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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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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芃姬颇为可惜地摇摇头,最后那话让黑脸壮汉双手蓦地握拳,一双厚唇抑制不住地翕动。

    她像是眼瞎了一般没有发现黑脸壮汉的异常,一手用石子儿打水漂,一手支着膝盖托腮。

    “我原本以为男生女相应该只是旁人说说,男子长得再如何柔美,终究只是一个糙汉子,和真正的女儿家没得比,却没想到前两天见了真人,那模样真的比天仙都标志。”

    黑脸壮汉心中五味杂陈,又是战战兢兢,担心被姜芃姬看穿身份,又是狂喜找到孟悢的下落,又是怒火中烧,仇恨之情险些冲昏他的脑袋……不过,最后还是恢复理智。

    这里是河间郡,眼前这人既然是柳佘之子,那么肯定不能对他做什么,而孟悢躲藏在柳府,的确是一件十分难办的事情,他若是鲁莽行动,恐怕会给自己以及兄弟带来杀身之祸。

    因为情绪问题,他的嗓音多了一些嘶哑,艰难地道,“小的惶恐……”

    “惶恐什么?”姜芃姬笑着,抬手用手背一拍男人左肩,语气轻挑地道,“你都能因为好奇过来看看我这个活菩萨,怎么就没有那份好奇心,去看看真正的天仙美人儿?”

    黑脸壮汉一脸懵逼。

    两人的对话十分轻,而亓官让和徐轲在二十几米开外垂钓,自然听不到这两人说了什么。

    可亓官让作为人精,徐轲作为即将进化成人精的预备役,这两人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善茬。

    他们听不到那两人说了什么,但不妨碍他们猜测内容……聪明人就是有这样的自信。

    “当真为那位都尉捏一把冷汗,兰亭又开始调皮了。”

    亓官让目光直视前方,脖子都没扭一下,目不斜视,看着似乎在极其认真地垂钓。

    徐轲倒也想吐槽,然而姜芃姬是他的上司,对方耳朵还超级尖,这个距离难保不被听到。

    “你又是如何知道那位便是郎君所寻的都尉?”

    徐轲唇瓣微微一动,声音低如蚊呐,仅能让他与亓官让听见。

    “哪怕不是那位都尉,也是那位都尉身边的随从,不然的话……你看看你家郎君,至于露出那么势在必得的笑容么?倒像是一只摁着老鼠,还故良善的猫儿……”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徐轲默然,亓官让说的没错,他家郎君不爱做那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因为太浪费时间了。

    一旦她表现出了兴趣,这只能证明对方对她有利有益,值得她浪费时间去周旋。

    “除此之外,亓官郎君便没有自己的判断了?”徐轲问。

    哪怕知道亓官让也是自家郎君盯上的人,然而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探一探底子。

    亓官让面对徐轲的挑衅,并没有动怒,只是双眸闪过一丝戏谑。

    “你没注意到,那位大汉直接坐在兰亭身边了么?”

    若是真正的流民,哪里有这个胆量坐在士族贵子的身边?

    哪怕是姜芃姬允许的,普通人基于忐忑和害怕,还是不敢与对方同坐,以免惹祸上身。

    被亓官让这么一点名,徐轲猛然回过味来。

    他握着鱼竿的手一顿,原本即将上钩的鱼儿被这个动静惊得游开。

    半响,徐轲有些郁闷地给鱼钩重新挂上鱼饵,继续低声交谈。

    “亓官郎君这般眼力,倒是让人敬佩。轲如今倒是有些明白,为何郎君如此中意你了。”

    亓官让抿紧薄唇,道,“我想,兰亭恐怕在初见时分,便已经猜到对方身份了。”

    “诶?”

    亓官让意味深长地道,“兰亭的眼睛……没事儿还是别和他视线相对,怪渗人的。”(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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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些,徐轲又补充了一句,“再者说了,纵然不是这样,轲的卖身契可还在他手里,插翅也难飞。早早认命,也早早断了不必要的烦恼,免得庸人自扰,给自己添不自在。”

    亓官让听到卖身契三个字,表情有一瞬的错愕,似乎没想到徐轲会是卖身入柳府。

    也是,徐轲之前的一番风度和气势,根本不是寻常奴仆能有的。

    “年少轻狂犯了点事儿,然后就入了狼窝……”徐轲这话看似是抱怨,然而不管是脸上的表情,还是语气中带着的轻松笑意,都表明他对此并没有怨气,“有段日子被吓得夜不能寐。”

    亓官让蹙眉道,“兰亭性情虽然古怪,然而行事作风还算正当,如何吓你?”

    “轲可没有说是郎君吓的。”

    徐轲嘟囔,柳佘那日淬了毒的眼神,至今还是梦魇的常客。

    两人有一茬没有一茬地低声闲谈,声音细若蚊呐,稍微离几步远就听不到了。

    哪怕姜芃姬听力卓绝,可如今她的心神和注意力并没有放在那两个垂钓的人身上。

    黑脸壮汉,亦或者说是乔装打扮的都尉——孟浑,他努力想要将话题往孟悢身上带,然而姜芃姬却像是没有意识到一般,还真是和他闲谈家长里短,问一问沿路碰见的民俗趣闻。

    话题绕来绕去好几个大圈,主动权始终掌握在姜芃姬手里。

    最后,她突然对孟浑发出了招揽邀请,眸光真诚而恳切。

    “人生短短百年,能用双脚丈量如此多的土地,也是不容易,我倒是有些羡慕。从小到大都被困在区区河间郡,没有去别的地方看过。中原腹地如此辽阔,真想到处看看。”

    见姜芃姬一连向往的天真表情,孟浑恍然间瞧见了自家闺女,以前也曾如此对他抱怨困在内宅闺房,不能像他一样纵马驰骋,不能为主家拼命,更加无法建功立业……

    他扯了扯嘴角,苦涩道,“小郎君这是没有经历过苦,外头尽是穷山恶水,待在家里尚且会有灾祸从天而降。离开了家,离开了故土,更加寸步难行,日日风餐露宿,过得苦极了……”

    “凡事总有第一次么……不能因为这样,就掐灭自己想要出去的心吧?”姜芃姬浑然不在意地说道,“更何况,我若是出门,身边肯定会有随性扈从家丁保护,能吃多少苦头?”

    说到这里,她话题陡然一转,双眸熠熠生辉,望着孟浑道,“你去过那么多地方,见过那么多人,肯定积累了不少经验。我看你长得人高马大的,不比我家府上那些家丁差。对了,你不是说你没有家人,故土战火回不去,只能到处流浪么?不如这样,你干脆留在柳府好了,好歹有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若是我哪天出门了,带着你,也能少走不少弯路。”

    孟浑唇瓣翕动,张张合合,良久才憋出一句话。

    “小郎君是活菩萨,但是……但是小的只是一介贱民,不敢脏了贵地,还是不了。”

    要是换成一般流民,肯定会千恩万谢地答应,可孟浑并不是,而且他也不能答应。

    他倒不是因为别的,单纯是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连累柳府。

    哪怕不了解士族高门之间的龌龊,但孟浑也知道柳佘和孟湛早已割席断义。

    孟悢那个小畜生混进柳府,肯定是用了别的身份欺瞒柳府。

    若是孟悢死在柳府,这件事情被孟氏知道了,肯定会向柳府发难,让他们交出自己。

    不,恐怕还会让整个柳氏也付出代价。

    尽管他隐隐觉得眼前这位柳羲有些邪门儿,但一番接触下来,对方的确是平易近人,而且对民生之类的问题极其关心,不像是他以前接触到的一些士族贵子,整天伤春悲秋,担心一些没谱的事情,无病呻吟惹人恶心,稍微恶一些的,还会欺凌百姓,玩弄清白女子。

    仅凭这些,孟浑对姜芃姬的印象就十分良好。

    只是,无法答应她的招揽。

    意料之中,孟浑眼中脾气极好的姜芃姬并没有生气或者羞恼,反而十分遗憾地叹息一声。

    姜芃姬说道,“人各有志,既然你这么决定了,我也不便强留。”

    天色将暗,亓官让两人都钓了两篓子鱼了,孟浑也“套不出”多少话了,这才选择告辞。

    临走时候,孟浑带走了一包裹的东西。

    两身御寒衣裳,几双比较大码的草鞋、棉质的足袜,几天份的干粮以及一些伤药。

    姜芃姬是这样解释的,“看你脚上还有磨破的水泡,所以让人给你备了一点儿伤药,不然伤口被蚊虫叮咬,极容易溃烂,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孟浑心中一热,犹豫之后还是收下这份很薄,却又贴心的礼物。

    看完全场好戏的亓官让以及徐轲表示呵呵。

    柳羲给的礼物,哪怕是一根绣花针,也不是那么好拿的。(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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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亓官让和徐轲二脸懵逼,也不由自主伸出自己的手,指节的确有那么一点点儿痕迹。

    为了让两人能听得清楚,姜芃姬的语速放缓慢,并且极尽可能将内容说的仔细,以免两人逻辑转不过来。不过饶是如此,听完她一大段分析,乃至最后得出结论,他们更加懵逼了。

    徐轲眼中带着些许惊愕,良久才问出声。

    “郎君说……一照面便知道对方的身份……这,岂不是意味着,您在那么一打眼的时候,已经想了那么多?”他紧张地咽了一下,若真是这样,这岂不是有些过于可怕?

    “差不多吧。”

    姜芃姬不在意地耸肩,她从那么多基因战士中脱颖而出,没点儿实锤怎么行?

    亓官让垂了垂眸子,说,“这有什么可惊愕的?我还曾听闻琅琊渊镜先生通晓奇门遁甲之术,更精通面相卜卦,别说一照面说出对方来历,甚至还能推测前后事宜,堪称神乎其神。”

    徐轲一听,脑海中立马飘出一大堆关于那个琅琊妖孽渊镜的传闻,将两人放一块儿,顿时觉得,与之相较,自家郎君似乎还属于正常人类范畴,并没有成精或者变成妖怪……

    姜芃姬倒是暗暗睨了一眼亓官让,眼角带着几分警告和锐利。

    还记得前世从基因战士一阶梯队退役,转而进入军部服役,成了普通的军士,她这项能力逐渐被周遭的人熟知,她也早已经习惯周围人异样的眼神和畏惧疏离的态度。

    多徐轲一个不算多,少一个徐轲不算少,她还需要他亓官让帮忙缓和气氛?

    天色越来越暗,姜芃姬也该回柳府了,徐轲还要忙碌农庄的事情,自然不能跟着走。

    上了马车,姜芃姬始终冷着脸。

    亓官让啧啧一声,抬手拍了拍徐轲少年的肩膀。

    少年,自求多福吧。

    徐轲一脸懵逼,亓官让那个怜悯的表情什么鬼?

    感觉到马车已经行驶,姜芃姬冷冷道了一句,“下次不用你多事。”

    亓官让不赞同地摇头,意有所指道,“兰亭这话可不对。”

    “哪里不对?”

    想起某些不大好的记忆,姜芃姬的心情略显糟糕。

    “兰亭可知,为上者,何为御下之道?”

    刚说了一句,姜芃姬已经双眸微眯,眼神复杂地瞧着他。

    “你继续说。”

    亓官让继续,“不能一昧强硬,听不进旁人谏言,广开言路最为重要;也不能毫无自我,否则手下之人意见相左,君主又该如何取舍?不能与臣子过于亲近,以免乱了上下尊卑,以致令不行,禁不止,但也不能一昧疏远,失了人心。在我看来,治国与治家有异曲同工之妙。”

    说完这些,亓官让问,“若是孝舆当真畏惧你,难道兰亭也任由他畏惧?”

    姜芃姬沉默不语,脑中冒出前段时间柳佘那番话。

    “兰亭可得好好学学如何御下,你的眼睛可以看到这么多东西,这是旁人所不具有的,也是你独有的优势。你应该让人对你敬畏,而非单纯的畏惧,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说了这么说,姜芃姬能听进去多少,亓官让也不在意,反正他已经说了。

    所谓御下之道,并没有很具体笼统的说法,全凭个人领悟以及经验总结。

    徐轲还未完全长成,行事言行难免会有不周全的地方,惹了兰亭忌讳。

    兰亭又是任性自我的脾性,根本不会顾虑徐轲这般反应由何而来,也不会主动点明。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若是长此以往,难保不会在他们之间留下一道隐晦的裂痕。

    这两人都还太年轻!(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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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亓官让掩在袖中的手指敲打膝盖,优哉游哉地微微合眸,状似小憩休息。

    如果说姜芃姬之前还有些不悦,被亓官让这么一搅合,倒是开始反思自己。

    想着想着,她突然想起上辈子的上司兼导师,也就是第七军团前任统摄军团长的话。

    老军团长说:“你并不是我唯一的学生,在所有候选者里面,你甚至不是我最中意的继任者,一身臭毛病,脾气更是糟得无药可救,但是我能理解你,了解你,最后也选择了你。因为我始终相信,你能成为我理想中最为优秀的继承人,除了你,我想不到任何人能做到。”

    老军团长如此相信她,可姜芃姬最后也没达成对方的期许,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做不到。

    “为上者,御下之道……”

    姜芃姬低声呢喃,隐隐似乎明白了什么。

    亓官让见她这个模样,心中微动,然而还得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有些事情,兰亭可以选择隐瞒,有些事情却不能不说,这样只会增加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再好的关系,再坚定的忠心,也禁不起这般磋磨消耗。索性这次孝舆还没回过味……”

    亓官让也不知道该说徐轲太年轻呢,还是反应太迟钝,竟然犯这种低级错误。

    不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犯了错没事,能弥补就行,怕就怕犯了错还没觉得自己有错,一根筋到底,那才可怕。

    所幸,令亓官让欣赏的是,不管是姜芃姬还是徐轲,这俩都不是那种令人头疼的性格。

    徐轲机敏,虽然犯了一些忌讳,但也能归咎于他跟着姜芃姬时间不长,还不够熟悉对方脾性,加上他本身还年轻,阅历难免不足。这些都是可以慢慢弥补的,亓官让对此有信心。

    至于姜芃姬的状态,更是全面超出了他一开始的期许。

    姜芃姬回过神来,望向身边这人,“你对我说这些做什么?”

    亓官让实话实说,“我只是觉得,兰亭很需要被人点醒。”

    如果柳羲的野心仅仅只是成为国之重器,社稷栋梁,对方自然不需要知道如何御下。

    可亓官让却觉得,此人的野心和外表的无害截然相反。

    只是空有雄心壮志,这还远远不够,没有与之匹配的各方面条件,最后也难成大器。

    柳羲够聪明,识人察人的能力也足够可怕,不管是胸襟还是气魄,似乎也是他所见最令人满意的一个,可是唯独最重要的一点他做得还不够好,甚至算得上拙劣,不及格!

    姜芃姬听了,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不过仍旧对亓官让说了一句,“今天这个事情我就先谢过你了,下次有时间再正式宴请你。”

    对于姜芃姬这番话,亓官让的回答却让她脸上笑容一僵,因为他说——

    “尽管与兰亭相识不久,然而我也清楚一个道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哪怕你是以感谢我的理由宴请我,但背后的目的肯定不止感谢那么简单。”亓官让毫不客气地拆穿。

    姜芃姬:“……”

    不是,她的信誉已经变得这么糟糕了么?

    至于这样风声鹤唳,她稍微示好一下,对方就弄得胆战心惊,一副防备的模样?

    她是不知道,亓官让围观她坑那个可怜都尉之后,已经给她贴上心机boy的标签。

    不过,吐槽归吐槽,然而亓官让的机敏和防备心还是值得称赞的,因为她的确不安好心。

    姜芃姬道,“不能这么说,总归是感谢为主的。”

    亓官让慵懒地抬了一下眼皮,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那什么为辅呢?”

    姜芃姬犹豫一下,最后还是说出自己的计划,“待在柳府的那个小畜生孟悢,在我母亲那边吃了闷亏,现在打算与我亲近,从而激起母亲的怜悯和疼惜。只是这人一向不学无术,本事倒是没什么本事,但带坏人却十分有一套。文证,你说我要不要上套?”

    亓官让内心怜悯一把孟悢。

    “兰亭打算如何行事?”

    “纨绔子弟么,最擅长几件事情,吃、喝、嫖、赌。孟悢这人并不怎么钟爱美食,酒量也不怎么好,唯独对女人和赌,算得上是情有独钟。若是想要拐着我也去,青楼南院这种地方并不适合,因为身上脂粉香气很容易暴露,反而容易引起母亲厌恶,所以……”

    亓官让道,“所以他极有可能会撺掇着你去赌坊?”

    “我也希望是去赌坊,届时容易行事。。”

    “然后呢?”

    “赌坊这种地方龙蛇混杂,你说孟浑会不会趁着这个大好良机绑了孟悢?”

    亓官让无言以对,他能说自己已经明白了这人的套路?

    若是孟悢真的作死撺掇着姜芃姬去赌坊浪,那种地方不仅乱,而且消息流通也快。

    孟浑得知大好良机,又怎么可能不想办法埋伏,将人绑走?

    更加重要的是,孟浑不会抓姜芃姬,因为后者对他有恩有情。

    只要姜芃姬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回了柳府,再命令一名丫鬟装作“夫人娘家的娘子”离开柳府,孟悢失踪乃至死亡这件事情,便和柳府没有丝毫干系,直接将罪名推到孟浑一行人头上。

    然后她再以其他名义与孟浑暗中接洽,阐明利益关关系,令对方去胁迫孟悢写信去要粮。

    等大批米粮到手,姜芃姬在打出清理盗匪的名义,“杀”了孟浑一行人,将这些人的身份由明处转暗处,明面上是她替孟悢报仇,孟氏对于这位恩人,难道会没点儿表示?

    清掉尾巴,孟氏只会查到是孟悢自己作死,被孟浑擒获斩杀,从头到尾柳府就没掺和进去。

    多么有情有义的一朵白莲花!!!

    剿灭匪徒,维护安宁,还帮柳府仇敌孟氏报了杀子之仇,这番广阔胸襟,令人不得不敬仰。

    不仅如此,估计孟浑一行人还要感激涕零,因为姜芃姬在他们处境危险的时候收留他们。

    这踏马都是套路!

    见过无耻的,但没见过这种将无耻当成美德的。

    更加无奈的是,亓官让偏偏还就喜欢这样无耻的。

    他已经可以预见,那个可怜的孟悢是如何被玩死了。

    “孟悢死不死不怎么重要,重要的是那一笔粮食,你说我要向孟氏开价多少合适?”

    未等亓官让回答,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滴滴声。

    【系统升级完毕!】(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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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变得更加任性化了,敏感地发现姜芃姬对此事并不热忱,甚至是排斥和厌恶。

    它小心翼翼地说,“宿主似乎很不愿意做这种任务。”

    “我为什么要愿意去做强行施加在我身上的任务?若是任务内容与我本身意愿相抵触呢?如果我拒绝执行任务呢?亦或者任务失败呢?”姜芃姬接连几个问题,问得系统来不及回答,“任务完成的奖励我不稀罕,是谁允许你擅作主张做出这种举动?”

    系统哑然,旋即声音强硬了几分,“我希望宿主不要任性,这是经过无数计算之后,得出的最正确、利益最大化的结果。作为您的系统,您好我也才会好,希望您能明白这点。”

    姜芃姬冷嗤一声,“任务你爱发不发,做不做那是我的事情。”

    系统沉了沉声音,严肃地道,“宿主请您不要任性,完成任务可以让您未来的道路走得更加通顺,这是我经过无数次演算之后得出的结论,也希望您不要辜负这份好意。即时制触发性任务,其主旨是以宿主利益为重,对您没有害处……”

    姜芃姬拉长了声音,“我——不——做!”

    系统沉默一会儿,语重心长说,“如果宿主执意如此任性,您会后悔的。须知利益与风险并存,完成任务有丰厚奖励,任务失败或者不做,您需要承担任务失败之后的反噬惩罚。”

    姜芃姬心中薄唇一弯,垂下眸子,掩住其中酝酿的淡淡杀意。

    系统的话引起她的叛逆,怒而出口。

    “承担就承担,你以为我姜芃姬是被人威胁到大的?”

    系统在一旁干着急也没用,姜芃姬此时已经彻底起了逆反心理。

    它越是期盼的,她越不愿意去做。

    最后,系统只能愤愤地道,“好心当了驴肝肺,宿主你这样是要吃大苦头的。”

    本以为姜芃姬会欣喜若狂,所以系统自作主张又给下载升级了即时制触发性任务板块,帮助宿主走上人生巅峰,它记得好多系统都是这么做的,人家的宿主看到任务奖励,眼睛都直了。

    它的宿主倒是好,根本就是属驴的,犟脾气,反应竟然会这么激烈而且坚决。

    姜芃姬的回答仅有一句。

    “我今天累了,暂时不想开直播,没事你就安静一些,我头疼。”

    想对她软硬兼施,逼迫她就范服从?

    呵呵,这个系统似乎还没意识到她姜芃姬真正的脾性。

    别说是一个来历不明、目的不明、举止不明的系统,哪怕是她以前的导师,也别想做到。

    亓官让发现姜芃姬脸色苍白了一些,不由得关切一句。

    “兰亭可是身体不适?”

    姜芃姬眼皮也不睁一下,有气无力回答。

    “车太颠簸了,有些头疼。”

    她的确头疼,系统升级一回之后,比她预想中的情形还要厌恶一些。

    车很颠簸么?

    亓官让一脸愕然,他能说相较于功曹先生府上的车架,柳府的车架已经稳得不行?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车架停在柳府面前,此时已经堪堪过了晚膳的点。

    柳佘与魏渊两人相谈甚欢,见姜芃姬与亓官让一道回来,不约而同染上些许喜色。

    寒暄两句,魏渊起身向柳佘告辞。

    今天目的已经达成了,那就没有必要再在人家府上逗留。

    柳佘起身送了两步,姜芃姬回了自己院子,连衣裳都没有换洗,直接滚进床榻蒙头就睡。

    不等她酝酿睡意,门外传来弄琴略显害怕的嗓音。

    “郎君,外院那位客人求见。”

    姜芃姬一掀被子,脸色沉沉。

    孟悢竟然这个时候找上门来,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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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亓官让随着魏渊一道离开,魏渊迫切问他。

    “文证觉得……兰亭这个孩子如何?”

    亓官让偏首望向对方,心中忖度着那个柳佘到底对魏渊说了什么,怎么突然这么问?

    “这……依照让看来,此子非凡。”亓官让一边说,一边观察魏渊仿佛在沉思的面容,“若盛世太平,位极人臣、国之重器;若乱世加身,少则也是一方诸侯雄主。”

    魏渊表情一僵,似乎还在纠结什么东西,良久之后长叹一声。

    “我方才试探过柳仲卿……如今局势恐怕……”魏渊到底不是姜芃姬,像是那种直接说国家将亡的话,他还是说不出来的,“各大世家各有各的心思,玩弄朝堂权柄,几位皇子又没有丝毫作为……南盛与南蛮四部的交战还不容乐观,已经显现颓败之势……唉……”

    魏渊虽然姓魏,然而家世并不显赫,甚至只能算得上寒门之中过得还算富裕的。

    看到如今逐渐倾颓的局势,愈发心痛却又无能为力。

    如今中原五国,谁不坚持认为自己才是正统?

    从大夏分裂之后,谁都知道五国之间必有一战。

    谁不是对其他四国虎视眈眈?

    然而东庆自建国以来,一直推崇重文抑武,又因为北疆三族频频骚扰,边境民生凋敝,军士得不到修生养息的时机,宛若饿着肚子还长途跋涉的老马,如今已经到了筋疲力尽之时。

    更不用说,世家把持朝堂,还有不少国之蛀虫到处剥削黎民百姓,惹得民怨沸沸。

    连柳佘也只能在浒郡勉强自保,其他世家至今没对浒郡下手瓜分,不过是因为柳佘治理浒郡的手段太过血腥,并且表现出来的态度十分强势,完全是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姿态!

    魏渊了解柳佘,那人虽然有些黑,但本质上却喜好和平,最不耐烦这些明争暗斗。

    如今被逼着这般,也完全是无奈之举。

    魏渊叹气,“若是南盛能赢了南蛮四部,倒还有喘息之机,可偏偏……”

    宁为盛世犬,不做乱世人。

    若是可以安稳度日,谁也不想天天刀枪剑戟地过着,生怕哪天就没了人命。

    亓官让倒是没有魏渊如此感性,只是冷静地说,“功曹先生须知,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五国各不相让,乱,只是迟早的。早一些或者晚一些,不都一样。”

    魏渊表情无奈,话是这么说的,然而个人感情还是难以接受。

    毕竟,导致如今这个局势,除了必然之外,还有人心贪婪作祟。

    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倒是不在意,不管乱世还是盛世,这都丝毫无法影响他们的富贵。

    只是可怜了普通百姓,故土难离,然而战火一旦蔓延开来,只能背井离乡。

    他魏渊不过是一个教书匠,一介白身,哪怕心里再怎么焦急,也只能干看着,无法做什么。

    亓官让又说,“功曹先生方才询问让,兰亭如何……可是柳郡守有心?”

    魏渊虎着脸道,“慎言!这等话怎么可以胡乱说出口……暂且观望一番罢了……”

    不管是不是这样,反正和柳佘交好,对他们来说都是有益无害。

    亓官让闻言沉默,尽管魏渊没有给具体的回答,但他心里十分清楚,不管柳佘有没有那个搞事儿的心思,他家养的好儿子,肯定是唯恐天下不乱。

    那不是一个甘愿曲居人下的人。

    马车内静寂无声,魏渊和亓官让带着各自的心思回了府。

    另一边,姜芃姬的脾性也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冷眼望着依旧不知死活的孟悢。

    见过找死的,然而还没见过找死还找这么好时机的!

    孟悢依旧是一身女装,表面上看似娇羞,可眼底宛若俯视的情绪却泄露了他的内心。

    姜芃姬见状,心中的不耐烦已经飙升到了极点,完全有可能下一秒就一巴掌糊过去。

    一个系统已经让她足够糟心了,本想一个人静静,没想到还有更恶心的搅、屎、棍过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你我男女有别,纵然我尚且年幼,然而同处一室终究会惹人非议。”

    姜芃姬的口气十分僵硬,隐隐带着一丝不耐。

    可孟悢打小就被纵容溺爱,一向只有旁人看他脸色,什么时候轮得到他对旁人察言观色?

    根本没有意识到姜芃姬如今心情有多么糟糕。

    哪怕孟悢是过来拉关系的,然而在孟悢看来,姜芃姬也该主动对他阿谀奉承。

    “兰亭表弟这是不喜欢我么?我来到柳府,除了头一回,其余时候都不见表弟踪影。”

    姜芃姬暗暗深吸一口气,“表姐如今也快及笄了,男女有别,我无故去寻你做什么?”

    无趣的木头!

    孟悢暗暗啐了一口,嘴上说道,“虽然这么说,然而表姐弟之间稍微亲近一些,这也不是坏事。更何况,我孤身一人带着几名仆从过来探望姨母,人生地不熟的,这日子过得忒无趣。”

    “既然如此,表姐又想兰亭做什么?”

    姜芃姬也懒得虚与委蛇,直接切入正题。

    她这会儿心情不好,既然有人跑过来撞枪口上,她要是不好好出气一番,岂不是更加憋屈?

    孟悢双颊绯红,悄声询问道,“兰亭可知,这里有什么地方好玩的?”

    姜芃姬内心啧了一声,这个各方面都落后无比的远古时代,有什么地方好玩的?

    不过嘴上依旧有些不正经地道,“好玩的地方倒是有,然而表姐是女子,不方便去。”

    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孟悢还是老司机,哪里不明白指的是什么地方?

    要是平时,他就直接嘿嘿嘿,撺掇对方一起去浪一圈。

    然而现在是女子身份,不宜表现得太过热切,也不方便去那种地方。

    于是,他故作娇嗔,“表弟这般厌恶我?竟然说这种不正经的话……”

    假正经!

    姜芃姬内心冷嗤一声,忍耐住内心翻涌的恶心感。

    见姜芃姬没有回话,孟悢心中略微不愉,他这般倾国倾城的容貌,竟然有人不上钩。

    眼前这个柳羲,他还是不是男人啊!(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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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悢绞着手中的帕子,有些为难地说道,“方才听几个奴仆说,河间此处没有宵禁,夜里头十分热闹……难得来一趟,我也想去看看。只是姨母身体不适,姨父又忙于公事……若我独身一人出门,若是碰到地痞无赖纠缠,岂不是坏了名节?所以……这才来找兰亭表弟。”

    姜芃姬冷冷一笑,既然自己送上门找死,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再者说了,哪家士族娘子出门游玩,不是仆妇前呼后拥?

    矫情!

    她略显为难地道,“只是,表姐终究是女子,这般与我出门……旁人容易闲言碎语,毁了表姐清誉又该怎么办?若是表姐真的觉得无聊,让婢女陪你在院子里玩吧,出门的话……”

    孟悢简直要暗中咬碎一口银牙了,没想到眼前这个柳羲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明明都已经动心了,偏偏要摆出一份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还美名其曰为他着想。

    孟悢打算再接再厉劝说,心中更是郁卒不已。

    若是在沧州孟郡,什么人不得奉承自己,让对方跪下来舔他脚趾,也有的是人愿意。

    然而这个柳羲又算什么角色,竟然还在他的面前拿乔!

    想到这里,孟悢不由得怨气丛生,将一半的责任归咎于不识相的柳羲,另一半归咎于胡乱出主意的小厮。等他回去了,非得踹死那个乱出馊主意的!

    未等孟悢回应,姜芃姬又即时添了一句。

    “……这么着吧,若是表姐真的想出府游玩,不如换一身男子装束,这样旁人就算是看到了,也不会多说什么。”姜芃姬认真建议,“要是碰见熟人,我便说表姐是刚结识的友人如何?”

    她摆出一副“我也是为了你好”的表情,勉为其难地说,“恐怕表姐还不知道,羲刚和魏家娘子解了婚约,若是被人看到我带着表姐上街游玩,指不定会被有心人乱传,诬赖羲见异思迁,这才和魏家娘子断了缘分……若是如此,到时候羲的名声可就不保了。”

    姜芃姬表示她能怎么办,她也很无奈啊。

    孟悢听后,嘴角一抽,似乎听到什么见鬼的建议。

    让他“女扮男装”?

    亏得这个表弟想得出来!

    不过,这也是折中的法子,以柳羲的角度来看,的确是三全其美的法子。

    不但能保护这位表姐的清誉,还能免于自己被传绯闻,还达到让表姐解闷的目的。

    然而,办法虽然好,但这也要看孟悢肯不肯答应啊。

    孟悢虽然很混账,脑子拎不清楚,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智商的。

    天大地大,小命最大。

    要是恢复男装,冷不丁被孟浑发现踪迹怎么办?

    然而要是不答应,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还想磨着柳羲这根木头出去,理由可不好找。

    姜芃姬这边看出他内心的纠结,顺势提醒了一句,“是羲错了,表姐这般美貌,若是佯装成男子,那也不掩女气,男装女装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天色不早了,表姐若是没有其他吩咐,羲让身边丫鬟送你回房。等会儿天彻底暗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摔着了可不好。”

    孟悢被猛然点醒。

    他怎么那么蠢呢,外头天色那么暗,自己恢复男装再稍微上点妆,还有谁能认出自己?

    那个孟浑不过是一个小小都尉而已,平时给自己爹爹鞍前马后的狗儿,那双狗眼睛也没瞧过自己几次,只要等会儿稍稍抹点脂粉,天色如此黑暗,那个孟浑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看样子还是自己多心了,被一个小小奴仆威胁,竟然也一惊一乍的。

    想到这里,孟悢心中大定,笑着捻帕掩唇。

    “兰亭表弟急什么?我这不是没怎么出门么,听你这么大胆的建议,一时没有缓过神。”

    姜芃姬也笑了,语气轻松还带着几分纵容,“既然这样,那么羲便在院中等表姐换好男装了。记得让身边丫鬟给你上点儿英气些的妆容,免得太过女气被旁人认出来。”

    听姜芃姬前面那句话,孟悢还是笑着的,后面那句说出口,他心中难免多了几分阴沉。

    要不是清楚柳羲不知他的身份,他都要怀疑对方这话,是不是嘲讽他太娘娘腔了。

    孟悢收敛心中的愤懑,面上堆着笑容,脚步仪态万千地离开了。

    弄琴作为新晋的贴身大丫鬟,意思意思将地方送到门口,等对方走得没影了,那双大大的眼睛中还残留着些许惊恐。暗暗松了口气,她又急急忙忙赶了回去。

    “郎君……”

    未等弄琴把话说完,姜芃姬已经慵懒地依靠在凭几上,手掌翻转着一把扇子。

    “弄琴,去准备一套新的小厮穿的衣裳。”

    “是!”弄琴将关心的问话硬生生咽回肚子。

    等她捧着衣服过来了,姜芃姬用扇子指了指衣裳,对着弄琴道,“你穿。”

    弄琴一脸懵逼,捧着衣裳手足无措,“啊?”

    “今晚陪本郎君出门一趟,瞧瞧猴戏。”

    姜芃姬笑得意味深长,弄琴一边捧着衣裳,一边看着自家郎君微微脸红。

    因为是大丫鬟,弄琴有资格知道一个秘密,自家郎君竟然是女儿身。

    刚知道那会儿,她整个人都懵在原地。

    不过……

    纵然知道郎君是女儿身,可弄琴时不时还会看着对方出神。

    在她看来,世间男儿千千万,然而却没有一人能比得上郎君这般充满魅力。

    就像方才那一笑,竟有些邪气凛然,迷得人不要不要的。

    弄琴穿上那一身小厮的装束,衣裳略略有些宽大,胸前裹了一层又一层布,掩住女儿特征,再给脸上扑上一层颜色略暗的脂粉,稍稍修一下眉形,远远看着也像是个模样清秀的少年。

    “幸好没打耳孔,不然的话,一眼就暴露了。”

    姜芃姬将弄琴扫了一眼,略微有些满意。

    带弄琴出门看戏,倒不是她对这个丫鬟偏爱,仅仅是因为身边丫鬟只有她没有耳洞。

    原本是想带徐轲出门的,然而这家伙还在农庄,暂时就不折腾了。

    看姜芃姬两手空空准备出门,弄琴傻了眼。

    “郎君稍等,奴去准备些碎银。”

    出门逛街怎么能不带银两?

    她嗤了一声,“准备什么?自然有冤大头出钱,今晚要是顺利,兴许能给你这个丫头攒一笔聘礼。”

    弄琴又是一脸懵逼。

    聘礼?(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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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出门身上带十两碎银,已经是十分奢侈了,走个路也要谨慎防备扒手。

    姜芃姬也自觉已经够用了,然而对于习惯大手大脚的孟悢来说,十两银子还不够他丢着玩。

    东庆不同于其他四国,夜里头并没有宵禁一说,不过到了点还是会关下城门的。

    夜市人来人往,小商贩扛着商品叫卖,多半都是精巧的编织品或者小饰品,绢花首饰摆满了摊子,虽然用料简单廉价,但胜在制作精巧,一看就知道费了心思周围是一派繁荣景象。

    虽然已经入夜,然而夜市之上,偶尔还能看到几个带着幕笠的妙龄少女,

    看不到脸,然而光看那纤瘦妙曼的背影,已经有人开始走不动道了。

    姜芃姬暗暗睨了一眼,笑着调戏道,“表姐这般举动,可比羲更像是男子。瞧见一个两个身姿妙曼的小娘子,两只眼睛都要黏人家身上了。她们再美,哪里抵得上表姐花容月貌?”

    孟悢看得起劲,陡然被人打搅,心中的不悦可想而知。

    他虽然一向以自己的容貌为傲,然而总有人说他是女子,这也是变相嘲讽他没有男子汉气概,如今姜芃姬又着重强调这一点……呵呵,若非这里不是孟郡,他都能一巴掌扇过去。

    会不会说人话?

    可孟悢还算有理智,并没有将这个想法付诸行动,只是暗中紧了紧拳头,有些皮笑肉不笑地嗔怒,“兰亭,这在外头,你可要喊我表哥才对,不然被旁人听到了,像是什么样子?再者说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瞧见模样标致的小娘子,你还不许表姐好生瞧瞧?”

    姜芃姬哦了一声,内心却是冷冷一嗤。

    喊他表哥?

    啧啧,还真是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

    她略显嫌弃地扭过脸,嘴上却甜甜喊了一声表哥,听得孟悢心中舒畅。

    姜芃姬停在一个摊位面前,询问商贩,“这几朵绢花怎么卖?”

    她拿起自己看中的那对球形绢花,兔毛所制,染了鲜艳的颜色,瞧着挺好看的。

    摊位上还挂着不少不同颜色的球形绢花,用料算不上精贵,胜在新奇。

    “兰亭表弟还说我呢,哪里有男子喜爱这些东西的?”孟悢趁机回击。

    姜芃姬随口说道,“我瞧着挺好看的,买几对回去给院子里的丫头。女儿家爱俏,胭脂水粉、绢花饰品、衣裳头面……银两再多也是不够的,弄琴,你试一试这个,颜色正好。”

    弄琴红着脸接过,球形绢花上还残留对方的体温,“多谢郎君。”

    “是我忘了,你现在这个模样不适合佩戴,等回去试试。”

    作势要佩戴的弄琴,两手僵在原地,脸颊猛地涌起一阵红晕。

    她似乎忘了,自己这会儿还是小厮装扮呢,试什么绢花!

    一旁的孟悢啧了一声,道,“兰亭表弟就送女儿家这些廉价的?”

    “贴身丫鬟又不是别的,若是穿金戴银,这像什么样子?”姜芃姬挑了几对她觉得做工还不错的,又买了几只胭脂盒以及颜色鲜嫩的唇脂,可以护唇,还不打眼,“再说了,这个年纪的女子本就最美了,哪里需要那些老气横秋的贵重饰品,硬生生压没了那股子灵气……”

    姜芃姬挑了不少零零碎碎的东西,几乎给几个丫头都备了一份。

    谁也不多,谁也不少。

    不过,她可以耐着性子买这些零碎而廉价的小礼物,但孟悢却没有这个兴致。

    原本想拐弯抹角将柳羲拐入赌坊,像是这种待在宅院内的乖小孩儿,很容易被新奇事物吸引,只要稍稍带他来个两回,保证能染上赌瘾,为了保守秘密,他还不得亲近自己?

    这样一来,既达到了让柳羲亲近自己的目的,也能暗中将柳羲毁掉。

    啧,他倒是要看看,柳佘有多大的家业,能让他家这个无知儿子败家。

    不过现在么,看着对方娘里娘气地买着买那,谁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达成目的?

    “表姐……表哥怎么想去那种地方?”姜芃姬蹙眉否定,“不去,那边龙蛇混杂的,要是有谁冒犯了表哥,这可怎么办?表哥还是换个地方吧,那种地方……听说很脏……”

    姜芃姬天真的言语令孟悢心中暗笑。

    “兰亭表弟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以前听奴仆说,不少士族贵子也挺喜欢去那里的。既然大家都喜欢去,那应该没有表弟说的那么糟糕才是。我只是好奇想去看看而已,表弟就应允吧。”

    “羲又不是紧张,只是怕粗人冲撞了表哥,若是出事了,这让兰亭如何向母亲交代?”

    姜芃姬义正言辞地拒绝,并且摆出无可商议的姿态。

    不过孟悢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么?

    最后,姜芃姬也“架不住”孟悢的攻势,只能勉为其难说带他进去看一看,见识之后就出来,不能久留。一旁的弄琴听着心里焦急,然而却不能开口阻止,说孟悢不安好心。

    怀着这种心焦的情绪,弄琴最后还是眼睁睁看着自家郎君进了一家赌坊。

    掀开布帘,赌坊内人声鼎沸,不少男子光着膀子踩在长凳上,围着一张桌子奋力嘶吼。

    “大!大!大!大!大!开大!”

    “小小小!一定是小!”

    诸如此类的声音不绝于耳,弄琴已经忍不住想要颤抖了。

    “没事,我在这里。”

    正在这时,姜芃姬一手搭在她肩头,回首对她笑了笑。

    奇异的,弄琴原本害怕的情绪消失无踪,渐渐镇定下来。

    这间赌坊面子不小,一楼大堂有十几张桌子,每一张桌子围着十几个到二十几个男子。

    在大堂伺候的小二看到他们几人,眼睛蓦地一亮。

    年纪小、面容稚嫩、衣着华丽……几个特征摆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亮闪闪的标签。

    肥羊!

    “几位客官有什么想要玩的?”小二迎上来,脸上堆满了笑容,露出一口黄锃锃的牙。

    姜芃姬微微一倒退,避开小二,正要开口说要走,却听孟悢发问,“你们这里有什么好玩?”(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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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规则简单且简单粗暴的玩法,哪怕是从来没有玩过的人也能一下子就上手。

    姜芃姬冷眼瞧了一眼庄家手里的赌盅,此时赌盅的盖子并没有盖上,她可以看到三颗颜色有些灰扑扑的骰子,眉梢一挑,唇角溢出些许笑容,“只赌大小,这样不是很简单么?”

    小二哥笑笑说,“的确是简单,也好赚,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玩了。”

    不少赌徒一开始都觉得一半的胜率太赚,所以才会迈出第一步,然后就被坑的不要不要的。

    三颗骰子,四点至十点为小,十一点到十七点为大,若是出了三点或者十八点,也就是三颗骰子都是一点或者六点,那么就是庄家通吃,赌大或者赌小都会输,赔率一比一。

    这种小儿科的玩法,也敢在她面前耍弄?

    “兰亭表弟,你选什么?”

    眼瞧着新一轮赌注又要开始,庄家已经花里胡哨地摇完了骰子,正要下注了。

    姜芃姬表面上义正言辞,不肯陪着玩,然而孟悢对自己的魅力十分有信心,各种撒娇卖痴,最后还是“成功”磨得兰亭表弟迈出第一步,两人一个赌大,一个选了小。

    开出来之后,结果喜闻乐见,姜芃姬丢下的一两被吃了。

    “玩也玩过了,表哥可以走了么?”姜芃姬脸色不愉地道。

    “这算什么玩过了?一两也是一两,兰亭表弟就真甘心自己的银钱落入旁人口袋?你不玩我玩,兰亭表弟又不是缺钱。千金难买我高兴,只要找到乐子就好,管其他那么多做什么。”

    孟悢不肯离开,又凑着完了两把,竟然全部赢了。

    不少赌徒也在一边起哄,姜芃姬看似冷淡,内心已经开始动心了,孟悢见状立马煽风点火。

    “干站着也无聊,那就陪表哥玩一会儿好了。”姜芃姬扯出孟悢当借口,然而到底是陪对方玩呢,还是她自己想要玩,孟悢表示自己的眼睛已经看穿事实了。

    相较于孟悢连赢的手气,姜芃姬就比较倒霉了,连输五次,一下子五两银子就出去了。

    一旁的弄琴看着干着急,赌坊都是些什么人?

    你有钱就是大爷,赌输了钱连孙子都不如!

    “放心,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姜芃姬把玩着最后一两碎银,笑得意味深长。

    这种粗劣的玩法,旁人输赢看运气,她纯粹是愿不愿意赢。

    孟悢见姜芃姬已经有些进入状态,暗中笑了笑,拿着连赢的银钱去了另一桌。

    “小郎君还玩么?”庄家问。

    “当然。”姜芃姬无所谓地将最后一两碎银丢到小这边,“开吧!”

    时来运转,连输五把的姜芃姬一下子赌赢了,开出来的赌数是小。

    赔率一比一,现在手里又有二两碎银了。

    她一下子将二两都放在小这里。

    庄家笑了笑,“小郎君还赌小?”

    因为连续开了八次小,这一局许多人都压在大这里,唯独姜芃姬依旧选择小。

    “嗯。”

    庄家拿开骰盅罩子,一、三、四,八点小。

    现在到手四两了。

    “这一局,全部赌大。”姜芃姬依旧是将所有碎银压了出去。

    庄家开了骰盅罩子,四、四、五,十三点大。

    到手八两,“这次依旧选大好了。”

    一开结果,十六两。

    庄家表情略略有些僵硬,扯了扯嘴角笑道,“小郎君运气真不错。”

    姜芃姬内心一哂,这就算运气好了?

    她赌起来,连自己都害怕,

    殊不知联邦黑市赌场因为她偶尔光顾打秋风,零零总总倒闭十几个了。

    她身份特殊,黑市赌场输得连裤衩都没了,也不敢对她下手。

    因为谁都清楚,谁对她动手,她就敢对赌场背后势力动手,就是这么任性。(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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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连输到连赢,姜芃姬很快就赢了两百五十六两,看得一旁的弄琴眼睛都直了。

    这才多大会儿?

    从一两滚到了两百五十六两!

    庄家手心已经是冷汗直冒,暗中抬手擦了擦汗水,表面上故作冷静。

    两百五十六两,这对于一间中小规模的赌坊来说,也是一笔大款了。

    “这局小郎君还下注么?”

    姜芃姬垂眸,说道,“原本想要选小的,不过这一局先不下注了。”

    弄琴听得疑惑,自家郎君想要选小,为什么又不下注了?

    一旁的赌徒可没有这个见识,本着赚一波的心思,纷纷压了小。

    然而,姜芃姬十分清楚,这一局是庄家通吃,赌大赌下都不行。

    果不其然,罕见的三个六,豹子!

    虽然是庄家通吃,然而坐庄的人却笑不出来,因为接下来两把姜芃姬还是赢了。

    这意味着,姜芃姬只是输了五两,最后却到手一千零二十四两!

    庄家已经坐不住了,好像屁股底下有无数细密的针,扎得他难受。

    他找了个借口,表面上说是去放水,实际上则是拐进二楼找赌坊老板了。

    要是按照姜芃姬之前的赌法,再让她赢两三把,这间赌坊都得完蛋,几年盈利打水漂。

    赌坊这种地方,各种阴私多得是,见不得人的手段也不少,不然怎么能将人输得倾家荡产,最后卖儿鬻女,甚至将自家婆娘都抵债出去,让婆娘去楼子卖身还债?

    他们赚的就是黑心钱,看似公正的玩法,其实都蕴藏着一番黑幕。

    以最简单的赌大小来说,每一颗骰子都是特殊制造的,看似普通的骰子内在有重量偏向,庄家凭借娴熟的手法和敏锐的手感,可以极大限度控制每一局转出来的大小总和。

    规模更大一些的赌坊,甚至能在赌徒下注之后,零时调换骰子数目,将大变成小。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胜负五五开,偏偏还是输的人多,赢的人寥寥无几。

    哪怕有人赢了,也会很快输回去。

    这些都是赌坊的套路,若是碰见肥羊,一般都会让肥羊稍微小赚几把,然后等对方赌注越来越大的时候,一局就将局面稍微扳回来,庄家和赌徒会说类似“胜负都是看运气的,这次运气不好,下一次一定能好转”的话刺激肥羊神经,让对方继续追加金额巨大的赌注。

    赌坊老板听到这话,顿时也坐不住了。

    老板问他,“你就没有动点儿手脚?”

    庄家一脸委屈,“动了啊,可是那个小子滑不溜丢,像是早就知道一样,总是能避开。小的总不能每一局都开豹子吧,要是这样,其他人也会看出不对劲的……”

    老板心中也是焦急如焚,赌坊是他开的,姜芃姬赚钱就跟从他身上挖肉一样。

    “实在不行,那就让他赢,到时候!”

    老板做了个手刀下切的动作。

    做这一行的,什么烂事儿没做过?

    挡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姜芃姬赚了他这么多钱,仇恨已经上升至杀父杀母之仇了。

    庄家吓了一跳,心中颇为意动,然而又有些为难地补充。

    “这恐怕不太行得通,小的看那几个小崽子的装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

    河间这块地方,士族多如牛毛,如果不是普通人,身着不凡,那就有可能是士族贵子了。

    一个小小赌坊如何惹得起?

    老板气得跳脚,“那你说该怎么办!”

    庄家想了想,突然来了个主意,说道,“小的想起来了,那小子还有一个同伙,也在另一桌玩,虽然玩得不错,不过没有那个连赢的邪门儿……我们是不是宰另一只?”

    姜芃姬很邪门儿,然而另一个年长一些的少年却很普通,可以拿他开刀啊。

    邪门儿的小崽子在他们这里赢了多少,那就让那个普通的输多少,甚至输得更多。

    这个主意……似乎很不错!

    老板和庄家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得意之色。

    这真是一个绝妙的主意。

    姜芃姬冷眼看着庄家回来继续坐庄,双眸微微一阖,心知大鱼已经彻底上钩。

    敢算计她?

    她绝对会让人知道,什么叫把裤裆都输进去!

    “继续吧。”

    姜芃姬悠悠道,脸上带着些许浅笑。

    那模样,看得庄家心肝儿一颤,摇色子的手差点将骰盅丢出去。

    不是姜芃姬笑得如何好看,仅仅是因为混迹市井的敏锐直觉,让他感觉到了威胁。

    一群赌徒看热闹看得起劲,毕竟他们都是输多赢少,偶尔赢一些都觉得兴奋。

    如今看到有人真的连赢,甚至赌银已经多达四千多两白银。

    看着一排一排摆在姜芃姬面前的金子,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眼睛快瞎了。

    要是将这些金子换成等价的四千多亮白银,运都运不回家。

    庄家给自己定了定神,笑着问,“小郎君可还要继续押注?”

    姜芃姬倏地展颜一笑,说出的话令对方一噎,“不玩了!没有挑战性,无趣得要命。”

    她作势起身,身后的弄琴立马上前将桌前摆着的黄金包起来抱在怀中。

    怀中沉甸甸的,弄琴整个人还有些晕乎乎,感觉十分不真切。

    庄家一急,还想出言挽留,然而等他听到另一桌孟悢失态拍桌的声音,顿时定了心神。

    没事,这一桌被赢了,另一桌不都输回来了?

    姜芃姬似乎到现在才意识到孟悢跑去另一桌了。

    “表哥?”

    姜芃姬带着弄琴过去,只见原本还颇有仪态的孟悢双目通红,显出癫狂之色。

    “滚开!”孟悢回头吼了一声,手指着那一桌的庄家说道,“继续赌!”

    姜芃姬也不生气,反而问一旁的赌徒,“表哥他这是……”

    对方笑嘻嘻地回答,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你还是制止一下你家表哥吧,这都输了六千多两白银了。”

    啧,六千多两?

    姜芃姬暗暗咋舌,这玩得也太大了吧?

    这一桌堵的是单双,比之前那一桌大小,表面上看着更加公平一些。

    不过姜芃姬眼睛扫过骰盅,立马就知道孟悢为何输得这么惨了。

    抬手扶额,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老千都看不出来,还想在赌场混?(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