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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姜芃姬对自己的定位都十分明确。
曾经的她是整个军团的扛把子,也是军团核心支柱,是所有士兵信仰所在,更是整个军团的底气所在……咳咳咳,通俗地说,就是和平时期的吉祥物,战乱时期的领头狼。
打仗的事情她负责,而军团内政管理以及外交接触都是交给专门的副手。
她是个偏科的学渣,打仗是她的主场,其他方面并不擅长,总不能打肿脸充胖子瞎指挥吧?
而如今,她既然将训练内政以及人员管理的权限交给徐轲,自然不会在这方面多加指挥。
如果徐轲压不住场子,她再插手也不迟。
本着充分利用、循序渐进的原则,姜芃姬和徐轲为训练制定了详细的流程和阶段。
起初的训练时间不长,任务也不重,给足了适应期,等他们完全适应之后再慢慢增加训练强度以及其他项目。平时不训练的时候,则开垦荒田,下地劳作,或者帮助农庄其他佃户。
为了激发训练动力,分五人一伍,每一伍选一名伍长,伍长当月领取的月银比其他人多半成。当然,伍长也不是固定的,每一月选拔一次伍长,表现最佳者胜出。
每伍之间还有比拼,成绩最好的一伍,每人都能领到额外半成月银。
有奖自然有罚,而且惩罚力度比奖励重。
每月检验,一伍间成绩最差者扣除一成月银,并且接下来半月训练任务比旁人多一成。
综合成绩最差的那一伍,每人都要扣除一成月银,并且接下来半月训练任务比旁人多一成。
除此之外,普通人犯错捣乱,整伍连坐受罚;若是伍长刻意搞事儿捣乱,集体连坐受罚。
这几条看似简单,实际上却令伍长与伍长、伍长与伍员、伍员与伍员之间形成了监督约束的关系。伍长享受更多的权益,也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彼此休戚与共,看似独立,实则一体。
至于每人月银的数额,姜芃姬也和徐轲仔细谈论过,参考各方面的资料,最终确定了数目。
不多时,庄头领着一串人过来,看那些人的精神面貌,的确比牙行那会儿好一些。
“将你们从牙行买回来,自然是有用意的,而不是让你们过来享福。废话我也不多说,你们以后要做什么,都要听徐轲的命令,若有人恶意捣乱,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徐轲?
不少买回来的家丁都听过这个名字,也知道徐轲这个人是谁。
听到这个名字,一些胆大的不由得微微抬起头,发现原本和他们一样,甚至比他们更加落魄的徐轲,如今一身得体装束,模样也比前些天丰腴一些,精气神更是可不同日而语。
一时间,不少人心中生出了些许嫉妒和羡慕的情绪。
只是,还没等他们多想,姜芃姬一番话就像是一盆冷水,哗啦啦朝脸浇了过来。
明明是个很小的阵仗,然而徐轲的双手却微微有些激动地颤抖,神情隐没在阴影之间。
“我也不是什么心狠的主家,若是你们心中不服,大可以说出来。若是说得有理,我听着,若是说得没理,那就闭嘴。”姜芃姬将所有人扫视一圈,眼神带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冷漠。
给徐轲使了个眼色,那个少年心神领会,上前将训练一事详细说明。
听到每天能吃饱穿暖,每月还有额外月银拿,底下那些人各个面露喜色。
如今这个世道不好混,动不动就是天灾人祸,逼得人没办法活下去。河间郡依旧繁华,然而其他一些贫困的郡县却是饿殍遍野,山匪横行,有些严重的地方,甚至十室九空!
他们被买回来之后,第二天发现徐轲没了,好生忐忑多日,生怕被徐轲这件事情牵连受罪。
如今尘埃落定,原以为已经被打死的徐轲好生生站在他们面前,想象中凶狠罗刹一般的主家其实也宽厚温和,一时间不少人都长长松了口气。
至于训练什么的,反正都是力气活,应该累不到哪里去。
姜芃姬看出他们内心的庆幸,唇角微勾,冷漠道,“柳府不养废物,月银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将你们买回来,也不只是为了看家护院,更不是三两下花架子就能打发得了的。”
少年人的声音多半稚嫩,然而听姜芃姬说话,众人却有种空气都凝滞冷冽的感觉,脊背渗出密集的冷汗,一股寒气从脚板心一路蔓延到大脑,说不出的畏惧盘旋在心头。
“河间郡虽然繁华,然而附近深山也有山匪盘踞。他们是打家劫舍的恶匪,也是你们训练有成之后要应付的敌人。你们可以漫不经心训练,不将它们放在心上,然后用这种训练成果搪塞我,然而等来日碰上那些穷凶极恶的恶匪,他们可不会因此而手下留情,放过你们的命!”
姜芃姬这番话一出口,徐轲不由得抬起头望向她,眼底多了几分错愕,这……这不是事先说好的内容啊?不过,那个身形消瘦,模样稚嫩的少年双手负背,映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不仅徐轲为此画面沉迷,直播间更是有迷妹迷弟团不停刷礼物。
【偷渡非酋】:主播帅我一脸,感觉双腿都合不拢了qwq
【贫道看你菊花有毒】:好想被主播狠狠压在地上临幸啊……啊,用力……雅!蠛!蝶!
【企鹅娘】:(*/w╲*)楼上你再这样,会教坏小孩儿的。
系统笑得见牙不见眼,这些天的郁闷之气尽数散去。
自家主播画风奇怪就奇怪呗,反正观众大老爷大方打赏,直播成绩蒸蒸日上就好。
无视人群慌乱的表情,姜芃姬冷冷一笑,“柳府不养废物,我柳羲也不需要一群废物在面前碍眼。给你们三月时间,届时是土匪死,还是你们死,全部由你们自己决定。”
没有见过血的狼,战斗力有可能比见过血的羊羔还弱。
姜芃姬想要培养嗜血虎狼之师,而不是弄一群只会耍杂耍的绵羊。
她双手环胸,下巴微扬,以绝对的姿态巡视领地成员,“好了,你们还有什么意见么?”(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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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轲望着她,恍惚之间,恍惚之间看到一只身形矫健的猛虎,嘴角利齿挂着血肉,全身肌肉紧绷、蓄势待发,狠狠盯着猎物。眼神凶狠冷冽,被她盯着,似乎已经注定了死亡的结局。
等他回神,对方依旧是沐浴在阳光下,乌黑发丝反光,带着一层光圈儿的少年。
过了半响,众人虽然畏惧颤抖,牙齿打颤,却没一人有勇气提出反对意见。
姜芃姬唇角噙着冷笑,双眸微眯,显出几分细长,眼底闪过一缕促狭和兴味。
“既然没有意见,那么就开始吧。”
她抬手将手中的檀香扇丢向徐轲方向,对方下意识伸手接住,上面沾染的熟悉清香令他全身一个哆嗦,下意识想到那夜柳佘阴冷淬毒的眸子……没办法,他都已经被吓出心理阴影了。
不对……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他家郎君说开始……什么开始?
一开始设定的流程有这一环节么?
没等懵逼的徐轲想明白“开始”什么,姜芃姬之后说出的话险些将他吓得去了半魂。
姜芃姬悠悠道,徐轲心中一个咯噔,“第一批的伍长我来选,公平公正,绝不徇私。”
又听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有人心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生怕自己小命葬送在杀人不眨眼的恶匪手中,奈何关系身家性命的卖身契在我手中,不敢造次。现在,我给你们一次机会。谁能赢我,我便放了谁的卖身契,还其自由,还奉送一年月银。”
在很久之后,徐轲对姜芃姬最深刻的印象,便是这午后阳光下薄唇微勾,目光灼灼的画面。
“一个一个来,亦或者一起蜂窝而上,都行。你们不用束手束脚,生死由命,全看天意!”
此话一出,人群骚、动不止,似乎没想到姜芃姬竟然会这么狂傲。
他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自小便在田地里劳作,天生就有一把子力气。
姜芃姬虽然是柳府高贵的嫡子,也许跟着武师习武强身过,但看她身形瘦弱,看着跟个鸡崽子似的,没有几两肉,怎么看……怎么看也比不过他们一群人吧?
打赢她就能拿回卖身契,还能得到一年月银?真有这么好的事情?
诸人面面相觑,脚步迟疑,谁都不敢当出头的椽子,生怕这只是一个考验人的圈套。
徐轲在一旁干着急,想要上前将姜芃姬拉回来,但又怕僭越冒犯,可若是什么都不做,她被这些没有分寸的莽夫打伤了又怎么办?更严重说一些,要是被乱拳打死了怎么办?
心中焦躁难安,似乎有一股小小的火舌舔舐着他的心脏,令人倍感焦虑和折磨。
然而,下一瞬,他不经意间瞧见对方唇角噙着的笑,眼底透露出的看好戏的眼神光。
徐轲刚迈前的脚步蓦地一顿,不由得想起那天雅集,对方也是这般戏谑众人,眼底深处带着些许鄙薄神色,这是一种讯号——她根本没将对手放在眼里!于是,默默收回脚步。
气氛越发凝滞,每人都感觉心头压着一层看似轻薄,实则沉重无比的巨石,令他们莫名紧张,呼吸粗重急促,脊背汗出如浆,似乎正在承受什么生命若不能承受之沉重。
“一个都不敢?”
姜芃姬恰如其分地开口,正好挑在众人心中压力已到极限的敏感时期。
话音刚落,人群中冲出一名双眸带着些许红丝的成年男子,他在所有家丁中身形最为壮硕,力气也是最大的。挥着硕大如磐石的拳头,直接朝着姜芃姬的面门袭来,带着一股飒飒劲风。
“总算有个有种的了。”姜芃姬轻声笑道,根本没将那个拳头放在眼里,而一旁的庄头已经吓得胸腔乱跳,呼吸险些跟不上节奏,徐轲更是不忍直视,偏首避开了视线。
直播间众人一个一个下意识屏气,双拳微攥。
这会儿倒是有些埋怨直播画面为何如此高清了,弄得他们感觉这颗拳头会冲破屏幕,直接拍到自己脸上,有些胆小的甚至已经做好了主播会被血溅当场的心理准备。
很多主播为了吸引人气,总喜欢做一些作死的事情,没想到姜芃姬也会步了后尘。
在场众人,最不担心的,恐怕要数见识过姜芃姬彪悍战斗力的少数直播观众了。
在旁人都战战兢兢的时候,唯独他们兴奋而激动地睁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任何精彩时刻。
“来得好!”
面对来势汹汹的那一拳头,姜芃姬不躲反而迎身上前一步,直接和对方硬碰硬。
侧掌抵住对方的手腕,卸了大半力道,然后一个用力震开,手掌大张擒住对方的手臂,旋身一甩,借力打力,竟然将那人狠狠甩了出去。动作朴素简单,却将“力”的运用发挥极致。
这些毕竟是要训练的家丁,总不能一拳头一拳头砸懵他们,到时候一个一个躺在榻上哼哼唧唧哀嚎,谁来训练?所以,姜芃姬只想稍微教训一顿,将他们彻底打服气了就好。
第七军团好战成风,不仅连口号都是“搞事”,还有一些在外人看来十分粗鲁的“恶习”。
每年招收进来的新兵,九成九都要接受“新兵洗礼活动”,说白了就是和老兵对抗,然后被狠狠削一顿。年轻人么,总是火气气盛,不打不行,不然以后不容易管教。
同理可得,这些家丁各有各的小心思,以后未必会认真对待训练,也是欠削。
与其以后头痛这个问题,还不如现在就动手将他们都打一顿。
对于姜芃姬来说,这世上没什么事情是一顿胖揍不能解决的,如果有,再加一顿。
那名率先发作的家丁像是一个讯号,令其他人心中的犹豫瞬间消散,趁着一时的勇气向姜芃姬扑来。他们人多势众,害怕打不过一个年幼瘦弱的士族郎君?
他们不求其他,也没想过把人打死,毕竟打死她,他们到时候也要陪葬。
众人只想打赢姜芃姬,只要赢了,对方众目睽睽之下许了诺言,为了面子也不敢不履行。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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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渡非酋】:握了一颗大草,果然是土豪,穷得真的只剩下钱了,9艘豪华私人游艇!
【食堂打饭阿姨】:土豪求大腿,指哪儿挂哪儿!
【企鹅娘】:虽然,我们这个直播间人很少,但是……人傻钱多的好多_(:3)∠)_
一艘豪华私人游艇等于1000点人气值,需要1000点直播币,换成他们这个位面的货币,那就是一千软妹币。人家土豪连刷9艘,意味着人家眼睛不眨,直接投进去九千!
对于其他热门直播间来讲,这点儿打赏还算不上什么,但对于这个新兴直播间来讲,却是少有的大手笔了
姜芃姬内心一怔,看到账户内折算增加的人气积分,暗暗挑了下眉梢,依旧喜怒不形于色。
【穷得只剩钱】:主播很棒,打赏犒劳一下。
瞧,土豪就是如此得风轻云淡,然而姜芃姬内心却是冷冷一笑,将其丢掷脑后。
无他,打赏特效烟花炸满整个屏幕的时候,系统后台颁布了一项直播任务。
【一曲霓裳舞动,佳人声传四方。今有观众‘穷得只剩钱’渴求主播曼舞一曲,要求舞姿动人,时长不少于十分钟。任务奖励:9架豪华私人直升飞机。a确定接受,b考虑拒绝】
豪华私人直升飞机和豪华私人游艇价格等同,都是直播间的虚拟打赏货币。
换而言之,如果姜芃姬肯接受任务,在直播观众面前跳舞十分钟,让那位土豪观众满意,给出高额评价的话,她还能再收到九千的打赏,扣除系统分红,也能拿到一半。
她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始选择半互动直播模式或者全互动直播模式进行直播,已经有土豪认真研究了直播间的规则,并且发布了高额酬劳的直播任务,这是指定直播模式特有的。
还没等系统激动惊叫至最高点,姜芃姬已经干脆利落选择了拒绝,土豪发布任务储存在系统的打赏金额瞬间退了回去,于是它的惊叫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滑稽好笑。
系统哀嚎连连,“宿主啊啊,那可是整整九千人气积分啊,跳跳舞就能拿到——”
姜芃姬厉声制止,“闭嘴!”
与此同时,在内心发布一条弹幕通知。
【主播v】:感谢观众的厚爱和热情,不过本直播间拒绝任何指定直播模式的内容,也拒绝接受强制性发布的直播内容,这是原则问题,与其他无关。
趁这个机会,姜芃姬简单说了一下半互动直播模式和全互动直播模式的投票规则。
虽然没有任何明确主题的自由直播十分有趣,然而也少了一份期待,时间一久也会疲倦。
再者也不能保证自由直播每次都能碰上有趣的事情,她有时都觉得日子无聊发霉,更别说坐在屏幕前围观看直播的观众了。
直播间的新奇能维持他们内心的好奇,却不能一直维持他们追逐的热情。
尽管姜芃姬面无表情,不管是眼神还是表情都没有丝毫破绽,然而一旁的徐轲却敏感地发现,自家郎君刚才还好好的心情,莫名蒙了一层氤氲雾气,似乎显得极其不快。
难道……郎君对躺在地上这些人极其失望了么?
徐轲不由得多想,然而没等他想明白,姜芃姬已经上前拿走由他保管的檀香扇。
“这些人你安排,晚上先回府邸商议,明日正式训练。”
“若是再这般不成气候,也不用留着浪费粮食了。”
姜芃姬面上带着冷凝肃杀,仿佛压抑着什么情绪,令人下意识垂首,不敢吱声。
徐轲意识到,郎君真的动怒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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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缘由,柳佘对自家这个闺女相当的信任和放纵,除了学业之外,其余事情几乎不怎么插手。不过,事情的详情和经过还是要了解的,他也怕她吃亏。
只是很显然,柳佘的担心还是多余的,姜芃姬怎么可能轻易吃亏?
徐轲可真是大忙人,先是安排好农庄上的家丁,回来又和姜芃姬恳谈一番,还没吃上一口热饭,又被一家之主柳佘提了过去回话。因为之前的恐惧阴影,徐轲并没有隐瞒细节。
他的口才好,叙述又条理清晰,柳佘坐在上首,微微垂眸听着,似乎极为享受。
蝶夫人隔着屏风,嘴角含笑,“二郎如今真是出息了,如此一来,表哥也能安心一些。”
闺女被夸奖了,做为大家长却不能太跳,明明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仍要谦虚两句。
只是,等徐轲说到姜芃姬挑衅诸多家丁预备役,还扬言说训练有成之后要令着去剿匪,蝶夫人惊得险些将捏起的点心丢回食盘,柳佘更是蓦地睁开了眸子,眼底带着些许错愕。
蝶夫人也顾不上矜持优雅的姿态,严厉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二郎怎么如此冲动?”
对此,柳佘倒是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面上带着几缕旁人参透不得的恍然。
谁也不知他如今的心思,蝶夫人嗔怒的声音并没有传入他的耳畔,整个人飘乎乎的,似乎在另一个位面空间一般。良久,他收拢飘忽的精神,脸上有些苍白之色。
“好了,兰亭已经不是三岁小儿,懂得自己在做什么。”柳佘开口,打断蝶夫人吩咐徐轲劝阻姜芃姬的话,眉宇间带着几分倦怠,又有几分说不出的锐气,“这也许便是天命吧。”
说完,他径直回了主院,廊下烛光时而隐没,时而明灭,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坐在几案前,柳佘摊开一张东庆的坤舆图,上面有一块地方标注明显,赫然便是柳佘曾治理的浒郡。他盯着浒郡看了半个时辰,双拳微微攥紧,直至在手心留下几个月牙指印。
许久,他对等在屋外伺候的侍女说道,“去将兰亭请来。”
因为古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时间轴,姜芃姬这个时候已经在侍女的伺候下准备入寝。
“走吧,别让父亲久等。”
突然接到柳佘的传话,她蹙了蹙眉,起身接过踏雪递来的保暖厚重的大氅,直接披上。
不知道是柳佘回来了,还是春日万物复苏,连带给萧条柳府灌注了生机,庭院内的景观比她初来那会儿茂盛了不少。只是月明星稀,光线晦暗,那些景物明明灭灭,反而有些诡异。
到了主院,按礼给柳佘行礼,对方向她招手,温和道,“兰亭上前来。”
她于是上前几步,在几案旁落座,发现这位父亲正盯着一副东庆的坤舆图看得入神。
虽说是坤舆图,实际上却相当简陋,不说河流山脉,甚至连大小都绘制得凌乱不轻。
“兰亭可知为父当年上任的郡县在哪里?”
柳佘将桌上的灯向姜芃姬那边推了一下,让她能看得更加清晰,“离开河间的这几年,为父也曾想过,兰亭心中是否会有怨怼……只是,身不由己,不得不暂离故土,远离骨肉。”
姜芃姬狐疑抬头望着他,不明白柳佘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话题了。
“父亲上任之地在这里,名为浒郡,然土地之大却堪比一州。”姜芃姬回答前一个问题,避开他后面的提问,毕竟她不是柳兰亭,实在是没立场回答,也给不了答案。
柳佘葱白指尖抚着坤舆图上的浒郡,“是啊,浒郡……为父上任之前,还是东庆有名的贫瘠之地。官家屡派大员,然而各个命丧半路或者任上,实乃龙潭虎穴,有去无回之处。”
说浒郡贫瘠还是好的,从大夏末朝开始,那里便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田地广袤,然而荒芜丛生,曾连续大旱十年而未有半滴雨水,使得家家户户难以维生,为了活下去,每家每户的壮丁都成了流寇,到处劫掠,卖儿鬻女成了常态。
有门道的,早早逃窜出浒郡,哪怕在外乡过得猪狗不如,也好过在浒郡这块地狱煎熬。
不仅如此,朝廷派发下来的赈济灾银和粮食,经过层层剥削,乡绅欺压,到了百姓手里仅剩掺杂九成九泥土的“米粮”。年年赈灾,年年如此,乡绅横行,官员官官相护,流寇猖獗!
大夏覆灭,东庆接管了这块硬骨头。
在柳佘之前,不乏胸怀正气的官吏想要去治理,然而没一个例外,去了都是一个死!
这导致柳佘竟然成了浒郡百余年间,在任时间最长的郡守,更被当地百姓奉若神明。
“父亲当年可是碰上什么事情,怎么被派遣到这般龙潭虎穴之地?”
姜芃姬蹙眉,浒郡凶名赫赫,但凡有些自知之明的年轻后生,也不会跑到那种地方当官,不是找死么?柳氏在东庆算不上顶尖高门,但也不是谁都能轻视的,官场门路应该也有才对。
柳佘的回答出乎姜芃姬的预料,“置之死地而后生,那是为父自愿去的。”
“自愿?”
自愿去找死?
还是说,柳佘有十成十的把握在浒郡活下来?
不对,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时候果然有人要弄死柳佘?
“浒郡对旁人来说,是个十死无生的地方,但对于为父来讲,却是个蕴藏一线生机的福地。”
柳佘感慨地道,眼前浮现当年一袭麻衣,心中悲恸欲死的自己,带着阿敏灵位匆匆上路。
那时候的他,先是两度丧子,后是爱妻病重不起,一日弱过一日,外头又有种种杀机盯着小小的柳府,怀抱仅剩的稚儿,他心中茫然无措,最失落悲恸的时候,甚至恨不得这么去了。
只是阿敏说得对,兰亭还活着,仇人还活着,他还不能死。
去了浒郡,方有一线生机!
收回思绪,柳佘收敛面上沉痛回忆,抬手指着浒郡,问道,“今天闲来无事,为父教考一下兰亭。若当年你是为父,不得不去了浒郡,该如何保命,如何站稳脚跟,如何治理浒郡?”(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虽然柳氏二房有钱,但也不可能全权支撑这些“兵力”,所以务食于敌也不失为一个开源节流的好办法。
姜芃姬徐徐道来,柳佘的眸子几乎越来越亮,她佯装自己没看到,眼眸微垂,“浒郡之所以那般贫穷可怖,一为人祸,二为天灾,人祸尚且可解,天灾却不容易对付。”
柳佘仿佛放下了什么,笑着问道,“可兰亭,似乎已然胸有成竹。”
“儿观察过,浒郡如此贫瘠,缘由之一便是大旱缺水,使得大片田地干旱,农作无法生长。”姜芃姬对着坤舆图的浒郡比划道,“然而,浒郡这块土地之下却是水流纵横。”
姜芃姬仔细看过柳兰亭搜集的资料,那个小妮子对此似乎有些执念,一直想着能成为她父亲那般伟岸的男子。只是浒郡的问题放在她面前,她却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对于姜芃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题。
做为基因战士,她需要适应各种战争环境,一切和作战沾边的知识,她都要学,说不定哪天就能捡回一条命呢。当年甚至还接受过荒地生存,手无寸铁被丢进有死亡之渊恶名的地方。
参加训练的有一千人,最后活着出来的却只有她一个。
那里并不适合人类生存,人类所需的食物、空气、水源都是极其棘手的难题。
她对山脉水流的勘察,除了书本上学来的一些常识性知识,其余都是在生死挣扎间积累的。
结合浒郡那边的人文风情杂集,上面有不少描述山形地脉的内容,倒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当然,地下水源并不能缓解整个浒郡的旱情。”姜芃姬葱白的手指又移到临近浒郡的一条大河,这条大河被誉为东庆的母亲河,只是常年河堤崩溃,水涝连连。
浒郡缺水,有些地方却水多得淹死人。
水涝和旱灾,实在说不清哪种更加要人命。
这就是一个被渴死还是被淹死的选择题,无论选哪种都是死,只是方式不同。
生在东庆的百姓也是倒霉,一年到头就没有一刻钟能安生。
“先开掘地下水源,稍稍缓解灾情之后,召集百姓,以人力引支脉水源入浒郡境内河流。”
主脉大河不能轻动,要是哪年又出了水涝,大河爆发,说不定这个锅就被甩到柳佘脑袋上了。但引支脉的水倒是没问题,还能减小工程,缩短时间,并且支脉距离浒郡更加近一些。
柳佘听后,笑着反问,“此计倒是可行,只是徭役沉珂,百姓如何能扛得住?”
徭役,说白了就是无偿的体力劳动,繁多沉珂,经常闹出人命官司,而且无法调动积极性。
姜芃姬想了想,道,“这有何难?许以百姓些许酬劳,负责三餐粗粮温饱即可。另外还需承诺,待来日竣工,重新开荒良田,官府提供农具黄牛,各家各户能酌情减免农税。”
有了酬劳,积极性和无偿劳动能一样么?
钱财酬劳即是前进的动力和方向。
浒郡是个比较奇葩的地方,东庆对它的控制很小,各项法度也是嘴上说说。
若是柳佘能安定浒郡,上书减轻乃至减免几年苛捐杂税,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拿朝廷的命令给自己做人情,民声威望都归自个儿,挺划算的买卖。
柳佘追问道,“如此浩大工程,所需银钱不计其数,这又从何来?更何况,徭役一事自有章程,若真是实行,不仅要面对银钱不足的压力,兴许还要被人联名弹劾。”
若是真的这么做了,说不定一个不臣谋反的罪名就盖了下来。(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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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芃姬似笑非笑,有些腹黑奸诈的味道,“乡绅官吏爱民如子,自愿掏个腰包,怎么就不行了?法不责众,朝廷无能救不了水深火热的百姓,还不许浒郡的百姓自救了?”
说白了,就是劫富济贫呗。
“机会都是人为创造的,一昧守成守礼,只会吃亏。”眸光一敛,她闪过着些许兴味的光芒,“那些盘踞浒郡数百年的乡绅士族,一个比一个富得流油。像是这种为民造福的好事情,他们这些‘善人’又怎么能缺席?将猪养肥了,不就是为了年节的时候宰了吃?”
宰一宰,总能抠出点儿东西。
“至于如何让那些只进不出的貔貅将银钱米粮吐出来,倒也简单。浒郡的确年年旱灾,可造成如今这种现状的根本因素却在人祸。朝廷年年出救济银钱,年年减税减赋,可结果呢?”
天灾的确可怕,然而更加可怕的却是窝里斗的人心。
众志成城也能抵抗天灾,然而人吃人的人祸,才是令浒郡从大夏朝混乱贫穷到东庆的根由!
“不说这个,单单将前朝大夏乃至如今东庆,年年拨出来的赈灾银钱仔细算一算,绝对是一个无法弥补的天大漏洞。被谁吃进肚子了,这还有疑惑?若是那些人不肯把吃进去的吐出来,这种非常时刻只能用非常手段,伪造账册也好,伪装流寇灭族抄家也罢,总有一款适合。”
前者好歹能留一条命,后者么,直接灭族。
“这世上没什么事情是一刀子不能解决的,若是有,再来一刀!”
说这话的时候,姜芃姬微微眯着眼,唇角带着嗜血的笑,有种说不出的明艳。
有证据自然最好,要是找不到证据,那就只能随便捏造了。
非常时期,非常作为,纵然是君子也不能拘泥于呆板形式。
实在不行,还能在民众宣扬一番,到时候不用柳佘动手,那些沸腾怨气就能将人逼死。
说白了,想要治理好浒郡,绝对不能用君子如风那一套。
能有多流氓就要多流氓,他们恶,自己需要比对方更加恶,一言不合就要打打杀杀。
“只是想要做到这些,民众之间的声望必须要高,而且还需要令官绅士族忌惮的兵力,否则的话,极其容易饮恨当场。”姜芃姬说的这些,都要建立在绝对武力的基础上。
柳佘想要治好浒郡,必然会触怒那些地头蛇势力,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自己的利益杀害柳佘,极其正常。
“保命不难,站稳脚跟和治理浒郡,两者则是相辅相成。”姜芃姬说了一堆,不免有些口干舌燥,她暗中用舌头**微干的唇,目光灼灼有神,“不知当年父亲是如何做的?”
柳佘羞惭一笑,“和吾儿别无二致。”
或者说,他用的本就是“柳兰亭”曾经用过的手段,只是,远没有她狠辣果断。
他对浒郡当地乡绅士族所用的手段,看似狠绝,将他们折腾得伤筋动骨,那些人甚至在背地里给他送了一个“活阎王”的称号,然而,那些手段和“柳兰亭”相比,何其温顺善良?
柳佘再狠,好歹让那些尸位素餐的乡绅士族活了下来,而“柳兰亭”却是真正带人将对方的府邸包围,手起刀落,满府上下不留一条活口,甚至连一只鸟儿、一只活鸡都没有留下来。
整个浒郡的士族乡绅,除了那些早早倒戈的,其他的几乎被她杀戮殆尽。
想到这里,柳佘眼神复杂地看着姜芃姬。
尽管对方身上没有半点儿杀气,眸光清澈,然而他就是肯定,她没有开玩笑。
想到这里,柳佘又沉吟道,“只是兰亭,你还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姜芃姬挑眉,她这些办法本就是临时想的,有漏洞也正常。
只是她一向有些自负,听柳佘说办法不行,心中陡然多了一些兴趣,“请父亲指点。”
柳佘不言,只是用食指在案上写了两个字,姜芃姬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
他说,“你的办法的确可行,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般做,无疑是得罪了所有士族!”
如今这个时代,当街辱骂当今帝皇还没辱骂世家高门严重,可见士族这一阶层的力量达到了何等程度。按照姜芃姬说的,的确可以解决浒郡隐患,然后接下来该怎么办?
将自己置于整个士族高门阶层的敌对位置?
“更何况,如今贤才多士族高门出身……”柳佘说到这里止住,转而又道,“少有一些寒门子弟,那也是凤毛麟角。若真的按照你说的去做,你可想过被他们联合排斥的下场?”
目前这个时代,大部分资源都向世家门阀倾斜,他们掌握着大量的钱财和知识,培育出来的人才比例也远远高于普通人。先天天赋很重要,可是后天教育以及环境也不容忽视。
按照她的办法,得罪了所有士族,以后若是真的反了,谁还愿意为她效命?
姜芃姬的脸色始终有些黑,抬头直至看着柳佘,乌黑的眸子似乎有暗流涌动。
“那么依照父亲来看,又该如何?”
她的语气带着一些刻意。
柳佘直白道,“不能得罪死。”
可以得罪,但不能结下不可缓和的死仇,做人做事都要留一线,留点儿余地。
姜芃姬抿着唇,想了半响,最后仍旧说道,“留着麻烦,还不如永除后患。”
还是那句话,没什么事情是一刀不能解决的,有的话,再来一刀!
谁来都一样!
柳佘听后,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姜芃姬,良久之后才长长一叹,莫名说了一句,“兰亭,为父不管你有什么想法,要做什么,只是行事之前定要三思再行,为自己、为家中血亲考量。”
毕竟,她目前可是河间柳氏二房的嫡次子!
他这么一提醒,姜芃姬也反应过来,嘴上应道,“儿明白。”
说也说完了,至于姜芃姬有没有真的听进去,柳佘也不敢深想。
依照他对这个闺女的了解,估计是没有。(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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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讲这些扫兴的事情了。”
柳佘果断掐断了话头,免得父子两人因为这种还莫须有的事情弄得不愉快。
别的不说,闺女方才那一番回答倒是令他极其满意,甚至是自豪。
姜朝太祖宸皇帝,果然是不容小觑。
柳佘看似没什么情绪变化,但内心已经思量好几番了。
姜芃姬暗中蹙眉,嘴上道,“父亲如今在家,应该好生休养,还是不要忧思过重为好。”
“既然如此,那就听兰亭的。”柳佘笑着摇头,一切如常,“突然有些贪嘴,想吃蛋羹了。”
姜芃姬囧着脸,冷漠说,“儿不善厨艺。”
事实上,柳兰亭这具身体连柳府厨房在哪儿都不清楚,姜芃姬本人更是习惯吃各种口味的营养液,特殊时期,只要是能吃的,她都不介意往嘴里塞,活下去才是王道。
至于唯一和厨艺沾得上边的,也只剩下烧烤了。
“那为父下厨给兰亭做好了,咱们爷俩儿好好喝两盅。”
感情深,一口闷。
刚才的话题的确有些敏感,弄得两人气氛略显僵硬,需要缓和缓和。
不仅柳佘是这么想的,姜芃姬的看法也是一致。
只是……对着蛋羹喝酒,这也是没sei了。
另外,柳兰亭这具身体还是未成年少女啊,喝酒真的没问题么?
事实证明,她真的想多了。
柳佘说是下厨,实际上他只会做蛋羹,因为步骤很简单。
至于喝酒,也只是每一年酿造的梨花酿,酒精度数极低,姜芃姬能喝个十几坛不醉的那种。
只是几盅下肚,柳佘的脸蛋已经染上些许微醺红晕。
她不由得低头看看酒盅,抬头看看柳佘。
这都能醉?
她不知道,因为古敏认为酒能伤肝,所以柳佘从小就和烟酒隔离,弱冠之前也就洞房花烛夜喝了交杯酒,后来官场应酬,一律用清茶代替。古敏没了,他才偶尔小盅几杯。
酒量这种东西,一靠天赋,二靠训练,柳佘没有天赋又不训练,身体还不怎么好,前些年被浒郡的事务累得掏空了身子,哪怕是度数很低的梨花酿,几盅下肚也能让他微醺。
而且有句话说得好,酒不醉人人自醉,柳佘刻意求醉,谁也阻拦不了。
又喝了几盅,人已经有些迷糊了,眼眶带着些醉酒后的红丝,那双眸子有些红彤彤的。
他跟姜芃姬坐在庭院廊下。
“你母亲……极爱这满庭梨树……时常打理伺候,柳府的梨花酿也成了宴请宾客必备的佳酿。曾经,这树下还有一架千秋,你大兄曾被她抱在怀中,坐在秋千上晃荡,笑得开心……”
尽管梨树寓意不好,但古敏喜欢,他也没辙。
柳佘趁着微醺醉意,以手支着侧额,眼眶不住有热泪翻滚,“他才两岁便没了……你母亲体弱,为父也不愿她多次妊娠,免得伤身损神……后来将养了四年,才得了你和你二兄。”
“哪知不过四岁,溺毙池塘。自从生下你们两个,你母亲便事事亲为,教导你们不能与陌生人交谈,不准去水边,甚至连假山乱石都要避开……如此小心翼翼,依旧着了道。”
柳佘说起这段往事,除了悲恸,眼底还渗着疯狂的恨意以及杀意。
“兰亭,这后院妇人,看着娇媚,然而却比蛇蝎更毒,手段之狠令人叹为观止!”
姜芃姬喝着酒,脑海中分析着目前为止所得到的各种信息。
柳兰亭两位兄长都是后院妇人害的,并且柳佘还知道那人是谁,只是无法动摇或者报复那人,甚至还要受到对方的掣肘,行事小心翼翼。
然后……这害人的动机又是什么?
难不成是哪个喜欢柳佘,因为嫉妒而情杀他的孩子?
姜芃姬视线暗暗瞧了一眼柳佘,模样俊美,哪怕人到中年依旧不减风采,反而比那些嘴上不长毛的小屁孩儿更显成熟魅力。
只是,如果是情杀,杀了古敏不是更好?
可古敏却是心力枯竭,体弱病死的。
柳佘微醉,双眸微微眯起,醉得不轻。
“我的女儿,怎么能和那些庸碌妇人一般,在男人后院磋磨?”
姜芃姬默默听着,不和一个醉鬼计较。
“……合该去磋磨那些男人才是!”
姜芃姬一口酒险些呛到,差点喷了出去。
便宜父亲,你忘了自己的性别了么?
这么怂恿女儿去残害男性同胞,还能有点儿同胞爱么?
“风怀瑜虽美,然而古板阴狠,家中有娇妻美妾,不是良配。”
姜芃姬斜眼一睨,据她所观察,风瑾可是雏鸡一枚,还没拉过哪个姑娘去做活塞运动呢,哪里来的娇妻美妾?
“徐孝舆虽美,然而脑生反骨,不易驯服,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亦不是良配。”
姜芃姬不懂,他们的品行和美不美有什么关系?
颜控到这种地步,不该反省一下么?
她等着柳佘继续发酒疯,只是对方却顿了顿,倏地转头盯着姜芃姬,眼神灼灼,似乎闪烁着光芒,那动作十分突然,若是胆子小的,说不定会被他盯到大哭,魂儿都吓飞一半。
柳佘醉眼微醺,“兰亭,你觉得琅琊程友默如何?虽痴长你几岁,但脾性温和,做事谨慎。”
程友默又是谁?
她略显狐疑,不过按照风瑾和徐轲这两人的特质来看,估计那个程友默也是年少俊朗。
“不感兴趣,也没听说过。”
“那……琅琊韩文彬呢?年少貌美,心有七窍玲珑,为人行事自有浩然正气……”
这便宜父亲是想拉皮条么?
想想之前柳佘的话,姜芃姬不禁为这些被柳佘盯上的少年倍感同情。
提出的人选都被女儿坚定否决了,柳佘叹了一声,颇为可惜地道,“兰亭为何不喜?”
“……大概……是不够漂亮吧。”
尽管没见过,不过都是男的,样貌肯定入不了她的眼。
她是个颜控,貌似柳佘也是个颜控,只是她颜控更加挑剔一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么。
“漂亮……”
柳佘歪着头想了大半天,混混沌沌的大脑飘出好些人的名字,自从有了闺女,他就考虑“入赘女婿”的问题了,反正女儿不可能嫁出去!
门都没有!
也没有窗户!
一个狗洞都不给!(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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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入赘不行,那还不如按照他之前设想的,明面上依旧娶妻纳妾,只是暗地里纳个男的传宗接代。未来的姜朝太祖宸皇帝,就该这么任性霸道,哪怕她三夫四侍,旁人也得闭嘴!
就好比母亲打儿子,根本不用讲道理的!
不管如何,绝对不能让她一腔心血白白便宜了那些豺狼虎豹!
于是,柳佘继续卖力推荐,试图让她吃下自己的安利。
“漂亮么,倒有一个人选,琅琊卫子孝如何?生来风流韵致,貌若美妇,乃姑射仙人……”
说完,柳佘对着姜芃姬挑眉,动作显得轻浮而意味深长,一副男人都懂的模样。
若换个人做这种动作和眼神,估计一个猥、琐的表情就逃不掉了,然而对象换成柳佘……不得不说,这就是个看脸的世界,人家这么做,反而带着一股子风流雅致,令人心旌摇曳。
姜芃姬窘然,笑着道,“……为什么都是琅琊郡的?”
弄得全天下的男人,除了琅琊郡的,其他地方都死了一样。
看样子,便宜父亲真的醉得不轻。
“世人皆道,河间一郡吸尽天下美色,琅嬛两处汇聚人间文曲。河间郡贵女多为高门贵妇,美貌扬名,史书多有赞誉,琅琊、嬛佞郡谋士贤臣辈出,乃是文曲星气汇聚之所……别看东庆乃五国微末,然而其余四国无不视若眼中钉,可不就仗着三郡人杰地灵,频出贤才?”
柳佘倏地抚掌大笑,“唯有那等杰出儿郎,方能配得上吾儿龙章凤姿。”
阿敏不是也说过,两个聪明优秀的人,生下的后代也会更加优秀?
姜芃姬笑而不语,独自斟酒浅酌。
不多时,酒案另一处的柳佘已经呼吸平缓,睡了。
庭院内的梨花随着夜风飘落些许,有些还调皮地落到他发间。
“唉,这就醉了。”
姜芃姬将剩下的几坛梨花酿尽数饮下,一看天色,起身将睡得双颊通红的柳佘轻松抱起。
虽然是个成年男子,然而体重却超乎想象得轻,仿佛全身上下瘦得只剩那几根骨头。
放在塌上,再将被褥盖上,掖好被角,烛光下柳佘眼底的阴影更显浓重。
“……果然瘦得不成形……只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柳府变成如今的模样?”
姜芃姬心中犹豫,眉心微微蹙起,回想刚才那个硌硬的触感,似乎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起身之时,视线落到房间一角,那是……古敏的灵位?
她视线一顿,旋即迈步离开柳佘的寝居,拉上门扉,确定外头的夜风吹不进去。
拢了拢身上厚重的衣氅,她选了一条最近的路去自己的院子,正好要横穿柳府内院花园。
长廊挂着灯笼,照明度虽然不高,但也不至于摔跤,路上还遇见一波巡夜的家丁。
五人一队,打头提灯笼的家丁瞧见姜芃姬,纷纷停下行了一礼。
“嗯。”
她应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院子。
“这柳府,宅邸不小,隐藏的秘密倒是不少,水深得很。”
姜芃姬唇角微勾,黑暗之中,那双乌黑的眸子似有奕奕光辉在其中闪烁。
第二日,柳佘扶着胀痛昏沉的脑子掀开身上的被褥,内心则暗暗感叹自己的身体越发不中用了,几杯梨花酿都能将他放倒,昨晚自己是怎么从廊下回到寝居的,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刚起身到一半,屋外听到动静的侍女温声道,“老爷可是醒了?”
“嗯,醒了。”
柳佘躺了回去,等稍稍适应胀痛炸裂的脑子,这才温吞坐直。
稍稍收拾了仪容,确定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才出声让屋外久候的侍女进来。
他和古敏成婚几年,时间算不上长,但两人青梅竹马,使得他从小到大,很多生活习惯都受到对方的言行影响。例如某些比较亲昵、有肢体接触的活儿,一般能自己做就自己动手。
侍女鱼贯而入,柳佘面色冷漠地接过巾帕,用温水靧面,还有些混沌的脑子彻底清醒。
他喝得不多又过了一夜,身上残留的酒气已经但不可闻,穿上特地熏过的衣裳,周身清香萦绕,除非是姜芃姬这样的狗鼻子,正常人根本无法从气息判断他作业有没有沾酒。
穿戴整齐,柳佘抬眼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默默估算了一下如今的时辰。
“今晨兰亭可是来过?”
他一觉睡到了下午,怪不得起来的时候脑子会那么疼,水多了也会疲倦的。
“二郎君今晨过来请安,不过见老爷睡得昏沉,便没让奴等搅扰老爷清梦。”
柳佘默了默,脑海浮现某些片段,脸色刷得白了一层,忍住扶额的冲动。
他作为一个父亲高大上的形象……这不是崩了么?
侍女低眉顺眼,视线不敢放在柳佘胸口以上的位置,与对方也维持着相当安全的距离,所以没有看到柳佘如今要纠结不纠结的纠结模样,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看得人格外别扭。
放在别的家庭,这种贴身服侍当家老爷的侍女,多半会在女主人身体不适的时候被收用,哪怕没有正经的名分,但地位和普通侍女肯定不一样,算得上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只是这个定理放在柳府却行不通,至少在柳佘身上根本起不了作用,府里的老人都懂。
“你下去吧,我要静静。”
他的确需要静静,被年幼女儿公主抱什么的,感觉父亲的人设崩了一地。
等侍女都走了,门扉拉上,柳佘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对着亡妻牌位嘀咕。
“难不成……这就是阿敏你说的,攻气?”
屋外,几名侍女安安静静地退下。
其中有个容貌出挑的,性格也比较活泼,被买到柳府还没有半年,看着就有股蓬勃朝气。
“唉,佟姐姐,老爷这都回来几日了,怎么没有去后院?”
被称为佟姐姐的侍女,便是之前柳府的老人,也是如今服侍柳佘的一等丫鬟,她年纪不过双十出头,却整日板着一张脸,妆容更是素面朝天,看谁都阴沉沉的,衣裳颜色也偏向晦暗。
猛一瞧,冷不丁还以为她是嫁了人的老妈子。(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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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内院的事情,也是你一个小小丫鬟能置喙的。”
佟三娘绷着脸,冷冷将那个小丫头上下打量一遍,把对方心中那点儿妄想看得透透的。
那个侍女脸色一白,但又不敢和佟三娘顶嘴,柳佘没有回来之前,主院的大小事务都是她在管,不是府里的管事,胜似管事,连老管家也十分喜欢佟三娘,说她办事利落,为人能干。
侍女低声怯怯道,“奴只是担心罢了,听说老爷上任那地方穷山恶水……”
“体贴老爷,那是夫人的事情,和你有何关系?”佟三娘就差直白讽刺了,眼底带着几分不耐和鄙夷,本以为是个活泼可人的丫头,没想到脑子里也是草包,心比天高!
侍女正欲辩解,佟三娘直白道,“你什么心思,我看得明白。各人有各人的志向,腿长你身上,你想爬主人家的床榻,谁能拦着你?只是奉劝一句,若不想死,趁早熄了心思!”
说完,佟三娘冷哼一声,脚步轻盈地离开,速度快,却不显凌乱。
又是一个虫豸蠢货,也不用脑子好好想想,为何满府侍女,甭管年纪多少,除了二郎君院子里的那几个,其他人都妆容素净,连根簪子都不敢戴?为何衣裳料子都好,只是颜色不鲜?
真以为柳府那位和其他富贵男子一般,被个母的撩拨几下就昏了脑子?
想着,佟三娘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多年前的一幕,哪怕过去这么多年,那些记忆都没有褪色分毫,想起前不久二郎君命人杖毙家丁的场景,不同的场景,不同的主角,却是同样的血腥。
先夫人去世,老爷依照礼法守制,等过了期限,老夫人暗暗塞来几个与先夫人容貌眉眼有些相似的,希望能稍微缓解老爷心中悲恸,劝说老爷尽快续弦,开枝散叶。
结果呢?呵呵!
其中最像先夫人那个,丢得下脸面,脱得干干净净裹了条薄被就想勾引,甚至还对二郎君伸手,令本就体弱的二郎君大病连连,差点就没命,那侍女最后的下场如何?
还不是被老爷命人割去了整张面皮,活活杖毙而死?
旁人都说柳府二房柳佘风光霁月,温柔多情,似乎永远不会生气动怒。
可谁又知道,这个男人狠心起来,到底有多狠呢?
他憎恶那个女人用酷似先夫人的容貌勾引他,憎恶对方用下作的手段谋害二郎君,事发之后命人割去她的脸,掀开对方遮羞的薄被,让她就这么赤条条地被杖毙在主院之中。
当时的佟三娘年纪还小,却也和满府侍女老妈子一同看了那个场景,成了延续至今的梦魇。
也是老夫人赶得及时,手腕又够高,这才没让柳佘的名声添上一笔狠辣薄情。
经那之后,整个柳府上下,谁还有胆子去勾搭柳佘?
一个一个恨不得素面朝天,衣裳颜色也选最稳重老成的,看主家的眼睛视线也绝对不能高过脖颈。像是以前那些矫揉造作的举动、欲语还休的神情眉眼,统统都要收起来。
毕竟,没人会嫌弃自己活得太久。
佟三娘冷硬着一张脸,那双眸子似乎能渗出些许冰渣。
佟三娘走得匆忙,所以没有发现她们的谈话已经落入第三人耳朵,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姜芃姬!她坐在假山上,身着面料舒适的裋褐,晃荡着双腿,似笑非笑的眸子看着那个方向。
她原本只是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冥思静坐,尝试着捡起曾经的修炼。
也许是有了上辈子的丰富经验,姜芃姬今生第一次冥思静坐,很快就进入正轨,一缕缥缈的精神力萦绕周身,令她五感大幅度提升,进入一种精神空无的玄奥状态。
虽然之前的融合武力有些坑,不过好处可不止增加的那一点武力值。
不仅仅是武力值恢复一点,连带她的精神都恢复不少,勉强达到精神训练底线。
所谓精神训练,学名便是“冥思静坐”,那是联邦进入星际时代之后研究出来的训练方法,精神强度达到一定境界之后可以引起身体基因质变,从而达到进一步淬炼身体的目的。
只是没想到会正好“听见”佟三娘和那个小侍女的对话,内容令她哭笑不得。
柳佘年纪放在她那个时代,的确很年轻,但在这个时代,都能当爷爷了。
是的,如果柳兰亭的嫡长兄若是没有早夭,也到了找老婆成婚造娃娃的年纪。
换而言之,柳佘已经算是半只脚迈入爷爷辈的人啦。
姜芃姬“看”到佟三娘爽利离开的背影,又“看”到那个小侍女脸上忿忿不平的怒容,唇角染上一缕淡笑,“权势这种东西,不管是放在什么时代,都是男人身上最诱人的优点。”
跳下假山,姜芃姬径直回了自己小院,迎面便是踏雪略带不忿的小脸。
“郎君怎么穿着这么一身衣裳便出门了?”踏雪怀中抱着一身松绿色革丝衣氅,上面绣着精致的云纹松叶,见“失踪”的姜芃姬回来,连忙上前给她披上,“这可不是郎君该穿的。”
姜芃姬不在意地道,“衣裳做起来便是让人穿的,哪里有该穿该不穿的道理?”
踏雪头也不抬地说,“这不合郎君身份。”
姜芃姬不再反驳,而是乖乖穿上踏雪递上来的反、人类开档装……哪怕这一身衣裳将人裹得严严实实,外头衣氅又宽敞,迎风一吹,大袖飘飘,然而依旧不能掩盖底下透风的事实。
她再一次开始怀念上辈子的旁次君。
话说,踏雪就不能给她准备不开档的旁次么?
自家那位穿越者母亲,来到这个世界那么多年,难道就不能引领时尚,安利别人穿**么?
姜芃姬维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换上踏雪自认为符合她身份的衣裳,宽大的袖子超级兜风。
确定没问题了,这才让系统把直播间打开,没过两秒,满屏幕飘荡的弹幕遮住了她的眼。
【旋转跳跃我闭着眼】:日,终于挤进来了,这个直播间的位子也太难抢了!
【锵锵咚咚】:同楼上,蹲点两个多小时才抢到位置,一瞻传说中的主播。
【日不落】:啧,两个小时算个屁,老子开了好几个小号蹲了十个多小时!(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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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大海】:兄弟,能抢到就不错了,你能想象我们一宿舍八个人头碰头看直播么?
【派大星】:说起来还是怪主播这个直播间太怪吧,人数有上限,还只有三千人,僧多粥少啊。不知道有没有土豪潜水,给主播开几个“九五之尊”,把人数上限冲上去呗。
【不服你来打我呀】:开了没用,主播这个直播间邪门得很,和直播app规则不一样。
姜芃姬看着屏幕上一大堆抱怨和讨论,心中略一挑眉,发了一条弹幕。
【主播v】:大家不用急,直播间上限的事情已经提到日程了。
她将半互动直播模式和全互动直播模式的内容贴了出来。
【主播v】:现在征集全互动直播模式的直播内容,你们有什么想看的可以投标签,我会从中挑选内容进行投票。至于半互动直播模式的内容,等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开启的。
因为直播间又换了一部分陌生观众,姜芃姬干脆将直播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部分。
【胖大海】:嘿嘿嘿,我想看主播逛青、楼,听说这个直播间有好多优质妞儿
大概是因为近古代社会风气,很多人对这些特殊行业比较敏感暧昧,内心也更加好奇。
这位【胖大海】观众起了头,一时间满屏幕都是逛青楼、看粉头的弹幕。
【派大星】:不对啊,听说主播是妹子,让一个妹子去古代青、楼,你们这些人是疯了吧?那地方三教九流都有,要是主播不小心中招被欺负了,你们负责么?一群不嫌事儿大的!
有想要搞事儿的,自然也有比较正直的三好青年。
除了【派大星】之外,还有一小撮观众也支持他,毕竟古代女子最讲究清誉名节了。
一个未婚少女去青楼逛一圈,哪怕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名声也毁干净了。
姜芃姬默默看热闹,并没有掺和进去。
不过,她本人也是挺想去一趟的,毕竟美人多,养眼。
只是……估计柳佘这位父亲大人,估计不大会想看到闺女逛青、楼吧?
她默默看了一会儿弹幕,然后神色如常地扭头对踏雪说道,“去把徐轲喊过来。”
一旁的寻梅听到徐轲的名字,眸子亮了亮,望向姜芃姬的眼神带着几分渴求。
踏雪原本心里有些不情愿,她对徐轲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印象。
不过她眼尖看到寻梅的反应,心中一蹙眉,立刻喏了一声,接下差事。
徐轲住的地方距离姜芃姬的院子并不远,踏雪做事爽利,很快就领着人过来了。
姜芃姬对着徐轲说道,“走吧。”
家丁第一次正式训练,她觉得自己还是到场压阵比较好,徐轲这个小身板太没有威慑性了。
和昨天不同,今天去农庄,除了姜芃姬坐的这辆马车,后头还跟着两辆装着重物的牛车。
徐轲见状,不由得狐疑问道,“郎君这是?”
姜芃姬简单解释了一句。
“既然说要训练,自然不能缺少训练所需的物品。这些都是预备着给他们训练用的,我还让针线房临时赶制了不少沙袋,只是布匹粗糙,寻常沙土容易渗出,便选了干燥的黄泥黏土。”
徐轲歪头一想,想起姜芃姬之前绘制的图案,再想到昨天她采购的大量木材。
“昨日那些木材也是为了制作训练所需的物件?”
姜芃姬并没有隐瞒,“嗯,只是那些物件比较精细,木匠说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拿出成品,只是能不能用,还是个问题,若是不能用,还需要寻找更加适合的木料或者替代品。”
徐轲回想之前看到的古怪图案,有些茫然,“轲听闻柳氏木工坊是整个河间郡数一数二的,那里的师傅也都是技艺精湛之辈,经验丰富无比,不知什么东西连他们都这般费事?”
姜芃姬偏头看了他一眼,怪哉道,“你见过哪个家丁巡逻护院是赤手空拳的?”
让木匠赶制的东西,自然是比较趁手的兵器了。
徐轲脸色一变,“私制兵器?”
“自然不是,不过是经我改良的弩弓罢了,平时还能用于狩猎。你之前的话倒是给我提了醒,不是谁都有拉开重弓的力气,哪怕是一个壮汉,若是长期吃不饱,别说开弓射箭,连站都站不稳。也不是谁都有百步穿杨的能力,想要做到这一点,都需要长期苦练,效率太低了。”
她没有仔细详说,徐轲却听出了她话中隐含的意思。他家郎君这话,是不是在暗示,她让工匠赶制的那些弓弩,可以让力气不足、眼力不足的人,轻而易举达到百步穿杨的程度?
“若是真有这般利器,郎君可要选好工匠人选,免得泄了秘。”
徐轲看似冷静,内心却已经翻江倒海……世上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姜芃姬点点头,在这个战争形势落后的冷兵器时代,任何先进的兵器出世,都能达到出其不意、左右一场战争的效果。她虽然不在意这些东西,然而也不能让别人捡了便宜。
“你家郎君我也不是什么傻白甜的人,这种重要的事情,自然是找可靠的人。”
一般人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形下,在她面前就是赤条条的,可不可用,她心里有底。
“傻白甜?这是什么意思?”徐轲先是点头,然后是茫然疑惑。
姜芃姬一本正经地解释,“傻白甜就是……不可靠的意思。”
围观姜芃姬一本正经欺负徐轲,直播间不少观众都表示了心疼。
【满嘴狗粮】:#笑哭,主播你这样很不厚道啊,不要这么欺负萌宝宝。
徐轲少年和他们时代正当红的某个小鲜肉神似,那个小鲜肉粉丝对他的爱称便是萌宝宝。
【绿水因风皱面】:#手动再见,活见久,头一次知道傻白甜是不靠谱的意思。
【青山为雪白头】:快来人帮忙啊,主播语文老师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姜芃姬暗暗耸肩,傻白甜这个词汇还是从直播观众的弹幕里学来的,理解错了怪她?
徐轲听了解释,郑重道,“郎君自然不是傻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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