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变得更强,这也是一件好事。”安格尔看着远处能量漩涡的中心,轻声道。
格蕾娅轻轻点点头,并没有回话。但她其实很清楚,想要变得更强,也是托比一直以来的执念。
在来到天空机械城,并且开始锻炼托比的这段期间,她能看的出来,托比虽然非常不喜欢各种训练,但它从来没有违逆过格蕾娅。
这可是和托比以前不一样,托比还没有遇到安格尔之前,在芭比餐厅过的就像一个混世魔王,从来不会训练,哪怕格蕾娅强逼它,托比也有各种理由逃脱。每次面对托比那可怜兮兮的求饶表情,格蕾娅也不忍苛责,最终只能宣告放弃。
可现在,托比完全就像换了只鸟一样,主动配合训练,主动想要变得很强。
格蕾娅用余光瞥了眼身旁的安格尔:这一切都是因为安格尔的原因。
格蕾娅虽然从没问过托比,但她知道答案肯定是如此。或许是安格尔的步子迈的太大了,托比感觉自己追不上了;亦或者,在他们历练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事,让托比想要变强,既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安格尔。
托比的执念,在每一次她训练托比时,都清清楚楚写在脸上的。
托比与安格尔的关系,让格蕾娅偶尔也有些吃味,但回过头仔细想想也释然了,托比虽然生在芭比餐厅,但它却是和安格尔一起成长,从弱小到强大的这个过程,他们一直互相作伴。托比对安格尔几乎是“一见钟情”,安格尔也尊重托比,从来没有当托比是一个宠物,更没有签订恶毒的魔宠契约,而是当成最亲密最友好的伙伴。
陪伴成长与互相尊重,这大概就是安格尔能在托比心中占据最大分量的缘故吧。
格蕾娅也能做到与托比的互相尊重,但陪伴成长这一点,她却是很难做到。不是说,她不愿意陪着托比,而是托比对她的情感,更类似于孩子与母亲,会永远的热爱与孺慕,但很难做到永远陪伴,孩子终究会长大,会有自己的伙伴与生活。格蕾娅就是看出了这一点,当初就算可以带着托比,但最终还是让托比跟着安格尔离开了芭比餐厅。
事实证明,这是对的。托比在安格尔的身边,终于开始成长了。
“纵然理解,但内心还有些酸楚啊。”格蕾娅轻声道。
“你说什么?”安格尔回头疑惑的看着格蕾娅,不明所以。
格蕾娅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看着托比走到这一步,内心有些感慨。”
安格尔以为格蕾娅是在说托比的变化,也深以为然的点头,“托比的变化,的确很大。在它经历了这一劫后,它的变化想来会更大。”
格蕾娅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时间流逝,又过了半小时。托比身周的能量,越积越恐怖,空间都开始变得不稳固了,能看到明显的空间扭曲的痕迹。
因为空间的扭曲,波及的范围也变得更广,格蕾娅与安格尔被迫再次退后一段距离。
如今,托比晋级的中心,就像一个由能量漩涡组成的巨大虫茧,一直不停的盘旋着,看不见内里,但气势之恢弘,前所未见。
安格尔现在也有些庆幸,选择在虚空让托比去应劫,如果是在天空机械城,后果不堪设想。
“也不知道这种能量还要积累多久。”
安格尔正在疑惑的时候,格蕾娅突然道:“来了。”
安格尔起初还没反应过来,格蕾娅所说的“来了”是什么,直到一股宛若天威压顶的气势扑面而来时,安格尔才明白格蕾娅指的是……世界意志。
虽然只是世界意志的一个支流,但那种恐怖的气息,还是让安格尔与格蕾娅心惊胆战。
世界意志并没有停留多久,就像是一个亘古而冷漠的神,轻飘飘的将目光投注在这边,又快速收回。
世界意志消失的很快,但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就譬如此刻,虚空中同时撕开了好几道裂缝,随着裂缝的现身,一个个人影从内里走了出来。
因为这片虚空对应着天空机械城,所以走出来的全是天空机械城的巫师。他们出来后,先是面面相觑,低声讨论了一下,目光最后定格在了远处“茧”以及安格尔身上。
之所以放在安格尔身上,一来是安格尔似乎是最先到达虚空的,可能知道那边晋级者的来历;二来则是安格尔的身份使然。
安格尔也注意到这些目光,不过他并没有去理会,依旧将注意力放在远处。
倒是格蕾娅,环顾了一下周围,用心灵系带对安格尔道:“要小心这些人,里面可是有不少狠角色。”
安格尔明白格蕾娅的意思,托比对于其他人而言,是一盘美味的大餐,尤其是它晋级之后,等于说是巫师级的魔物,这更是会让一部分利欲熏心的人沸腾。
所以,这些巫师中说不定会有人对托比不利。
不过,安格尔倒没有太担心,有他与格蕾娅在,其他人就算要强抢,也需要掂量掂量自己实力。更何况,就算没有他们帮忙,托比估计也不会怎么样,它还是学徒的时候,通过操控重力脉络,速度就已经比正式巫师快了,更何况它晋级了,换成速度更快的蛇鸟身躯,它想要跑,谁都追不上,哪怕安格尔也不行。
比起这些巫师,安格尔其实更在意的是另一些隐晦的目光。
在世界意志降临的时候,安格尔立刻感觉到了一些非常晦涩的目光扫过他们,不过这些目光不是来自于刚才出来的那批巫师,而是来自虚空深处……
是虚空深处的魔物?还是说更遥远的世界,有某个存在注意到了这里的事?
不管是什么,恐怕都不是好相与的。
……
世界意志的出现,吸引来了一大批人,但同时,也意味着一件事
托比这次的晋级,恐怕非常的不一般……普通的晋级,可不会受到世界意志的眷顾。
在各种心绪的浮动下,托比身周积累的能量,终于来到了一个峰值。
当一阵怒吼声从“茧”中传出时。
异兆,终于降临。
异兆初时,还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能感觉一道煌煌之光,从茧内升起。
安格尔还在观察着异兆的变化时,周围的巫师却开始沸腾起来,不是因为异兆本身,而是刚才从茧内传出的一道怒吼声。
他们听出来了,这并非是人类的声音,在茧内极有可能是一只兽类!
一只即将晋级的魔物!
要知道,任何一个巫师级的魔物,哪怕只是一条传闻消息,都非常的值钱;更何况,现在有一只将将晋级的魔物,在他们的眼前。
一众巫师的表情,均带着狂热与算计,觊觎之色露骨的摆在表面。
不过,随着异兆开始钢,一部分的巫师开始皱起了眉。
因为,按照他们既定的想法来说,异兆的现身会非常的迅速,为何都已经持续了大半天,那煌煌之光还没有完?
若是将异兆比成一首歌剧,那它的前奏也太漫长了吧?漫长到,让他们有些心惊——
这么长的渲染,意味着这只魔物的异兆可能非同凡响。再加上刚才一闪而逝的世界意志,这只魔物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虽然巫师心中已经有了这般猜测,但他们不仅不怕,反倒生出更大的期待。越是强大的魔物,也意味更高的回报。
在所有人等待了很久之后,茧内释放出来的明光,终于到达了尾声。
不过此时,以茧为中心的虚空,已经变得宛若白昼。
因为那明亮的光线,众人也隐隐从能量漩涡中,看到了茧内的魔物轮廓,似乎是一只巨大的蟒蛇。
基本上,任何蛇形的魔物,从头至尾,从鳞片到内脏,都是非常有价值的魔材。所以,他们看到是蛇形魔物,已经开始在心中遥想即将获得的利益。
可是,这种美梦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在明光照耀虚空的时候,一种骇人的气息,突然降临。
当这种气息出现的刹那,所有的巫师全都吓的脚软,不是他们太怯懦,而是这种气息之惊人,已经超出了他们理解范畴。
如果说,刚才一闪而逝的世界意志气息,是温和的压迫感;那么现在出现的气息,就是足以要命的带着侵略的压迫感!
为什么会用世界意志的气息来与之相比,因为在这群巫师看来,这两种气息在量级上,没有什么区别。
但,世界意志的气息,不会要他们的命。而这种气息,是将他们的脖子,套在行刑架的锁扣上!稍不注意,就会身陨于此。
在这种恐怖的气息中,所有人都被吓懵了,等到回过神后,有人直接用晶漩中的所有存货,强行破空,哪怕有可能在位面夹缝中迷路,也在所不惜。
没有跑路的人,内心带着侥幸,或许可以在等等,等气息温和后,破开虚空回到天空机械城。
不管是留下或者离开的人,此时都没有人再去觊觎那只晋级的魔物。
因为那种气息,正是从茧内传出
“你感觉到了吗?”格蕾娅的精神波动,从心灵系带中传来。虽然竭力保持着镇定,但上下晃荡的精神波动欺骗不了人,格蕾娅的内心也在害怕。
害怕,那从托比身上传出来的气息。
“嗯。”隔了许久后,格蕾娅才从心灵系带里得到安格尔的回答,“这是传奇的气息。”
安格尔在深渊里,感知过传奇以上的气息。一次来自于晋级后的夜馆主,另一次则是从无焰之主身上感知到,所以在这种气息出现的刹那,安格尔就判断出来。
但他不明白,为何托比身上陡然出现了传奇气息?
“是那传奇魔物的!”格蕾娅眼神晦暗,十分笃定的道:“当初我用那只传奇魔物的脏腑,创造出了托比。托比自诞生起,身上就没有任何那只魔物的气息,我以为在创生的过程中,它已经被消耗了,没想到它还存在着!”
格蕾娅死死的盯着远方的茧,这种气息让她感觉到熟悉与害怕。
当初,她用创生术将托比创造出来,并不是那么简单,甚至她还差点丢了命。因为,传奇级的魔材可不是那么好处理的,她以为自己能撑住,可最后还是被反噬了,传奇魔物的脏腑中似乎还存在着某种不可违逆的意志。
格蕾娅在料理的时候,几乎已经被那种意志所压制,甚至极有可能连**都会被侵占。
在那危急的时候,格蕾娅用了创生术。
本来,传奇魔物的脏腑她另有作用,但迫不得已之下,才用了这种逆天之术,强行将脏腑转化,最终才有了托比的诞生。
当托比诞生后,格蕾娅没有感知到传奇魔物的气息,这才安心了。但没想到的,这传奇魔物的气息再次出现!
这让格蕾娅有些怀疑,创生术到底有没有将那只传奇魔物的意志消除?
如果传奇意志只是隐藏在托比的体内,那么未来会不会有一天,托比的成就极有可能变成他人的嫁衣。
想到这,格蕾娅的脸色更加阴沉。
“你的脸色很难看。”安格尔不明白为何格蕾娅脸色突然变了,就算是传奇魔物的气息,似乎也很正常,毕竟托比本身就是传奇魔物的脏腑所化。
格蕾娅沉默了片刻,还是将托比的情况说了出来。
听完格蕾娅的话,安格尔沉默了片刻:“你是担心,托比被传奇魔物的意志所侵蚀?”
格蕾娅点头。
安格尔:“这只是一个猜测,现在出现的也只是它的气息,传奇魔物的意志能不能保留还不一定⊥算真的隐藏托比体内,说不定被侵蚀的不是托比,而是传奇魔物的意志呢?”
格蕾娅闭上眼,许久后吐出一口心中的闷气:“我也希望如此。”
在他们借着心灵系带对话的时候,那股传奇气息也终于从侵略感,慢慢进入了收敛状态。
但与此同时,在茧的上空,出现了一片猩红之雾。
这片红雾的范围很大,一出现就开始翻涌起来,并且在红雾之中,能看到有一个轮廓正慢慢的被勾勒。
猩红之雾层层叠叠,气势恢宏的弥散,一眼望不见痉。
在众人还在猜测红雾具体是由什么构成时,一个黑影突然从红雾中钻了出来。
那是一只狮鹫的头颅,乍一看和托比的外形很相似,但它的眼神冷漠凌厉,有一种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傲然感。
不一会儿,又一个黑影从红雾中钢。起初安格尔还以为会是狮鹫的身躯,但并不是,狮鹫只露出了头颅,它的身躯还藏在红雾中,只能隐约看到的一点轮廓。
既然不是狮鹫轮廓,那么这新的黑影又是什么?带着这个疑惑,安格尔仔细的观察起来,很快黑影露出了端倪。
一只蟒蛇的头颅,从另一侧钻了出来,猩红肉瘤宛若王冠,血红竖瞳带着戏谑世间的嘲弄。虽然它的体量比狮鹫头颅要谢些,但给人的冲击感却丝毫不逊色于狮鹫。
“猩红之雾用就是这次的异兆了。”格蕾娅顿了顿:“不过,这个红雾中既出现狮鹫头颅的幻象,又出现蛇鸟头颅的幻象。所以,这次的异兆,是将托比的两种形态表现出来?”
安格尔之前晋级的异兆,是虚空中那丛生的门。这一次托比的预兆,单纯只是将形态展现在血雾中?
格蕾娅疑惑的时候,安格尔沉吟道:“其实我比较好奇,为什么只露出了头颅。”
无论是狮鹫亦或者蛇鸟,都只露出了头颅,从血雾那翻涌的状态来看,似乎并不打算将全身露出来。
在他们都陷入疑惑的时候,血雾中又一侧出现了黑影。
看样子,似乎又有什么要钢出来,而且从轮廓上看,好像也是头颅?
格蕾娅与安格尔互觑了一眼,眼里均带着惊疑。狮鹫和蛇鸟,是托比的两种形态,钢出来似乎有迹可循,那第三个头颅会是什么?
难道是托比下一种形态?
在他们等待头颅钢的时候,头颅却只到了红雾的表层,没有真正露出来。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看上去比起狮鹫和蛇鸟的头颅都要谢些,脖子很细长,带着优雅的曲线。
他们又等了一会儿,这个头颅依旧没有浮出红雾。
“看来不会钢了。”安格尔:“不过看到这里,我对这个异兆,有了一个小的猜测。”
“什么猜测?”格蕾娅好奇问道。
“一开始我和你想的一样,以为这次的异兆就单纯的展现托比的两种形态,但看到第三个头颅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事。”安格尔指向红雾中心:“你仔细看,这三个头颅虽然出现在红雾的不同方向,但内在黑影的轮廓,似乎隐约连在一起。”
格蕾娅的眼瞳微微一竖:“你的意思是这不是分开的不同形态,它们是一体的?!”
安格尔点点头,轻声道:“或许,这就是托比将血脉彻底激活后,它会化成的最终形态。只不过现在它只激活了有关狮鹫与蛇鸟的血脉信息,故而只呈现出了这两种形态。”
“至于那第三个头颅,能隐约看到轮廓。”安格尔眯了眯眼,眼神带着:“或许意味着它距离出现的时间也不远了。”
格蕾娅听到这,表情变得有些郑重:“你是指第三劫?”
安格尔点点头:“异兆,往往反映了一些隐秘事实。如果我的猜测没错,或许托比的第三劫难,真的已经悄然露头。毕竟,之前我们都感觉到了”
格蕾娅也回想到先前托比应劫时,一闪而逝的厚重情绪,那是不属于杯与嫉妒的第三种极端情绪。如果这样去看,安格尔猜测的,或许就是真的。
格蕾娅:“可明明第二劫才刚刚过,为何第三劫的预兆,钢的这么快?”
安格尔曳,他不知道答案:“或许,这次应劫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变故。”
格蕾娅记得之前看到托比化身的蛇鸟眼神中,带着“急欲倾述的委屈”感,或许还真的是应劫的时候,出现了一些变故,要不然它为何露出那种眼神?
“不管我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反正这并不是现在考虑的,可以暂时先放一边。”安格尔看着远处那气势恢宏的红雾,话锋一转:“不过,不得不说,异兆中那黑影的轮廓非常的大啊。”
这似乎意味着,等托比成为完全体的时候,会是一个横亘虚空的巨兽。
格蕾娅也暂时抛却那些烦躁的话题,顺着安格尔的口风回道:“比起大块头,我还是更喜欢娇小的初始形态。”
“我相信托比也是这么想的。”安格尔:“毕竟,这么大的块头,很难穿上漂亮的公主裙。”
格蕾娅唇角不自觉的上勾,虽然安格尔的说辞并不好笑,但当他一本正经的说出来时,总会让人不自觉的联想,巨兽穿着粉嫩公主裙的涅,光是想象就有些忍俊不禁。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红雾异兆终于定型,没有再继续出现延伸与变化。与此同时,红雾之下的茧,也终于露出了缝隙。
准确的说,是能量漩涡中出现了一条裂缝,一开始很小,但慢慢的开始扩大撕裂。
随着裂缝的出现,茧内的轮廓也逐渐清晰。甚至,单纯用肉眼,就已经能看到那巨大的蛇鸟头颅,和头顶的血雾中蛇鸟的异兆相映成趣。
这意味着,托比的晋级已经到了尾声,等到它从茧内离开时,一切就结束了。
对托比而言,应劫之后,肉身血脉都得到了长足的提升。这也使得它的晋级一帆风顺,毫无波澜,不像人类巫师的晋级,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
在晋级到了最后时刻,安格尔也将轻松的心态稍微收了起来。毕竟,托比是兽类晋级,觊觎它血肉之躯的,还有很多人
“咦?”安格尔这么想着的时候,转头看了看周围,却发现之前那些围观的刺头巫师,此时一个都不见了。
也不是说所有人都走了,还有两人留在附近。不过,这两人安格尔并不陌生,一位是天空机械城的两位城主之一,“机械兽皇”罗森;至于另一位,则是桑德斯。
桑德斯和罗森似乎是后面来的,先前安格尔并没有看到他们,此时他们正站在一起交流着什么。
安格尔没有过去打扰,而是收回了目光。
这时,格蕾娅也为安格尔解答了疑惑:“之前红雾异兆钢,传奇气息收敛的时候,那群人就已经跑了。你导师和罗森阁下,是刚才才来,估计也是因为之前的气息。”
远处的裂缝越来越大,随着裂缝的张开,蛇鸟那独有的恐怖气息开始往外扩散。
虽然不及之前那传奇气势的霸道,但单纯就这气息而言,也非常的可怕了。哪怕是安格尔,都隐隐感到一种心惊。
就连远处的桑德斯与罗森,都停止了交谈,将目光投了过来。
在裂缝被撑开到某个极限时,蛇鸟的眼中红光一闪,身上的蛇鳞承载着一股防护力量,然后它开始将头颅慢慢的伸出裂缝,并且一点点的往外挪。
之前有裂缝口混乱的能量遮挡,他们能感受到的仅仅是蛇鸟的气息,但当它开始露头后,复杂的负面情绪开始汹涌而来。
就像是一环环永不停止的情绪气浪,以蛇鸟为中心,向着周围辐射。
“看起来,你又一次要被托比超越了。”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传进安格尔的耳中。
安格尔不用回头都知道,传声过来的是桑德斯。
蛇鸟恐怖的气息,加上无时无刻不在往外散发的负面情绪力场,光是这两点,就可以看出托比的实力的疯涨。
或许已经堪比一级中阶的正式巫师了。
本来同级魔物的实力,一般都比巫师强。再加上,托比的两个化身,无论是狮鹫还是蛇鸟,都是魔物中的贵族,都有特殊能力,安格尔如果真的和托比对上,若是底牌不尽出,还真的不见得能赢。
“这样也挺好,以后动手的事,都可以交给托比了。”安格尔毫无被超越的压力,甚至还心安理得的回道。
若是这样想法的学生交给其他导师,肯定是恨铁不成钢,要大力鞭笞,直到更改他的想法。桑德斯以前或许会这样,但对于安格尔,他倒是很宽松,因为安格尔的表现已经非常妖孽了,只要他还坚定目标往前走,那就没必要去催促。
所以,听到安格尔的回话,桑德斯只是轻笑一声,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头对身旁的罗森道:“你应该听到了?”
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却非常的笃定。
罗森点点头,桑德斯和安格尔的传声,并没有进行特殊的防护,以罗森的境界,哪怕不去破解,都能听清楚传声的内容。
“所以,你不用太过担心。这只蛇鸟,其实就是安格尔的魔……伙伴。”本来桑德斯想说是魔宠,但想到安格尔的态度,用词又变了:“它并不会对天空机械城造成威胁。”
罗森沉默了片刻:“话虽如此,可之前的气息……”
罗森其实很早就感知到了虚空中有晋级的波动,不过他并没有太在意,就算是虚空中有魔物突破,投机主义者肯定会第一时间前去,根本不用担心那些魔物会对天空机械城造成危害,就已经被瓜分。
但当那股恐怖气息席卷时,罗森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就在那一瞬,整个天空机械城仿佛变成了死城,就连空气都静滞了。
很多感知到气息的人,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喘。如今缪斯正在闭关,罗森作为一城之主,他哪怕心中也有些忌惮,却还是跨越了空间,来到了虚空,想要先看看情况。
然后就遇到了同来的桑德斯。虽然桑德斯已经解释了托比的情况,可罗森还是有些不放心,哪怕托比是安格尔的亲密魔宠,作为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罗森还是不想在自己的管辖内,存在控制之外的事物。
桑德斯也明白罗森的性格,所以也不过多解释,反正托比晋级之后,他们很快就会离开。
罗森在得知托比很快要离开天空机械城后,倒是稍微松了一口气。他不是不能容忍托比的存在,只不过现在不行。作为一城之主,他需要先给居住在这里的人一个交待,至少要说明“散发传奇气息的魔物”已经离开了,让所有人先安心。
未来若是安格尔带着托比再到天空机械城,那就无所谓了。反正,除了他们外,也没人知道内情。
罗森放下心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静静等待着蛇鸟从茧内出来。他其实也很好奇,那一闪而逝的传奇气息,到底是从何而来?
并没有等太久,当蛇鸟的头颅出来后,身躯自然也会跟进。整个过程就像一个滑溜的绳索,从幽暗的洞穴里,迅速的滑了出来。只不过这个“绳索”的体型,大到惊人。
当蛇鸟那骇人的躯壳,彻底的露在众人眼皮下时,带来的震撼是无以复加的。
猩红的蟒纹,绵长且巨大的身躯,还有那足以遮天蔽日的暗色双翼,都让人为之叹服。
“之前的狮鹫,已经是繁大陆未曾出现过的物种。这只蛇鸟,也一样。至少我从未在南域巫师界的魔物文献中,看到过它的存在。反倒是……源世界以及深渊,似乎有蛇鸟活动的踪迹触摸。”罗森淡淡看了桑德斯一眼:“我很好奇,托比的血脉到底来自哪里?”
桑德斯:“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罗森与桑德斯对视了数秒,慢慢移开了眼。他可以确定,桑德斯肯定知道什么,但他似乎不打算说。
罗森也没那实力去逼迫桑德斯说,只能放弃。
看到蛇鸟的身躯,并且确认了它的实力,罗森便准备回返天空机械城,在他撕裂出空间裂缝的时候,突然顿了一下,回过头看向虚空深处。
就在刚才,他好像感觉到了从遥远地方投向这里的目光。
是错觉吗?罗森看了看桑德斯,桑德斯恰好也在望着同一个方向。
从桑德斯的表现来看,似乎不是错觉。
罗森沉思了片刻,摇摇头没有再理会,反正目光来处非常遥远,估计横跨了无数的空时距,想来只是好奇这边的异兆,应该不会对天空机械城有影响。
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就之前的恐怖气息,对外说明一下。罗森回头看了眼未曾消散的红雾异兆,以及那里面隐约出现的恐怖魔物。
“就以这个异兆中的魔物幻象,当说辞吧。”罗森思及此,走进裂缝,从虚空中消失不见。
深渊表层。
灰暗的天际下,苍白的森林里。一个体长超过三米,头顶着弯曲羊角的恶魔,张开细长的翅膀,朝着森林深处飞去。
在飞翔了没多久,它便看到了前方有烟火气上扬。
“找到了!主人应该就在那里了。”羊角恶魔这么想着,不在扑腾翅膀,而是朝着下方滑翔而去。
这座密林的树几乎都是死树,没有长叶,枝干上长满了刺,但因为材质特殊,从不败落。一些原住民部落的强者,甚至将树枝折下来当武器用,可见其破坏力有多大。羊角恶魔的双翅非常的宽,下滑的时候还是不免刮到了树枝,薄弱蝉翼的肉膜,被挂的破破烂烂。
等到羊角恶魔降落到地上,才后知后觉的感到疼痛,当它回头看到背后破破烂烂的双翅时,愣愣道:“又忘记收起翅膀了,主人看到估计又要骂我愚蠢了……”
“为什么主人要住在这片树林,又恐怖又黑暗,而且还……冷。”羊角恶魔看向远处,虽然有密林遮掩,但它还是隐约看到了连绵起伏的雪山。当看到雪山的时候,它的眼神中闪过畏惧。
它是一个半路被主人收下的恶魔,因为没有任何的亲族,所以一直在深渊表层过着被放逐的生活。在表层住的久了后,它很清楚表层的各个禁忌之所,前方那座雪山,就是一个禁忌之地。
当然,恐怖的是不是雪山,而是住在雪山深处冰谷中的……龙!
深渊巨龙!
虽然它没有真正见过,但光是听那些传闻就很可怕。也不知道自己新认的这个主人,要住在这里?
“唉。”叹了一口气,羊角恶魔甩甩头,往前面火星燃烧处走去。
很快,它就来到了一个空地,没有任何建筑,只有凌乱的石头,以及中央燃烧的火堆。
羊角恶魔下意识的往某块大石头上看去,往常时候,主人都会坐在这块石头上,望着远方的雪山,似乎在看着什么地方。
但奇怪的是,今天主人并不在这。
羊角恶魔左看看右看看,脸上写满了疑惑:“主人去哪了?”
被它心心念叨的主人,此时正在它头顶的虚空中。
那是一个身材火辣,皮肤黝黑,在重点部位只用青黑色鳞片遮掩的冷漠女子。它有一头赭石色的短碎发,面容充满了野性的美,尤其那一对青红异眸,平添几分神秘。
看上去虽然像是人类,但仔细一看还是有差别。因为她的额头左右长有两个对称的尖角,锋利光滑,闪烁着幽光。
如果安格尔在此,对这个女子不会陌生。
她悬立在虚空中,静静的看着某个方向,虽然距离非常遥远,跨越了无数的空时距,但她还是感知到了一阵熟悉的波动。心弦仿佛被拉开,一些回忆涌上了眼前。
“好像,是它的气息。”她突然开口,嘴里说的是深渊通用语,声音非常的冷淡。
她的话音在虚空中悠悠落下,许久之后,一个不带任何情感的男声响起。
“的确是它的气息。”虽然隔了很远,但它的根底是在深渊,传来的波动依旧被感知到了。
女子听到男声后,本来放松的身体突然绷紧,她有些僵硬的转过头,当她看到远处的身影时,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惊喜,又有些胆怯。
“奥……奥德克拉斯。”她轻轻唤出了对方的名字,这个在她心里一直珍藏着的名字。
奥德克拉斯,居住在不化冰谷的火焰深渊龙。
奥德克拉斯看向女子,“你以前对它的事并不在意,但你现在看上去,对它似乎关注起来了?”
“吾,吾关注的不是它。只是它的气息,让吾想到一个人。”法夫纳脑海里闪过一道身影,金发碧眼的人类。
“没想到他在那种情况下还活着。”她顿了顿,“不过既然活着,最后却没有来见吾。”
女子并没有说她口中的“他”是谁,但她知道奥德克拉斯明白她在说谁。
“法夫纳,你很在意安格尔没有去见你?”奥德克拉斯叫出女子的名字,法夫纳,和他一样,是一只深渊巨龙,只不过是年轻后辈。
“不在意。”法夫纳很快的回道,但说完后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只是他的店员,还要吾来安排后续,让我有些生气。”
奥德克拉斯:“但是,你也别忘了。他当时并不知道你在哪,所以没去见你也很正常,他总不能去拉苏德兰的废土上寻你。”
更何况,拉苏德兰在经历了人类乱战、以及无焰之主的那番折腾,早已经迷失虚空,安格尔也不见得能找到。
“你似乎在为安格尔说话?”
“毕竟,与他缔结了友谊。”奥德克拉斯不置可否的道。
“吾记得,不久之前一位叫蒙奇的人类巫师来找过你,安格尔似乎用你作借口,来挡了他。他这样做,你不生气?”法夫纳疑惑道。
“没什么可生气,这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罢了。”奥德克拉斯说完后,身影缓缓消散:“我要回去了,法夫纳,你也离开吧。”
听到奥德克拉斯的话,法夫纳的表情瞬间变得苍白。
奥德克拉斯虽然听上去是让她离开虚空,但法夫纳明白,他真正的意思,是让她离开不化冰谷外的森林。
法夫纳呆愣在原地,许久无言。
奥德克拉斯则没有去理会虚空中法夫纳的心情,而是来到了山壁间的冰宫中,一步步的走到大殿正前方,看向一幅巨大的壁画。
壁画里是一只白玉一般的深渊龙,其鳞片纯白如水晶,剔透耀眼,就连那双在其他深渊龙头上看起来宛若巨瘤的角,放在它的身上,都感觉到无以抗拒的美丽。
奥德克拉斯静静的看着壁画许久,眼里闪过一丝难得的温柔。
半晌之后,奥德克拉斯回过头看向屋顶,或者说,是透过屋顶看向遥远的黑暗虚空。
感知着那传来的隐晦波动,奥德克拉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它将波动传给谁呢?是还有未了的事么……”
“终有一天,你会回来的。”
在旧世界的夜色下,安息之地依旧平静如昔。
乱葬的坟墓中,一个闪着明媚灯火的小店里,正传来悠扬的乐曲。
透过小店的布帷下方,能隐约看到一双斜靠着座椅,修长且白皙的双腿,骨节分明的玉足上,指甲粉嫩的泛着柔光。
在小夜曲的音乐奏到了最后时,外界突然有了一些动静。
杂乱的墓碑中,有一口棺材的石盖,被一双手推开。在哐哐当当间,穿着盔甲的坟墓骑士,从棺材里醒来。
虽然睡在棺材中,坟墓骑士的盔甲却没有一丝尘埃,甲衣因为死前战斗有些破损纹路,但依旧十分锃亮,甚至可以映照着天空中那一抹无数年前的月色。
坟墓骑士走到唯一亮着的小店门口,半跪在地上,恭敬的称了一句:“店主。”
“进来吧。”许久后,一道女声从布帷后传来,她的声线非常的优雅、慵懒,有一种不分性别的性感魅惑。还带着一丝神秘感,让人不自觉的想要探究。
坟墓骑士掀开布挡,立刻露出了内里那双美腿主人的面容。
大波浪的卷发,细长挑飞的眼,略厚的嘴唇,唇边还有一枚殷红的小痣。外表并不算极美,但非常符合她的气质,充满了性感与神秘。
“店主,我感知到了远处有地表的震动,并且没有任何犹豫,朝着安息之地来了。我想,应该是有客人上门。”坟墓骑士走进狭小的店内,半跪在地上,他的面前正是那小巧圆润的美足;哪怕坟墓骑士已经死去多年,但看着眼前的风景,还是有一些目眩神迷。
坟墓骑士等了许久,也没有得到回应,他疑惑的抬起头看去。
却见店主正似有若无的把玩着小指上的戒指,戒指的造型是蛇咬尾,他知道这个戒指名字叫做——乌语波罗斯,是店主最最钟爱的一样宝物。曾经,有个客人看上了想要交换,都被店主拒绝了,这么多年来,只要客人付出相应的代价,店主基本不会拒绝对方的交易,可那一次是她难得的拒绝。从这,就可以看出店主对戒指的热爱。
坟墓骑士记得,这枚戒指似乎是一个人类交换给店主的。
坟墓骑士注意到,店主之所以没有回应,是因为她正一边把玩着戒指,一边在看着某个方向,似乎在看什么东西。
坟墓骑士担心店主正在思考什么大事,原本还打算继续询问,但现在却大气都不敢出。
这种静谧一直维持到……音乐变幻。
优美的小夜曲突然一变,激昂的声音震动着耳膜,仿佛晴天打了一个霹雳,优美的夜色开始疾风骤雨。
这是一首交响曲,声音来自桌上摆着的一个造型别致的水晶竖琴,和乌语波罗斯一样,都是那位人类交换给店主的。
在这激昂的交响曲中,巴拉莱卡终于回过神,她伸出手抚一下水晶竖琴,乐曲声立刻停止。
巴拉莱卡关掉音乐盒,顺手拿起放在小架子上的烟斗,深深的吸了一口,在吞云吐雾万种风情下,开口道:“你刚才说什么?”
坟墓骑士连忙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有客人来?”巴拉莱卡眯了眯眼,往某个方向看了看,当看到来者时,眼神变得幽暗了些:“我知道了。”
“店主,需要我前去迎接吗?”坟墓骑士问道。
“不用,一个熟人。”说完后,巴拉莱卡站起身,让出了等会给客人的座位,走到了桌台另一侧,从下方的柜台里取出两个酒杯,以及装有殷红液体的酒瓶。
巴拉莱卡自顾自的斟倒着,嘴里还哼着曲调。
坟墓骑士跟着巴拉莱卡很久了,所以他很清楚,此时她的心情是上扬的。就算询问一些事情,只要不是敏感事宜,便不会在意。
“店主,刚才是看到什么了吗?”坟墓骑士忍不住问道。
巴拉莱卡倒好了酒,美目轻轻瞥了坟墓骑士一眼,微笑道:“只是感知到了一个熟悉的波动,让我有些感慨。”
熟悉波动?坟墓骑士没懂巴拉莱卡的意思。
“是以前的客人吗?”
巴拉莱卡摇摇头:“不是,它以前是一位领主级的存在,不过后来,似乎变成一位客人的魔宠。”
领主级存在?这甚至已经可以媲美某些魔神了,居然成了某位客人的魔宠?
会是谁?坟墓骑士感觉有些迷惑。
在坟墓骑士迟疑着要不要询问的时候,一道清澈的男声从外面传来:“如果你将托比说成安格尔的魔宠,我想安格尔会很生气的,因为在他看来,他和托比是最佳的伙伴。”
坟墓骑士惊疑的转过头,只见一个年轻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在此之前,坟墓骑士完全没感知到身后有人!直到他转过头时,才听到年轻男子的脚步声,和先前他在棺材内听到的频率是一样的,也就是说,这个年轻男子就是那个客人。
但是,刚才他能听到对方的声音,但人进了安息之地,他却没有发现,这显然不合逻辑,除非这个人的实力已经达到了非常强大的地步,他先前露出声响,只是为了告知自己,他来了。
年轻男子路过坟墓骑士的时候,向他轻轻点点头,然后坐到了巴拉莱卡的对面。
“复苏的魔女,好久不见。”
巴拉莱卡淡淡一笑,将已经斟好的酒递给对方,然后打量了一下他的面容:“你既然已经换了身体,何必还用这张脸,你就不担心无焰之主来找你麻烦吗?”
顿了顿,巴拉莱卡抿了一下酒液,用轻微的声音叫出了来者的名字:“奥路西亚。”
奥路西亚,曾经的无焰之主后裔。
奥路西亚:“在镜子里看习惯了这张脸,乍一改还有些不适应,所以我就换回来了。而且,我也不担心被无焰之主找到,毕竟,祂现在也……自顾不暇呢。”
巴拉莱卡想了想,觉得奥路西亚说的也对。无焰之主的真灵陨落,真身潜逃,就连真名都被人随意谈及而不怕报复,在这种情况下,的确没可能来找奥路西亚的麻烦,毕竟奥路西亚现在连曾经的魔神后裔的血脉肉身都抛弃了。
“虽然没有了过去的肉身,但你的实力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依赖血脉而生,但现在想想,血脉或许反而桎梏了我的未来。至少我现在活得很自由,这也该感谢安格尔。”奥路西亚笑着道。
听到熟悉的名字,巴拉莱卡的心情难得一直晴好,索性主动问起了奥路西亚的来意。
“你这次过来,应该不是和我叙旧的吧?”
奥路西亚点点头,收敛起表情,郑重的道:“我有些事想要询问一下。”
“什么事?”
“关于……阿斯迦德的事。”
不仅仅是奥德克拉斯、法夫纳以及巴拉莱卡感知到了那从遥远空时距传来的波动,在深渊之中,还有很多的大能,都在静静的感知着。
有的置若罔闻,有的不屑一顾,有的则郑重聆听,还有的直接将目光,投向了那遥远的地方。
毕竟对于他们而言,这道波动的主人,实在太熟悉不过了。
安格尔并不知道深渊中有那么多人在关注着托比,他此时正沉浸于托比晋级的喜悦中。
托比从茧内出来后,依旧保持着那恐怖的蛇鸟姿态,它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飞到安格尔与格蕾娅身边,兴奋的表达着自己晋级的喜悦。
它先是在两人面前不停的嘶鸣,似乎在述说着晋级的心情。虽然安格尔与格蕾娅都是第一次接触到蛇鸟的声音,但托比熟悉的语调、频率以及顿点,让他们不难猜出托比在说什么。
大致就是不敢置信以及开心。
托比越说越兴奋,到了后面,直接蛇头一扭,转到了虚空深处开始去折腾。既在发泄自己这段时间的压抑,也是在消耗过剩的精力,并且熟悉这一具新的肉身。
安格尔也没阻止,而是悬立在旁,观察着托比的实力变化。
不过,托比显然还没去研究自己的新技能,就像个获得新玩具的孝,只在兴奋的嗷嗷叫。
安格尔看了一会儿,也研究不出什么,只能放弃。反正未来的时间还长,总有机会研究蛇鸟的力量。
安格尔在注视着托比时,他发现身边的格蕾娅一直没有说话。回头一看,却见格蕾娅也在望着托比,虽然表情是在微笑,但眼神中却潜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怎么了?”安格尔通过心灵系带,向格蕾娅发出询问。
格蕾娅犹豫的一会儿,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在托比刚才靠近我的时候,我似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格蕾娅并没有具体解释这种感觉是什么,但她将之归纳为一种气场,她觉得这种气惩当初那只传奇魔物的脏腑气耻相似。
托比化身狮鹫的时候,隐隐已经有一种气场,但和当初感知到的传奇魔物气赤去甚远,所以格蕾娅并没有太过深究。可如今,化身蛇鸟后,托比的气称乎也随之跃迁,越来越和传奇魔物的气初合。
“随着托比经历的劫难越多,它身上的气翅不会越发接近那只传奇魔物,直到有一天”
托比变成了它。
格蕾娅的未井言,安格尔听明白了。先前一闪而逝的传奇气息,加上托比身上的类似气场,都让格蕾娅联想到了那只传奇魔物,这还是让她放心不下。
“托比就是托比,永远不会变。”安格尔:“就算真的会朝着你说的方向走,那也没关系,未来还很远,有足够的时间去解决。”
只要是问题,总有解决的办法。
格蕾娅点点头,“我也期待如此。”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托比的本我意识,或许本来就属于那只传奇魔物的。只是,还没有彻底的苏醒。”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传进了他们耳里。
回头一看,却见一身绅士服的桑德斯,优雅的朝着他们走了过来。从他的谈话间,可知他毫不讳言自己刚才偷听了他们在心灵系带中的对话。
“托比变成它,或许才是正确的道路。”桑德斯缓缓的说出了一个恐怖的猜测。
“不是,托比和它不一样!”格蕾娅立刻反驳道。
“你怎么知道不一样,你只是得到了传奇魔物的脏腑,你从未和它接触过,所以你不了解它。”桑德斯顿了顿:“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测,或许有极大的概率是错误假定。但你们既然已经在谈论到它的未来,那么就不得不考虑到这一层的可能性。”
“而且,格蕾娅你自己用知道。除了托比外,你还创生过什么拥有自我意识的生物吗?”
答案,没有。
除了托比外,格蕾娅没有再创造过拥有完备自我意识的生物。
无论是扭曲巴原虫,亦或者断片蜉蝣,虽然都是格蕾娅创生术的产物,但都是功能性的生物,没有自我意识。
桑德斯的话,让格蕾娅沉默了。她作为一个知识底蕴丰富的巫师,做过很多实验,想要逻辑链条断层,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她自然也考虑过桑德斯所说的情况。但正是这种情况,才是她真正不安的源头。
格蕾娅想将这种不安藏起来,可最后却被桑德斯点明在台面上,让她不得不去正视这个问题。
在桑德斯与格蕾娅对话期间,安格尔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本我意识,是人最为原始、属于满足本能的**。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渴求,在这种渴求**中,才逐渐有了意识的框架。
托比如今的五味之劫,倒是有些类似在寻找,或者说觉醒本我。
如果桑德斯说的是对的,托比的劫难,或许就是在寻觅本我意识的源头。而这个源头,极有可能就是传奇魔物本身。
“这只是所有可能中的一种,可能性不高,但正如导师所说的,要正视它的存在。”安格尔:“不过,就算这种可能就是真的,其实也无妨。”
安格尔的话,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完备的意识,拥有的不仅仅是属于**的本我。它的高层架构中,还包含了情感、阅历、以及受到客观存在所影响的主观情绪。”
“它是它又如何,托比依旧是托比。”
安格尔的说辞,有些唯心论。但不得不说,这在格蕾娅不安且干涸的心田上,浇了一汪清泉。
任何事情都有变数,哪怕托比的意识就是传奇魔物本身又如何,它是它,托比还是托比。
本来还在暗暗与桑德斯争辩的格蕾娅,这时也停了下来,并且向安格尔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有时候都不知道,到底谁活了几百年。”格蕾娅叹了一口气,看着安格尔:“你看的还是比我更通透。”
他们这边在关心着托比那遥远而不知痉的未来,托比自己则玩的很高兴,在虚空中上上下下,摆着长长的尾巴,就像是从来没有感受过飞翔的雏鸟,将虚空当成了游乐场。
在托比玩耍正酣时,却没有注意到,虚空中的某一侧,缓缓生出了一条裂缝。
虚空中因为能量不稳定的缘故,常常会产生一系列的反应链,有时候小的一次能量收缩,都有可能造成未来某一天的裂缝坍塌。
所以,虚空中出现空间裂缝是常有之事。
不过,这个裂缝却有些不一样。它的诞生,没有任何因由,是凭空显现的,不蹿反应链内的其中一端。
这种凭空显现的空间裂缝,基本上都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由外力开辟出来的。
托比玩的太开心,加之周围还存在它突破时的能量漩涡气息,所以没有感知到这个空间裂缝;但远在另一边的安格尔等人,却是将那空间裂缝收入了眼底。
“要提醒托比一下吗?”安格尔道。
桑德斯看向远处,在空间裂缝形成的那一刻,他已经感知到了裂缝的来源,以及裂缝背后的来者。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来了一群有趣的人。”
有趣的人?安格尔没懂桑德斯的意思
桑德斯也不做解释,而是慢慢的摘下手套,修长的中指与拇指轻轻交错,随着“啪”的声响后,周围凭空形成大量的幻术节点。
节点辅一现身,就以极快的速度消隐了下来。与节点一同消隐的,还有安格尔等人的踪影。
“隐匿幻境?”安格尔一眼就认出了这片遮掩他们身形的幻境,不过他有些不明白桑德斯的意思,为何要隐匿身形,是因为来者的关系吗?
来者又是谁?
“继续看下去你就知道了。”桑德斯也不作解释,依旧表现的老神在在。
安格尔想了想,也点点头。反正他们就在旁边,托比就算真遇到危险,也能第一时间去支援。安格尔也想看看,桑德斯所说的“有趣之人”,到底有多有趣。
在他们身形消失后没多久,那道空间裂缝终于成型,一个穿着宗教仪式服的黑袍女子,从裂缝中走了出来。在她出现后没多久,一群黑袍人也纷纷跟进。
“是她?”格蕾娅看着最前方的那个黑袍女子,眼神微微一眯。
安格尔对于巫师界的人,认得还不全,他并不知道来者是谁。但他们的服饰,让安格尔意识到了他们的来历。
这群人的黑袍背后,都有一个宛若日全食的徽记。这个徽记,就说明了一切。
果然,格蕾娅婴了安格尔的猜测:“最前方的女人,是来自深邃炼金会的沉沦者,候。”
沉沦者,并不是一个职位,而是对臣服于深邃之主的信徒的一个称呼。
安格尔虽然对于深邃炼金会了解的不多,但是他也知道,候和之前给他发邀请函的米撒罗一样,都是深邃炼金会的高层。
“候在七十年前,也是一个拥有非常深厚潜力的超新星,最后没想到会加入深邃炼金会。当她正式成为深邃之主的信徒后,她的潜力再好,最终也只会沦为深邃之主的工具,永远无法超脱。”格蕾娅有些感慨的道。
“说起来,我听说一个传言,候似乎是目前深邃炼金会内,最受深邃之主关注的人,常年闭关修行,很少外出活动。”格蕾娅眼里闪过狐疑:“这一次,她怎么会来虚空?”
在格蕾娅生疑的时候,远处一众深邃炼金会的人全都从空间裂缝里走了出来。
他们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四处张望。
当看到托比那巨大的身体时,眼神微微有些波澜,但并没有任何的表示,继续观察四周。
许久后,一众黑袍人来到候身边:“周围没有任何人。”
当然,这只是他们用肉眼观察到的。至于说用精神层面的触手去探查,却是没有办法,因为周围的能量太过混乱,加之异象未消,很难去做查探。
候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不过她相信,就算有人用也不会突然藏起来。
实力低的藏起来痕迹很明显,实吝的没必要藏。
所以周围大概率是真的没人。
“这次我收到的神谕,是用这只制造出异兆的魔物来做献祭仪式,没人正好,不用担心有人瓜分。”候顿了顿,吩咐周围信徒道:“这是吾主难得的明确要求献祭之物,我们必须达成这个目标,听明白了吗?”
在得到回应后,候眯了眯眼看向远处还在欢腾不止的蛇鸟,眼底闪烁着觊觎之色。
献祭了这只蛇鸟,说不定就能得到更多的关注,深邃之主也会降临更大的力量,到时候或许她就能突破枷锁,走进真知的世界。
在深邃炼金会一众人对托比虎视眈眈的时候,却是没想到,安格尔等人在旁边看全了他们的对话。
“果然很有趣。”桑德斯淡淡笑道。
安格尔和格蕾娅倒是没觉得有趣,反倒是皱起了眉。这群人,他们倒是不担心,他们在意的是,听候的语气,深邃之主似乎对托比有兴趣?
如果托比被一个绝世大魔神盯上,这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桑德斯也注意到他们脸上的郑重,他缓缓道:“深邃之主盯上的东西,多的是,你们不必那么在意。”
“如果深邃之主真的迫切想要,就不会只派这群人来捕捉托比。”
桑德斯的话说的也没错,以深邃之主的层级与格局,如果真的在意某个东西,祂肯定有把握更高的办法,而不是派一群实力说不定比托比还低的打手过来。
就连**塔这种在拉苏德兰搞出浑水,甚至极有可能知道无焰之主陨落内幕的人,深邃之主都没有迫切的来抓他,更不可能去在意,祂可能只是有些好奇的托比。
思及此,安格尔与格蕾娅都放心了许多。不过,虽然不用太过在意,但也不能轻视。
至少,绝对不能让托比被这群深邃炼金会的人抓走。
不远处,托比似乎也注意到了深邃炼金会的人,而且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恶意,托比也第一时间感知到了。
托比并不蠢笨,在看到这群人眼中那露骨的恶意时,心里就明白,这些人会成为敌人。
对待敌人,托比绝对不会手软。
“只是,托比能够战胜这群人吗?”格蕾娅迟疑了一下:“要不,我上前帮忙?”
“不用那么着急,等真到了它必败的时候再上前也不迟。”桑德斯顿了顿:“正好也可以趁此机会看看,托比晋级后的实力。”
当托比还在戒备警惕的时候,候对着身后的人勾勾手:“不能等太久,如今没人来这里,只是因为被它晋级时,借着天威佯装的传奇气息给震住了,必须趁着其他人反应过来前,解决掉它。否则,一旦有人干预,想要完整的献祭它的肉身,就很难了。”
候的话,立刻得到众人的呼应。
托比之前只是感知到了候他们一行人身上的恶意,如今听到她说的话,怎会不明白对方是打算干掉自己?
本来晋级时还在灿烂的心情,瞬间宕到谷底。烦躁愤怒的情绪涌了上来,托比不自觉的联想起应劫最后阶段,极怨之念被抢先击杀时的愤懑与委屈。
刹那间,本来还喜悦的双眸猛地一变。
它的眼神变得冷漠,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由眼神开始的气势转变,当这种气势越拔越高的时候,它的眼神仿佛就变成了杀人利器。
所有人只是看着它的眼神,内心中就仿佛被插了无数柄剑。
“这只蚯蚓的眼神,是在嘲笑我们吗?”、“它的眼神让我无名火冒,一只无毛畜生居然敢鄙视我们。”、“我一定要杀了它,剥它的鳞,抽它的筋!”
一时间,各种喧哗声从人群中响起。
候一开始还觉得大家气势上来了,是一件好事。可很快就感觉不对劲,他们嘴里咒骂不断,眼神莫名变红,哪怕是平时里少言寡语的人,都开始跟随众流破口大骂,这个场面实在是不对劲。
候疑惑的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那只蛇鸟。当她的眼神接触到蛇鸟那冰冷竖瞳时,一股无名之火立刻开始冒起来。
候的实琳究比众人要高一线,她立刻反应过来,它的眼神不对劲。这些人的反常,肯定与此有关!
候压下内心的怒火,向众人发出警告。
来到这里的十来人,全是正式巫师级,不过在晋级的时候,或多或少借助了深邃之主的力量。所以,心性难免有些不稳,托比还没动手,只靠眼神就让他们开始自乱阵脚。
哪怕候已经开始警告,众人也分出了一些理智去听,可心底那股无名之火却还是消除不了,纵然强压下去,也成了一种桎梏。
候哪知道他们内心的变化,见众人都听进自己的话,在身周覆盖了一层精神防御后,立刻吩咐众人:“事不宜迟,赶紧解决掉它!”
话音一落,一众黑袍人纷纷拿出了一个宛若圆盘样式的物品。看上去像是炼金作品,不过他们并没有将之对准托比,而是对着托比周围的空间扔了过去。
随着他们的动作,这十多个圆盘悬岗托比周围的空间,当悬定的时候,每个盘子上都燃起了一道烛火,在黑暗的虚空中星星点点的,既带着美感,又充斥着一种仪式感。
“这是什么?”格蕾娅:“看样子好像是对空间的作用,这是想要禁锢托比?”
格蕾娅转头看向安格尔,试图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安格尔眼里闪过一丝幽光:“这个圆盘,我见过。”
芒士魔材街上有一个开施法材料店的老板,叫做马里恩。这是一个爱贪小便宜的人,曾经混入深邃炼金会,倒不是加入这个组织,而是想要从炼金会内部倒卖一些便宜的施法中间品。
当时马里恩从深邃炼金会里搞到一个圆盘,还特意来找指甲婆婆询问这东西的价值。
安格尔那时正好在指甲炼金屋,见证了这一幕。那个圆盘,就和如今这群人释放的圆盘一模一样,就连上面的纹路,都完全相似。
“这是一种施法材料,的确是作用于空间,但并不是禁锢用的,而是对他们施法时有增益效果。”安格尔顿了顿:“圆盘上有深邃之主的真名樱,可以最大程度提升这个施法材料的效果,也让他们能发挥更强大的施法能力。”
话虽这么说,但这群人都是揠苗助长的实力,有这个圆盘协助,才将将能发挥普通正式巫师的实力,综合来看,还是有些不够。
唯一值得警惕的,只有候一人。她的实力可没有受到深邃之主的影响,是真真实实的修行而来,属于这群人中的最强者。
他们这边隐匿的在对谈,另一边已经开始对上了。
十多人同时出手,有禁锢行动的,有抽干能量的,还有使用巨大火焰弹的显然他们是有过深厚配合的,这一系列的动作,是非常熟练的袭杀套路。
控制、削弱、然后绝杀。
如果被困在其中的是安格尔,承受这一套后,估计也撑不住。当然,如果安格尔真的和他们对上,绝不会给他们释放出这一套路的机会。
面对这套有预谋的攻击,托比也很警惕。
它中招的原因,是刚才在寻找安格尔等人的踪迹,发现安格尔等人消失了,一时没有去注意这群人,结果自己反倒陷入了困境。
在发现空间被短时间禁锢时,托比开始挣扎。它的每一次挣扎,都会让禁锢空间的人喷吐大量的鲜血。
“我快撑不住了,它的力量好大!”禁锢空间的巫师,哪怕有盘子对施法效果进行增幅,可面对这么庞大的力量,还是感觉到了难受。尤其是,他此时内心还憋着一股无名火。
“再撑两秒,给莫拓尔破防的时间!”释放出巨大火焰弹的人大喊,他用火焰灼烧,莫拓尔来施术破开蛇鳞防御,可以瞬间对敌人造成致命伤害。再加上后续的一系列攻击,有时候一击就杀死敌人,也是有可能的。
“撑住!”莫拓尔也叫喊道,他此时来到了托比的蛇尾处,对着一片光滑湿腻的鳞片伸出手,一种奇妙的能量纹路凭空出现。只要将这个特殊的纹路于蛇鳞上,就能短暂破开对方的防御。
托比似乎也感知到了危险,反抗的力度开始加大。
它的巨力,让那禁锢空间的巫驶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但终归用自己的全力,为莫拓尔多争取了两秒。
当莫拓尔手上的纹路开始大放光晕的时候,立刻叫出声:“我这边好了!”
莫拓尔叫喊之后,便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嗖嗖风声。他毫不犹豫的挪移离开,在他离开的瞬间,巨大的火焰弹,冲击的能量箭,还有助长火势的狂风,全都冲了过来。
当这些攻击没入之前的光晕处时,托比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众人眼中闪过喜色。
这一套攻击下来,这只无毛畜生,不死也要脱层皮!
在他们等待获趣利战果时,有人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它怎么只在叫,没有了动作?”
“再有动作,我就已经死了。”说话的是之前放空间禁锢的人,正躺在所有人身后,全身被鲜血覆盖着,显然已经不能上场了。
不过,此时没有人去注意他的吐槽,众人的目光依旧放在托比身上。
刚才的攻击带来了烟尘滚滚,因为能量遮掩,他们一时也不知道托比具体情况。但按照稠来说,它惨叫过后,烟尘翻滚用会更大,因为它肯定会有所动作。
可为何烟尘并没有进行翻滚?还是说,它已经死了?
最好的结果,自然是当场暴毙,但真的有这么轻松吗?候看着远答渐落定的尘埃,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些不安。
这种不安的来源,不仅仅是因为内里的毫无动静,还有那种萦绕在他们心中的无名之火,似乎还在静静灼烧着,仿佛要将心底烫出一个洞。
在众人情绪都被“无名之火”折磨,慢慢绷紧心绪的时候,烟尘内终于有了动静。
不过,迎接他们的,不是内中蛇鸟死亡的悲歌,而是被深渊凝视的惊悸——
只见,一个巨大的三角头颅,慢慢的从烟尘中探了出来。
冷血的竖瞳依旧,头顶的王冠照样鲜艳欲滴,就连那鳞片的湿润程度都没有丝毫改变。唯一改变的,是竖瞳中蕴含的情绪。
虽然依旧是冷漠的,但这和刚才不一样,先前只是警惕疏离,而现在则是一种看待死人的冷漠。
而且,它注视的对象,正是他们。
烟尘落定之后,蛇鸟巨大的身躯露了出来。所有人第一时间看的就是之前莫拓尔破防的地方,他们攻击的手段也都用在了那里。
当他们注视之前攻击之地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呆滞了。
不是说托比没有受伤,它有受伤蛇鳞上那道道痕迹算是伤的话。
是的,只有蛇鳞上有痕迹,黑火的灼烧痕迹,风袭的锐划痕迹。但除了表面痕迹外,并没有看到内在有任何的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忍不撰目光看向莫拓尔,他们知道这只蛇鸟的防御很高,所以全都攻击的莫拓尔破防之地,为何看上去还是毫无损伤?
难道说莫拓尔骗了他们?
“不可能,我明明已经施术成功了的!”莫拓尔猛地曳,他眼神中的不敢置信比起其他任何人还要来的多,他太清楚了,刚才他明明已经用了对付强防御魔物的卸甲之术,并且术法已经闪烁起了光纹,代表成功了,为何这只蛇鸟看上去丝毫无损?
莫拓尔的表情不似作伪,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这只蛇鸟的防御,超出了他们的攻击极限!
当得出这个结论后,所有人的心中突然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虽然他们很清楚,同阶魔物肯定比起巫士,但没想到会强横到这般地步!
十多人全力施为,结果对方毫发无损,他们这边反而还有一个人重伤。
这“真的是我们能对付的怪物吗?”
有人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本来众人内心就已经有无名火在冒,当这种感慨出现后,立刻开始燎原。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明白这个无名火的作用时,它正在慢慢的侵蚀着众人。一旦当不自信的情绪开始扎根,这等于是在消磨所有人的斗志,这也是在蚕食并磨灭他们未来之路。因为一种情绪深植入心后,想要抹除可不是那么简单。
他们的反应,被安格尔等人全都收在了眼底。
格蕾娅看着托比那毫发无损的蛇鳞,再看看众人眼底逐渐出现的信心动摇,不禁勾起了唇角:“这一幕,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几年前,银棕榈岛的事,你们可知道?”
格蕾娅的问话,让安格尔的心中咯噔一声。银棕榈岛的事,他不仅知道,甚至还是一切的缔造者。
“听说过。”安格尔面不改色,仿佛与己无关的淡淡道。
“当时整个巫师界都被惊动了,大多数组织都派了人去银棕榈岛,就是为了其中异度空间内的疑似神秘之物。可没有人去攻破银棕榈岛,因为外面有一只利维雅堂守着。”
“利维雅堂的防御强大无比,阻拦了众人前进的脚步。而且,也给了银棕榈岛事件的‘械’逃跑之机。”
“现在看来,托比的防御似乎也堪比利维雅堂了。”格蕾娅的眼底带着喜悦。
利维雅堂在神奇魔兽在哪里中,属于单独命名的海兽,这种有名有姓的魔物,比起普通的魔物还要更强,事实也的确如此。当时,利维雅堂以一己之力阻拦了无数巫师;如今托比,也是靠着防御,直接骇的这十多名巫师信心崩溃。
虽然,这群巫师的实力很劣质,但好歹有那盘子状的施法材料加成实力,已经达到了正式巫师的水准之上。可这么多人的围攻,却连防御都没有破,可见一斑。
安格尔:“这么说来,托比也达到了单独命名的级别了?”
桑德斯:“防御比蛇鸟化身要高的魔物还有不少,在防御上能不能达到和利维雅堂同级,要看托比的弱点。”
利维雅堂在银棕榈岛事件,之所以能震慑那群巫师,当然有一些人心互相戒备的客观原因,但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利维雅堂的防御几乎没有任何弱点。想要破防,必须要让攻击的力道,超出利维雅堂的防御极限。
如果托比也是如此的话,那么在防御上就真的可以达到和利维雅堂相似的级别了。
“当然,现在它的防御已经很可怕了,不过我倒是觉得,托比的蛇鸟化身,更可怕的或许不仅仅是防御。”桑德斯注视着托比的眼神,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