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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一件大好事。”李鹤和李固都有些兴奋,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一千五百人成建制的军队,和那些临时纠集起来的军队完全是两回事,他们建制未散,且保持着日常训练,只要稍加整饬就可以形成战斗力投入战斗,尤其是像在固始城这样的防御作战上,更是可以发挥相当巨大的作用。

    “另外,我还需要向三位大人通报一个情况,我已经安排人到鄂州联系杜家,希望他们能够派出两军驻扎殷城,这是之前我和杜家达成的协议,或许杜家不会轻易卷入与袁家的战事,但是诸位应该清楚,杜家也是绝对不愿意见到他们的北面出现一个更为强大的袁家,相比之下他们宁肯选择我这个小不点儿,而如果他们能够在殷城驻扎一定兵力,我相信对光州的袁军能够起到相当的牵制作用,而且至今杜家仍然有一个骑营驻扎在固始,协防固始。”

    这番半真半假的话也是江烽精心构思的,也是料定大梁方面对于固始和杜家之间的关系尚未彻底搞清楚。

    骑营未走是真的,但是能不能继续驻扎在固始很难说,因为何乾章一直想要离开,只是在自己离开时尚未得到杜家的命令,而且这个骑营也已经是不完整的了,只有三个都。

    至于杜家要在殷城驻军五千那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杜家能够在殷城有个驻军意思恐怕都难,除非大梁真的对蔡州开战,看能不能游说杜家出兵殷城,现在杜家是绝对不愿意刺激袁氏的。

    “哦?!杜家有这个魄力?”虽然三人都知道固始军和鄂黄杜氏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当初逼退袁军主要也是得益于杜家的出兵,但那时还是袁氏在光州立足未稳的情况下,现在杜家还敢单扛袁家么?

    “没有!”江烽摇摇头,很坦诚的道:“我来之前派人和杜家联系,我说大梁定然会对蔡州开战,而且也需要固始军从后方给予大梁支持,我让人告诉杜家,如果大梁要对蔡州开战,而固始军也获得了大梁的鼎力支持,希望杜家能够和固始军、大梁方面结成一个稳定的盟约,如果大梁不对蔡州开战,或者固始军未得到大梁的鼎力支持,我这个提议就就当没有过,而且这个盟约只针对袁家,不针对其他方。我相信鄂黄方面应该看得到这个盟约对他们的好处,可以让他们彻底消除来自北方的隐患。”

    江烽这一番话让三人也才释然。

    以他们对鄂黄方面的了解,杜家是不太可能有这个魄力在袁氏已经在光州站稳脚跟的情况下再单扛袁氏的,哪怕有固始军这个意外因素在其中,但是如果有大梁加入进来,那就不一样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江烽这个家伙的确把杜家的心思揣摩得很透,提出这样一个具有先决条件的盟约,也的确很有吸引力,杜家基本上不需要做什么,仅仅是在殷城驻军做个姿态,就能坐收渔利,看几方打生打死,何乐而不为呢?

    固始军生存下来,相当于成为杜氏和袁氏之间的一个缓冲盾牌,以固始军这点儿实力,能苦苦支撑扛住袁氏的逼迫已经很不容易了,而杜家的黄州自然就可以高枕无忧,哪怕必要时给予固始军一些支持,就让固始军和袁氏保持这种战略均衡,无疑是最符合杜家利益的。

    退一步说,如果固始军真的被袁氏所灭,杜家也没有太大损失,殷城一地本来就是顺手捡来的,可有可无,只要牢牢把住白沙关、穆陵关和阴山关,顶多也就是在这三关驻军再加强一些,袁氏要想南下也没有那么容易。

    裴林、李鹤和李固三人的表情各不相同,裴林是赞许中带着一分认可,而李鹤则是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思考。

    李固则是满脸嘉许,甚至还给江烽竖了一个大拇指,“二郎,干得漂亮!只要能把杜家拉进来,的确能够起到不小的作用,哪怕就是一个姿态,都能让袁家在光州的兵力无法调动,值得浮一大白!来,喝一盅!”

    “呵呵,将军,杜家不是那么好拉进来的,我敢打赌,如果大梁方面没有动作,他们是绝对不会掺和的,甚至可能会主动把殷城交给袁家以求一个和平。”江烽苦笑着摇头。

    “哼,那杜家就真的不配占有鄂黄蕲三州之地了,他们就不明白,和平从来就是打出来的,什么时候是靠委曲求全和奴颜婢膝乞求来的?他们越是这样,袁氏就越是会得寸进尺,搞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就只能被袁氏一步一步蚕食鲸吞吃掉!”李固一口干掉杯中酒之后,重重的将酒盅在桌案上一顿,傲然道:“我们大梁就绝不乞求任何人,要什么东西,我们可以靠鲜血来换取,也可以用利益来交换,但是绝不会靠乞求来要什么!”

    “说得好!将军,我敬你一杯!”江烽也被李固这一番话说得豪情顿生,“我们固始军虽然弱小,但是也一样信奉这个道理,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谈判更不可能得到!”(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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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鹤抚弄着颌下短须,也在考虑如果固始方面提出的要求太多太高,那大梁也是不是应当向对方索要关于投石车战法的相关情报作为交换,虽说大梁以野战和攻城战见长,但是这类能够强化城防能力的战法和技战术还是很有用的。

    “另外,固始也在固始城墙上构筑一些术法设施,虽然还粗陋了一些,在一些资材上尚有较大缺口,但是如果能够得到大梁方面的支援,我想这个问题就可以得到解决。”江烽又笑吟吟的补上一句。

    裴林和李鹤交换了一下眼神,点点头,“这个问题可以下来具体商谈,大梁从来不吝于对盟友的支持。”

    “至于裴大人刚才提到的固始士绅,嗯,我要专门提醒一下,固始本土士绅势力并不算强,实际上现在固始城里更多的还是被袁氏剥夺了田土和生意以酬蔡州士绅的光州士绅,他们对袁氏恨之入骨,我也不认为袁氏可以把已经分封赏赐给蔡州士绅的东西收回来重新发还给光州士绅,所以这一点上裴大人多虑了。”

    江烽针对裴林提出的问题一个一个解答,而且都是言之有据,有条不紊。

    江烽并没有撒谎,他只是有针对性的把有些东西加重了,把有些东西刻意忽略了。

    “还有裴大人所担心的最后一个问题,我觉得这更不是问题。”江烽语气里的自信更为强烈,“江某今日在汴梁城里以武会友,侥幸赤手破了郭氏金刚不坏身,然后又领教了杨氏七郎的冰王戟,也算是幸不辱命,杨氏七郎和郭家五郎,以及丁满兄和邓龟年兄,都应允了江某邀请,将与其他三十余名汴梁子弟同江某一道返回固始,协助江某扩建固始军。”

    “哦?当真?”这就真的让裴林有些吃惊了,上下打量了一下江烽,赤手破了郭五郎郭泰的金刚不坏身?还和持有汴梁十二名刃之一冰王戟的杨堪打了个平手?郭泰早就跨越了天境门槛,而杨堪更是天境初阶养息期的高手,江烽居然能和对方打个平手?这江烽岂不是也已经跨越了天境门槛?甚至已经达到了养息期水准?谁说此人还在天境之下?

    “裴大人,二郎所言不假,此事已经在汴梁城里传遍了,怕是裴大人今日忙于政务,未曾知晓吧。”李固笑意满面,显然是对裴林的震惊十分得意。

    裴林也是沉吟一番,未曾答话。

    杨堪也曾是广胜军的指挥使,若然不是遭遇广胜军裁撤变故,怕是晋升为都虞侯也正常,就算是那郭泰,虽未从军,但也是将门之子,家学渊源,以他的水准,怕是当个副指挥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二人若是到固始军中,还真有些不好安排。

    固始仅有一军,江烽现在还只是假虞侯,其实也就是代行军都指挥使之职,他回去之后若是假军都指挥使,这虞侯一职交给谁也是一个问题,是交给其旧部,还是杨堪?

    除非江烽是有意再扩建一军。

    “二郎,固始一县之地,你可有其他打算?”裴林问出这一句话之后,李鹤脸上也露出了深思的表情,倒是李固不太在意,端起酒盅自顾自的饮酒吃菜。

    “裴大人,打算肯定有,但是现在恐怕还想不到那么多,扛过袁军即将到来的进攻恐怕才是当务之急。如果我扛得过,相信大梁政事堂和崇政院这边都会对固始军另眼相看,我那个时候再有什么想法,估计大梁这边也会乐见其成并给予我支持的,扛不过,那自然一切休提。”江烽淡淡的笑道:“裴大人不是这会儿就要我高瞻远瞩一番吧?那也许就真是好高骛远了。”

    “唔,二郎,除了这些,固始可还有其他能给我们更多信心的东西?”裴林斟酌了一番,才又道:“政事堂这边希望能够有一个长远的规划,大人们不希望我们的投入成为一次性的短命活计,或者说得直白一点,大人们希望固始能够真正坚持下去,而不是一夜之间就改换门庭了,所以二郎,还有没有更多能够让大人们心里更踏实一些的东西?”

    江烽也没有想到裴林还不满足,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些水分很重,裴林和李鹤这些人不会看不出这一点,而他们都没点穿,因为他们都乐于见到固始能更强大,成为蔡州袁氏背后的这根芒刺,现在裴林这么说,也是希望能够在政事堂那边更有说服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在为固始争取更多的支援提供依据。

    略一犹豫,江烽就沉声道:“可能几位也知道我们固始军的渊源,许氏二女尚在固始,光州不少士绅对袁氏的统治仍然阳奉阴违,甚至希望能摆脱袁氏的统治,固始内部也希望我能纳许氏二女为妾,这样可以更有效的招揽光州民心,纵然不能立时反攻光州,但是起码也能让袁氏在光州的统治失去道义支持,使得他们不得不在光州驻扎重兵,对此我也在考虑,……”

    “哦?”裴林和李鹤二人都是一愣,李鹤随即皱眉道:“二郎你可曾考虑过,如果这样,只怕会更坚定袁氏要对你赶尽杀绝之心了?对固始军来说也许是利弊皆有的双刃剑啊。”

    “我也是如此考虑,只是李大人,你觉得袁氏现在就能放过固始么?能让他们放弃固始的只能是他们力有不逮,而不是因为其他吧。”江烽如此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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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已深。~中文~小说。

    从千帆楼出来,江烽略略有些酒意。

    竞渡醇其实并不算什么,但是也经不住一盅接一盅的干杯,应该说今晚是相谈甚欢,该说的都说到了,效果很不错。

    当然这还是因为今晚来的几人都是倾向于支持对蔡州一战的。

    对于大梁的政治格局,江烽只能说略知一个大概。

    崇政院负责军务,枢密院是其别名,又称东府,院使,副使,判官,以及多位直学士,还有麾下七房,构成崇政院的政治架构,它决定着大梁的军事战略。

    而政事堂则是中书省和门下省的合并体,又称西府,政事堂的宰执们其实正式名字叫同平章事,即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简称同平章事,这是大梁政务决策体系,政事堂相对应的是尚书省及其六部,这是政务执行体系。

    崇政院、政事堂、尚书省,再加上军事执行层的军头们,构成了大梁军政两大体系的躯干。

    按照大梁惯例,崇政院院使必须由文官出任,而副使则由武将挂名,判官由武官担任,但所有直学士则均由文官出任。

    这在实质上也就是均定军政大略均出于文官之手,但是崇政院仅有决策权,却无执行权,而且经常受到来自执行层的军头们的抵制,所以居中调和却是梁王殿下,这也成为大梁的一个微妙平衡。

    政事堂亦是如此,同平章事们负责决策,而尚书省负责执行,但决策和执行之间矛盾调和则由梁王殿下仲裁,同样是一个平衡,这样权力便集中在了梁王殿下手中。

    今晚的酒宴其实也就意味着政事堂、崇政院以及军头群体中的一部分,关于在对蔡州用兵这个问题上大致形成了一致意见,但这并不意味着对蔡州用兵就成定局。

    对蒲州用兵的势力并不小,尤其是在政事堂中更是有市场,他们和他们的支持者盐商群体,以及部分军头们,也不会对此善罢甘休,但是江烽知道在崇政院这边态度趋于一致时,他们也就没太大可能了。

    应该说这一次来汴梁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了,甚至还超出了预期,大梁将对蔡州用兵,同时也会给固始军方面以大力支持,这种支持体现在哪些方面,还需要下一步的具体商谈。

    江烽一直在思考,该从哪些方面来提出需求。

    术法资材这是必须的,罗真专门和自己提过,固始城墙高度有限,受城墙基础限制,不太可能有太大提升空间,适当价高增厚以及建设一些角楼就是极限了,而要进一步增强城防体系实力,那就只能在术法道具上做文章。

    可这种城防术法道具对术法资材的要求就比较高且数量相当大了,固始本地根本无法满足,就算是外购都无法达到,更不用说很多东西根本就不是你花钱就能买到的。

    粮食暂且不缺,夏粮一收,今年老天爷还算作美,算是一个丰收年成,固始官廪装满,且现在不再需要向光州那边供粮,仅此一季入库之粮就能维持到明年。

    但缺的东西依然很多,比如甲胄、武器、马匹,这些都缺,前三者都难以从大梁运送到固始,因为无论走那条线,都不可避免的要经过敌对势力境内,很难保证安全运送到,尤其是像战马这一类紧缺货物,十匹八匹倒是有可能,再多就不可能了。

    唯一能安全到手的大概就只有金银了,江烽也打算向大梁方面开出一个对方无法拒绝的援助,三万贯钱是应该可以接受的。

    按照当下物价,江淮地区粮食价格因为蚁贼肆虐偏高,一斗粮食价值400钱,因为固始未受蚁贼荼毒,价格略低,大概在320钱到360钱一斗左右。

    而在寿州那边,粮食每斗价格高达700钱,在蔡州这边价格也500钱上下浮动,这三万贯钱也就是折合为三千两金,在固始可买粮食8000石以上,也可买健马200匹,或者北方产普通镔铁横刀1200柄,或者犍牛400头,这对于固始一个县来说,不无小补。

    陈实和楚齐仍然一前一后的将江烽和鞠蕖二人夹在中间,而鞠蕖仍然落后江烽半步,四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一路前行。

    从千帆楼出来到一路行来都是热闹无比的汴河岸边,一直要到临近旅舍处有一条岔路拐弯处,几株垂柳在拐角处形成一个风景绝佳的弧形圈子,从那里取道向西不到半里地就是旅舍了。

    一直走到快要到柳树沱时,江烽才意识到这一路行来好像鞠蕖都没有说话,有些讶异的扭过头来:“蕖娘,怎么了?”

    “没怎么。”蕖娘有些闷声闷气,语气也很疏淡。

    江烽略加思索便明白过来,恐怕这丫头是对自己先前所说的要纳许氏双姝为妾有些意见了。

    虽然不敢说百分之百的把握住鞠蕖的心态,但江烽还是能够肯定鞠蕖对自己好感甚深。

    这种好感其实也就是所谓的仰慕了,嗯,再往深里说,也就是爱慕了,这种情况下,突然听到自己提起要纳妾,而且一次性就要纳两姊妹为妾,对于本身就有些自卑的鞠蕖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但以鞠蕖的混合了自尊和自卑的心态,又不允许她在自己面前表露太甚,毕竟这中间的那一层纱并未挑明,甚至连鞠蕖自己也还有些懵懵懂懂,对江烽的感情究竟算是什么。

    “蕖娘,固始现在的局面很复杂,我们现在要面临的是生存问题,对于固始军来说,任何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都要利用起来,这无关其他,就是为了生存下去。”江烽放慢脚步,语气也显得更加低沉,“如果我在这期间有什么一些你难以接受和面对的语言和做法,我希望你能理解,因为你是我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伙伴。”

    鞠蕖身体微微一颤,紧随着江烽的脚步也是一乱,甚至连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江烽显然是觉察到了自己心境的变化,这也就意味着对方似乎知晓了自己的一些心意,这既让鞠蕖感到羞恼,但其中又有一些莫名的期待和喜悦,这说明他是在乎自己感受的,所以才会专门来给自己说这番话来解释。

    如果是的别的人,他会来大费唇舌的来解释么?肯定不会,想到这里鞠蕖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而且他说的也没错,现在固始的确需要抓住一切有助于增强固始军实力以及削弱和影响蔡州袁氏的机会,因为这关系到整个固始军数千人的生存。

    更让鞠蕖感到欣慰的是,江烽是以那样一种漫不经心甚至近乎于轻慢的方式来说要纳许氏二女为妾,只是为了搅乱和动摇袁氏在光州的统治,而对申州军,他就根本没有说其他,只是说自己会协助他解决好申州军的问题,这之间的对比,不言而喻。

    对许氏二女是敷衍了事,对自己则是毫无保留的信任,这就是差别,这一刻鞠蕖觉得自己应该更高兴才对。

    只是想到江烽万一真的要纳许氏二女为妾,鞠蕖就觉得说不出的烦躁,下意识的就要抚摸自己颊边的伤疤。

    他说了自己伤疤能治好消除不留痕迹,也许自己伤势痊愈恢复了容貌,就不信会比楚齐和陈实口中惊为天人的许氏双姝逊色多少,这一点上鞠蕖有这个自信,而且自己还……

    想到这一点,鞠蕖突然感到无比的羞耻,自己怎么想到要用这些方式来取悦一个男人?

    自己这是怎么了?

    自打和这江烽认识之后,自己怎么就想变了一个人,在梨山派中自己周围不也一样簇拥着那么多师兄弟么?

    其中一样不少豪门子弟,怎么自己却从未有这种感觉。

    心神恍惚间,鞠蕖却没有发现两道身影已经入飞鹰坠地一般从柳树中星飞电射般奔袭而至。

    几乎是在同时,走在前方陈实突然爆发出怒吼:“狗贼耳敢!”

    一道鬼魅般的粗壮身影从柳树背后河中一窜而起,甚至还带着满身淋漓的滴水,伴随着如疯牛的狂奔,势如奔雷的一式长拳毫无阻滞的轰出。

    猝不及防将陈实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电光石火间,只能硬生生的在最后一刻将身体微微侧转,用右肩硬抗了对方这凌厉无匹的一击。

    汹涌的拳力瞬间就击破了陈实刚来得及提聚的护体玄气,直接冲入陈实内腑,陈实口中喷涌而出的鲜血如长河一般飞洒漫天。

    一击之下,陈实甚至连支撑自己的身体都做不到,但是他很清楚对手的目标肯定不是自己,而是虞侯大人!

    而且他也可以肯定敌人肯定不会只有眼前这一人,以眼前此人的实力根本就刺杀不了现在的虞侯大人,对虞侯大人的刺杀,绝对是几箭齐发。

    他不能让对方得逞,哪怕自己无力做到阻截对方,自己也要尽最后一份力。

    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份气力和意志,陈实在倒地的最后一刻,终于将要中的玄月铡拔出朝着一闪而过的粗壮身影扔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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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是赴宴,加上又是在这汴梁城里,还有鞠蕖他们三人护卫,江烽就没有想过要带随身武器,这个时候他就只能如同上午那一战一样,赤手应战了。

    前面猛扑而来的矮状身影,似乎也是赤手,但是那回手一击陈实的玄月铡发出的金属交击声让江烽意识到对方手上恐怕也有古怪,只是现在他也顾不上了。

    三皇炮锤提至极致,脚步猛然提速,目光如炬,直视着前方一闪而至的身影,江烽毫不犹豫的迎上对方。

    对方显然也没有想到江烽会以这样一种正面撞击的方式来接战,他原本以为江烽会闪退躲避寻找一个更好的方式来应对,但是却没有想到江烽会有这样直接粗暴的方式来硬撼。

    转瞬之间,两个人身体已经撞击在一起,一连串的罡风四射,轻啸连连,连带着周遭的柳枝也是如同被无形的气场操控一阵乱舞。

    当后面那道身影刚来得及赶到,两个身影已经在无数次碰撞之后踉跄分开。

    江烽冷冷的瞄了一眼自己的左臂和左肋下。

    左臂上有五个血糊糊的指洞,这是对方手上套戴的武器一抓之下形成,险些就把自己左臂给撕裂下来,只可惜他的功底还是差了点儿,换了是上午一战之前的自己,只怕自己就真的要身死当场了。

    左肋下也挨了对方一记铁魔臂,起码有三匹肋骨断裂,不过未伤及内腑。

    那踉跄站定的身影似乎竭力想要站稳,但是一挺身之后还是轰然倒地,三皇炮锤之力已然击破了他的元力玄气,整个心脉都被江烽最后一击彻底震碎,便是大罗金仙都无法救他。

    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左臂,江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向那个赶到的黑影。

    对方骇然的看着江烽,在江烽的目光下忍不住后退一步,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不是说这个家伙连天境门槛都没过么?这是陷阱?

    只是短暂的一瞬间思考,黑影便已经毫不犹豫做出了选择,身体奇异的一伏一钻,身体颜色骤然变浅,钻入那一排柳树间,然后只听到一声扑通入水声,便消失无踪。

    江烽这个时候才刚来得及看到鞠蕖和另外一个灵巧的身影在空中的连续交错接触。

    一道幽色,一道白光,连续不断的碰撞之后,终于,当鞠蕖踉跄落下,甚至险些跌倒在地时,另外一道身影也悄然坠地,只不过却是一坠不起,和先前那一个身影一样。

    江烽抢前一步,扶住了脸色异常苍白的鞠蕖腰部,触手之处一阵温热潮湿,心中顿时一紧,“蕖娘,哪儿受伤了?”

    鞠蕖被江烽双手一抱腰肢,全身顿时一软,气喘更甚,这个时候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边,开始指指点点,“没事儿,皮肉之伤,你快去看看楚齐和陈实他们俩。”

    江烽也知道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但还是忍不住看着对方的眼睛,多问了一句:“真的没事?”

    鞠蕖心中一暖。

    自己腰腹间一连中了对方三剑,第二个家伙要比第一个刺客强不少,而且还有御法衣护身,让自己吃了不小的亏。

    好在这三剑入体都不深,只是自己身上怕是又要留下三道疤痕了。

    想到这里鞠蕖心中也是一苦,也不知道二郎所说的能治愈肌肤是不是真的。

    江烽深深的看了鞠蕖一眼,不再多言,迅速先跑到了陈实身边,简单查看了陈实的情况。

    陈实已经陷入了失去了知觉,气息微弱,不过江烽判断尚不至于丧命,但是后期恢复如何还不清楚,所以他又迅速跑到了楚齐身边。

    楚齐看似伤得更重,身上连中了多剑,血流了一地,但是除了两剑伤及了经脉外,其他都是皮外伤,只是流血过多而已,也处于昏迷状态,不过应该要比陈实好不少。

    从楚齐身上找出了伤药,这些伤药都是江烽原来在固始亲自配制的,效果自然没的说,迅速替楚齐止血包扎,而鞠蕖那里江烽也给了对方几包药散,不过鞠蕖倒是没用,她自己有自己的处理伤口的方式。

    应该说汴梁城的禁军反应速度还是非常快的,一刻时间不到,整个汴河两岸便已经被封锁了。

    虽然夜色已深,但是这却是在汴河岸边,可以说是汴梁城最繁盛的地区,说夜夜笙歌也不为过,竟然出现了这种事情,不能不让人感到震惊。

    很难判断这一次的刺杀来自何方。

    江烽当然知道蔡州方面也肯定在汴梁城里安排有暗子,可以说无论是河东还是关中,亦或是淮北、淮南、南阳,甚至塞外、两川这些地方都一样有人埋伏在汴梁城中,因为这里是天下中枢。

    蔡州有可能,南阳亦有可能,毕竟鞠蕖的身份瞒不了人,而来自大梁内部的可能性更大,江烽甚至还怀疑会不会有许氏一族的参与,他一直对失踪的许望侠和许子清心存疑虑。

    一直折腾到了三更,江烽才算是把禁军来人和开封府的捕快打发走,而李鹤和李固在得知消息之后,也迅速安排了人在旅舍周围布防。

    江烽从未指望过这种事情能查个明白,事实上这一类事情也不可能查清楚,他也不需要查明白,只需要了解自己的出现伤害了谁的利益,除掉自己谁能从中受益就能揣摩出一个大概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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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烽还是那种波澜不惊的架势,这让常昆、杨堪以及崔尚都安稳了不少,他们最担心的就是江烽乱了阵脚,现在看来江烽比想象的更老辣沉稳,很有点的成大事的大将风范。

    事实上江烽并不像他们看到的那么淡定。

    陈实陷入了昏迷不醒,而楚齐所受的伤也不轻,两处经脉受创,没有一个月的休养,根本无法恢复,相比之下鞠蕖的伤还算是最轻的了,都是皮外伤,但是伤口都不小。

    这一切都让江烽格外窝火,也让江烽意识到自己已经走进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漩涡中,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甚至可能自己还会不断地遭遇这种事情。

    小小的一个固始军假虞侯,这几个月里就两度遭遇刺杀,第一次的袁无畏,这一次更是四个天境高手齐出,真是太高抬自己了,江烽窝火憋屈之余也还是有些自傲。

    “没必要去花太多心思查,这种事情是查不出结果的,想要我命的人,无外乎就是两方面的人罢了,蔡州来人,盐商群体,只是这些人消息来的如此之快,如此准确,倒是大出我意料之外。”

    客房内江烽活动了一下胳膊,胳膊在敷了药之后已经用纱布包裹起来,而肋下伤势经过自己推拿调息,也无大碍,他坐在胡椅上显得很平静。

    “可若是不查个水落石出,就怕这些人如阴魂不散,卷土重来的话,那就……”

    杨堪也已经大略知晓了今日酒局的结果,大势已定,更是打定主意要跟江烽回固始了,但是没想到对手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而且就直接冲着江烽本人而来。

    他也知道要想靠禁军和开封府这帮人调查肯定没指望,但是作为已经决心要追随江烽去固始,如果不表明这样一个态度,似乎又有些不适合了。

    “七郎,他们这样兵行险着,也是说明他们是黔驴技穷了,来了四个天境高手,却死了三人,估计无论是哪一方也得乱一阵吧。”江烽冷笑着摇摇头,“也没有下一回了,我也没那么多精神来陪他们在这里耗,最迟三日后我就要启程回固始准备。”

    “这么快?”常昆和崔尚都吃了一惊。

    “嗯,我估计大梁这边也不会拖太久了,蚁贼在颍亳寿三州肆虐,蔡州也还在恢复元气,若是等他们缓过气来,时机就不在了。”

    江烽断然摇头,目光落在常昆和崔尚脸上。

    “袁家不蠢,他们不会觉察不到大梁这边的动作,如果我预测不错,袁家也会很快有所动作,所以我们必须要加快,常昆兄,白陵兄,我正式邀请二位去固始军一展身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常昆笑了起来,没有直接回答江烽的问题,反而把话题转到杨堪身上,“七郎,你打定主意要去固始了?”

    杨堪没有犹豫,点点头,“既然已经确定大梁要对蔡州开战,我也想去固始试一试蔡州军的战力,郭泰、丁满以及邓龟年他们也都准备去固始一试,总比在这汴梁城里混吃等死好。”

    常昆点点头,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二郎,我知道你的好意,安锦在你那里也算得你重用,他这个性格坚韧,相信不会负你,我呢,这几年有些懒散了,怕是一时间难以适应这军队生涯了,白陵会跟随你去,我呢,打算再在汴梁城里呆两年,我相信大梁需要你固始军这个盟友,固始军日后也一样需要大梁的支持,而今日的情况恐怕你也看到了,汴梁城里的情况很复杂,所以我想我也许可以作为你在汴梁城里的一个代言人吧,帮你更好的和汴梁这边合作。”

    要说常昆的话也没错,今后这几年里估计固始和汴梁之间的瓜葛都不会少,这汴梁城里的确需要一个支应之人,只是以常昆的情形,这汴梁城里需要这样一个支应的人也不该是他才对,哪怕是崔尚都比常昆合适。

    现在固始军底气不足,尤其是可能面临袁氏大军的强攻,更需要像常昆这样的强者高手来发挥中流砥柱的作用,而他若是留在汴梁城里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江烽和杨堪的不解和怀疑,常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二郎,你觉得以固始目前的状态,就算是这一次能够利用大梁对蔡州用兵熬过这一关,那日后呢?固始军能一直坚持下去么?大梁这一次能一举灭掉蔡州么?不能。淮北如果能够从蚁贼肆虐缓过劲儿来,它会容忍固始军就在它眼皮子底下一直这样?”

    江烽眼睛中精芒一闪,“常兄何以教我?”

    “二郎,我不信你没有考虑,否则你就不会这么直截了当的就奔汴梁来了,现在也只有汴梁能帮你,能提供给你需要的东西,七郎和小郭他们去固始能够帮你进一步充实固始军,但是这还远远不够,固始军何去何从我想你有考虑,但无论怎么走,你需要更多的人来帮你,我想我留在大梁,也许能在这方面帮你更多。”常昆淡淡的道:“只有固始军越强,大梁的态势才会越好。”

    江烽从常昆眼中看到了一些说不出来的东西,一时间他还有些不太明白,但是他却感觉到常昆要留下来,恐怕是有特别的用意的。

    既然常昆打定主意,而且固始也的确需要一个在汴梁城里人缘广地头熟且有一定背景的角色,常昆在这一点上当仁不让,日后所起的作用不会小,江烽也就不再勉强,崔尚倒是很爽快的应承了下来,愿意与江烽一道去固始。

    鉴于汴梁城里的复杂局势,杨堪觉得也有必要提前做一些准备,比如要跟随去固始的那三十多号人中,就得要马上做准备起来了,像他自己也打算明日一早就和丁满过来,与江烽一道暂住在旅舍中,以免在发生类似于今夜的情形。

    也是这帮此刻杀手不太专业,再加上又遇上了鞠蕖这种梨山一脉本来就是吃刺杀饭的高手,才会遭此大挫,下一次如果再有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白陵兄,在去固始之前,恐怕你还得帮我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和崇政院、政事堂那边的人交涉,大梁给固始的援助。”

    送走了杨堪,但是常昆和崔尚却没有走,有常昆在,倒是不虞会遭遇什么不测,而且周遭禁军也已经加强了防范。

    “嗯,这是我的职责,不知道二郎觉得该如何交涉,需要哪些条件?”崔尚进入状态很快,几乎没有什么障碍就开始从固始军的策士身份来考虑问题了。

    “我的底线是三万贯的金银或者物资,嗯,我也和崇政院那边交涉了,固始城防体系需要一大批术法资材,这可以折价在这笔支援里扣除,我希望白陵你能在三万贯这个底线上和崇政院以及政事堂那边交涉,看能不能拿到四万贯甚至五万贯的支援,你可以从五万贯开始谈。”

    崔尚听得双目放光。

    他没想到自己这才刚刚“走马上任”,就给他这样重大一项任务。

    这都是要和崇政院和政事堂以及尚书省那边交涉的,而在此之前他便是想和这些大梁要害部门的官员接触也是不得门而入,现在却可以和他们平起平坐的讨价还价了。

    江烽实质上还没有合适的职位给他,只能算是江烽的私人幕僚,但恰恰是这种私人幕僚所代表的影响力更大。

    常昆也被江烽这突如其来的狮子大开口震得不轻,这也让他对江烽所辖的固始军前景更看好。

    该伸手的时候决不能畏缩,现在大梁和固始军两边虽然在势力上完全不对等,但正是这种不对等,使得大梁对固始军更为放心,同时现在的局面也需要固始军迅速强大起来,起到掣肘蔡州,甚至日后还要掣肘淮北的作用,那么大梁也不会吝于给固始军以必要的支持。

    很小心的压抑住内心的兴奋情绪,崔尚也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这个任务,开始策划该如何来准备。

    他知道这算是江烽交给自己的第一个考验,底线是三万贯钱,但是能从大梁手中拿到多少,也就要看自己这个私人代表的谈判功底了,而这恰恰是自己最擅长的一面。

    “二郎,如果大梁不愿意给这么多钱,或者他们更愿意以其他一些物资来支持,你觉得如何?”崔尚考虑了一下,“除了术法资材外,比如粮食、牛马、武器这一类的东西呢?”

    “当然可以,不过白陵,你还是需要仔细评估一下,我会把我们固始军现有情况和下一步的规划以及我们固始军预设目标打算和你交一个底,你需要按照这些来进行组合,但大梁和我们固始之间相隔都是不友好的藩阀,如果是你说的这些物资,怎么运过来,也要考虑,嗯,我再提一点,如果有战马,且能以合适的方式运到固始,那最好不过,固始骑军战力亟待提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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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昆和崔尚的离开是等到了郭泰和丁满二人来了之后。·中文·小说。

    江烽在汴河畔遭遇刺杀袭击,无疑也为很多人敲响了警钟,从一卷入汴梁城里的是是非非,就注定江烽这一趟汴梁之行不会寂寞。

    尤其是在听闻江烽更是狮子大开口般的索要三万贯物资和钱银援助,可以想象这个消息明日在崇政院和政事堂传开,又会引发多么大的波澜,江烽将会在两日里就要蹿升成为汴梁城里炙手可热的新闻人物。

    三万贯啊,整个大梁一年的税赋收入也不过六百万贯左右,这还得算是好年景才行,而稍微差一些的年景不过五百万贯,而江烽居然开出了要五万贯的支援,这简直太夸张了。

    大梁的财政一直很拮据,其中绝大部分收入都被庞大的军事开支所吞噬了,而且几乎每隔几年就不得不开征一些新的捐税,这也是地方上流民无法断绝,盗匪猖獗不断的主要根源。

    士绅地主们总能找到办法把这些捐税转嫁到农民身上,而一旦遭遇不好的年成,农民卖儿卖女都难以维系生计时,那么变成流民甚至盗匪也就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可大梁要不维系这么庞大的军队同样不行,来自河东、泰宁和淮北的军事压力迫使大梁不得不如此,现在更增加了一个凶残更胜泰宁和淮北的蔡州,就更给本来就捉襟见肘的财政增添了几分压力,。

    陈州一战的丢城失地已经对大梁原来军事优势造成了极大冲击,不仅仅是三县之地那么简单,而是大梁从未丢城失地的这个不破金身被打破了,这也极大的影响到了大梁政权的稳定性。

    这也是为什么崇政院这三年来厉兵秣马,甚至刻意放任蚁贼肆虐的主因,崇政院宁肯付出巨大代价也要发动对蔡州一战,因为这关系到大梁政权的稳固,必须要展示出对蔡州的军事优势,才能够挽回人心军心。

    而江烽所在的固始军就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了这个契机节点上,对于能够为大梁对蔡州一战增添几分保险胜算的固始军,大梁愿意为此付出一些必要的代价。

    “三郎,你是怎么想的?”从旅舍出来,崔尚的思路已经慢慢清晰起来。

    从长远来看,固始军势必成为大梁在淮北、淮南以及江南之间的一根钉子,这个钉子的作用现在是牵制蔡州,日后更要掣肘淮北,成为大梁对付蔡州和淮北的一个重要支柱。

    有时候背后一根钉子要比正面的一把刀子起的作用更大,哪怕他就是什么动作都没有,你都不得不保留相当兵力来防范万一,这就是钉子的作用。

    当然,大梁对固始军的期盼大概也不仅止于一根钉子,如果钉子能发展成为刀子,那么对蔡州,对淮北的威胁会更大,甚至可能会让这两家日后无法投入更多的力量来和大梁争雄。

    只有那个时候,大梁才能真正腾出全副身心来和河东沙陀人决一胜负。

    不过这只是一种最理想的状态,蔡州和淮北以及泰宁军、河东当然也不会看不到这一点,他们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反制,崔尚甚至觉得以大梁内部目前复杂的利益群体博弈,恐怕很难做到那一步,但是无论怎么说,固始军的存在都是对大梁有利的。

    对于蔡州和淮北来说,要解决这个威胁,拔除固始这个钉子是最有效的,这就要看各方的斗智斗力了,这甚至还会牵扯到南边的淮南杨家和鄂黄杜家。

    可以想象得到这片土地上未来几年将会是风云变幻,上演一出出龙争虎斗的好戏,而自己能够参与其中,无疑是最让人兴奋激动的。

    所以现在大梁不会吝于大力支持固始军,否则像杨堪、郭泰、丁满这种虽然在汴梁城里得不到重用和发挥的将门子弟也不会如此积极的投向固始。

    这些人背后都有家族影响力,哪怕他们年轻看不清楚形势,但是背后家族中多的是老谋深算之辈,他们当然清楚现在大梁内部复杂诡谲的形势,也清楚固始对大梁的意义。

    或许一些嫡出子弟还不合适加入固始,但是一些庶出的、旁支的子弟亲友进入固始军无疑就是一个非常合适的机会了。

    对于一个豪门大族来说,把注押在一些新兴崛起的势力身上是必须的,甚至更有一些老牌大族悄悄投机敌对势力也一样屡见不鲜。

    “我?”常昆知道回避不了这个问题,崔尚是他关系最密切的朋友,而崔尚也将去固始追随江烽这个认识刚刚三天的家伙,虽然常昆也很看好的江烽,但是他还是需要在观察一下,“我的想法就是再看一看,另外你也知道我的年龄和身体也不适合马上就去固始,而且我以为我在汴梁可以帮你们更多。”

    “三郎,我觉得好像不仅止于此吧?”崔尚目光里多了几分澄澈清明,“你不看好固始?也不像啊,或者说你有担心?”

    “不看好我就不会极力支持你去了,但我的确有些担心。”常昆沉吟了一下,“白陵,江烽在固始军中的地位还并不稳固,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杨堪、郭泰以及丁满他们去,可能会使得这个情况更严重,你可能也觉察到了,固始军现在还处于一个重建阶段,基础当然还是他们原来的固始军,但是还有一支申州军要加入进来,现在杨堪他们去,江烽出于尽快强大固始军的压力,肯定会让杨堪他们也牵头组建一支军队,我估计起码会是两到三个营,固始军要想不被蔡州军轻易打垮,起码要有五千左右形成战斗力的部队,现在固始军还远远不够。”

    “你担心江烽控制不住这支组成太过复杂的军队?”崔尚也皱起了眉头,那也将是他到固始之后将要面对的,一支四分五裂各自为政的军队相当危险,更不可能抵挡得住蔡州军的进攻。

    “江烽不简单,但是控制和发挥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可能会是一个考验他的难题。”

    常昆当然也知道江烽不简单,否则也不会能带着一支微不足道的县军敢于对抗袁氏的逼迫,还打退了十倍于他们的蚁贼,现在更是单枪匹马进汴梁,大模大样的向大梁索要援助,这些种种都说明江烽的头脑智慧和他的年龄绝不相称。

    但是军事能力上的杰出,并不代表他在政治智慧和手腕上就能完全驾驭住这样一支关系复杂且正在成型中的军队,而如果不能从一支军队的组建开始就掌控住,那么日后就会给这支力量带来巨大的变数。

    不过常昆也隐约觉得江烽敢于这么做也还是足够自信和把握,只是这的确和他的年龄和履历太不相称了。

    一个庶族子弟,进过几年书院,干过几年斥候,就能脱胎换骨?

    如果说武道修行上可以称之为天赋奇才,但是在政治智慧和手腕上,就绝无可能有什么捷径可走,哪怕是世家望族出身,一样需要在血雨腥风中打磨成长。

    可江烽的情形完全颠覆了所有人的想象,常昆就更是难以接受,他已经打算找机会和自己那位师弟好好聊一聊,了解一下这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江二郎,怎么就有这般本事。

    常昆对江烽并没有恶意,甚至他对江烽还有某些特别的期待。

    大梁现在的确很强大,无论是军事还是整体实力,但是大梁却更像一个耄耋老人,旧有的格局已经定型,难以容纳新鲜血液进入,这从他五年前广胜军被裁撤而他被挤出来时他就意识到了。

    现在的大梁已经容不下外来者了,就因为自己是出身白马寺?大相国寺一脉大受青睐,白马寺出身就难以出头?

    除了跟着老梁王打天下时候的那些将门阀族,现在又有几个新来者能够在大梁军队中占据一席之地?甚至连那些将门阀族的旁支庶出都很难获得多少机会,更不用说像自己这样的外来者了。

    种种纷乱的思绪困扰着常昆,但是嘴里却没有落下:“或许蔡州对固始这一战对二郎他们和固始军也是一个考验,熬过了这一关,也许这支固始军才能被锤炼成材吧。”

    “可是三郎,你还没有说你是怎么打算的呢?”崔尚仍然不依不饶,他的确有些搞不明白常昆是怎么想的,“你不是一直想要离开汴梁谋个出身么?固始这样好一个机会,固然这其中有很大风险,但是我们一起去拼搏一把,总好过在这汴梁城里厮混吧?”

    “白陵,我说了,我想看看江烽带着你们能走多远,虽然我对你们也很有信心,但是你应该明白,固始现在的局面仍然很危险,哪怕熬过这一关,江烽也会面临很多麻烦和挑战,所以也许我留在汴梁城,可以帮你们更多。”想了一想,常昆才又道:“现在也许还见不出来,但是江烽可能也意识到了,日后你们就会知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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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常昆和崔尚离开到郭泰、丁满等人进驻旅舍,江烽就没有闭过眼。

    胡床很结实,但他没法入睡。

    去鞠蕖那边看了看,鞠蕖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并无大碍,而楚齐也清醒过来,只不过失血过多,还有些虚弱,但起码可以起身了,倒是陈实尚未醒过来。

    他是真没想到这一趟汴梁之行竟然引起了如此大的风波,但这也足以说明大梁方面对蔡州用兵的真实性和迫切性了。

    说实话哪怕是在昨夜里和李鹤、李固以及裴林等人在酒宴上的舌剑唇枪交锋,江烽对大梁是否会对蔡州用兵,是否会在较短时间内对蔡州用兵,对蔡州大规模用兵,他都是心存怀疑的。

    时间拖长,固始一样无幸免,大梁若是和蔡州小打小闹,固始也难免一难。

    从前日夜里与常昆、崔尚以及杨堪等人的接触交谈中,江烽也还是感受到了大梁强大背后隐隐透露出来的老迈,而老迈也就意味着保守和缺乏进取,也意味着效率低下。

    固始拖不起,超过一个月大梁还没有动作,蔡州兵就会打上固始城头,所以江烽表面上谈笑风生,但是内心还是有些担心李鹤和李固他们难以在较短时间里推动大梁对蔡州用兵。

    不过昨夜的刺杀倒是让江烽稍稍放下了一些心。

    刺杀者不太可能是来自蔡州,因为蔡州还没有那么大魄力一下子动用四个天境高手来对付自己,虽说这几人都不算是那种适合战场对阵的高手,但毕竟也还是天境高手,而且这还是在汴梁城里,蔡州方面的效率也还高不到这个程度。

    剩下的唯一可能就只能是大梁内部了。

    蒲州和蔡州的方向之争在大梁内部大概也是争得不可开交吧,虽然江烽也清楚哪怕没有固始军的掺和,对蒲州用兵也很难获得崇政院和梁王的支持。

    关乎大计,崇政院势难退让,但是毕竟在事情尚未尘埃落定之前,一切皆有可能,万一梁王殿下就真的觉得拿下蒲州所获之利能极大缓解大梁财政拮据之苦,就能进一步扩充大梁军队呢?

    可自己代表的固始军出现就让本来就有些偏向于对蔡州出兵的天平更明显了,这自然会让很多人不爽。

    崔尚早就提醒过,大梁盐商的势力很强大,当然光靠盐商也没这个本事,而盐商如果和某些阀族和军头们结合起来,那就不可小觑了,这汴梁城里的水深程度还是让自己大开眼界。

    利益之争已经白热化到了这种程度,左右一国之兵家大事,,那么对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白刃相见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这大概也就是大梁的内部危机了,或许大梁日后的祸患就要源于内而非外了,江烽相信以李鹤、裴林这种智者不会看不到这一点,但是身处其中的他们大概也是无力自拔吧。

    想到这里江烽觉得自己也有些杞人忧天,自己这固始军能不能存活下去还未可知,居然还有心思去考虑大梁?

    不管怎么说,大梁现在也还是自己需要牢牢抱住的粗大腿,拔下根汗毛也能让自己滋润一番,这三万贯的钱银还只是第一步,只要能熬过去,相信未来大梁还会给自己源源不断的支持。

    这十来天里发生的事情太多,接收到的信息也太多,江烽觉得自己恐怕需要好好梳理一下,否则还真有点儿消化不良了。

    江烽在前世中就有个习惯,那就是每天把最急迫的事情按照顺序写下来,逐一来完成,这个习惯一直沿袭多年,对生意上很有帮助,现在到了这个时空中,江烽发现自己似乎更忙碌,这个习惯恐怕还得要沿用才行。

    当务之急有好几项,但是可以分开来做。

    和大梁讨价还价援助一事已经交给了崔尚,江烽相信崔尚能够把这事儿办好,这也算是崔尚的一个投名状了。

    第二件紧迫的事情就是申州军的问题了。

    鞠蕖身体无大碍,但江烽还真有些不忍心这么急就让鞠蕖去办这件事情,可这事儿又耽搁不得,而且除了鞠蕖其他人还真办不了。

    原本江烽是想要让陈实陪同鞠蕖一行的,但现在陈实怕是去不了了,楚齐也不行,但让鞠蕖一个人去,江烽觉得没有太大把握。

    鞠蕖不是擅长游说的人,之所以江烽想让陈实去,也就是考虑到陈实在游说这方面还是有些天分,但现在陈实生死未卜。

    而另外一个合适人选就是崔尚,可崔尚还要留在汴梁帮自己解决援助一事,这一样不可或缺,尤其是在敲定之后还涉及到这些资材物资和银钱的落实一直到运输,都相当繁琐而庞杂,没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江烽心中微微一动。

    与杨堪一起愿意到固始发展也并非全都是武者,其中也还是几个读书出身的庶出子弟,只是这几个人当时不太被杨堪他们重视,自己当初也来不及多接触。

    现在倒是一个机会,一方面可以安排一二人跟随鞠蕖前去大别山说服申州军,另一边也可以安排一二人协助崔尚,剩下的人则可以跟随自己回去,总得要给他们一些锻炼机会,是骡子是马也该拉出来遛遛看了。

    唯一让江烽有些遗憾的就是汴梁城里人才虽然不少,但是术法方面的人才却不多,起码在愿意到固始的这三十多人中,除了邓龟年外,就再无术法一道的人才了。

    汴梁在术法一道上本身就有些轻视心态,大概是因为武道强者层出不穷,所以梁军在对术法一道的运用上也不太重视,甚至远不及北方的河东沙陀人。

    以大梁地处中原腹地,书院林立,人才鼎盛,照说术法一道的人才是应该相当繁盛的,但却没有听到大梁在术法一道上有多少杰出之士,也没有多少关于术法使用上的创举,这也是江烽很不能理解的。

    像其他诸藩中,淮南、南阳、关中、襄阳、潭岳甚至鄂黄和淮北在术法一道上都不弱,都各有自己的特长。

    总体来说就是南方诸阀在术法运用上投入更多,但是在北方诸藩普遍不太重视,这可能也和北方擅长以骑步军为主的野战而南方则多精于舰船水战和城防战有较大关系。

    但作为中土第一藩阀的大梁若是在术法上瘸了腿,江烽觉得这恐怕是一个相当危险的征兆,而现在大梁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纷乱的思绪让躺在胡床上的江烽无法入眠,想到蔡州军也许很快就要像固始扑来,他心里就是一阵焦躁。

    也不知道秦再道、谷明海和黃安锦他们在家中情况如何,对牙营和中营江烽还是比较放心的,但是前营的组建几乎是重新开始,还有左营甚至根本就没有动作,随着申州军成建制的加入,汴梁子弟的到来,固始军也将面临一****动,怎么来协调平衡好这其中的关系也是一件相当复杂而具体的事情。

    常昆已经很隐晦的暗示了自己,要处理好汴梁去人和固始老军之间的关系,江烽当然明白。

    像杨堪、郭泰和丁满都已经是天境高手,杨堪更是天境初阶养息期的高手,哪怕是自己也已经晋位天境,但也还是静息期,只能靠三皇炮锤之术来强占优势,但如要动用兵刃也一样要逊杨堪一筹。

    而秦再道和张越现在还在洗髓期和结体期之间徘徊,距离跨越天境这一步尚有距离,黃安锦甚至还在洗髓前期里苦苦打磨,谷明海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比起杨堪等人的实力明显逊色一截。

    这种情况下该如何来平衡好双方关系,处理好这支军队的建设,这也在考验自己的掌控驾驭能力。

    也不知道张越去鄂州的情况怎么样?

    在来汴梁之前江烽就专门交代了张越去鄂州,目的就是要从杜家榨取更多的支持和援助。

    杜家的根基在鄂州,蕲黄两州被纳入杜家的时间也不过就是近一二十年的事情。

    他们在蕲黄两州的统治并不算十分稳固,这两州的本土士绅实力颇强,对杜家的统治也有些抵触,这也是杜家为什么那么紧张蔡州袁氏南下的原因。

    本身蕲黄二州的控制力就不够强,如果再有一头饿狼虎视在一旁,杜家就真的麻烦了。

    杜家当初之所以愿意冒得罪袁氏的风险来支持江烽,就是要想延缓袁氏南侵的步伐,为杜家赢得一些准备时间,现在在获知了固始已经得到了汴梁支持的情况下,想必杜家心思就会动得更大了。

    能够将袁家这头饿狼拒之门外,甚至让固始这头恶犬去和袁家撕咬,无疑是对杜家最有利的,只是现在固始这头恶犬实力比起袁氏这头饿狼还差不少,那么杜家当然乐意给点儿肥肉骨头一类的东西让恶犬变得更强壮一些,最好能够和饿狼拼个你死我活。

    张越去鄂州时,江烽就告诉张越,一定要以一种已经得到了汴梁明确承诺的姿态却向杜家索要支持和援助,而且要和自己在汴梁这边一样狮子大开口,只有这样才能让杜家相信固始是真正得到了大梁的全力支持。(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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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种念头从脑海里不断蹦跶出来,弄得江烽罕有的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到后来干脆江烽就起来了。

    推开门,走廊上一盏气死风灯悬挂在廊梁上,月色如水,洒在小院内,已经是白露了,夜里已经多了几分凉意,扑面而来的凉意让江烽头脑也为之一清。

    江烽一推门,旁边的一道门也开了来,走出来的丁满。

    看见江烽出来,丁满环顾四周,“二郎,伤势无碍吧?怎么不休息?有我和小郭他们在,放心,只管睡。”

    丁满也是一个典型的武人出身,虎背熊腰,双目如炬,一双大手更是充满劲道,背后的一双玄铁鞭,自号打神鞭,虽然不是汴梁十二名刃,但是也算是一副相当厉害的武器了。

    丁氏家族在汴梁城里也是声威赫赫,丁会便是其叔祖。

    在江烽记忆中丁会是降了河东晋地的,原因是大梁灭唐称帝,但这个时空中大梁虽然灭了唐却没有大开杀戒,而李唐却没有断嗣,继续在长安存在,朱温也没有称帝,继续当他的梁王,所以丁会也就继续为大梁效忠,一直到死,而丁氏一族也成为大梁赫赫有名的将门阀族之一。

    杨堪离开之前专门把郭泰、丁满几人叫来。

    汴河畔都能遭遇刺杀,而且都是天境以上的水准,还是让杨堪等人都为之震惊,虽然还不太清楚这里边的具体情形,但是毫无疑问江烽此次来汴梁肯定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

    既然打定主意要跟随江烽去固始闯荡一番事业出来,杨堪、郭泰和丁满等人也就不会再忸怩什么,杨堪直接把丁满和郭泰两人叫来驻守在旅舍中。

    若真是有什么意外,以丁满和郭泰二人的实力,尤其是郭泰以金刚不坏身加上他一对金刚伏魔圈,一般的天境初段高手,哪怕是养息期的高手都很难讨得了多少好去。

    除了丁满和郭泰二人,还有两人也都是通脉期到洗髓期的武者,这四人都是披甲带刃,显然也是杨堪专门交代了的。

    说实话这也让几个人格外兴奋,他们在这汴梁城里虽然切磋时候也不少,但是像这种真正的生死搏杀机会还真没有遇上过,而江烽这一行人的遭遇也让这几人热血沸腾,恨不得真的再遇上这种事情,也能好好的一展身手,长长名声。

    “伤无碍,不过就是睡不着,没想到来这汴梁一行,还会在这人烟稠密之地遭遇袭击,这让我对汴梁城的观感大打折扣啊。”江烽以手扶栏,若有所思的道。

    这是江烽的实话。

    从最初的感觉来看,梁王朱允对大梁的掌控力还是比较到位的,这从领地内的社会治安和商贸状况就能略见一斑,而且梁军的强大战斗力也印证了这一点。

    不过在汴梁城里波谲云诡的局势又让江烽对朱允的观感下降了几分,庞大的利益群体已经形成了多个势力阵营,虽然还谈不上左右朱允的意志,但是毫无疑问已经能够对其产生很大的影响了。

    稍微具有一定战略眼光和思维的人都能看得到对蔡州和蒲州开战的利弊得失,朱允不会看不到,但是强大的利益阵营还是能让朱允迟迟未能做出决断,大概也是需要时间来说服和平衡。

    这说明朱允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苦衷,要么就是其自身魄力有问题了。

    而且对方居然能在汴河畔这种汴梁城内最繁华热闹的地段对自己发起刺杀行动,也说明这些人的肆无忌惮,并不在意禁军和开封府的追查,这足以说明这些人势力猖獗到了一种什么程度了。

    这个问题倒是让丁满和郭泰都有些不好回答。

    丁满也是广胜军出身,广胜军这支多达三万人的禁军怎么就沦落到被裁撤的下场,他作为广胜军一员,多少也还是知晓一些底细的,汴梁城里的水深,足以让很多人被淹死都还不知道栽在什么地方,而眼前这位自己未来的上司显然也是被卷入其中了。

    郭泰没在广胜军呆过,但却在控鹤军干过,只不过郭言死得早,郭家在大梁军中的影响力远不及葛、庞、杨、丁、李等几家,也不如霍、张几家,所以他在控鹤军中也不太如意。

    加之又需要专心修炼金刚不坏身神功,所以干脆就退出了控鹤军,一门心思修炼金刚不坏身,后来功成之后更是整日里与常昆、杨堪和丁满他们几个混在一起了,他同样对汴梁城里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有所知晓。

    “二郎,具体情况我们不知道,但是七郎说你心中有底,我们是粗人,也想不到那么多,但今日之事也算是一个提醒吧,日后便再无有这种事情了。”郭泰活动了一下自己手腕,大大咧咧的道。

    他从肩部到手腕处几乎都穿了一重精致铠甲,手中一对带着狼牙刺的连环钢圈,暗黄色的钢圈如若儿臂,直径在一尺五开外,除了握手处外,钢圈外延都铸满了狰狞的狼牙刺,一边两个连环钢圈,活动起来,范围不小,大概就是他所说的金刚伏魔圈了。

    身上这套甲胄显然是一套术法甲胄,暗黑色的皮革上缀着银色斑点状如围棋子一般的缀饰,但这肯定不是缀饰,哪怕是江烽都能感受到对方皮甲身上传来的玄神气息。

    这起码也是一具大家之作,只是江烽对术法甲胄不是很了解,不太清楚这玩意儿的功效如何。(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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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烽笑了笑,他也知道丁、郭甚至在另外两人背后都有各自的家族,哪怕只是被边*缘化的角色,但是和家族的渊源却不会断,有些话肯定会被传回去,他也就是要利用这个渠道。

    “你说你有自己的想法意愿,可以向梁王殿下表达,也可以在崇政院和政事堂的议事时拿出来明刀明枪的讨论啊,如果争论不赢,就用这种下作手段,就有失身份了,更何况如果用这种手段来达到目的,那大梁的利益又被置于何地?岂不是某个小群体的利益已经凌驾于大梁利益之上了?这在大梁面对四周虎狼环伺的时候,可不是一个好征兆。”

    一番有理有据有节的话说出来,即便是丁满和郭泰两人自诩粗人,但也能感觉到话语里的分量。

    这是在暗指梁王殿下驭下不严了,甚至也可以引申为对梁王殿下掌控力的质疑了。

    丁郭二人一时间都不好就这个问题回答。

    虽然他们已经打定主意要追随江烽到固始去闯荡一番,但毕竟现在还只是意向,江烽也还没有对他们这群人到固始之后的去处作一个安排,现在他们还是大梁子民,而且日后恐怕也很难和大梁彻底割裂开来。

    毕竟他们背后的家族还在大梁,日后的事情还真的很难说,那么质疑或者影射梁王殿下的话题,他们就不好搭话了。

    见二人有些尴尬的表情,江烽也理解,笑了起来。

    “我的话有些出格了,不过我也是为大梁好,日后固始仰仗大梁时候颇多,大梁也一样需要固始这个小兄弟的支持,我是真心不希望日后再出现类似的情况,这很容易让盟友离心离德啊。”

    听得江烽说固始是大梁的小兄弟,甚至还提及了盟友这个说法,丁满和郭泰都觉得有些好笑。

    固始一县之地,如何能与大梁坐拥近百县之地的威势相提并论?到现在无论是崇政院还是政事堂也没有哪一个大人物和这边见面,那李固将军也是因为陈州是其老家,夹杂着私人感情和利益在里边才会见这边,这位日后的上司似乎也有些太托大了。

    “是不是觉得我这口气未免太大了?固始何德何能居然敢与大梁相提并论?”江烽当然明白二人内心想法,负手踱了两步,悠然道:“我这么说自然有道理,大梁既然这一次同意支持固始,那么双方的合作关系就不会轻易结束。大梁需要固始,需要固始强大起来以对蔡州袁氏和淮北进行掣肘制衡,那么势必要扶持固始,你们二位都是将门出身,若无家中长辈的首肯,想必也没有这么痛快就加入固始军吧?”

    丁满和郭泰交换了一下眼色,默默点头。

    家族长辈也早就说了这无需瞒人,也瞒不了人,日后若真是固始能发展起来,只怕还会有更多的人加入进来,固始和hb三镇那些搅得乌烟瘴气的地方不一样,一旦站稳脚跟,对大梁的作用会越来越大,若是能在固始干出头来,未必比在大梁军中混差多少,所以还不如先行一步。

    “那固始下一步的打算呢?要想替大梁在东南这一隅站稳脚跟发挥作用,不至于随时面临别人的威胁,固始当然需要有自保之力,固始也不可能永远依靠大梁来救急,仅靠一县之地当然不可能!”

    江烽的这番话才是戏肉,对于丁郭这些人来说,固然沙场征战是他们的梦想,但是男儿功名马上取,打仗乃至牺牲都是应有之意,但是却需要有回报,这功名是什么?就是能福泽子孙的官爵田产。

    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官爵是锦衣,而根本还是田产,大梁人多地少,尤其是汴梁城所在的开封府(汴州),那更是如此,像丁郭这种庶出子弟是根本没有希望分得一亩半分田的,就算是那些长房嫡出子弟都还的要为一代一代分下去的土地田产争得头破血流,遑论他们这些家族边*缘角色。

    要想获得世传子孙的田土山林,那就只能从战场上去取,但是大梁自立国以来,一直是面临着众多敌人的围攻,开疆辟土已经不能指望了,这么几十年来大梁就只能是守成有余进取不足。

    三年前更是出了状况,丢失了南陈州三县,这直接让李固代表的李氏家族损失惨重,也引起了大梁内部极大的震荡。

    这是大梁第一次丢土失地,而这些失地所在地方的大户要么就是将门阀族,要么就是与大梁内部阀族关系密切的地方士绅望族,都是利益攸关。

    之所以李固为什么这般积极,就是想要夺回这些属于李氏家族以及附从于李氏家族的其他小家族的东西。

    对于丁郭等人来说,固始就是一个崭新的希望,而现在江烽就需要给他们心中的希望添一把火。

    丁满和郭泰二人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神往的表情,丁满更是毫不遮掩的舔*舐了一下嘴唇,眼中神光湛然,“二郎,那我们该如何?”

    “殷城一地对鄂黄意义不大,我打算要回来,但是两县之地对固始军来说纵深仍然不足,且从人口、物资和粮食等方面来说也还支撑不起固始军下一步发展,现在寿州混乱,寿州军只能龟缩在寿春一隅,像盛唐和霍山,还有紧挨着固始的霍丘,现在都是兵荒马乱,一片狼藉,如果我们能够击破袁军对固始的进攻,我的打算是把霍丘、盛唐和霍山三县纳入进来,请梁王殿下向长安奏请重建浍州,辖固始、殷城、霍丘、盛唐和霍山五县。”

    “浍州?”虽然对固始这一片情况不太熟悉,但是听闻要建浍州,还是让丁满和郭泰二人精神一振,这一州和一县的差距大了去,可以说你这一县之地根本就无人理睬你,但是一州之地,以现在的格局,便可直接奏请长安,敦请敕令了。

    “嗯,浍州其实就是固始原来的称呼,始称于北周时期,后来在在大唐初期被废置,现在我看可以重建起来了。”

    对这一点江烽也是做过一番了解的,另一时空中浍州建于北周,但是在隋开皇年间被废,固始便一直降为一县了,在这个时空中却是在唐武德年间被废。

    江烽口气很大,似乎是胸有成竹,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纯粹还只是一个纸上画饼的事儿,八字都没一撇。

    如果说固始军真的能在和蔡州袁军的对抗中生存下来,殷城倒不是问题,鄂黄杜家坐拥三州十余县,对蕲黄两州本身就掌控力不够,倒不在乎这个孤悬在阴山关、穆陵关和白沙关之外的小县,拿回来也不是大问题,但是寿州三县要说拿到固始治下来,就有点儿夸张了。

    先不说霍丘并未被蚁贼攻陷,至今仍然掌握在地方士绅手中,就算是盛唐和霍山两个被蚁贼横扫的县份,虽然说距离寿春偏远了一些,但是这里历来就属于寿州,从历史渊源上就从未归属于固始这边过。

    现在居然异想天开的要把这两县纳入一个虚无缥缈的浍州管辖,大概也只有江烽这种脑洞大开的人才能想得出来。

    不过这对于江烽来说却无所谓,本身这个区域内各县之间的联系就不算紧密。

    以光州为例,也只有光山和乐安与州治所在的定城联系紧密一些,而殷城和固始与光州联系往来并不密切。

    同样在寿州,寿春一家独大,人口和商贸发达远胜于其他几县,除了紧邻的安丰外,盛唐和更南边的霍山与寿春联系并不多,就算是霍丘也与颍上那边联系更多一些。

    但现在江烽就得要把这个饼给画出来,而且还得要画得绘声绘色,要让大家相信这个饼是真实存在,而且只要努力就能拿到手中,否则像杨堪、丁满和郭泰这些人凭什么抛妻离子来你固始为你拼死拼活?

    这是战争,是要人命的事情,没有希望,人家凭什么为你效死?将军难免阵上死,不就是图个封妻萌子,打下一份可供留给子孙后辈的家产么?

    所以这个饼必须要拿出来,更何况江烽这个构想也并非完全无中生有毫无希望。

    殷城不说了,霍丘现在已经被活跃在安丰和寿春这一线的蚁贼隔断,北面又有淮水阻隔,现在也是孤城一座,而盛唐和霍山则是被蚁贼肆虐得不成体统了,大批逃难的农民都已经跑到了固始境内,这在江烽离开固始时就已经有征兆了。

    现在淮北自顾不暇,淮南则是内讧正进入最关键阶段,淮北、淮南两边都对寿州有心无力,不正是取寿州的好时机么?

    当然江烽也知道寿春和安丰还不是固始军能想的,哪怕击退了蔡州敌人。

    寿春关系重大,淮南淮北都不能容忍被外人所得,安丰那是寿州粮仓,享芍陂灌溉之利,米麦产量相当于其他几个县总和,也是淮北和淮南不容他人染指的,甚至连霍丘都有些困难,但江烽觉得盛唐和霍山是可以运作一下的。(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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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这一切都还是一个远景,画出来能给簇拥在自己麾下的一帮人一个?32??斗的目标,把这些人心更好的凝合在一起。

    像殷城和霍山两县都属于偏处光州和寿州南部的县份,土地山林湖沼众多,人口也不算多,本土士绅势力也不强,被蚁贼洗劫一番之后估计也所剩无几了,从这个角度来说,倒不能说没有可行性。

    江烽这一番话也是激得丁郭二人热血沸腾。

    一州五县之地,何等肥沃,若是能成为这个新建州的草创者之一,无疑能够在其中分享到巨大的权益,对于像他们这样的庶出子来说,简直就是一条铺满了锦绣的康庄大道,哪怕这条路可能充满了血腥和荆棘,那又怎样?

    从来就没有白白落到你头上的好事,自己不就是希望能有一个机会么?

    男儿功名马上取,难道还惧于上阵拼杀么?

    看见这二人面部表情变化,江烽也知道这二人是被自己的话给勾起了无尽的野望,不过这也正常,换了自己身处他们这一角,一样会恨不能马上披甲上阵,去攫取属于自己的那份荣耀和权益。

    “阿满,小郭,这只是我的一个初步想法,前提是咱们要熬过蔡州军对我们固始的进攻,想必你们也应该知道蔡州军的实力,老实说,我们固始军现在的实力与蔡州军差距还很大,即便是依托固始城防体系,也不容乐观。”

    江烽也需要给他们泼一瓢冷水,让他们有一些心理准备。

    “大梁要对蔡州用兵,但是在时间上和用兵的力度上不是我们能掌握的,这也就是说,蔡州军势必要来一战,我们必须要打赢这一战。”

    对于江烽不动声色间已经把称呼换了丁满和郭泰二人反而很高兴,这说明江已经接受了二人,他们的身份角色也需要转换了。

    “虞侯大人,这一点我和小郭都明白,临来之前家里也有长辈说了这个情况,我和小郭原来也在军中干过,吃的就是这碗饭,我们也希望能早日到位,蔡州军固然强,但是也不是三头六臂,我们固始军可能在野战上无法与对方对抗,但是依托城墙防御,我觉得我们还是有些把握的。”

    丁满站直身体,语气里也有着将门子弟的独有自傲,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这帮兄弟中绝大多数都在大梁军队中干过三五年,就是在广胜军中,广胜军被裁撤了,但是我们这帮兄弟的血性却没有丢,大家都憋着一口气,等的就是一个机会,只要能够给我们足够的士兵,咱一三个月内能把他们操练成见了敌人就能嗷嗷叫往上扑的铁兵!”

    “阿满,别说三个月,一个月时间蔡州也不会给咱们。”江烽很喜欢阿满这个叫法,虽然在这个时代叫起来有些别扭,但是他就是喜欢,就像是在三国时代某个牛人一样,那滋味真不赖,“我打算最迟明天就要动身返回了,我担心只怕我们刚到家,蔡州兵就要兵临城下了。”

    “这么快?”丁满和郭泰都皱起了眉头,都是带过兵的人,自然清楚一个农夫变成一个士兵没有什么捷径可走,要么苦练,要么就是在战斗中来成长,前者时间长,后者阵亡率高。

    “晚也晚不了几天,咱们得有一回去就开始打仗的准备。”

    江烽相信蔡州肯定也在汴梁有自己的眼线,自己来汴梁,汴梁的军事准备,哪怕蔡州方面无法掌握很清楚,但是大概情况肯定能知道,袁氏决策者会怎么做,用脚想都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即出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固始,灭了这根在背的芒刺。

    丁满和郭泰都觉得有些棘手,皱起眉头,若无趁手兵卒,自己这不过三十余人,再是强悍,也难以发挥出作用。

    这上战阵,自己这帮人起的作用就是排兵布阵,关键时候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起到突破或者压制作用,带动士气,手底下没有一帮合用的士卒,这作用何从发挥?总不能让自己这三十人自由作战吧?

    “固始军因为和蚁贼一战损失很大,之后我离开时才开始重新补足兵员重建了三到四个营,也不过两千人左右,目前申州兵那边我会安排人尽快到固始,这样我们也不过三千多兵力,战斗力恐怕还参差不齐,……”

    江烽也知道这是自己面临的最大麻烦。

    张越和谷明海的牙营和中营是不能动的,哪怕张越和谷明海二人本身战技与杨堪、丁满、郭泰等人都逊色不少,但是这是战场交锋,不是单打独斗,将不知兵非常危险,甚至会拖累战斗力下滑。

    黃安锦正在组建前营,估计左营大概也只是刚搭起了架子,有没有补充完毕也还不清楚,但即便是补充齐备,战斗力的形成上也还差得远。

    “虞侯大人,某有一个想法,不知可否一用。”斜对面得房间里传出来另外一个声音。

    “噢?哪位兄弟,请讲。”江烽讶然,看着房间的阴影里那个身影。

    对于这帮人除了杨堪、丁满、郭泰以及邓龟年还有其他几人外,剩下二十余人,他只是见过一面,并不熟悉。

    倒是丁满很熟悉,“吴十二,吴十三,你们俩滚出来说话,都是大男人,有啥不好见人的?”

    看来是两兄弟,这两人一出来,江烽就明白这二人为啥不愿意抛头露面了,这二人长得实在太寒碜了。

    两个人的个头都只有五尺不到。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一个人脸上有一个相当大的青灰色胎记,几乎占了左边小半边脸,在黑夜里看起来更是格外瘆人。

    另外一个则是背有些略驼,一脸麻子坑,一句话,两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像是特别渗人,让人看得很不顺眼。

    以貌取人是人之常情,没有谁生来就喜欢丑的东西,但对于江烽来说他早已经过了那种以貌取人的境界了,无论是前时空还是这个时空,对于他来说,有价值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人的容貌本来就是父母和老天带来的,若是以这一点来取人,那就真的太失败了。

    江烽喜欢美丽的东西,但是并不排斥其他,像这两人,让他关注的是对方的话,而非对方的容貌。

    “虞侯大人,这是吴十二吴十三两兄弟,哥哥吴长生,弟弟吴长胜。”丁满一挥手,“都是兵甲坊里的老兄弟,他们俩原来都在广胜军我手底下干,广胜军裁撤之后,他们俩又到龙骧军里干过,脾气不太好,被人赶了回来了,就跟着我在混饭吃。”

    “有什么好的想法,说来听听。”江烽面色如常,笑着问道。

    吴氏兄弟同时抱拳一礼,“某兄弟俩都是从广胜军出来的,跟随丁军都虞候多年,后来广胜军裁撤,兄弟们都被打散到了其他诸军,但因为咱们是广胜军出来的,也没有人照应,所以很多兄弟都混的不如意,不少也都像我们兄弟一样被撵了出来,有的回了老家,有的就流落街头,向某兄弟也幸好还有丁军都虞侯照应,方才能有碗饭吃。某在想,左右也就是当兵吃粮,大梁若是没咱吃粮的地方,去哪里都一样,总胜过在乡里不习农桑,衣食不保。”

    “哦?不知这广胜军招兵主要是来自何地?”江烽眉峰一挑,这很关键,若是太远,要一一去招募,时间上就赶不及了,若是这汴梁城附近,倒是可以一试。

    “某兄弟都是中牟人,广胜军当初招兵也主要是在许郑二州,某不少军中兄弟都是来自长葛、鄢陵、襄城和扶沟,去年许州那边遭遇旱灾,不少老兄弟都在乡里混不下去,其中不少今年都跟随蚁贼东下了,亦有不少兄弟留在乡里,若是能得允许,怕是招募三五百人也是能的。”

    脸上有巨大胎记的吴长生这么一说,立即引起了江烽极大兴趣,许州就在自己一行人返回固始的路途中,若是能马上行动起来,哪怕是晚上三五天,也能带起一帮老兵卒来固始,对于固始来说也是救急之援了。

    “吴十二这么一说,倒是勾起我另外想法,龙虎军十来年前不也是裁撤了么?我一位本家兄长原来就在龙虎军,后来回家郁郁,前些时日还在说龙虎军一帮老兄弟在西门兵部鼓噪,要求重建龙虎军,说那帮兄弟虽然年龄已大没啥希望了,但是他们这一大帮子人的子弟们在乡里不习农桑,混不下去了。”

    郭泰脸上也露出兴奋之色,“龙虎军士卒主要来源于汴州和宋州,浚仪、陈留和尉氏以及雍丘尤多,马家兄弟的老爹不是就在龙虎军干过么?让马家兄弟去浚仪、陈留、尉氏跑一趟,没准儿也能拉来百十号吃粮的。”

    “对,兵部那边取得同意简单,崇政院和政事堂都支持的事情,三五百人根本不是问题,这事儿让七郎去办,保管成!小郭你去找马家兄弟,让他们天明就去,赶紧!吴十二、吴十三,你们两兄弟也分别取,吴十三回你老家中牟去,吴十二就去许州那边找你那些老兄弟,告诉他们跟着丁某走,到固始保管有粮吃有饷拿。”丁满也兴奋起来,以掌击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