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年会一过，网上又炸开了锅。
这几天关于远方的新闻很多。
前些天，先是李东以天价拿下了京城地皮，接着又传闻有人打压李东，逼迫李东公开道歉。
等李东道歉新闻刚过去，接着远方科技的掌门人就离职了，作为国内影响力最大的几家互联网企业，关注远方科技的人不少。
远方科技董事长换人，也算不大不小的新闻。
还没等大家消化这些信息，远方年会上李东又放炮了。
这次放的炮真不小！
国人都喜欢八卦，尤其是跟“首富”“第一”这些有关的新闻，大家热情度更高。
这次远方年会，李东又是要干第一，又是要当首富，几条全占了。
眨眼的工夫，全网都在议论这事。
李东当首富不要紧，不过一个人唱独角戏多没意思。
很快就有人翻出了去年的胡润榜，排在李东前面的九位商界巨头，一瞬间就成了关注焦点。
人家李东说了要当首富，明摆着要踩你们呢！
你们九位就没人站出来说几句？
尤其是去年的首富杨慧妍，年纪和李东差不多大，又算得上同行。
现在李东要踩着你上位，你就没别的心思？
粤省那边的媒体也凑起了热闹，纷纷去碧桂园堵人。
杨慧妍一直低调，也很少在媒体上露面。
不过这次关注的人多，杨慧妍实在没避开，在市区视察一处项目的时候被媒体堵了个正着。
等媒体问起杨慧妍对李东要当首富这个话题发表看法的时候，杨慧妍考虑了一阵给出了四个字——勇气可嘉！
勇气可嘉？
杨慧妍没有多说，不过不妨碍媒体们自己解读。
勇气可嘉字面上是褒义词，然而在这种大环境下说这话，明摆着是贬义词。
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李东说要当首富，是在吹牛逼？
甭管是不是，和气一团不是媒体想要看到的，经过媒体的春秋笔法，“勇气可嘉”这四个字马上被解读翻译了出来。
一个传一个，传到李东耳中的时候，已经完全变了样。
翻译过来就是：你丫的你以为你是谁？还首富，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咋不上天呢！
……
因为这事，李东也被媒体堵了好几天。
李东懒得在媒体面前露面，一直没出现，让广大媒体们都有些遗憾。
他们还想看两人互怼呢，没想到李东根本不出声。
……
金鼎俱乐部。
许圣哲也拿这事开起了玩笑。
今天是许圣哲女儿满月，因为洗三的时候大宴了一场，满月酒许家没有再大肆宴客。
许圣哲夫妇邀请了平时关系还行的一些朋友，在金鼎这边小办了一场。
喝了一阵酒，许圣哲就拿这事笑话起了李东。
“平时你不是牛的很么，这次怎么怂了？要我说，杨慧妍说这话明显就是看不起你，换成是我，肯定不能怂啊！”
李东刚开始没搭理他，等他又说，李东抬头瞥了他一眼才道：“我再怂也比你强，你有种开年会的时候说你要当首富，不用全国，全江北……不，全平川首富都行。”
“噗嗤！”
桌上吃饭的人都笑喷了，许圣哲脸色又青又绿。
大爷的，就从没在这家伙身上占过便宜。
有李东这个家伙在，许圣哲资产就是翻上一倍，也不是李东对手。
偏偏两家企业同处一市，一般情况下都把李东当平川人来算的。
这时候，许圣哲就是干趴下了全国所有人，可只要不干掉李东，首富之梦就是扯淡。
自从他将龙华的掌控权全部拿到手中，手中资产也不少了，换成别的地方，当个全省首富问题都不大。
可在江北，全市首富这话他都不敢说。
许圣哲恼羞成怒道：“你这家伙也就能在我面前逞逞威风，我又不是全国首富，跟我比有什么用。”
白月琴怕两人真闹僵了，连忙打岔道：“李东开个玩笑罢了，怎么还急红脸了，少说两句。”
许圣哲哼哧哼哧没出声，一物降一物。
他在他老子大哥面前都不怕，跟李东更是骂习惯了，偏偏在白月琴面前乖的很。
尤其是现在有了女儿，在外面强势的许圣哲，回到家还得负责给孩子喂奶换尿布。
他不说了，李东倒是起了兴致，笑呵呵道：“你以为我不回话就是怂了？”
“废话！”
“我那不是认怂，是懒得计较，你懂个屁。”李东说着撇嘴道：“这话要是换成黄光玉或者张进东、许荣茂这些人说，我就算不服气，也不会反驳。
可杨慧妍跟我说这话，我都懒得反驳。
我有没有勇气，还不是她能评判的，今年别人不敢说，吊打她跟玩似的。
碧桂园去年的市值本来就虚高，完全都是炒上去的，现在跌的就剩下去年一半。
再过段时间，就她手中的那些股份，能不能值300亿都难说。
就这钱，也不是她挣来的，跟你一个性质，我计较这些干嘛。”
前面那些话许圣哲听了倒是颇为认同，可等说到最后，许圣哲脸色再次发青，没好气道：“你能不能别什么都扯上我，什么叫我跟她一个性质的！”
李东笑眯眯道：“你说呢？咱们这些富一代，跟你们这些二代比这些多没意思。”
“滚！”
许圣哲骂了一声，低下脑袋逗弄女儿，懒得再和李东说话。
他不说话，白月琴倒是来了兴趣，有些好奇地问道：“李东，碧桂园股价真跌了这么多？”
去年的时候，碧桂园市值破千亿，杨慧妍个人身家也破了千亿。
现在李东说再过段时间恐怕跌下300亿，这缩水也太多了。
大家都是做地产的，碧桂园跌了这么多，白月琴现在倒是有些担心起龙华了。
白月琴一问，胡小蕊、陈婉婷这些人也竖起了耳朵。
胡小蕊是纯粹的好奇，陈婉婷几人则是很少有机会听到李东这些人的圈内八卦新闻。
无论是千亿还是百亿，对她们来说都太遥远了。
要不是和白月琴是闺蜜，就今天这饭局，她们也没机会参与。
不等李东开口，许圣哲就开口道：“这事问他干嘛，问我。我做地产的，对这个了解比他多。”
李东见他要在媳妇面前表现，不由有些好笑，也没拆台。
许圣哲见他不出声，这才笑道：“今年受金融危机影响，上市的企业市值缩水一部分正常。
可缩水成碧桂园这样，也不单单是金融危机的缘故。
就算没这些，碧桂园今年也得扑街。
去年赴港上市的时候，其实就是一些资本大鳄在后面推波助澜。
碧桂园本身实力是比龙华稍强一些，可强的不多，这点大家都清楚。
这种情况下，将股价推高到那个地步，完全就是杀鸡取卵，今年跌下来是必然的。
除了虚高之外，还有，之前碧桂园在粤省拿地，地价一直低到令人发指，在他们的开发成本中，地价成本10%，全国恐怕都没几家地产企业做到这点。
等去年上了市，财报公开，有些事情就不好操作了。
地价大幅度上扬，利润缩水，财报不好看，自然买账的人也越来越少。
多方面因素综合影响，所以碧桂园那边才缩水的厉害。”
其他人似懂非懂，不过大体上还是听懂了。
许圣哲说完，陈婉婷就有些怯生生地问李东道：“李总，那这么说，你今年真能成首富了？”
白月琴的一干闺蜜朋友都伸长了脖子，期待李东的回答。
李东笑呵呵道：“首富不首富的，其实都是开个玩笑罢了。年会的时候之所以说这些，也是为了刺激一下远方的员工，鼓舞一下士气。
不过话说回来，今年如果没意外，我觉得差不多吧。”
他说完，不少人又看向许圣哲，想等他反驳。
却不想许圣哲这次没抬杠，而是咕哝道：“首富了不起啊，国内大亨多了，很多人低调不显罢了，就算首富，也只是纸面上的。”
他这话显然是默认了李东的说法。
如今李东身家多少，外界一直很难估算出来，不过许圣哲倒是了解的比较多。
去年胡润榜出炉的时候，还是9月份左右。
现在过去小半年时间了，远方本身就盈利不少，加上微博大火，PP、商城这些互联网产业也都在升值。
远方物流也扩大了不少规模，以及远方超市各地门店陆陆续续开业，再加上李东和他在股市还有不少投资……
七七八八地加在一起，多了不敢说，李东个人财富超过400亿是稳稳的。
按照李东的赚钱速度，到胡润榜出来，也许能达到500亿身家。
500亿在去年，连前三都进不去。
可今年不一样，其实上榜的很多富豪，几乎都是上市企业。
今年股市大跌，财富大幅度缩水，连身家千亿的杨慧妍现在财富也不到500亿，其他人就算没这么惨，也差距不大。
去年的十大富豪当中，唯一不是上市集团老总的便是李东。
股市跌不跌，对李东没太大影响。
东宇地产那边在估值上也许有些下降，可东宇地产囤地不多，跌幅也不大。
算下来，李东身家真要达到500亿，国内首富十有八九就是他的。
这也是李东放出豪言，却没几个人反驳的原因之一。
都是业内人，什么情况大家心里都有数，懒得争这个名头的人有，不过大多数人还是看出了点东西，所以才没出面嘲讽李东口出狂言。
杨慧妍那边其实也不算太过分，大概是心里有些不愉快，最终说了“勇气可嘉”四个字。
毕竟年轻，加上去年她和李东在香江遇到过一次。
那时候的李东并未被她放在眼里，转眼的工夫，李东说要超过她，心情复杂可以理解。
见许圣哲都这么说，其他人一时间心思都复杂起来。
国内首富啊！
这要是真让李东做到了，那也太恐怖了。
23岁的国内首富，还是白手起家的那种，放眼全国，数百年恐怕都没出现过。
当然，国内隐形富豪很多，胡润榜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准确，很多人都没统计到。
可大家并不在乎这些，不管是纸面上的首富，还是真正的首富，在他们看来都一样，遥不可及。
首富这个话题很快便被李东一笔带过，众人聊起了别的。
尤其是今年金融危机房价大跌，场上李东和许圣哲又都是江北地产大亨，借着这个机会，魏娜几人忍不住问李东他们，今年买房划算不划算？
今天人不多，加上除了陈婉婷、魏娜这些人，其他人对这个都没太大的兴趣。
李东想了想便道：“要是手头上有些余钱，今年投资房产还是划算的。
多了不敢说，再过几年，一套房子涨个几万十几万在我看来都属于正常范围。”
对李东的话，有人相信，有人将信将疑。
不过不管相不相信，大家都没反驳。
一方面是李东的地位越来越高，另一方面则是场上大多数都是李东的好友，这时候反驳李东，岂不是得罪了大多数人。
吃吃喝喝，九点多的时候，众人纷纷散去。
白月琴送陈婉婷她们这些闺蜜出了俱乐部，临走的时候陈婉婷、魏娜几人都忍不住偷偷看李东几眼。
等她们走了，许圣哲这才打趣道：“怎么也不说送送？”
李东淡笑道：“我是客，你是主，你都没送，我越俎代庖干嘛。”
许圣哲笑了一声，倒也没再开玩笑。
等服务员泡了茶过来，许圣哲喝了口茶道：“大盘又跌了，我看马上快跌下4000点了，你说还会跌吗？”
从6000多点，跌到4000点，跌幅简直恐怖。
连许圣哲这时候都怀疑会不会继续跌下去了，他们在股市还有大笔资金，许圣哲也先问问李东的意见。
李东闻言摇头道：“早着呢，等跌下3000点再说。”
“3000点？”
许圣哲有些震惊，从06年12月份，上证综指突破2500点大关之后，节节攀升，到07年10月份达到了最高峰6124点。
而现在才过去5个月不到的时间，已经快跌破4000点了，无论涨幅还是跌幅都已经让大家发懵。
李东居然还等着跌破3000点，股市真的萎靡到了这种地步？
李东见他震惊，也懒得多说，别的他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便是3000点不是底线，上证综指最凄惨的时候跌下了2000点。
而且现在也不是金融危机影响最大的时候，国外倒是爆发的厉害，国内还得再等等。
起码等雷曼兄弟破产，那时候才爆发了全球性的金融海啸。
李东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时间，不过时间应该不会太久了。
到了那时候，才是国内最凄惨的时候，接下来国内为了应对金融危机，实施了四万亿经济刺激计划。
两件事相隔时间不远，想赚钱，这两者之间的时间差才是最赚钱的时候。
李东现在也在默默等待，积累实力，就准备在那段时间内一举翻盘大赚一笔了。
至于现在，小打小闹罢了。
京城拿地花了30多亿，别人都觉得李东大手笔，实际上不过是开胃菜，大头还在后面呢。
许圣哲接下来也没再问，他和李东合作就是相信李东的眼光。
李东既然不急着退场，他当然也不急。
就算亏了，起码他现在收回了20亿，压力也没那么大。
从金鼎俱乐部出来，李东和胡小蕊同路。
《步步惊心》在去年年底的时候便登上了湘南卫视黄金档，不出意外，大火特火。
本来这部电视剧就被炒作的厉害，恰好那时候又来了雪灾。
企业放假，学校停课，恰好又到了过年很多人闲了下来……
可以说，《步步惊心》首播时间赶上了最好的时候，收视率爆棚。
2.5%的收视率，起码在此时横扫国内省级卫视电视剧无敌手。
至于央视，一般单独列出不做对比，央视受众太广，和央视比较没意思。
其实这时候还有一部日后大火的电视剧也在播出，《士兵突击》从06年首播开始，07年其实也火了一把。
然而这时候因为网络视频还不算火，真正在电视上看《士兵突击》的人少。
这也是宣传不够的原因，制作成本不大，加上又是军旅题材，播放的卫视又不是什么太过出名的卫视，造成了收视率一直上不去的尴尬。
反倒是《步步惊心》，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下，成为07年的第一。
当然，这是李东自己排的，因为播出的临近年末，实际上要算也只能算08年的电视剧。
胡小蕊一边走一边说道：“电视还没播完，很多卫视就想找我们合作，拿下二轮播映权。
最后光是二轮播映版权费用，我们就收到了3000多万。
等这波过去之后，应该还有一些地方台会购买我们的重播权，不过那时候价格就不高了。
林林总总算下来，应该不会亏本，不过也没赚钱。”
李东满足道：“可以了，第一次拍电视，能不亏本就是赚钱。而且这次之后，名气打响了，这就是赚。
接下来我们拍的电视剧，拿出去就是金字招牌，想赚钱还不容易。”
胡小蕊闻言顿时笑道：“嗯，的确是这样。《甄嬛传》刚杀青，就有不少卫视想拿下我们的首播权。
湘南卫视、江浙卫视、苏南卫视几家出价都很高，江北这边也出价不低。
不过比起另外三家，还是低了点，我现在正在考虑卖给谁呢。”
李东无所谓道：“这个你拿主意就行，其实几家都不错，最后还得看价钱。”
说着李东问道：“我上次跟你说的综艺节目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远方科技这边，前不久上线了自家的视频网站。
不过效果差强人意，完全就靠一部《步步惊心》养活。
现在互动娱乐事业群的总裁白凤刚赶往京城，想拿下奥运会的网络转播权。
独播几乎不可能，不过能拿下转播也没那么容易，加上奥运会还得等到8月份，这期间李东希望能用综艺节目打开远方视频网站的市场。
之前李东将几部大火的综艺节目，一股脑地跟胡小蕊说了一遍。
像《好声音》《爸爸去哪儿》《跑男》……李东都简略地说了个大概。
胡小蕊倒是记下了，就是不知道她选择了哪个节目。
一次性上线三大综艺节目没必要，好东西要一点点抛出来才好，要不然一次用完了，不是长久之计。
这时候也不怕出现版权争端，连国外都没上线这些综艺节目，日后国外想引进还得从东星娱乐这边购买版权才行。
听李东问起这事，胡小蕊马上道：“还在筹备呢，我和公司的制作人还有编剧都讨论了一段时间，先制作《爸爸去哪儿》，这个比较简单，邀请一些明星家庭来参与就行。
至于你说的那个音乐节目，一个是海选时间长，比较麻烦，另一个就是专业性比较强，我们还在考察，看邀请哪些评委。”
李东微微点头，《爸爸去哪儿》制作的确要简单一些，他现在也不需要全部都制作成功。
有一款综艺节目来打开市场就够了，等综艺市场火了，再制作也不迟。
说完了正事，谭勇也开车到了门口。
李东见状道：“你自己开车来的？”
胡小蕊笑嘻嘻道：“没，打车来的，你送我回去吧。”
李东也没多想，点头道：“行，上车。”
送胡小蕊回去的路上，胡小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都是一些生活上的小事。
李东静静听着，没怎么插话。
胡小蕊也不在意，依旧乐呵呵地说给李东听。
等到了胡家别墅门口，胡小蕊下车和李东挥了挥手，一蹦一跳地往家走去。
见她永远都是这幅欢快的模样，车中的李东也不由失笑，示意谭勇开车离去。
直到他的车走了，刚刚还蹦蹦跳跳的胡小蕊忽然耷拉着脑袋安静了下来。
盯着远方的车影看了一会，胡小蕊低着头进了门。
胡明正在看电视，见女儿回家，脸上露出笑容道：“乖女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听到你车声音，还以为你待会才回来呢。”
“吃完饭就回来了，车丢在金鼎那边了。”胡小蕊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句，接着就准备上楼。
胡明见状连忙道：“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没，爸，你好烦，我上楼了！”
等胡小蕊上了楼，胡明不由摸了摸下巴，接着就喊道：“老张，老张！”
伴随着话音，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匆匆进了门。
胡明问道：“刚刚小蕊回来，是搭谁的车回来的？”
老张急忙道：“是李总的车。”
胡明猜到就是这个结果，没有继续问，挥了挥手示意老张下去。
等管家走了，胡明叹了口气，有些苦恼。
他精明了一辈子，连孙家都被他们夫妻玩弄在鼓掌之中，唯独这个女儿是他们夫妻共同的克星。
从小到大，女儿想要什么，夫妻俩都会想法设法地满足她。
好在女儿心思单纯，这么骄纵也没彻底变成纨绔，这两年更是自己做起了生意。
原本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这么下去，再过些年两口子的生意都能放心交给女儿了。
谁料到，中间出了个李东。
女儿看上了李东，这点胡明两口子都看出来了。
李东要是一般人，哪怕是个普通人，为了满足女儿，胡明就算不乐意也会同意。
可李东偏偏不是，自己夫妻俩引以为傲的产业，在李东眼中也就那样。
再加上李东和杜安民牵扯太深，胡明更不愿意涉足其中。
想到这些，胡明有些头大。
女儿大了，有些事自己两口子劝都劝不住，从小就是一根筋，现在更是，麻烦啊！
……
3月1号。
鲁省、江浙、鄂省、赣省四地47家超市门店全部开业。
截至此时，远方超市在还在扩张中的只剩下京津、山城、豫省、沪上四地。
京津的100家门店，剩下还未开业的门店也不多了，大概10家左右，山城那边也差不多如此。
豫省和沪上扩张时间晚，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
统计下来，远方超市总营业门店达到了581家，待开业门店46家，已经定下来要动工的门店超过60家。
除了沪上和豫省，超市第一轮扩张高峰期渐渐过去。
之前李东定下来的粤省几地扩张，因为资金紧张，至今还未开始。
按照李东的预计，08年年底，远方超市门店突破800家应该没问题，要是资金足够的话，1000家都不见得不能搏一搏。
办公室中。
孙涛简单汇报了一下接着又道：“等到了年底，我们的门店数量应该会超过苏宁，与国美差距不大。
不过百联和华润万家，我们差距还比较明显。
去年年底，百联门店已经超过6000家，华润万家也超过了2500家。
销售额和门店数量同时超过这几家不太现实，我们唯一能争取的，便是在销售额上超越他们。
他们门店数量虽然多，可大多都是加盟店、便利店。
按照各家给出的预估数据，国美和苏宁、百联三家都定在1000亿以上，华润万家预计目标是800亿。
超越华润万家，我们努力争取的话，希望还是有的。
可其他三家的话，难！”
年会的时候，李东说要超市做到第一，如果单论超市，他们现在的目标只有百联和华润万家。
可要是按照零售行业算，还得加上苏宁和国美才行。
这四家，最低目标都是800亿销售额，另外三家都是破千亿，孙涛真没这个信心。
曾经李东的目标是在10年之前超越这些企业，现在提前了两年时间，有时候两年的时间差距不是那么容易越过去的。
见孙涛一脸难色，李东笑道：“事在人为，再说真要不行，我也不强求。”
“现在不是强求不强求的问题。”孙涛轻声道：“现在事情传了出去，关系到远方的名声和你的名声。
豪言壮语都放出去了，大家都在等着看笑话。
今年就算超越不了国美、苏宁，百联是一定要超过去的，这样一来起码在超市行业做到了第一，也不算丢人。
李总，粤省、冀省几地的扩张还得加快速度才行。
争取在年中的时候能有部分门店开业，这样一来，咱们还有希望，再迟的话，希望就小了。”
李东敲着桌子，扩张他也想，关键是真没钱了。
上次剩下的那些钱，京城那边就花了16亿，还剩10亿出点头。
这次去山城，那边也需要钱，起码还得几个亿才行。
远方超市和远方科技这边的盈利，堪堪只能保证豫省的扩张和物流园的开发。
连沪上那边都没钱继续扩张下去，更别说其他了。
接下来远方这边还有物流扩张，远方科技本身也还处于投资阶段，都需要钱来发展。
股市的那些钱，其中50亿还是李东拆借来的，而且他也准备预留到金融风暴最巅峰时期出手。
资金的麻烦，的确得想办法解决。
想到上次说的融资计划，李东吐了口气道：“这样吧，回头开个董事会，再谈谈融资的事。”
“融资……”
孙涛看了他一眼，这是第二次正式谈融资了。
第一次以失败告终，如果李东不是打定了主意，不会这么快就开启第二次融资谈判。
孙涛沉吟片刻道：“还是以远方科技为主体？”
“不，就以商城、PP、微博三项为主体，其他的不谈。”
这三样都发展的比较成熟了，也能得到应有的价值。
像万卡通、游戏、视频网站、分发平台……这些项目都还处于萌芽期，这时候拿出来融资根本不划算。
李东倒想看看，以微博三样为主体，到底能得到多少的估值。
微博前几天注册用户破亿，成为国内最大的自媒体平台，而且将第二的新浪甩的远远的。
和去年刚上线相比，这时候的微博价值翻十倍都不止。
而商城也是如此，借着去年大雪的机会，远方商城在华东地区的市场份额大涨，整体实力再次上扬。
虽然08年全世界金融市场行情都不太好，可远方这边逆势上涨，也可以更清楚地看出远方的实力。
这种情况下，远方受到的冲击并不大，几样项目也能得到价值最大化。
孙涛听到这，想了想问道：“物流算进去吗？”
远方物流，去年还名声不显，更是在大雪初期差点成为全行业的笑话。
然而等到后期雪灾，远方物流发挥出了惊人的实力。
这时候要是把远方物流也加进去，会进一步加大几项产业的附加价值，尤其是商城这一块。
“不，先不加上物流。”李东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就我说的三样就够了。”
说着李东又道：“这次融资的事，你来主持！”
“我？”
孙涛心中一惊，连忙道：“那袁总那边？”
“他掌总，你先别管这些，另外让刘洪也参与进来，其他人干自己的活就够了。”
“那超市这边……”
“超市的话，暂时先由陈浪负责，沪上那边现在没钱，他继续留在那边用处不大。”
孙涛这次没再问下去，脑海中却是闪烁着各种念头。
他负责融资，陈浪负责超市，那等融资结束呢？
结束之后，陈浪继续去沪上还是去别的地方？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不提孙涛怎么想，李东最后道：“这几天我得去川蜀那边考察，集团这边就交给你们了，融资的事前期我不会参与，但是我希望能有个好结果。”
孙涛急忙点头，这次李东认真的，他也希望能有个好结果。
3月2号，远方开了一次董事会。
这次的董事会沈茜没再参与，她虽然卸任了远方科技董事长一职，远方集团董事却是没卸任。
不过她还是在渐渐淡化自己在远方集团内部的影响力。
有时候，远香近臭。
李东性格比较独，这点是公认的。
沈茜这几年别看低调的很，实际上影响力却是越来越大，甚至都超过了孙涛。
哪怕李东并不介意，沈茜也不想在这方面让李东心里起了疙瘩。
既然退，那就退的干净。
要不是李东不允许，她连远方董事都想一起卸任了。
基金会和远方集团瓜葛不大，她担任基金会理事长倒是可以。
沈茜没来，刘洪却是顶上来了。
他现在代理远方科技董事长一职，这次融资又是以远方科技为主，怎么也不能避开他。
简单商讨了一下，其实这些事去年第一次谈融资的时候都说过，老生常谈罢了。
就是最后李东决定让孙涛主持融资，让不少人有些意外。
袁成道倒是没什么表现，看起来和平时一样。
董事会一结束，远方就对外公布了融资计划。
一时间，整个互联网行业和金融行业纷纷将视线投向远方。
远方科技，如今可是国内继BAT之后，又一家崛起的超级互联网企业。
甚至比起论起综合实力，并不比三家弱多少。
而另外三家早已上市，唯独远方这边连第一轮融资都没进行，不得不说这是一块超级大肥肉。
去年远方融资，多家VC/PE机构都动了心思，甚至给出了超过20亿美金的报价。
然而最终远方还是选择了终止谈判，让不少人心里遗憾至极。
尤其是后来，远方商城在华东地区实力大涨，微博更是上升趋势明显，更是让各大机构心疼不已。
早知道就该高报价一些才对，微博现在很明显有成为国内Facebook的迹象，Facebook这几年发展飞速。
07年10月份，微软以2.5亿美元入股Facebook，占据1.6%的股份，一举让Facebook的估值达到了150亿美金，换算成人民币将近1200亿。
微博就算不如Facebook，就算还有很大差距，可国内市场在这。
哪怕不和Facebook比，和Twitter相比，微博和Twitter成立时间相差不大，功能差距也不大。
而但论注册用户人数，微博却是超过Twitter十倍，而Twitter在上一轮融资中，估值也达到了5亿美金，远方微博怎么也不会比Twitter更差。
作为先行者，目前华夏国内暂时看不到有第二家微博能超越远方的希望。
这种情况下，早入场就是早赚钱，各大投资机构自然都动了心。
……
融资的事，李东没有多管。
而且这次融资也不单单只是融资这么简单，李东融资的目的是为了超市和其他项目发展能有资金。
可融资来的钱，到时候属于远方科技。
先挪用过来给远方其他产业发展，这点到时候会是谈判的重点。
就看各大投资机构能不能同意了，如果不是极度看好远方科技，李东谈这个肯定行不通。
然而如果这些投资机构，极度想进入远方科技，那就有的谈了。
总而言之，李东预计这次融资不会太过顺利。
……
3月3号，李东和沈茜一行人启程奔赴川蜀。
这次去的人比较多，李东没有选择坐飞机，而是开车去的。
三辆轿车，一辆大巴，声势不弱。
车上。
沈茜一直没想通李东干嘛非要跟过去，说实话，基金会在川蜀捐赠100所学校，在沈茜看来并不是太严重的事。
5个亿的捐赠资金，看起来是不少。
然而和远方集团相比，和这次融资计划相比，明显是融资更重要一些。
偏偏在这时候，李东选择跟她一起去川蜀考察，大炮打蚊子的节奏。
想了想，沈茜问道：“你这次去川蜀，是不是还有其他计划？”
李东打着哈欠道：“算是吧，这次我准备去看看川航那边的情况，毕竟投资了几十亿进去，总不能光等分红。
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把中外运那边的股份拿下来，这样咱们就能对川航进行控股了。
到时候，咱们的物流体系更上一层楼，好处太多了。”
沈茜狐疑道：“就为这事？要是为这事，我劝你还是别打这个念头，几乎不可能。
第一，川蜀政府不会同意的，也不会让川航成为远方的子公司。
第二，中外运更不会同意，就算同意，也得经过川蜀政府同意。
所以这事你谈不谈，其实都是一样的。
能让川航和西南物流中心达成合作，已经是极限了，再想别的，完全没戏。”
“不试试怎么知道，再说除了川航，我还准备去山城一趟。
吴亚君那边邀请我好几次了，再不去说不过去，另外就是永辉那边，在山城跟我打擂台呢。
上次谈并购，永辉直接拒绝，考虑都没考虑，完全没考虑我的感受嘛。
你就算拒绝，也得客气点行不，这么直接，我这个人心眼又小，看看要不要找个机会干掉他。”
沈茜有些无语，这家伙越说越没谱了。
她也没再继续问，李东人都来了，难道还能劝他回去？
再说，李东跟来，她也高兴。
……
从平川到蜀都，一千多公里的路程。
半路上李东就后悔了。
自己应该让其他人开车过去，自己和沈茜坐飞机才对。
太远了！
3号出发，开了一天，众人都没到蜀都。
在路上休息了一晚上，直到4号上午11点多，远方的车队才正式进入蜀都界内。
快到12点的时候，车队到了基金会在这边的临时办公处。
办事处的负责人早就知道集团大老板和基金会理事长要到，一直在楼下等着。
等车队到了，负责人连忙迎上前道：“董事长，理事长，你们辛苦了，是先休息一会，还是先吃饭？”
基金会的负责人李东也认识，叫赵南方，以前在其他慈善机构干过一段时间领导。
不过后来赵南方自己主动离开了那家慈善机构，按照他的话来说，这哪是干慈善，雁过拔毛都抬举他们了。
赵南方是真心实意想干一点慈善的事，原本他对私人慈善基金并不抱太大希望。
国内的私人慈善机构，有时候完全就是个摆设，做做样子而已。
直到远方慈善基金在川蜀砸下了5个亿，赵南方才过来投奔远方，那时候他便对远方做慈善的决心毫无怀疑。
李东看了看沈茜，沈茜面带疲惫道：“先去酒店洗漱一下吧，现在也没胃口吃饭。”
李东点头，转头对赵南方道：“那就先休息一会……”
说着李东又道：“你们还没吃饭吧，不用等我们，你们自己先吃。”
就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让赵南方大为感动。
说实话，很少有上司能想起这些，想起员工还没吃饭。
在公家机构的时候，上司可不在乎下属是不是没吃饭，没吃也得等着，饿着。
我都没吃，你们提前吃了，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现在李东特意说一句这个，哪怕是收买人心的举动，赵南方也不得不说，李东做到了。
起码这一刻，他就觉得李东这个人值得投靠。
没有表现出来，赵南方亲自给众人带路。
酒店就在办事处旁边，距离不远。
给李东和沈茜订的包间，也是酒店最高档的包间。
李东没在意这些，沈茜却是问道：“订酒店的钱，是基金会这边的还是集团那边的？”
赵南方急忙道：“理事长，是集团的钱。之前王总在这边的时候，经常过来考察，集团特意给我们批了一笔招待用款，这次用的就是这笔钱。”
沈茜点头，看起来还算满意。
基金会和集团虽然是一家的，可钱却不能乱用。
尤其是基金会的钱，每一分钱的花向都得做好账目，进行报备。
进了李东房间，赵南方没再打扰他们，简单说了几句便提前离去。
等他走了，李东问沈茜道：“川蜀这边的资金用项，你来之前做过了解吗？”
“看过资料和财务统计，不过毕竟没实地考察过，暂时还不知道真假。这两天我让人审核一下，然后再实地考察一下学校的情况。
验收报告上面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现在这些人欺上瞒下的事干的顺溜。
不要觉得对方是好人，就放松了管理。
赵南方也许是一心为了慈善，可有时候，有些事恐怕连他都会被瞒在鼓里，这也是这次我带了一部分平川的人过来的原因。”
李东很认同这点，而且川蜀的教学楼，关系重大。
就算沈茜不说，他也会亲自实地考察一下才放心。
他本意是为了做善事，保住孩子们的生命，顺便还能给东宇地产打个广告。
可要是最后他建的教学楼也塌了，那就好玩了。
善事没做成不说，远方的名声也毁了。
钱花了，名声臭了，这种傻事李东可不会干。
两人聊了几句，各自回房洗漱。
……
一个小时后，两人在酒店餐厅汇合。
赵南方一直没有离开，也没有上楼打扰他们，而是在餐厅等着。
见李东和沈茜来了，赵南方连忙道：“董事长，包间都订好了，不知道您和理事长什么口味，菜我没点。”
李东好笑道：“老赵，别整的这么郑重，吃顿饭而已，吃什么都行，我和沈茜都不是挑剔的人。
只要你们工作做到了位，就是不吃饭，我们也不在意。
可要是工作不到位，你马屁拍的再响，我该找你算账还得找你算账，你说是不是？”
赵南方讪讪地笑了笑，点头道：“董事长放心，工作上的事我一定严格把关，不会让基金会多花一分钱，也不会少花一分钱。”
“那就好，你还没吃吧，一起吧。”
赵南方没有拒绝，刚好他也有事要和李东沈茜汇报。
吃饭的时候，赵南方将川蜀这边的工程进度都汇报了一遍。
当初远方慈善基金投资5亿建造100所学校，因为地皮不要钱，平均500万一所学校，勉强也够用了。
不过集团那边后期给出的建筑等级要求有些高，基金会因为这个，又多花了不少钱。
实际上等100所学校建成，前前后后花了将近6个亿。
这事李东是知道的，赵南方主要说的也不是这个，他想说的是两点。
第一，基金会的钱快花完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因为是私募基金，不能向公众募捐，没钱得基金会自己想办法才行。
第二，川蜀这边见李东这么大方，政府三天两头的找上门，希望远方再大方一次。
学校就不用捐了，100所够了，他们希望远方这边能扶持一下他们。
好些地方的政府大楼都成危房了，政府希望远方集团能慷慨解囊支援一回。
第一点李东没多说，听到第二点，李东差点喷饭，好半晌才好笑道：“我没听错吧？这些人是不是当我白痴？
我捐学校，那是做慈善。
让我捐政府大楼，是我脑袋进水了，还是他们脑袋进水了？”
赵南方一脸无奈道：“这个我自然明白，也严词拒绝了。可您知道，在国内，有些事很难用道理去说清楚的。
而且……”
“什么？别吞吞吐吐的，直接说。”
赵南方咬了咬牙道：“而且有件事我得跟您和理事长汇报一下，这次捐赠的100所学校，有些被当地政府给占用了。
他们说临时借用，不过我看他们就是想占着不走。
迁移一部分政府部门来学校办公，时间一长，学校就成了他们的了。
县市一级还好，毕竟他们一般都有钱筹建政府大楼。
可一些乡镇，或者村里，想盖楼也没钱，这些地方被占用的比较多。
现在情况还不明显，可……”
此刻李东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老子捐学校，可不是为了你们！
占用新学校，那学生怎么办？
他捐赠的这些地方，大多都是震中区域，而且很多老学校都是危房。
这时候被占用了，再过两个月，那些孩子怎么办！
此刻，李东心中怒气遮掩不住，赵南方吓得够呛，沈茜也第一次感觉有些害怕。
李东发怒，赵南方心里有些发憷。
害怕归害怕，有些事赵南方必须得说清楚才行。
见李东没说话，赵南方继续道：“在国内，其实越高级的官场越守规矩。
哪怕那些人恨不得一口咬死你，该笑的时候还得笑，该合作的也会合作。
可底层不同，越贫困的地区，越不会守规矩。
别说咱们，就是他们自己，打架骂娘那都是常有的事，总之有部分乡镇干部素质不高，做事说话都很粗鲁。
基金会这边不是没说过这事，可他们要不拖着，要不直接不搭理咱们。”
李东蹙眉道：“就没和川蜀这边县市一级政府沟通过？”
赵南方苦笑道：“沟通过，不过一般也不太上心。
原因很多，第一，乡镇干部毕竟是自己人，偏袒总是有的。
第二，在他们看来，教学楼是给学生还是给乡镇干部，其实都没什么差别，他们也不愿意管这事。
第三，教学楼真要成了乡镇政府，或者村委会，那更省事，他们还不用再拨款。
总之大家都在踢皮球，或者拖时间，我们根本拿他们没办法。”
“没办法？”
李东哼道：“我就不信治不了这些人！”
一旁的沈茜闻言连忙道：“你可别硬来，就跟老赵说的一样，越到下面越不守规矩。
你来硬的，这些人说不定比你更硬。
县市一级的都知道你李东，也知道远方，可他们有些人说不定根本不知道你。
就算知道了，这些人也不会在乎。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些村子，几乎算是宗族制管理。
这时候你就算把人赶走了，等咱们走了，这些人一句话，那些学生该让还得让。”
赵南方也点头道：“的确如此，除非让他们主动搬走，要不然强行让他们搬走了，咱们也不能总盯着，治标不治本。
而且来强制措施，也容易引起冲突。
一旦起了冲突，那事情就闹大了。
到时候不管是不是咱们有理，川蜀这边的政府肯定不会偏帮咱们。”
李东怒极而笑道：“这么说，我还拿这些滚刀肉没办法了？”
赵南方没接话，反正他觉得这事挺麻烦的。
办法当然有，可他不说也知道李东肯定不会答应。
第一，远方再出血，给这些乡镇或者村里捐点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盖楼。
这样一来，那些人自然不会再霸着学校。
第二，上级政府拨款。
这点几乎不可能，川蜀本就不是什么富裕省份，财政一直紧张。
能满足县市一级的财政开支就算不错了，下面还要要拨款，做梦差不多。
第三，上级政府强制要求，加强监督管理。
这大概也是最可行的，不过赵南方却明白，这个比拨款更不靠谱。
这年头大家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愿意无端端地接下这个麻烦。
再说了，几家学校而已，占了就占了，远方这边坚持要闹大，反而容易让这些人产生逆反心理。
沈茜想了想道：“这样吧，我们和川蜀省政府提一句，毕竟事关教育，就算他们不愿意管，应该也能减少这种情况。
真要被占去几所学校，咱们也别管了。
远方这边，该做的都做了，学校建好了，他们怎么使用是他们的事，远方的名声不会受损。”
李东摇头道：“不是名声不名声的事，我就是心里不舒坦。”
要是为了花钱买名声，这事的确没必要再去管。
得罪人不说，也讨不了好处。
关键这次不单单是为了买名声，一所学校，说的夸张一点，可能会挽救上千条性命。
被占去了10所学校，可能就多死上万人。
村干部才几个人，这两者能对比吗？
李东吐了口气，又道：“其他没被占的学校，学生搬进去了吗？”
“有部分搬进去了，不过不多。大概还不到10所学校，其他的因为刚竣工不久，学生们也开课一段时间了。
学校觉得这时候搬进去麻烦，加上冬天也过去了，准备下个学期再搬。”
教学楼破旧，难过的也就冬季。
平时还好，再说现在都3月份了，再坚持几个月就行，老师和学生们都怕麻烦。
除非实在破败的没法待下去，要不然一般学校这时候都没准备搬迁。
李东一听这话，眉头皱的愈加厉害。
学校不搬迁，再好的楼也是白建。
搁在其他时候，等几个月关系也不大，可现在能等吗？
距离5月份也就两个月了，5月份并不是放假期间，得想办法把学生们弄进去才行。
刚来川蜀，李东就遇到了两个麻烦。
第一便是把那些乡镇干部弄走，第二就是把学生迁到新教学楼。
想了一会，李东感觉麻烦不小。
大家不愿意现在搬，自己总不能强制让他们搬吧……
刚想到这，李东眼神闪烁了一下，强制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找对办法，有了借口，说不定不但能让学生们提前搬进去，还能让那些乡镇村干部主动退走。
心里想到了办法，不过还不太完善，李东也没急着说。
接下来，李东话少了很多，也没再问之前的那些事。
赵南方见状有些失望，其实和李东说这事，他就是希望李东能想办法解决一下。
可他也知道，这事比较麻烦，现在李东不说，他自然觉得李东是怕麻烦不想再管了。
他这么想，沈茜却是没这么想。
李东这家伙的性格她太了解了，除非他主动给你的，你才能要。
他不给你，你想强行要走，几乎不可能。
现在那些人占了学校，李东肯定在憋着坏主意。
……
吃完中饭，赵南方去办事了。
沈茜他们刚来，明天才会正式进入工作状态。
上楼的时候，见李东还在想事情，沈茜不由问道：“你又打什么主意？”
李东回神道：“没，我能打什么主意。”
这话沈茜根本不信，盯着他看了一会才道：“你可别乱来，你性格我太了解了。
这事的确不太好办，要是省里面市里面，那我还能说得上几句话。
大家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得罪咱们远方，可乡镇一级，尤其是川蜀这边，山多，山民也多。
你知道的，这些人脾气烈，惹急了连上级政府发话他们也不搭理。
你可别想着拆楼赶人之类的，钱都花了，没必要受这个气……”
她这边还在说着，李东就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拆楼？
我啥时候说要拆楼了？
前前后后花了将近6个亿，我脑袋进水了想要拆楼，钱多了没地花是吧。
嘴角抽搐了一下，李东干巴巴道：“你怎么想的，你认为我会拆楼？”
沈茜一副你不就是这种人的表情，哼道：“我了解你，你最后要是没办法了，肯定宁愿拆了也不便宜那些人。
不过真没这个必要，真要拆了，得罪的可不仅仅是这些人，连川蜀政府也颜面无光。
这次咱们百所学校竣工，川蜀这边可是当面子工程宣传了很长一段时间。
你要是拆了几栋教学楼，事情闹大了，谁脸上都不好看。
之前远方不是说要来川蜀扩张么，加上咱们在川航还有股份，没必要因为这事得罪了这边。”
李东苦笑道：“废话，这事我能不懂吗？你别真把我当二愣子好不好，我什么时候说要拆楼了。
放心吧，这事我有办法了。
这次不跟这些人硬碰硬，现在我是玉石，这些人是瓦罐，闲着没事才跟他们拼狠。
你男人我也不光会放炮，连一些土鳖都收拾不了，这几年我也白混了。
你等着瞧，到时候我非要这些人主动搬出来不说，还得念我的好。”
沈茜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真的假的？
李东被她看的有些羞恼道：“不信你就等着瞧，我这‘小诸葛’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噗嗤！”
沈茜笑的花枝乱颤。
好一会才喘气道：“你什么时候叫‘小诸葛’了？你不是一直叫‘李大炮’和‘疯牛’吗？”
“去去去，外行人懂什么。‘小诸葛’可不是我自封的，阿里的老马给我封的，去年一场大雪，我杀的他丢盔弃甲。
这家伙为了给自己涨面子，非要喊我诸葛重生，我为了顾全他面子，也懒得反驳了。
再说了，我本来就聪明。”
李东说完还有些得意地挺了挺胸，这话可不是掺假。
老马倒是没跟他说，不过跟郭广菖几人聊天的时候，喝多了提了一嘴。
事后郭广菖就跟李东说了这事。
李东现在不但是华夏同学会的一员，也是企业家俱乐部的一员。
和郭广菖这些人不敢说关系多好，平时电话聊聊天吹吹牛还是可以的。
再说也不是什么坏话，郭广菖和马昀关系不错，也希望李东和马昀别真斗成仇人，说这话也是为了缓和一下彼此之间的关系。
沈茜见他这么自信，不由问道：“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不告诉你！”
李东一脸得意，昂首挺胸地迈步离去。
身后的沈茜再次笑的直不起腰，李东这家伙平时在公司，大家都觉得他挺严厉的，也很冷酷。
不熟悉李东的人，都觉得他就是典型的霸道总裁。
可要是跟李东混熟了，大家都知道，这家伙其实挺逗的，可惜一般人看不到他这一面罢了。
晚上，蓝兴国请客吃饭。
李东来川蜀，不敢说请客吃饭的人排成长龙，可想和李东吃顿饭的人真不少。
川蜀省政府那边，省教育厅，各地市政府，甚至一些县里都想请李东吃饭套套关系。
远方现在生意越做越大，动辄几亿几十亿的投资。
在08年，几亿的投资足以让一些市级政府机构跟在你屁股后面巴结了。
沿海地区还好，不缺投资商。
可对川蜀这种西南地区的省份来说，拉投资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很多地方政府甚至给了明确的政策倾斜，谁拉到了投资，谁官升一级。
要是能把远方拉过来投资，那就坐等升官发财了。
至于远方的实力，别的地方还有人怀疑，川蜀这边没人怀疑。
砸下好几亿盖学校的远方集团，能没钱投资？
不过李东没心思搭理他们，连省政府那边，他都借口身体不适拒绝了。
李东不信下面的事省里一点不清楚，可川蜀省政府还是选择了无视，让李东对他们观感不好。
……
有些日子没见蓝兴国，蓝兴国苍老了不少。
疲惫归疲惫，蓝兴国精神状态却是不错。
见到李东，蓝兴国一如既往的爽朗大笑道：“李总，稀客啊！”
李东上前和他拥抱了一下，接着才笑道：“我算什么稀客，老大哥就别打趣我了。”
“谁打趣你了，我认真的。你想想，你这个大老板，往川航砸了几十亿，结果半年都不来看一遭，不是稀客是什么。”
李东笑道：“那是我相信蓝大哥。”
“哈哈哈……”
蓝兴国大笑，接着才看向沈茜，又看了看李东。
李东介绍道：“这是沈茜，现在出任远方慈善基金会理事长。”
蓝兴国早就猜到了沈茜是谁，不过等李东介绍完，蓝兴国还是一脸笑容道：“沈小姐，幸会！”
沈茜也急忙伸手和他握了握，笑容满面道：“久闻蓝总大名，可惜一直无缘一见，今天总算满足我的愿望了。”
“沈小姐说笑了，说起来应该我说久仰才对。93年我转业回来，那时候杜书记还没走，刚好是我的顶头上司。
当初我一直想上门拜访来着，可惜还没等我打定主意厚着脸皮拜访一次，杜书记就离开了。
一转眼的工夫，十几年时间过去了。
当初就听人说杜书记的女儿聪慧伶俐，如今一见沈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早知道如此，当年我就该厚着脸皮去拜访杜书记一次才对。”
沈茜闻言捂着嘴笑了起来，李东翻着白眼道：“我说老大哥，你这话假不假，不说当初沈茜才多大，再说那时候你一个大头兵和杜书记哪来的交集。”
“哈哈哈……”
蓝兴国声如洪钟，笑声在包间中不停回荡。
好一会，蓝兴国才道：“这话不假，93年我刚转业回来，杜书记已经是省委副书记，我还真够不上。
不过有句话你老大哥没开玩笑，当初是真听人说过沈小姐的事。”
李东闻言看了一眼沈茜，好奇道：“真的假的，你当时还有这么大名声？”
沈茜白了他一眼，傻帽一个！
当时杜安民是川蜀排名第三的大佬，她又是杜安民唯一的女儿，自然有人关注。
蓝兴国听说过自己怎么了，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没搭理李东，沈茜招呼蓝兴国坐下。
蓝兴国坐下也不闲着，继续刚刚的话题道：“东子，你知道我当初怎么知道沈小姐的吗？”
李东一听这话，顿时感兴趣道：“听蓝大哥这意思，还别有内情？”
连沈茜自己这下都好奇了，难道蓝兴国不是因为自己是省委副书记的女儿才知道自己的？
蓝兴国笑呵呵道：“这事说起来挺有意思的，当时我刚转业回来不久。
我儿子要转学，转到了48中……
哦，也就是现在的蜀都实外，后来改名的。
当时我送我儿子去学校的时候，在校长办公室，恰好听到48中的校长和几个老师讨论沈小姐。”
沈茜一听就笑道：“讨论我，讨论我什么？”
“夸你来着，十几年了，有些话我忘了。不过当时好像是谁给你写情书来着，93年啊，中学生胆子还真大。
不过你胆子更大，听校长他们说，你在校广播上直接把情书给读了一遍。
那个写情书的小伙子听说被家里给领走了，后来就再没人敢给你写情书了，这事还是听我儿子后来回来说的。
我儿子那时候回家就经常跟我说这事，我一听他那口气，就知道少年慕艾，这是动心了。
当时我就吓唬他，你要是敢谈恋爱，肯定也得被大广播宣传一番，到时候我可不领他回来。
被我一吓唬，我儿子别说中学，连大学都不敢谈恋爱了。
前些年急的我都后悔吓唬他了，所以说听说过沈小姐的大名，还真不是因为杜书记。”
沈茜听完不由笑了起来，李东有些挠头道：“还有这事，蓝大哥，你怎么没说过？”
蓝兴国笑道：“说这些干嘛，你心眼小，我怕你找我儿子算账。”
李东一脸黑线，沈茜笑的更开心了。
李东见状打趣道：“就你那副模样，中学时期还有人给你写情书，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
沈茜笑容顿时收敛，没好气道：“什么叫我那副模样，你什么意思啊！”
“戴着个大眼镜，运动头，跟男生似的……”
“去你的！”
沈茜白了他一眼，轻哼道：“你又不知道我当时什么样子……”
“当初应聘的时候，你那照片我又不是没看过。”
“你知道什么，我那是故意的懂不懂，就怕你们这些人以貌取人，从小到大，我都很受欢迎的。”
“吹，接着吹！”
“你才吹！”
“……”
见两人说着说着忘了自己在这，蓝兴国好笑道：“我说二位，是不是该点菜了，老大哥还饿着呢。”
沈茜顿时反应过来，面色羞红道：“蓝总，抱歉，让你见笑了。”
蓝兴国笑呵呵道：“没事，年轻人嘛，我们家那小子也一样，现在的年轻人比咱们那时候开朗多了，这是好事。”
几人说说笑笑的，等饭菜上桌，李东和蓝兴国对喝了好几大杯。
对蓝兴国，李东一向比较敬重。
军人出身的蓝兴国，做人做事都大气，性格也爽朗。
虽然快到花甲之年，可蓝兴国也不是那种老古板，对新生事物接收能力很强。
说起来蓝兴国还是个大才子，发表过文学报告，写过小说，创作过剧本还被拍成了电视剧。
要是再年轻个几十岁，肯定也是万千少女追捧的对象。
几杯酒下肚，蓝兴国也没忘了正事，说起了川航的情况。
虽然这些事情之前都有汇报，甚至远方这边还派了董事入驻川航，可该和李东说的还得说。
“川航在改制之前，总共有37架空客320系列飞机。
后来改制，中外运和远方现金入股，我们也有了充足资金发展。
去年下半年，我们又增加了10架320系列飞机，引进了8架321系列飞机。
按照川航的规划，明后年我们还会引进一些330系列空运飞机。
除了机队扩充，另外我们的航线也取得了突破性的发展。
去年9月份，我们开通了第一条国际航线，蜀都到首尔。
今年我们马上要开启蜀都到宝岛的航线，后续陆陆续续我们还会开通世界各地的航线。
集团前不久定了目标，争取在2010年之前，集团资产突破200亿，机队规模超过80架……”
李东认真倾听，07年远方入股川航的时候，总资产还不到100亿。
当时远方用25亿拿下了25%的股权，实际上是虚高了。
不过经过小一年的发展，这时候川航资产说达到100亿，还真不算虚。
现在蓝兴国居然说川航的目标是10年总资产突破200亿，还真有点李东的风格，挺敢说的。
两年资产翻倍，对别的企业来说虽然难度大，可不是不可能。
而航空公司说要翻倍，难度是真的大。
不管是不是吹嘘，李东还是认可道：“我相信蓝大哥能做到，而且我觉得蓝大哥目标可以放的更高一些。
咱们迟早把西南航空干趴下，成为西南地区最大的航空公司！”
蓝兴国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道：“你说的西南航空，是重组后的国航还是单说西南航空分公司？”
“如果单说西南航空分公司，川航干趴下对方好像差不多足够了。
而要说国航，差距还比较大，暂时没戏。”
李东有些尴尬，这个他还真不太清楚，不清楚没关系，李东顺着话道：“那就干掉国航，我相信蓝大哥可以的！”
蓝兴国失笑，沈茜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家伙连情况都没了解，还在这放空炮，也不怕惹人笑话。
李东没再纠结这个尴尬的话题，转移话题道：“蓝大哥，川航现在还是以客运为主，机型大多也都是客运飞机。
不过现在航运越来越吃香，蓝大哥考虑过往物流运输上面倾斜一点吗？”
蓝兴国点头道：“这点我们也考虑过，不过对航运，我们还是有些陌生。
最近川航正在向几大航运公司取经，未来几年来，我们可能会引进一批波音B747和B757货运机型。
不过川航还是以客运为主，这点不会改变。”
李东闻言有些失望，这可不符合他的预期。
说实话，他更希望川航能往货运的方向发展，这样一来，也能和远方物流形成更大的配合。
可惜，他只是川航的股东，不是川航的掌控者。
这时候，李东还真起了点控股川航的心思，有一家属于自己的货运航空公司，这竞争力在物流行业当中也没谁了。
别说现在的顺丰，就是以后都不行。
后期顺丰弄的那些货运机，那都是不知道淘汰多少年的老掉牙货色，哪能跟川航这边相比。
蓝兴国见他这幅表情，也有些无可奈何道：“不是我不支持你，目前是真的不行。
川航成立之初，就是以客运为主体。
贸然涉足航运，其中麻烦很多，一些货运航线我们也没有开发出来。
不过再等几年，等我们摸透了，进军货运领域还是可以的。”
李东微微点头，也没强求。
这事也不是蓝兴国一个人能做主的，必须得川蜀省政府认可才行。
而且川航也不是不做货运，当初川蜀政府的口号就是打造西南地区最大的物流运输中心。
虽然口号有点空，不过大规模做货运是迟早的事。
聊完了川航，蓝兴国又道：“听说远方基金会那边最近和下面闹的有些僵？”
李东轻笑道：“这事蓝大哥也知道了？”
蓝兴国点头道：“听人说过几次，你们基金会那个赵南方也不是好脾气的人。
不过东子，听老大哥一句劝，这事不宜闹大。
真要闹大了，都没好处。
实在不行，那几所学校就让出去，不是老大哥官僚，可这种事确实很难避免。
下面的事，有时候不是用道理能说通的，就是刘书记亲自出马，这些人当时会听，等刘书记一走，他们该怎么干还怎么干。”
李东轻哼一声道：“我偏不让！我盖的是学校，又不是乡政府村委会。
不过蓝大哥放心，这事我不会硬来，好歹刘书记是我老乡，我也不能让他灰头土脸是吧？”
他不说蓝兴国还没想起来，等他一说完，蓝兴国便笑道：“这倒也是，我都快忘了这茬，别人攀老乡没啥用，你倒是可以。
而且秘书长和王部长这边的关系，你也可以借用一下。
有他们仨在前面顶着，你只要不闹的太过分，问题应该也不大。”
“秘书长和王部长？”
李东微露疑色，有些没明白他们两人和自己有啥关系。
还是旁边的沈茜接话道：“秘书长是我爸的老部下，当初我爸在这边的时候，秘书长就在省委办公厅工作。
王部长那边情况差不多，当年和我爸关系还不错，不过十几年过去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不好说。
总之能不找他们就不找他们，你不是说你有主意么，尽量自己解决。”
李东听完这话，喜笑颜开，没想到还有这情况，看来自己的方案可以完善了。
尤其是那位王部长，宣传部长这个位置有时候作用可是挺大的。
就在李东和蓝兴国吃饭的时候，有人也在他们不远处的另一家酒店吃饭。
刘唐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脸色难看的吓人。
坐在他对面的刘龙比去平川之前更苍老了，见他一杯接着一杯，刘龙闷闷道：“老二，你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
对刘龙，刘唐并无太大的敬意。
虽然刘龙是他大哥，可兄弟三个，他跟老三刘庆关系更好。
老大自从攀上了常元山这个亲家，和他们兄弟几个越走越远。
当初去平川，刘龙就是为了自立门户去的。
不过谁都没想到，最后刘龙会栽了，连儿子都搭进去了，常元山这个亲家也成了过去式。
当初走的时候，刘龙多么意气风发，连刘唐都没放在眼里。
现在儿子进去了，刘龙在江北也混不下去了，现在回来，刘唐都懒得搭理他。
要不是老大惹的祸，老三也不会进去，唐龙集团之前也不会遭受重创，连他刘唐都差点搭进去了。
对刘龙，刘唐恨意不少。
不过毕竟是亲兄弟，刘克又折了进去，刘唐也懒得找他算账。
刘龙见他不接话，眼中怒色一闪，强压着火气道：“李东那混蛋来川蜀了！
在江北咱们拿他没办法，可来了川蜀，这是咱们的地盘，难道就这么算了？
老三和阿克都进去了，老三判了15年，阿克判了12年，要不是我托人求情，十几年都没这么容易过去。
咱们老刘家，现在和李东是仇深似海！
难道你就眼睁睁地这么看着？
前几年咱们在川蜀，谁见了咱们不是点头哈腰的。
现在你再看，那些人还把咱们放在眼里吗？
连王鹏飞那个死胖子，搭上了李东的关系，现在见了我，也是猖狂的不行！
老二，这事你能忍，我可忍不了！”
刘唐眼中厉色一闪，接着就恢复平静道：“大哥，这事不用你激我。唐龙上次大伤元气，我比你更恨姓李的。
可有些事不是恨就能解决的，你让我怎么办？
现在姓李的在国内都大有名气，后面也有几座靠山……”
“他不就是靠着杜安民吗？杜安民现在调去了京城，天高皇帝远，咱们怕他什么！”
刘唐瞥了他一眼，冷哼道：“谁跟你说姓李的靠杜安民了？有些事你不懂，姓李的现在手眼通天，直达圣听。
这家伙要是在川蜀出了事，咱们一个别想跑。”
刘龙一听这话，顿时面露绝望道：“那就这么算了？”
“算了？哪有这么容易！”
刘唐吐了口吐沫，咬牙道：“要他命是不行，他要是死在川蜀，咱们没好日子过。
可要不了他命，我也不会让他过的舒坦！
这家伙不是有名的大善人么，这次我非要让他颜面丢尽，灰溜溜地滚出川蜀！”
刘龙眼神一动，低声道：“老二，你有什么计划？”
“先别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刘唐没有再说，继续喝酒。
被李东坑了一次，他损失惨重，早就将李东恨到了骨子里。
这次就算刘龙不怂恿，他也准备报复回来。
原本他还以为李东不会来川蜀这边，没想到他来了，来了更好。
李东人不在，有些事还牵连不到李东头上，可李东本人就在这，这次非要让他好看！
……
3月5号，李东开始视察学校。
省教育厅和省政府办公厅以及省扶贫办都派了人过来，陪同李东他们一起视察。
第一批视察的学校，都是蜀都本地的学校，总共有6所。
蜀都是省会，比其他地方要富裕不少，6所学校不算少了。
上午李东众人看了3所学校，其中学生搬进去的只有一所，其他两所都空着。
等看到空置的学校，李东微微皱眉。
省府办公厅的副主任见状连忙道：“李总，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这倒没有，可教学楼建好了，学校却是空在这……”
副主任闻言松了口气，马上道：“李总也知道，现在学期已经开始了，贸然让学生搬过来，其中麻烦不少。
教育厅这边的想法是，只要还能将就下去，等下学期统一进行搬迁。
这也没几个月了，学生们都能坚持的。”
李东翻了个白眼，学生能坚持，我不能啊！
不过这答案他早就预料到了，他故意说这事也不是为了得到这个答案。
李东故意露出一副纠结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副主任混迹官场多年，人情世故也了解的通透，一看便递上台阶道：“李总有什么建议尽管提，毕竟这是远方捐赠的项目。
书记和省长几次大会上都提及远方集团，给全国的企业都做了表率。
川蜀人民也都感激李总，造福整个社会。
远方这种极具社会责任感的企业，也是商界的楷模……”
副主任巴拉巴拉拍了一阵马屁，也不怪他谄媚。
李东虽然不是官场中人，可随着李东名气越来越大，财富越来越多，社会地位也越来越高。
传言中的那些大靠山就不说了，副主任知道有个人和李东铁定的有关系，那便是杜安民。
这次杜安民的女儿陪同李东一起来川蜀，副主任是清楚的，甚至见过沈茜。
杜安民本人远在京城，他就算拍马屁也拍不到。
可当初杜安民在川蜀待了十几年，岂会一点人脉没有。
现任的省委秘书长，和杜安民关系极度密切，这点沈茜没和李东详说。
当初杜安民还在川蜀的时候，这位秘书长在省委办公厅担任副处级秘书。
省委办公厅的这些秘书，本来就是给几位省委大佬配备的。
秘书长虽然没当过杜安民的秘书，可却是为杜安民服务过一段时间，当时杜安民甚至已经准备调这位给他当秘书了。
不过时机不巧，没过多久杜安民就调走了。
尽管人走了，杜安民的旧部也对现任秘书长照顾有加，要不然短短十几年时间，那位崛起的也没这么快。
从副处到副部，其中多少难关，没人罩着，岂会爬的这么快。
拍不到杜安民马屁，沈茜也跟他不熟，不过拍李东也一样。
李东要是和秘书长说几句好话，说不定秘书长能高看他一眼，不说升职，调去省委办公厅也好。
省委和省府名义上级别一样，可谁不知道，省委那边其实要高半级。
副主任的马屁李东照单全收，等他说完，李东才面不红心不跳道：“陈主任也知道，远方这次在川蜀花了不少钱，将近6个亿的资金。
企业嘛，做慈善是应该的，可慈善之外……”
副主任识趣道：“李总的意思是？”
李东扫了一周，见其他人知趣地离开，低声道：“既然花了钱，我们也希望能得到应有的结果。
我的想法是，借着这次教学楼都竣工的机会，给远方来一次大规模的宣传。
至于宣传片怎么拍我都想好了，先把学生们在破旧校舍的情况拍一下，再拍一下学生们搬进新校舍的喜悦和感激。
你想想，在宽敞明亮的新校舍，听着学生们郎朗的读书声。
再和之前对比一下，一下子就能体现出我们远方为此付出的心血。”
副主任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点头道：“我明白了，李总放心，我们会配合好的。现在搬进新校区的学校也有几家，到时候我们会下政治命令，一定要让他们配合好远方的宣传！”
李东摆摆手道：“我不是这意思，现在搬进新校区的学校毕竟不多，我的想法是，100所学校统一进行搬迁。
远方准备做一次大规模宣传，100所学校的素材都要有。
也就是说，我们准备把100所校区的新旧对比都拍下来，作为宣传材料。”
副主任一下子就愣住了！
我去，这家伙也太虚伪了吧！
虚伪的商人他不是没见过，可和李东这样好大喜功的真不多见。
一般这种宣传，弄几个模板也就够了。
可李东居然要一所所学校的拍，100所全都要，简直虚伪到家了。
要是几所学校，副主任还能答应。
可100所，副主任顿时为难道：“李总，按照您的想法，那所有的学校就全部得搬迁，这工程量有些太大了。
要不这样，等下学期咱们再拍，暑假的时候，咱们便可以做好准备工作，您看如何？”
李东一听就不满道：“那得等到什么时候，陈主任，6个亿呢！
远方花了这么多钱，难道川蜀这边连这点小要求都不能满足我们？
现在搬迁的确有些困难，不过你们放心，我们远方这边会配合的。
基金会这边人不少，一些搬迁费用我们也可以出，只要你们能配合好我们的宣传活动，其他的都好说。
你也知道，远方最近正在四处扩张，竞争对手比较多。
这时候，越早宣传对我们好处越大。
前些天，我们集团已经联系好了十几家媒体给我们做采访宣传，一次性邀请这些大报媒体可不容易。
下次能不能一起来可不好说，我就是想给大家造成一种铺天盖地的宣传印象。
而且我们说好了，可以给川蜀这边也大肆宣传一下。”
副主任咽了咽口水，紧张道：“李总，您这边都联系好媒体了？”
“嗯，而且很快就要来了。”
“那个……那个，李总能说说有哪些媒体吗？”
“这个就多了，比较大的传统媒体有《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华夏教育报》、《华夏经济日报》……
新媒体这边，网易、搜狐，还有远方的微博，都会进行采访报道。”
李东说完，副主任已经彻底傻眼了。
这么多知名媒体要来？
这可是大事件！
党报都有好几家，这些党报，最高层领导可是都会看的。
现在已经不单单是远方集团的宣传了，要是那些媒体来了川蜀，报道出去的任何一条消息，都和川蜀息息相关。
副主任先是欣喜，这可是扬名的好机会。
自己到时候说不定都有可能出现在党报上，可很快副主任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事有些不妥！
别人知道的消息，他也知道。
下面一些政府机构，占用了教学楼他可是听说过的。
这要是这些知名媒体都来了，那要是看到这情形，川蜀政府的颜面就丢尽了。
副主任也不是傻子，想到这忍不住看了一眼李东，难道他是故意的？
李东这个人虽然强势，可他没怎么听说过李东虚伪。
花这么多钱做慈善，宣传是应该的，毕竟企业做慈善也得有钱才行。
可偏偏要100所学校都要进行拍摄采访，邀请的还是各大知名媒体，这可不是李东说一句宣传就能行的事。
像几家党报机构，那架子比川蜀政府架子都大，一般人能请的动他们？
李东一次性邀请这些媒体来，也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代价，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宣传？
副主任越想越觉得，李东就是故意的。
他也知道下面那些政府机构难缠，软的硬的他们都不吃。
可这次不一样，各大知名媒体前来，那可是直达圣听的媒体机构。
这时候哪怕下面那些人不愿意，川蜀政府也不能看着他们败坏川蜀政府的名声，连省里都要重视，帮助远方集团清理那些鸠占鹊巢的家伙。
一旁的李东见他仿佛明白了，笑眯眯道：“陈主任，到时候我可以和几家媒体商量一下，凸出川蜀政府的艰难。
你想想看，学生们住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读书上课。
而咱们的公务人员，却是住在阴暗潮湿的破旧老楼办公。
上面再挂上‘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这种条幅，多有说服力，多有影响力，多么符合实际！
那时候，大家都是一心为公的公务人员，人民公仆。
乡镇的领导干部也能理解的，毕竟占几所学校有什么用，除了办公环境好点，还有其他好处吗？
而上了党报那就不一样了，影响力有多大陈主任比我更清楚，你说是不是？”
副主任再次吞了吞口水，干巴巴道：“可……可党报，也不会一家家的采访吧，也不会特意点出那些乡镇……”
“党报自然得找典型，最多也就三五家。可除了党报，还有省报，川蜀省里的媒体，给出一些时间一一报道一下，甚至做一个专题出来，这应该没问题吧？”
“可省里这边……”
“这事我会和王部长商量的，我想王部长应该不会拒绝。
毕竟基金会的沈理事长还喊王部长一声叔叔，省里面做这个专题，也是为了宣传川蜀干部的吃苦耐劳的精神。
脾气再大，性格再强硬，总不至于连名声和前途都不要了吧？
好的典型需要，反面典型也需要几家，这样才有对比，才真实，陈主任你说是不是？”
副主任下意识地点头，李东这些完全说到点子上了。
下面的乡镇干部，也不是真的傻缺。
能上省报，甚至是最知名的几家党报，傻子都明白意味着什么。
说一声事关前途，一点也不虚。
既然入了官场，谁不想升官，以前他们没机会，现在机会来了。
恐怕消息一传出去，都不用省里面动员，那些乡镇村委就乖乖地自己搬出来了。
完全不用别人强迫，到时候他们还得感激远方集团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而且远方集团，这次也得了实惠，那些人肯定会尽心尽力地配合远方的宣传。
有时候，下面配合不配合，关系可是很重要的。
而配合，又分敷衍式配合，和尽心尽力式配合，这两者区别也很大。
别的不敢说，最少学校搬迁会顺利许多，有当地政府配合，这些都不是事。
越是想下去，副主任越是佩服起来，这时候其实他也不清楚，李东到底是真为了给远方宣传，还是为了让那些乡镇村委心甘情愿地滚蛋了。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李东又笑眯眯道：“当然，必要的时候，我们完全可以配合川蜀这边，来一次杀鸡儆猴嘛！
下面有些人不听话，陈主任难道就没几个看不顺眼的？”
副主任顿时面露尴尬道：“李总，您这话说的……”
“呵呵，开个玩笑而已。陈主任，你觉得这次宣传活动，还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那个……那个，李总，这事我必须要向省里面汇报。”副主任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句，又四处看了看才低声道：“不过我想省里面肯定会同意的，毕竟是为了川蜀。
只是……”
“陈主任尽管说，大家互惠互利嘛，能帮一把，我李东向来不吝帮人一把。”
副主任干笑一声，压低声音道：“李总，其实这次侵占教学楼的事主要发生在汉州市那边。
就像您说的，光报道好的一面，完全没有真实感。
我觉得吧，既然要树立典型，好的坏的都得树立才行，这样也能让全国人民都能看到我们川蜀的决心。”
李东了然道：“这个我理解，陈主任放心，到时候我肯定会安排好的。”
李东明白陈主任的意思，不过他说的不是假话，这次事情的确主要发生在汉州那边。
找几只鸡杀一杀，省里面这边也同意，远方也立了威风，两全其美的好事，他自然没意见。
至于陈主任的小心思，他懒得去猜，反正不外乎那些争权夺利的戏码。
5号当天，李东将蜀都6所学校都看了一遍。
不单单只是看，这次李东还带了几位江北那边过来的房屋质检专家过来进行二次检测。
之前学校竣工的时候，虽然验收过一次，基金会这边也给集团发来了详细的资料汇报。
不过李东可不会真当真。
这年头，天高皇帝远，为了利益干出什么事都不稀奇。
将近6个亿的资金投入，要说没有任何人动心思，李东完全不信。
至于验收，那更简单，有钱能使鬼推磨，一份验收报告说明不了什么。
还是自己带人来实地检查更靠谱，起码没几个人有资格在李东面前收买这些专家。
真要这么厉害，也不会在教学楼上做文章了。
……
晚上回到酒店，李东拒绝了陈主任这些人的宴请。
房间中，李东邀请几位专家进行汇总，详细咨询了一下检查结果。
不过这些专家口中一会抗震设防烈度，一会抗震烈度，一会房屋质量等级……
各种专业术语，说的李东脑袋都发胀。
他虽然也做房地产，可管的都是大方向和花钱的问题，对这些东西了解的真不多。
等专家们说的差不多了，李东才干咳一声道：“几位专家，你们说的我不是太明白。
我说的简单一点，如果，如果出现地震一类的灾害问题，咱们的学校能抗几级地震？”
专家团队的领导闻言笑道：“这个得分情况，地震等级并不是一个笼统划分的数据。
其中又分地震等级和地震烈度两种，然后还和距离震源中心多远也有关系……”
专家巴拉巴拉又给李东科普了一大堆知识，李东有些头大，最后长吐一口气道：“王教授，受教了。
那我问的更明白一些，如果说就在咱们学校附近发生了地震，咱们学校能抗多大的地震？
别说什么烈度等级之类的区别，就按照咱们平时的说法，你们给我个准确答案。”
王教授这下也不卖弄了，和几位专家探讨商量了片刻，这才对李东道：“基金会这边的设计图纸和房屋结构我们都看过。
教学楼楼层都不高，低层建筑和高层建筑的防震效果差别也很大。
按照基金会这边给出的数据，说实话，真要能完全达到标准，起码在国内，没有地震能震塌了教学楼。
除非刚好处于震源中心，那时候整个地质结构都发生变化，那就不是房子多坚固能解决的问题了。”
李东这时候有些懂了，又道：“那就是说，八九级地震也能抗住？”
几位专家脸上都露出一抹笑容，李东这个问题问的很外行。
八九级地震？
开什么玩笑，76年的那次地震大概是国内这么多年来最严重的一次了。
而那次按照里氏等级来算，震中地区也才7.8级。
尽管李东问的外行，几位专家也不反驳，这位是大老板，没必要为了一句话得罪这位。
王教授想了想道：“只要地质结构不发生改变，比如说地面塌陷之类的问题，部分损伤是不可避免的，整体坍塌不可能。”
李东微微点头，不过很快又道：“你们刚刚说完全达标，这是什么意思？”
王教授解释道：“李总，毕竟今天我们只是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具体数据和检查结果没这么快出来。
我们现在给出的结论，都是按照基金会这边的图纸和数据得出的结论。
想要得出确定结果，起码要等一段时间。”
李东问道：“多久能出详细结果？”
“我们需要一些专业设备来检测，得等到回江北……”
他还没说完，李东就道：“不用回江北，你们需要什么设备，需要什么东西都跟沈茜说。
缺什么，我们来解决。
川蜀这边不至于连这些设备都没有，实在不行，当地一些房屋检测机构的设备你们可以借用，钱不是问题。”
有李东这话打底，几位专家顿时轻松了。
王教授笑道：“这样的话那就简单了，最多一个星期，我们就能得出准确结果。
不过按照我们这些年的经验来看，不得不说，远方造的教学楼绝对是一流水准！”
虽然有些详细数据还没检测出来，可大家都是从事这行的。
有时候摸一摸看一看，就能得出一个大致数据。
之所以不敢打包票，因为李东不是一般人，一旦出现了偏差，李东找麻烦他们顶不住。
换成是普通人，几位专家根本不需要去检测，当场给出结论都行。
接下来李东又问了一些问题，等专家们解释清楚了，李东才放他们离去。
按照几位专家的说法，远方的教学楼造的还是不错的，质量相当好。
不过100所学校，今天也才看了几所，其他的怎么样他们没实地勘察也不敢多说。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他们都得留在川蜀，对100所教学楼一一进行检查。
其实按照几位专家的意思，抽查就可以了，十抽一或者五抽一，偏差不会太大。
这样的话也能节省时间和开支，不过被李东否认了。
有时候一丑遮百美，100所学校，一家出了问题，整体都会被否决。
事关重大，李东可不会马虎。
远方这些年积累的名声都是好的，除了他李东本人有些褒贬不一，外人说起远方集团那绝对都要竖大拇指。
哪怕最受诟病的房地产公司，东宇地产也没几个人骂。
专家们都走了，这时候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沈茜才道：“怎么感觉你对这些特别看重？”
李东吐了口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比较较真，尤其是教学楼，住的不是一般人，都是孩子。
当初绿地怎么垮的你不是不知道，一家幼儿园垮了一角而已。
就这么点小问题，绿地最后被折腾垮了。
东宇地产这几年会有一次高速发展，这100所学校就是检验东宇的时候。
未来几年，咱们开发的商业广场可能高达几十座，资金数百上千亿，不得不小心。”
李东一说这话，沈茜顿时没了疑问，点头道：“的确该重视，未来商业广场的投建，不会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和川蜀一样，远在千里之外很正常。
这次川蜀只要不出问题，接下来的商业广场开发，我们也能省不少心。”
李东轻笑道：“就是这个理，不是我重视，不重视不行。
现在下面的人难管，我得给他们立个标准出来，以后大家就知道我李东的风格了。
不是他们给出一份数据，我扫一眼就能放过去的。
实地勘察，组织专家团队二次验收，我不会只做这一次。”
沈茜闻言有些同情道：“胜男那边接下来可就坐蜡了，监管这么严，她指不定怎么骂你呢。”
李东脸色一正，肃然道：“背地里骂我无所谓，不过说坐蜡那还是他们自己心里有鬼！要是心里没鬼，怕什么监管！
吴胜男只要行得正坐得端，该负责的地方负责到，难道我还会故意找她麻烦？”
沈茜见他认真起来，连忙道：“我就是开个玩笑，瞧你炸毛的样子，胜男又不在这，回去我把这番话转告给她。”
“不是炸毛，我这叫认真，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
“行了，每次说正经事能不能靠谱点。”沈茜翻了个白眼，笑了笑又问道：“宣传的事你和省里面说了吗？”
李东笑呵呵道：“说了，免费帮他们宣传，有什么不乐意的。这次为了邀请这些媒体过来，我可是大出血了一番。
钱倒是小事，关键还欠了不少人情。
别的几家媒体好说，连《人民日报》那边都答应的痛快，《光明》那边可是欠了贾文浩一个人情。”
李东邀请各大媒体的时候，很多中小媒体都愿意卖李东一个面子。
《华夏教育报》和《华夏经济日报》两家媒体也好说话，一方面百所学校竣工，也是教育界的功绩。
另一家则是因为李东是国内少有的几位没有经过媒体专访的豪富，这次卖李东一个面子，接下来给李东来次专访，李东想必也会投桃报李。
而《人民》那边之所以一点没拿捏，是因为事关川蜀。
川蜀的刘书记，之前在人报担任过副总编辑。
这次也是为了川蜀政府做宣传，人报那边也希望能给老领导做一番宣传。
至于《光明》那边，原本李东是没关系的，也没准备邀请对方。
最后贾文浩不知道从哪听到了李东要做宣传的事，他人脉广，给《光明》那边打了个招呼，那边才同意过来帮李东做一次秀。
这事也不是贾文浩主动说的，还是《光明》那边的人遮遮掩掩地提了一句。
说到卖人情，贾文浩绝对是其中的强者。
当初贾文浩指使人买了远方5亿的债券，他当时也没说，而是不声不响地干过后，让李东自己去猜。
几次下来，李东对贾文浩的确一点讨厌不起来。
按理说，韩雨那女人得罪了李东好几次，李东也不是个心眼大的，记恨是必然的。
可被贾文浩一搅合，李东连韩雨都恨不起来，不得不说，贾文浩这种人绝对适合混官场，让人佩服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可怕。
不到万不得已，恐怕没几个人愿意和他作对。
两人正说着事，白素敲门走了进来。
这次来川蜀，李东将白素也带过来了。
毕竟不是为了私事，有些事李东也需要人来帮着处理一下。
白素进门自然是有正事，至于李东和沈茜同处一室，白素就当没看见。
和陈珂学习了那么长时间，该问的不问，不该问的不问，这是当秘书的基本准则。
一进门，白素问候了两人一声，接着便道：“李总，刚刚省委办公厅那边打来了电话，明天上午刘书记希望能和您还有沈总会晤一次，您看？”
李东一听就急忙道：“答应，我们随时都有时间。”
作为川蜀一号，想见李东，李东可不会拿架子。
而且对方前途也远大，级别和杜安民一样，年纪却是比杜安民还要小5岁。
加上对方也是江北人，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对方想和李东见面谈谈，李东没空也得有空。
李东明白，这次之所以让老刘主动邀约，远方的大宣传是一方面，另一点则是李东砸下去的6个亿资金。
这年头，纯粹做慈善，一年不到的时间就砸下去6亿，而且还是单独一省之地，全国都找不到第二人。
老刘哪怕只是为了表达一下重视之意，也不会无视李东。
李东之前也想过这点，不过他当时觉得自己应该会和省府一号会有一次会面，至于刘书记，可见可不见。
而且时间也不会是在现在，等他视察完了学校差不多。
没想到现在刘书记就要见他，李东提出的宣传活动大概也有一定的因素。
李东答应了下来，事情就好办了。
白素给省委办公厅回了个电话，对方定下时间，明天上午10点钟刘书记有时间。
而且对方提醒了一句，这次会面不是私人会晤，很正式的那种。
李东代表的远方集团，沈茜代表的远方慈善基金会，刘书记则是代表川蜀省委。
这种集团和政府大佬正式会晤，对李东而言尚属第一次。
以前，李东和杜安民、秦汉源这些人见面，一般都是半公半私的那种。
哪怕他们来远方集团视察，实际上也是如此。
规格如此之高，场合如此正式，无一不说明李东的地位不同了。
以前大家还会把他当孩子，当干出一番事业的年轻人。
可现在，一省之地的一号大佬正式邀约，此刻的李东不再是23岁的年轻人，而是成功的企业家，和年龄无关。
白素一走，沈茜就急忙给李东培训起来。
告诫他明天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以及随时注意仪表仪态。
总结下来就一句话，少说多听，举止从容。
明天的会晤，晚上百分百会上川蜀新闻，而且还是最开始的几分钟。
平时私底下放炮还没问题，这种场合乱说话，整个远方集团的脸都丢尽了。
李东满脸无奈，这女人当自己什么人了？
我有这么傻吗？
别说正式会晤，就是私底下见面，他哪次对这些大佬级人物放炮了，女人啊！
3月6号，上午10点。
蜀都会议中心。
川蜀省委书记刘明华、川蜀宣传部长、川蜀教育厅厅长、川蜀扶贫办主任……会见了国内知名企业家远方集团董事长李东一行人。
见面的时候，规格很正式。
从头到尾，都有摄像师跟拍，没有错过任何一个镜头。
在这种情况下，没人会乱说话。
李东也不例外，全程面带笑容，认真倾听刘明华说话。
刘明华说话条理清晰，先是感谢了一番远方集团和远方慈善基金会对川蜀教育事业的帮助。
接着又肯定了李东和远方集团在商界的地位，称之为国内最优秀的企业家和企业……之一。
狠狠夸了李东和远方一阵，刘明华最后又说：“希望远方集团加强与川蜀各地的沟通交流，更大范围地参与我省经济文化建设。
同时进一步拓展电子商务、教育、文化、物流等领域的投资合作，布局更多现代服务业项目。
更好地带动群众就地就近结业，带动国际国内知名企业来川投资发展……”
李东则是谦虚了一阵，接着也用官方语言回复道：“远方集团十分看好川蜀良好的投资环境和广阔的发展前景。
未来几年，远方集团会和川蜀多地市州携手合作，在商业超市、物流、电子商务、商业地产多方位进行项目投资布局。
以慈善为起点，继续加大远方集团在川蜀的投资强度，加快建设速度，为川蜀经济社会发展作出新的贡献……”
……
双方交流时间大概在半个小时左右。
就这半个小时，李东后背都湿透了。
不是吓得，累的！
是真累！
他说话随意惯了，哪怕和杜安民、秦雨涵他们见面，说话也是这种态度，大不了态度恭敬一些。
可和刘明华交谈，那是完全不掺杂别的私人情绪。
双方交流谈话，都是官方语言，为了这事，李东昨晚可是看了好几遍新闻联播。
不单单有川蜀这边的，还有其他省市的领导和商人交流内容，最终才给出了上面那番应对。
谈话结束，不但李东轻松了许多，刘明华也是如此。
示意一旁的摄像师不用再录像，刘明华这时候脸上的笑容才真诚了许多，看向李东道：“李总，刚刚我说的话可是认真的。
远方集团作为知名企业，川蜀政府真诚地希望远方能来川蜀投资。
去年远方来川蜀考察的时候，我还不在这边。
听说那次，远方集团准备在川蜀投建数十家超市，最后没能成行。
反而是山城那边，远方不但进行了大规模的投资，连西南物流中心都设在了那边。
川蜀的投资环境绝不会比山城差，李总如果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川蜀政府会尽最大努力保证企业的利益。”
去年刘明华还没来川蜀当老大，那时候川蜀这边对远方集团的投资态度不明。
加上地震的缘故，李东最后放弃了在川蜀的投资。
因为这事，川蜀政府不少人都心怀不满。
这个不满不是针对李东，也不是远方集团，而是去年的那批领导。
因为他们，川蜀少了数十亿的投资，这话一点不虚。
远方集团后期在山城的超市还有物流中心两方面投资超过10亿，接近20亿的规模。
而07年，川蜀全省总GDP10562亿，民营企业投资规模全年全省为2800亿左右。
如果加上远方集团在川航那边的投资，远方集团再在川蜀进行和山城同比规模的投资，应该能达到50亿的规模。
占据民营企业在全省全年投资总额度的1.8%左右，这是什么概念？
一家民营企业，在川蜀这个西部地区投资高达50亿，那是正儿八经的超级大客户。
别人是抢都抢不到，巴结都巴结不过来。
可川蜀呢！
去年李东来考察的时候，川蜀政府居然为了避嫌，对李东爱答不理的。
就因为这个，一下子让川蜀少了数十亿的投资。
更别说远方现在涉及商业地产，在京城那边豪掷60亿拿地，项目开发结束，加上超市，光是京津地区投资就超过了100亿。
刘明华也不指望远方在川蜀投资100亿，可投资个五六十亿也可以啊。
而且远方的超市和物流，能为当地解决多少就业问题。
说实话，就因为这事，他对川蜀省政府几次都流露出了不满。
要不然，这次他也不会越俎代庖，亲自会见李东，这种事其实省政府更合适一些才对。
见刘明华态度诚恳，李东也笑道：“刘书记，远方集团其实也希望能和川蜀达成更进一步的合作关系。
去年我来的时候，就有这种想法，可惜……”
李东说着微微摇头道：“说实话，川蜀的态度让我有些失望，也不太敢投资。
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的投资，对一家企业而言，关系太过重大。
去年年底的时候，远方科技这边投建大数据中心，有人说，蜀都的地理环境和资源都比较适合投建大数据中心。
那时候我是动过心思的，可惜，后来因为凤城政府用诚意打动了我们，我们选择了凤城那边。
大数据中心，对一地的产业升级有多大影响，想必刘书记能理解。
川蜀这边但凡让远方觉得值得投资，能放心投资，这次投建的大数据中心不会是第一家，也不会是最后一家。
然而，我们并未看到川蜀的诚意。
其中有些事，本不该和刘书记说，但我这人年轻，有什么说什么。
就说这次的宣传活动，刘书记应该也能明白我的苦心。”
刘明华喟然叹息，他能走到这个高位，岂能不明白李东的担忧。
此刻他心中的确是惋惜至极，大数据中心，产业升级，打造智慧型城市，这并不是李东首倡。
这几年，其实各地政府都在寻求突破契机，进行产业升级。
刘明华来川蜀，其实仔细分析过川蜀的产业布局问题。
川蜀因为地理环境限制，工业并不算发达，主要还是农业型大省。
想转型，想改革，那就得突破！
打造智慧型城市，在国外有先例，国内现在也有这种趋势，刘明华甚至去各地考察过。
他之前不知道远方居然想过在蜀都投建大数据中心，他要是知道了，无论如何都会去争取才对！
可惜，后悔无用。
第一，他当初并不在川蜀任职，第二，时过境迁，再说这些也没用。
而李东说的宣传原因，他其实也清楚。
李东不是那种好大喜功的人，要是为了宣传，去年他来川蜀进行慈善投资的时候，就该大肆炒作一番才对。
而实际上，当初远方并未做太多的宣传。
这时候要宣传，还要100所学校都宣传，他就算之前不知道，后来了解一下也清楚了。
想到这，刘明华诚恳道：“李总，这次宣传活动，川蜀政府一定会极力配合好远方集团。
给企业最大的信心，最好的利益保障，最大的利益空间，这些都是当地政府的应尽责任。
过去的事我不多说，未来的川蜀必定是包容的，我们真诚希望，国内外的知名企业都能来川蜀投资。
曾经的天府之国，现在依然如此，部分人的态度，不能代表整个川蜀！”
最后一句话，刘明华说的掷地有声。
李东微微沉吟片刻，面露笑容道：“我相信刘书记，也相信在刘书记的带领下，未来的川蜀会和之前截然不同。
其他的话我不敢说，未来几年，只要刘书记在川蜀一天，远方集团就会将川蜀作为西南地区发展的核心地域。”
刘明华顿时笑了起来，不单单是因为李东的保证。
千金易马骨！
他这次之所以对远方这个态度，也是希望将川蜀的改变告诉所有人。
川蜀并不排外，也不封闭。
连远方集团都愿意来川蜀投资，川蜀给予他们应有的保证，其他企业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前些年，川蜀的投资环境并不好，这点刘明华心里有数。
而他现在就是正式对外宣布，川蜀不一样了！
他刘明华的到来，便是改变这一切的起始点。
至于如何取得远方的信任，这点简单，他刚刚其实也说了……极力配合远方的宣传活动！
他相信，李东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这次不是有人想打远方的主意么，刘明华这话便是承诺，川蜀政府不会坐视不理。
如果谁破坏了这次的宣传，谁就要负责到底！
必要的时候，刘明华不介意杀鸡儆猴。
和杜安民一样，初来乍到的刘明华也需要让人明白，属于他刘明华的时代来了。
有了共同点，李东和刘明华接下来的洽谈就轻快了许多。
中途的时候，刘明华甚至问起了江北的情况。
他事业的起步点就是在江北，其中一些江北官场的老人他都熟悉。
像吴昌国这位江北政法委书记，当年就和刘明华一起共事过。
原本只有半小时的会谈时间，前半程是官方会面，后半程却是成了私下会晤，两人足足谈了一个小时。
李东一行人走的时候，刘明华一直送到了楼下。
看到这场景的人很多，不少人心中都震惊不已。
这种待遇，这种规格，说实话，哪怕李东是国内知名的富豪，也有些抬举他了。
而刘明华，希望看到的便是这种结果。
……
从蜀都会议中心出来，李东不由感慨道：“很厉害的一个人。”
沈茜也点头道：“的确，感觉比秦书记还要格局大一些。”
秦汉源能力不算差，待人处物也有其独到之处。
可要是和刘明华相比，双方还有些差距，这个差距便是沈茜说的格局。
格局这东西，有时候其实很虚，不过对李东这些人而言，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其实李东还有一点没说，真要比较起来，连杜安民的格局都有些不如刘明华。
不过那是之前，后来杜安民入京之后，格局便大了，这和双方经历有关。
杜安民一直在地方任职，刘明华却是从地方到中央，从中央再到地方，经历不同，对待一些事物的感官自然也会有所差距。
等到后来，杜安民进京了，这种差距便不明显了，双方算是各有乾坤。
说了一会刘明华，沈茜问道：“你真要在川蜀这边投资？”
李东点头道：“我认真的，西南地区，川蜀、黔省、滇省、藏区、山城这五地，川蜀优势明显。
川蜀是人口最多，交通最便捷，经济最发达的区域。
山城经济虽然发达，可山城限制太大，地区太小。
而且在川蜀发展，可以辐射到整个西南地区，包括山城。
所以想打开西南地区的市场，来川蜀发展是必然的。”
沈茜点头道：“你说的这些我了解，可你别忘了，唐龙！”
李东眼睛眯了眯道：“唐龙不足为据，我倒不太在乎唐龙，至于唐龙背后的那位……”
说着李东笑道：“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这么高调，他们不会特意和我过不去的。
唐龙低调还好，那位可以扶持他。
可唐龙要是干些出格的事，太过高调，将自己置身于聚光灯之下，你觉得这时候那位还会在乎豢养的一条狗吗？”
沈茜想了想，认同道：“这倒也是，而且现在川蜀是刘明华时代！”
李东失笑，这点也没说错。
刘明华越是不简单，就越不会容忍有人的手伸的太长。
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他可以当没看见。
闹的厉害了，刘明华不会容忍的。
在国内，看似双方差距还有些大，实际上并没有外人想象的大。
封疆大吏的未来，不是个别人能影响到的，也不是说谁不满意就可以干趴下的。
当然，别人也不会因为一条狗和刘明华过不去。
更别说其中还涉及很多人，杜安民算一个，乃至于大内那位都能算一个。
因为唐龙和这些人翻脸，那是白痴才会干的事。
两人说说笑笑的，总之对这次会面还算满意，刘明华的态度也表明的很清楚。
太长远不敢说，未来几年刘明华执政期间，远方在川蜀发展的利益可以得到保障。
而过了这几年，远方只会越走越高，越做越大，到了那时候，倒也不用在乎一些潜规则了。
3月6号的川蜀地方新闻，不出所料，报道了刘明华和李东会面的情景。
新闻中，主持人给予了远方集团高度赞誉。
这点，不是主持人自己胡说八道就行的，绝对通过了刘明华的认可。
当晚，李东看完新闻，心情很是愉悦。
……
李东高兴，不代表所有人都高兴。
蜀都刘唐的别墅中。
刘唐面色阴沉，死死盯着电视屏幕。
这家伙越来越难动了，没想到刘明华会突然和他见面，一下子让刘唐有些失了分寸。
微微沉吟了片刻，刘唐喃喃道：“这样也好，你越是张扬，后果越严重！”
李东前脚和刘明华见了面，刘明华还对远方和李东高度赞扬。
结果跟着远方就出了事，那打的是谁的脸？
在刘唐看来，这次事情要是成了，刘明华对李东的印象绝对会一落千丈。
不单单刘明华，对李东印象变差的肯定会有很多。
到了那时候，李东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盯着电视又看了一会，刘唐眼露凶芒道：“站得高摔得狠，我看你还能嚣张几时！”
说完话，刘唐拨通了一个电话，阴戾道：“可以准备了！就挑在他亲自去现场的那天！”
“明白。”
等对方回复，刘唐挂断了电话，砸碎了手机，将手机卡掰断，最后冲进了下水道，一切都这么自然。
……
从3月7号开始，各大学校开始陆陆续续的搬迁。
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
尽管很多学校老师都在抱怨，可抱怨也没用。
远方要做宣传，省里面也要做宣传，几个老师不满意并不能改变什么。
学生们倒是挺高兴的，可以放假不说，还能搬进新教学楼，他们巴不得多来几次才好。
而那些占据校区的下级政府，这时候一部分主动搬走，毕竟上面说了要做宣传，到时候少不了他们好处。
可也有些人不愿意，刚搬进来又搬走，这是哪门子道理。
100所学校在那，少一家怎么了，还碍着你宣传了？
当然，结果也是可以预料的。
省里面下了决心，远方也想让这些人涨个教训，很快，一些知名报刊和川蜀当地媒体就出现了这些人的报道。
个别乡镇，甚至被点名。
省委省政府这边也雷厉风行，派出了督察组，命令就一个，严惩不贷！
有时候，千万别跟政府较真。
他跟你较真起来，你再横也没用。
平时是懒得管罢了，真要动手，尤其得到了大部分省委大佬默认，不怕你不死。
……
一切都很顺利。
专家组给出的结论也让李东满意，到3月10号，李东总共视察了42所学校。
有些学校，他并没有多看，不过专家们倒是停留了不短的时间。
现场勘查给出的结论都不错，起码没有明显的质量问题。
至于更详细的结论，还得再等一段时间再说。
3月10号晚，李东视察完学校回酒店，整个人也疲惫不堪。
来川蜀一个星期了，成天东奔西跑的，他也有些扛不住。
李东盘算了一下，接下来可以再加快一点速度，他只要大致看看就行，具体的还得等专家去看。
争取在15号之前，将事情都办完，再去山城停留几天，3月底他必须回江北才行。
李东刚进酒店，白素就匆匆走过来低声道：“李总，有人想见您。”
见她神神秘秘的，脸色还有些复杂，李东有些诧异道：“谁？”
白素看了看四周，脸色愈加复杂了，轻声道：“珊珊。”
“黄珊珊？”
李东一听就道：“她怎么来了？听说她在汉州那边支教，之前我让赵南方通知她过来，她一直说没时间，刚准备明天去汉州呢。”
黄珊珊当初加入远方慈善基金会，前期还在慈善基金会内部工作。
等后来学校竣工了，大部分的基金会成员和志愿者都撤离了。
而黄珊珊没有，这女人坚持要在这边支教，刚开始是准备到大山里面支教的。
不过基金会这边不放心她一个女人去大山深处，没有同意。
毕竟是基金会带来的人，基金会不同意，川蜀这边也不会给她安排。
最后黄珊珊就在距离蜀都不远的汉州市开始支教。
黄珊珊认识李东的事，基金会的人不清楚，直到李东上次和赵南方说起，自己有个同学在这边，想见见。
赵南方才知道黄珊珊是李东同学，也打电话通知了黄珊珊。
不过黄珊珊说学生还要上课，她比较忙，一直不肯过来。
李东也没坚持，刚准备明天去汉州考察，顺便看看黄珊珊过的怎么样，再顺便把人带回江北。
没想到他还没去，黄珊珊自己主动来了。
白素微微摇头道：“具体的她没说，不过我看她挺急的，好像有事要跟您说。”
“人在哪？”
“您不在，我让她去我房间了。”
李东点头道：“去看看，对了，她现在精神状态怎么样？”
“不太好。”白素有些黯然。
当初出了那件事之后，黄珊珊就退学了，一直也没和她们这些同学舍友联系过。
连黄珊珊人在川蜀，她也是第一次知道。
要不是遇到了她，黄珊珊根本上不了楼。
李东作为国内知名豪富，下榻的酒店这边，安保措施做的比较严格，加上远方自己的安保团队，一般人根本别想上李东那层楼。
而作为知情者，白素甚至还知道，黄珊珊当年和李东之间的瓜葛。
这次看到黄珊珊情绪不对，她还以为和李东有关。
不过这事她也不敢多问李东，问黄珊珊，黄珊珊又不肯说，现在白素心情也比较复杂。
李东倒是没想那么多，闻言轻叹道：“还没从阴影中走出来吗？”
他还以为，黄珊珊还没从之前的阴影中出来，来川蜀这趟白来了。
不过等进了白素房间，李东觉得自己仿佛错了。
……
黄珊珊见到李东的时候，并没有李东想象中的哀莫大于心死。
而是一脸急切道：“李东，明天别去汉源小学！”
李东见状脸色微变道：“怎么了？”
他明天要去汉州视察不是什么秘密，毕竟还得等省府办公厅和教育厅那边安排。
可这个不是秘密，也是相对而言。
起码就黄珊珊的层次，不应该知道李东明天去汉州才对，更不应该知道他会考察哪些学校。
汉源小学，就是李东明天要视察的几所学校当中一所。
黄珊珊有些紧张道：“我……我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总之你千万别去，有人想害你！”
“怎么可能？”
李东有些不敢相信，这时候在川蜀，谁敢要他命，活腻歪了差不多！
就是刘唐，李东也不认为他敢在这时候要自己的命。
开玩笑，李东要是出了事，刘唐保证比李东死的还难看。
除非刘唐准备和他搏命，可有这种可能吗？
越是到刘唐这种地步就越怕死，他会为了弟弟和侄子找李东拼命？
李东见她语无伦次，安抚道：“先别急，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听到什么了？”
旁边的白素也急忙给黄珊珊倒了杯茶，黄珊珊见李东在身边，渐渐平静下来。
喝了几口茶，黄珊珊这才缓缓道来。
这事还得从她去支教开始说，她支教的学校就是汉源小学。
在汉源小学那边，她也差不多待了三四个月了。
来川蜀这地方，没有人认识她，学生们也喜欢她，而且在学校她又有了一批新的追求者……
这一切的变化，让黄珊珊渐渐忘了平川那边的事。
支教的这些日子，她过的很快乐，不是和李东想象的那样，没有走出阴影。
当然，快乐当中也夹杂着一些烦恼。
比如说追求者太多，有些人拒绝一次就够了，有些人却是牛皮糖似的追着不放。
刚走上一段失败的感情漩涡中走出来，这时候的黄珊珊并不准备开启一段新的感情生活。
大部分追求者，见她态度坚决，都渐渐放弃了。
可有个人却是始终来骚扰她，那人不是学校的老师，而是汉州那边的一个土老板。
具体做什么的黄珊珊不太清楚，就是听人说，那人做生意的，出门也是开名车，土豪作风比较严重。
认识黄珊珊，也是巧合。
黄珊珊在汉源小学支教，新的教学楼就在老校区不远处，那人经常去新校区，有次恰好碰到了去新校区帮忙打扫卫生的黄珊珊。
从那之后，对方就开始追求她。
经常性的送花送礼物不说，一到放学时间就开着车在学校外等着，让黄珊珊不厌其烦。
拒绝了几次，却是没有任何效果，那人依旧我行我素。
几次下来，黄珊珊见到他都避着走。
当然，这些不是重点。
重点是今天下午放学，那人又去学校门口堵她。
黄珊珊没避开，正想找借口打发走对方，这时候对方接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时候，对方是避开黄珊珊的。
黄珊珊见状就准备趁机溜走，不过临走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了那人说李东的名字。
这下子，黄珊珊顿时留了心。
没敢靠太近，黄珊珊站在下风口听了几句，听的也不是太仔细，大致听到了一些片段。
等那人接完电话，原本黄珊珊还想旁敲侧击问几句，不过没想到平时纠缠她的那家伙接完电话和她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这下子黄珊珊便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所以才匆匆赶到蜀都通知李东。
……
听完这些，李东眉头微微皱起，想了想道：“他大致说什么了，你还有印象吗？”
黄珊珊回忆了一阵，过了一会才道：“当时因为距离有些远，我听的不太仔细。
大概就是‘李东明天来视察’，‘都准备好了’，‘肯定会垮’这些之类的。
当时我还没想明白，后来我一想，他们是不是准备等你去视察的时候，弄垮了教学楼，然后把你一起给……”
她想说一起埋了，想了想又没说出口，她知道李东能听懂她的意思。
黄珊珊毕竟是江大的高材生，智商也在水平线之上。
虽然听的不仔细，可联想一下，就大概猜到了那些人的目的。
尤其是对方经常去汉源小学新教学楼，黄珊珊怀疑肯定和这个有关。
李东听完这些，想了想对白素道：“你去查一查，当时汉源小学施工单位是哪方单位？
另外再查查，其中有没有这个叫……叫什么来着？”
黄珊珊急忙道：“郑三强！”
“对，就是这个，去查查他和汉源小学新教学楼有没有关联。暗中查，速度要快，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白素连忙点头，匆匆出了办公室。
李东轻轻敲着桌子，从听到黄珊珊说起这事，他就知道其中有些不对劲。
倒不是说对自己的安全不放心，李东猜测黄珊珊应该想错了。
想要自己命的人，在川蜀有。
可敢干的人，川蜀没有。
这个自信，李东还是有的，当然，疯子除外。
既然不是要自己的命，又事关教学楼问题，李东怀疑，是有人动了手脚。
明天他去视察汉源小学，一旦在那时候，教学楼垮塌……
这个结果李东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那时候，哪怕没有学生在里面上课，那也是骇人听闻的大事。
一所小学垮塌不是最严重的，要是让大家联想到其他99所学校质量也不过关，那麻烦就大了！
远方的名声毁了不说，其他99所学校肯定也会紧急撤离。
李东的计划全部功亏一篑，投资的6亿资金都会打了水漂。
加上目前还有很多大报媒体在这，一旦被传了出去，之前的李大善人，马上就成了全国声讨对象。
这样一来，比杀了李东都难受。
毒，很毒！
这虽然不是要李东的命，可跟要了李东的命也没差多少了。
李东脑海中转了一圈，这么恨自己的，还敢玩的这么大的人真不多。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刘唐！
毕竟这是川蜀，而且事发地就在汉州，刘唐就是在汉州起家的……
这一系列的关联，不得不让李东想到刘唐。
那家伙在汉州势力庞大，又结交了一批三教九流，干出这种事很有可能，也有这个实力。
想到这，李东眉头皱的愈加深了。
这次要不是黄珊珊预警，自己恐怕真要陷进去，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些人！
皱了一会眉头，李东渐渐平静了下来。
该来的始终会来，再说现在还没出事，自己着急也没用。
几年的历练，该稳下来的时候李东还能稳下来。
微微吐了口气，这时候李东才记起黄珊珊还在。
白素出去查郑三强的底细了，房间中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微微有些尴尬。
李东见状打破沉默道：“来川蜀这些日子还习惯吧？”
“挺好的。”
黄珊珊双手捂着茶杯，低声应了一句。
说着，黄珊珊问道：“你明天不会去汉州了吧？”
“去！”
“啊？”
黄珊珊有些惊讶，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她还以为自己和李东说过后，李东会改变行程才对，没想到李东居然还要去。
李东见她惊讶，解释一句道：“和省政府办公厅那边约好了，现在改变行程，岂不是让人知道我有察觉了。
汉州还是要去的，而且汉源小学也必须得去。
而且就算我不去，该发生的还会发生，起码现在事情在我知晓的范围内。
我要是不去，指不定他们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可是……”黄珊珊有些忧心忡忡，不太放心道：“可他们要是在你去汉源小学的时候毁了教学楼，那你怎么办？”
“没事，我不会轻易冒险的，没有十足的把握，到时候就算被察觉我也会临时改变行程。”
“那就好，我还怕你……”
话说到一半，黄珊珊忽然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了。
低下头缓了口气，黄珊珊压下心中的动荡，平静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学校还有课。”
李东看了看时间，都快晚上8点了。
见黄珊珊准备起身离去，李东急忙道：“现在这么晚了，也没去汉州的班车。”
“还有的，最后一班车9点才走……”
“天太晚了，不安全。”
李东说着又道：“而且明天汉源小学那边指不定要出什么事，这时候你还是别回去了。
在蜀都留几天，刚好白素也在这，你们不是闺蜜么，逛逛街聊聊天，也有些日子没见了。”
黄珊珊没吭声，没吭声李东就当她默认了。
也没再问，李东轻轻敲着桌子考虑起怎么应对这次事件。
郑三强那些人既然有把握弄垮汉源教学楼，就算还没查出结果，李东也明白，汉源小学的教学楼应该是有问题的。
100所学校，李东不可能每所学校都关注到。
基金会这边也一样，毕竟远在川蜀，基金会来川蜀的人就这么多，很多时候都是招聘当地人负责。
100所学校都动手脚难度太大，可动其中一所，难度就没想象的大了。
李东可以想象到，明天自己去汉源小学视察，教学楼忽然垮塌，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而且事后事故检查结果，也一定是因为教学楼自身质量的缘故，不会有其他人为因素。
自己又该如何面对这些呢？
李东这边想着事，旁边的黄珊珊偷偷看了他几眼。
越是看下去，黄珊珊感觉李东变化越大。
房间中陷入了沉寂，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
……
十几分钟后。
白素回到了房间，有些尴尬的气氛总算被打破了。
见李东看向自己，白素低声道：“我刚刚查阅了一下资料，汉源小学的施工方是汉州当地一家名叫建豪的建筑单位。
建豪的法人代表并不是郑三强，至于郑三强这边，也没查出和汉源小学有什么关联。
不过现在只是粗略地查了一遍，具体的信息还得详查才行……”
李东也没太过失望，轻轻点头道：“没有关系也正常，真要有了关系，对方也不见得敢这么干。
当然，其中肯定还是有关联的，只是我们不清楚而已。
这个建豪建筑有限公司，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十有八九现在已经人去楼空了。”
有些事李东甚至不用去查都能猜到，商界套路就这么多。
汉源小学教学楼出了事，建豪脱不了关系，在出事之前，建豪这边百分百没影了。
没再多说什么，李东想了想道：“今晚让珊珊和你一起睡吧，就不给她重新开房了。
你们有段时间没见，晚上多聊聊。”
说着李东起身就准备离去，黄珊珊见状问道：“那这事就不管了？”
李东笑道：“这些事你们就别管了，我自己会处理好的，行了，好好休息，等回头闲下来我再陪你聊聊。”
黄珊珊闻言没再说话，等李东出了门，房间内的气氛比刚刚还要尴尬一些。
白素见此情形，主动笑道：“珊珊，没事的，李总既然知道了这事，肯定会有办法解决，你就放心吧。”
说着白素又道：“对了，珊珊，你怎么会在基金会工作？”
黄珊珊有些心不在焉道：“巧合而已，当时基金会招志愿者，我刚好也想出来散散心，就主动报名了。”
“……”
……
白素和黄珊珊怎么交流，这时候李东也没心情去管了。
事情比较急，他得尽快想办法处理好才行。
回到自己房间，李东让谭勇跟了进来。
作为自己身边的安保头子，一些可能会威胁到自己安全的事，李东都得和谭勇说一声，省的出现一些突发状况。
等李东说完情况，谭勇眉头顿时皱起，想了想谭勇低声道：“李总，要不我晚上带几个人过去，提前把这些人处理了？”
汉州和蜀都距离不远，快的话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处理了郑三强这些人，的确也能制止事情的发生。
等李东回头视察完，就可以借口教学楼质量没达到自己的要求，及时进行拆毁，事后再捐建一栋教学楼便没任何问题了。
到时候一些问题就会被掩盖，外界只会夸李东仁义。
这也是李东之前想过的处理办法，不过想了想李东又道：“不太妥，先不说你能不能及时找到他们，就算找到了郑三强，还有谁参与咱们也不清楚。
一旦放过了一个，事情还会发生。
而且咱们先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郑三强不过是个喽啰，收拾了他也没太大的用处。”
“那……”
谭勇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只是保镖和司机，并不是军师。
遇到这种事，他第一反应便是来硬的。
可就像李东说的这样，防的了一时，防不了一世。
这次避免了麻烦，下次呢？
现在李东肯定，百分百就是刘唐指挥人干的。
不解决了刘唐，事情不会轻易就这么过去。
而且李东日后还要在川蜀投资，刘明华虽然承诺会保障投资方的利益。
可这说的是大方向上，总不能什么小事都找刘明华帮忙处理吧。
刘唐在川蜀关系人脉复杂，什么人都认识。
他就算不敢搞什么大动作，恶心人还是行的，就像超市，一旦开业，刘唐安排一些小混混天天来捣乱，李东难道要因为这事找刘明华？
至于下面的派出所公安之类的，也不是远方家养的保安。
处理一次可以，处理两次也行，次数一多，这些人又不是犯了什么大罪，顶多教育一顿就放人了。
处理的严重一点，拘留几天也到顶了。
等人出来了，该怎么干还是怎么干。
所以说，唯一杜绝麻烦的方法便是将刘唐给扳倒才行。
要不然这人在一天，李东在川蜀这边的事业打不开不说，人身安全都受到威胁。
可刘唐要是那么容易扳倒，他也不会在川蜀纵横这么多年了。
让谭勇带人直接做了他？
李东刚升起这个念头就远远抛开了，这事不妥。
先不说谭勇能不能在刘唐的老巢干掉他，就算真干掉了，事情也会超乎李东的想象。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一地大亨完蛋，而且后面还有大靠山，肯定会严查的。
不管刘唐底细多脏，现在可不流行为民除害，一旦事情曝光，李东恐怕也没好日子过。
除了暴力解决，又该怎么办呢？
明天自己是肯定要去汉州的，这事必须得想个办法解决了才行。
又想了一会，李东最后咬牙道：“实在不行，今晚你先带安保组的人过去，对教学楼进行严防死守，不给任何人接近的机会。
只要明天教学楼不塌，后天我就自己带人拆了它，先过了这关再说！”
谭勇有些不甘，不过李东都这么说了，加上他也没好办法，只好点头道：“那我马上安排人，不过要是他们提前做好准备，或者干脆进行定向爆破，光防着也没用。
而且这样一来，您就不能再以身涉险，太危险了。”
李东闻言哂笑道：“不至于，你说的太夸张了。
用人力弄倒了教学楼还好说，用爆破手段，不说川蜀，全国都知道了。
到时候事情闹大了，甭管是不是刘唐干的，反正背后指使者肯定逃不了。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我李东也不是死人，进行爆破，那我反而该笑话别人愚蠢才对。
背后的人真要这么蠢，我倒不太担心了……”
话说到这，李东眼神忽然闪烁了一下。
也许，也许指使者真的愚蠢呢？
就算指使者不愚蠢，自己好像也可以让他变的愚蠢一些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