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
俏儿擎着两盏红烛放到烛台上,淡淡的光晕散发开来。
领着另外两个丫鬟抬进来一个浴桶,放好热水,伺候两位主人沐浴一番,见到武媚娘,顿时又羞又恼的嘟嘟嘴:“太狠心了……”
把房俊噎得不行,只得狠狠瞪这个无法无天的小丫鬟一眼了事,心里却想,着武媚娘果然自带BOOS属性,这才几天,就把自幼跟着自己的丫鬟收买了,都敢跟自己作对了。
武媚娘浑身酸软无力,被俏儿侍候着穿好衣衫,闻言伸手在她脸蛋儿上捏了一把,轻笑道:“小丫头,你也逃不过这天啊……”
俏儿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垂首不敢说话。
武媚娘穿好衣服,将几个小丫鬟打发出去,自己勉力起身,给房俊梳头更衣。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么?”武媚娘一双纤手灵巧的给房俊梳头,将他一头“秀发”挽成发髻,插了一根簪子固定,轻声软语说道。
房俊坐在榻上,却不老实的向后歪着,半边身子倚在武媚娘怀里,舒服的眯起眼睛。
“温室已经建好,稻种也已种下,但是那帮夯货肯定看不住温度,我得去盯着,否则功亏一蒉,那可就太可惜了。”
温室大棚建好,房俊却未用它来种菜,而是进行水稻育苗。
这个时代,水稻都是直接播种种到稻田里的,根本不明白育苗的好处,也没那个技术。
但是这难不倒房俊。
育苗的原因是减少生殖期,水稻经过育苗可以提前一个月成熟,而且把幼苗集中进行施肥管理,病菌防治既省钱又省力。稻苗生长之后移栽到稻田里,可也极大程度避免幼苗期抵抗旱涝病虫害,提高产量。
通过育苗之后移栽,还能促进根系更发达,有助于增加有效分蘖、提高水稻的单位面积的产量。
这才是房俊的专业领域,其他玻璃啊炼铁啊肥皂的乱七八糟的,都是玩票性质,全是两把刀,有点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哦……”
武媚娘想了想,从后面贴上房俊宽厚的肩背,伸出手臂搂着房俊的脖子,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奴家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别讲呗,估计不是什么好话。”房俊毫不在意的说道。
武媚娘被噎了一下,气得攥起粉拳给房俊的肩膀来了一下。
哪有这样的人?
不是应当接一句“但讲无妨”的吗?
房俊嘿嘿一笑,侧过头看着她娇艳秀美的脸颊,揶揄道:“娘子但讲无妨!”
“你这人……”武媚娘心儿一颤,这就是心有灵犀么?自己刚刚想到的话,他就说出来了……
恋爱中的女孩儿啊,甭管古代还是现代,也甭管武则天还是小丫鬟,都是一个样——智商明显下降!
心里美滋滋的欢喜了一会儿,武媚娘才柔声说道:“郎君平素行事多是率性不羁,而且……为什么总是感觉在故意招惹陛下呢?”
说着,她咬了咬粉唇,偷偷打量房俊的脸色,没见到恼火之色,这才续道:“若奴家所料不差,郎君似乎……不太中意跟高阳公主的这门亲事?”
房俊心里暗叹,果然不愧是女皇帝啊!着揣摩人心的本事,绝对一流!
现在两人的关系,自然没有好隐瞒的。
“那臭丫头被他爹给惯坏了,傲娇得不行,还任性。最关键的是,那丫头他看不上我啊!媚娘你可以想想,一个女人若是看不上一个男人,这成亲之后若是一旦有机会,还不得红杏出墙?”
“诶?”
武媚娘呆住了。
她的确隐隐约约感觉房俊对高阳公主似乎有很大的成见,在她想来,陛下的女儿、金枝玉叶的,性子刚强一点不讨房俊喜欢也是有的,可就算敲破她的头,也想不到房俊的想法居然是这个。
这是霸气无论、楞怂棒槌的房俊应该有的想法么?
这个男人,对于一切都胸有成竹、自信到爆棚,居然怕自己未来的妻子红杏出墙,所以打算推掉婚事……
“咯咯咯……”
武媚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家伙平素一副谁都不服的样子,竟然会有如此幼稚如孩童的想法,简直笑死人了……
房俊顿时黑了脸,恼火道:“有什么好笑?难道这担忧不应该么?某顶天立地一男儿,什么都能忍,唯独这件事,那是万万不能忍!话给你撂这儿,要是有一天你敢……”
话未说完,就被两片柔软湿热的嘴唇给封住了。
武媚娘微微喘着气,伏在他耳边,轻声呢喃道:“哪个女人摊上你这个家伙,还有心思去想别的男人呢?奴家可以保证,,绝对不会起外心,自家郎君都侍候不过来呢,哪里还有那心思?”
这话说得,比什么“你是我的太阳啊”、“今生就爱你一个啊”之类的都更让男人满意,这是委婉的夸赞你作为一个男人的最基本能力啊!
房俊被她说得心里一阵火热,反手揽住了柔软的腰肢。
武媚娘嫣然一笑,说道:“可是郎君有没有想过,如此锋芒毕露,并不是什么好事呢?身在官场,讲究的就是一个和光同尘、谦逊低调,等闲低调做人,关键时刻猛然发力,才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所谓君子藏器于身,便是这个道理。郎君以为,奴家说的对不对?”
谁敢说武则天谈论官场人心的理论不对?
这丫头虽然还只是初丁阶段,没有觉醒、也没有进化成终极模式,但是天赋如此,对于官场的见地一针见血!
房俊哪里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前世多年的官场也不是白混的,那些个无论仗着家世还是能力傲娇的不行的家伙,往往都是跌的最惨的,见的不要太多。
只是武媚娘固然天赋异禀,但到底缺乏实战的经验。
理论上她说得都对,但摊到房俊身上,却有些偏差。
为啥?
因为房俊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升官发财,他只想摆脱高阳公主这个命中注定的冤家!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在所不惜!
房俊一脸嫌弃的打断她,揶揄道:“真是想不到啊,娘子居然这个庸俗……”
武媚娘愕然反问:“奴家怎么庸俗了?这可是孔子说的话……”
房俊笑得很猥琐:“孔子怎么了?他老人家也是人,也是五谷杂粮,也有坏心思,为夫给你解释一下!
时值午夜,庄中万籁俱寂,唯有鹅毛般的大雪扑簌簌落下,将整个农庄覆盖。
房俊踩着厚厚的积雪,脚下“咯吱吱”作响。
整个庄子安静沉寂,不见一个人影,房俊心里却充盈着暖暖的感受。即使是风雪交加,即使是路途遥远,所有的艰难都阻挡不了游子们回家那迫切的心情。遥望远方家的方向,独自一个人的旅程是寂寥的,但也是欣喜的。现在踏入家门,一股安宁喜乐的情绪,占据了全身。
家仆要等到五更时分才会起来扫雪,至于侍女,房俊没打算都吵醒,而是直奔卧房而去。
他现在又困又乏,只想搂着武美眉好好的睡一觉……
推开房门,一股温暖馨香的气息瞬间将房俊围绕,令房俊精神一振。
房内漆黑一片,唯有门口处白雪发射着微弱的光亮,看得清屋内朦胧的情况。
没有多少耽搁,翻身将房门关好,屋内再一次陷入黑暗。
眼睛适应了黑暗,看得清糢糊的家具轮廓,走到卧房里,站在火炕前,见到炕上被窝中伸出一条雪白的手臂,佳人睡得正香,浑然不知房内多了一个人。
房俊轻轻笑了笑,心里有些急不可耐,反身回到外间,将甲胄衣物迅速脱去,光着身子走进卧房,灵巧的掀开被窝钻了进去。
被窝中的佳人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小衣,露出大片肌肤,触之温软腻滑,令人魂为之消。一头秀发披散在枕头上,散发着淡淡的馨香,雪白的手臂在黑暗的夜色里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夺人心魄……
佳人睡得很沉,虽然察觉到被窝里多了个人,却只是低声呢喃了一句什么,便侧过身子,留给房俊一个后背。
房俊忍不住笑了笑,欺身上前,手臂环过纤细的腰肢,将这一具温香软玉的娇躯紧紧的搂紧怀里,大手婆娑着平坦的小腹。
女人似乎有些不满的扭了扭身子,秀发在房俊的脸颊上蹭了蹭,惹得他一阵发痒。
如此暧昧的气息,令房俊的困顿和劳累瞬间不翼而飞,身体火热起来,大手也离开平滑的小腹,钻进小衣之内,攀援而上,将一只饱满圆润的果实紧紧的掌握在手中,轻轻揉捏,感受着那一份温热柔软。
“嗯……”
一声浅浅的呻吟在房俊耳边响起,令房俊再也不满足这种手足之欲,那一只大手便放弃高耸的山峰,径直向下,钻进漆黑的丛林,去探寻水源丰沛的溪谷……
顺着那条光滑纤细的美腿,来回抚摸,只觉得着手处,格外的娇嫩滑腻,不禁砰然心动,一时童心大起,就一脸坏笑地钻了进去,摸到尽处,隔着那薄如蝉翼的小衣,轻轻地抚弄起来。
即便在睡梦之中,女人也是格外敏感,没过多久,那里就变得异常湿润了,指尖上沾了许多水渍,而那双纤长的美腿,也下意识地绞紧,似乎在微微颤动着。
房俊不禁哑然失笑,悄声道:“还在装睡,小妖精,难道不欢迎本侯爷回来么?”
说着,他把手轻轻的由小衣的一侧钻进去,用手指摸着那泛滥成灾的溪谷,便伸出一根食指,轻柔地探了进去,滑溜溜地顶到最深处……
“呀……呀……别乱动,天啊,你是谁?”
女人终于惊醒,倏地坐起,抱起被子,颤声问道。
这声音娇媚动听,宛如黄莺出谷,却恰似一颗惊雷,在房俊的耳畔炸响,他登时呆若木鸡,大脑里变得一片空白,茫然地抽出湿漉漉的手指。
“你是谁?怎么在媚娘房里?”
房俊完全懵了,满脑门问号,搞不明白为什么有一个陌生的女人会出现在武媚娘的被窝里。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自己莫非进错了房间?
但旋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开玩笑,自己的家自己还会认错?
但是紧接着冒出的念头,却让他吓了一跳!
难道……
房俊激灵灵的打个冷颤,心里想到一个可能。
难不成是媚娘耐不住寂寞,又不愿背叛自己找个男人,所以就弄了个女人回来,躲在被窝里假凤虚凰一般以慰相思之苦?
越想越有可能!
房俊心里腻歪到极点,找男人不行,找女人他也有些受不了!
只听他娇媚动听的声音颤声问道:“你是……侯爷?”
“哼!”房俊冷哼一声,极度不满。
娘咧,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偷?就算你是女人也不行!
女人拥着被子,将一身雪腻的肌肤紧紧遮住,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房间里很暗,除了能见到一身胜雪的肌肤之外,房俊什么都看不清……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现在赶紧给我滚蛋,马上,立刻!”
房俊怒火滔天,简直快要疯了!
为了避免戴绿帽子,自己千辛万苦死死抗拒,打死都不娶高阳公主,谁特么知道武媚娘这个女人居然给自己偷偷的戴了一顶?虽然这顶绿帽子是一个女人送来的,那也不行!
大男子主义的房俊觉得就算是女人也不行,背叛就是背叛,只因为心的背叛,无关于男女!
他甚至悲愤的想到,难道老子穿越这一会,注定就是个乌龟的命,注定了就得戴着绿帽子?
简直岂有此理!
女人被房俊的冲天怒意吓得呆住了,拥着被子瑟瑟发抖,嘤嘤哭泣……
房俊愈加烦躁,动了老子的女人,特么你还委屈上了?
“闭嘴!否则老子弄死你!”
骂了一句,心里却是在权衡着,是不是要将这女人宰了,以消心头之气?
女人抽抽噎噎的哭了几声,低声说道:“奴家……奴家是媚娘的姐姐,只是前来探望妹妹,是以才留宿于此,奴家……呜呜……”
房俊仿佛被一道天雷劈中!
武媚娘的……姐姐?
我勒个去……
“你说……你是谁?”房俊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
“呜呜……奴家……武顺娘……”
房俊彻底凌乱了……
居然是传说那位风流妩媚、与李治关系暧昧的武顺娘?
房俊下意思的捻了捻手指,那里似乎还残存着温热滑腻的触感。
这可就尴尬了……
“那啥……呃……”房俊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了。
居然把大姨子当成武媚娘偷|情的对象,自己得有多脑残?
似乎也感受到了房俊的尴尬和难为情,武顺娘这回胆子大了起来,由刚才的嘤嘤饮泣,变成肆无忌惮的嚎啕大哭,将满腔委屈尽数发泄出来。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深更半夜的钻进我的被窝,反倒跟我凶?
便宜都让你占了……
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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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的妆台铜镜、纱帐绣榻等,无不华美讲究,四壁白涂,只悬了几幅字画,壁上与椽柱、屏风等俱都飘着股兰桂清香,淡而不呛。
不知从何时起,武媚娘似乎也被房俊的喜欢熏染,从喜爱华丽的物件转换到简约优雅。
烛火摇红,房俊眼神游移,不敢跟面前的两个女人对视。
太尴尬了……
武媚娘唇角微微挑起,神情似笑非笑,一双秀美清澈的眸子盯着房俊,上上下下的不住大量。
面色更加黑了,也瘦了,看上去更加精壮强悍,少了以往的富贵之气,却多了一分阳刚健美的英挺气魄!
只是神情有些萎顿,不可遮掩的疲累遍布在身体的每一处,令武媚娘可怜得心疼!
本该扑上去亲吻蜜爱一番,表述一番相思之苦,担忧之心,可是现在……
武媚娘哭笑不得。
这个臭男人,居然钻进了姐姐的被窝……
一旁的秀美佳人,紧紧咬着红唇,一双氤氲着水雾的眸子,幽怨的瞥着房俊,心里却是砰砰的跳个不停……
冤家啊,这可让我如何是好?
冷月清辉,寒风瑟瑟。
庄子里的更夫那小心火烛的喊声在冷风中被吹得飘摇,听起来隐隐约约约微乎其微,但四更天的梆子声仍旧清清楚楚。
屋子里的烛火大半都熄灭了,只留下了靠窗的一盏小小的青铜仕女灯台。火炕上一床大红色的锦被一半好端端地盖在炕上,一半却垂落在地,隐隐约约露出了内中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影……
武媚娘像是一条离了水的鱼儿一样,仰起雪白修长从脖子,张着檀口,呼吸这空气。体内的灼热还未退去,那只手又在她的背后轻轻摩挲,连带着让那一股酥麻震颤仿佛更深入了一些。
此时此刻,武媚娘不知道自己是在云间还是在地底,最初主动的迎合如今已经变成了本能,可身上脸上那股滚烫的热力却每每把迷迷糊糊的她拉了回来。
就在她几近忍受不住想要引吭高歌的时候,那一团热火仿佛释放出最后的热量,终于离开了她的身体,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下来的同时,她已经是一丁点都挪动不了,身体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一般筋肉酸软,只任凭枕边人轻轻伸手揽住了她。
细碎的吻轻轻落在了她的面颊额头和双唇上,武媚娘原本一动都懒得动,可不知道是那种火热的气息终究感染了她,还是她无意间碰触到了那健硕的肌肉,一丝浅浅的娇吟自她咽喉溢出,便一下子感觉到那的异物又顶了过来……
“别……”
武媚娘满心惊惧的轻叫一声,身后的男人总算是停下了动作。
松了一口气的武媚娘这才第一时间挣扎着躲远了些,顾不得享受那温柔小意的肌肤之亲,卷紧了被子,又气又恼地看了过去。
正迎上一双洋溢着戏谑神情的眼眸。
房俊裂开嘴,露出两排白牙,笑容显得阳光而又调皮。
武媚娘羞恼的瞪着她,脸上的红晕和眸中的媚意并未随之退去。这幅慵懒娇俏的神情落在房俊眼里,不免又生出了几分冲动……
武媚娘有些害怕,咬了咬嘴唇,哼哼着说道:“故意的是不是?”
房俊就笑。
一只雪白的玉手羞恼的在房俊胸前抓了一把……
窗外的寒风似乎突然大了,木格窗子被吹得发出了一阵阵的轻响,好在窗子上镶嵌着玻璃,一丝风也吹不进来。
刚刚经过一场剧烈运动的房俊拥着被子反而觉得有些燥热,身下的火炕也不断传来温热的气息,便干脆蹬掉被子,四仰八叉的呈大字型躺在炕上。
嗯,是太字型……
武媚娘眼睛眯了眯,瞄着房俊完美健硕的身体,不自觉的就凑了过来,纤纤玉指在男人有些坚硬但形状完美的肌肉上轻轻的游走,轻咬着红唇,柔声道:“是不是心里不痛快,把这一腔火气都发泄到妾身的身上了?”
房俊闭上眼,感受着有些微凉的手指带来的轻痒,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要说不痛快,那肯定是有。
他房俊又不是什么圣人,无欲无求的,被李二陛下一撸到底削掉爵位还打了一顿板子,心里怎能没有一点火气?
不过好在一切尚算值得……
他不知道在他离去之后,太子去太极宫与李二陛下是怎么谈的,都谈了些什么。总之,李二陛下再也未曾提出易储的话题。
谋逆案经由三司会审,进度也是出奇的怪。
不知是太子与陛下有什么协议,还是陛下压制住心底的暴躁,这场轰轰烈烈的谋逆案审理得很快,牵连更是出乎预料的少。除了主谋者侯君集李元昌等人之外,便是畏罪潜逃的赵节,都只是判了一个圈禁,其他小鱼小虾更是能放则放,能赦则赦,令房俊一头雾水不解其意。
依着李二陛下的性情,这些人哪怕不是大肆株连,也得杀得人头滚滚以儆效尤吧?
事实上,却颇有一些虎头蛇尾的感觉。
另外,长孙冲跑掉了……
实际上整个审理过程之中,都没有明确的证据显示长孙冲参与到这场谋逆案中,不知是他真的未曾参与,还是处理得很小心将自己隐藏得很好,亦或者是长孙无忌从中施展了什么手段,为长孙冲脱罪。
房俊比较倾向于后者。
但是看李二陛下的意思,没有追究长孙冲的打算,这令房俊很不解。
不管长孙冲有没有参与这次谋逆案,单单其屡次三番的陷害太子,害得太子残疾、刺杀魏王李泰,每一桩每一件都是掉脑袋的大罪,为何李二陛下却能轻轻放下?
既然放下了,也没有证据证明长孙冲参与谋逆,那长孙冲为何要消失无踪?
房俊想不明白。
在炕上郁闷的翻个身。
武媚娘就从锦被里伸出一条欺霜赛雪的胳膊,支着半个身子,看着房俊那结实的臀部……
皇帝的板子打得血肉模糊,实际上没有伤到一点筋骨,都是一些皮外伤,皇宫里的御医自然有上等的伤药,内服外敷,再加上房俊身体强健气血充盈,十几天功夫便脱去血痂,长出新肉来。
自家男人的体魄真的很强健啊……
武媚娘有些痴迷的看着,看着看着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俏脸宛如一朵牡丹盛放开来,娇艳不可方物。
房俊皱皱眉,扭头看着她:“笑啥?”
武媚娘伸出手指,在房俊长出新肉的地方戳了戳,忍着笑道:“以往以为郎君是被晒得这么黑,现在才知道,原来全身哪里都黑,可是瞧瞧这新肉却是白的,黑白分明,嘻嘻……”
房俊有些恼了。
“黑代表着健康,你懂个啥?”
武媚娘仍然在笑:“对对对,您健康,您威武,这行了吧?真是幼稚……”
“哎呀!敢说本少爷幼稚,臭娘们儿要造反是吧?”房俊瞪眼,手臂一撑,整个身体便如同老虎一般向武媚娘扑去。在武媚娘惊呼声中,连人带被子被房俊紧紧搂住。
“放开我,喘不上气啦……”被房俊死死搂住,武媚娘俏脸憋得通红,只好苦苦哀求。房俊不松手,武媚娘喘不上气,便开始奋力挣扎,两条雪白的大腿从被子下伸了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莹白的光晕。
修长而白皙……
房俊便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身体毫无隔阂的贴在一起,武媚娘的手便不知不觉就贴在了那精壮的胸膛上,刚刚少许退去了几分红晕的脸此时一下子又渐渐热了起来。
当感觉他的手亦是沿着自己的脖颈摩挲下行,在峰峦处轻轻捻了两下,随即趁着她面红耳赤低声呻吟之时又探了下去,她浑身一僵,犹豫了片刻,抵在他胸膛上的手终究还是没使力将他推开,也不知道是真的没了力气,还是终究不忍心,咬了咬牙,任其为所欲为。
只是,当那预料中的冲击再次到来时,她在喘息深重的同时,一双黛眉微微蹙起,忍不住在他粗壮的腰上拧了一记……
屋子里激战正酣,弄出来的各种奇奇怪怪的声响免不了被外间的两个侍女听了去。
于是,这些传出屋子的声音听得两个丫头面红耳赤,就连在青楼里经受了各种训练的郑秀儿都有些吃不消,更遑论俏儿了。屋子里激战不停,哪里能静得下心入睡?
到最后两个丫头对视一眼,不得不脸儿红红的穿好衣服,索性都都爬了起来避出了门去,站在门口望着天上的月亮,一面吹寒风一面摇手绢。
结果,一大清早匆匆赶来的席君买,便见到两个丫头齐刷刷穿戴整齐在门口站岗的诡异画面……
按例,臣子接了圣旨,无论升官亦或贬职都是要进宫谢恩的,当然,满门抄斩的除外……
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虽然唐朝远未达到明清两朝的封建集权,一句皇帝的坏话都不能说,说了就是大不敬的欺君之罪,但必要的尊敬一定要表示出来,这是态度问题。
华灯初上。
高阳公主指使着秀玉秀烟准备明日回宫的礼物。
公主出嫁,与民间一样要在三天之后回门儿。所不同的是,因为在出嫁之时宫里的妃嫔等都送了不同程度的贺仪,要在回门儿的时候回礼。
後宮佳丽如云,需要准备的回礼是个相当大的工作量。既不能遗忘了某一位,回礼亦要按照成亲只是所送贺仪的基础上加以斟酌,不能一概视之……
坐在椅子上的房俊看着正握着毛笔拟定礼单的高阳公主,打了个哈欠,随意说道:“这些事情安排秀玉去作就好了啊,何必你亲历亲为呢?都是固定的章程,有旧例可循,你这纯粹是自添烦恼。”
思路被打断的高阳公主有些不满,抬起小脸儿瞪了房俊一眼,娇哼一声说道:“你个棒槌懂什么啊?宫里的水深着呢,而且这些女人成天待在後宮无事可做,最是喜欢对这些家长里短的嚼舌根,往往都是不经意的小事就得罪了谁。我还要在父皇面前为你争取一下晋升一级爵位呢,可别得罪了谁说你的坏话,多不值当啊。”
原来是为了自己谋划,所以才这么费尽心力……但房俊并不感动。
他瞪起眼睛,不悦道:“警告你啊,虽然你是公主,但我可是你的郎君!夫为妻纲,出嫁从夫,你要对我保持必要的尊敬才行!成天‘棒槌’‘棒槌’的,成何体统?”
高阳公主其会怕他?
当即反唇相讥道:“本宫就说,怎么了?有能耐别冲本宫瞪眼睛,你去外边嚷嚷啊!全长安城的百姓都叫你‘棒槌’,你天大的能耐,能让所有人都不这么叫你?”
房俊怒了!
死丫头你是要翻天不成?
别的驸马怕公主,老子可不怕!非但不怕,还得使出手段将你降服才成,免得以后哪天“慾求不滿”就给老子戴绿帽子……
挽着袖子站起来,对秀玉和秀烟挥挥手:“该准备什么,该送给谁,秀玉你拿主意就好了。”
两个侍女看着房俊黑着脸,有些忐忑。可是又不敢当着殿下的面听从驸马的吩咐,她俩可是殿下的人,要时刻跟殿下保持统一阵线,不然岂不成了叛徒?
驸马生气没什么,还有殿下罩着呢,若是惹恼了殿下,那可就麻烦了……
两个侍女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也恼了,臭房俊、黑面神,你这是要本宫下马威么?
这才成亲两天啊,真是好大的胆子!
素白的小手放下毛笔,“砰砰”拍了两下桌子,两条柳眉蹙起,瞪着房俊说道:“你要干嘛?都说了这些东西不能出半点差错,你别捣乱行不行?”
房俊点点头:“不着急,日后再说。”
高阳公主这回是真的恼了,站起来跟房俊面对面毫不相让,像一只小公鸡一般挺着小胸脯,与房俊对视。
“明日就要回宫,以后还有什么用?”
房俊嘴角溢出一抹邪恶的笑意:“我说日后再说,又不是不让你准备。”
高阳公主快疯了,张牙舞爪的嚷嚷道:“现在不准备,以后准备给谁啊?”
她确信房俊这厮是在无理取闹,真是没看出来啊,这家伙浓眉大眼的,怎么这么幼稚呢?
房俊眉毛一挑,忍着笑:“殿下莫非不懂汉话不成?我说了,日后再说。”
高阳公主一头雾水,日后再说,不就是以后再说的意思么?
居然敢说本宫不懂汉话?
虽然李唐皇族的血统并不是纯正的汉人,但是这么说也实在太侮辱人了!
见到自家殿下依旧一脸懵懂,而且即将炸毛的蠢萌模样,两个小侍女早已捂着嘴红着脸,在一旁吃吃笑个不停。
驸马太坏了,怎么可以这样調戲自家殿下呢……
高阳公主看看乐不可支又有些羞涩的侍女,再看看一脸促狭的房俊,烦躁的爪爪头发,怒道:“你们笑什么?”
房俊也忍不住笑,本想用后世的段子逗一逗高阳公主,却不想这位居然白莲花一样毫无反应……
“日后再说的意思,殿下不懂?”房俊笑问。
高阳公主眼露杀气,被人嘲笑自己却不知可笑在何处,让她很是抓狂,咬了咬银牙:“不懂,未请教?”
房俊咳嗽一声,清了清嗓,一本正经说道:“望文思意,意思就是‘先日,完后再说’……”
先日,完后再说?
高阳公主歪了歪脑袋,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疑惑:“完后再说……说什么呢?”
房俊张了张嘴,发觉自己无言以对……
殿下,这句话的重点是“日”啊好不好?
高阳公主说完话,看着房俊吃惊的样子,陡然反应过来。
一张莹白如瓷的小脸儿腾地飞起两朵火烧云,又羞又恼,大骂道:“下流!无耻!败类!房俊你简直斯文扫地,龌蹉……哎呀,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被一通乱骂,房俊黑着脸将高阳公主娇小的身子拦腰扛起,不顾她尖叫挣扎手脚乱动,向后堂卧室走去。
同时吩咐秀玉道:“秀玉你看着办就好,本驸马认为你家殿下的文学素养有问题,觉得有必要好生教育一番,让你家殿下明白‘日后再说’的真正含义!”
秀玉秀烟捂着嘴儿吃吃的笑,脸儿通红。
看不出来,五大三粗没有半分倜傥之气的驸马,居然如此有情趣呢……
卧室里,高阳公主被房俊随意丢在床榻之上,差点摔得背过气去。刚想破口大骂,一个强壮的身子便将她压在身下,瞬间一股浓烈的雄性气息便占据她的口鼻,令她的心脏为之一颤。
感觉到一只大手依旧从衣襟的下摆长驱直入,略感粗糙的手掌婆娑着自己娇嫩的肌肤,然后一路而上轻而易举的占据自己的小山包。
最可恶的是,那只作怪的手还轻轻拨弄了几下柔软的豆蔻……
“嘤咛”
高阳公主要害被捉忍不住全身一颤,发出一声呻吟,然后隔着衣服死死的摁住那只在自己胸脯作怪的大手,红着脸道:“你你你,快放手,好痒……”
房俊一脸邪笑,继续着动作,享受着绵软滑嫩的手感,凑到晶莹如玉的耳边笑道:“既然娘子不懂什么叫‘日后再说’,作为郎君,本驸马认为有义务教导殿下一番……”
高阳公主脸红如血,清亮的眸子依旧有些迷离,眼神游移着不敢跟房俊对视,声音微颤着哀求:“可是,可是……那里还有些疼啊,昨晚都受伤了……要不,你去媚娘那边,好不好?”
箭在弦上,房俊怎会鸣金收兵?
高阳公主感觉房俊的呼吸已然越来越粗重,肌肤相亲之时,亦能感受到那处的灼热坚挺,便知道自己依然沦为野兽口中的猎物,怕是在劫难逃了,只好红着脸羞涩的呢喃道:“那个……能不能轻一些?温柔一点好不好……”
她骨子里崇尚强者,却又喜欢斯文温柔。
这亦是当初她看不上房俊的原因,粗鄙不堪、毫无温润如玉的君子气息,连辩机那个和尚都比不上……
昨夜的房俊太强势,给她留下有些畏惧的印象,这跟她想象中温柔惬意的鱼水之欢有些不同。虽然经历过最初的疼痛之后,后续的感觉让她有一种魂飞天外的悸动,但是若能温柔一些,她觉得感觉更好……
云收雨散。
气喘吁吁仿佛一条离了水的鱼儿一般的高阳公主殿下,晶莹的肌肤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儿,眼睛却像是猫儿一般眯起,嘟囔着有气无力的反驳房俊:“什么日后再说,都是骗人的……日后,什么事儿也说不成了……”
房俊就嘿嘿一笑,大手爱恋的轻抚着湿滑的肌肤。今日应公主殿下要求,没有昨日的狂风骤雨,反而温柔细腻,死丫头的反应却比昨日更加不堪,几下子就缴械投降,玲珑的娇躯响尾蛇一般颤抖不休。
没想到这丫头喜欢这个调调儿……
难道正是因为原本的房遗爱是个只知硬桥硬马、横冲直撞的莽汉,完全不懂在闺房之中曲意奉承取悦女人亦是男人的责任,因此不为高阳公主这等讲究温柔惬意交颈缠绵的贵女所喜。是以,极度憧憬闺房和谐温柔的高阳公主红杏出墙,看上了风流倜傥温润如玉又才华超绝的辩机和尚,并最终迷失在辩机的温柔手段之下,非但毁了自己,将辩机的一世英名丧尽,亦将房遗爱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千秋万世成为绿帽的代名词……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啊!
房俊不禁为那位前身默哀,就因为无法取悦妻子,最后导致悲惨的结局,这到底算是谁的错?
最起码,房俊认为房遗爱是没错的。
是高阳公主的错?
在大唐这个崇尚自然、道德约束并不严苛的时代,高阳公主也只是随波逐流而已。以李二陛下为首,私生活糜烂至极点的李唐皇族,高阳公主也只是其中一员。受到身边亲人的影响,在情慾无法得到满足的情况下干出这种出格的事情几乎是顺理成章……
当然,不守妇德,这放在任何时代都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喂,想什么呢?”白嫩的脚丫在房俊粗壮的腿上蹭了蹭。
“如果我只是个粗鲁的莽汉,不懂怜香惜玉,亦没有才华横溢,殿下会不会厌烦之余,干脆红杏出墙?”房俊将心底的疑惑问出来,虽然知道历史已经发生的事实,却还是想听到否认的答案。
“哼哼,那可说不定。房陵姑姑还记得吗?就是窦驸马纳了小妾,冷落的房陵姑姑,姑姑就偷了杨豫之,差点把窦驸马气死。窦驸马也是个有血性的,捉奸在床,就把杨豫之给宰了!哦对了,父皇又给房陵姑姑结了一门亲,知道是谁吗?就是媚娘姐姐夫家的同族,贺兰僧伽。”
高阳公主声音软腻腻的,说起房陵公主的往事来。
房俊脸色有些难看……
他本就对高阳公主有心理障碍,总害怕这死丫头不知什么时候会给他戴一顶绿帽子。虽然辩机这个隐患消除了,可谁特么知道还有没有辩鹅、辩鸭出现?
“喂,你不会吧?这就不开心了?”听不到房俊的声音,高阳公主侧脸一看,便看到房俊黑着一张脸,顿时嗤笑出声。
她侧过身子,将半边软软的胸脯挤在房俊的肩膀上,手肘支起上身,葱管也似的玉指在房俊健硕的胸膛画着圈圈,咬着嘴唇低声说道:“小心眼儿的样儿……刚刚把本宫折腾得差点散架,魂儿都飞了,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男人?”
房俊哼了一声,没接话。
高阳公主咬着嘴唇,忍住笑声,觉得小心眼儿的房俊特别可爱。谁能想到这个一言不合连亲王大臣都敢揍的大棒槌,却还有这般孩子气的时候?
她从床榻上坐起来,红着脸儿跨坐在房俊小腹处,私密处毫无隔阂的紧紧相贴,房俊甚至能感受到潮湿的泥泞……
高阳公主一手撑在房俊头侧,将无限美好的上身尽情展示在房俊面前,然后牵着房俊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
那里,洁白晶莹的肌肤上一处狰狞的伤疤宛如白玉微瑕……
“在泾水桥头,你救了我。在骊山农庄里,我也差点为你送了命……这不是两清,而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我连命都能给你,又怎么会舍下你却跟别的男人相好呢?”
高阳公主轻声呢喃,倾诉着自己的心迹。
不知为何,房俊对她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疏离感,似乎天然就对她有所提防,这让高阳公主很是惶恐。
她喜欢这个男人。
从泾水桥头房俊单人匹马舍生忘死的阻挡突厥叛军的那一刻,她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爱情是盲目的,可以将所有的缺点自动转化成优点。
房俊的暴躁变成了威武刚硬,时不时的甩脸子也变成了男儿雄风,尤其是当除夕之夜那夜空盛放的烟花璀璨得胜过天上星辰,那一阙“东风夜放花千树”,让她彻彻底底的沉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自己曾经厌恶房俊,心中幻想着有一个温润如玉、柔情似水的情郎能陪着自己度过一生……可是兜兜转转,却蓦然发现,最好的其实一直不就在身边么?
在等待婚期将近的那些时日里,高阳公主不止一次后怕过,若是当初父皇当真取消了这门婚事,自己会是如何的后悔?
现在,她要爱护这个男人,更要爱护自己的幸福……
房俊婆娑着光洁的胸口那一处丑陋的伤疤,心底狠狠的悸动了一下。
一个愿意为了你送命的女人,除了珍惜爱护给他幸福之外,还有什么理由去怀疑她呢?若是当真依然有那么一天,那一定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缘分若是尽了,何苦自寻烦恼?
放手便是……
说到底,房俊是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
他有着传统的大男子主义的思想,但对于一些事情也能看得开。
当然前提必须是跟他生活在一起的时候,这顶绿帽子坚决不戴……
更何况,他就不信凭借自己强健的体魄、超越时代千年的见识,就征服不了一个成天傲娇公主病的臭丫头!
正沉浸在心情激荡之中的高阳公主,蓦然发觉一根硬硬的东西抵在自己的柔软的地方。顿时惊呼一声,就想要从房俊身上爬下去。
房俊岂能让她如愿?
一双大手锁住柳条儿一般纤细的腰肢,微微一挺。
宛如热刀切黄油。
“哎呀……”高阳公主浑身一软,趴在房俊胸膛上喘着粗气,惊慌叫道:“不行啦……刚刚差点被你弄死,还来?求求你了,好郎君,去找媚娘吧,要不然,将秀玉和秀烟那两个妮子喊进来,反正早晚都是你的人,平素见你也眼馋德紧……”
房俊有些窘:“本郎君正大光明,哪里有眼馋了?”
恼羞成怒之下,紧扣住柔软的腰肢,耸动起来。
卧房里响起一片求饶声……
歇息在外间的两个侍女躲在被窝里面红耳赤,被夫妻见的情话和激烈的战况刺激得芳心荡漾。
*****
翌日一早,天尚未亮房府的院子里便人喊马嘶,车队装好了各式礼品,等着公主殿下进宫。
高阳公主打着哈欠,浑身软软的任由秀玉秀烟为她穿戴梳洗,不时的打着哈欠,神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两个侍女便暗自偷笑。
高阳公主无意中发现两个侍女脸上的古怪神情,顿时有些羞恼,拍了拍梳妆台,冷哼道:“很好笑么?今晚就让你们侍寝,好生尝尝那家伙折腾人的本事!”
两女心神一荡,赶紧低下头,怕被殿下发现脸上的喜色。
对于服侍房俊,两女自然是千肯万肯……
门口的珠帘撩开,武媚娘窈窕的身影走进来。
“媚娘啊……”高阳公主刚刚开口,一阵困意袭来,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赶紧捂住自己张开的最,有些羞赧。
武媚娘可是过来人,若被她看穿,那可就羞死人了……
武媚娘精致的俏脸含着微笑,看了一眼高阳公主疲惫的神情,上前接过秀玉手里的梳子,替高阳公主梳理一头乌黑如丝缎的长发。
高阳公主有些羞恼,哼了一声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干嘛还要脸上那副表情?想笑就笑呗,本宫就不信你能抵得住那家伙!”
武媚娘为之莞尔,俯身红唇凑到高阳公主晶莹的耳旁,轻声笑道:“那家伙总是缠着人要不够,妾身也是每每精疲力尽求饶不已,只有感同身受,又怎会笑话殿下呢?”
高阳公主面色红润,恨恨道:“那家伙实在过分,一次又一次的没完没了,让秀玉秀烟来他又不肯,纯粹就是折腾人,这个混蛋!”
想到房俊的强悍,武媚娘面色绯红,心底一荡。
房俊与高阳公主正值新婚,这两天有些冷落了武媚娘,不过武媚娘并未在意。心窍玲珑的武媚娘早已看透房俊的性情,绝不是那种新人进门、旧人上墙的薄情寡义之辈。
大丈夫三妻四妾,正是理所应当,若是搂着一个女人过日子,那才是没出息……
她武媚娘能看得上没出息的男人么?
武媚娘的眼神有些迷离,透露着无尽的爱恋和信心。
那家伙,注定是要彪炳青史、征服四海的男人啊……
高阳公主吓了一跳,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一般,俏脸吓得煞白,先是抬眼看了一眼门口,然后才瞪着房俊红着脸说道:“你你你……青天白日的,你要干嘛?”
房俊“嘿嘿”一声奸笑,手掌顺着滑腻的小腿往上钻,一边点头道:“要!”
高阳公主又羞又窘,两条细滑的小腿使劲儿一绞,将那只做坏的大手夹住,气道:“谁问你要不要了?”
房俊无赖道:“你不是问我要不要干嘛?公主殿下邀请,微臣自然舍命相陪,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高阳公主一呆,俏脸通红道:“本宫问的是‘你要干嘛’……”
你要干嘛……
语气的不同,这四字的含义便截然不同。
高阳公主的意思是“你要干什么”,而房俊曲解其意,变成“你要干么?”……
这混蛋!
高阳公主咬着两排细密的小白牙,气得柳眉倒竖,恼羞成怒道:“混蛋!龌蹉、猥琐、下流……给本宫滚远……哎呀!你你你,你先把手拿出来好不好……呀!那里不行……”
小姑娘的力气如何跟房俊相比?抵抗敌人的阵地被轻易的突破,那只作怪的大手登山涉水长驱直入,将阻挡在面前的一些障碍统统粉碎,直接攻占敌人要害!
公主殿下气喘吁吁,抵挡不力,只得素手摁着湘裙避免春光外露,咬着樱唇细细的喘息,玉笋尖尖轻轻踢着,却又被房俊轻而易举的捉住,温柔狎玩,极尽猥琐……
蕊花始放,初承恩泽,纤美的娇躯自然不堪逗弄。
片刻之后,房俊已经手托着公主殿下坐在一张宽大的太师椅上,两人上身衣裳均未除,但公主跨坐在郎君腿上,双足环抱他腰,细白的脚尖弯向纤嫩淡粉的脚心,小腿以上洁白细腻,不见纤缕……
公主殿下正半阖双目。
纤纤素手抵在郎君强壮的胸膛上,娇小的身子微微起伏。云鬓蓬松,宝髻斜坠,娇靥酡红、星眸迷离,使劲儿咬着唇瓣压抑声音,只是在喉中发出细弱萧管的婉转轻吟。
明媚的春光自玻璃窗子透入,倾洒在两人身上,明暗幻灭。轻嗔薄怒都化作浅吟低唱,任凭春光似流水一般倾泻……
好半晌,公主殿下扬起天鹅一般优美的脖颈,发出一声清浅的吟唱,在一阵细微的颤动之后,瘫软在郎君身上。房俊爱怜的轻抚她的纤腰,看着她伏在自己胸膛上的脸蛋儿绽放着鲜艳的红晕,粉唇开阖之间,吐气如兰。
夫妻两个就这样紧紧相拥,保持在男女所能臻达的最亲密状态里,默默无言,感受着这份激情之后静谧的美好。
直至这份美好被一声浅浅的惊呼打破……
武媚娘捂着小嘴儿站在门口,惊诧的看着屋子里兀自纠缠的两人,一双剪水双瞳波光盈盈,由上至下不放过一寸景致,显得兴致盎然。
房俊抬头看去,两人目光交汇,心意互通。
房俊瞪着武媚娘:【喂,你这样盯着看,会不会太过失礼?】
武媚娘翻了翻眼睛:【哼哼,白昼宣淫,是你们失礼才对!】
房俊坏笑:【怎地,莫非你也想试试?】
武媚娘一脸嫌弃:【才不要!只有你这禽兽喜欢这样无耻龌蹉的调调儿!】
高阳公主被撞破好事,本就羞涩不堪,虽然同是房俊的妻妾,但这般丢人的状态被武媚娘见到亦是无法接受,等到看见房俊与武媚娘眉来眼去,高阳公主愈发羞囧不堪无地自容,低下头狠狠在房俊胸前咬了一口,如泣如诉的羞道:“不要活了……”
房俊被咬得脸色都变了,急忙给武媚娘使眼色,让她先出去给高阳公主留几分面子。
武媚娘嘻嘻一笑,粉嫩的舌尖在粉唇上舔了一圈儿,给了房俊一个“我懂”的眼神,笑盈盈的退出去。
“都怪你,大色狼!呜呜呜,以后怎么面对媚娘啊,丢死人了……”高阳公主又羞又恼,攥着小粉拳狠狠在房俊胸膛锤了几下,发泄着怒气。
房俊嘿嘿一笑,挤眉弄眼道:“大不了下次你也去偷看她!微臣保证,定将媚娘摆出一个更加羞人的姿势,让殿下扳回一城如何?”
高阳公主大窘:“谁要去看她?别以为本宫不知你这个混蛋打什么鬼主意,告诉你,妄想!”挣扎着从房俊身上下来,却不料双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抬头见到房俊意味深长的笑容,高阳公主羞愧无地,伸出纤手狠狠的在房俊肋下掐了一把,骂了一句“王八蛋,去死!”,扭着纤腰急急忙忙避如后堂清洗更换衣衫去了。
她可没脸再面对武媚娘促狭的眼神……
稍倾,武媚娘娉娉婷婷的进来,身后跟着秀玉秀烟两个丫头。
两个丫头捧着水盆毛巾,粉嫩的脸蛋儿红红的有如染了胭脂,垂着头不敢看房俊。武媚娘结果水盆和毛巾,将两个丫头打发出去,亲自为房俊清理身体。
湿毛巾轻轻擦拭去房俊身体的污秽,武媚娘脸儿有些红,低声啐道:“郎君也太过分了,这大白天的就跟殿下欢好,太不像话。妾身见到两个丫头在门口面红耳赤的娇羞样子,就知道屋子里没干好事……”
房俊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武媚娘温柔的清理,灵魂都要飞出来大笑三声——万恶的旧社会,爱死你了!
等到收拾停当,武媚娘小狗一样俯身到房俊身前,耸着瑶鼻嗅了嗅,确定没有奇奇怪怪的味道,这才叫秀玉秀烟两个丫头进来拿走了水盆和毛巾,自己则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看着两个丫头纤细的身影走出去,武媚娘促狭的眨眨眼:“话说,这两个丫头俱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妾身那边还有两个呢,郎君何时将她们收入房中?”
房俊无语道:“哪有你这样的?别人家都是哭着喊着拦着男人往家里弄女人,你却上赶着给男人往屋子里划拉,难道就不生气?跟你说明白啊,你郎君我可不是精虫上脑毫无廉耻的货色,咱不仅有原则,更有底线,就不用娘子你操心了!”
武媚娘娇俏的翻了翻眼睛,秀挺的鼻子哼了一声。
装!
接着装!
无耻的家伙,真当本姑娘不知道你跟我姐姐的那点破事儿啊?
房俊不知道武媚娘对他跟武顺娘那点事儿一清二楚,但总归心虚,只好转移话题道:“急急忙忙的找我,可是有事?”
提起正事,武媚娘当即收拾心情,容光焕发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脆声道:“曲池坊那边都准备妥当,明日便可公开发卖,妾身来问问可否还有何主意之处?”
曲池坊,既是当初房俊在神机营弄来的那块土地。为了这块地皮,还跟长孙冲发起一场冲突,挨了李二陛下一顿板子……
当初朝廷无法承受神机营的巨大开销,房俊自掏腰包垫付,换取了这块荒地的产权。当时房俊便规划将这块地建成一个新式的小区,公开发售,想来必能大赚一笔。
随后科举考试的举行,无疑令这个想法彻底落实。
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学子一旦通过考试,大部分要留在长安为官,这就需要大量房屋。虽然各大世家门阀都在长安有产业,但是满大唐那么多世家,房子是绝对不够用的。
更别说科举成为定制之后,每年都将有大批学子进入长安的各大书院就读,再加上驻留长安的国内、国际商贾,对房屋的需求量绝对巨大。
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房俊懒得去花费心思。
武媚娘目光盈盈的看着自家郎君,毫不掩饰的崇拜。
“明日开始发售,价格亦未曾公布,但是截至现在为止,已经有超过一半的房子被预定了……”
这个男人就是有这种能耐,云淡风轻之间,便能做到大多数人绞尽脑汁用尽手段的程度……
房俊一愣:“这么快?”
郑秀儿心思百转。
正室夫人高阳公主尊崇娇贵高高在上,也是个大大咧咧没心机的,并不会可以打压欺辱家里的婢女仆役。况且郑秀儿和俏儿作为房俊的侍女,地位也比普通的下人高得多,与公主的两个婢女秀玉秀烟处得极好,公主也会时不时的赏赐一些物件,高看一眼。
而那位武姨娘呢,却是个女儿身男儿心的,事业心极重。
现在掌管着房俊的全部账目,一心一意的看守着手里的产业,从来都不管房俊是不是对谁家的姑娘有心思,或者相中了那座青楼里的头牌……
这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争不过公主,便从来都不争,只要手里管着房俊的产业,全家上下就没有一个人敢轻视与她,
不过郑秀儿也服气得很,光是那些密密麻麻的账目名册就让人眼晕,武姨娘是怎么将它们理顺,并且分配调度的呢?公主殿下每次见到武姨娘摆弄那些账册,便会一脸嫌弃的走开,连看都懒得看……
在房家,郑秀儿有一种认同感。
小丫头的心目中,无论是以前自己的家里,还是听说的别人家,从来都没有房家这么和谐的人家。
再者说,自己一个破家灭门的不祥之人,又身入青楼沾染污垢,清白的好人家谁会要自己?而且这么些时日以来的接触,少女一颗芳心早已千丝万缕的缠绕在房俊身上,无论是男子健硕的体魄、飞扬的文采、敦厚的气质,还是在家中随性自然不拘礼法的亲切和蔼,都让少女为止着迷。
现在总算得到房俊的一句“老子的女人”,应该算是一种承诺了吧?
两个丫头自然难免窃喜,服侍起来愈发的用心了,偶尔目光与房俊交汇,那满满的情意浓浓的欢喜就像满溢的湖水一般水波荡漾。
房俊有些受不住了,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久未尝肉味,两个如花似玉的小丫头如此耳鬓厮磨肌肤相贴,一阵阵软玉温香侵蚀他的意志……
赶紧岔开说题说道:“这房子是有点小,不过某已经联络了工部的营造司,就是给公主盖房子的那些人,让他们派几个高明的工匠前来。某在书院旁的山坡上选了一块地方,在那边盖一个园子,以后到了江南,就都去那边住。”
长安房府新盖的那几件房子自然是极好的,这边也完全可以借着高阳公主的名头,在规制上大大的提升。公主府的规制和一般大臣的规制完全不同,有些木料、款式是有钱也不能乱用的,逾制可是大罪!
房俊不差钱,蜀中运来的好木料更有的是,若是能够依照公主府的规制建一座园子,定然美轮美奂。
两个小丫头心里甜丝丝的,因为抱怨了现在的屋子太小,她们俩个总被别的男人偷窥,房俊便立即表示要盖新房子。这可比送金山银山都更能打动少女的芳心。
既然一颗心已经系在房俊身上,如今又得到了房俊的承诺,两个丫头开心之余,也都放开了心思。
秀玉将房俊的那条伤腿搂在怀里,另一只手则从水下探出去……
房俊身子猛地一僵,诧异的看向秀玉:“你干嘛?”
秀玉羞得面如滴血,晶莹如玉的小耳都红透了,死死垂着头,声若蚊蝇:“奴婢……奴婢侍候驸马……”
虽然羞得要死,可秀玉的一只小手却未曾停顿。
在公主出嫁之前,宫中会派遣经验丰富的老嬷嬷教授房中之术,陪嫁的侍女自然也要跟着一起学。秀玉自幼聪慧,学什么都很快……
那一只小手轻柔的动作,几下子就让房俊倒抽凉气,浑身僵硬。
“咳咳,那啥,憋得有点久了,平素不可能时间这么短的。”
房俊面红耳赤,觉得很丢人,太快了。
秀玉迷茫的眨眨眼:“啊?哦,是快了一点。”
她其实也不知道是快是慢,只是觉得自己学会的手法还有好多没用上,驸马爷就完蛋了……想必是快了一点吧?好歹给个机会让人家表现表现啊。
房俊脸色由红转黑,恨恨的等着一脸茫然的秀玉。
其实说起理论,郑秀儿也不差,好歹也是在青楼里经受过“培训”的“准专业人士”,虽然未曾真个上阵,但是懂得实在不少。
听到秀玉说“是快了一点”,然后再看看房俊黑黝黝恼羞成怒的脸色,顿时明白过来,捂着肚子格格娇笑,柔软的腰肢弯成了一道完美的弧线,直不起腰来。
房俊倍受打击,觉得自尊受到了一万点暴击,若不是腿上有伤,定然将这两个妖女就地正法,让你们尝尝厉害,接受一下挑衅之后的惩罚。
太欺负人了……
*****
翌日清晨,尚在睡梦中未曾醒来的房俊下意识的耸了耸鼻子,似乎有虫子似的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鼻孔。勉强睁开眼睛,眼前陡然出现一张人脸……
“啊!”
“啊!”
吓得房俊“啊”一嗓子叫出来,整个人手脚发力,在床榻上猛地向后爬行了几步,拉开了与“这张脸”的距离。
而另一声“啊”是怎么回事?
房俊瞬间清醒,指着以手捂脸的聿明雪怒道:“你有病啊?人吓人吓死人的知不知道?”
他是真的吓到了,任谁睡梦中一睁眼就发现一张人脸就在你面前几公分的距离,都会吓得不轻。自己被两个小侍女扶持着洗完澡,换了腿上的伤药,憋了好久的家伙得到了释放,心神畅快下就那么模模糊糊的睡了。
嗯,是裸睡……
所以由于刚刚他飞速后退挣脱了被子的束缚,光滑纯洁的胴体就展露在清晨的空气中(呕!)——换句话说,他被聿明雪看光光了。
看光就看光吧,自己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不好意思的应该是这个臭丫头吧?
可当他去看聿明雪的反应,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这丫头以手捂脸,似乎很是羞涩,可是你那微微分开的手指缝算是怎么回事?
房俊哭笑不得。
他知道这丫头虽然聪明,但是自幼丧父丧母,稍微大一点都是跟着她的嫂子也就是聿明雷的媳妇生活的,对于男女之事知之甚少。
是真的天真烂漫,纯洁无瑕。
当然,如果性子温柔似水一些,不要总是依仗身手在房俊面前那么嚣张的话,会更加可爱……
“喂,你大清早的骚扰我干嘛?还看?再看就扎眼睛里拔不出来了!”房俊没好气的说道,伸手去拽被子,将羞处挡起来。
聿明雪将手放了下来,眼神儿瞄了一眼薄被下依旧鼓鼓囊囊的那一处,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儿:“呿,有什么好看,恶心死了……”
房俊大怒!
恶心就恶心呗,可你那不屑的眼神算是怎么回事?
他忽然发现身边的这些女孩子一个都不可爱,很糟心……
一群小屁孩,你们懂个屁啊!
“找我有事?”房俊黑着脸,很是不高兴。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聿明雪瞪眼。
房俊咬咬牙,怂了。
都会欺负人是吧?
昨晚的那句“是快了点”已经让他遭受一万点暴击,现在的这个不屑的眼神更是让他内心流血,自尊受到严重的伤害。
等哪天哥哥喝点酒来一个狂性大发,当一回禽兽,让你们都尝尝哥哥的威风!不过那两个小侍女还好说,收拾她们就跟玩儿一样,眼前的这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看上去娇小玲珑,却是个实打实的高手高高手,妈蛋,自己不是对手啊!真要是闹起来,指不定谁收拾谁呢……
用过晚膳,房俊又带着两个小公主去了库房。
库房中都是房俊这次从江南和林邑国“收刮”回来的奇珍异宝,本来都是准备给几家派出了家将部曲以及太子李承乾“分赃”的,不过既然两位小公主来了,房俊自然是让她们可着喜欢的挑,挑中了回头就给送去宫里。
衡山公主搂着一根长达一米跟她个头差不多的象牙,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嚷嚷道:“我要这个,我要这个!”
房俊看着另一边欣喜的挑选各种颜色的宝石、玳瑁、珍珠的晋阳公主,心里颇为惊异,这个衡山公主真的是女孩子么?好看的她不要,专挑值钱的……
库房里的奇珍异宝都快堆满了,两个小公主就像是花丛中勤劳的小蜜蜂,钻来钻去挑选着自己喜欢的东西,银铃般的笑声充盈着整个库房。
高阳公主自然要陪着两个妹妹,不敢有一丝懈怠。
论起父皇的宠爱,她照比这两个长孙皇后亲生的公主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万一疏于照料出了差错,那可就大事不妙。至于这些价值千金的奇珍异宝,高阳公主却丝毫不上心。
出身皇家的公主殿下什么也不缺,嫁到房家来更是生活奢侈富贵荣华,脑袋里根本就没有“钱”的概念。只要她们喜欢,随着她们挑呗……
房俊凑到高阳公主面前,摸了摸鼻子,尴尬的低声道:“那啥,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怎么会躲着你呢?你都不知道为夫有多想你,做梦都是跟你共赴巫山,琴瑟和鸣……”
无奈高阳公主怨气甚深,全程黑脸,一点笑容都欠奉,语气冷冷道:“说完了?说完就离本宫远点!”
花言巧语完全无效……
房俊有些尴尬,却也不恼。
毕竟新婚燕尔之时分别大半年,憋得太久难免影响内分泌,连带着心情不好是可以原谅的……
两个小公主疯累了,宝贝挑了一大堆,各自划分清楚交待房俊明日派人送到宫里去,而且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弄混了,这才心满意足的跟着高阳公主去沐浴更衣,然后乖乖的睡觉。
高阳公主房里有两个小灯泡,房俊自然是去不得了。便来到郑秀儿房中。
四个小侍女正坐在屋子里低声说笑,更多的时候是俏儿和秀烟听郑秀儿和秀玉说起江南的见闻趣事,这时候房俊进来了。
正室夫人的房间睡不得,难道本侯也就没地方睡了么?
咱可是三妻四妾的男人!
谁料刚刚进门,郑秀儿就红着脸将他推了出去。
房俊老脸挂不住,恼道:“哎呀,翻天了啊?居然敢将本侯往外推?”
郑秀儿脸红如血,又羞又急,垂头小声说道:“不是不是……奴婢自然是愿意侍候侯爷的,只是……只是……侯爷,改天好不好?改天随侯爷您怎么样……”
说到后来,声若蚊子哼哼。
她又怎会不愿得到房俊的宠幸呢?
不仅仅是她和在江南将身子给了房俊的秀玉,俏儿和秀烟现在都羡慕她们羡慕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就爬上房俊的床……
可是谁看不出公主殿下的恼火?
房俊带回来两个小殿下坏了公主的“好事”,结果公主没得到享受,反被她们这些奴婢尝了甜头,那还要不要活了?
几个小侍女对于侍寝都是千肯万肯,但是今天绝对不敢……
房俊也明白了,只能无奈转去武媚娘的房间。
孰料武媚娘更狠,直接将门给闩上了……
房俊在门外怒道:“给脸了是吧,一个两个都快翻天了,本侯连个睡觉的地方没有?”
武媚娘在屋内哀求:“好儿郎,您可饶了我吧,白天那事儿被殿下发现了,心里正火者呢,若是晚上您还睡我房里,明天她不得将我绑了沉到渭河里?”
就算武媚娘再是狡猾精明,也不能公然挑衅世间礼法纲常。
这年头的正室大妇在妾侍面前有着绝对的权威,甚至是掌握着生死大权,更别说高阳公主还是金枝玉叶的帝国公主,若是真想弄死武媚娘,那完全是合理合法的一件事……
房俊站在门外,无语望苍天,默默泪两行!
特么的哥们儿居然能混到这么一天,难道正如那句真理说的那样——和尚多了没水喝?
真是悲哀啊……
万般无奈,房俊只得跑到书房里,幸好下人们有眼力见儿早早的将书房的火炕烧热了。胡乱洗了个澡,脱衣服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被窝被人掀开,一股冷气窜进来令房俊一个激灵,紧接着一个丝滑温热的娇躯便钻进怀里,两片湿漉漉的小嘴儿也亲了上来……
房俊浑身燥热想要翻身却惨被压制,身上的人儿已经掀开被子跨坐在自己身上,昏暗的月光只能映得出两条瓷白细嫩的纤纤秀腿。
“唔……”
一声压抑到极点的低吟,房俊便被卷入汹涌的海浪之中。
……
房俊神情气爽的测过身,用被子将纤秀瓷白的娇躯紧紧的搂在怀里,亲吻着光洁的额头,轻怜蜜爱。
好半晌,那股颤动才渐渐平息,两片红唇微启,缓缓的吐出一口如兰似麝的香气。
房俊忍着笑,咬着晶莹如玉的耳廓,低声道:“很爽?”
“嗯……”
高阳公主像条没骨头的蛇一样,极致的潮水尚未完全消退,闭着眼品味着动人的余韵,没有说话的力气。
房俊故意取笑:“哎呀,堂堂高阳公主殿下居然急成这样,啧啧啧……哎呦!”
瘫软在房俊怀里的高阳公主勉力伸手在房俊胸前抓了一把,嗔道:“都怪你,害得本宫连脸面都不要了,偷着跑来……”
高阳公主又羞又气。
房俊不敢再取笑,这丫头若是恼羞成怒发起疯来不好哄,便闭上嘴巴,温柔的安抚怀中玲珑有致的娇躯。
被他搓搓揉揉登山涉水,刚刚耗尽了力气的高阳公主哪里受得了?
嗔道:“你老实点行不行?受不了啦!”
房俊吻着她洁白细腻的脖颈,闷声道:“再来一次呗……”
高阳公主花容失色吓了一跳:“你是驴子啊?回复得这么快……哎呀,你把手拿开……我不行了,求求你了好郎君,放过奴家吧,唔……”
花瓣一样的嘴唇被噙住了,软软的丁香小舌都勾了出去。
高阳公主迷失了一下,赶紧用力将房俊推开,哀求道:“真的不行啦……放过人家好不好?”
说着,坐起身一件件的穿衣服。
房俊奇道:“不要就不要呗,干嘛穿衣服?来,让相公搂着睡觉。”
感受着纤细的腰肢被粗壮的胳膊紧紧搂住,高阳公主身子又软了,挣扎着俯身在房俊胸口狠狠的咬了一口。
“哎呀!你疯啦?干嘛咬我?如果想要你可以换个地方,比如……嘿嘿!”
“想得美!”
高阳公主嗔怪的打了他一下,恼怒道:“不回去怎么行?那两个小祖宗还在睡觉呢,万一醒来发现我不在,又该大哭大闹了,弄得阖府都不安生!都怪你,干嘛把她们带回来呀?”
房俊无语,不知怎么解释了,干脆不说话。
窸窸窣窣,高阳公主终于穿好衣服,俯身吻了房俊一下,“乖乖睡觉吧,我得回去看着那两个小祖宗。”
房俊嗯了一声。
高阳公主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站在炕前俯身瞅着房俊,两只漂亮的眸子晶亮。
“说老实话,你是不是对兕子打什么鬼主意?”
犹豫了一下,高阳公主还是问了出来。她总觉得房俊对于兕子的宠溺有点过头,这像是姐夫对小姨子的宠爱么?嗯,也对,好像全天下的男人都对自己的小姨子有着莫名的好感……
房俊哭笑不得:“想哪儿去了?我就算再是禽兽,也不能够对那么点的孩子下手吧?”
高阳公主狐疑的瞅了房俊一眼,选择了相信。
毕竟兕子的确是太小了一点……
又俯身亲了房俊一口,这才转身出去,带好了房门。
房俊打个哈欠,紧了紧被子,不一会儿酣然入睡。
陛下的旨意传递到京兆府以及兵部,马周即可赴任京兆尹,主持东西两市以及昆明池市场的筹备建设;房俊则在半月之后前往兵部赴任,交卸掉京兆府的一切差事,不过“讲武堂”的筹建依旧由房俊负责,并且“讲武堂”放管理权责由京兆府移交兵部。
京兆府方面风平浪静,毕竟房俊调任已成定局,有人惋惜有人欢欣,但是大多数人都对此保持乐观,毕竟房俊临走之时给京兆府带来一笔令户部都垂涎三尺的巨额罚款,足够使得京兆府在新任京兆尹的带领下大展拳脚。届时功劳、好处都随手可摘,怎能不高兴?
只是这个时候京兆府的官员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即将履任的这位新上司是如何的雷厉风行,如何的铁腕统治,如何的铁面无私……等到大家被压榨得苦不堪言,才会忆起往昔房俊的好处来。
兵部这边,则绝大多数保持对房俊的期待。
兵部虽然名义上统管天下兵事,但事实上却极为尴尬。上有乾纲独断英明神武的李二陛下,对敌开战亦或是兵员部署,哪里用得着兵部官员们表现?中有跟随陛下南征北战奠定帝业的十二卫大将军,各个位高权重不可一世,谁将兵部这帮杂鱼放在眼里?
偏生自己的顶头上司兵部尚书英国公李绩,却是无欲无求一身仙气儿的一位,随波逐流和光同尘,谁也不得罪。
种种原因导致兵部虽然作为六部之一且统管军事国防,却是个打酱油的……
现在好了,虚位以待多时的左侍郎一职由房俊这个天字第一号棒槌担任,兵部诸司主官仿佛觉得一瞬间腰杆儿便挺直了,瞧瞧这位先后在工部以及京兆府的表现,哪一个衙门不是立即风生水起?
更别说其“自带项目”了,“讲武堂”的设立早已受到帝国上下所瞩目,兵部必将因为这个项目成为各方巴结的重点。故此,作为官场上最不受待见的“空降兵”,房俊非但没有受到排挤敌视,反而尽皆期待他的驾临,带领兵部走出困境,重塑兴旺……
李二陛下之所以给了房俊半个月的假期,是因为房俊这段时间要筹备两个儿子的百日宴。
国人自古以来便有重男轻女之习俗,诞生麟儿,那是每一届每一户无上欢喜之事,自然要大肆庆祝。“三朝”、“满月”、“百日”、“周岁”,皆会举行不同程度的庆祝方式,期间“百日诞”更是亲友咸集大宴宾朋,甚为隆重。
以房家今时今日之地位和影响力,届时必然大臣云集勋戚汇聚,自然要大肆筹备,一丝一毫都疏忽不得,否则若是何处出了差错,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不过这等琐事根本不必房俊出手,武媚娘半卧在闺房之中,指挥着管事家仆便将事情办得条理分明、毫无疏漏……
静养了三月有余,经过御医的精心调理,各种名贵补品不要钱似的进了武媚娘的肚子,气色渐渐好转起来,本就妩媚明艳的武媚娘愈发珠圆玉润光彩夺目,看得房俊一阵阵小腹灼热火烧火燎,不过谨记着御医的叮嘱三月内不准行房,自然是将一腔邪火尽数发泄在高阳公主身上。
只可惜高阳公主娇小玲珑纤细娇柔,哪堪龙精虎猛的房俊夜夜鞑伐?只是几天便被折腾得浑身酸软连连告饶,几位侍妾得了机会,雨露均沾社会和谐……
华灯初上,忙碌一天的武媚娘随意用过晚膳,洗漱过后,披着一件绛色丝绸袍子半倚在软榻上翻看着基本厚厚的账簿。
沐浴过后的秀发在头顶松松的挽了一个发髻,用一根碧玉簪子绾住,露出洁白细腻的粉颈,衣领微微敞开,被滚热的汤泉泡的白里透红的肌肤露出一大片,山峦起伏,引人入胜。
丝绸的袍子柔顺的紧贴着身体,线条优美一览无余。
一双小巧的秀足斜斜的叠在一处,脚趾纤秀晶莹,雪白纤细的足踝欺霜赛雪……
房俊推开门走进来,便见到这一幕美人横卧、令人血脉贲张的绝美画卷,瞬间致意。
“看什么呢,这么投入?晚上不要多看书,仔细坏了眼睛。”
房俊随意说着,走到软榻上坐下,将美人一双秀足拿起放在自己的腿上,眼睛却顺着衣领处敞开的缝隙钻进那一抹两峰夹峙的沟壑之中,不可自拔……
武媚娘微嗔:“老夫老妻的,有什么好看?”
话虽如此说,却没有半点遮掩的意思,反而微微倚靠在枕头上,上身微微后仰,挺拔高耸,一阵波涛汹涌。
手里把玩着一双秀美的莲足,房俊略带歉意的看着武媚娘的妩媚面容。他是最不耐烦请客设宴这等俗务的,何况是百日宴此等规模的喜事?可家中能够担得起筹备这等喜宴的,也就只有武媚娘。
“倒是难为媚娘了,却也不要事必躬亲,事情交代下去自有人去办,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千万莫要累到才好。”
房俊有些后悔,不该将这些事情交给武媚娘来处理的。虽说筹备喜宴之事对于一贯以来处置码头几百上千人亦是得心应手的武媚娘来说不算什么,但他却忽视了这位武美眉那种做起事情来继晷焚膏的性格,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最好,一丝一毫的疏漏都不允许存在。
或许正是这样的优点方能成就千古第一女帝的宏图伟业,但房俊却不希望她这样劳累。
她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有那种问鼎天下的机会了,既然如此,何妨随意一些、自在一些?快乐的来源并非只有那种手执乾坤的绝对权力,有的时候平淡之中亦会蕴含着生活的真谛。
武媚娘莲足轻点,神情娇俏,小巧精致的琼鼻皱了皱:“妾身哪里有郎君劳累?郎君旦旦耕耘,夜夜征伐,当真是鞠躬尽瘁、劳心劳力……哼哼,妾身吃得那些补品,应当多多给郎君分食一些才是。”
眼波流转之间,一股妩媚娇艳之气息流泻。
房俊看着美人绝美的容颜,完美的娇躯,咽了咽口水,食指大动,手掌微微用力握着秀足揉捏一阵,便顺着秀美的足踝一路向上,抚过顺滑紧致的美腿,钻入丝绸袍子里头。
入手之处一片滑腻,比之丝绸更胜三分……
“等等!”武媚娘嘤咛一声,伸手将袍子下的大手摁住,眼波盈盈,阻止了房俊下一步的动作。
“嗯?”房俊眉梢一挑,略带诧异,这是想要跟本郎君玩一出儿欲擒故纵?
武媚娘阻止了房俊的大手,直起上身,任凭春光外泄差点晃瞎了某人双眼,自软榻旁的矮几上拿过一本厚厚的账簿,秀眸放光,兴奋道:“郎君可知这一次收了多少彩礼?”
房俊愕然。
这个时候……是否谈论风花雪月之类的话题,然后妩媚的冲自己勾勾小拇指邀请自己一起羞耻更适合一些?
武媚娘对房俊的诧异不满恍若未见,兀自兴致勃勃的扬了扬账簿,说道:“数目暂时还无法统计,不过不仅朝中文臣几乎来了九成九,天下各处州府的刺史督抚大半送来贺礼,便是绝大部分武将亦有贺仪送至,郎君,只是这一次喜宴,便抵得上咱家所有农庄一年产出的总和!”
房俊无语,你是得有多财迷,会因为一些钱财兴奋成这样?
话说咱家现在钱也不少了,至于吗?
这年头没有纪委,没有督查,官员家中婚丧嫁娶收礼是普遍行为,就算手了一座金山,政治对手亦不会那这种事情出来弹劾,因为在时下的价值观看来,这实在是跟道德问题扯不上边。
以房家父子现如今的身份地位,收礼收的少了那才是让人耻笑的事情……
房俊有些不爽,觉得武媚娘完全没有意识到面对的问题:“媚娘,如此良辰美景、春宵夜半,你不觉得谈论这等俗事,实在是有些煞风景么?”
“嗯?”武媚娘微微一愣,眼眸一转,便咬着嘴唇吃吃笑道:“那郎君觉得,何事不俗呢?”
“自然是夫妻敦伦之人间正道,媚娘以为然否?”
“哼哼,什么敦伦正道?不过是你们男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羞耻心而编造的借口罢了。”
“放肆,质疑圣人之言,想讨打?”
“郎君舍得?”
“舍不得又如何?本郎君今日要大义灭亲,吃吾一棒!”
“咯咯,不要……”
这曲子歌词简单豪迈,节奏爽朗壮烈,待到他唱第二遍,酒酣耳热的燕王李贞与蒋王李恽以及喝得五迷三道的柴令武已然随之附和。
“头戴束发冠,身穿玉连环,胸前狮子扣,腰中挎龙泉!”
“弯弓似月样,狼牙囊中穿,催开青鬃马,豪杰敢当先!”
一遍又一遍,歌声雄浑壮烈,仿佛千军万马厮杀阵前,男儿豪气直冲霄汉!
房俊唱得兴起,酒气渐渐上涌,醉眼朦胧,好似一醉之间依然回到未来,身边是同事朋友,是同学故旧,置身KTV之中化身“麦霸”,一阵鬼哭狼嚎酣畅淋漓!
将这曲子连着唱了几遍,心有所感,扯着嗓子换了一首开始嚎。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自己看见了谁也看不见的华夏古韵、盛唐风流,走遍了谁也不曾走过的千年前的秦川、古老的运河,却也丢了自己、丢了家乡,再也回不去跟那些狐朋狗友炫耀吹牛。
“每一次难过的时候,就独自看一看大海,总想起身边走在路上的朋友,有多少正在醒来”
就好似夏浔那样纵使在另一个世界封王封侯,自己真正的亲人却无缘得见……
富贵不还乡,有如锦衣夜行。
“让我们干了这杯酒,好男儿胸怀象大海,经历了人生百态世间的冷暖,这笑容温暖纯真”
房俊流着泪,唱着歌。
已如浮云飘散的前世种种,再见。
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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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俊醒来的时候,窗前的红烛火苗摇曳,有些刺眼。
使劲儿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虚弱的喊道:“水!”
纵然粮食酒不上头,可是喝多了照样难受,房俊此刻只觉得浑身好似一条脱了水的鱼干,亟需水分的补充。
一只水杯从旁递了过来,凑到房俊唇边,房俊迷迷瞪瞪张开嘴,咕嘟咕嘟一口喝干。
身体补充了水分,脑子也清醒了一些,这才注意到一股甜腻的香气萦绕在鼻端,芬芳馥郁,充满了一种令人血脉贲张的诱惑。
房俊勉力睁开眼,入目便是一片雪白,两座高耸的雪峰,堆挤出一道深邃的沟壑,似乎拥有着磁性的魔力,让人见之便沉醉其中,拔不出眼睛……
晃了晃脑袋,房俊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可是随即便有一只欺霜赛雪一般的玉臂从旁伸出,轻轻揽住自己的脖子,轻轻一扳,然后……房俊便发觉自己靠在了那两座雪峰之上。
一股愈发浓烈的甜香冲入鼻间,房俊眼睛都瞪直了……
这什么情况?
房俊有些懵,急忙从那一堆粉腻甜香当中挣脱出来。
屋子里大抵是燃着地龙,温暖如春的温度让人熏熏欲睡,窗前桌案上烛影摇红,将这个屋子渲染出一层粉红的色彩。
这是哪里?
随即房俊便发现这个问题并不重要,因为更重要的是,他正躺在床榻之上,怀里还依偎着一个千娇百媚的俏婦……
“公公公公……公主殿下……”
房俊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中了箭的兔子一般在床榻上猛地窜向另一侧,惊恐的看着面前衣衫半露春光乍泄的房陵公主。
烛光将房陵公主莹白如玉的俏脸映得一片晕红,仿佛两抹红霞轻飞,唇红齿白巧笑嫣然,一双亮晶晶的双眸之中秋水盈盈。
一袭绛红色的宫装裹住玲珑的娇躯,岁月并未在她脸上刻画出更多的痕迹,反而平添了魅惑风情,她侧身坐在床榻边上,已经褪去鞋袜,宫装下一截儿莹白纤细的小腿斜斜的并拢在一起,两只秀足压在臀下。
烛影摇红,美人如玉。
房俊只觉得鼻腔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要流出……
“噗呲……”
房陵公主一声轻笑,伸出玉手摘下头顶的发簪,乌鸦鸦的秀发便犹如瀑布一般倾泻下来,披洒在肩头,挡住了一截儿雪白优美的颈项,眼波如水,洁白的贝齿轻咬红唇,娇声道:“怎么,见到漂浪女人,连话都不会说了?”
房俊使劲儿的咽了口唾沫,苦笑道:“公主说笑了,在下只是有些紧张。”
同时目光暗暗四处打量,发现此间虽然布置奢华,却缺少了几分温馨随意,想来应当还是东宫的客房。
可为何自己刚刚醉酒之后蒙头大睡,这个房陵公主却出现在自己房里?
不愧是敢偷自己侄女婿的牛人,在这东宫里也敢这般肆无忌惮,剽悍得一塌糊涂。
话说这女人是不是对侄女婿这种生物有一种特殊的癖好?
杨豫之是她的侄女婿,自己也是……
幸亏自己醒的及时,否则看着这位的架势,说不准就宽衣解带将自己给逆推了……
刚刚酒醒,又陡然出现这等香艳之情形,房俊的脑子一时间有些运行迟缓,正自恍惚之间,忽然觉得那股香气再次浓郁起来,心中一惊,发现房陵公主已经蹭到床榻上来。
床榻兵部宽大,房俊坐在床头,面对房陵公主的紧逼退无可退,略带惶恐道:“公主,请自重,那个……嘶!”
说话之间,房陵公主已经依偎到他身旁,半边香喷喷软绵绵的身子靠在他肩膀上,低头便可见到那深深的沟壑隆起的雪峰,最要命是这女人愈发肆无忌惮,居然一只手伸进他的衣襟抚摸着他强壮的肌肉,另一手干脆隔着裤子捉住了要害,俯身在他耳边吃吃笑道:“自重?呵呵,真是口是心非的小子啊……”
重重的捏了一把。
房俊避无可避,苦笑道:“这是自然反应好吧?绝非是在下有什么龌蹉的想法。”
“呵呵,本宫倒是不怕你龌蹉……”
轻言软语之间,房陵公主一只玉腿抬起,轻轻压在房俊的腿上。
房俊觉得自己快坚守不住了,吸了口气,淡然道:“公主还请自重。”
说着,轻轻拉开房陵公主的手掌,站起身跳下床榻,只是身子微微弯起,毕竟若是直着腰下边未免太过明显,有些不雅……
他不是什么道德君子,否则也不可能总是对长乐公主怀着觊觎之心。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美则美矣,却绝对入不了他的眼,水性杨花至此,一个女人也就丢失了最吸引人的矜持。
况且这女人风评太差,一旦沾上,便是麻烦无穷,房俊固然好色,却绝非精虫上脑便控制不住自己的那种蠢货……
房陵公主跌坐床榻之上,一张俏脸上血色渐褪,满眼的不可思议。
这小子分明已经蓄势待发,为何却又能在自己面前坚守得住?
是嫌弃我不够美艳妩媚?
……
一直以来,只要是她相中的男人,从来未曾有过不能得手之人。
一则是她相貌美艳姿容殊丽,一则是她金枝玉叶的身份,能够拥有征服她这样的女人,乃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和成就。
至于名声不好……她却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大唐风气开放,唯有娶妻的时候才会在乎女子的贞洁,不过是露水姻缘男欢女爱,谁还管这个女人到底跟过几个男人?
房陵公主微微眯起眼,心中恼羞成怒,一股怒气升腾而起,冷冷道:“你看不起本宫?”
房俊整理一下衣衫,慾火已然渐渐平息,直起腰,面色淡然,再一次说道:“公主请自重。”
房陵公主羞愤欲死,捡起自己刚刚丢在床头的发簪,劈手就扔向房俊,骂道:“王八蛋,给老娘滚!”
房俊侧头避开,身后却传来“哎呀”一声惊呼,将房俊吓了一跳。
回头看去,却是吴王李恪刚好推门而入,便被那根发簪砸在额头上,疼倒不是很疼,只是太过意外……
待到回过神,吴王李恪看着床榻上衣衫半露娇艳妩媚的房陵公主,再看看站在地上赤着脚的房俊,张了张嘴巴,瞠目结舌。
房陵公主连半点被人撞破糗事的羞愧之心都没有,反而趾高气扬的瞪着李恪:“看什么看?没见过本宫找男人啊?”
李恪嘴角一抽,忙道:“这个……那个……抱歉,你们继续,继续。”
说着,这位吴王殿下对于自己姑姑与自己的妹夫深夜之中独处一室居然视而不见,就这么一脸歉然的退了出去……
房俊眼角一跳,对于李唐皇室的开放风气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不过这会儿不是感概的时候,他明明什么也没干,万一被李恪误会,那多冤啊!
连忙反身趿拉了鞋子,追了出去……
留下房陵公主坐在床上,脸色阵红阵白,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