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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军营:军少,别乱来txt下载

    其实,她很想问对“维和不易”感悟颇深的叶简是不是……参加过维和。

    想问,又不敢问出口,还是埋在心里吧。

    叶上尉身上有许多秘密,大家都知道呢,那她还是不问了。

    女兵们都没有再说话,眨眨眼睛,闭上眼睛翻身侧着,不肖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叶简抬手轻地放到心口位置,心脏“咚咚”跳着,里面好像灌了铅,压到她很难受,每呼吸一口到每喘出一口,跳动的位置拉扯到血肉生疼。

    眼眶已有了一圈红色,一手放到心口位置,一手高抬横搭住额前,掩住了双眼,也藏着了浮于脸的心慌。

    没事的,没事的,别慌呢,夏队是谁,他肯定不会让自己出事呢。

    闭上眼睛的叶简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只要想到失踪的唯和军人有可能是夏队和雪域大队的战友,躺到床上的她根本没有办法入睡。

    叛军试图攻占整个城市,中方维和部队会不会遭遇危险呢?

    叛军、反政武装分子可最不希望他们想要攻占的国家有维和军人出现,因为,会让他们有所顾忌。

    从今晚交战来看,叛军的火力极为凶猛,又是利亚比第一军事高官发动叛变,把炮火对上各国维和部队也是有可能的。

    这种事情很难说准,一个炮弹“误投”,再推出几个替罪羊,接受国际上面的谴责,事儿最后又这么不了了之了。

    战争中,误伤也很正常!

    战争中,死几个维和士兵同样很正常!

    一直到推迟的集合哨声吹响,叶简都没有入睡,哨声响起她又是第一个从躺上坐起,以最快迅速完成洗漱。

    阻止自己糊思乱想的唯一办法:把自己全身心投入训练内,做好眼前事。

    国内早上六点半,利亚比晚上十点半,夏今渊和戴维少校完成汇合,不过三公里的距离,他们一共用了整整三个半小时才成功汇合,可见外面有多危险。

    “你们需要先补充弹量才对,这个,给!这个,给你们!拿好了,中方的伙记,今晚我们很有可能会有一场死战。”

    防弹衣、步枪、手雷、弹匣,戴维少校一点都不吝啬交到夏今渊手里,他们为什么那么慢呢?每个人身上多带一份装备,自然也就慢了。

    接过装备的夏今渊伸出拳头,和戴维少校伸出来的拳头友好碰了碰,“合作愉快,少校。”

    有了装备,又给顺利撤退添了层保障。

    一直由英方维和士兵保护好的湾海陈记者盯紧汇合的几道黑影,两眼紧盯,似要把夜的黑撕破,好让自己看清楚汇后的军人到底是什么人。

    装备清点,全部武装到身上,夏今渊摸摸别要腰间的手雷,沉甸又圆实的触感给了他一定程度的安全感。

    身为一名职员军人,武器装备就是他们的命,没有武器装备再厉害的军人也会因此而发愁。

    现在有了武器装备,夏今渊一直绷在眉心里的冷色都消融不少,这次,真要感觉英方维和士兵的雪中送炭。



    背面交火还在继续,听着子弹声便知有一方已架上了高射机枪,子弹都比手指头还要粗的高射机枪,运气不好挨上一颗,打中哪儿,哪儿就是个海碗大的血窟窿,有救也成残。

    高射机枪没有人敢正面对上,夏今渊也不例外。

    铺开城市地图,夏今渊打开微型手电筒,极细的光束照着地图,陈记者看到对方那双修长到好像钢琴家的手慢慢划过,连动作如似弹琴。

    “少校,我们现在在这里,瑟亚大道,现在这里是夜场所在位置,也是交火点最集中位置,从这里一直到我们这里目前都被叛军包围,我们一行数十人,目标太大,想要突围很难。”

    他能说一口流利到听不出口音的英语,声音低冽,有点像雨后山寺檐角滴落的水滴,无比甘冽,又有可穿石的力量。

    通过侧颜,陈记者判断对方是一名很年轻的军人,一名来自中方的军人。

    中方军人出现在夜场……视线一直锁定的陈记者目光微微闪烁,靠近同事,“说话的是中方军人,他们出现在夜场。想办法看清楚他们的模样,把他们画相画下,传回湾海。”

    陈记者是三名湾海记者咖位最大的记者,另外两人男性记者说是记者,一个其实是负责扛器材,一个负责摄影追踪。

    负责摄影追踪的男同事能画一手好铅笔画,尤擅人物头像,通过一只普通铅笔就能把对方相貌画出八分以上。

    秒懂陈记者话里深意的男同事点点头,轻声回答,“我刚大概数了数,他们应该有六到七人,我们能画三到四个就成。中方军人跑来夜场,放回国内,必定会引起大风浪,形象受损。”

    “嗯,你抓紧机会,我这边会适当配合。”陈记者轻轻说话,声音里是压紧的兴奋,盯紧中方维和军人大半个月没有找到一丝有损中方军人形象的把柄,这回把柄直接送到手里,她岂会错过。

    另一名负责扛器材的男同事则很可惜的道:“如果我们相机还在,更有说服力。一直都说中方部队治军严格,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呵,你还真信他们说的话?到处落后的他们,如果不往自己脸上贴满金,谁会理他们?”陈记者冷笑,盯紧中方军人不放的视线里的轻蔑,“装模做样而已,也只有他们自己人认为他们的军人很好很强大。”

    “好好盯紧他们,把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记下来。”前面角落流利的英文不曾停下,其中还有一些连她都听不懂的专业术语,陈记者又轻蔑地冷笑声,“还真没有想到这个中方军人会说英文,看来没少培养他。”

    再看看四周,陈记者试图寻找刚出突然出间吓到自己的身影,找了一圈未果,她收回视线,继续盯紧和英方军人说话的夏今渊,“其他中方军人都没有出现,看来也就只有他会说英语。一个连教育都落后,毫无素质的国家,别指望能够强大。”

    “阿贞说得很有道理。”男同事附和,并深感认同。



    三名湾海记者嘀嘀咕咕,那边经过商讨,夏今渊和戴维少校把最佳撤退路线定好。

    一直低头看地图的夏今渊忽而抬头,犀利如箭的视线直往黑暗里的一处扫来,黑眸暗冷,眸光冷冽,顿惊得陈记者整个人似受到实质性撞击,身子来了一个很狼狈的后仰。

    “陈贞,小心!”身边的男同事见此,惊到出声,并伸手赶紧扶住往后摔去的陈记者。

    陈记者本名陈淑贞。

    男同事的声音有点大,尤其在黑暗安静的四周更显突兀,隐藏暗处警戒的军人视线冷冽直往她所在位置扫来,脸部线条绷紧着。

    这些人还是记者,怎么没有被蠢死!

    他们现在是撤撤,竟然还敢作死出声。

    靠!

    T6很轻地骂了一句,咽咽被对方突然出声给惊出来的口水,手里步枪握紧,凶狠的视线盯紧四周。

    救出来的英方记者赶紧于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最后双手握着祈祷,愿上帝保佑,阿门。

    他们也被突然发出来的声音给吓出身冷汗。

    被人一记视线吓到差点摔倒,陈淑贞记者还是头一回,故而,她觉得很丢人,也觉得那名突然冷不丁看向自己的中方军人有故意让自己出丑的成份。

    “低素质!”她稳住自己的身份,低低的,切切地愤斥了声。看似愤慨,细听能听出气弱。

    声音很弱,强撑着自认为的傲气,换来夏今渊嘴角边一记轻冷的笑。

    “看到了吧,大麻烦,我非常头痛,但是,我们不能丢下他们。”戴维少校揉着太阳穴,很头疼的说着,“不允许她下车,成为非法拘禁,我的上帝,她难道不知道外面很危险,需要被保护吗?”

    夏今渊淡道:“可能她认为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活着离开吧,下回,他们想离开,我们不必挽留。”

    “伙记,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我很认真,从来不会开玩笑。”夏今渊收好城市地图,微笑不失礼貌回答戴维少校,“毕竟,我们需要尊重他们的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任何人不能因此去约束他们,不是吗。”

    戴维少校把眉头挑得很高很高,“是的,你没有说错,我应该尊重他们的选择才对。”

    早见识过陈记者有多么麻烦的戴维少校比夏今渊更想把人丢人,可惜,他们都知道只是说说罢了,怎么可能把他们丢下来呢。

    麻烦再大,也得继续扛着,直到他们平安带出去。

    一名英方士兵弓步起来,弯腰蹲到陈淑贞面前,板着脸,很冷的说话,“现在我们所有人都危险,如果你们继续愚蠢,请你们马上离开!”

    可没有戴维少校那么有耐心了,刚才的声音如果附近叛军,只需要一个炸弹,就能把所有人全部炸飞见上帝。

    被吓到的陈记者又再次被恐吓,她认为自己被恐吓,眼里顿有怒色,“你们对待记者的态度非常恶劣,严重违背身为一名维和军人应该有了职业道德,不懂尊重他人的你们,我为你们感到羞耻!”



    此时,陈淑贞记者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不被尊重,受到羞辱,还被恐吓,这些都是被人捧着的陈淑贞头一回经历。

    落差太大,以至于她格外愤怒。

    “记住女士,你认为感到羞耻的正是当时冒着生命危险救你们的人!”英方士兵低狠狠说着,都想一拳往这个一点都不懂感恩的女人脸上揍过去。

    偏偏,陈记者并不觉得他们救了自己,不提还好,提起更让她一肚子是伙,身子微倾,咬牙切齿道:“就是你们的自以为事,害我所有调查全部白费!好好问问你们自己国家的记者,问清楚我们为什么出现在夜场!混蛋!”

    为什么出现在夜场呢?

    随同一道调查最后被关夜场的三名英方记者给了最佳答案,也让夏今渊、戴维少校明白为什么叛军突然会以夜场为中心发动叛变。

    夜场背后的高官阿默斯特今晚也在,并暗中接见两名民族首领,叛变的艾夫斯接到消息一直按兵不动,直到今日突然发动叛变,试图把阿默斯特直接炸死在夜场,让利亚比政府又失去一名得力高官。

    阿默斯特能够成为利亚比政府高官,因为,他是利亚比一个大民族的首领,一旦阿默斯特炸死,该民族必定会恨上政府,会让本就内乱不止的利亚比政府更加荡动。

    陈淑贞他们三人进入夜场,完全是因为他们无意认出阿默斯特出现高场。

    当时,陈淑贞只想好好跟踪,然后再发表一篇揭露利亚比政府高官腐败的新闻稿件,不曾想被阿默斯特身边的保镖发现,把人给扣住。

    同行的英方记者纯粹倒霉,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们就因为和陈淑贞他们三人喝了杯啤酒,一起被抓。

    阿默斯特并不打算对这些记者怎么样,他只是担心还没有结盟,消息就被这些记者给透露出去,让反政府武装分子提前知晓并有所行动。

    打算先关着,等结盟后再把人放出来,时间也就是三五几天。

    湾海那边却吓到了,陈淑贞是一名有影响力的作者,同时,也是湾海一名有实权的高官之女,她要出去,下面的人全部没法向高官交待,这才发出求助。

    被救的陈淑贞从开始一直不配合,并不认为自己的命是维和军人冒着生命危险所救,根本原因在于她想要暗中追踪的大新闻因自己得救而彻底没有价值。

    她知道,其他国家的记者肯定也知道,那她再去报道成了捡他人现成,再不能体现她个人能力。

    所以,陈淑贞很生气。

    向来不动粗的夏今渊听完后,心里狠地骂了一句“妈的”,竟然是这么一回事!他就不信湾海那边不知道陈淑贞去了哪儿!不过是故意不说罢了!

    脚尖碾过地面,夏今渊用英文冷冽道:“如果,你认为是我们耽搁了你,OK,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你可以离开返回夜场,去报道最新战况。第二,跟紧我们,活着出去。”

    对英方军人陈淑贞还有所顾忌,她是对英方军人背后的国家有所顾忌,言语虽然犯冲,但心里有个度。



    面对中方的军人,陈淑贞可真不可客气了,她瞧不起中方军人背后的国家,并从未放在眼里。

    “你在威胁我,对吗?呵,跟着你们活着出去,谢谢了,我还真不敢跟着你们,一个连基本素质都没有的你们,你们也配为军人吗?”

    非常不客气,甚至带着侮辱性质。

    T6他们后牙槽都撮出牙花了,能不能出手教训呢?!他们很想出手!

    夏今渊对戴维少校道:“出去后,还请少校能充当一回证人,把她对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记下。”

    同样身为一名军人的戴维少校亦感到愤动,冷着脸的他点头,“好了,兄弟!她的每一句话我都记住了!”

    “自己懦弱无能,别把来自大国的军人拉上,这样的你们,只会让我们更瞧不起。”陈淑贞并不怕自己今日所说每一句传出去,传出去更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多瞧不起中方的军人。

    她,就是瞧不起中方军人,那又怎样?!有种就来骂她,打她啊。

    只要他敢对自己动手,只要他敢对自己说一句重话,必定会让他一辈子都后悔。

    野蛮无智商低素质的,跟她斗?呵!

    听出门路的T6眯紧眼,对V8冷道:“激将法?看来这位陈记者为了得到我们的黑料,还真手段使尽。”

    “可惜喽,对上我们队长,注定输死。”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目光冷凝社视线漆黑街道的V8淡淡回答,声音轻到像微微弹动的丝线,“她会后悔自己今日所说每一句话。”

    以他们对Q王的了解,陈记者肯定会倒霉。

    并不上当的夏今渊很轻蔑扫了用激将法的陈记者,嘴里溢出轻很轻的笑声,“这智商,挺让人着急。”

    “嘴把放干净点!”负责摄像追踪的男同事挺身而出,并抬手推向夏今渊,低喝,“妈的,道歉!”

    不过还没有等他的手伸出来,便被旁边盯紧的英方士兵给狠狠抓住,并反手拧回来。

    手腕被拧的男同事当场痛到脸色大变,吃痛声还没有从嗓子眼里发出来,嘴里突然被顶了一个冷冰的东西,那是步枪的枪托,再次警告,“在这里,你没有说话的资格!”再开口,你所有牙齿都会脱落!”

    “唔……”出头不成,反被狼狈击退的男同事脸色涨得通红,他还想说什么,另一名男同事暗中拉住,用湾海当地语言提醒,“别和英方士兵对上,他们不是陈记者的目标。”

    一句话稳住该名男同事。

    故意如此的陈淑贞见中方军人并没有上当,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用力吸口气把心里头的不甘压下。

    不着急,还有时间,只要今晚她还跟紧这些中方军人,一定会找到有损中方军人形象的黑料。

    夏今渊脸上的讥意更深了,这就是记者?呵。

    再度“呵”了一声,陈淑贞记者的脸色便更黑一个度,她听出这声冷“呵”里含满对他们的轻蔑。

    一群野蛮又低素质的家伙竟然也敢瞧不起她,可气,太可气了!



    夏今渊都不想再理会这种在他们面前,莫名有优越感的陈记者,扭头,询问戴维少校,“五分钟后起程,如何?”

    “Ok,没问题。”戴维少校打了个“OK”手势,未了,听着三名湾海记者气狠的喘息,戴维少校很好奇这位中方的伙记到底说了一句什么话中文,把他们三名全部气到。

    夏今渊没有为他解惑,只淡笑回答,“不过提醒他们注意自己身份。”

    五分钟将到,外面枪声依旧不绝,夏今渊走向一直窝在角落里不声不语,全程配合的一家三口面前,走近便听到小男孩没有一点烦恼的绵长呼吸声。

    听着炮火的小男孩睡了。

    蹲下身子,抬出手的夏今渊很精确地摸到小男孩的脑袋,温柔摸抚,“睡了也好,等会跟在我们后面,别害怕,我们会把你们带到维和营区,回国的话我们尽可能帮助你们。可你们国籍已变,我们只能尽量。”

    “好好好,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俩夫妻含着感动的眼泪再次感谢,他们把活着出去的希望全放到保护他们的中方军人身上,哪怕国籍已改,潜意识里他们对中方军人还是深信不疑。

    甚至在这一刻,他们后悔自己更改了国籍。

    妻子拉紧丈夫的手臂,早哭到眼泪红肿。

    利比亚的夜还长着,被死神笼罩的城市上空硝烟弥漫,无数利比亚人民彻夜难眠,在惊恐里煎熬着等待天亮。

    其实对他们来说天黑、天亮并没有什么区别。

    天亮的城市同样很危险,同样被战火笼罩,如此,天黑天亮又有什么区别呢。

    生活在和平国家的国民永远不会知道战乱国家国民对和平的向往有多会的深,他们渴望和平,他们向望自由,他们期待神迹到来。

    一道数道黑影穿过被炮火照样的街道,以最快迅速前进着,并进入下一个掩护体。

    前面,英方士兵开道,每走几步便蹲下以便后面的人跟紧,中间,英方三名士兵掩护六名记者前进,T6、V8则掩护一家三口前进,夏今渊、G3他们几人则在断后跟紧。

    人数多,目标大,每一次的挪动都充满了危险,炮火的火光照亮街道,也照顾从街道边飞快跑过的身影。

    “快,快!跟上!跟上!”

    前面,蹲下的英方士兵低低说着,后方步伐急促,伴着“GOGOGO”的低低声飞快穿过,最后,紧紧蹲到四周空气都是硝烟气息的断墙下面,一个二个踹着气,有短暂调整。

    陈淑贞看着就在自己面前的炮火,眼里闪烁着害怕的她又因自己的相相被收,不能如此近距离拍摄而感到可惜。

    她刚把脑袋冒出去,重点盯她一人的英方士兵抬起大头,一把将她脑袋按下。

    他不想牺牲,更不想因为身边这个愚蠢的记者而牺牲!

    脑袋被紧按到撞向断墙的陈淑贞肺都要气炸了,“放给你的手!别惹我发火!”

    按紧她大脑的手离开,英方的士兵甚至还挺嫌弃地在自己裤子上面擦了擦,他还真有点嫌脏!

    还好陈淑贞没有看到士兵暗中动作,不然,会气到灵魂都要出窍。



    “GO!”

    前方的英方士兵再次出发,他们现在穿过最危险的地方,叛军以夜场为中心点,四周扩大最少三公里全部包围,阿默斯特出现在夜场,艾夫斯还没有收到炸死阿默斯特的消息,他需要提防阿默斯特活着离开。

    耳边就是叛军飞快跑过的脚步声,政府军已和叛军交手,双方激烈火拼,子弹、手雷没有停过,入睡的小男孩惊醒,他刚含糊说一声“爹地”,嘴巴便被捂住。

    不能开口,不能开口。

    妈妈紧张到死死抱住丈夫的手臂,她害怕到双脚剧烈颤着,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有人都绷紧心弦,一旦被叛军发现,根本不会给他们开口的机会,也不会核实他们的身份,直接用高射机枪扫过,干脆利落不留后患。

    “把这里,围住!快!围住这里!”

    一口气还没有踹过来,从耳边跑过的脚步声在前面不远处停往,并有人大声吼着。

    夏今渊闭上眼睛,嗓子眼轻地咽动。

    被围住的地方……就是刚才他们穿过的街道,只晚一步,所有人都被堵死,来个瓮中抓鳖,所有人必死无疑。

    汗水,顺着额头流经脸颊,再从下巴边一滴接一滴流着,时间在这一刻似乎过得格外的慢,滴滴哒哒,慢到仿佛已过了几个世界。

    三名英方记者大口大口喘着,双手紧紧握住,身为一名新闻人的他们明明很害怕,可又不想放过这么近距离的战况,瞪大眼睛的他们看不到外面,只好竖起耳朵,仔仔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们没有相机,可有这么一次与叛军近距离的接触,完全可以写一则记事稿子,把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全部刊登上报。

    陈淑贞他们三人也一样,明明害怕到手脚全抖,耳朵也竖紧,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他们的想法和英方记者的想法一模一样。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英方士兵确认可以离开于,一行人弯紧腰慢慢地挪着步子。

    只能是挪着,根本不能走过,走快,怕踢到石头之类的东西发现声音,惊动距离他们不过一面断墙之隔的叛变。

    睡来的小男孩把脑袋窝到父亲的肩膀里,小孩其实是敏锐的,他虽然不怎么懂,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他说话的时候,小小的手紧搂着父亲的脖子,一动不动窝着,乖巧得很。

    小男孩最少还有父母可以依靠,利亚比许多年龄和他一般大的小孩失去父母,一个人孤仃仃活着,等待他们的或许就是死亡。

    没有人说话,一步接一步跟紧,断后的夏今渊弓紧后背,黑暗里,他那双清寒似有剑光闪烁的黑眸盯紧后面,示意晚自己几步的战友们递进。

    一前一后递进,以此确认后方安全。

    如此的小心,变攻还是发生了,只因陈淑贞扭头看了眼离她越来越远的后方叛军,分了神,落脚一下子重了点,鞋头不知道踢了个什么,发出一声很清脆的“哐当”声,声音不大,但四周如此安静,声音再不大也显大了。



    空气,顿出现死般的寂静,接着,后方叛军用当地民族语言大吼一声,他们只是试探,并没有立马赶过来,偏偏被吓到了陈淑贞因为心弦绷太紧,竟然被对方给吼到尖叫到出声。

    “妈的!快!躲起来!躲起来!”

    这回,算是捅开马蜂窝了。

    女子的声音本就尖锐,她这么一声,后方的叛兵哪里还需要再试探,无数“哗哗”子弹上膛的声音响起,数秒间“砰砰砰”的枪声集中而来。

    陈淑贞这回是真吓软了,膝盖发软的她紧趴着,嘴里除了“啊啊啊”尖叫之外,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了。

    英方士兵拉了她一把,发现这女的只知道尖叫,根本不知道快点藏起来,干脆放弃,一个翻滚进入废墟。

    V8、T6以最快的速度带着一家三口滚到一个掩护体,万幸他们是在街道这边,全是可以暂藏身的废墟,不然,真会被叛兵的子弹打到全身都是弹孔。

    只知道趴着不动的陈淑贞再也没有刚才的傲气了,子弹之下,所有的傲气全部化为乌有,绝望像大海里汹涌的巨浪拍而来,死神随时会收走她的小命。

    “救我,救我,快救我……”她绝望的喊着,不敢动,只在原地绝望喊着。

    子弹从她身子上空而过,若非她现在是五体投地趴着,早被一梭梭打过来的子弹给射穿。

    夏今渊听到她的声音,哪怕对她再有意见,也不可能真放任她一个人在外面,所有人都藏好,就她一个人在外面。

    “压火力,我把她拖过来!”耳麦里,夏今渊用英文交流,说给战友们听,也是说给戴维少校他们。

    无关个人,只因他是一名军人。

    雪域大队的特种兵没有阻止夏今渊,而是很冷静回答他们的Q王,“是!”

    人,他得救,自己的命,他得护。

    手摸上戴维少校提供的手雷,扯下握到手心,弹雨之下无数泥石碎片飞溅,像小小的锋利刀片,划过裸露的皮肤便能留下数道小血口。

    夏今渊擦了擦脸颊边,脸颊被泥石碎片擦过,手指压过一丝更让人冷静的刺痛感传来,收回步枪的夏今渊弯下腰,低冽的声音含着如镜面般的平静,从容安排好下一步。

    “白鹤、K7主攻,V8、T6压制,Z7、G3掩护!我喊一、二、三……开始。”

    “收到!”

    “收到!”

    “收到!”

    战友们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这时候,他们就是夏今渊最坚实的后盾,有他们在,绝对不会让他们的Q王有危险!

    戴维少校其实并不同意夏今渊的作法,去救一个只知道质疑别人,根本不懂感恩,救回来后很有可能还会冤枉他们的记者,戴维少校没有一点想去救她的想法。

    但中方军人的执意让他很无奈,“伙记,你完全可以放弃她。”戴维少校劝着,“火力太大,你没有足够把握把她救回来,刚才,我的战友想救她,是她自己太过愚蠢,不懂配合。”

    “我可以很认真告诉你,伙记,她,一定会拖累你,甚至会让你丧命。这样,你还选择去救吗?”



    做最后调整的夏今渊知道戴维少校是为他考虑,薄唇微地扬起少许,“少校,谢谢你的忠告。人,我得救,我有职责去保护中方任何一名公民。”

    哪怕外面急需被救的人并不承认她是中方公民。

    戴维少校沉默了,过了几秒才回答,“OK,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们会配合你营救!希望你能活着回来。”

    “我会活着回来。”握紧手雷的夏今渊俊颜里笑意更深了,他的小狐狸还在等着他呢,他岂能失约?

    “一、二、三……压制!”

    随着耳麦里传来夏今渊冷凌凌的声音,雪域大队的战友们集中火力压制为主攻,戴维少校他们则分散叛军火力,双方合作,枪声密集弹头如雨。

    陈淑贞整个人已被吓傻,抱着脑袋的她这会儿连尖叫都不会了,浑身瑟瑟发抖,像大冬天落了水的狗,再也没有昔日高人一等的倨傲。

    废墟里面,陈淑贞的两名同事早就吓到相互抱紧,他们甚至不知道陈淑贞压根没有躲起。

    性命攸关之际,最能考验人性,如两名男同事,平时因陈淑女的身份而处处巴结、讨好,真要到生死关口,溜得比谁都快。

    自己若连命的都没有了,一切都白谈。

    移加新加的两夫妻这会儿只知道紧抱着他们的儿子,一家三口紧紧挤到一起,相护取暖,相关依靠,黑暗中,他们眼里流露出来的害怕是他们这一生都不会再有的害怕。

    “爹地,我怕。”

    小男孩软软糯糯的声音很清楚飘入父亲的耳内,同样害怕了父亲在需要自己保护的儿子面前很好伪装自己,他亲了亲儿子娇软的小脸蛋,很小声的安抚,“不怕,不怕,我们可是勇敢的男子汉,不怕啊。”

    “知道一直保护我们的人是谁吗?他们是解放军叔叔呢,有他们在,我们更不用害怕。”

    “解放军叔叔是干什么的呢?为什么有他们在,我们不用害怕呢?”小男孩虽然害怕,可到底懵懂不知生与死的代表,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充满好奇的问父亲。

    “解放军叔叔是能把坏人打倒,能救我们奇奇的叔叔,他们很厉害,比超人还要厉害,只要有他们,我们会很安全。”

    “奇奇之前不是和爹地妈咪分开了吗,最后是解放军叔叔把奇奇送回爹地妈咪身边,还把爹地妈咪救出来,奇奇你说,解放军叔叔是不是很厉害呢。”

    懵懂的小孩所懂有限,在父亲的解释下也是似懂非懂,眨眨天真无邪的眼,他又小声道:“是不是只要像超人一样厉害的解放军叔叔不走,我们就很安全?那解放军叔叔会把我们送回家吗?”

    “解放军叔叔会我们送回家,所以啊,奇奇不怕,有解放军叔叔在,有爹地妈咪在,奇奇不怕。”

    父亲很有耐心哄着,分明害怕到手脚暗抖的他用尽平生最大的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能让他的儿子感觉到安全。

    他得哄着,他很怕自己的儿子会怕到哭。



    刚才湾海的记者仅仅一个小失误让所有人被叛兵发现陷入困境,如果他的孩子吓哭……后果会怎样他连想都不想敢。

    妈咪抬手抱住儿子的脑袋,印下一个深吻到小男孩的额前,“奇奇乖,再睡会吧,等睡醒后奇奇就快到家了。”

    有父母的陪伴,还有超人的守护,因为枪声而害怕的奇奇安静下来,抱紧父亲的脖子闭上了眼睛。

    小男孩的放松让父亲松口气,随即他一直绷紧的身子靠向后面冰冷不平的断墙,裹着硝烟的夜风从漏缝里吹来,他才惊觉自己因自己儿子的开口而惊出一身冷汗。

    他甚至做好只要儿子哭泣,立马捂住儿子嘴巴的准备。

    还好儿子懂事,没有闹出大动静。

    单手抱着儿子,另一只手轻地抚抚妻子瘦弱的后背,不忘亲了亲妻子的发顶,“别怕,为了奇奇我们也不能倒下。”

    俩夫妻为了自己的儿子不能倒下,前面冲出去的夏今渊已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从掩护冲出去,再迅速翻滚前进的他寻到下一个掩护,子弹就在他右边肩膀一侧“砰砰”而过,掩护体都被弹头砸出一个又一个密集弹坑。

    飞溅的灰尘、碎片成了一张把视线模糊的网,几点灰尘沾了硝烟一起没入眼内,眼睛隐隐刺疼的夏今渊给自己一个深呼吸,带着无畏又一次滚动前进。

    他只能通过滚动前进,根本没有办法在弹雨里奔跑。

    有备而来的叛军火力相当彪悍,他们甚至把交火对象当成出逃高官阿默斯特,并请求支援。

    正在全力攻打夜场的叛兵并不认为阿默斯特已经逃出来,认为可能是接应阿默斯特离开的政府军,两边叛军短暂交流,干脆把两处都当成重点攻击目标,加大火力全面压制。

    白鹤听到弹匣内传来子弹空卡的声音,迅速收回步枪,窝回掩护体以最快速度换上新弹匣。

    对方火力加大,他们都能感觉得到,戴维少校的脸色愈发凝重,他们应该撤退才对,再不撤退所有人全部会见上帝。

    “我们需要马上撤退!”耳麦里,戴维少校咬紧牙,沉道:“叛军火力强大,我们没有办法和他们一直作战到底。中方的伙记,我们必须要撤退!”

    子弹从耳边“砰砰”而过,吃了一嘴硝烟加灰尘的戴维少校被加大的火力压到没有办法抬头。

    该死的!他得想办法撤退才可能!

    撤退也得把救出来的记者一起带上才成,能不能活着出去需要上帝保佑,吼完的戴维少校身子一扑,身手矫健的他避开被子弹击穿掉落的墙体。

    砖头滚落,灰尘飞扬,急急藏好的戴维少校看到能要人命的子弹擦过空气,拽着一条火线全往他们所隐藏的废墟里射击。

    被叛军火力压到不能动弹的夏今渊喘着气,很镇定回答戴维少校,“少校,安排两名或三名士兵带记者们离开,我们先顶住。”

    “OK!”戴维少校同意,趁他们还能扛住,趁还能把人带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