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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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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恩师在厅中喝茶,被三五各种骚扰的场景,顿时忍俊不禁,展开了笑颜。

    青宁瞧见他的模样,不禁红了红脸颊。

    她落后一步,小步跟着,轻轻咬着下唇,羞怯地问,“慈哥哥,你是刚刚拜访好友回来?”

    “是啊。”卫慈道,“三月初便是师父的寿辰,怎么说也要早些赶回来。”

    青宁哦了一声,垂着脑袋道,“那么……慈哥哥可记得二月十六是什么日子啊。”

    “二月十六?”卫慈懵了一下,“慈倒是知道二月十五是花朝节,这十六又是什么日子?”

    青宁面露失望之色,努力想要掩盖面上的不乐,所幸已经到前厅,她便垂着脑袋匆匆告辞。

    卫慈不解,如今这孩子心思都这么难懂么?

    渊镜先生见到小女儿这个姿态,眉头蹙了蹙,并未直言挑明。

    “师父。”卫慈见礼。

    “不必多礼。”

    渊镜先生一手抱紧挣扎挠人的三五,一边整了整凌乱的袖子,瞧着有些窘迫。

    卫慈忍着笑,说道,“师父要是抱不动三五,便让弟子服其劳,代您抱着三五吧。”

    他刚说完,渊镜先生松了手,三五呲溜扑进卫慈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了下来。

    渊镜先生暗暗撇了撇嘴,又是个被小年轻颜色勾走的,老头子都被嫌弃了。

    “方才见你和五娘聊得挺开心,不知谈了些什么?”

    青宁在家中行五,所以很多长辈又喊她五娘。

    卫慈不解地直言,“五娘问弟子,可否记得二月十六是什么日子……”

    渊镜先生叹了一声,道,“二月十六是五娘的生辰。”

    卫慈怔在原地,撸着三五脖子的手都停下来了,他心中不由得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

    在卫慈看来,这的确荒诞得可怕。

    他仍旧装作不懂,笑着道,“原来是想要向弟子讨要生辰礼。”

    渊镜先生虎着脸,戳破了卫慈的掩饰。

    “过了二月十六,五娘也十三了,该到了说亲的年纪。”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卫慈再继续装作不懂也显得有些过分了,他只得苦笑。

    “慈是瞧着五娘长大的,又比她大了七八岁,只当她是妹妹,哪会有这些念头。”

    “为师知道你过着苦修士一般的日子,不关心这些世俗之事,但五娘年岁小……”渊镜先生说到这里,顿了顿,压低声音问卫慈,“这件事情,为师倒是乐见其成,端看你的意愿。”

    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学生,渊镜先生也能说是看着卫慈长大的,知道这人脾性,若是招为乘龙快婿,再好不过,他又疼爱五娘这个老来女,作为一个老父亲,自然希望她过得好好的。

    卫慈惊了一惊,怀中的三五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用肉垫拍了拍卫慈,喵了好几声。

    “弟子,并无此意。”卫慈摇头道,“更何况,慈也不想害了她。”

    事实上,卫慈十五岁的时候差点儿就娶亲了。

    只是两家互换庚帖的时候,女方被吓得悔婚。

    悔婚不说,他的名声也险些被毁得一干二净。

    如今还愿意和他当朋友的,那都是真的朋友,卫慈十分珍稀。

    不管是哪门哪户,若是瞧见卫慈的八字,谁敢结亲?

    渊镜先生暗暗翻了个白眼,卫慈的推辞糊弄那些愚昧之民还行,愚弄他就有些不够看了。

    八字命格之说,信的人自然会被拘束,不信的人自然无碍。

    渊镜先生叹了一声,“也罢,老头子也不当这个棒打鸳鸯的讨人嫌了。”

    卫慈表情一僵,似乎想到什么,有些闪避的意思。

    “小女孩儿最没定性,喜欢某些事物很快,有了替代品,移情也快。”渊镜先生幽幽地说,“也快花朝节了,到时候让你师母给五娘物色个容貌不亚于你的,估计这事就算过去了。”

    卫慈略显尴尬。

    长得好看怪他喽?

    这事儿要找他父母好么。

    不过渊镜先生表明态度,这也让卫慈稍稍松了口气。

    他刚才还是撒谎了,他并没有将青宁当成妹子,根本就是当成女儿或者孙女了。

    考虑到辈分问题,他才改了口。

    卫慈跟渊镜先生谈了些许内容,便被师母过去,说是有事情跟他说。

    渊镜先生瞧着卫慈抱着三五离开,默了默,视线扭到厅内一侧的屏风。

    “都听到了?”

    青宁瘪着嘴,双眼泪汪汪,布满血丝,脸上尤带着泪痕。

    “不该有的心思,早早断了,为父会为你寻一个真正的良婿。乖,天底下的好男人多了去了,虽然不是各个都像为父这般好的,但比子孝不差的,也大有人在。”

    渊镜先生疼爱小女儿,但也不是没有原则的。

    唯独卫慈,有些麻烦。

    “我才……不信慈哥哥命格会克妻克子、克夫克母、克师克友,克尽九族,我不怕!”

    “你父亲我也不怕,但人家心里装了人,你挤不进去,这又是何苦?”

    青宁听了,顿时又开始飙泪。

    父亲,这和一开始说好的不一样。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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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五娘不哭了。夫妻姻缘这种事情,讲究一个缘分,无缘无分何必强求。”

    渊镜先生拍着青宁,任由这个老来女将满脸眼泪擦在自己衣服上。

    青宁却是个倔强的女孩儿,得知卫慈不喜欢自己是因为心里有了人,顿时愤愤不平。

    “慈哥哥如今都二十有一了,与他同龄的,最晚的也成婚了,早些的孩子都能读书识字了,勾了他心神的到底是何方神圣……”青宁瘪着嘴,一双眼睛带着泪意,好似下一秒就能哭。

    小姑娘十分单纯,倒也没想过要强迫卫慈一定要喜欢自己,只是觉得自己喜欢的人肯定哪儿哪儿都好,旁人也该像自己这样喜欢他才对,虽然会难受,但喜欢的人能开心最好了。

    如果卫慈真的心里有人,为何没有成婚?

    渊镜先生对于这个问题,略略有些为难,“看缘分吧,缘分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莫非那人年级比我还小?”青宁绞着帕子,噘着嘴。

    “比你大。”渊镜先生说,“别哭了,将眼泪擦擦,这模样要是让外人瞧见了,像什么样子。”

    比她大?

    青宁顿时更加伤心了。

    比她大一些,是不是意味着人家都要及笄了,卫慈就等着对方长到适婚年纪?

    “那人到底是谁?”青宁追问,“我想去瞧瞧。”

    倒不是嫉妒,反而是好胜心和好奇心更多一些。

    要说关系,她作为卫慈恩师的小女儿,跟卫慈的关系还不算亲近?

    占据这样的优势,对方依旧没有看上自己,反而喜欢别人,小姑娘心里不好受。

    “为父怕你瞧了,心里更加难受。”渊镜先生叹了一声,“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那人是谁。为父会为你寻一个年纪相当,模样不差的,才华也好的,让咱们五娘,过得快快乐乐。”

    青宁含泪点头,只是情绪有些恹恹的。

    “快花朝节了,到时候瞧上哪位俊才,一定要告诉为父。”

    虽然如今东庆的风气越来越严,对女子约束越发严格,恨不得家中闺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渊镜先生与世俗之人的思想不在一个境界。

    哪怕如今都是盲婚哑嫁,渊镜先生也不忍心闺女如此委屈。

    选婿好比挑鞋,合不合脚闺女知道,她喜欢了,当父亲的又满意了,这才算是好姻缘。

    青宁还有些伤心,但毕竟是小姑娘,谈到关系终身大事的内容,还是容易羞怯的。

    “嗯。”咬着唇,她低低应了一声。

    卫慈在渊镜先生府上用了晚膳,这才告辞。

    只是三五对他长久在外颇有怨念,愣是抓破他两只袖子,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爪子。

    卫慈的师母抱着三五安抚它的毛,将卫慈送到门口,瞧着他凄惨的模样掩袖轻笑。

    “花朝节也快到了,慈儿回去准备一身鲜艳一些的衣裳。鲜衣三分俏,若是穿着这一身,哪家娘子能瞧得上你。”师母慈爱地瞧着卫慈,年纪虽大,但她心态好,看着依旧年轻。

    卫慈脸颊一红,被对方调侃得说不出话来。

    长辈逗小辈,不害羞受着,难不成还要当场炸毛么?

    离开渊镜府上,卫慈脑子里都响着花朝节三个字,仿佛魔怔了一般。

    半响之后,他觉得不对劲了。

    “莫非我忘了什么?”

    卫慈纳闷,又细细回想花朝节……二月十二……百花生辰……生辰?

    等等!

    花朝节不是她的生辰?

    卫慈仿佛回忆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花朝节,百花诞生之日,也是外出踏青,适龄少年少女春心萌动的好日子。

    闺中少女也放下平日矜持,开始焦躁自己那日该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好,画什么流行的妆容,少年虽然没有如此繁琐,但心中隐隐有些焦躁,试图在这一日展现出最好的一面。

    在这种充满了异样氛围的日子,姜芃姬却过得有些无聊。

    她被踏雪从塌上拉起来,迷迷瞪瞪地漱口洗脸,然后面前放了一碗清汤素面。

    “又是长寿面……”

    姜芃姬看着碗中粗细一致,仿佛头发丝一般的细面,顿时精神过来。

    踏雪叹气道,“郎君不愿大办寿辰,奴也能理解,毕竟出门在外,很多事情都不方便,但这长寿面还是要吃的,一口气吃完,不能断了。寓意长命百岁,这是夫人特地交代的。”

    姜芃姬不用尝也知道,这碗面里面没有放任何调料,清水煮白面,寡淡且难吃。

    “再不吃,面该糊了。”踏雪催促。

    姜芃姬眼睛一闭,端起碗,挑着面将这碗长寿面塞进嘴里,连汤都喝完。

    “这便对了,郎君定能长长久久,长命百岁!”

    踏雪笑着收起碗筷,唯独姜芃姬苦着脸,“太淡了。”

    那味道,简直无法言喻。

    她能习惯渊镜独特的黑暗料理午后茶,依旧无法接受这样的长寿面。

    吃了面,姜芃姬又去洗了个澡,换上踏雪准备好的新衣。

    新衣的颜色鲜嫩,远远瞧去,令人眼前一亮。

    踏雪颇为欣慰,旋即又叹了一声。

    “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你叹气做什么?”

    踏雪帮她整理衣裳,挂上各种饰品,香囊挂坠什么的。

    “郎君十五岁了,若非老爷执意要您女扮男装,这会儿也该及笄,寻个如意郎君,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以郎君容貌,有哪家贵女能与您攀比,又何必整日男装示人……”

    她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跪下告饶请罪。

    姜芃姬面色不变,道,“我倒是挺喜欢这样的。”

    她弯腰将踏雪扶了起来,“你我亲如一家,哪需要这么生分。”

    姜芃姬如今个头也有一米七,比踏雪高了半个头,比同龄男子也丝毫不逊色。

    虽然容貌略显女相,但如今这个男子簪花傅粉的时代,其实她比绝大多数男子都像个男的。

    “说起及笄,踏雪姐姐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若是有中意的人,兰亭必定为你办妥了。”

    寻梅苦恋徐轲,愿意等对方,也愿意拖着,可踏雪这个年纪,却不能再拖了。

    踏雪表情怔了怔,旋即低头,想要岔开话题。

    “兰亭是真的将你当做亲人的,若有难处,与我说来便是。”

    姜芃姬笑着道,踏雪噗嗤一笑。

    “奴这日子过得比一般富商娘子还要好,哪里有什么难处。”她把檀香扇取来,递给姜芃姬,“郎君去去早回,明日还要启程呢,切莫被外头的狐狸给迷了眼,不然奴可不依。”

    “嗯。”

    垂下眼睑,姜芃姬收下扇子,接过房门递来的缰绳,利落翻身起到大白背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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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朝节,百花生日。

    妙龄少女穿着鲜亮衣裳,眉间画着花钿,莲步轻移,摇曳生姿,在侍女簇拥下祭拜花神。

    用直播间观众吐槽的话来说,这是一个充满着虐狗气息的日子。

    “春日将至,万物孕育生机。好一个妙龄男女互诉衷肠,单身狗继续泪流满面的日子”

    姜芃姬坐在树干上,远处便有雅集,那些青春靓丽、朝气蓬勃的少女在春日阳光映照下,愣是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美丽,不仅吸引了姜芃姬的关注,还惹来一众年轻贵子的目光。

    底下的大白吭哧吭哧嚼着地上冒芽的野草,嚼一口就吐,然后又去祸害另一片嫩草。

    她唇角一弯,抬脚用脚尖点了点大白的鬃毛,对方嫌弃地走开两步。

    姜芃姬笑着跟大白说话,“年纪不小啦,要不要给你找个伴?再生几个小崽?”

    大白眼睛一睨,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仿佛在嘲笑。

    她听不懂马语,但直播间的小天使仿佛已经学了这门外语,帮她友情翻译。

    【夜愁肠】:大白的心声——我愚蠢的主人啊,你几天没洗脚了。

    【我的地盘听我的】:错了,大白明明说一只单身狗还想嘲笑本王?刁民!

    【人中赤兔】:人家小姑娘超级有市场,刚才我还注意到有陌生马想要对大白暗送秋波呢。

    姜芃姬暗暗翻了个白眼,合着她一个大活人还没大白这匹马有吸引力?

    依靠在树干上,闭眼小憩。因为地势缘故,琅琊气温湿暖,外头三月才堪堪绽放的梨花,如今已经缀满枝头,春风一吹,偶尔还有花瓣簌簌落下。

    她仰头靠着树干,两腿支起。

    一手搭在膝头,另一手则提着被她摘下的木屐,双足仅穿着雪白的足袜。

    大半个身子藏在梨花丛中,若是不仔细瞧,根本不会发现树上还躺着一个人。

    一阵凉风吹过,梨花簌簌落下。

    隐隐约约,一阵低低的交谈声飘入姜芃姬的耳朵。

    “五娘,你竟然真的想不开,将自己的心思透露给你爹爹知道了?”

    少女的声音甜甜的,但就是太甜了,反而给人一种腻味的感觉。

    “爹爹是开明的人,跟他说了,他会帮我拿主意啊。”被唤作五娘的少女声音带着些犹豫和沮丧,“但是慈哥哥心里有人了,爹爹也不赞同,让我趁着花朝节,重新物色一个喜欢的。”

    声音有些甜的少女不满地噘嘴,“怎么能这样……那你知不知道,那人心里喜欢谁?”

    五娘略带愁容,“不知道,问了爹爹,他也不肯说,只是说时机到了,自然就知晓了。”

    少女歪了歪头,想了会儿,笃定地道,“那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人。”

    五娘不懂,疑惑地诶了一声,“为什么说是不正经?”

    “你不懂,卫郎君如今都二十有一了,他心中要真是有喜欢的人了,肯定不会这么拖着啊,除非女方身份不好,例如是……那种地方的人,他没脸娶回来。你还能不知道,整个琅琊郡的媒人都不敢给他说亲,他都成老大难了,再拖着,后嗣问题怎么办?”

    五娘听了,好半响才明白对方说的意思,顿时红了红脸,又生出些酝怒。

    “慈哥哥才不是那种迂腐之人,哪怕他喜欢的真的是青楼女子,也不会如此顾着脸面。”

    为了自己的脸,让喜欢的人继续受委屈,哪里能是卫慈做出来的?

    五娘可不接受有人这么诋毁卫慈。

    “那他喜欢的就是有夫之妇喽。”少女先五娘开口,将她的话堵了回去,“整个琅琊郡的官媒都恨不得掩鼻避着卫慈,无人给他说亲,婚姻大事没个着落。这会儿有你这样的天姿国色瞧上他了,他理当要开心回应,怎么会用自己有心上人这种借口推辞?”

    五娘有些气,“才不准你这么说他,仁人君子,怎么可能觊觎旁人后院妻妾?”

    少女也噘嘴了,泼辣道,“你这么护着他,人家也不正眼瞧你一眼。你上赶着贴过去,人家何曾给你一个好脸?卫慈有什么好的,一个克妻克子,克夫克母,克尽九族的灾星……”

    “愚昧之见!”五娘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小脸多了几分薄怒,“慈哥哥如何,看他为人处世,敬爱师长,对同窗友善,待小辈宽宥,单单一个八字命理,怎么就能判定他如何如何?天底下跟皇帝生成八字一样的多了去了,为何人家是皇帝,其他人只是贩夫走卒?”

    “哼,是是是,我是愚昧,比不得你朱五小姐博学多才。”少女也被惹怒了,好似被猜到了痛处,回嘴道,“你这么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竟然也倒贴着一个谁都不要的男人,倒是好得很!”

    “你——”五娘被这话说得睁大了眼睛,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子孝再怎么不济,也不是一个生活窘迫,被嫡母指给旁人当填房的寒门庶女能贬低的。”

    姜芃姬这俩少女越吵越大声,严重打扰她的睡眠质量,不由得跳下梨树,出声打断。

    两人闻声望来,只见一名鲜衣少年面带笑意,双足仅穿着足袜,木屐还提在手上。

    少女被她的出现吓了一跳,想到方才的话,脸色煞白。

    五娘还有些不解,疑惑道,“填房?”

    “以后可长点儿心吧,这种多口舌,喜欢以险恶揣度人心的蛇蝎美人,还是远着点儿比较好。”姜芃姬上前两步,一眼就将那个少女的本质看得透彻,似笑非笑地打量对方,“人家贬低子孝,不是真的瞧不起,只是想要为自己打算罢了。”

    “诶?”五娘愣了。

    “嫡母让她嫁给一个年级可以当爹的男人当填房,她不愿意,想要为自己谋一个好的出路。子孝遭人嫌弃,但她身份也不高,在家中也不受重视,两人多配?她大概是这样想的。”

    姜芃姬将那个小姑娘看得脸色惨白,两股战战,说的话更是戳中对方内心的隐秘。

    “若是等会儿,我在外头听到任何折损子孝与这位小娘子名讳的流言……”

    姜芃姬表情猛地一冷,“你们猜猜,会是谁传出来的?”

    五娘是单纯的闺中小姑娘,但她有一个开明的爹,见识也是宽阔的,只是没有拘泥后宅。

    她哪里能想到这种阴损的,毁人名声的小算计?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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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那些年幼的学生都有专门的夫子负责启蒙,读书习字。

    姜芃姬不属于启蒙的那一拨,自然不会在书院常驻,两人没见过实属正常。

    五娘哦了一声,垂着脑袋。

    一想到刚才和少女的对话被这人听了个完全,心中十分不自在。

    “我能问个问题么?”姜芃姬拧着眉心,“子孝怎么会被旁人如此诋毁?”

    根据两个少女的对话,她多少能猜出一些,但依旧有些不解的地方。

    仅凭一个八字就笃定判断卫慈不好,这也太过愚昧武断了。

    五娘面带迟疑,本来以为姜芃姬故意装不知套她话,可仔细一瞧,对方还真是不知情。

    “这事情,其实也不怪慈哥哥。”五娘瘪了瘪嘴,替卫慈不值,“因为慈哥哥出生的时辰不对,加上生而丧母,所以他出生那会儿,险些被掐死……最后侥幸活下来,也不受人待见……”

    姜芃姬挑眉,“就这样?”

    单纯这样,哪里终于被整个琅琊郡都嫌弃?

    跑开的少女虽然嘴碎了,又有些坏心眼儿,但姜芃姬感觉得出来,卫慈在琅琊的处境她并没有撒谎。

    “这个……”五娘支支吾吾,不得不说出口,“慈哥哥十五岁时,其父后娶的继室试图给他说亲,两家都要合八字了,但这个八字一拿出来,女方便断然悔婚,也将八字传了出去。”

    姜芃姬依旧不解,到底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八字,能造成这么大的威力?

    “那八字,出了名的克妻克子、克父克母,甚至能克尽九族,故而被人忌惮。”见姜芃姬不解其意,五娘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慈哥哥出生于葵酉年八月廿二日子时……”

    葵酉年八月廿二日子时?

    姜芃姬隐隐觉得这个日子有些眼熟,不由得深思,她好似在哪里见过。

    “这个出生时辰……”姜芃姬猛地想到一篇野史杂谈的内容,道,“这真是他的生辰八字?”

    “嗯!”

    姜芃姬豁然顿悟,明白卫慈被人如此忌惮排斥的原因。

    若是葵酉年生的,卫慈与那位历史名人正好隔了三个甲子年,也就是一百八十年。

    在远古时代混了那么多年,姜芃姬对这个时代的一些忌讳也算了解。

    甲子年一个轮回,而卫慈的生辰八字与一位赫赫有名的历史人物撞车了,偏偏他又生而丧母,似乎印证了克母的命格,让人不得不惴惴不安,难道他是那位名人的转世?

    哪位名人?

    大夏朝开国丞相皇甫奉敏,单名一个修字,出身琅琊郡,也是当年有名的风流人物。

    北疆三族的老祖宗——羌巫族领着五十万藤甲骑兵横扫半个中原大地,最后被这人阻挡在栖川平原,一把大火,烧得昏天暗地,五十万冤魂尽数葬身这片平原,无一活口。

    据一些老人说,每到特殊时日,栖川平原会扬起花白粉尘,好似那些骑兵的骨灰!

    这大概还不算狠,更加狠的是,这人曾将数万俘虏制成人、肉脯,供军队使用,抗过了大夏朝建国前最惨烈的一仗,像是烧城屠城之类的,貌似也不少做。

    对敌人狠,敌人恨他没毛病,但为何大夏朝后人对他也如此避讳厌恨?

    据传言,此人挟持幼主,试图取而代之,最后被忍辱负重的幼帝反杀。

    幼帝大概也是恨极了这位,割了对方的脑袋,令尸首分离,取出此人心脏,制成食物与诸多卿大夫烹煮分食……读到这段历史的时候,姜芃姬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还没完,又有一段野史传闻,幼帝与心腹合计,招来全国最有道行的道士,制作镇魂桃木棺,将他的无头尸体镇压其中,禁锢魂魄,以此人心中滔天恨意镇压大夏朝国脉。

    野史又说,大夏朝灭国之前,雷电交加,水患滔天,使得山脉崩塌,露出了桃木棺。

    桃木棺被一个上山砍柴的农夫劈裂,放出了冤魂,断了大夏朝的气数。

    卫慈出生在大夏朝覆灭之后,让人不得不怀疑,此人难道是那位转世,过来报复的?

    偏偏,卫慈长大之后容貌越发清隽貌美,才气焕发,不管是君子六艺还是其他旁门左道,全都展现出了傲人的天赋……等退婚一事发生,这个生辰八字传遍琅琊郡,自然人心惶惶。

    不至于要了卫慈的命,但他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子孝有这么传奇的前世啊。”姜芃姬笑着调侃。

    五娘急得红了眼,“慈哥哥才不可能是皇甫丞相转世,也不可能做出那等丧绝人伦的事情。”

    姜芃姬偏头,“皇甫丞相辅佐夏太祖,助他从微末地痞走到一统九州的霸主,何等人物?若是那人转世,卫慈也该开心才是。如今这个世道,兴许就缺这样的人呢。”

    “诶?”五娘懵了。

    这个重点不对啊。

    但是……似乎这么想,也没有毛病?

    姜芃姬在内心呼叫系统,“不是,你这都是什么位面?竟然还有转世这样的反科学?”

    系统翻了个白眼,“不是那位转世,一切纯属巧合。”

    姜芃姬:“……”

    巧合?

    卫慈听了能哭好么?

    一个巧合,他一出生就背了这么大的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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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第一次听外人这么说呢,父亲名下不少学生都觉得慈哥哥带厄运而生,视为不祥,恨不得以袖掩鼻,好似他是瘟疫。尽管大家明面上没有说什么,但背地里一直疏远他。”

    五娘十分不满卫慈遭受的不公,她也坚信自己对卫慈的看法,可她人小式微,说出来的话根本没有几个人会认真听,如今碰见一个和自己志同道合的,简直不能更开心。

    “愚民之见罢了。”姜芃姬撇了撇嘴,道,“同一日同一时出生的孩子不知凡几,难道都有一样的命运?难道在葵酉年八月廿二日子时出生的孩子,都是那位皇甫丞相的转世?不过是因为他表现得太出众,所以被旁人嫉妒。那些人比不上他,只能用这污点诋毁他。”

    “就是,那些人根本不了解慈哥哥为人,人云亦云,没自己的脑子,整日跟风!”

    五娘来劲儿了,握拳点头,一副欣喜无比的模样。

    见状,姜芃姬不由得笑了。

    直播间的观众也纷纷表示这位小姑娘好萌啊,感觉和外头的妖艳贱货根本不一样。

    【老司机联萌】:哈哈哈,这个小姑娘喜欢卫慈美人吧?

    【面馆客栈】:小姑娘还小呢,哪里知道什么叫喜欢不喜欢?我感觉她更像是追星少女,卫慈美人便是她追逐的爱豆,所以她才不允许外人恶意诋毁她的爱豆,誓死捍卫人家名声。

    【遥控器你掉的】:拜托,古代十二三岁嫁人结婚的女孩儿多得是,哪里小了?

    【农夫山泉有点悬】:啧,十二三岁嫁人的女孩儿,多半是家境不好的,稍微富裕一些的人家,肯定会将女儿多留几年,至少等及笄之后才结婚。渊镜先生的闺女,家境能差?

    姜芃姬也同意直播间观众的看法,五娘对卫慈的确有男女之间的爱慕。

    “你这么瞧我做什么?”

    跟个登徒子似的!

    五娘被姜芃姬的眼神看得略略不自在,不由得倒退了一步,小脸上带着些许不自然的神色。

    姜芃姬噗嗤一笑,揭穿道,“你心悦子孝?”

    五娘闹了个脸红,旋即破罐子破摔道,“你方才待在树上那么久,不该听的都听了,明知故问。我就是喜欢慈哥哥了,父亲都说他宜家宜室,若为夫婿,肯定不会受委屈。”

    五娘喜欢卫慈,甚至想要嫁给对方,肯定不是冲着那张脸,她可没有那么肤浅。

    身边小姐妹定亲待嫁的不少,可夫家是什么德行?

    托了“渊镜先生之女”这个身份的福,她偶尔去书院给父亲送食,总能听到一些八卦。

    男子还未娶亲便于身边丫鬟撕扯不清的多了去了,甚至还弄出庶出给嫡妻难堪。

    更加过分一些的,直接宠妾灭妻,倒也不是不可能。

    因为渊镜先生的开明,五娘自然要选择合自己心意的,不但要疼她,还会懂她怜惜她。

    三五下崽子难产的时候,仆人都想把三五丢了,免得死在宅里添晦气。

    她没法,胡乱去找卫慈求救,对方听了,并没有将三五母子的性命视若草芥,反而挽着袖子,不嫌弃血腥,也不气三五疼的时候挠他,竟然端着认真模样地替三五接生。

    反正这事情之后,五娘就真的喜欢卫慈了。

    宜室宜家?

    姜芃姬嘴角一抽,头一回听到这般评价,直播间的观众也险些炸了锅,满屏幕的666。

    【亮亮的王司徒】:语文老师死得早,求个大手子解释一下,何为宜室宜家?

    【音乐家诸葛琴魔】: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子之于归,宜室宜家……意思自己理解。

    感觉自己读了一本假的《诗经》。

    姜芃姬忍着笑,说道,“若你喜欢,直接跟他表明便是。依照子孝为人,不管是否接受,他都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坏你名声。”

    五娘沮丧地道,“但是慈哥哥心里有人了呀,他这人性子认真,我才不屑和人抢呢。”

    “所以呢?”姜芃姬问。

    “所以,希望他早点和心上人在一起喽。他今年都二十有一啦,再拖下去,真的老大难了。”五娘噘着嘴道,心里有点儿难过,别扭道,“反正我今年才十三呢,好夫婿人选肯定还会有。”

    “这倒也是。”

    姜芃姬十分喜欢五娘这个豁达的性子。

    渊镜先生很会养女儿啊。

    直播间的观众也纷纷表示被五娘吸粉了。

    君不见,多少宅斗女子都秉持“我喜欢的人一定要喜欢我,还要回应我的感情,不然就是负心汉”的原则,多少恩怨情仇便是从这样无理取闹的理由演化出来的?

    正因为五娘的豁达和可爱,这才衬得她尤为特殊。

    “诶,谈了这么多,还不知道你是父亲哪位学生呢。”

    姜芃姬温和一笑,说道,“我叫柳羲,若是不弃,唤我兰亭也行。”

    五娘惊讶地睁圆了眼睛,良久才略怒地道,“果然传闻不可尽信。”

    “什么传闻?”

    “旁人都说柳羲只是离经叛道,闲暇时章台走马的纨绔,又是一例虎父犬子。”五娘歪了歪脑袋,暗暗打量姜芃姬,却被对方的视线抓了个正着,不由得红了红脸颊,羞怯道,“别的我不敢说,但至少你比那些人看得清楚。若是各个纨绔都像你这般,那便不是纨绔了。”

    姜芃姬刚想笑,眼光瞥见一条弹幕,险些僵住。

    【大叔小兵】:主播,很危险啊,这个妹子想要撩你。

    “小姑娘慧眼识英!”她神态自然地夸了一把五娘,顺带也夸了自己。

    五娘怔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这人是无耻地夸她自己,顿时扑哧笑了出来。

    姜芃姬催促道,“时辰不早了,快些回去吧,还得祭拜花神娘娘呢。”

    “嗯。”

    五娘点点头,找了个人少的方向,小跑着走了。

    姜芃姬双手环胸站立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又径直走到一棵梨树后。

    “被小姑娘当面说喜欢,你这人就没点儿心动的意思?”

    树后,卫慈感觉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吓得向后一躲,后脑勺撞树干上。

    “看样子,当真是有心上人了,这才忍心拒绝人家小姑娘的心意?”

    卫慈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薄唇紧抿,眼神锐利地看着姜芃姬。

    “事关五娘声誉,此事莫要再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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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慈不知她为何如此,也不敢问,如今心中仍有余悸。

    刚才也不知怎么了,突然有了勇气,想要借此询问个明白。

    “花朝节的确是柳羲的生辰。”

    姜芃姬笑着眯了眯眼,她这个回答在外人看来有些毛病,但无伤大雅,毕竟她不就是柳羲?

    卫慈听了,心中隐隐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你是过来送礼的?”姜芃姬在琅琊这些年,寿辰都是一顿长寿面应付,也没有折腾贺寿雅集这种华而不实的排场,顶多当天吃食丰富一些,穿得衣裳崭新一些。

    “嗯。”

    卫慈轻轻应了一声,姜芃姬蓦地生出些愧疚。

    人家过来送生日礼物,她却出言把人怼了一通,说得心里憋气……

    这么一想,她感觉卫慈也有些不容易。

    “是什么?”姜芃姬直接问。

    卫慈也没觉得被冒犯,毕竟……这人的反应,这样已经算给面子了。

    “拙作,勉强能入眼。”卫慈道。

    他取出的是一枚很精巧的坠子。

    “美人睡?”姜芃姬接过来,数朵美人睡怒放,舒展花瓣,用的还是鸡血石,脉络处理得极好,远远瞧去,宛若刚从枝头坠落的美人睡,她不由得轻挑眉梢,“子孝技艺大有长进。”

    石料并非极品,又是卫慈自己动手,虽不贵重,胜在心意。

    琅琊书院这些年,姜芃姬也曾受邀参加其他人的生日宴,送礼多半都是学生自己的作品。

    手抄本啊、雕刻啊、绘画书法……情谊为重,价值反而是虚的。

    卫慈送这个坠子,只能说中规中矩。

    只是……姜芃姬暗暗瞧了一眼弹幕,果然又是一堆吐槽卫慈的。

    【冰糖柠檬】:无形装逼最为致命,什么叫“拙作,勉强能入眼”?

    【某依】:宝宝学了好几年雕刻,只能抱着自己委屈地哭。

    姜芃姬心情好了些。

    【主播v】:没事,我帮你怼回来。

    刹那间,吐槽卫慈的弹幕齐刷刷变成了心疼。

    送礼之前被怼,送完了还要被怼,可怜。

    “谢谢。”

    另一处,五娘心情颇好地祭拜了花神,照例给家人祈福,末了又害羞地添了一句。

    “愿得良人,白首不离。”

    花朝节的确热闹非常,鲜衣靓丽的少女争奇斗艳,那些身着翩翩儒衫的少年更是成了独特的风景线,听着雅集上抑扬顿挫的吟诵,五娘心中却想着自己的终身大事。

    卫慈她是不用想了,无缘无分,强求不来。

    这花朝节上的青年才俊也不少,可将他们拿过来与卫慈对比,一个一个都黯然失色。

    回到家中,五娘还为这事情发愁。

    渊镜先生瞧她嘟嘴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问她,“今日可有看上的?”

    “没有,根本比不上慈哥哥。”五娘道。

    渊镜夫人见丈夫这般不着调,顿时多了几分嗔怒。

    “哪有你这般教女儿的,真怕五娘及笄了,到时没人敢上门提亲。哪能让五娘自己做主?”

    先生道,“这般担心作甚,无人提亲便无人提亲,难道我这老头儿还养不活五娘了?”

    夫人也火了,“你也知道自己老了,还能护着五娘几年?不为她好好谋划,尽添乱。”

    渊镜先生博学是博学,舌灿莲花,唯独不敢和自己夫人顶嘴。

    暗暗瞧了一眼闺女,只见五娘冲他嘻嘻一笑,看戏看得热闹。

    “这么多青年才俊,真的没有一个能瞧得上眼?”

    渊镜先生伸长了脖子,确定夫人走远了,这才扭头问女儿。

    “有道是有,只是……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婚事。”

    “哦?谁?”

    “柳羲,年纪与女儿相仿,为人倒也风趣,不似旁人谣传那般不堪……”

    渊镜先生:“……”

    等等,老年人有些耳背……他闺女说她看上谁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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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娘不明就里,笑着重复了一遍,“柳羲啦,他不是爹爹您的学生么?能被爹爹认可收入琅琊书院的,大是大非上肯定没问题,为人作风么,女儿觉得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她不行!”渊镜先生开口否定,这般笃定的态度让五娘心生不解。

    她之前说自己喜欢卫慈,父亲也没表现出反对的姿态,反而乐见其成。

    只可惜,人家心中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五娘也不屑与人争夺,这才难过地选择了放弃。

    如今换了柳羲,怎么父亲直接断然否决?

    “柳羲他已经娶亲了?”

    五娘想了想姜芃姬的样貌年纪,觉得对方定亲娶亲的可能性不小。

    时下的风气便是男子早婚,像卫慈这般二十有一还单身着,实属罕见。

    若是这样,五娘也没法强求。

    “没……只是……你俩性情不合适……”渊镜先生平日里舌灿莲花,如今却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跟闺女解释,“这柳羲,非池中之鱼,性情又野,为父觉得你会受委屈。”

    五娘是个孝顺的闺女,她对姜芃姬也只是有些好感,既然父亲不满意,不要就不要了。

    渊镜先生长叹一声,抚着闺女的长发。

    一方面,他觉得女儿像他,挑人的眼光好得没话说,不管是卫慈还是柳羲,的确是人中龙凤,只可惜,前者心有所属,命格奇特,后者……性别不合适啊,他还想抱个外孙和外孙女!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可惜。

    渊镜先生和蔼一笑,承诺道。“为父会为你寻来天底下最好的夫婿。”

    五娘羞得红了红脸颊,怎么说也是个云英未嫁的小姑娘,谈及自己的婚事,肯定会害羞。

    “要是找不到最好的,那女儿以后就不嫁人了,让爹爹养一辈子。”五娘抱着渊镜先生的手臂,撒娇着,衬得她十分娇憨,“到时候女儿老在家里了,爹爹可不许嫌弃哦。”

    渊镜先生心中暗松一口气,事情这样就能解决,再好不过了。

    他虽然能算旁人命数,唯独亲近之人无法算透。

    这女儿以后归宿如何,他也不知。

    唯一能做的便是好好把关,给她寻来真正的乘龙快婿。

    姜芃姬提前几天已经和相熟的友人告别,渊镜先生那边也已经打过招呼。

    带着满袖的梨花香,姜芃姬踩着橙黄余晖回了家,门前停着许多车辆,里面装满了姜芃姬到处寻来的珍稀木材和打造好的家具、衣裳布匹、首饰脂粉以及不少良田地契……

    不说河间那边准备的嫁妆,光是姜芃姬这里弄来的陪嫁,已经超过寻常士族庶女的身价。

    置办的物件,很多都经过踏雪的手,她也最清楚这些陪嫁的价值,心中略有些不平。

    “又在想什么,这嘴儿翘得那么高,瞧着都能挂一壶醋了。”

    姜芃姬洗漱后换上寝衣,将白日里梳起来的长发放下,拢在脑后。

    回到寝居,踏雪跪坐着整理床榻上的褥子,表情带着些愤懑,整理动作的幅度也大。

    这与平时的她十分不同,反应有些强烈,姜芃姬便随口问了一句。

    踏雪动作爽利地整理,瞧了一眼册子放置的位置,心中越发来气。

    “奴将陪嫁的册子整理好了,带来给郎君过过目。”

    姜芃姬对踏雪作揖,赔笑道,“不知兰亭今日做了什么,竟然惹得小娘子如此气闷?”

    踏雪见她耍宝,将被角丢在榻上,不悦道,“郎君这般豁达,奴却是个小心眼儿。这嫁妆,便是寻常士族的嫡女都没这般优渥,更遑论……更遑论是一个与郎君关系不深的庶出女。搁在旁人家庭,还不要把库房都给掏空了……以后,郎君该怎么办?”

    在如今这个时代,嫡出跟庶出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柳府给一个庶出女这么丰厚的嫁妆,好似要将库房都搬空的架势,这让以后继承家业的嫡子情何以堪?当然,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能体现柳府的宽和仁慈,对待庶出都这么好。

    只是,这种“好”,并不是什么人都买账的。

    若是寻常人,踏雪这么说,哪怕本来心里没什么想法,也会忍不住冒出些许不爽了。

    姜芃姬无所谓地笑了笑,“庶妹出嫁,嫁妆和娘家便是她在婆家的依仗,更别说是嫁入皇家,更加不能让人小瞧了。我好歹是她的哥哥,与她计较这些做什么?”

    踏雪叹了一声,“郎君大度,只怕人家未必领情。”

    虽然都是同一个父亲,但庶出和嫡出地位相对,极少有和谐相处的。

    姜芃姬笑而不语,踏雪也没继续抓着这个话题。

    她掀开被子正欲躺下,说,“明天就要上路了,你好好睡一夜,养足精神,今儿个就不用守夜了。”

    踏雪笑着应下,依旧在外间铺了床褥。

    姜芃姬听到外头的动静,只能长长叹了一声。

    当夜,月明星稀。

    渊镜先生到了半夜都未睡下,翻来覆去,反而将他夫人给惊醒了。

    “你今晚是怎么了?”

    翻来覆去,闹得像是烙煎饼一般。

    “我动作太大吵着你了?”渊镜先生看着肩头披一件衣氅起身的夫人,歉然地道,“你继续睡吧,我起身去书房待一晚……今晚心神不宁,怎么也睡不下……”

    “就你心思多……”夫人又睡了回去,含糊地嘀咕了一声。

    渊镜先生小心翼翼掀开被子,套上衣氅,轻手轻脚地离开寝居。

    外头月色正浓,他望了一眼,又低头算了算,眉心暗暗蹙起。

    一直到天边蒙蒙亮,他都没什么睡意,反而在书房枯坐了一夜。

    与他一样失眠的还有另一人。

    天刚蒙蒙亮,城门大开,一队车队悄悄驶出城门。

    姜芃姬骑着大白走在队前,其后还跟着二十多辆装满各色陪嫁物品,百余名护卫守在车队两侧,按紧了腰间的大刀,防备大路两侧的动静,生怕碰见拦路抢劫的土匪或者暴民。

    卫慈肩头披着披风,立在十里亭,远眺姜芃姬离开的背影,幽幽长叹。

    他心知肚明,此人这一去,兴许不会回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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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琅琊郡距离河间郡并不远,虽然路上也遇见见财起意的土匪,但那些乌合之众还没靠近车队,便被姜芃姬带着人杀了个干净,除了这些小风波,其他时候倒是平和。

    等到了河间郡范围,反而更加安全了。

    姜芃姬在琅琊郡求学的这些年,河间郡附近的土匪也没能好过。

    那些人不是被抓出来清缴了,就是暗中被姜芃姬的部曲收编了,河间郡因此安宁了好些年。

    “郎君,咱们回家了……”

    踏雪探出车帘,远远瞧见匍匐在地面上的城廓,内心的欣喜激荡难平。

    姜芃姬握着缰绳,轻轻地回了一句,“嗯,回家了。”

    河间郡,这是她在这个世界苏醒后停留的第一个地方。

    哪怕她没什么归属感,但阔别多年之后再相见,隐约也有种物是人非的感慨。

    “走吧!”

    感慨完了,车队也修整好了,姜芃姬挥了马鞭,继续上路。

    因为有人提前报信,柳府早早派了人在城外等。

    姜芃姬目力绝佳,自然看到等在最前头的人是谁,嘴角勾起一抹真诚的笑意。

    让大白快跑几步,对着徐轲道,“孝舆!”

    徐轲对着姜芃姬作揖,脸上也露出些许笑容,“恭迎郎君。”

    已然弱冠的徐轲比以前抽长了一些,肩膀宽阔不少,面庞越发坚毅,已然褪去少年的稚嫩,多了几分青年的沉稳,许是人逢喜气精神爽,竟然也有几分意气风发的感觉。

    徐轲一早跟着姜芃姬在琅琊求学,虽然是伴读的身份,但往日里和寻常的琅琊学生并无区别,偶尔还能受到渊镜先生的亲自教导。两月前,为了筹备柳府庶女的婚事,徐轲被姜芃姬遣回河间帮忙,看他的模样,事情应该已经办妥当了。

    “不讲这些虚的,赶了那么久的路,一直没吃什么好的,饿都饿死了。”

    姜芃姬把大白的缰绳丢给小厮。

    徐轲道,“蝶夫人已经在家中设宴,就等郎君您了。”

    蝶夫人?

    “那母亲呢?”姜芃姬问。

    徐轲回答,“大夫人这些天忙于婚事,今晨略感风寒,便让蝶夫人出面给郎君接风洗尘。”

    “原来是这样。”姜芃姬指了指背后的车队,说道,“派人将这些都运回府,然后在照着单子清点一遍。若是哪里有问题,一定要第一时间回复我……累死了,我先回府换一身衣裳。”

    远古时代的生活节奏相当缓慢,哪怕几年没有回来,河间郡和记忆中没什么两样。

    当她看到城中多了许多衣衫褴褛的乞丐,不由得蹙了蹙眉。

    徐轲见状,主动解释,“前年和去年,河间附近几个郡县的收成都不好,特别是去年秋收的时候,发生了一次小蝗灾,田地几乎颗粒无收……要不是郡守开了一次粮仓,又从各家借了一些粮食,估计就不止这么一些灾民了……河间这里还算好,其他几郡的情形更是……”

    哪怕姜芃姬帮河间郡解决了匪患,避开了人祸,但老天爷不赏脸,天灾依旧能让百姓困苦。

    姜芃姬的表情沉了沉,她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车队。

    这些陪嫁几乎都是姜芃姬置办的,用了多少银两,她心里清楚。

    这只是一个柳府庶女的嫁妆,周遭却有数不尽的百姓依旧食不果腹。

    如此鲜明的对比让姜芃姬心中一紧,表情越发难看起来。

    “外头的佃户呢?”

    姜芃姬问的是柳府拥有的几家农庄。

    “大夫人拿出体己钱,做主免了佃户们的抽成,还帮着垫了粮税,各家各户都送了些银两。”

    其他佃户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柳府的佃户日子没受到多大影响,至少没有变成流民。

    两人谈论着,很快就到了柳府。

    门房瞧见姜芃姬,长久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忙不迭地喊道,“二郎君回来啦!”

    没多久,老态龙钟的管家小跑着出来,看到已然十五岁的姜芃姬,不由得老泪纵横。

    “管家,回家是好事儿,哭什么?收收眼泪,我先去瞧瞧母亲。”

    管家抹了抹泪,道,“大夫人刚刚用了药,已经睡下了,郎君不如先去洗漱一番?”

    “那也好。”

    姜芃姬回到自己的院子,婢女已经备好热汤和干净的衣裳。

    仆人还是那几个仆人,院内院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好似主人从未离开。

    “寻梅?你这是……”

    姜芃姬看到一抹窈窕的背影,很熟悉,她愣了一下才想起对方是谁。

    “听孝……孝舆讲,郎君今日归来,奴擅作主张为您收拾寝居。”寻梅脸上带着羞红,脸上纵然不抹脂粉,依旧有种惊艳的美感,她的模样比以前柔和成熟,“还请郎君恕罪。”

    听到那个称呼,姜芃姬扭头瞧了一眼徐轲,啧了一声,“原来好事将近。”

    徐轲多了些不自在,寻梅解围道,“此事本想等郎君得空了,才对您禀明的……”

    “这事情有什么避讳的。他拖了你这么多年不给回应,如今好不容易松口了,自然要速战速决。”姜芃姬调笑了两句,寻梅闹了个大红脸,敛袖退下,将空间让给两人。

    瞧着寻梅退下,姜芃姬道,“决定了?”

    徐轲知道她指什么,点点头道,“嗯。”

    “那就别辜负她,寻梅是个好姑娘。”讲真,姜芃姬并不是很看好寻梅和徐轲,后者乃是鸿鹄,迟早有一日要展翅高飞,相较之下,寻梅只是普通女子。

    很难想象,来日徐轲一朝腾达,还能不能以初心对待寻梅?

    在姜芃姬看来,以寻梅的条件来讲,挑一个安稳普通一些的男子,反而更加幸福一些。

    不过,这都是她的猜测。

    未来怎么样,只能看这两人怎么过了。

    徐轲听得出来,姜芃姬话语中的警告,不由得郑重道,“轲定然不负她。”

    姜芃姬拍了拍他肩膀,“记住你的话。”

    徐轲道,“自然谨记。”

    “坐吧,我想知道一些这些年河间郡的变化以及大小事情。部曲如今的情况如何?”

    姜芃姬待在琅琊郡,每隔一段时间都能收到消息,但因为通讯不便,信息都是简化了又简化的,根本不详细。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自然要重新了解一番。

    说起正事,徐轲认真地坐直了身体,稍稍整理腹稿。

    “依照郎君指令……”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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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段对话,直播间的观众只能看着干着急。

    【牛肉盖浇饭】:我擦嘞,主播千万别被徐轲少年说动了呀,谁说女儿不如男?如今这个社会风气是这样,难道它就是正确的?古代女性社会地位这么低,主播看着就舒服么?

    【脑电波】:主播看我看我看我——什么人言可畏,不就是社会风气如此?大环境难道就是正确的?以前古华国还是三妻四妾呢,现在社会发达了,重婚就是犯罪!

    【土豆丝盖浇饭】:不过,仔细想想,徐轲少年说得也有道理,我们要为主播想想啊。如果她真的推行女性部曲,小范围还没事儿,要是大范围这样的话,社会舆论压力就很大。

    【醉斩白蛇羹】:鄙视楼上的意见,有社会舆论压力又如何?直播间那么多观众,整天喷主播这样那样,说她残忍或者没素质,问候她祖宗,你们见她理会过那些嘴巴喷粪的家伙了?

    看到这里,不少人反应过来了。

    如今问题的症结不在于外界舆论压力,而在于姜芃姬愿不愿意承担这些压力。

    【山河依旧】:主播不要方,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

    【一刀八万八】:啧啧,整个直播间充斥着女权癌的气息,你们干脆倡导一妻多夫好了。古代社会就是这样,社会大环境决定女性待在家中生儿育女,男性才是社会主要生产力,你们的脑子能稍微冷静一下,考虑一下主播这个位面的大环境么?一个一个有病是吧?

    因为意见不同,整个直播间又开始日常撕比。

    当然,争吵的多半是新人观众,很多老观众还是老神在在,根本不担心姜芃姬被徐轲说动。

    【老司机联萌】:话说,你们谁还记得主播这个直播间的名字和真正主题?

    【华国历史大全】:挂着宫斗直播名头,实则是角逐帝位,逐鹿问鼎。

    【音乐家诸葛琴魔】:#嘲笑,所以喽,关于女性部曲的组建,还有什么好讨论的?

    主播姜芃姬本身就是女性,日后角逐天下,名动九州,必然会令女性社会地位提高,使她们受到真正意义上的重视,而姜芃姬想要让角逐变得顺理,也势必要改善女性社会地位。

    两者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是捆绑在一起的。

    只有大环境都承认女性创造的社会价值,女帝之名才能实至名归。

    否则的话,纵然龙椅上坐着的人是女性,而整个社会环境依旧是男权至上,那也只是傀儡。

    看到这些评论,姜芃姬暗暗笑了一声。

    直播间鱼龙混杂,大部分都是看戏看热闹的吃瓜党,但仔细挑拣,还是有脑子清楚的人。

    【注意事项】:但是……你们不觉得男女战场搏杀,女性很吃亏么?毕竟胸部这东西……

    战场这种地方肯定不讲究什么风度的,对付女兵,肯定少不了流氓手段。

    【红尘精灵】:#抠鼻,瞧楼上这话,好像男人裆部那东西铜浇铁铸,踹一脚不疼似的。

    众人:“……”

    “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女部曲势在必得。”姜芃姬抬手制止徐轲说话,道,“如今根基还是太浅了,能多一人是一人。更何况,加入部曲,好歹也给她们一个安身立命之处……”

    徐轲转念一想,似乎的确如此。

    目前这六百七的女性部曲,大部分都是孤苦流民或者被家中遗弃的女娃。

    若是部曲不肯接受,她们要么饿死路边,要么被人贩子拐卖。

    被拐卖了,也有截然不同的下场,倒霉一些的直接去见不得光的地方出卖身体,稍微好一些的,多半也是被哪家哪户给买走,当童养媳或者粗使女婢,一辈子入了奴籍,世代为奴。

    姜芃姬当年以米粮限购之法,缓解了河间郡的粮荒,也间接使得流民数量减少。

    只是,接下来几年的天灾粮荒,依旧产生了大量无家可归的流民。

    在全家逃亡的前提下,女娃被丢弃或者贩卖的几率大大提升。

    如今这支女部曲便是来源于此。

    为何如此?

    碍于孝道,百姓不可能遗弃父母。

    为了传宗接代,男娃也不能丢弃。

    所以,为了一家的生路,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妻子和女儿就只能忍痛割弃。

    而这两者产生冲突的时候,妻子的价值自然比女儿大,于是女娃就被舍弃了。

    徐轲想到这些细节,心中蓦地一软。

    只能叹了一声,“郎君仁慈……”

    无形之间,姜芃姬在徐轲内心的形象又拔高了好几节。

    为了保护弱者,她不怜惜自己的名声,甘愿背负社会舆论和谴责,这样的形象还不算高大?

    事实却是,姜芃姬根本没有这么伟大。

    不管是女性还是男性,在她眼里就只有一个统一代名词——社会生产资源。

    谁要浪费,谁就是找她不痛快!

    她要是不痛快了,谁都别想痛快得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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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司机联萌】:这个的确,女性部曲想要获得外界认可,肯定要拿出实锤,让那些哔哔的人闭嘴。至少,主播手下的部曲要先认可她们存在的意义。如果她们不仅能打仗,还能处理伤口,救治士兵,肯定能堵住不少流言蜚语。不管外头怎么说,主播内部势力要和谐。

    姜芃姬没有错漏这些建议,手指在身前的桌案上轻轻敲打。

    她既然让弄琴收养那些孤女,组建女部曲,心中自然有一系列措施和方案。

    直播间观众的提议具有很大的可行性。

    不过……姜芃姬蹙了蹙眉头,她虽然学过急救,只是那些手段大部分都不适合远古时代。

    【主播v:】你们那边有战场急救方面的书籍么?

    【糖炒栗子】:有有有!!!我姐姐就是学护理的,回头给你找找她用的书本。

    【卫慈娘娘嫁我】:去去去,别抢——本宝宝就是学护理的,急诊科工作五年经验!

    【注意事项】:屁,本宝宝还是急诊科护士长呢,谁敢跟我抢!

    这几年,姜芃姬大部分精力都用于学习,但也没有放松对系统的压制和试探,经过她的努力以及系统一步一步退败,直播间等级升到了4级,上限人数涨到了十五万!

    十五万直播观众,哪怕这里头都是吃瓜观众,但也不乏各行各业的人才。

    姜芃姬请教一些护理急救知识,响应的观众自然多如过江之鲫。

    她认真听完徐轲总结的报告,心中整理出大致的信息。

    “崇州那边,有什么消息?”

    姜芃姬沉吟半响,询问崇州的消息。

    她当年撺掇柳佘拿下崇州牧,本身就看中了这块地方。

    因为北疆三族虎视眈眈,东庆为了支援南盛又调走了一批将士,柳佘便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招兵买马,美名其曰“护卫边疆”,哪怕东庆皇帝和北疆蜜里调油,也不能将他的理由驳回。

    “老爷前些日子传回消息,一切皆安。”

    “嗯,崇州有父亲坐镇,我倒不是很担心。”姜芃姬知道柳氏二房的库房多么丰厚,崇州那边至少能建起一支两万的军队,加上她精心训练的部曲,也不算太寒碜。

    徐轲垂下眼睑,姜芃姬这些安排,他隐约能猜到她的心思。

    “以轲之了解,如今诸皇子皆已成年,夺嫡形势日渐严峻,外戚与宦官暂时联手,搅得整个朝堂混沌不堪,昌寿王野心勃勃,接下来怕是有大动作。郎君不若趁势……”

    姜芃姬摇了摇头,“不能,若是这么做了,那就便宜觊觎已久的北疆。”

    她明白徐轲的意思,趁着朝堂混乱,东庆民不聊生,占据先手,拥兵占住一片地。

    当然,枪打出头鸟,自然要等其他势力按捺不住了,先冒头吸引火力,她跟在后头动手。

    若是这样,相当于东庆内耗,让北疆坐收渔翁之利。

    徐轲问,“郎君想要先收拾北疆?”

    “东庆腹地,先让他们抢。”姜芃姬勾了勾唇,道,“抵御外族,单就立场上就占了大义。”

    自家兄弟亲戚打架和外人过来抢夺西,意义肯定不一样。

    北疆三族便是外来者。

    “北疆看似难对付,但东庆本土势力就真的好对付了?几位皇子、皇帝以及分封的诸侯,彼此间的关系剑拔弩张,算上其他世家支持的势力,东庆内部可有混战要打。与其跟他们抢夺,还不如等他们抢完了,再收拾。在此之前,先拿下北疆三族,占了他们的马场!”

    “可这北疆……东庆与他们作战多年,依旧拿他们没办法……”

    徐轲也考虑过这点,但单枪匹马挑北疆,等同于对付一个国家。

    仅凭崇州一州之地,又怎么做到这点?

    她笑了笑,诡秘莫测,“所以,我们需要占据先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