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城内盛大的婚礼。
迎亲的队伍足有三里长。
新郎一身喜袍,身姿俊秀挺拔,面容清隽。一双眸子深沉如黑潭,俊眉狭长,看起来既风流又有儒雅。
最重要是他此时的表情,唇瓣微勾似笑非笑,彷如在思量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又仿佛是在为什么即将发生的事情而欣喜期待。
在他的身后是一顶大红花轿,花轿后妆奁几乎占据了半条街。
围观的人群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啊,真风光。”
“当然,这可是皇上最宠爱的九王爷成亲,自然马虎不得。”
“这九王爷在我们大耀国算得上是有名的美男子,出了名的风流多情,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竟然虏获了这位爷的心,真是不简单啊!”。
“是啊是啊!竟然还亲自去接亲,真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婚礼竟然办的这样快速!”。
“的确的确!我昨天才听说,今个就有热闹看了!”。
、、、、、这边百姓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坐在马上新郎此时眼底却划过一抹得意的光芒,不知道么?正和我意!“哎哟,我的好小姐,您怎么又穿上了,新娘子是不能吃东西的”一旁的小丫头喜儿忍不住瞪了自家小姐一眼。
穿着喜服的云清很是无辜的眨着眼睛委屈“可是人家真的好饿、、、”说完便眼巴巴的看着被喜儿夺取的红枣。
那是她乘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藏在宽大的袖子中的,嗯,现袖子里面还有两个,一定不能让喜儿看见。
她想着偷偷的手臂往后面挪了挪,却被喜儿一样呢看见,顿时黑了脸,严肃道“小姐,你是不是又藏了东西,拿出来”。
云清眼泪汪汪,否认道“没有藏,就俩个、、、”。
最后两个好不容易藏起来两颗红枣还是被她没收了去,云清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她真的好饿,从昨天就不许吃东西,到今天,她快饿死了。
“小姐,你再忍忍,等成了亲就好了”喜儿叹了口气“以后小姐就是王妃了,除了王爷外就死府里最有地位的,要什么吃的都会有”。
云清继续盯着桌上的枣子,眼睛眨也不眨,听了喜儿的话,眼中显出期盼“王爷什么时候到”她真的好饿。
喜儿闻言,掩住唇偷笑“小姐这就心急了”。
云清面一红,这才想起自己说的有些暧昧了,一时间不再离她,别过偷头去。
到是一旁的喜儿见此,有些伤感道“以后小姐就不用再过这些苦日子了,小姐我听说了,王爷是个特别好的人、、、、、”。
云清闻言,也转过头来,看着已经眼睛通红的喜儿忍不住劝慰道“喜儿,我们一起过好日子,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我们以后都过好日子,不挨饿,不被欺负、、、、”。
“小姐、、、”抱住她,却忍着眼泪没有哭,可是肩膀却已经微微抖动。
“哎哎我的好小姐,你们这是干嘛呢,王爷一会就来了,您又把衣服弄乱了、、、、”一个婆子走进来,一看就嚷嚷道“到时候王爷还说我们不尽心,您就让我这个老人家不能省省心”。
话说完就一拽开喜儿,叫道“你这死丫头,大喜的日子在这里寻什么晦气,还不快把小姐扶坐端正了,把一会要行的礼仪再让小姐学一遍,难道不知道自小姐记性不好么!”。
喜儿被用力一拽差点跌倒,闻言不甘心的顶到“小姐从昨天学到现在怎么会忘!”。
“哎呦,翅膀硬了,懂得顶嘴了、、、、”婆子冷笑一声“别说还没飞上枝头,就算是飞上去去了,说不定也是乌鸦,到是我们二小姐,品貌俱佳德才兼备,才是做王妃的料子!”。
“你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喜儿气急“你才是乌鸦!全家都是乌鸦!”。
“你说什么!你这个死丫头竟然还敢骂我!还真是无法无天了!”老婆子气极上来,就要抓着喜儿就准备打,喜儿身子本来就瘦笑,一时竟然挣脱不开,可是却也不甘示弱的打回去。
一时间屋里闹成一团,云清满脸惊慌上期前去拉,可是咋么也拉不开,但是把自己弄的一团乱。
外面的下人这才听见动静,忙都往屋里跑,几个妈子婆子一起上前,总算扭打在一起的两人给拉开。
其中一个最为连长的婆子厉声道“大喜的日子,你们都是在干什么,小心夫人知道了揭了你们的皮!”转眼又看见衣服凌乱的云清,语气越发尖锐“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怎么欺负了她!还不快帮忙梳理!你们这群没见识的!把小姐给我看住了!”。
老婆子说完就很有派头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留下原地的下人又是拉有是拽的把云清拉倒了梳妆台前,开始从新束发整理。
云清被一帮子人弄的头晕,也不敢再出声,只递给一旁红着眼的喜儿丢去一个安慰的目光。
放心,一切都会好的,等我嫁到王府,再也不会有人这样欺负我们了。
云清嘴角浮出一个单纯而向往的笑意,娘,我终于如愿以偿嫁给了一个这么好的人,你在天上是不是也很开心,爹爹这些年其实、、、、并没有忘了我、。这边确实忙活着,那边的云国公云群却是焦头烂额的在喜庆的大厅里不停转悠,嘴里对着一旁的续炫林氏抱怨道“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我都说了这婚事太急促了,你偏偏就是不听!”。
“老爷,这事您怎么能怪我呢,要怪就怪我们大小姐太不中用了,名声太差,本来万无一失的婚礼等结婚了大小姐贵为王妃也无人敢说长道短,可是偏生的婚礼路上让他听见那些闲言碎语”大夫人装作一脸为难的样子,继续道“若是我们的女儿玲玲,断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九王爷震怒,我们可是如何是好啊”。
话说完,见自己老爷依然黑沉着脸,没领会自己的用意,便接着道“按理说在,咱们玲玲和大小姐地位同等,嫁给王爷也也不算是辱没了谁,只是当初老爷一心只想着大小姐,才会有了今日的祸患”。
“哎!就算是我当时一时心软,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到时说的个主意啊!”云群叹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婚必定是要退了”。
“老爷说的这等容易,九王爷提亲可是经过了万岁爷的允许,这婚退也是退不了,可是九王爷在咱们府里又不愿意接人走、、、、”她说着顿了顿道“这就是常言道,请佛容易送佛难!”。
两人还在沉默,却突然听到门房来报“九王爷来了!”。
两人遽是一惊,到时大夫人李氏先回国神来,一方面让丫头去请二小姐过来,一反面回头对以及满脸冷汗的云国公道“老爷若是想把这件事请圆满结局,就交给妾身来处理,儿女婚姻本就是内宅之事”。
云群面上一喜,忙答应“你若是有有主意了,只要能结局,的什么都可以依你”。却没有看到大夫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恶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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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刚被折腾妥当,盖上了红盖头,规规矩矩的坐在床上。
突然听见啪的一声,门猛的被推开的声音。
因为自己从要准备婚礼后,她就从最偏僻的小竹屋搬到了本来就是小姐们居住的明月阁,房间相比从前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乍然听到和以前小屋一样的大的开门声,到是下了一跳,忍不住问道“喜儿,什么人,进来了?”。
没有人回答,她这才想起喜儿刚才被一个婆子差遣去大夫人那里拿东西去了。
耳边是又急又沉的脚步声,云清来不及听明白,眼前猛的一亮,头顶的盖头已经被人毫不留情的揭开,眼前是一张遽然放大的俊脸。
眉目漆黑,眼瞳幽深,轮廓分明的脸上,薄唇微抿。
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云清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这一刻猛的停止,瞪大的眼珠在此刻显示着内心的震惊差异。
是他!竟然是他!怎么会是他!他怎么在这里!
心中无数的疑问在心中生成,思绪却直接回到很遥远的过去。
桃花林下,落花缤纷,他听见他的声音,带着清浅笑意,仿佛夏夜的风“姑娘也是来赏花的么?不知在下可否能与佳人一游”。
她躲在花丛中不敢回他,却也舍不得走开,半响,却听他笑道“姑娘怎能生的这样害羞,竟然连在的面也不愿见,罢了罢了,在下也不唐突佳人了,告辞”话毕,却已悠然转身离去,直留给躲在桃花中的她一个俊逸飘逸的背影。
不过是这样一个背影,却也在午夜梦回中无数次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无奈她当时太过懦弱,竟然连都没有好好站在他面前过,今日难道是上天垂怜,让她在成亲之前得以见他一面。
慕容飞看着眼前痴望着自己的女子,眼底不油的划过一丝厌烦,他轻薄勾起她的下巴,看了两眼,只觉得面前的人除了眉眼细看比较下来还算精致之外,是在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不经更可况表情痴呆,一副完全不知道反抗的样子,真如外人所言,形如草包。
他厌恶的丢开手,似乎再多碰她一下都无法忍受,冷声道“云家大小姐还真是名不虚传”。
云清愣愣的依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这一切都像个梦。慕容飞似乎也没有听她讲话的兴致,继续道“我听说你五岁时不小心从马车上摔下来,伤了脑子,是真的么?”。
云清听他说起旧事,也没想隐瞒,点点头,却还是想为自己解释道“伤口现在已经不见了”。
慕容飞闻言冷冷的一笑,却听见身后脚步纷杂,随后便听见云国公的声音“九王爷驾到,微臣有失远迎,是在是失礼失礼”。
“臣妇参见九王爷”。
慕容飞转身,表情说不出是笑还是怒,只淡淡道“云国公何出此言,今儿本来是一件喜事,只不过你们隐瞒了一些事实,让本万可能还有本王的父皇母后知道后都会很不高兴”。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云群满眼冷汗“微臣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皇上啊,微臣冤枉啊!”。
“哦?”慕容飞挑眉“可是我刚听大小姐说她小时候曾经摔坏了脑袋,这事父皇母后不知道,还是说您觉得我的王妃可以是一个傻子?”。
一旁的云清先听到他的是九王爷,心中吃惊的同时确实万千喜悦齐聚,此时听到她说自己傻,想也不想的反驳“我不傻,我伤口早好了!”。
“你闭嘴!”云群喝道“王爷说话哪有你开口的份!”说完眼神已经向一旁大夫人求助。
对于这样的不打自招,慕容飞的眼底的冷意越发明显。
大夫人李氏上前一步,端庄的笑道“王爷可否听臣妇一言”。
慕容飞看了她身后的女子一言,眸光微动,那女子似乎也注意到他的目光,微微抬头,勾唇一笑,绝生辉。
慕容飞一顿,冷声道“你说”
两人的心照不宣自然也落尽云氏的眼中,她笑容越发灿烂“如今皇上赐婚在前,这段婚事无论如何我们都是要办的,只是要办的让王爷满意才行,如王爷觉得云家二小姐如何”。
她边说边移开一步,把身后的女儿直接推到了慕容飞面前。
慕容飞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子,肌肤如玉似雪,鬓旁一朵牡丹金步摇轻颤,灼灼其华,显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而她本来就貌比花娇比那雍容华贵的牡丹更加夺目逼人,只不过她此时脸有些过于红润,一双剪水双瞳中千百种情绪流转。
那种明显动情的娇羞让子,让慕容飞的心底一软,他垂眼目光温柔“二小姐貌比天仙,天资聪慧,自然是世上最好的女子”。
一旁的云清闻言猛的抬起头,却对上云玲玲得意讽刺的目光,她心中一痛,却有些麻木的垂下头,心中的不安却不断再扩大。
“既然就王爷中意玲玲,我们自然也愿意成人之美,玲玲能嫁给王爷也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至此屋内所有的人都已经心照不宣了。
一旁的云清猛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屋里所有的人,她不懂他们是什么意思、、、、
她瞪大眼睛,目光越过所有人看向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身影,声音微微颤抖“你、、、不娶我么?”。
慕容飞不耐烦的撇了他一眼,还没说话一旁的大夫人已经率先开口,“自然是要娶的,不过做正妻肯定是不成的,不过哪为侧妃想来王爷也不会介意,到时皇上问起来,也好有个说法,王爷觉得如何?”。
慕容飞闻言,眉目却有些不耐烦“这个你们自己安排,母后那边我自己去说”。
云清脸穆然一白,身体无力的跌坐床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众人,他的意思也是默认了要娶她做妾么?明明前一秒她就要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明明今天是自己的婚礼,明明她应该是他的妻子。
可是现在所有人,当着她的面把自己的妹妹推到了自己的未婚夫面前,然后新娘变成了她的亲妹妹,而她却连做妾都成了他的施舍。
心底有一个黑洞在不安扩大,耳边的混乱拉不回她的理智,她呆呆的跌坐在床沿上,听不到他们再说了些什么,只觉得天昏地暗,她努力撑起神智站起身来,走到那人面亲,黑白分明的眸子雾气蒙蒙,她声音飘渺,语气虚弱“你、、、真的要娶、、、我妹妹”。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执着的继续问“你真的不愿意娶我、、、、我等了你那么久、、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冷冽的声音冰冷的毫无感情“大小姐是在质问我么?”。
耳边有父亲严厉的喝诉,脸颊被重力一击,啪的一声脆响“云清!你大胆!竟敢对王爷无理!快跪下!”。
眼前目然聚齐的黑暗让一切都化为尘埃,最后的理智终于在哪无情的话语中崩坍。身体似在黑暗中不停坠落,再坠落,冰冷的触感,疼痛到麻木的知觉。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小姐,你醒醒,你醒醒、、、、、呜呜我求求你了、、、不要丢下喜儿、、、呜呜呜、、、不要让喜儿一个人、、、呜呜、、、”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似乎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那么熟悉,那么伤心欲绝,是谁?
吃力的睁开眼睛,面前哭的几欲昏厥。
云清忍不住扯开唇角,声音淡薄而虚弱“喜喜儿,我又没死,你哭什么?”。
穆然听到那虚弱的声音,喜儿猛的抬起头, 哭的双目通红的丫头紧紧抱住她“小姐,你终于醒了,吓死我,小姐、、、你再不醒来,喜儿就和你一起去了、、、呜呜呜、、、、、”。
她唇角扯出一笑虚弱的笑意,仿若透明“我这不是、、、还好好活着”。
“小姐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粥”喜儿说着就要起身“您几天没吃饭,一定饿了。我这就去,小姐等我”。
云清靠在床头,一眼就认出这屋子是自己曾经住的竹屋,嘴角的笑意虚无成飘渺,心中的麻木爬满全身。
不如就这样死去、、、
心中一个虚弱的声音在低声呼唤,她闭上眼,为什么要醒来,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为什么、、、、
意识渐渐混沌,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唇边有温热的触感,有什么慢慢滑入口中,让她只想吐出来。
喜儿一看自己刚喂进去的一点粥都被吐了出来,红肿的眼睛再次忍不住流出泪来,她声音沙哑把唇附在云清耳边,声音很低却很淡“小姐是不想活了么、、、小姐怎么可以一个个人走、、、小姐要带着喜儿、、、”。
她唇边有淡淡的笑意,似乎再回想这什么,瘦弱的脸上终于抹去了些许悲苦“小姐说过去拿都要带着喜儿的,小姐、、、”。
云清从没有想到自己还有再醒来,更没有想到一醒来竟然就看着这样的情景。
“姐姐可算是醒了,这一睡都是大半个月了,再不醒来,可就见不到这丫头了。亏着丫头还对你如此衷心耿耿”云玲玲衣着华贵,艳丽逼人的容颜上比往日更添风采
可是云清的目光却一秒钟都没有停留在她脸上,只直直的盯着屋子的正上方的那个血人。
狼藉的身体已经被血水浸透,没有一丝完整的皮肤翻开的血肉伤痕让人触目惊心,被绳子捆绑的身体彷如枯枝一般,毫无生气。唯有那依旧鲜红的血迹表明这人还没有死。
耳边是云玲玲得意的笑声“这丫头不争气,叫了你半月才将你叫醒,不然我早就让快活的她去了,何苦受这皮肉之苦”。
云清麻木的心突然猛的一抽,双眼通红如血魔,嘶哑的低吼彷如困兽“喜儿!”。
说时迟那是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云清猛的从床上一跃而起,扑在一旁的云玲玲身上,只听的啊的一声尖锐的女声,两人双双跌在低,下一秒云清的牙齿猛的咬伤身下人的脖颈。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了整个云府大院,众人一阵哆嗦着,几个婆子忙手忙脚乱的齐齐冲了上去,死命的扒开如同野兽般疯狂的云清。
等众人终于将她拉开,却目然发现她最终似乎含着一块带血肉,而她身下云玲玲早已经疼的昏厥了过去,而她的脖间,出了涓涓流出的血迹,似乎少了点什么。
众人又回头看了看云清嘴里的那块血肉,一群人吓的连滚带爬的拖着昏厥的云玲玲冲出了房中。关闭的房门让屋内一时间寂静无声,云清慢慢的往前爬着,动作机械而麻木,终于到了喜儿脚下,她的身体被吊在空中,血顺着她的脚一点一点滴在她脸上,温热的血腥在鼻尖蔓延。
“喜儿、、、、”她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她,可是她的目光出道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时,却再也无法触碰。
那么多伤口,竟然没有一块看得见皮肤,她会有多痛、、、、
喜儿,你为什么还活着,你是在等我么,在等我这个无用的小姐么,可是我这么没有用,我都救不了你,我只能咬她一口,我竟然只能做这些、、、、
心中的悲伤与仇恨仿佛藤蔓,心中却是无力。
咬牙支撑着身体摸到一旁的花瓶,啪的一声脆响,她捡起一片碎片,努力支撑着走到喜儿面前,一遍一遍搁来回割着。
终于绳子被割断,早已无意识的喜儿身子失去重力,猛地往下坠落,云清想也不想的扑过去,用身子挡在她前面。
扑通——
云清一声闷哼,感觉唇角有血在慢慢低滴落,她却没有疼痛的感觉,只是觉得眼前黑乌乌的一片。
屋子里的门窗早已被反锁,室内光线本就黑暗,诡异的安静里,云清连呼吸都变的微弱。
就这样死了么,她心中思绪却是清晰,她不甘心,她不甘心,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一切的一切都给了自己最恨的人她不甘心、、、、、、、
眼前的黑暗越来越浓重,她努力睁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黑沉沉的仿若地狱。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得门外有人说话“这大小姐看来是疯了,竟然在二小姐身上活生生的咬下一块肉!”。
一人闻言“你别吓我,如果是疯子,一会发起狂来怎么办”。
“怕什么,不过是个病疯子,咱们两个身强力壮还制不住她!”一人明显胆子比较大“不过都是要死的人了,大夫人其实也没必要要我么多此一举”。
“这不是给白天的事情给气的么,二小姐现在可是王妃,夫人的心头肉,挑了她的手脚筋还是轻的”。
“哎,别说了,咱们快点动手快点结束,完了去吃点酒,这天气还有些凉意”。
这人说完,只听得一声吱呀声响,门被轻轻推开,可是云清已经无力再睁开眼。
有人走过想扒开趴在她身上的喜儿,可是似乎怎么用力,都无法将抱在一起的两人分开,最后听到一人骂了一句晦气然后另一人说“直接挑了脚筋,量她也做不出什么事”。
脚上扒皮抽筋的疼痛刹那间席卷而来,黑暗发浓郁,理智溃散的瞬间,她猛的睁大眼睛,眼底满是不甘的怨恨!彷如地狱魔鬼一般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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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湖水榭,清风和暖,岸边一个看起来极为稚嫩的白衣少年懒懒的咬着一根青草的坐在池边,莲藕般的光洁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这一池的碧水,很是惬意,。
“好无聊啊!”少年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身子斜靠在一旁的杨柳上,懒懒的眯着眼,恍如一只慵懒午睡的猫。
“小师妹,原来你在这,叫师兄好找!”同样稚嫩的声音远远响起,带着些许惊喜。
少年打扮的凌轻语微微颦眉,抬手就朝来人的脑袋上敲了一记。
“哎哟——”来人一声痛呼,忙退后几步,做防备状。
“没大没小!”凌轻语很是不满的白了他一眼,轻嗤。
“人家明明比你早来两个月,而且你又长的那么小、、、哎哟!”脑袋上又被她不客气的敲了一记,前来的少年委屈的瘪着嘴,却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摸样。
凌轻语看着好笑,也不为难他,懒散道,继续斜坐,眯眼道:“有屁快放!”。
那少年一遍揉着头一边堆起一个讨好的笑道:“师傅叫你过去!”这次他倒是很识趣的没有叫小师妹。
“又输棋了,叫我回去找场子?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才不去!”凌轻语很是果决的猜出来前因后果,一口回绝。
“师傅说你不去会后悔的!”少年苦着脸小脸,无限哀怨,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个苦差事每次别的师兄都很机灵的跑了,就只有他来了,难道他比较好欺负?。众人:这还用问?!
“你叫云峰了那家伙手下留情点不就是了,同样是他的徒弟,何必每次都要我去压倒他!”。
压倒——大师兄?!
少年嘴角不自觉的一抽,脑中浮现严厉冷酷的大师兄被小师妹扑倒在地的场景,那真是一个、、、、活冷香啊!
yy无线好,只是他还有重任在身,只得暂时搁浅。
“嘿嘿师姐,师傅说那不一样嘛,师傅是大师兄是臭小子,可是你是他丫头,而且丫头又比臭小子厉害!”大师兄对不起了,为了讨好小师妹,只有贬低您了。
“少来这套,那老家伙叫我臭丫头的次数只多不少”凌轻语不吃这套“别打扰我午睡,再吵我,我就把你一脚踹进湖里去!”。
少年闻言,忙缩了脖子,离她远远的,却还是不愿意放弃,继续讨好的劝解道“师姐——”。
没声音。
“您就去——”。
还是没有声音。
“小师妹——”。
依旧沉默安静,靠在树上的少年仿佛已经睡着。
“小师妹!啊——”一声尖叫,只听扑通一声,那离她很有一段距离的少年突然奇怪的腾空而起,以某种怪异而凌乱的姿势迅猛的跌进了湖中心。
“都说了不要打扰我了、、、”浅淡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最后终于脑袋一偏,终是沉沉睡了过去。
梦中似乎还能听到那个臭老头的唠叨,你这个目无尊长,有违师命,胆大妄为,好吃懒做,一无是处的臭丫头,为师都叫不动你!看着为师不抽你,抽你,抽你、、、、、、
“小师妹,小师妹,醒醒,醒醒,吃晚饭饭了”。
“师傅你烦不烦啊,不就是下个棋么,明儿我把大师兄杀得片甲不留,不过你也要答应我、、、”
凌轻语朦朦胧胧的揉着眼睛嘟囔,良久,才发现面前的是三师姐,不是师傅。
不禁讶异道:“师姐有何事?”
看着她那副迷糊样,三师姐杨可可忍不住笑出了声声,指了指天上:“你呀,都不看看时间,再不叫醒了,可不是又要饿肚子了”。
“哎呀,吃饭了!”凌轻语猛的跳起身,胡乱把湿透的脚套上靴子,娇俏的声音霎时间已经跑去许远:“三师姐,快点,我都快饿死了!”。
少女清脆的声音在夜中宛如银铃般欢快。
“唉,你慢点!”杨可可忍不住摇头,少女的身影却已经跑远,连带着笑声也变的朦胧不清。
此时的他们,并不知道,不久之后过后,少女就再也不会是今日明亮欢快的少女。
“大师兄,有什么好吃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凌轻语一脚踏进饭厅,看着桌上的菜肴,随手抓起一个丢入口中“嗯,好香!”
伸手还要去抓,却被根筷子挡住,手掌一翻,躲过,下一秒手已伸到盘上,还没碰菜,一只筷子刷飞过来,正中手背,凌轻语哎呀一声捂住手。
琉璃般的眼瞳生出些许恼意:“大师兄好卑鄙,竟然偷袭!”。
坐在长桌前方的紫衣男子容颜冷峻,闻言却并不言语,凌轻语似乎习以为常,撅着嘴巴走到他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大筷子塞进嘴里。
“嗯味道真不错,大师兄你说呢?”她仰着笑颜,瞳孔夺目璀璨,屋内的烛光似被她眸所染,浸润出丰华。
“嗯”平淡的看了她一眼,冰块似的某人终于应了一声。
凌轻语忍不住像众人敬重的大师兄翻了一个白眼,实在不明白冰块大师兄为啥总如此淡定,吃着这么美味的食物,脸上的表情都是一副,食之无味的感觉,这让做饭的林嫂情何以堪呢。
“咦,师傅呢?”凌轻语终于良心发现,最重要的臭老头没有出现在首位,不禁讶异。
“师傅闭关去了”一旁刚坐下不久的三师姐解释道。
“哦”凌轻语了然的点点头,这老头子又闹别扭了,什么闭关,说的好听即使自己没给他找回场子,得!吃完饭得去慰问下,免得又说她不孝。
“小鱼,记得给师傅留份放,我一会送去”她朝一旁不远处的乐鱼喊道。
“早留了,小师妹”那边的少年欢快的应道。
凌轻语说完便开始大力解决起桌上的美食了,不得不说,林嫂的厨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这世上可能除了四师兄外,再无人与其比肩了,只是,四师兄这次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好怀恋啊好怀恋、、、、
话说,作为师傅的嫡传弟子,明年似乎也该她去历练了,想到要一年吃不到林嫂做的饭,她竟然也开始忧郁起来,可是思考,要不要把林嫂带着一起历练?
如果能和四师兄带一起出去就好了,不过她家那个臭老头是绝对不会同意!四师兄回来臭老头肯定要他闭关!说什么要沉淀!沉淀他丫个毛线!
呜好,她又对老头子大逆不道了。
狼吞虎咽洗劫完饭桌,凌轻语一抹嘴巴,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身形却不得动分毫,脚若千斤重。
凌轻语低头看着脚下,忍不住撅嘴调侃“大师兄你干嘛把脚放我脚上这,多咯脚啊”。
“收桌子”冷淡的声音并没有因为她的调侃而有丝毫变化。
“师兄记错了,今儿不是我值班”凌轻语轻笑,竟有几分得意的样子:“原来号称过目不忘的大师兄也有记错事的时候啊!”
坐在对面的人容颜冷峻,却丝毫不见窘迫,反而异常淡定“晚饭时间,让所有人等,罚!”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坐在对面的人容颜冷峻,却丝毫不见窘迫,反而异常淡定“晚饭时间,让所有人等候,罚!”
淡漠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却偏偏无人敢反驳。
好冷漠好强大的气场,果然不愧为大师兄。
凌轻语却吐吐舌头,不吃他这一套。
“哎呀大师兄,好师兄,我赶着去看师傅,您就饶了我这次”软声撒娇似的扑向对面的人,却被他不留痕迹挥一挥衣袖,闪开了。
凌轻语一扑不成,还待继续,却见他不过转瞬间就到了门外,然后修长身影消失,凌轻语瞪着那淡漠的背影,气的咬牙切齿,臭大师兄!坏大师兄!明天她一定要在棋局上杀他个落花流水!让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翻不了身!
想到此处恨恨的一跺脚,回身,手指彷如采莲般翻飞,片刻间桌上的盘子都已安稳的落在地上的篮筐里,凌轻语走过去双手一提,便往厨房走去。
这时候又一个青衣小师弟走过来:“师姐,我帮你拿”。
“一边去”凌轻语一跺脚,身影已越过小师弟,到了前方“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就是洗个碗么,本姑娘还应付得来!”。
身后的小师弟呆呆的看着前方飘然而去的身影,满脸崇拜,师姐着这身法太奇妙了,在他感觉完全就是直直穿过他走过去!什么时候他能像师姐这样就好了!
可是,师姐明明比自己还要小一个月啊、、、、
凌轻语腰酸背痛的洗完一大堆碗,然后端着食盒去了灵隐园,那个地方就是那个臭老头闭关的地方。
“师傅——”凌轻语脚步轻快的推开门,却猛的被一股强大劲道推开,连退数步才站稳身形。心中一惊!难道有高人来此?!
“臭丫头,为师不想见你!”一声低喝突然从房中传出,凌轻语诧异的回神,原来不是高人是师傅!
只是这臭老头脾气似乎越来越大了,这次竟然把她拦在门外,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也难怪她会以为是另有高人,不过想想这臭老头活的都成老怪物了,世上能和他对抗的人,又有几许。
还害自己白担心了一场,凌轻语很没好气的说“死老头,你再不让我进去,今天就没饭吃了!告诉你,厨房可是我收拾了,连一粒饭都没给你留下!”。
“哼——你这个臭丫头,连为师都敢威胁,真是无法无天了,你走,为师不想见你!”。
凌轻语脾气也来了,这臭老头真是的!巴巴的给他送饭来,他竟然直接把她扫地出门!是可忍孰不可忍!索性丢下食盒放在门口,自顾自去了。
只是冰雪聪明的少女,此时看不到房中老人那张沉重而悲伤的脸,在少女走后良久,他才喃喃自语般低语“语儿,为师老了,这次就不送你了”。
窗外繁星点点,夜深,天际边缘,一颗夺目的星辰突然毫无预警的直直坠落,周围众多星辰霎时间均似随着它的离去,变得黯淡无光。
而在万里之外的京都,一个另人震惊的消息在瞬间传遍大耀国金碧辉煌的宫殿。
皇贵妃梦妃,子时三刻,薨于华云阁。
大耀国沉重的古钟连敲三下。
夜弥漫中,一个年轻男子,容颜冷峻,星目沉着,微抿的唇角隐隐闪着愤怒与不甘。
“影儿,影儿……”低低的呼唤,最后都化为徒然,她死了,她、、、还是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他已经决定放过她了,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离他而去、、、
怎么可以、、、年轻的男子喃喃自语,染满血丝的眸子突然扬起嗜血的眸光,暴风雨般的疯狂怒意如狂风暴雨般袭来,淹没掉他所有的理智……
既然,既然如此,你既然敢用生命来威胁我,那么——
那字狂躁绝望的面容上突然缓缓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阴寒冰冷,仿若来自修罗地狱。
我成全你!
于此同时,太后所住的明华殿中,亦有人不眠。
太后宇文欣荣此时亦毫无睡意,低沉厚重的钟声在皇宫里缓缓回荡,带着某种肃穆的沉寂。
若有似无的冷梅香气在大殿内缓缓流动,使得窗外的夜也似乎随之冷了几分。
这季节本没有梅花,只是太后速来喜欢梅花,所以婆罗国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稀有品种,进贡了过来,竟能在此次季节常开不败。
“太后,事情似乎已经成了”屏退左右,空荡的室内,一旁侍奉的何姑姑笑着说道。
宇文欣荣闻言,威严的眉宇间竟也是淡淡舒张出些许笑意,只是片刻,那笑意渐渐淡去,换上一丝担忧“凌家那个三丫头似乎在破晓山庄?”
“是”何姑姑应道“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不成气候,和她姐姐的才气谋略,可是不能比拟的”。
“是么?”宇文欣荣眉头微皱,缓缓道“养虎为患,终究不如斩草除根,何况还有碧落山庄这个靠山”。
“太后不必担心,刚才皇上传来旨意,说是贵妃那边不许人去祭吊,可想皇上这次是铁了心的”何姑姑眉眼带着笑意,“凌家这次只怕是在劫难逃,至于养虎为患这事,皇上,自然也是知道的”。
宇文欣荣闻言,方才定心心来,却还是嘱咐道“派人暗中监视着,若有意外……”她说着手微微一抬,微微翻转。
何姑姑作为她多年的心腹,对太后这个手势自然是明了,垂首道“是,奴婢知道了”
“嗯,你办事我从来都是放心了,梦妃这事,做的极好”太后说着,心情似乎已经大好,眉目流转间,竟似有丰华流出,想来年轻时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世间竟有那样的妙方……好极好极”她一连说了几个好极反复真的是极为满意。片刻她似乎又想到什么,面目一冷,“哼,我倒是想看看,这世间还有几人可以与我们宇文家争锋相对!”冰冷的话语,隐隐带了一丝笑睨天下的锋利。
何姑姑亦是满脸堆笑“那是自然,太后,时候不早了,您也该歇息了”。
“嗯,累了这半宿我也乏了,明日,明日这天就要变了”太后说着就抬手,何姑姑忙上前扶住,又到门外唤来宫女,前来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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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间的晨光微起,凌轻语却是懒懒的抱着被子不愿意起床,无奈何门外的敲门声却是砰砰的直响,而那声音也极为耳熟。
“小师妹,快起来,该晨练了!”三师姐温润的声音带着某种急促。
凌轻语一邹眉,二邹眉,终于还是给了面子,慢腾腾的爬起来开了门。
三师姐一看她衣衫不整的样子,就忍不住又开始絮絮叨叨道,“小师妹,你看大家都已经在院子晨练,你就算做做样子,也该去看看才好,要不可是让他们寒心”。
凌轻语懒懒打了一个哈欠,不住点头,说出来的话却很没有愧疚感“矮油,放心啦师姐,我不去才好,那群兔崽子正好可以好好偷偷懒,这可是他们巴不得的好事!”
她说完便又要往床边挪动,却被三师姐一把拽住郑重道“小师妹,再怎么说你也是北殿之主,断不可以这样任性胡来!”。
北殿之主,又是这什么孬子的北殿之主,凌轻语哀嚎一声,心里已经千万遍回的肠子都脸了。
早知道那臭老头把四殿之一的北殿分给她是没安好心!明明前面还有个四师兄顶着,偏说四师兄事务繁忙,东西南北奔走,没空理会!拉了她这个免费劳力。
好,丢给她也就算了,又非得天天去参加什么孬子的晨练,矮油,她这把未老先衰的骨头哦,可折腾了。
不过,看师姐今天这架势,少不得今日必走一趟了,心里却是盘算着,明儿要换地方睡去罗,保证不被她找到!
凌轻语从箱子里面拿出一见月牙白长衫,往身上一套,然后束带系上,头上也是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到门外打了一盆水漱洗。
“好了我去的,您也去您西殿,他们可等急了您呢”凌轻语边说便推着三师姐出了门,三师姐看她已经收拾妥当,便也放下心来,径自去了。
凌轻语又是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然后眼眸微眯,心里暗道,臭小子们,姐我今天心情不好,你们可小心着呢。
北殿的练习场中,一众年轻弟子突然觉得一阵寒风袭来,抬头看看天空,却是明日高照,一片和暖气息。
“小师妹不会来了,都这久了”一个青衣小弟说道。
“对呀,她肯定躲在那个地方睡大觉了”另一个年长的弟子也道。
“那今日就不用挨打了!”一人喜出望外,惊喜出声,大家闻言,皆心有戚戚晏的一对眉眼。没办法谁让他们这位身为北殿之主的小师妹,起床起特别大呢。
小师妹总说是师傅整她,可是众人却都觉得在师傅实在曲折的整他们!
众人正讨论的起劲,突然觉得墙头一道白影闪过,抬头却见一个白衣少年亭亭立在高墙之上,清风拂过,身姿飘然。
她眉眼间虽稍显稚嫩,却难掩其丰华,最让人惊叹的是那一双明眸,淡若秋水,沉若深潭,顾盼流转间,很是悠然自若。
“小师妹!”有人惊呼出声,然后陆陆续续也开始有人惊呼。
少年,不——是少女凝眸一笑,仿佛万年冰雪都灿然裂融,“好小子!竟然敢说本姑娘虐待你们!”清脆的声音十分动人。
大家只觉得被璀璨笑容迷了眼,可是她下一句话就把众人齐齐拉回了神。
“来来来!不服气本姑娘管教的尽管上前来单挑”她一连说的三个来,明显是想找人开刀的。
这话刚落,本来阵型整齐突然就很整齐的一乱,大家具是齐齐后退了实际不,挤成了一堆。
眼见半响没有人敢上前,后退的倒是整齐,少女眉眼微眯。
唔,有杀气,这是想群殴的架势——
不过不是众人群殴她,而是被她群殴的架势!
众人心中咯噔一下,完了。大家已经凄苦的想象到自己鼻青脸肿的模样,而希望到时候自己可以躲快一点。
托凌轻语的起床气的福,北殿在其他四殿里没有别的特别优势,就轻功这方面一路领先,且从未被超越。
一个略显消瘦的青衣少年见状慌忙上前讨饶道,“殿主,您就别拿我们开玩笑了,和您玩那不是被玩死”。
凌轻语却是冷笑一声,然后抬起玉的手指,指了指那少年“小猴子,就你来!”。
那名被她唤为小猴少年人立马苦了脸,极为情深意切的道“殿主,您就饶了小的,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小白还等着我却养呢”他说的小白是山庄里的一只白狸猫,话说比她还懒的存在,能躺着就绝对不站着,能睡着绝对不坐着的范,因为性情相似,和她很是投缘。
“少废话!”凌轻语脚尖一点,人已经飞身之下,瞬间就来到青衣少年面前,也不等他反应,临头就是一掌劈下。
“殿主饶命!”青衣少年大叫着后退,一边猛提内力,九重心法被瞬间运转道极致,只希望不会被劈的太惨,璀璨的光华自他们体内流转,周围隐隐有烈烈风声,竟是从他们掌中发出。
身旁的人忙四散逃开去,极没有义气的脱离了战圈。
“林师兄不错哦,竟然可以和殿主拼过三招!”逃离战场,一人躲在一个假山下,极有闲情雅致的偷看战况啧啧称奇。
“是啊是啊!平日里我们可是一招就被制服的服服帖帖了”另一人附和着。
“小师妹的招数太诡异了,这一秒明明是掌风,偏偏又是重拳,看似柔实则钢,很多招式即使你学的在熟,在她面前也是百无用处”另一人苦叹道。
他们说话间,只听到碰的一声巨响,众人都知道战斗已经结束了,忙往声源处看去,却只见洋洋洒洒的灰尘中,一少年微显狼狈的从墙上滚到在地上。
而在他身前不远处,一青衣少年正用双手太高,一脸茫然的看着前方。
“小子,不错啊!”少女声音宛若黄鹂一般,清脆婉转“我输了!”。
众人的眼珠子本就瞪出来了,闻言下巴也一直错位了,从不可置信变成绝对不相信!
“师兄,这是做梦么?”某人喃喃道,小师妹何时这样狼狈过?!
“啪——”。
“疼么?”。
“疼!、、、可是你干嘛打我?!”。
“我轻易不自残”。
“、、、”
“小猴子,不错哦,修为在我之上了,我这就去告诉师傅,这北殿该换换主人了”少女眸子晶莹,说话间,眸子闪着动人的光泽。
青衣少年却是苦了巴掌大的一张小脸,作弊!这是*裸的作弊啊!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可能是小师妹的对手!
“殿主,您就饶了我,我知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饶小子这一次,要不然——”少年越发凄惨,眼睛一闭,大有视死如归的架势“我站着不动,您劈我一掌!我绝不还手!”虽然后果可能是一个月下不了床,但总好过被被火爆的师傅劈上一掌,终身残废的好!
要知道师傅当初可是花了极大的力气,蒙拐骗全用尽,才让小师妹接下了北殿这个苦活,今日若断送在自己手上、、、
少年想到这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呜呜、、、师傅肯定会劈死他这个不孝王八羔子!
凌轻语却抿唇一笑,清丽逼人容颜极为无害,眼底有着玩味的眸光“小猴子何出此言啊,师傅一直教导我们,这年头什么都是凭本事的,这不——我这个殿主可是羞愧的,无言面对诸位师兄弟啊”。
面对她的羞愧,众人默默的翻着白眼,心中暗暗鄙视某人的装模作样,对着青衣少年露出无线同情的目光,青衣少年却是脚下一软,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只差没含恨而死。
他努力稳了稳身形,刚要跪下来个痛苦流泪悔恨不已的求饶,却猛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拖住自己,身体直直的,竟然,跪不下来!
诧异抬头看去,却见白衣少女站在他面前,眸光清丽若晨雾,淡淡一笑,洒脱自若间,风姿乍现,天地为止一亮。
少年却无心欣赏,哭丧着脸,在心中痛苦呐喊,姑奶奶,您这是要闹哪出啊?!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小猴子,你刚才可想过自己会赢我?” 凌轻语不在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问道。
“哪敢!”青衣少年忙道。
“你们呢?”她眸光一扫,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竟也不由自主的随着她的话点头。
“这世间之事,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不要告诉自己双方的悬殊有多大,也不要有诸多原因,对失败来说,什么都只能作为借口,成功从来就只注重结果,不注重过程,比如今天,我败与你手,故意也好,有因也罢,败了就是败了,真正的强者从不会害怕失败”她说完明眸又是一转,灿然生辉“亦不会为失败找借口!”。
大家随很是诧异她突然的说教,却都是一副受教的表情,凌轻语却又突然一改刚才的语语重心长,俏皮的笑意跃上眼底“那么——”她突然指着人群中一个最瘦小的青衣少年道“小罗子,你来”。
“殿主,我不和你比武!坚决不要!”弱小的少年忙忙往前面师兄的身后躲。凌轻语一翻白眼,身影微动,再看去,她却已经把少年提溜了出来。
“殿主饶命啊!”少年叫声凄厉的挣扎着,却偏偏那抓着他的芊芊玉手纹丝不动。
“饶你个大头鬼!” 凌轻语一把拽过他,指着前面稍有些距离的一方巨石,“刺穿它,记住,要往最中心刺,刺不中小心我打爆你的头!”她伸手从一边的师弟身上抽出一把剑递给他。
“殿主,您明明知道我在众师兄弟中,修为是最弱的,底子也是最差的,这样大而厚重的巨石,别说刺穿了,就是刺个洞,都是天方夜谭”被称为小罗子的少年很是委屈的缩着鼻子,泫然欲泣,好不可怜。
凌轻语又忍不住大大的翻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道“别乱用成语,我刚才说的话你现在就忘了,看来大家对我这个殿住很是不服气啊,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她本身声音就清脆,此刻微显怒意,那声音竟显出铿锵之音。
“殿主,我没有,我只是、、、”少年这次真的急都要哭了,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看着凌轻语咄咄逼人的凌厉目光,情急之下,手中的剑就在猛然一提真气中,凌厉的朝着巨石飞去。
凌轻语眼底闪过不经意的微光,璀璨夺目,似繁花洞开。
这就是她要的结果!
只听得铿锵一声,众人抬眼看去,都同时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而身为当事人的青衣少年,脸上的惊愕最为明显,下巴都快掉了下来。怎么可能!难道真的天降红雨,天地倒转,世界末日到了?!要不然、、、怎会有如此诡异的事情发生!
“殿主、、、、”青衣少年喃喃的出声,依然没有从视线里的震惊会回过神来。
凌轻语缓步走上前去,一手握住剑柄,却是用了内力将其拔出,然后她把剑丢给一旁的师兄,转身还未待说什么,突然只见她眼中波光一闪,璀璨晶莹,片刻欣喜出声“四师兄!”。
众人忙都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那高墙之上那人,温润如墨玉,只静静的立在那里,便已夺取了这天地间的所有风华。
“小师妹,可又淘气了”少年的声音温润若清泉,带着微微的宠溺,沁入心田,众人觉得心里穆然一暖。
“四师兄!你真的回来了!”凌轻语掩不住的惊喜,脚尖一顿,却是飞上墙头,直直扑像那少年“太好了!四师兄,你提早回来,是不是为了我的生辰?!”。
横冲直撞的抱了个满怀,容惜只觉得周身满是少女独有的馨香以及,莫名的灰尘味。
“是啊”他淡淡笑着应道,眼底墨更重,恍若深潭明镜,却恍然,又似带着某些不之名的情绪,微暗,手确实轻巧的拂去少女背后的灰尘。
天光静默,却也不急那人半分风采。静然而立,却已胜过万千言语。
好一会儿,凌轻语才意识到自己还扒在容惜身上,忙放开了手脚,面微红的站直身体,恼羞成怒的回身瞪着下面一副看好戏偷笑的北殿弟子门,吼道“还不好好练功,偷什么懒!”。
众人忙低了头,站好了队形,在那个叫小猴子的少年带头下,练习着基本功,不敢大意。
墙头的两人就着墙头坐下来,没办法,谁让这地方破规矩多的很,这晨练还需由她监督者着,美名其曰,指导。可事实上,她似乎每次都是在墙头睡懒觉来着,没办法,她这人似乎没有别的爱好,就嗜睡异常,这点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先开始显山露水。
记得她幼年还在家中时,才三岁大的小孩,明明该是虚步到处摸索的年龄,可是偏偏就她,吃了就睡,不哭不闹,也不爱到处乱跑,日子过的很是惬意。
这种米虫日子似乎脸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所以不过是和奶妈抱出去买了个糖葫芦,却被当时下山会友的师傅看见,然后一眼相中,硬收了当徒弟,还是嫡传弟子。
可怜她那时候年幼不懂事,竟就为了那一串糖葫芦而把自己卖了!悔恨啊悔恨,若是今日,她必是要那老头那只珍视如命的天煞玉笛。
师傅说,“这孩子,乃天生将星,若是好好培养,日后定是惊世之才!”。
而她那个将门出身的将军爹爹,听后乐不可支,竟没想到自己这个三岁了,除了嗜睡没有显露出任何特别的女儿,竟是如此不简单。
小娃子凌轻语:“惊世之才?嗜睡?!”。
明明就是拐骗人家女娃的骗子!
反正……因此……于是,她成了师傅最小的嫡传弟子,从此开始了被师傅欺负和欺负师傅的日子。
当然,其中最悲惨的乃是夹杂中间的云门众弟子,师傅和小师妹斗输了,他们胆战心惊,怕师傅迁怒自己。小师妹和师傅都输了,他们更心惊,怕鬼灵精般的小师妹会变着法捉弄自己。
师傅的至理名言是,臭丫头,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云门的鬼!
凌轻语语录,我生是我自己的,死了,就给死老头个面子,算是云门的鬼!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四师兄,这次你回来,可要多呆几天,要不然哼哼——”少女扬扬拳头,声音清脆斐然。
面容温润的少年,淡淡一笑,墨玉般温良,他低头看着下面一众年轻云门弟子,说道“小师妹刚才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让那剑没入石中,我刚才一直看着,竟丝毫没有发现异样”而且刚才他在墙头看着,小师妹绝对没有暗中用内力协助的可能,若是有,他不可能没有发现。
少女却是灿然一笑,眼底有顽皮的笑意“:你猜?”。
容惜摇头:“我实在想不到,难道那把剑你动了什么手脚?”可是又不像,那把剑明明就是她随手从一个师兄那里拿来的。
凌轻语不忍再为难他,便俯身在他耳边低低解释,少年眼底慢慢出现了然的神。竟然是这样简单。那巨石本来中间就已经有一丝裂缝,只是上面长着青苔掩盖,并不宜看出来。
“师妹此番,可谓用心良苦”容惜声音清和暖绒,看着墙下那虽然迷惑不解,却刻苦修炼的瘦弱少年。
凌轻语低低道“小罗他其实是个很刻苦孩子,可是他对自己太没有信心了,天生底子薄弱,身体纤柔并不致命,致命的是他对自己这样没信心,再多的刻苦也是枉然,其实我倒不知道这次能帮到他多少,我只是想告诉他,很多事,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了,而且,只要他愿意,那一方巨石,亦可崩塌在他的剑雨之下”。
说道这里少女的目光微微凝然,晶莹的面容在阳光下,如冰雪般剔透夺目。并排而坐的少年似被那光芒所摄,愣愣的竟忘了移开视线。
凌轻语片刻却又顽皮的一笑,冰雪之意霎时散去,只留下少女般的顽皮灵动,恍若精灵。
晨练终于结束,凌轻语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拉着一旁的容惜只往北殿最偏僻的竹林去了。剩下一众弟子,对早上的事情议论纷纷。若说林师兄赢了小师妹是因为小师妹故意放水,那么——
众人目光看向那个身影瘦小少年,罗奇。
罗奇此时也和众人一起不可置信的摸着巨石上那一道极为明显的裂口,手指微颤,这——真的是他所为么?少年的心底穆然升起一种名为希望的的细小火花。
犹记得,前些天的午后,殿主叫住正在苦练基本功的自己,很是认真的说道“小罗子,虽然你现在底子比较差,可是我却看的出来,假以时日,你必成大才,所以,好好努力”,当时的他还不以为然,只以为殿主又是要捉弄他,可是今日——
少年缓缓摸着巨石上的裂口,只觉的心中波涛汹涌,似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此时的凌轻语断然不会想到,自己这一番小小的用心,竟会改变这个少年的一生,虽然她本意,也是如此。可是在多年后,身后那沉默的少年用最倔强的忠诚,无数次为自己出生入死,她还是忍不住感叹。命运无常,世事难料,这个曾经最为羸弱的少年,竟是她日后最为有利的依仗。
“四师兄,给我谈首曲子”凌轻语拉着容惜来到竹林小屋,从里面抱出一把琴,搁在竹屋的石桌上。
容惜甚是诧异,“你何时喜欢上这个呢?”她一向不是最讨厌这些舞琴弄墨的事,说是太过雅致秀气,不适合她的粗旷性格。
凌轻语闻言,却是起奇异的有些脸红,瞪着他道“叫你弹就弹你的,那么多话干什么?!”。
容惜越发诧异,少年的眼底露出温润动人的光芒,淡淡的,似乎夏日最为柔和的夜风。淡淡的琴音传来,似飘渺,似梦幻,似真似现,许暖听不懂,却只觉得好听,真正的好听。比以前听的任何以此都要好听!
至于好听在哪里,她也说不出来,只觉得那琴音,似一股清泉般,流入心底,竟是说不出的舒服。
一曲毕,凌轻语却趴在桌上,笑容璀璨明丽,又似带着讨好之意“师兄这曲子太好听了,交我可好”。
容惜此时却眉头紧锁,似乎被什么问题所困扰,好半响才突然听到他微微吃惊的声音“小师妹,这琴,可是传说中的碧凤尾琴?!”。
懒散的身子突然一震,凌轻语一惊,竟然被他发现了!
“四师兄,什么是碧凤尾琴?”凌轻语抬头,面容疑惑,装傻的功夫她可是极佳的。
“世人所说,天有苍穹剑,地有碧琴,指的便是苍穹冥剑和碧凤尾琴,这两样皆是天地间难得一见的宝物,而这把琴——”毕竟是少年心性,饶是他从小温润冷静,也禁不住有些异样的激动“弹奏见,只觉得,琴随人走,人随琴动,感觉竟如同手指于这琴音合二为一,琴到深处,却是心神也似于这琴相连先知般,琴如人,琴音如人,琴动如人,那感觉竟不像是在谈琴,而是与琴一起共鸣,这样的绝世好琴,哪怕是我也是第一次遇见,最主要的是一曲谈罢,这琴身竟泛出丝丝碧,这样的特征,不正是碧凤尾琴所独有的——”少年说道此处略略停顿,沉静了情绪,然后喃喃道“碧倾城,只为知音、、、、世间竟真有琴为知音而生”。
看着少年一贯墨的眸子此时璀璨如明珠,凌轻语忍不住心中一动,当日那样冲动的做出决定,差点受险,现在竟觉得,是一百个值得了。
少女的心事在此刻展露无遗,她看着面前的温润少年,清风拂过他的发,人如墨玉,衣袖风扬,风姿倾城,若他回眸温润一笑,世间万物竟都抵不住他这个笑容光华。
凌轻语低着头,忍不住淡淡微笑,再过半月就是她的成人礼了,十六岁,她终于十六岁了!
只是为什么她的心中竟然隐隐有些不安呢?难道——
她目光转向眼前的虽未完全长成却依然掩不住锋芒的少年,傲然的少女,心中第一次有些,没有底气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到了吃饭的时间,凌轻语一踏进饭厅就快速的跑到座位上坐上,然后巴巴的等着饭菜上来。
好不容易桌上开始大盘盘子的上桌了,凌轻语顿时眼睛一亮,手疾眼快的夹了一个大大的肥美的鸡腿。然后才开始夹着其他小菜,大口大口吃着。
而容惜自从进来饭厅,就被一众弟子在围着,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同,凌轻语都很差异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多问题,以前她都没发现。
不过四师兄的人缘的确是好的很,看他一副君子温如玉的样子,就招人亲近,可是——
“喂喂喂!你们一二三四五、、、快闪开,还让不让师兄吃饭啊,不知道食不言寝不语么?!”凌轻语忍不住扬声吼道。
这话有些耳熟。
对面的大师兄墨竹不知道为何听到话后淡淡的撇了她一眼,她老脸乎的一红。
众人终于发现现在时机不对,忙给中间的温润少年让开了路,他缓步走出人群,还没来到凌轻语身边,凌轻语身边坐着的一个师兄已经很知趣的端着碗筷跑开了。
他在她身边坐下,然后拿了碗筷,还没来得及动筷,一个鸡腿从天而降。
“四师兄,给你!”凌轻语很大方道,她的确很大方,很快速,可是——
少年看着旁边凌轻语挑食的脸,又把鸡腿夹了回去“我不喜欢吃”。
好烂的借口!可是,她喜欢!
凌轻语大嚼特嚼着手中的鸡腿,很是满足,可是一个肥肥的鸡腿似乎还是不能满足她,少女意犹未尽的天天那根已经光掉的骨头,恋恋不舍的放下。
还没来的极反应,突然一个东西从天而降,落到了她碗里,凌轻语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天外飞物——竟然是一个鸡腿!
这当然不可能是旁边的容惜给的,因为容惜碗里没有鸡腿,而她另一边没有人,所以、、、
“我不喜欢吃”对面的人淡漠的说道。
凌轻语怒!我又不是垃圾回收站!不喜欢吃你干嘛要夹,难道不知道还有后来人么?!
她一边默默的啃着鸡腿一边把在心底怒吼。
不过,这鸡腿,着实美味的紧!
夏日的午后,青翠的竹林。
容惜坐在床边,转头,却看见那个嚷嚷着要学琴的少女,不知道何时已经歪在一旁的软榻上睡着了。
午后明媚而细碎的阳光自窗前照进,细细碎碎的落在她白玉般的小脸上。
竟然睡着了?!
容惜忍不住微微摇头,微勾的唇角有几丝宠溺,他起身走上前去,细心的拉上百合窗,遮去散进来的阳光。
少女睡的安详,撅起的嘴角微微显得调皮娇憨。
少年的眼底看着那熟睡的容颜,墨眼眸,竟变得十分璀璨。
似乎再过半个月,她就要举行成人礼了,这丫头,终于长大了!
“谁?”静默间,少年突然低声一喝。
刚才还安静的房间,突然人影一闪,一个鬼魅般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少年面前。
“主子”黑影身子一低,沉声道。
少年手一扬,却并没有说话,转身往门外走去。
走了好远,容惜才停下脚步,缓声问道“京都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我们的人晚到了一步,被阔极留下来的人马埋伏,几乎全军覆没,凌将军府的现已人已尽数被押进天牢,罪名是,欲意谋反”黑衣人道“京都那边,现在已是乱成一团,人人自危”。
饶是少年如此温润的面容,此时也是禁不住一变,他面一沉,豁然转身,疾步往竹屋的方向走去。
“主上,不可!”黑衣人大惊,忙上前拦住“不可告诉凌小姐”。
“为何?!”少年猛的回头眸发寒,几许怒意染上脸颊,竟是已经气急。
黑衣人一方面为自家主子竟然会生气暗暗心惊,一反面也意识到,那位凌小姐在主上心中的分量。
公子温如玉,说的就是他这家这位主子,这并不是说他家主子有友善,只是他,少年沉着,在外从不会显露情绪,哪怕他说要杀了你,那也定然是云淡风轻,温润如玉的。
生气,能让他生气的事情,少之又少!或者说从自己跟着他开始,除了那次,就在没看见过主子发怒过。如今时隔多年。竟然、、、
可是此时他已经顾不得惊讶,黑衣人急声道,“主子,凌小姐的脾气你自小就是知道的,她若知道此事,哪怕是拼死也是要进京都的,京都现在风云叵测,梦贵妃一死,凌家再无依仗,君臣离心,此番灭门之灾,可以说已经成定局,你何必让凌小姐也去送死呢!”。
少年疾驰的身体猛地僵持,好半响,他缓缓松开握紧的手掌,越过黑衣人,一步一步,缓慢而沉重朝着竹屋的方向走去。
“少主!”黑衣人愈发急了。
“叫暗卫收拾好行装,随我去狼北雪原”少年淡淡的声音带着些许疲倦传来。
“是!”黑衣人微微一愣,却已经明白少主的意思,忙应道。
少女朦胧中睁开眼,外面的天竟已灰暗,床边朦朦胧胧中,只见窗前有一个人影,白长衫,垂首而立,临着窗外渐暗的光芒,竟有一种说不出感觉。
那,竟是一种寂寥之感。
凌轻语微愣,寂寥这两个字怎么会出现在四师兄身上,定是她看错了。
“凌儿——”背对着他她的人没有转身,却似背后长了一眼,轻唤着。
“嗯?”少女揉着眼睛起身,懒懒应道。
“师兄有事,要去一趟狼北雪原,你可要去?”少年的声音在夕阳之下,有这某种温润的质感。
少女闻言,却猛然惊跳起身,猛地抓住他的手臂,眼眸璀璨若星“师兄说真的?!”。
容惜看了她半响,才淡淡点头应道“嗯,不过事情紧急,明日便要出发”的确紧急,如果不出他所料,最迟后日,京都的消息就要传来了,到那时、、、
“明日?!”凌轻语又是一愣,可是,再过半月就是打的生辰,先不说师傅那一边难过,就是家中也该派遣人来接她了……
少女眉头轻邹,眼底却有种某种思量,少年却暮然转身,笑容温润,清风吹起他的衣衫,飘逸出尘,他抚了抚少女微显凌乱的青丝,低低道“小师妹若想去,晚上我们就可动身”。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少女的一双明眸如水般透润,光华流转,隐隐有这动人心魄的力量“四师兄,还是最了解我”。
是的,他了解她,知道她心中一直向往着狼北雪原风光,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去看一看,那一望无际的雪原,苍茫之中,大气磅礴,还有那万里冰封的雪域,栖息神秘强悍的雪狼一族,以及,十年前,被派去驻守狼北边关苦寒之地的二哥,这一切的一切,在少女很多年前就曾说过。
师兄,等我成年,我一定要去狼北,去看大自然中最壮丽夺目的景观,去探索最神秘的雪狼一族,去看一看——我最敬爱的二哥,在那冰雪之地长成了怎么样顶天立地的男儿!
那时候她还只有八岁,稚气的声音脆生生的惹人怜爱。可是今日他亦没有想到,竟是在如此情况下,奔赴狼北雪原,亦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身边这极力自己保护的少女,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傲然而立,遗世独孤。
少女下定决心,眸光愈发璀璨,若明珠初现,锋芒万丈。此时的她又怎知,前途险恶,一切的一切,较之曾经,竟会如同噩梦。
午夜子时三刻,少女已收拾好包裹,又似乎记其什么,走到书案前,一声低低的哨响。片刻,却见一只鹅黄小鸟从未关的窗子飞进来,少女刚好落笔,那小鸟乖巧的落在案前,歪头看着少女,一双透亮的眼睛满是疑惑。
折好纸条,用细绳绑在小鸟的脚踝上,然后说了句“小家伙,回家去”那小鸟就似听懂人话一般,扑哧着翅膀飞了出去。
黑暗中,一个黑的影子却是伏在远处的屋顶上良久,听见这鸟儿扑哧飞来的声音,竟轻轻跃起,人如飞鹰般弹出,瞬间就将小鸟抓在手中。然后利落的几个起跳,人影一闪,却是不见了踪影。
“主子”容惜刚换好一身青长衫,房中突然魅影一闪,已多了一人,却正是中午那黑衣人。
容惜接过他手中的小鸟,径自解下那脚上的纸条,然后把小鸟递给和一人,吩咐道“好生养着”,黑衣人却是一愣,虽不明所以,却忙接过。
“下去”他挥挥手,似乎有几分心烦,房中的灯影又是一闪,随着黑衣人的那句是,人影却已是不见了。
容惜缓缓展开那字条,带着几分飘然俊逸的字体不像是女子所写,倒像是哪个翩翩浊世公子执笔,那纸上写着“孩儿已成年,出门历练去了,爹娘不必担心”。
果然是她的语气,他忍不住勾唇,片刻又默然,墨玉般的面容上,莹莹有一种动人的风华,以及深深的沉重,这样做到底对么?如果现在告诉她,她还有一丝机会,可以见自己的亲人最后一面,可是代价却可能是付出生命!可是如果不告诉她,那么此生此世、、、她就再也见不到那些亲人了!
隐瞒她,终究会让她恨他。
少年的眼底慢慢微红,只要一想到她会失控崩溃在自己面前,他就心痛难忍,他又怎么忍心告诉她,所有所有的一切、、、罢了罢了,哪怕她会恨他,哪怕她永远不会原谅他,哪怕他这样做太过自私,他也绝不能告诉她,是他没有能力,不能护她全家,那么,就让他今生用尽全力,护住她。
“四师兄——”门外少女低低的声音突然响起。
好一会儿,里面才有了回应“就来”。
“矮油,还好老头子生气闭关去了,要不然,可没有这么顺利!”终于出得山庄,凌轻语翻身上马似乎,很是得意,自己当日的决定。
容惜却并是没有说话,少年此时的心情沉重,一扬鞭子,抽在马身上,宝马一声长呤,扬蹄飞速前行。凌轻语心情却很好,只见她展颜一笑,便扬鞭跟了上去。
此时夜迷离,月光却皎洁异常,前路漫漫,少女却只觉满心期盼,期盼之后的日子,期盼雪原万里冰封的壮阔,期盼她成年后的第一次历练。
那时的她到底太年轻,不知打世事艰险,不知人心险恶,所有的纷纭突变,都似与她无关。可是,有一天,她终会懂得这一切的一切,只是那代价太过巨大,太过沉重。
而这一日,却早已无声无息的离她越来越近了。两人一路疾驰而去,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有一个人静静立在屋顶,苍老的身影,在月光下,带着几丝落寞悲哀。
“四师兄,我们现在要去哪里?”疾驰的风中少女的声音听起来及微弱。
一身青衣的少年微微侧脸,声音沉静温润“再像前行二百里便是淮北郡辖县,我们可以在那里落脚”。
“好嘞!”少女脆生响应一声,却是快马加鞭“四师兄,那我们就比比谁先到!”说话间人已先之一步,领先在前。
温润如墨玉般的少年并没有答话,却也随之狠狠一挥长鞭,紧紧跟了上去。
夜迷蒙,前路漫漫,马蹄风扬以的尘土,似月下迷雾。
“四师兄,你输了”少女说话间,已经翻身下马,轻扬眉眼,却是有几分顽皮的得意,少年暖暖一笑,月光下说不出的清雅动人。
“认输”他淡淡道,并不去争辩。
“那——”少女眼眸一转,尽是狡黠,“有什么奖励呢?”。
两人说话已经步入城镇,此时已是卯时,天际有淡淡的光线缓缓溢出,给人以希望于温暖。
“你想要什么?”容惜问道。
少女眸光微亮,带着某种动人的光华,试探的问道“什么都可以?”。
“嗯”少年忍不住轻笑,微微疑惑“小师妹可是有什么事?”。
少女不语,面不不知道为什么微红,半响才脆声说道“那四师兄答应我一个承诺可好?”。
“嗯,想要什么承诺?”少年温润一笑,又些放纵的宠溺。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少女却是顽皮一笑,然后迅速的转过头去,来演示心中的羞涩及不安。
终有一天,你都会知道。
满怀心事的少女此时并没有看见,一旁少年墨黑眼中是浓的化不开的悲痛。
暗夜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少爷,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凌家已经被皇上……”。
闭上眼,浓浓的黑暗似乎将世界重重笼罩。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