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8看到了老头，也看到了老头掉的鞋子，也听到老人请他下去捡鞋。他没怀疑，就爬下去，把鞋捡上来了。
看到绑得很完整的鞋带，他陷入了沉思，这种鞋也能掉么？这不是拖鞋，不是布鞋，而是有鞋带的跑鞋，到底是怎么掉下来的？
完全想不明白，但他还是把鞋拿了回去。
“年轻人，帮人帮到底，我的腰不好，你帮我把鞋穿上吧？”老人继续说道。
4068有点生气，对方一把年纪连鞋都不会穿么？还需要别人帮忙？不过看对方白发苍苍，最终还是选择了帮忙：“以后小心一点。”
看着4068帮忙穿鞋，杜兰很高兴。老人就是他假扮的，不错不错，可以传授对方一些知识：“年轻人，跟我来，我要报答你。”
“算了吧。”看着老人一把年纪，养活自己都很难，谈什么报答？
“不行，一定要来。”杜兰抓住他的手臂，拉着就走。
4068心想这老头力气这么大，完全可以自己捡鞋吧？
来到一处房间，里面有一套陌生的仪器。
“这是学习仪，可以让你迅速学会知识。我看你小子不错，就是学问不够，只要躺上去，几分钟之后，就能学会很多知识。”杜兰说道：“现在灯塔正在大争之世，没知识可不行啊。”
“真的？”
“真的，你帮我捡鞋，我教你知识，这就是回报。”杜兰说道：“躺上去吧。”
4068没怀疑，选择了相信。
躺上去几分钟就可以学会知识，肯定得试试。这一试才知道真的是很过瘾，以前不知道的知识灌入脑海，瞬间就知道了。
“真的学会了？！”4068傻眼，没想到学习的效率这么快。
“学会就好。”杜兰说道：“那么再见了。”
4068刚出门，发现背后的门已经消失，一切就好像是自己的幻觉。他傻眼了，刚才自己是见鬼了？可是脑子里真的有全新的知识，让他意识到了上民的困境，也意识到了9527的困境，意识到了尘民的困境。
都有困境，整个灯塔都被困境包围，甚至是整个人类都被困境包围。
查尔斯没了，上升的道路被斩断，现在看来自己只能继续在尘民的环境里奋斗了。不过4068真不喜欢9527，认为对方不是好人。毕竟9527做的坏事太多，逼良为娼，放贷这些罪行是罄竹难书。
甚至自己的青梅竹马也被9527盯上过，毕竟她也很漂亮。4068完全无法9527那种人，明明都是尘民，却欺压尘民，简直不要脸。
不过如果没有9527，如何确保能得到上民的资源呢？做上民的情人，做上民的小弟，坐等上民的怜悯？
不主动去交易，上民的资源很难流向尘民。9527让尘民女子从事见不得光的生意，自己掌握了上民资源，以此控制尘民，形成秩序。肯定有人不喜欢，但也有很多人需要9527，没有他，很多尘民一辈子都吃不上面包，喝不到美酒。
当然过程中9527自己也吃了不少，但整体而言还是可以维持的。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有人取代自己，成为上民和尘民的中间商。
在4068看来9527就是个臭流氓，无耻之徒，恨不能弄死对方。但如果弄死了9527，他能做的也只是继续维持这些生意，最多就是他比9527更节约一些，节省下来的资源给尘民里的老弱妇孺，可以让尘民过得好稍微好一点，但也不会有明显变化。
“虽然是个流氓，但9527去地表寻求资源的想法是对的。可惜他无法完全相信上民的忠诚，我也不相信上民的忠心，不过现在合作肯定是最好的选择。有上民帮助，可以迅速从地表获得资源。”4068不喜欢9527，但需要对方去地表收集资源。
所以他去毛遂自荐，希望做尘民的猎荒队长。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9527问眼前的年轻人。
“我想做上民的队长。你把四个上民都交给我吧，让我做他们的领导。”
9527不由看向这个年轻人，对方当初被查尔斯重用，得到了暗杀马克的任务，现在查尔斯已死，他的任务也就作废了，不过年轻人还是不死心，还是想要上进么？“我问你，我为什么要给你机会？我手下有这么多人，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比他们更出色？”
“你的那些人都有自己的小势力，如果继续扩大，会威胁你的地位。而我一穷二白，除了依附你没有其他的出路。而且我管理上民，会阻止他们在尘民中建立基础，四个上民哪怕被贬了，尘民也不会接纳他们为自己的一员，让他们继续忠诚于你。”4068说道：“如果上民有什么行动，我作为缓冲，可以给你制造应对的时间。”
“你倒是处处替我考虑，那么你想要什么？”9527说道。
“我想要有自己的猎荒小队。”4068的想法没变，要做猎荒小队的队长。
“哈哈哈，你还真是个有趣的家伙，看来是真的不死心啊。查尔斯都死了，你却还惦记着马克的位置，有胆量，我就给你机会。不过想要做上民的领导，可不容易，你准备如何让上民服你？”
“马克和冉冰无依无靠，能有一口吃的就行了。唐尼和佩妮，我想他们的心还是在上民那里，我只要想办法让他们相信我能让他们回上民区，那他们肯定会安安稳稳工作。”4068说道。
“不错的想法，那就去做吧。”9527对于对方的回答很满意，对方确实分析了方方面面，如果表现的好，确实可以用4068制衡上民。
他不相信4068，但对方确实没有什么根基，如果不依靠自己，对方无法获得身份。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4068成为了夜袭小队的队长，并且邀请马克和冉冰加入。
“我们无处可去，能有一个安身之处就很不错了，感谢你。”马克真诚地说道，现在他有点逼上梁山的感觉。
明明一心为灯塔，却因为自己的爱情而走投无路，只能来到尘民区。
“那这个夜袭小队的工作是什么？”冉冰问道，虽然答应了邀请，但还不知道工作内容。
“去地表寻找资源。”
“？？”两位被贬谪的上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尘民也要去地表找资源？
“你们不用怀疑，就是去地表找资源。也多亏了唐尼和佩妮才能真正做到这点。”4068说道：“总之，你们加入进来，有用武之地，跟我来吧。”
马克和冉冰将信将疑地跟着4068来到了夜袭基地，果然看到仿造猎荒小队建立了训练基地，有格斗训练、枪械训练，甚至还有重立体训练。
“这？”马克傻眼了，心想唐尼和佩妮玩真的？
“这里就是夜袭小队，我们尘民的猎荒部队，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小队的普通队员，而我是你们的队长。”4068认真地说道，现在身份逆转了，他是队长，马克是队员了。
马克和冉冰对视一眼，也只能接受了，不过尘民竟然暗中发展了起来，还真是超乎想象。
要去地表，很危险，灯塔一般都是去已经探索过的地区收集资源，而且尽可能地中午去，因为早晚要出事。
探索是很谨慎的，但就算如此，猎荒小队的损失也不小。哪怕有重立体，也一样会死人。探索的效率也不高，每次收集的资源只够灯塔运行几个月，所以猎荒小队每年都要进行三到六次的任务，每次都会出现伤亡。
而且随着探索的继续，很多较为安全的区域的资源已经探索空了，只能去探索危险区域，探索敌人数量远远超过猎荒小队能力范围的区域。
“灯塔的各个能力都是被限定的，猎荒小队的战斗力是有边界的，灯塔的载重是有边界的，灯塔的电力、农业全有边界。边界很好地保护了人类的生存，同时边界也限制了人类的生存和发展。所以调动尘民探索地表是很有必要的。”杜兰对马克说道：“现在我们做的事情依旧是为了灯塔，不用觉得这是背叛上民。”
马克和冉冰知道对方是安慰自己，马克也觉得尘民如果有探索能力是好事，但他依旧担忧地说道：“可是地表很危险。”
“确实危险，但危险也要探索，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么？”杜兰说道。
马克沉默了良久，说道：“哎，我就是什么都想要两全其美，却拿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摩根城主，我的姐姐的方案虽然不美好，但至少是个可以运行的方案。我如果提不出更好的方案，光是不满又能有什么用呢？”“唐尼，我有个想法。”
“说说看。”
“你说灯塔的边界保护了人类，又限制了人类，我很认同。所以我希望灯塔能降落，你说能成功么？”
“肯定不止你一个人想要降落，但这需要对地表有足够的了解才行，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我想红蔻也是希望降落的，所以才会去收集地表的数据，这可能需要好几年时间。除非找到地表幸存者，杀他们的人，抢他们的已经开荒过的土地，这样才能立刻就降落。”杜兰说道。
“……”马克都惊呆了，找到幸存者，然后杀他们的人抢他们的地？这也太疯狂了吧？但他看着对方的表情，知道唐尼不是开玩笑，是认真的。
历史就是这样的，大航海时代，殖民者为什么要杀土著？就是因为杀土著是最高效的办法，土著有开荒过的土地，抢过来就可以生产。
“灯塔要降落，就要改变以前收集资源的生活方式，还要准备应对婴儿潮，就需要足够的安全，也足够富饶的土地才行。当然只有土地也不够，还需要开荒，有足够的粮食才能更好地生存。这些都需要时间，如果自己开荒，三四年肯定是需要的，其中还可能面对噬极兽的骚扰，以及未知生态的困扰。飞在天上有很多问题，降落地表也有很多问题。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简单的事情，任何事情做起来，都是如履薄冰，都需要付出代价。”杜兰表示降落地表如果不落实，永远是个美好的愿景，大家都可以认为降落地表是一切问题的答案，但一旦真的实践，就会发现降落地表也有一大堆麻烦，要解决起来也很困难。
所以佛祖怎么说的？弟子问佛祖如何成佛的时候。佛祖回答，在弟子问出问题却没有得到答案的时候，就成佛了。
问出了问题，心中没有问题了。没有答案，心中没有因为答案延伸出新的问题，所以在这个阶段是最圆满的，就是佛。
现实中就是这样的，人的所有困境全是现状造成的，所以人都想要改变现状，可惜能力有限，大部分人都改变不了现状，所以就相信有一种东西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比如尧舜禹、理想乡、外国的月亮圆……相信这些东西是完美无瑕的。
可事实上尧舜禹、理想乡、外国的月亮一旦实践起来，没什么两样。朱杨的一毛不拔、一城不取，墨子的兼相爱、交相利，都很美好，但一实践就全是麻烦。
所以这就和成佛一样，问出问题却没有答案的时候是最美好的，遇到了新思维却没有实践也是最美好的。
一个美好的理论可以在各种理想状态下完美地适配，但一旦实践，客观环境就会教做人，就会一点也不美好了。
不只是马克认为降落是解决一切问题的答案，其实灯塔上有类似思想的人很多，都认为只要降落就一切都美好了。问题是如果这么简单的话？摩根城主为什么不降落？
有人会说摩根城主太自私，不愿意降落。也有人会说是上民太邪恶，他们害怕失去优势。其实摩根城主和很多上民都考虑过降落，问题是降落后的麻烦很多，如何耕种，如何确保不被玛娜生态围殴，如何确保远离腥红素，如何确保到了地表之后大家还能接受管理……这些问题都很难办。
想降落，大家都会想，但真的要办下来却很难。
“所以最好就是把降落当做一个美好的愿景，永远不去实践，这样一来大家都幸福。”杜兰说道。
马克傻眼了，到头来自己难道只是自欺欺人？“不，一定要降落，我们去地表，多去收集情报，再去找幸存者，向他们请教生存的方法，一定可以落实降落的。”他并不死心，想要一步步去实践。
“那就加油吧。”杜兰表示有这个决心不错，说道：“那我们就要多次去往地表，多了解地表才行。”
“没错，要去地表。”马克决定加入尘民的夜袭小队，从一个士兵开始，不为别的，只为去收集情报，为未来降落做准备。
夜袭小队有了四个上民，实力大增。
同时运送上来的重立体也在进行改造，最近灯塔正在进行权力交换，上民很乱，所以9527进入重立体坟场，偷了不少的装备。
杜兰给重立体重新写了程序，让工程用的程序也能进行战斗，虽然没有军事用重立体那么夸张，但已经可以一战了。
“好了，夜袭队出发！”
依旧是之前的仓库，里面还有很多东西没运回来。
仓库外面的记号并没有被破坏，说明没有危险，立刻搬运。
马克和冉冰也是惊叹于尘民的效率，非常快就完成了工作。可惜隐身飞船的载重不够，只能分多次运输。
“看来他们是认真的。”冉冰说道。
“确实，其实上民和尘民的差距根本没有那么大。”马克觉得尘民中蕴含着一股力量，如果能激发的话，灯塔肯定能降落。不过如何激发，他也不知道。
“快搬运。”4068让他们别窃窃私语了，工作呢。感觉真好，以前都是上民命令他，现在他可以命令上民了。
马克立刻埋头苦干，然后拿出纸笔记录地表的情况，这些情报日后都可能成为降落地表的希望。
不过马克的效率肯定没有哨站高，灯塔将摩根城主和几个老人直接送到地表的河岸，给了他们一些集装箱和设备，就让他们在地表观测玛娜生态。
很多人都想要降落地表，但很多问题解决不了。首先地表的详细情况就是一道门槛，需要收集情报，怎么也得两三年。
等到收集完了，知道了降落地表的难度，再一个个克服，直到克服完了就可以降落了。不然降落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景，一个无法实践的理论。
不过红蔻显然是真的想要降落的，所以建造了好几个哨站。
摩根城主被放到了一个位于河边的空地，并且提供里两种哨站建造方法，一种是半埋式，一种是挑高式。
半埋式，就是一半基地埋在土里。挑高式，就是用几个支柱，让基地离开地面。
各有各的好，半埋式的防御力更强，不过有些噬极兽会挖地。挑高，则可以避开一些小型的噬极兽，但面对大型敌人，防御力不足。
并没有什么完美的设计方案。
摩根城主身边除了几个老人之外，还有几个年轻自愿者，他们都是自愿离开灯塔，来到向往的大地。
“就半埋式吧。”摩根城主选择了基地的样式，先挖坑。
果然就和《我的世界》游戏一样，在新开一个游戏的时候，大家普遍都会选择挖洞躲藏。
其实如果有山洞的话，也不错。要山洞，还要有水源，这样的地形，附近没有，就没办法了。
人是不可能离开水的，所以逐水而居是必然的。
灯塔给了不少的器械，还有很多太阳能发电板，可以驱动这些电动机器。
摩根城主知道地表很危险，首先先确保基地的安全，立刻开挖。两天就把半埋式基地给完成了，就好像是一个墓穴，一条斜斜向下的墓道直接连接墓室。
同时防御工作也在进行，在基地周围建立通电的电网，安全第一，把整个哨站基地都包围起来，防止有危险生物靠近。
这段时间他们并没有任何的生产，只能吃灯塔送的补给。灯塔送了一点点面包，还有大量的虫饼。
“这么多虫饼？不知道要饿死多少尘民。”
“城主，这些虫饼，都是从尘民手里交换出来的。尘民宁愿饿十顿，少吃十个虫饼，也愿意换一个面包。所以红蔻就用一换十的比例，用一个面包换了尘民十个虫饼。尘民吃了面包，再少吃九顿，死不了。”
“那不是有一部分上民吃不到面包了？”摩根城主又说道。
“他们吃虫饼就行了，一个面包换了十个虫饼，留下一个虫饼给上民，还有九个就给我们了。”
摩根城主良久才说道：“好一个剪刀差，红蔻确实适合做城主。”
“只要我们能在地表稳定脚跟，一切都是值得的。”大家也知道现在尘民和上民都在吃苦，有部分上民要吃虫饼，还有部分尘民要少吃九顿，灯塔正在过比之前还要艰苦的日子，通过剪刀差收集起来的资源都被赌在了地表。
哨站真的是非常重要，收集情报，开垦土地，为未来做准备。
在前期，哨站是没有任何产出的，完全就是一个资源黑洞。而且哨站很可能因为怪物的袭击就废了，前期投入全打了水漂。所以这种投入完全就是在赌博，风险巨大。
宇宙就是一个大赌场，很多人的赌本只有生存，押上生存赌发展，赢了皆大欢喜，输了一命呜呼。而且这个大赌场还没有出口，赌赢了也不是就此结束，而是要继续赌，赢家的赌本就是生产和发展两项，有时候用发展赌生存，有时候用生存和发展赌更大的发展，直到死亡才能离开宇宙大赌场。
摩根城主其实也考虑过投资地表，但资源真的太少了，他不敢赌。
“希望一切顺利吧。”来到地表，随时可能会遇到噬极兽，只能希望哨站能建立起来。
“接下来，应该开荒了。”哨站基地基本搞定，接下来就要开荒种地了。种子、农具都有，水也有，时节也差不多。
于是第二天，他们就去刨地了。
经过几年的休息，土地已经很肥沃了，并不需要化肥。他们担心雨季会有洪水，就选择了一个高地耕种，然后用水泵浇灌。接下来就是除草，耐心等待了。
等待的这段时间，他们也尝试去寻找地表的食物，总不能一直吃虫饼。看看周围有没有果实，有没有动物。
植物也受到了玛娜生态的影响，很多植物都有了动物的特性，看着就好像是活的一样，植物都肉嘟嘟的。
“不知道能不能吃。”他们观察周围的环境，发现了不少的植物，但这些植物都和书上记录的不一样了，完全变样了。
“生态彻底变化，就算是旧世界的植物学家复活，也无可奈何。”大家看着这些诡异的植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知道噬极兽是吃什么的，他们除了吸收生命源质之外，是不是不吃东西？”
“不知道，我们对地表生态了解太少了。”
摩根城主叹息道：“确实是我做得不够到位”
“也不能不怪城主，灯塔就这么多资源，再分一批资源到地表根本不现实。我们这么多天吃了那么多虫饼，可什么收获都没有，这种光吃不产的日子还要过不少时间，就算一切顺利，消耗的资源也很多。更不要说哨站还可能被袭击，到时候所有的付出都付诸东流，风险太大了。”大家能理解摩根城主不来地表的原因，如果是短期收集资源可以接受，但如果是长期生存，压力太大了。
都知道地表是未来，可是谁愿意承担代价呢？所以最好就是找到地表幸存者，杀他们人抢他们的地，那代价就是地表人承担，灯塔还是灯塔。
“不管如何，现在我们已经在地表了，就一定要完成工作，为灯塔收集情报。”摩根城主的决心很大。
“如果有动物就好了，我们可以看看动物是不是会吃这些诡异的植物。”
接下来他们一边耕种，一边观察周围的生态，过程是很小心的。就好像是回到了原始时代，一切都是从零开始，步步惊心。
古人面对自然，不知道哪些是安全的哪些是危险的，不知道哪些是可以吃的哪些是有毒的，所以神农尝百草才那么有意义，因为尝百草就是在赌博，据说神农是吃到一百种植物之后吃到了有毒的植物，所以是尝百草。要是神农一上来就吃到有毒植物，那历史就没他什么事情了，他就是一个倒霉蛋。
“要是有小白鼠的话，倒是可以让小白鼠帮我们试试这些东西能不能吃。”有人想到了动物实验。
现在让他们尝百草显然不现实，本来人手就不够，要是吃死了人，就更加捉襟见肘了。
但动物实验就无所谓了，完全可以让动物冒险。可惜现在很难找到动物，至少到现在他们还没找到动物。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周围没有怪物，坏事是玛娜生态中除了噬极兽之外，其他动物都可能灭绝了。
“要不我们向灯塔申请几只牲口做实验？”野外找不到动物，那就只能从灯塔拿了。
灯塔有一个旧世界农场，里面有旧世界的牲口。
做动物实验，是很有必要的。
“可以联系看看。”摩根城主说道，要一两只牲口应该是没问题的。
在新生态里，找不到任何熟悉的动植物，连动物实验都无法展开。只能从灯塔申请两只牲口，用来试验。
很快灯塔就送了两头小牛过来，还有不少的草料。
草的话，地表也有，当然和以前也不一样了，不知道动物吃了会不会变成噬极兽。
总之地表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人类需要从零开始累积经验。古人是怎么做的，现代人也要做一遍。
“唯一幸运的是周围没有猩红素植物。”摩根城主表示这是基地确保安全的关键。
猩红素是玛娜生态的动植物会产生的一种红色物质，对人类是有害的，能让人陷入疯狂。是新生态里对人类的一种威胁，不能小觑。
地表哨站在努力，灯塔则是老样子。唯一不同的，就是对食的人多了，对食不算恢复旧世界关系。
至于生命公式还在使用，光影教会也一样按部就班地工作。
对于尘民那边的发展，红蔻也是放任不管，突出一个无为之治。红蔻现在的主要重心就是获得资源，同时也要了解一下灯塔的秘密。
灯塔有很多秘密，老城主更是个谜语人。
噬极兽可能会被人类的强烈感情吸引，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完全不公布。哪怕只是推理，也是很重要的情报，万一是真的，就可以拯救很多猎荒者队员。就算是假的，也有助于阻止旧世界的家庭关系恢复。
可这么好的一个理论竟然不用？红蔻都不知道城主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该说的不错，不该说的说出来，这不是开玩笑么？
当然不只是这个问题，还有就是灯塔的终极秘密，一个巨大的大脑。这大脑有三米高，看着就不是人类的大脑，肯定是噬极兽的大脑。
这个大脑已经电子化了，成为了推演灯塔发展的超级电脑。摩根城主的很多工作都是按照超级大脑的计算结果进行的。
“生命公式也是由这台超级大脑计算的。”研究所的主任镜南说道。
红蔻很是不屑地说道：“有噬极兽的大脑，是不是还有噬极兽的身体？”
还真有，临渊者计划就是一台用噬极兽残骸打造的重立体。
“噬极兽可以抵御玛娜生态的一切威胁，所以通过噬极兽基因打造了这台重立体，穿上它，就可以成为靠近玛娜生态最活跃的地区。我们将会在深渊漫步。”镜南介绍道。
“还不错，不过灯塔有能力杀死噬极兽么？”
“这是十几年前，那个女人杀死的噬极兽。到目前，我们还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杀死噬极兽。毕竟我们一直是直接逃跑，很少会和噬极兽正面作战。”
噬极兽是可以杀死的，通过破坏噬极兽的内核就可以做到了。
这种事情只要抓一只噬极兽做实验，或者打一两次硬仗就能发现。可惜灯塔在天上飘了几十年，就是没发现。
当然不排除发现了，但城主就是不说。反正他也不只隐瞒了感情吸引噬极兽的情报，再隐瞒一个破坏内核击杀噬极兽的情报也正常。
十几年前，一个女人来到了灯塔。也就是说一个女人在上灯塔之前，已经在地表的玛娜生态中生活了很久，她对玛娜生态的了解非同一般。可最后她选择了离开，和灯塔分道扬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情报都被删除了。
不过这也不是很重要，红蔻看着临渊者盔甲说道：“希望能做成我的尺寸。”
“城主，还是让猎荒小队的队员穿吧。”
“不需要，城主就应该御驾亲征。”红蔻说道：“我要亲自夺回地表。”镜南没办法，只能接受说道：“城主，我会尽力的。不过临渊者计划一直是断断续续，并不是一直持续进行。因为资源的缘故，灯塔的很多科技都没能持续，临渊者计划也是如此，前不久城主才重启了计划，所以现在整个计划还是缺少资源。”
红蔻说道：“我会亲自带队去地表找资源的，之后一切计划都以临渊者为优先。”
“是！”
红蔻再次率领猎荒小队的新老队员去往地表收集资源，她的战力比马克还要强悍，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尊重。更何况她成为城主之后，默认了对食，也获得了很多情侣的支持。
不过红蔻去的都是危险的未知区域，里面的资源虽然多，但噬极兽也多。战斗强度非常高，伤亡也不少。
但红蔻确实是厉害，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就好像战神一样。
“以前马克队长带队，虽然伤亡少，但资源也少。现在红蔻城主带队，伤亡多了些，但资源也多了很多。综合算下来，红蔻城主带队的性价比更高。”有人认为红蔻比马克更强大，因为她带回的资源多了很多。
有了资源，临渊者计划的进度就很顺利了。
另一边9527按照杜兰的建议对上民展开了美人计，用尘民美女去上民收集情报，腐蚀上民。
很少有上民能经受美人计的考验，于是上民的情报就全部传到9527这里了。
“临渊者计划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就是利用噬极兽的躯体打造了盔甲，去人类无法靠近的区域调查情报，就是在靠近深渊漫步的意思。显然灯塔希望彻底解开玛娜生态的秘密，想要一步到位，一劳永逸。”杜兰表示这种计划确实很像是小国寡民会做的选择，制造一个终极决战兵器，希望一口气就得到彻底的胜利。
马克说道：“没想到摩根城主会制定这样的计划，果然不只是我一个人想去地表。其实大家都知道应该降落，可地表是玛娜生态的天下，根本不是想去就能去的。我以前的想法真的是太天真了，竟然以为灯塔只要降落就行了。想要去地表，就要思考如何才能在地表生存下去，我根本没考虑过。”
去地表说的简单，可问题很多。
当然杜兰不认为一台临渊者重立体就能解决问题，如果能以临渊者为基础，量产临渊者，然后组建一支部队，和玛娜生态厮杀，最终站稳脚跟还是可以的。
一台肯定不够，一万台差不多。随着地表地盘的扩大，几百万台临渊者也是完全需要的。
杜兰认为彻底消灭玛娜生态是不可能的，但可以掌握力量，维持和平。
就好像人类不可能完全消灭老虎、狮子、豹子、财狼，但只要有了武器，人类住在人类的区域，野兽住在野兽的区域，大家相安无事。
噬极兽也是如此，到时候它们生活在它们的区域，人类住在人类的区域。如果噬极兽越界，就用临渊者重立体反击。
至于用一台临渊者解决所有问题，那就是完全的小国思维了。资源不够，只能孤注一掷，赌在最终决战兵器上。相信有一种武器可以打败所有敌人，帮助自己获得最终的胜利。这就太想当然，太小家子气了。
“我们也得拥有进入玛娜生态活跃区的力量。”杜兰说道。
“我们可没资源制造临渊者。”9527立刻拒绝。
“不是要制造重立体，我们可以派遣间谍，进一步使用美人计。”杜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大家表示间谍？难道是盗取临渊者？
杜兰提出了美人计，盗取情报。大家立刻想到是不是通过间谍去盗取临渊者，去盗取那台神秘的重立体？
毕竟他们正在思考如何去冲击玛娜生态的活跃地区，没有防具是无法进入的。
在玛娜生态活跃区，不但有噬极兽的王者，还有大量猩红素。猩红素对噬极兽无害，但对人类却有害。
一般的脊蛊虫就可以释放大量猩红素，能让人类陷入疯狂。至于猩红素到底是什么，应该是生命源质中的某一属性。
一般而言，生命源质的表现是绿色的，而猩红素是红色的，两者都是粒子状态的，应该是代表了生命的两种状态，人性和动物性，人对朋友的和蔼可亲，对敌人的横眉冷对……
人的表现都是两方面的，两方面甚至是截然相反，但正是二元的对立和统一组成了人。
所以红色和绿色，显然是两种不同的特性，一种是温柔，一种是狂暴。
人总是渴望温柔，讨厌狂暴。明明是人类的两面性，但大部分人都喜欢一种，对生命源质也是挑挑拣拣，喜欢绿色的，不喜欢红色的。
温柔一般代表了可控，狂暴代表了不可控。可控代表了秩序，不可控代表了混沌。正常人都喜欢秩序，就好像春夏秋冬的交替，因为有顺序可循，大家可以做好准备。如果无序，人会被打个措手不及，无法做足准备，做不了准备就会死。
比如昨天还是春天，第二天突然降温二十度，直接零下，来不及穿冬衣，就会冻死。
不可控的东西，太可怕了。而狂暴的情绪往往是无法预测的，当人生气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情。
“天命谓之性，率性谓之道。”杜兰心想：“那么什么是天命？是不是就是量子的叠加态？量子在叠加时候，同时拥有两种状态。未发为性，已发为情，没有坍缩的量子就是天命，就是人性，已经坍缩的粒子就是情绪，而朝哪一边坍缩是没人可以控制的，如果有人能控制就是率性，也就是证道了。”
当然这些都考虑的太远了，眼下大家都疑惑杜兰为什么要使用间谍，总不会真的要去偷取临渊者吧？
“所以，间谍的目的是什么？”9527问道。
“我们去盗取灯塔的医疗系统，然后对人体进行改造。”杜兰说道：“富人靠科技，穷人靠变异，尘民没钱就应该变异。”
“富人靠科技，穷人靠变异？”大家都是第一次听这么有道理的话。
“用美人计盗取技术，然后掌握一些医疗科技么？”9527觉得这倒是比较安全的，他很了解上民，上民虽然吃得好穿得好，但不代表他们就真的和尘民有本质的差别。上民一样有各种的需求，其中就有欢愉的需求。
4068说道：“上民不见得会看得上尘民。”
“只要长得漂亮，再培养一下就可以了。唯一的问题是美人不能付出真爱，要是她真的爱上了上民，那就尴尬了。”杜兰表示美人计最可怕的就是假戏真做。
“要对我手下的女人有信心，她们的职业素质绝对不容小觑。”9527自信地说道。
杜兰心想这可不好说，真爱是说来就来的，不是光靠职业素质就可以抵挡的：“从古至今，无数的先贤都在讨论一个问题那就是情绪到底能不能控制。”
人性是叠加状态，一旦坍缩就是情绪，人类到底能不能控制坍缩的方向？有人认为可以控制，有人认为不能控制。“未发为性，已发为情，人性到底是往哪边发展，谁也无法保证。但不能因为不能保证就裹足不前，所以美人计还是需要的，目标就是科研部门和医疗部门。”杜兰说道：“同时也能使用一些美男计。”
“你也太邪恶了，不过现在也只能如此，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交给我。”杜兰说道。
开始培养更多间谍，教他们暗语、暗号的使用，情报的传递，表演的关键，还要培养一些艺术修养，学习一些乐器。
不需要太复杂，用尘民能接触到的材料制造一些的简单乐器。选择最出色的一批人执行任务。
“唐尼，你好像比一般的上民还要厉害。那些上民明明很无趣，很无聊的，根本不会你传授的这些技术。”9527偶尔来视察，发现杜兰会的太多了，根本不像上民。
杜兰心想太出色也是一种过错，只能解释道：“其实很多上民在暗中都会培养兴趣爱好，他们会从猎荒小队的队员手里拿到旧世界的东西。我本身就是猎荒小队的人，偷偷捡了不少东西，慢慢摸索也有了一些心得。当然这些爱好都是暗中培养的，是不能公布的，公布的话肯定要受到惩罚。”
“原来如此，从地表拿到东西么？”“那现在下去的尘民是不是也会私自藏东西？”他想到上民如此，尘民只怕也会如此。
“那肯定的，但这只能默许了，没必要管得太严。”杜兰说道。
“我就担心尘民中也出现一些胡思乱想的人，这样就不好管了。”
“等到尘民吃饱喝足，必然会有新的述求，这是内生性的。根本管不住。”杜兰说道：“生存、安全、社交、尊重、自我实现，这是需求阶梯一步步的提升。不同阶段有不同的追求，压是压不住的，只能引导。”
9527说道：“说的有道理，上民就是没有了生存和安全的压力，就想着谈情说爱，就算是要被烧死，他们也认为值得。尘民无法理解他们，因为尘民还在为吃饱和安全而努力，不理解上民有面包不吃，为什么非要冒险恋爱？尘民还认为吃上面包就是人生的目标，等他们真的吃上面包，自然会产生其他的需求。你说的对，那么我应该如何引导？”
“当然是让他们的需求对尘民更有利，不反对吃饱的人追求社交和获得尊重，但他们的行为不只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尘民。只有对所有尘民有利的爱好才是被许可的。”杜兰表示堵不如疏，疏就是要让群众监管他们。
简单来说就是建立自我追求的标准，谁都有自我追求，很多人为了自我追求不惜杀人放火，而且内心认为自己没错。
所以孔子的克己没用，每个人的标准不一样。所以需要法先王，建立一个大众的标准。
每个人都可以有自我追求，但必须符合法先王的标准。不是一刀切禁止需求，而是符合标准就可以发展，不符合标准就不能发展。
需求是内生性的，但具体需求什么是可以被疏导的。疏导是很有必要的，不然大部分人虽然有需求，但根本不知道应该朝哪个方向努力。很多普通人并没有条件创造一个社交和尊重的平台，所以疏导让大家朝着一个方向努力，平台自然而然就产生了，大家看到了，自然会朝那边去。
总之尘民从地表取得资源之后，已经有少数尘民开始有了更高的需求，9527挡不住。
庄子的故事总是很经典，里面猴子朝四暮三的故事更是经久不衰。
养猴子的人早上三个栗、晚上四个栗子，猴子不高兴，于是换成早上四个栗子、晚上三个栗子，猴子就高兴了。
故事到此为止，可其实完全可以延伸出去，猴子的高兴并不会持续多久，很快就会要求养猴子的人换成早上五个栗子、晚上两个，进一步早上六个栗子、晚上一个，最后早上七个，晚上零个。
这个时候养猴子的人要么去赚更多的栗子，继续增加。要么就是被猴子干死，然后猴子互相厮杀，等到厮杀到一定程度，大家就不要朝四暮三，也不要朝三暮四了，只需要活下去就行了。
这样就又会出现一个新的养猴人提出朝三暮四，猴子就会接受。但很快猴子又会要求朝四暮三……
生存、安全、社交、尊重、自我实现。这是内生需求，同时也是一个轮回，社会资源消耗越来越多，最后就得打回只求生存的阶段，重新开始。
除非是能不断得到栗子，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栗子的总数取决于劳动力和资源转化能力的综合实力，劳动力是有限的，转化能力也是有限的。
当然猴子也没错，毕竟别的猴子都朝四暮三了，自己朝三暮四岂不是吃亏？别的猴子都早上就拿七个了，自己不拿，到时候栗子被抢光怎么办？这是有猜疑链的，没有任何的猴子愿意自己少拿，成就别的猴子赢得尊重。
别人有的，自己也要有，这是正常现象。
庄子的故事只是一小段，而历史证明庄子的故事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游戏会不断循环。
灯塔也逃不开这套游戏规律，上民已经开始朝四暮三了，只要早上能喝着牛奶吃着面包谈谈恋爱，晚上死了又何妨？而尘民们也渐渐开始了，想着早上多要一点。
一旦开始，就无法阻止。
杜兰表示历史真的是无情又可怕，也难怪说人类学习历史唯一能学到的东西就是人类不会从历史中吸取任何教训。因为人的需求就是阶梯式地提升，需要的资源也是越来越多。
就算压制也没用，根本压不住。除非是陷入战争，大家再次回到需求阶梯的最底层，也就是求生。
但一旦安稳下来，也会继续求安全、求社交、求尊重、求自我实现。而这些都需要社会资源，朝四暮三不可抵挡。
大家能做的就是把栗子放在一个方向，比如战争方向，参加战争就给你三个栗子，剩下的一个自己去外面抢，抢到几个就算几个。
还有就是可以早上四个栗子，但我只给你，因为我们关系好，然后我们拿了栗子去压制只有三个栗子的人，让他们生生世世，子子孙孙都只拿三个栗子。
当然还有就是告诉大家有四个栗子，但我不会轻易给你们，想要四个栗子就去努力工作，努力读书，努力创造价值，达到要求自然能够得到四个栗子。然后还有五个栗子也是同理，想要可以，那就加倍努力。三个栗子、四、五、六、七个栗子，分为不同的阶层，依靠自己的能力去取栗子。
其实不管哪一种方法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因为大家的需求是越来越多的，就算资源再多，也满足不了。
七个栗子不是极限，有多少资源，猴子们就会要多少资源。
七个栗子只是一种比喻，比喻资源总量。总量是有限的，是劳动力和资源转化能力的综合，不可能无限增加。不能直接就把七个栗子分了，肯定是通过资源调动大家去做事情的，不管是发动掠夺战争，还是发动大家去爬天梯，亦或是保持优势去压制劣势。
灯塔从人类末世，只求生存，通过几十年的发展，现在上民已经开始寻求社交了，但还有很多尘民还在寻求安全。
但只要尘民感觉到了安全，自然也会寻求社交……所以也不能说上民都是坏人，要怪只能怪灯塔没有引导上民的需求，没有把上民的需求和灯塔的发展统一起来，放任上民的需求发展，最后上民肯定会选择更安逸的选项，把心思放在谈恋爱上，而不是放在如何在末世发展下去。
至于是城主故意不做，还是城主能力有限、想做而做不到，这就不知道了。
引导也简单，其实就是赏罚，集中一波资源，给出一条上升通道，告诉大家能让灯塔更好生存就赏，要是尸位素餐就罚。
当然真的要实践，也需要考虑上民愿不愿意，尘民有没有这个能力，否则集中的资源会被手下全部贪污。不过摩根城主的声望不错，关键部门都是他的人，还有猎荒小队、城防部队两支部队，谁不同意，可以大清洗，把反对者的资源抢过来，重新分配。
然后再利用光影教会，让上民和尘民合作，就算尘民上升取代上民的位置，以光影之主压制上民的不满。制度和文化就都齐全了。
而且摩根城主还有生存的大义，一切为了生存，这可是最能引起大家共鸣的。
当大家的需求变得不一样的时候，灯塔也应该跟着变化，这样才能把大家的需求和灯塔的发展绑定。
如果什么都不做，结果就是大家的需求满天飞，今天谈恋爱，明天开始忧郁，后天寻找生命的意义，就是不考虑还有很多尘民在温饱线上挣扎，不去考虑人类还没有走出末日。
当然了摩根城主如果真的做成了，免不了一个暴君的帽子。因为很多上民不愿意去思考灯塔的未来，他们只想谈恋爱。一旦要考验他们的能力，而不是只看基因，很多上民都得被淘汰，他们肯定不愿意，肯定化身公知疯狂给摩根城主扣帽子。
当然这些都说远了，摩根城主完全没做到，上民也没什么不满。现在压力来到了9527这边，随着地表资源的收获，尘民也渐渐开始产生了新的需求。
杜兰建议9527将尘民的需求和所有尘民的生存绑定在一起，让得到资源的人去为所有尘民的未来而奋斗，要是做不到就直接淘汰掉。
9527心想那自己这个老大是不是也要为所有尘民区奋斗？自己要是做不到，是不是也要被淘汰？
到了每个首领都要面对的问题了，到底是保护自己的地位，还是保整个势力。到底是保护自己老大的地位，还是确保尘民可以发展下去？
对于这情况，9527也很纠结，毕竟一旦真的把内生的需求和尘民的未来绑定，那他也成为了游戏规则的一环，他想要喝酒吃肉也要符合游戏规则才行。
之前的游戏规则是谁掌握资源谁就是老大，改掉的话，就不只是看资源多少了，而是看大家如何使用资源。为所有尘民使用资源是老大，为自己使用资源就被淘汰。
存天理灭人欲，存的就是高效使用资源的天理，灭的就是掌握资源的人的人欲。
美人计的效果很好，尘民虽然营养不好，也没什么文化，基因也不是很优秀，但有个别人是长得很漂亮的。
长得漂亮就会发生一见钟情，就很容易实战美人计。
灯塔是没有保密防谍教育的，因为成本太高，所以除了少数高层是谜语人之外，大部分下属都是毫无保密意识，情报工作很容易就搞成了。
美人计真的是经久不衰。
不仅仅是美人计，还可以收买上民的对食对象、朋友，可以通过耳旁风让对方出卖利益。
为什么贪腐屡禁不止，因为腐坏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不只是当面送钱，还可以从腐坏他身边的人开始。等到他周围全是腐败分子之后，他是大义灭亲，还是同流合污呢？
很少有人可以出淤泥而不染，当身边的人都腐败之后，上民又该如何？
面对各种的收买和美人计，上民的情报源源不断地传到了9527手中。
按照杜兰的计划研究基因，尝试变异。
富人靠科技，穷人靠变异。
尘民支撑不起临渊者的研究，但可以依靠变异尝试获得抵御玛娜生态的力量。
“真的能成功么？上民好像也没研究成功吧？”9527担心地说道。
“根据目前的情报来看，确实没有成功的案例。但灯塔确实做过不少试验，研究猩红素对人的影响。”这些情报都是从档案室里偷出来的，档案室的几个守卫都已经被腐蚀了，他们互相打掩护，轮流和女尘民在档案室里学知识。
真的是学知识，一起看档案室里的各种档案，守卫讲解，女尘民学习。当女尘民崇拜地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的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
他们并不知道这些女尘民都是杜兰培养的间谍，记忆力都很好，可以背诵情报。
“那怎么办？”9527问道。
杜兰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资料全部看了一遍，说道：“显然人类的生命源质很强，问题是人类无法调动这股力量，所以才会被玛娜生态淘汰，还真是残酷。”
完全是退游戏环境了，本来前一个版本智慧是最顶级的技能，到了这个版本变成了生命源质。用不了生命源质，智慧再高也得扑街。只需要让生命源质中的猩红素比例增加，智慧就会荡然无存。
绿色的生命源质和红色的猩红素达到平衡，就是一个人。绿色代表理智，红色代表感性，在人类身体里红绿平衡，人能维持智慧。一旦失衡，就会崩溃。红色过多会变成疯子，绿色变多又会优柔寡断。
一般来说人体内的两种能量是平衡的，但随着玛娜生态的出现，生命源质开始流动，这一流动，再想控制比例就很难了。
而且噬极兽还能吸收生命源质，将人类变成肉土，更是让人类恐惧。
当然想要调动生命源质也不是不可以，在玛娜生态中出生的孩子，对生命源质的感应提升了一个档次，通过冥想可以调动生命源质，再配合噬极兽器官打造的武器，就可以使用各种技能。
当然了也可以利用旧世界的科技对基因进行改造，改造后的人类也可以适应玛娜生态。不过这个改造的成本不低，眼下是做不到。
所以还是得依靠变异。
原著中马克被4068割喉，但因为有一只脊蛊虫恰好附着在他的脊柱上，延续了他的生命，灯塔为他做了手术，用脊蛊虫代替脊柱，让马克成为了半人半噬极兽的怪物，因为脊骨兽释放猩红素，压倒了马克的绿色生命源质，让他变成了野兽。不过后来冉冰将自己的生命源质给了马克，让两者再次达到了平衡。
马克虽然愤怒，但保持着人性。
当然如果换了一个人，估计不能成功，因为马克的基因是很特别，不是被改造过的，就是玛娜生态里出生的新人类，对生命源质的感应很强。因为他不是灯塔的孩子，若是地表带上灯塔的。
噬极兽对生命源质的运行远远强于人类。人类虽然有生命源质，但用不了，就好像看到了一块黄金，却捡不起来，就是这么难受。
“可以适当地注入少量猩红素，打破人体内部的平衡，让人更容易感应内部力量的流动，再通过冥想增强绿色能量。然后再次打破新平衡，以此类推，或许可以让人类感应到生命源质。”杜兰提出了一个方案。
迪妮莎说道：“不如直接植入噬极兽的器官。”当年大剑就是植入妖魔的肉块，让训练中的女孩进化成大剑的，当然这种手术的死亡率很高。
凭借杜兰和迪妮莎现在的技术，死亡率可以忽略不计。
“不如制造一直小型的噬极兽蜘蛛，让它咬尘民好了。”杜兰表示还有更简单的，直接学蜘蛛侠。
方法还是很多的，灯塔的技术还无法融合人类和噬极兽，但杜兰可以，于是他立刻开始捣鼓，很快就捣鼓出了一只小蜘蛛。
同时临渊者的计划也完成的差不多了，红蔻很清楚临渊者重立体是可进化的，想要变强就要吸收更多的生命源质，不管是人类还是噬极兽，全可以吸收。
“看来这是一台越是战斗，越是强大的重立体，很不错，很适合我的性格。”红蔻很满意。
“城主，这台重立体是和精神连接的，要是吸收太多猩红素的话，可能导致狂乱。”镜南不得不提醒红蔻注意一下分寸，这台重立体是生物和机械的产物，里面有生物神经连接，很容易出问题的。
红蔻却说道：“宇宙就是一个大赌场，每个人出生就在赌场里面，就得不断不断地赌博，赌上生命，赌上未来，赌上一切。除非死，不然宇宙赌场不会放我们离开的。既然如此，不如做个狂赌徒，赌就完了，享受就完了。”她表示既然生在宇宙这个大赌场里，根本就没有十拿九稳的事情，赌博就行了。
镜南还想劝劝，但红蔻已经等不及去挑战七大王者了，说道：“用我的胜利吹响人类反击的号角！”
红蔻是加入了查尔斯的自负性格，很喜欢表现自己的力量。
与此同时，猎荒小队也在扩招，各种武器装备也在提升，一切都预示着灯塔准备打仗。
老实说上民并不认为能赢，他们对敌人的了解很少。倒是光影教会的信徒认为能赢，毕竟红蔻死而复生，肯定有神撑腰。
七大噬脊兽王者可不是开玩笑的，每一个都有卓越的智慧和强大的力量，他们是玛娜生态中诞生的最新的王者，是取代人类管理地球的存在。
人类，上个版本的老古董，想要在新版本中挑战版本之王，简直和找死差不多。
不过人类既然在宇宙大赌场内，就肯定逃不过下注，赌上自己的生存，搏一搏发展。
生存是需求，发展也是需求，鱼和熊不可兼得，赌生存而求发展。
当然红蔻也不傻，也会尽可能先收集情报，然后动手。
灯塔飞向了以前一直禁飞的区域，远远看去天地之间好像在刮红色的沙尘暴，其实都是猩红素，这里就是玛娜生态活跃区，里面生活着强大的王者。
用无人机进去探索，希望可以看看里面的情况。
人类只是玩家，而不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在地球这个游戏中，游戏规则改变，人类就只能无奈地被削弱。
玛娜生态是关于灵魂的游戏，是理性和感性的博弈。人类在里面并不占优势，因为人类的感情太脆弱了。
“人类是很好的种子，但种子总有开花结果的一天，种子不可能永远是种子。现在一些种子却不想开花结果，想要永远维持着种子的样子，还真是幼稚。”一个黑影眺望着灯塔，自言自语，他称呼人类为种子。
种子就应该开花结果，就应该奉献自己，但显然很多人类并不愿意。
“大自然的一切都在奉献自己，风停了又起，雨停了又下，植物经过成长和枯萎，动物也变成了餐桌上的美食，人类享受着一切的便利，等到需要他们发芽的时候，却拒绝自己的使命，这是多么愚蠢，多么幼稚，多么自私啊。”黑影总是自言自语。
显然在灯塔觊觎地表资源的时候，地表也有人盯着灯塔，
杜兰坐在灯塔边缘，感受到命运的齿轮正在转动，风吹动他的脸庞，传来了玛娜生态的躁动信息。
玛娜生态渴望着吞噬，渴望着更多的生命源质。
除了玛娜生态之外，还有多个势力在跃跃欲试，准备争夺新的版本之子的地位。谁都知道在新时代，谁掌握的生命源质更多谁就能胜利。
这场争夺，必然也是大战。
不过想要打仗，首先得适应玛娜生态才行。适应无外乎几种：机械飞升、基因变异、生化盔甲、玄学修炼。
“到底什么是人呢？马克队长，你有没有考虑过？”
“叫我马克就行了。”马克说道：“我已经不是队长了，我认为真正地活着就是人。”
杜兰心想马克还真是得了‘真正地活着’的病，真是一心一意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可惜这辈子他看不到灯塔能实现这个目标。
不过人生在世都需要一个理想乡，都需要一个盼头，在理想乡里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古人用的是尧舜禹，西方用的是古希腊，宗教用的是天堂，后来公知用国外的月亮圆，等到这些理想乡都不灵光的时候，他们又开始吹近代的工业化初期的伟人时代，认为那个时代是最好的。
反正就是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反正就是满足他们的所有理想，没有任何的问题，只有幸福。
可事实上只要是历史上存在过的时代，哪个时代没有自己的难题？哪个时代没有自己的困境？
但这是公知的游戏规则，他们需要吹一个理想乡出来，这样一来才能掌握话语权。
马克的理想乡就是‘真正地活着’，其实自己也说不清到底什么才算‘真正地活着’，似乎有病就一定能治好，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等等都符合条件。
可这些东西已经恨夸张了，很难达成。就是有部分绝症是治不好的，就是有爱而不得的人存在，那这些人就不算‘正真地活着’么？
杜兰心想马克和查尔斯其实是一类人，查尔斯是认为神只会赐福他，不会惩罚他，而马克是认为只有幸福才是真正地活着，痛苦就是虚假地活着。
都是一点也没有辩证思维，都很片面。
“可惜真正地活着并不是人类做主的，人类只是伟大自然的一小部分，大自然会给人出很多的难题。”
马克承认自然的残酷，但说道：“人类不能畏惧不前。”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如果人类前进的代价是放弃肉身或者感情，你愿意么？或者是人类要经历电车难题，不能全部活下去，只能一部分活下去，另一部分必须消灭怎么办？你认为人类还应该向前么？”杜兰给出了问题，一个是忒修斯之舟，一个是电车难题。
忒修斯之舟就是船的零件全部换掉，这艘船还是原来的船么？电车难题就是两个轨道上都站着人，现在列车要来了，只能救一边，牺牲另一边，怎么办？
马克不知道，说道：“放弃肉身或者感情，那人还是人么？只能存活一部分，必须牺牲一部分，真的算活着么？”
杜兰心想马克就是典型的‘既要又要’，他的人生很顺利，小时候有姐姐和城主保护，长大之后又成为了队长，还有漂亮妹子倒追，好像得到什么都很容易。这导致他既要又要，什么都不想放手。
其实很多普通人的情况和摩根城主差不多，手里资源就这么多，只能选择最重要的事情去做，其他的事情就只能放弃了。
马克也想起自己第一次做决定的时候，被大家反对的情况。他想的很简单，大家努力找到心脏病的药物，救下城主就好了。可大家却考虑伤亡和成本，考虑是不是值得。
马克认为值得，但别人认为不值得。他根本没考虑如果伤亡过大，对灯塔造成的恶劣影响，只想着事情可以圆满完成。
可事情哪里能两全其美，既要又要？马克的人生让他产生了错觉，让他错误地认为既要又要是很简单就可以达成的目标。
但杜兰告诉他既要又要很难，大部分时间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只能选一个。
‘真正地活着’也是有代价的，尧舜禹、古希腊、天堂、国外的月亮、甚至是伟人时代，哪个没有代价？哪个真的做到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了？
马克是主角，所以运气可以帮他度过难关。如果是普通人傻乎乎地相信了这些忽悠，那么他们就是代价。
“放弃肉身和感情，为什么就不是人了？为了活下去而杀死另外一部分人，又为什么不算真正地活着？”杜兰反问道：“等到最终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你能下定决心么？”
“我不知道。”马克无法想象人类换一种形态生活的样子：“我不知道人类未来到底应该怎么办。”
“夏虫不可以语冰、盲人摸象、歧路亡羊。在天竺以前有一个故事，说是在没有冰箱的古时候，一个生活在热带的妇女从来没有见过冰，一天她的表兄从北方回来，就和她描述冰的形状，告诉她冰是水的固态，说水和冰之间没有中间态，水的温度和冰的温度一样冷。妇女就质疑表兄说的一切，认为表兄的冒险故事不过是神话中口喷火焰的神仙一样不可理喻，完全是胡说八道。”
马克哑然，突然感觉自己很没文化，完全不知道杜兰说的成语是什么意思，不过故事听明白了。
妇女没见过冰，所以不相信冰，认为冰就是骗人的故事。可她的表兄其实没说谎，确实有冰。马克突然意识到他们对玛娜生态的了解不也是如此么？一知半解，却认为玛娜生态就是邪恶的。
妇女错了么？也没错，她只是按照自己的经验判断一个自己没见过的东西是假的。毕竟表兄并没有拿出证据。
“认为一个自己没见过的东西是假的很简单，但如何判断对方是真的存在很难。我也做不到，或许人最好的形态就是放弃身体和感情，但我没见过，也没有证据，只能否定这种存在。”马克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无知。
人的认知是有限的，不只是在玛娜生态的时代，在旧时代也是如此。
在玛娜生态的时代，可能人类就会进化成没有身体和感情的存在。
就好像《新世纪福音战士》里面的人类全部变成橙汁一样，意识全部成为一体，或许才是更好的结果。而坚决保持原来的身体，拒绝别人的心灵，反而是愚昧落后，阻碍进化。
就好像蒸汽机被改良的时候，奴隶制度依旧存在。但历史证明蒸汽机最后会打败奴隶制度，成为全新的选择。
奴隶制度也反抗过，也辉煌过。因为蒸汽机一开始确实不好用，奴隶的效率远比蒸汽机要快。但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随着蒸汽机的迭代发展，机器最终超越了奴隶。
还有电灯，爱迪生改良电灯之前，电灯的寿命很短，远远比不上煤油灯和蜡烛。煤油灯和蜡烛的厂商也可以嘲笑电灯的滑稽。但随着电灯技术不断迭代发展，电灯的时代最终到来。
再比如活字印刷发明之后，雕版印刷依旧是主流，一直到更厉害的金属活字印刷发明，雕版印刷最终被淘汰。
一种新技术发明之初，并不好用，甚至被人嘲笑。需要后续持续投入资金，投入人才，不断更新迭代，最终才超越了老技术。
人们在使用成熟技术带来的便利的时候，却总是会嘲笑那些不成熟的新技术，却没想过自己使用的成熟技术，当年也是被嘲笑过的。
真的应征了一句话：翻过这座山，才有人听你的故事。
如果新技术无法超越老技术，大家不会承认，只会嘲笑。只有新技术超越了老技术，大家才会倾听新技术的故事。
有时候新技术的发展根本无法阻挡，人类除了适应之外，别无他法。
玛娜生态如此，人类进化或许也是如此。
马克听杜兰说了这些有的没的，也不由开始怀疑自己如此仇恨玛娜生态是不是正确的？或许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正在阻碍人类的进化，自己是人类的罪人。
马克沉默地看着灯塔外的风景，和杜兰一起陷入了沉思。
“唐尼，你的思想真的太深邃了。”马克感慨道：“那你有没有得到结论？我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人类到底应该保持原样不变，还是应该顺从玛娜生态发生变化？到底应该怎么办？”
人类是如此渺小，地球存在了至少40亿年，生命诞生至少五亿年，恐龙的存在至少两亿年，而人类的存在才几百万年，有壁画的历史是五万年，而有文字记录更是只有三千年。人类的历史是如此短暂，人的认知是如此有限，无法预知未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对未来而言到底是对是错。
“不用纠结，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好人和坏人，既然如此，我们做坏人也无妨。”杜兰说道：“好坏是后人评价的，我们只管做事。”
“你还真是实事求是。”马克却没有这么坦然，要是做错了，就是遗臭万年。可自己也无法预知未来，不管怎么选都只是五五开，有一半可能会成为坏人。压力很大。
杜兰看了马克一眼，发现对方正在纠结，心想自己又成功地让主角产生了自我怀疑，很不错。
马克是真的纠结了，一直以来他都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事情，是有利于人类生存的事情，但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的认为。但他只是一个人，一个普通人，他并不知道地球的全貌，不知道玛娜生态的原理，他就是一条夏虫，嘲笑着见过寒冰的人。
没见过冰，不代表就没有冰。冰确实存在，只是他太渺小了，所以见不到。
那么玛娜生态是不是帮助人类进化的力量？只是人类太渺小，只看到局部所以才会认为玛娜生态是敌人？或许自己的认知完全是一种误判。
只看到局部，就很容易产生误判。比如很多新闻照片，就是截取了一部分，造成了误解。
比如一把枪顶着一个脑袋，好像是枪毙的内容。但看全景照片，其实枪和脑袋是错位的，这不是枪毙，而是士兵在给人送水，被顶着的脑袋正喝水呢，完全没有害怕。
比如看到一个人竖中指，可是换一个角度看对方其实不是竖中指，而是比了一个v。
还有从背面拍摄是一个农民工跪着，但只要绕到前面，就会知道这是农民工正在学习抢救知识，面前放着一个假人。他跪着是在按压假人，学习心肺复苏。
这种因为局部而产生的误判太多了，甚至新闻记者会故意隐瞒全局不说，用局部信息来煽风点火。
通过只呈现局部，隐瞒整体，制造信息差。如果只看局部，真是让人七窍生烟。可看到全局，就会知道这其实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事情，完全没什么特别的，甚至都称不上是新闻。
可谓是没有新闻，制造新闻。
这也说明了只了解局部很危险。
但问题是想要了解全局太难了，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根本无法了解全局。又没有时间机器，可以让人去预知未来，或者是回到过去。
新闻就好像是沙滩上的画作，只要到了涨潮的时间，海水就会淹没沙滩，把沙滩上的画作清理掉。新闻也是如此，发生过了，就结束了，就没了，可能只留下了一张照片，没有其他的证据。
那么谁掌握了这张照片，谁就掌握了话语权。如果照片无法完整复原整个事件，那么大家只能看图说话。要是照片再被截取，那看图说话肯定也是大错特错。
这也可以继续延伸，延伸到整个历史。
历史已经发生了，就好像被潮水冲刷过的沙滩，沙滩上的痕迹已经消失。最后历史只留下文字，而文字都是历史人物的生活片段，就可以别有用心地截取。
由此可以推测出我们看到的历史全是毫无意义的，都是假的，都是被人精心剪辑过的，于是就出现了历史虚无主义。
对不对？对，历史肯定是不完整的，肯定是扭曲的。历史人物的真相或许和历史截然相反，一个好人可能被记录成坏人，一个坏人可能被记录成好人。
对好人，只记录他们做错的事，不记录好事。对坏人，只记录他们友善和睦的时候，不记录他们行凶的事情。也没造假，只是局部记录，就可以颠倒黑白。
但历史其实并不虚无。争论历史的真假毫无意义，历史中肯定有大量局部记录，无法还原本来面貌。但历史依旧非常重要，历史事件不是完整的，但记录历史的人为什么要这么记录，却很重要。
所谓微言大义就是如此，历史太简短了，根本无法了解全貌，但为什么要这么记录，这么记录的目的是什么？这点是可以分析出来的。
历史由什么人书写，这些人的阶级立场是什么，可以从记录的历史中看到他们支持什么，反对什么。进一步思考他们为什么支持，为什么反对。从历史记录者的阶级，延伸到他们支持的阶级和反对的阶级，于是历史的大势就展现出来了。
通过残缺的历史可以思考历史记录者的立场，就可以推演出当时发生的意识形态斗争，这必然是历史上真实发生的事情，绝对假不了。
比如儒家经典和墨家的《非儒》，非儒也就是批判儒家。《史记》的圣贤尧舜禹和《竹书纪年》的凡人尧舜禹……
这些对抗是确确实实在历史上存在过的，也就是历史大势的主线。
马克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意识到自己在做的事情可能是大错特错。可惜自己也没办法分别，毕竟对和错不是他决定的。
所谓的让人类生存下去，也可能是阻碍人类进化。
当然站在上个版本的人类立场上来说，马克的努力肯定是能得到支持的。
杜兰一顿忽悠，就让马克自我怀疑了。不过马克的意志力还是比较坚定的，看着远处疯狂的红色沙城暴，看着沙城暴里可怕的巨大的阴影，他知道自己应该战斗。
阴影从地表长出，就好像是《杰克与豌豆》里从地表一直伸向云层的巨大藤蔓。人类的城市在藤蔓的承托下显得那么渺小。
眼前刮着沙尘暴的地区，以前是一座城市，但现在已经看不出来了。
“现在所谓的七大禁区，其实就是七大洲当年人口密度最高的地区，大量的人类产生的生命源质集合在一起，就是禁区了。”杜兰看着前面和地狱差不多的景色，表示想要进入里面需要相当的勇气。
这就是禁区。
大家都瞠目结舌，瞬间寒意就袭遍全身，不管是上民还是尘民都深深地感受到了绝望。那红色沙尘暴绝对会吞噬一切，而且里面显然有大量的怪物，只靠灯塔这点战斗力真的够么？
胜利是需要条件的，天时地利人和，总归得有一条站在自己这边才行。灯塔有胜利的条件么？
比数量，噬极兽完胜。
比战力，噬极兽完胜。
比生命源质，噬极兽还是完胜。
人类也就有点科技，可问题是玛娜生态有空气传播的毒性。人类的科技再好，一旦不密封，就完蛋。科技优势在剧毒之中也很难发挥出来。
所以各种各样的比较下来，人类只感觉恐惧。
之前灯塔一直避开这些禁区，不是没有道理的，真的是太可怕了。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人类并不知道大灾变是怎么发生的，一开始只是出现了一些融合了生物特性的植物。这些被称为‘地蔓藤’的东西慢慢地冒了出来。
地蔓藤是有动物的特性，比如叶子如蝴蝶，果实如昆虫，蕴含了植物和动物的双重特性。
当然一些动物并不是现代的植物，也有很多已经灭绝的动物，比如远古的蝴蝶。
一开始科学家、生物学家、植物学家对这种全新的地蔓藤是很感兴趣的，但接着出现的巨大藤蔓就让人喜欢不起来了。
巨大的藤蔓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眼睛，这种眼睛藤蔓长得很快，甚至比高楼大厦还要巨大了，动不动就超过千米。
还释放出了孢子病毒，让人类陷入疯狂。
地蔓藤根本无法被阻止，就不断地蔓延，很快就蔓延到了全球，接着人类的末日就开始了。
这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当时的人类走完了末世的固定流程。
恐慌、对抗、抱团、求生……
没有人能阻止地蔓藤的爆发，没人能阻止生态的重新构造，最终玛娜生态取代了人类所熟悉的生态。
无数人类被抽走了生命源质，文明走向了覆灭。
“这些到底是什么怪物？”上民也不知道这些巨大的眼睛藤蔓到底是什么，植物和动物融合在一起，完全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超出人类的理解。
“我们以前真的是在和这种怪物战斗么？”以前他们遇到的噬极兽突然就变得和蔼起来了，比起眼前狰狞的玛娜生态，他们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现在我理解为什么城主反对降落了。”还有上民表示：质疑城主、理解城主。
面对这超出灯塔能力之外的可怕生态，根本没有胜算。
确实没有胜算，杜兰心想这才几十年，人类就想要打败玛娜生态？想多了。上一个版本人类也花了几万年才最终成为版本之子，光是开发土地就花费了几千年。现在对上玛娜生态，再花个几万年也完全正常。
只不过玛娜生态不一定会给人类这么多时间。
上个版本的大自然对人类没什么需求，不会追杀人类。但玛娜生态会，它对生命源质的渴望让它不知足，就会对人类展开追捕。这样一来，人类就没法和上个版本一样安安稳稳地发展了，只能想办法和玛娜生态一决胜负。
但显然目前人类没有胜算。
“这个时候又要拿出《假面骑士》的经典理论了——力量同源。”杜兰表示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既然玛娜生态吸收生命源质，那人类也吸，只要在吸收效率上高于玛娜生态，此消彼长，就可能超越玛娜生态。
当然一旦吸收了玛娜生态，人类就不一定还是人了。
“《新世纪福音战士》的at力场是拒绝的力量，生命源质就是融合的力量。”杜兰拿出自己制造的小蜘蛛，只要咬一口就可以获得吸收生命源质的力量，但到时候人就不再是人类。
灯塔虽然停在了禁区前面，虽然想要战斗，但需要更多的资源。现在灯塔的问题是，可以发动一波战争，但怎么打第二波、第三波？
灯塔的资源太少，根本没有持续作战的能力。
禁区的敌人可不止两三波，可能有十几二十波，灯塔就算打光拼光也无济于事。
红蔻不傻，知道敌人的力量很强，灯塔的资源和兵源都不够。不过让上民和尘民都看过禁区之后，然后全面选拔兵源应该是可以的。
还有就是要更多的资源，但灯塔的资源转化已经饱和了，必须去地表。
通过禁区的压力，让大家达成共识，只有在地表上建立一个后勤基地才能持续作战。地表生产粮食、弹药。
红蔻知道在战争之前，灯塔必须全面改为‘耕战’，所有的人都要围绕‘备战备荒’展开，把爱情抛到脑后。
不过这就太慢了，少说十年才能见到成果，所以还是用魔法打败魔法更快。直接变异，立刻去吸收生命源质，先吸收更容易感应的猩红素，再提升绿色的生命源质……
当然如果能重启机器人生产线，用智能机器人恢复生产，速度会快一点，但三年肯定少不了。
灯塔在禁区外转了转，派遣了一些无人机，但全部失联，军心、资源都不够，最后灰溜溜地跑了。
没人会说红蔻怂了，因为大家都怂了。
“原来我们根本没有结束末世。”上民们一度以为自己已经离开末日了，毕竟牛奶喝着，面包吃着，感觉不到末日的气氛。
“我们根本赢不了的。”有人直接从灯塔跳了下去，自杀了，一了百了。好在这种人是少数，好死不如赖活着，现在灯塔也没说要立刻发动进攻，根本不用着急去死。
迪妮莎感觉到禁区内部有一股强大的生命源质：“里面的生命源质似乎不只是人类，还有恐龙、海洋生物，好像之前已经灭绝的远古生物的生命源质并没有消失而是被储存起来了。”
地球至少经历过五次生物大灭绝，灭绝的原因不一而足。但在这个地球上，大灭绝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生命源质的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