加上物流，400亿妥妥的。
一家还处于融资阶段的科技公司，能给出这个价格，诚意大家都有。
当然，比起Facebook这种被估值为1200亿的未上市公司，远方科技就显得有些弱了。
没办法的事，玩互联网，不得不说，这时候全世界都觉得老美更牛逼一点。
其实这也是事实，哪怕李东也承认，这时候国内的互联网产业是比不上老美的。
可总觉得心里酸酸的，人家Facebook也就跟微博差不多而已，我还附带了商城和PP，你们就给了250亿左右的报价，有些欺负人啊。
考虑了一会，李东道：“这个价位还是有些低了，他们得考虑我们击败淘宝以及QQ后的收获……”
众人都有些尴尬，老板，这话我们不好意思说啊。
淘宝这边，其实还是有希望的。
毕竟这时候的淘宝并不是强到无懈可击，可QQ这边，不是他们没自信，实在是有些难度。
远方PP现在注册用户其实也近亿了，可QQ这边今年成立十周年，注册用户超过了4亿。
活跃用户比例也很高，比PP最少强5倍。
而淘宝呢，注册用户双方现在其实差距不大，销售额方面，远方也只是稍微落一点下风。
真要较起真来，现在再来次大促销，双方谁胜谁负不好说。
所以大家有信心超越淘宝，而QQ，真没什么信心。
见他们这幅表情，李东有些无奈道：“都看着我干嘛，说说又不犯法，别的不说，干掉淘宝我还是有把握的！
至于腾讯那边，就算干不掉他们，我们差距也在渐渐缩小。
去年我们是10倍的差距，今年缩小到5倍了。
说不定再过两年，就能缩小到3倍甚至2倍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我还有杀手锏，迟早干趴下他们，自从苹果那边发行了iPhone，你们没察觉到手机市场已经在不断变化了吗？
我觉得吧，迟早有天我们会淘汰电脑，进入全民手机时代。
这事我之前和刘洪他们谈过，未来几年我们也会朝这方面努力。
在PC端我们是干不过腾讯，可进入移动端，他们可不见得还是这么强。”
众人闻言都有些诧异，将目光投向刘洪。
刘洪有些无奈，这事李东是说过，可现在市面上出现的智能机，说实话，并不足以改变什么。
不过刘洪毕竟掌控远方科技一段时间了，眼光也提升了不少，闻言想了想道：“我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所以李总说的未来也不是完全没希望……”
他简单说了几句，也没太过确信。
李东也不在意，继续之前的话题道：“所以说，我们超越淘宝和QQ都是有很大可能的。
这种情况下，自然不能贱卖了咱们的产业。
这样吧，孙总，你和这些机构再沟通，40亿美金为底限，低了我们就不谈了。”
“咳咳咳……”
孙涛苦笑，40亿美金，300亿人民币以上，老板真敢说。
不过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先前只是第一轮报价而已。
其实融资和菜市场买菜也没太大区别，讨价还价那都是正常的。
现在一轮开出的价位已经达到了32亿美金，接下来再谈谈，价格上扬一些也正常。
不过其他人也都明白，难度其实还是挺高的。
一般融资机构报价，上下浮动最多也就在10%这个范围之内。
一下子提升25%上去，恐怕会吓跑一大批金融机构。
难归难，孙涛也没多说，点头道：“行，那我再和他们谈，不过李总，我觉得最好还是把万卡通这些项目也加上。
这样一来，报价会高许多。
现在拆分开了，估值会受到限制……”
李东摆摆手道：“这事我自有安排，回头再说，反正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争取到40亿美金这个底限。
到了这个价位，其他的就可以继续谈了，要不然谈了也白谈。”
“好，我明白了。”
孙涛应了一声，扫了一眼袁成道，心里暗道：“有本事你现在把任务抢过去，这事我还真不太想干。”
将各家报价汇报结束，最后孙涛道：“李总，那咱们接下来主要就和IDG、红杉、高盛、国开行这几家谈？”
IDG、红杉、高盛三家报价都在30亿美元以上。
给出最高价32亿美元的，便是高盛。
想往40亿美金谈，也就这几家希望最大。
李东先是点头，接着又道：“国开行那边还是算了，价格低了点，220亿人民币和咱们期待值差距有点大。”
“啊？”
这一声惊呼不是出自孙涛之口，或者说不仅仅是出自孙涛之口。
几乎会议室所有人都面露惊讶之意，看的李东有些莫名其妙。
微微挑眉，李东还以为他们是觉得自己排斥国资，解释道：“40亿美金换算下来超过300亿人民币，一下子增幅这么大，国资这边很难通过的。
不像高盛几家，一轮报价已经接近250亿人民币……”
“咳咳咳……”
现场咳嗽的不是一个两个，好几人脸都僵硬的变形了。
好一会，孙涛才幽幽道：“李总，您……您是不是很久没关注汇率变化了？”
李东心里感觉有些不妙，连忙道：“怎么了？我去年年中记得汇率在7.7左右，现在多少了？”
“7.2左右。”
李东下巴都快惊掉了，这么快？
他之前真没多想这些，一直还以为在7.7之间徘徊，所以才觉得国开行的报价有些低。
毕竟哪怕上面几家最低的IDG报价也达到了30亿美元，李东心里的算法是超过了230亿人民币。
而高盛那边的32亿美金，已经接近250亿了。
可按照孙涛的说法，现在汇率竟然变成7.2了。
这岂不是说，国开行的报价还要超过IDG，毕竟IDG那边要是按照7.2来算，220亿人民币都不到。
人民币升值李东一直有这个概念，可因为他这两年都没出国，也没机会花美金，所以一直都没太关注汇率问题。
不得不说，这点很失责。
作为一家大型集团的负责人，对这些基本金融消息，李东应该有所关注才对。
可这两年李东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去年他倒是还记得抽空看看这些信息。
今年他从头到尾几乎都没想过这茬，这才造成了今天闹出了大笑话。
国开行的报价不是他想象的比IDG低，而是更高。
这一下子，李东总算察觉到有些问题了，国资这次很强势啊！
比他想象的更强势！
丢人归丢人，李东这时候也顾不上这些了，皱起眉头道：“那岂不是说，40亿美金，实际上300亿人民币还不到？”
几人都点了点头，按照目前的汇率，40亿美金也才288亿人民币左右。
一听300亿都不到，李东哼道：“那日后也别按照美元来算了，就按人民币来算，300亿起步！”
“噗！”
孙涛口中的茶叶喷出来都不自知，老板真牛！
你算错了汇率，现在居然还想从投行那边找补回来，这样真的好吗？
按照李东的计划来，都接近42亿美金了。
增幅这么大，孙涛极度怀疑，到底还会不会有投行愿意继续谈下去。
这时候，不单单是孙涛，袁成道这些人都在怀疑了，李总是不是又要反悔了？
去年就是嫌弃报价低了，最终融资无疾而终。
现在又这样，40亿美金刚说完，马上就变成了300亿人民币。
一下子多出来几十亿人民币，投行也不是冤大头，真有人愿意为远方买单吗？
众人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孙涛，融资的事果然是艰难差事。
袁成道这时候一半是庆幸，庆幸这事不是自己负责。
另一半则是担忧，担忧李东不愿意继续融资。
尽管觉得这时候说这事不太好，袁成道考虑了一会还是轻声道：“李总，集团没钱了。”
李东皱眉道：“不是还有十几亿在那吗？”
去京城之前，李东凑了差不多有30亿现金。
买地加税，花了16亿左右。
还剩下十几亿现金，李东觉得起码暂时不缺钱才对。
袁成道微叹一声，有时候和这位对钱没什么概念的老总交流真困难。
当然，李东对花钱是没什么概念，其他时候对钱的概念可是门清。
心里诽谤了一句，袁成道还是解释道：“前不久物流公司那边申请了一批款子，您之前说要投建仓储中心，采买自动分拣设备。
秦总已经在筹备这事，而且和国外的一些厂家都洽谈一段时间了。
……”
他没说完，李东就记起来了。
这事自己知道，而且还是他自己批复的，花了多少钱他也知道。
物流第一期要花的钱不多，但是也不少，李东批了5个亿过去。
可就算如此，账面上起码还有将近10个亿的剩余才对。
见李东了然，袁成道继续道：“还有远方科技那边，最近花钱比较多。
搭建视频网站、购买一些电影电视剧网络播放权、开发代理游戏……这些都需要花钱。
商城和PP虽然有盈利，可目前都投入到自身发展了。
微博现在也没到盈利的阶段，勉强保持收支平衡都不容易，实际上还得我们继续投入。
之前拨款的钱花的都差不多了，后期集团又投资了5亿。
而剩下的几亿，一部分要还贷款，一部分得满足集团支出……”
李东打断道：“这么说，钱花完了？”
袁成道点头道：“差不多，现在账面上的现金还不到两个亿，总不能真的花的一分不剩。
超市那边虽然每个月盈利不少，可豫省、山城这几地扩张还没结束。
另外就是苏安的购物中心，远方物流园，数据中心，还未竣工的两处配送中心，光是这些地方需要花的钱，就把超市盈利花完了。
所以说，我们现在最多勉强保持运行状态。
至于其他扩张，我们是一分钱都没有。
沪上那边，现在也停止扩张了，陈总几次申请资金，我都没给回复。”
说到这，袁成道还特意看了一眼陈浪，给了一个歉意的笑容。
陈浪笑了笑没出声，孙涛主持融资事宜之后，他便被从沪上调回来了。
对于沪上的扩张，陈浪其实还是想继续下去的。
现在远方在几大直辖市都有投资，不过规模不一。
在京津那边，投资超过了30亿。
山城那边也超过了10亿以上，而沪上也仅仅之后10亿。
可沪上和山城对比，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哪怕京城也比不上沪上经济发达。
按照陈浪的预算，想完成一轮扩张，起码投资在30亿之间。
不过几次申请资金，集团都没批复，陈浪便知道集团没钱了，倒也没继续坚持下去。
李东皱眉不已，想了想问道：“那现在还有什么地方急需用钱的吗？账面上就这点钱，接下来岂不是什么都干不成了？”
“急需用钱的地方倒是不多，不过扩张的脚步肯定要缓下来。包括物流、地产这两方面，我们现在真的无力支撑。
超市的盈利只能满足超市本身渠道的建设，这几年我们超市扩张太快，很多硬软件设施都没跟上。
要想打好基础，后面必须要跟上才行。
所以超市这边，真的没办法再支援其他子公司了。”
这话一出，吴胜男脸色有些难看，之前李东筹备的几十亿资金，可都是批给东宇地产的。
最后还剩十几亿，刚好集团没钱，袁成道和她商议了一阵，这笔钱暂时划归总部。
当然，袁成道那时候说的好听，算借的。
等超市那边盈利了，这笔钱会还回去。
现在倒好，直接物流和地产停止扩张，简直欺人太甚！
瞥了一眼袁成道，吴胜男没吭声，等待李东的答复。
超市扩张需要钱是没错，可地产这边的扩张计划还是李东自己定下来的。
他之前也说了，只要市面上的地价跌下去，又值得拿下，那就买下来。
可现在东宇地产这边一分钱都没，买什么？
所有人都在看着李东，等待李东的答复。
李东今年年初定下了大扩张计划，可到现在，一分钱都没弄来。
融资计划也是艰难重重，300亿人民币的底限，到底能不能顺利融资也是个疑问。
没有融资，暂时贷款也有难度，最大的盈利大头超市这边也需要满足自身发展，李东之前的豪言壮语仿佛都成了笑话。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李东吐了口气道：“按照集团的预算，想要保持物流那边的扩张速度，以及满足沪上那边超市的扩张，总共需要多少钱？”
袁成道问道：“包括配送中心、苏安购物中心、数据中心、远方物流园这几块吗？”
李东问道：“这些之前不都是拨过款吗？难道都花完了，要继续拨款？”
袁成道连忙摇头道：“倒不是没钱了，不过我们得准备好下一期的款项。”
“那就包括在内，也别算总款项了，我就问一下，未来半年时间，远方要维持之前的扩张速度，还得需要多少钱？”
这个账袁成道还真没详细计算过，不过好在他手中数据都有。
看了一会数据，又咨询了一下几位老总的意见，最后袁成道回道：“如果想满足目前的扩张速度，除去地产公司这个不确定因素之外，物流、远方科技、远方超市三家子公司加在一起，每个月支出在10亿左右。
当然，这是上半年。
您之前说下半年超市还要往粤省、冀省这些区域扩张，另外就是地产公司这边，您说还得投建远方广场……
所以这些都是额外的支出，要不然算下来只会更多。”
“也就是说，接下来半年要维持沪上、山城这些地方超市的扩张，以及远方科技和物流的发展，最少都投入60亿以上？”李东又问了一次。
袁成道应道：“确实如此，不过没包括我们自身的盈利，超市这边接下来半年盈利应该能达到20亿。
商城还有物流这边，盈利在5个亿左右。
所以总体算下来，接下来半年，我们得准备35亿资金。”
“35亿……”
李东呢喃一句，略显无奈。
这还不包括其他几省的超市扩张，也不包括地产公司这边，就这还得投入35亿才够。
其实超市不往其他地方扩张，自身盈利绰绰有余了。
主要还是物流这边，今年花钱花的也比较厉害，35亿实际上几乎都花在了物流头上。
如果李东现在停止物流这边的仓储中心建设，接下来他可以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不用为钱烦恼。
可眼看着形势一片大好，李东怎么甘心在这时候停止扩张的脚步。
深吸一口气，李东没再犹豫，出声道：“我知道了，钱我会筹集的，你们这边不用停。
还有沪上那边，继续下去，10亿都花了，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不就是35亿么，一个月我们投入6个亿都不到，不是什么大事。”
这话一出，不说袁成道，孙涛、陈浪他们都有些牙疼。
大老板就是大老板，你听听这话说的！
一个月6亿，不是一年，也不是半年，说的跟地上能捡钱似的。
李东除了远方集团，还有别的盈利渠道吗？
没有！
按照他的想法来，接下来每个月，李东最少得准备6亿资金才够，这可不是远方集团的钱，而是完全靠李东本人去筹备。
其中困难有多少，不用想都知道。
偏偏融资计划又卡在这，要不然融资个一百来亿，钱可着劲的花都行。
其他人都没再多说，也没多问。
等李东宣布散会，众人纷纷离去。
孙涛走在最后，想了想还是低声道：“李总，实在不行，稍微降低一下标准，看好我们的人还是很多的……”
“不，就按照我的说法来！”
李东一脸坚定，他打定主意了，商城这三项，低于300亿他肯定不干。
孙涛见状无奈，有些犹豫道：“那要不物流这边停停？”
“不用，继续。”见孙涛愁眉苦脸，李东笑道：“不就是钱么，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
实在不行，我准备把手上的百度股票卖了。”
“啊？”
孙涛一脸惊讶，没想到李东会在这时候生起卖股票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