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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理

    街巷间一些住宅,花木扶疏,鸟鸣声声,户外溪渠,流水淙淙,三家一眼井,一户几盆花,洪林领着裴子云在南理城游玩。

    今日去是一座古梵庙,禅堂隐隐传来鼓钹撞磬诵经之声,裴子云也就是随人流上了支香,就径自出来沿碑廊一路看着。

    这梵寺齐整,裴子云看着壁画顿觉眼目一亮,壁画正中矗着的大梵神栩栩如生,而后的小梵神以及天人,都天衣风带宝相庄严。

    除了大小梵神,还有着与内地不同的特色,左右有各种各样鬼怪,都赤身,戴着护肩、头箍、耳环……张牙舞爪神情诡异。

    裴子云叹着:“南理到底偏远,这些就是所谓降伏的土著神吧,或就是大小土司的族神,这梵派也用心良久了。”

    寻思着踅出殿,庙里有不少的人烧香,裴子云是没有在意,这些时日有洪林做着翻译,对风土人情渐渐了解。

    山中是山寨林立,几十年前曾有大乱,听说是有一个土司要统一南理,现在早已平定,不过对前朝和土司伤害很深,正胡思乱想,有人上前:“公子,我家大人来了,等着您。”

    “哦,那回去。”裴子云就回了去,进了旅店,就看见二楼一处隔离的雅间,主簿早坐着,备了一碟花生,一壶小酒,此时吃着,脸色阴晴。

    这表情裴子云一见就觉得不对,自己又没有得罪主簿,为何寻着自己这个模样,不易觉察皱了一下眉,说:“原来是施大人亲临,有失远迎。”

    总算这主簿还有些礼数:“伙计,来酒菜。”

    没有多时,伙计就送着酒菜上来,主簿斟了杯酒,不复前几日亲近,挤出一些笑:“解元公,请吃酒。”

    言语中带着些疏离冷漠,让裴子云有些诧异,用了几杯,主簿冷哼:“解元公,我待你上宾,你为何要欺我害我?”

    “莫非师门叛逃师叔祖,在南理不是躲藏,还做下大事不成?”裴子云暗想,口中就说着:“大人何出此言?”

    至于上宾,笑了,就请些酒,连自己住也是自费的宾馆,这种上宾在内地会给人笑掉大牙。

    “你难道不知你叔父做了何等事?”主簿恨恨问着。

    “我自是不知,当年母家舅舅离家,渺无音信,所以才来寻亲。”裴子云答着:“要是知道在哪里,做了何事,又何必来问施大人呢?直接找上门去就是了。”

    说到这里,裴子云也不由带上一丝讽刺。

    “哼!”主簿觉得有理,这才仔细打量一眼,神色稍好些:“你这舅舅可不是普通人,位居大祭司,前些事办了好大的事,只是你最好不要再查下去了,否则就算是解元公,也难免有着祸端。”

    “还请大人告知一二,不管怎么样,长辈遗骨要收敛,否则我怎么面对家中?”裴子云吐了一口气说着。

    场内有些僵持,主簿拿起杯喝了一口:“解元公,我得了你的笔墨,也罢,你真要知道详情,还需去鲁门山。”

    “余下的事,你也不要再寻我了。”说着,主簿取着筷子夹了一块肉用了,出门扬长而去。

    “这主簿好生无礼,不过说的神秘,看来师门这个人,其中真别有内情,门中也就算了,南理一个主簿居也不肯明说,现在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裴子云暗中想着:“不过也提供了明显线索了,大祭司、鲁门山——主薄既不肯继续,那我有什么理由麻烦他呢?”

    “先去鲁门山试看下。”裴子云想着,唤了洪林进来,将二两银子扔出:“洪林,是赏你,这些时日你向导也是辛苦了,我不会亏待你,里面还有一桌酒菜,也都是赏你。”

    洪林接过了银子转进厢房,见着满桌酒菜,只略动了几口,心中大喜:“公子真是大方,是赚了。”

    裴子云回着房间,突只觉得一点杀气袭来,裴子云迅速拔剑,只是一点,空中一点火光四溅。

    裴子云看去,只见是一个黑衣女子,她足踝套着黄金圆环,正持着一把苗刀,想要取自己的性命。

    “你是谁?”裴子云见着这苗女模样,微微眯着眼睛问,听裴子云的话,这女子却冷声:“你既是大祭司外甥,自要将你杀之,不然还留着你去统筹山寨造反么?”

    女子说完就苗刀再度砍来,裴子云一瞬间就明白过来,必是这几日主薄调查,泄漏了消息,引来自己师叔祖的仇敌。

    裴子云冷笑了一声:“你是何人,我寻着李显廉,与你何干。”

    “李显廉就是苗寨大祭司,不知道?”黑衣人带着杀气,刀一挑,刀法却非常凌厉,还带着一丝熟悉。

    “先擒下这女,到时再逼问。”裴子云心中想着,就冷笑:“原来是长辈仇敌,擒下再说。”

    正持剑杀上去,这时一道闪光突现,裴子云微眯了眼,闪光后遗症消失不见:“是道术?这更奇怪了。”

    “束缚!”裴子云伸指一点,黑衣女子身子一顿就要摔倒,连忙持着弯刀,向地上一顶。

    裴子云施展松云剑法杀了上来,只是数剑,黑衣女子就连连后退,抵抗不住,就在这时,黑衣人却一把扯下面巾,喊:“少主,还请住手。”

    正要杀着上去的长剑突一顿,停了下来,裴子云眯着眼睛:“你是何人?”

    扯下了面巾,原来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风送异香,只见明眸皓齿,甚是美丽,这时恭谨拜下:“我是主人座下侍女女儿,现在继承了侍女,平日负责山下为寨子买卖一些货物。”

    “你为何刚才要刺杀于我?又如何认定我是少主?”裴子云冷冷问着。

    少女连忙就说:“少主,这施包实是我们的敌人,寻着李显廉的消息,我还以为是官府和山寨的阴谋。”

    “后来查了才知道说是主上的外甥前来,我们又惊又喜,怕是诡计,这才前来试探,现在见少主懂得主上剑法,又懂巫术,主上曾经留下遗言,说有人懂得他的剑法巫术,必就是他的传人,让我们留意,继承他的位置和宝藏,带领寨子走上光明未来。”

    少女神情激动,又深深拜了下去。

    “哦,真的?”裴子云沉思下,仔细审量说着:“你把武器给我扔了,给我说说情况。”

    少女顺从的将手上苗刀扔到一旁,又自怀里掏出匕首,毒粉,暗镖都放在了一侧,这才答着:“少主,自主上兵败被杀,我母亲收拢残兵家眷,回到鲁门山,后来又投靠了朝廷,要不是山中有着蛊虫毒蛇守护,恐怕早被这些寨子杀的干净了,只是没有了主心骨,寨子日渐衰弱。”

    “大祭司曾留下预言,一定有后人来接替他,为信奉他的山寨带来未来,我母亲就是主上亲近之人,因此多次见证过大祭司神通,刚才少主使着巫法,又精通主上的剑法,我这才确认。”

    裴子云沉默了一下,明白过来,为何少女为什么拜下喊自己少主,就是无言,难怪这少女刀法和巫术明显有松云门的痕迹,有此道术武功,使寨子臣服,自然就不难了。

    甚至已过去几十年,现在还有着忠诚,真是可怕,当下吩咐:“把你主上之事,细细给我说来,我自内地而来,却是不清楚具体事宜。”

    “是!”这少女将着事情细细说来。

    “主上布道治病,很快就成了一方山寨的祭司,以后神通广大,救人无数,更有多个山寨依附,极盛时,有数十个寨子拥戴,起兵数万,而南理国原王很是衰退,已不堪一击,当时大家都要拥戴主上夺取南理国称王,我等都是欢喜。”

    少女很是骄傲的说着,下一刻脸色黯然:“只是称王前夕,主上突然离世,一下就是崩解了。”

    “开始时还有山寨依附,陆续建了陵墓,后来没有少主,时日久了,就不再听命,有的甚至攻击,而南理王更是宣布主上是叛逆,进行围杀。”

    “这些年只有主上真正虔诚信徒聚集在山上,而多年过去,死的死散的散,现在只剩下上百人,很是艰难穷困。”

    “不想今日终于等到了少主。”

    “你叫什么名字?那鲁门山又是什么呢?”裴子云听了,若有所思,师叔祖原本是苗人,难怪哪怕是天才,都无法争夺掌门之位。

    只是回来,听这话是依靠道术起兵,一时浩大,后来受了反噬暴毙?南理国虽小,也是一国,或这可能性是有,当下又问着。

    “我母亲赐姓何,我叫何青青,鲁门山本是主上大本营,我们山寨就立在鲁门山上,主上的陵墓也在那里。”说到这里,何青青拜下:“少主,救救寨子吧,他们都等了二十年了,日子很是艰难,到了现在,寨里连三天的粮食都没有了。”

    “我这次已经走投无路,想把主上赐给母亲,又传给我的信物都卖了。”说着,指了指足踝套着黄金圆环就哭了起来。

    裴子云叹息一声,想说什么又住了口,点了点首,说:“粮食是小事,无非是钱,我这里就有银子,你去采购下。”

    “只是舅舅的陵墓。”裴子云沉重说:“我必须去拜见一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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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子云向着这些人看去,这几十人,虽有十几个精壮,但多是老弱病残,见着粮食,很是欣喜围绕而看。

    “你们都来,我终于寻到了少主,都来拜见。”何青青喊着大家,听着这话,这些人没有反应过来,接着才议论起来。

    何青青冷着脸,拉着他们说话,过会,一群人回过来五体投地,跪拜说:“拜见少主。”

    这样称呼,裴子云觉得有些不好接受,但不说什么:“众位都起来吧,一起运粮上山罢!”

    这些寨民才是起来,答:“谢少主。”

    上前拉车的拉车,推车的推车,将十多车东西向着山上运去,充满着欢声笑语。

    抵达山寨,寨子并没有多少人,裴子云看着何青青,问:“寨子里的人,怎这么少了?”

    听着裴子云的话,何青青眼神黯淡:“这些年,寨子一直受打压,一些人实在忍受不下去了逃了。”

    见着这话,裴子云也叹了一口气,寨子里没有下山都围了上来,果只有上百人,许多人都很潦倒。

    何青青与一个老妪说话,她身上穿着全场最完整的衣服,还能隐隐看见当年的华丽,脸上带着许多皱纹,问:“小姐,这是少主?”

    何青青说:“是,婆婆,我已验证过了,少主不但继承主上的剑法,还继承了主上的巫术,一定可以带领我们获得光明未来。”

    场内的一群人都欢呼起来,当年的主上,曾带着寨子统战八方,打下几十个寨子,威风凛凛,这些光荣还记在老人记忆里,还传达给年轻人。

    当下一行人拜见少主,高呼:“拜见少主。”

    裴子云抬手:“都起来,粮食、布匹、肉块,你们先分配,这些不算什么,以后会有更多。”

    听着裴子云的话,众人欢呼了起来,当下就是烤肉、分酒、分乳扇、分粮食,场内的人都喜庆,载歌载舞,无论男女老女都是围着篝火,手勾着手,欢歌载舞。

    何青青看着看着,突落下泪来,这情况多少年没有见了?

    裴子云脸色沉默,其实虽何青青说留下都是最虔诚的信徒,其实按照自己来看,许多已经麻木了,岁月早就磨灭了当年的虔诚和热情,接受自己只不过是惯性而已,不过这是人之常情,裴子云不会有任何意见,只对着何青青说:“舅舅去了,我是要去拜访才是,还请领着我去。”

    何青青点了点首:“少主,这是应该,你随我来。”

    山寨核心是一个大院,给人第一印象是宏伟,精致斗拱,双层翘角,雕梁画栋,白色墙面、灰色六角砖、蓝色彩绘和谐融合在一起。

    正门进去,楼与楼之间以走廊串连,上下楼梯安排巧妙,互通方便,院落间过道纵横交错,四角建有圆形窗台,门窗均采用木雕,这才有点气派,可是很明显,虽有着清扫,这些建筑也破旧不堪了。

    “这是主上的居所,少主来了,我们会清理。”何青青有点不好意思:“现在,我们去后山吧,拜见主上的陵墓。”

    南理城

    一个院子,一路跟着裴子云抵达了南理的石穆钟,听着在南理埋下的棋子暗报。

    “李显廉,道人,舅舅?鲁门山?”

    “你说二十年前的大祭司本名叫李显廉?”石穆钟皱着眉问着。

    “是,这本名没有几个人知道,裴子云看样子也不知道干系,问的人恰是我们安插在官府的主薄。”

    “主薄开始时也不知道,后来查了才清楚。”

    石穆钟举步徘徊,心中疑虑:“听着情报,鲁门山是这大祭司最后余孽,但此一时彼一时,这人与裴子云有什么关系?莫非想要继承衣钵造反不成?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可裴子云千里而来,总不至于是闲的慌没事找事,难道又是我看不清的天机变数?”

    迟疑了一下,看来得调查一下鲁门山上情况再说,石穆钟就吩咐:“你回去给我搜集鲁门山的消息,要仔细。”

    “是!”这人出去,十多个武士拥着出去,看来有不小权势。

    石穆钟则打开了通讯符箓,上一次调查消息太简单,谢公子已有一个暗子启动,据说是松云门中人。

    将通讯符箓打开,符箓上就闪起光,对面出现一个男子,蒙着面看不清楚,石穆钟看着这人就问:“你可知,松云门中有去了南理之人?”

    符箓中的身影,思虑了一下:“现在肯定没有,松云门的势力范畴根本不在南理,哪怕触角也没有。”

    “不过二十年前,有个李显廉,听说是有南理甚至南理王家的血统,争不得掌门就叛出了门,去了南理。”

    “原来这样,给我把松云门内最近变化说说。”石穆钟徘徊几步,觉得不应该浪费这次机会,问着。

    符箓通讯耗费不小,越远越是这样。

    “最近门内,大师兄宋志入了灵犀洞中修行,以求突破天门,似与裴子云有着嫡传争斗,还有门内……”男子一一说着。

    “好,还请小心。”石穆钟满意的说。

    “这必然,我呆了这些年,无一人查知,我又岂会泄露了身份?”话说完,符箓应声而停。

    石穆钟徘徊了一步思索:“原来还有这样一点干系?可当年松云门都没有追杀,何况现在,再说人都死了。”

    “裴子云到这里干什么?要确认下此人生死?那不必裴子云亲自来,莫非是得了谁的指点?难道藏有重宝?”

    石穆钟踱了几步,心中思虑计谋,稍过了一会才笑了:“不管怎么样,你继承这一点余泽,也竖立许多许多敌人。”

    “大部分人都不希望大祭祀这派力量回来,不管有没有宝藏,我把消息传出去,自有人心动和猜忌,到时自可渔翁之利。”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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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就算这样,怕也不是你能用的规格。”

    “师叔祖,你当年挣下这样大产业,终化成一捧黄土,修道中人,长生久视才是根本。”

    裴子云叹息,沉默些时间,这世界才呆了二年,却有不少理解,有神秘力量的世界,自种种规格和忌讳不那样空泛。

    要是这师叔祖成功,占了南理国,怕是可以用虬龙,但事败身死,怕的不能了,而且代价怕不仅仅这样,师门前辈,本直行而上入得福地,不想死在这里,恐怕连神魂都没得转世。

    裴子云在棺木前叩拜,起身抚摸着棺木。

    “没有感应!”就是迟疑,难道自己一路是无用功,四下看着周围,地上玉衣,长剑,宝甲,夜明珠,金银珠宝,裴子云摇首,都不可能有寄托。

    向着座位上看去,见着了一侧权杖,权杖上雕刻毒蛇、蝎子、蜈蚣、癞蛤蟆、蜘蛛等等毒虫,遍布其上,显狰狞恐怖。

    裴子云才靠近,就有着一种感应,顿时一喜,伸出手握住权杖:“果有着感应,千里之行,此行不虚。”

    裴子云将权杖拿在手里,心安宁,南理之行值了,有着此物,自己在道业上就能再增长几分,握着权杖,叹息了一声,不管怎么样,承师叔祖恩泽,于是再次叩拜了下,说:“舅舅,你生前心爱之物,别的我都不取,只取着一根拐杖以了思念,还望舅舅不要怪罪。”

    说着,退了出去。

    出去了,裴子云却见着少女率二个武士,恭谨拜了下来,虽同样跪拜,但态度似乎和以前不同。

    “怎么了?”裴子云惊讶。

    “我现在相信你是少主了,以前怠慢,还请降罪。”何青青抬起首,眼睛有点红,突然说着。

    “你我才相识一天,这样想很正常,不过你怎么会转变?”裴子云听着话,就是有些诧异,转了首问着。

    何青青伸出手在一处机关上一拍,说:“守墓是我们使命,主上有命,是少主的话,什么都可以动,就是棺木不能动,只要开了棺木,就算你真是少主,不尊主上,我也不会留你,宁可一死也要发动机关封闭陵墓同归于尽。”

    “除了棺木,余下王玺、冕服等,主上当时叹息是看着办。”

    “至于别的财宝,少主可尽取之,这是主上留给您的军资。”

    “刚才少主行礼恭谨,且不动棺木和王玺,只是取了权杖,那肯定是主上亲人无疑,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少主原谅,以后少主无论怎么样行事,我都愿意辅助少主。”

    裴子云听着这话,额就出了冷汗,刚才出错了,顷刻祸起不测,想起来之前在墓室见到骷髅才是明白,那些骷髅恐怕都是有着异心,最后困死在内,又问着:“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里面的动作?”

    “有个侧室,更近,能观看正陵。”何青青知无不言,这时劝着:“少主,虽不取陪葬是尊敬死者,但那些财物,本是留给少主,少主何不取之?”

    裴子云暗里抽了一口气,片刻已想定了,说话从容,凝视着何青青:“这里就你我几个人,我问下,舅舅想当南理王,你说现在这情况,可不可能?”

    何青青露出纠结神色:“现在是大徐,怕是很难。”

    看了裴子云一眼,又断然说着:“但是少主要继承主上大业的话,青青哪怕万死,都会辅助少主。”

    “你想差了。”裴子云见她这神色,不由莞尔:“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天时是大徐鼎立,天下一统,谁举事就受一个大统一帝国的围攻。”

    “地利的话,经过乱世百年,就算是南理人也想安定和平,现在百寨不能说归心,也是安心。”

    “人和的话,我们寨里才百个人,多是老弱,能干什么呢?”

    “所以这大业就不用谈了。”

    听着这话,何青青暗暗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却又听着裴子云说着:“但是这些财宝是舅舅为王业准备,我既不准备起事,就不能动它了,就留在这里,也算是给子孙留了一丝龙气。”

    “什么时天下大乱,王业有望,我们家再掘了这些财宝。”

    “至于现在,难不成我养百个人都养不活?”

    裴子云笑着说了这些话,这其实就是把希望和现实调理的完美了,其实是心灵鸡汤,可何青青听了连连点首,心悦诚服:“少主说的是!”

    一路随着何青青出去,到了洞外,风吹在身上,才觉得一阵凉爽,发觉原来已出了一身的汗,刚才杀机隐匿,差上一点,怕就要被困死其中。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现在已折服了何青青,却不能斤斤计较了。”沿原路返回,天上有着几个星星,四人下山去。

    出了才出了石林,行了十几步,裴子云突觉得闪过一丝微风,就在一刹那,心说不好,身体已有了反应,一瞬间一伏,不退反进。

    “噗噗!”微风吹过,自面皮擦过,闻到一股味道,裴子云闪过念头:“是箭,还是射的毒箭。”

    这种毒箭射的不远,要是中了就有着剧毒,虽未必就没有办法,但中了再受到围攻,怕是来不及解毒。

    才想着,突听着一声长啸,几个火把就飞了过来,落在地上,还带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不好,是驱蛇火油。”何青青惊叫一声,果见着后面毒蛇纷纷避开了些,下一刻,一行人扑了上来,刀光在月下寒光逼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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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光将周围照亮,少女眼中有些不敢置信,大声:“后山除了悬崖就是蛊山,你们是怎么上来?”

    听着少女声音,裴子云眼神一冷,来者不善,是山寨仇人?

    “杀!”

    周围二十余个山民围着过来,身上带着杀气,腰侧的刀都拔了出来,刀在火光中,带着杀意,呐喊一声,包围,围杀,气势惊人。

    “杀”

    裴子云拔出长剑,冷笑一声,剑光乍起,“铮”刀剑火光瞬间绽出,一丝细如发丝的力量就在刀上而上,长刀顿时倾斜,几乎脱手。

    “噗”这人喉咙一瞬间出现一个血洞。

    接着有刀光斩下,裴子云身影一现,到了此人右肋,这人根本不能躲开,旁观者清,余人同时发出惊呼,只听“噗”一声,长剑挺入,毫无阻滞贯入,剑尖重重在内脏穿过,还一搅。

    “呃……”说时迟那时快,两人闷哼倒下。

    “杀,跟着少主杀敌。”

    “杀,杀了他!”有人尖叫,瞬间就有数刀砍下。

    “闪光术!”

    就在这时,瞬间炸开一团白光,所有人眼前一亮,顿时看不清楚。

    “杀!”裴子云左闪,剑一挑,锋尖贯入一人左胯,接着拔出,又一闪,剑无情贯入一人心脏。

    挪步而行,剑光连闪,围着上来的人,喉咙撕裂,鲜血喷溅。

    闪光术效果消退,扑上来的山民武士,见着就是惊悚,尖叫着:“巫术,大祭司的巫术!”

    “不要慌。”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的山民杀上来,大声喊着:“纳命来!”

    刀光迎面斩来。

    “勇士,勇士!”原本有些胆寒的山民武士都是高呼,

    天上本有云,这时散了开去,冷冷月光和着闪耀的星光,陡间,剑光一闪,这中年山民头盖飞出,这时他张大了口,居还有一下惨叫发出。

    叫声不到十分之一秒,这身体冲向前,仆跌下来,跌到了地上,还一撑,半直立而起,削去头盖的头上冒出一大团红白的东西,接着才没有再任何声音和动作,就再倒了下去。

    直到这时,裴子云才第一次后退,避开了两刀。

    能使裴子云退让,自是不凡,眼前两个人,都眸显精光,只是一个是少年,虽身形高大,可是脸还带着稚气,还有一个又是中年人,眉准高耸,面带风霜。

    “是杀戮中养成的刀术。”

    “有点类似军中刀术,只是更诡异。”

    僵持是短暂的,下一瞬间,三人交错,只听“拍”一响,一条齐肩削断手臂飞了出去,半空中手指伸张,似想抓到什么,但只有空气。

    “铮”一声,裴子云挡开了少年攻来一刀,而失了条手臂的中年人右手紧握刀,月色映在脸上,没有半点痛苦,只是似带上些凄然,挥刀继续冲前。

    “噗”

    这次长剑自左侧刺入,中年人双眼睁得极大,血喷泉一样喷出,裴子云陡抽剑后退,再次格开少年的刀。

    “这样年轻,又没有明师,刀法这样恐怖,就是天生灵性了。”

    “可惜,遇到我,还是死!”

    能使裴子云留不了手,这两人都是千锤百炼,武技精准的人,但论高明,还是这少年高出一线。

    剑法就是兵法,所以裴子云先杀弱一线之人,一瞬间,这两个人没有立即行动,只是凝立。

    只是一二秒之间,少年的眼神现出了杀机,稚气已被一股阴森、可怕杀意替代,陡间,少年和豹子一样扑上去,这是闪电一样的一刀。

    “束缚!”也许刚才一个空挡是为了积蓄力量和杀气,可惜的是,裴子云并非单纯是武者,这空挡同样给了他施展的机会。

    少年身体一僵,这几乎是微乎其微,但已分出胜负和生死,剑光倏刺入皮肤,切开了肌肉,切断神经和血管,刺入心脏。

    这少年面现一种古怪,怔了下,手指松开长刀跌地,摸着了剑,再下个瞬间,剑拔出,少年仰面跌下。

    “达久父子死了,达久父子死了!”场内山民武士脸上都带着恐惧,带着些不敢置信。

    信息有误,寨子里分明是说人是祭司传人,所以用火隔断了山里的毒蛇,不让召唤出,就可杀之,可这样的武功剑术,连闻名数百里的刀手都一瞬间毙命。

    “跟着少主,杀!”何青青见到这情况不由怔了一下,持刀杀了上去。

    “去死,我们不会让大祭司再回来。”山民武士本是惶恐,这时似被逼疯了,突一个武士呐喊一声,面带狰狞扑了上去。

    刀光靠近,何青青冷冷一笑,刀也砍杀上去,几个回合,错身而过,武士,捂着自己的喉咙摔倒在地。

    “少主那面怎么样?”何青青想着,回首看去,只一眼就看见裴子云穿在人群中,剑光所到,根本不是一回之敌,转眼七八个人尽数斩杀,每一次剑光一闪,都有鲜血飞溅,甚至由于以一敌众,故完全不能有“杀人一点血”这样优雅,哪怕是裴子云现在的剑法,这样干也肯定被乱刀砍死——于是所到之处,随着鲜血还有各种各样肢体飞出。

    不到一分钟时间中,附近全是尸体和鲜血,余下的人似乎被这情况刺激的疯狂了,或者根本没有来得及感觉恐惧,只是疯狂砍杀,甚至不在乎自己人,何青青就能看见一人被自己砍掉了手臂。

    但剑光依旧在,并且周围的人迅速减少,最后一人突现出怪异笑容,接着头颅分开,两粒滚圆眼珠自眼眶中跌了出来!

    没有敌人了,只有一个握着刀,在裴子云面前颤颤抖抖。

    “说,谁派你来?”裴子云用手抹了抹剑冷笑问,他身上也满是血,还有汗水,这短暂搏杀,他也接近油尽灯枯。

    “杀!”这山民武士虽身子颤抖,猛扑身而上,裴子云一剑点上,刀就飞了出去,长剑贴住武士脖子,就要发问,这人猛往着剑上一扑。

    “噗!”一大蓬鲜血喷出,紧接就是摔倒在地,血流了一地,还没有地,眼神之中带着一些光芒,似乎还带着一些希冀。

    这时敌人尽数杀尽,何青青面色一片苍白,显她看到的景象,受到了相当震撼,而跟随两个山民武士则跪伏而下,高喊:“少主,贼人尽数伏诛。”

    身体颤抖,显是心悦诚服到极点了。

    何青青在一侧突似乎听到了声音,连忙上前:“少主,我似乎听见了鼓声和呐喊的声音。”

    裴子云也立刻反应过来,说:“不好,是寨子,敌袭,快,快回去。”

    四人奔去,远远看去,暗夜里,前山一条婉蜒黑蛇围绕,带着火光缓缓压上,一眼看去,足一二千火把模样,号角此呼彼应,声势浩大,而自己山寨只见人影幢幢,似乎很是慌乱。

    “快,快!”四人奋力赶去,近了,只见山寨打着火把,几个人在上面巡逻,四人才是靠近,寨子上的人就远远喊:“可是寨主和少主?”

    “是我们。”何青青上前应答,听少女的话,墙上的人才松了一口气,喊:“快,快,快给寨主和少主下吊篮!”

    听着话,墙上的人放着吊篮,四人分了二次上去,抵达墙上,见着熟悉的人迎着出来,何青青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暗庆幸:“幸好现在还无事。”

    “寨主,少主,今日不知道为何,附近的五个寨子,突就是上山袭击,要把本寨打下来。”

    裴子云还没有说话,墙下民房里有急骤脚步声传来。

    急骤的脚步自不同方向传来,开始没有节奏,但随脚步声接近,相互之间,就渐渐形成着节奏。

    很快星月微光下,周围都出现了人,聚集了上百人,男女老幼都有,原本破烂的衣服全没有了,都穿上了一种特殊的衣服,看上去是某种军服,带着一色暗红色。

    昨天满是皱纹的老妪,身上换上了华丽的衣服,似是某种祭司服,举着一个黑旗,吹响着口哨,这些人哪怕老人,哪怕是少年少女,就停了下来,挺立一动不动,分列成三排。

    随着阵列完成,三队人右臂齐齐一震,布套飞出,刹间寒光林立,原来这是一种长刀,近似苗刀,三尺长,没有刀柄,刃口闪着寒光,说明着它的锋利。

    “百炼长刀,这股杀气,这种阵列!”

    “饭都吃不上了,衣服都破烂了,但军旗、军服、武器还保持完整。”

    裴子云只看了一眼,就一凛,一股说不出的电流自背上直冲脑海。

    昨天自己上山,看见的全部是被贫困压迫的喘不过气的山民,所以少女虽几次说留下来的全部是最虔诚的信徒,裴子云也没有放在心上,在心目里这就是需要照顾的人而已。

    现在这一列,才见得真颜色。

    “少主,鲁门军全员在此。”老妪大声说着,黑旗在空中飘着,男女老幼全部上阵,见此情况,连何青青都不由张大了嘴,裴子云扫了一眼,心里明白。

    “何青青不过是世俗管理,而这老妪才是掌军旗的人!”

    “师叔祖举事称王,我原是觉得可笑,现在看来,能成事者,都有非凡之处。”

    “二十年了,这些余孽最后一口心气还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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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齐集在寨墙,要与敌人一拼死活。

    老妪施了一礼,咳嗽起来,缓了缓才说:“少主昨夜还没有拜见主上陵墓,所以恕老身昨夜没有请安。”

    “这是小事,现在是什么情况?”裴子云神色有些凝重,刚才心气是吓着自己,但现在再一看,虽有心气,可毕竟是老弱病残了。

    就算自己武功,几十人还可挪腾以剑道杀之,百人以上,道法就难起太大效果,千人以上,自己也难对抗,恐怕就被绞杀。

    这些残军,怕也难发挥多少作用。

    老妪听着裴子云的话,前面领路,就细细介绍:“少主,幸我们巡逻的人,突发现有着异动,才锁住了城门,才知晓是几个山寨来袭。”

    正说话,几人到了城上,裴子云看着寨子外面,这时星光灿烂,首先看见是一条幽黑的江在远处,自己知道,这条超过两千里,江水汹涌澎湃,近处是满是卵石的江滩,再近些是山地,靠近者是密密麻麻的山民勇士,黑布包头,黑羊皮紧袄,结着绑腿,穿着快鞋,手上都持着火把。

    在寨子外面武士中,一个穿着黑色长袍老女人站在火把中,一只乌鸦站在她肩上,手中握着一柄权杖,周围武士似乎在跟她汇报着,显得很有威严。

    就在三人刚到寨城上,祭司在说着什么,用权杖一指,围绕她身侧山民都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呐喊起来。

    人群分开,有人拿出长梯,盾牌,一个明显是武士首脑的人靠近对着寨子高呼:“你们都投降吧,你们逃不了,我们身后还有数千人,你们何必为了一个死人,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卖命。”

    “大祭司已死了这么多年,他不会回来了。”只见武士首脑脸上带着嘲讽和仇恨,对寨子大声喊着。

    听着这话,何青青还没有说话,身侧的老妪就上前,大声喊:“你们这些叛逆,你们忘记了主上当年的威严吗?今日你们袭击寨子,来日地下,你们都要受到主上的惩罚。”

    “还有你,丽珠,当年主上多宠爱你,可你却背叛了主上和少主。”

    穿着黑色长袍老女人听了,冷笑几声:“宠爱?是杀了我的父亲和哥哥,把我的山寨夺去的宠爱?”

    “我日夜等着,终于等到了他的死,还等到了今天,把他的继承人杀死。”

    “我等了许多年了,我要把他的所有希望全部消灭,所以我今天就来了,迫不及待就来了。”

    “杀了你们,我还要把他挫骨扬灰,让他受到祖神的诅咒。”

    说到最后,这穿着黑色长袍老女人声音嘶哑,神态疯狂,并且不住咳嗽,让人连忙扶了下去,换成了武士首脑。

    “哈哈,大祭司死了,再也活不了,你们再也不能驱使蛇山上所有毒蛇蛊虫,若你们少主有着大祭司的威能,我们早早退去了,还敢来?”

    “现在蛊虫毒蛇都没有来袭,你们不能驱使蛊虫又不想投降,那就去死!”武士脸上的带着笑意,言语中带着轻蔑和刻骨仇恨,喊着:“儿郎们,谁家和大祭司没有血仇,杀啊,杀光眼前些老弱妇孺。”

    下面的山民一声呐喊,就扑了上去。

    何青青看着不断涌上来的人群,眼神里充满悲哀和愤怒,但行动上没有停止,指挥:“都给我准备石头,烧开粪水。”

    裴子云随少女的话向寨城看去,发觉上面摆满了石头,在两侧还有个两个大锅,正在烧着东西,传来一阵的恶臭。

    “轰!”接着散乱的脚步声,三架简陋长长长梯向城靠来,老妪就命令着:“擂石!”

    立时几个妇女紧张搬着擂石,放在墙上,精壮的男人没有动,他们保持着体力,准备更惨烈的肉搏。

    “放!”十几块擂石从城上抛下,重重砸下,立时城下传来了一片惨叫。

    老妪又大叫:“金汁!”

    立时又有两个妇人抬起一个大锅,里面烧的都是沸滚粪汁,恶臭冲天,狠狠一倒,里面粪汁立时浇下。

    臭味弥漫,惨叫声响起,几个山民浇个满身满脸,惨叫摔倒在地,就算偶有人穿着皮甲,都嗤嗤冒烟,连白骨都露了出来。

    这些人粪汁浇身,烫伤不说,粪汁腐蚀伤口,肯定是重度感染,除非施于道法,没有存活的可能了。

    恶臭弥漫,配合着惨叫,让附近的敌我都呕吐不己,特别是敌人,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

    “这明显是跟中土学的招数。”

    “寨子早有准备,可现在这样点人,根本抵挡不住。”

    少女和老妪指挥,虽人少,但滚滚石头和沸粪落下,要攻寨的人都纷纷受阻,可这些都是消耗存货,用完就没有。

    一侧一个的老妇,奋力将一个石头搬着扔下去,身上淌着汗,裴子云沉默了:“有没有弓箭,我来守城。”

    自己虽不是专精弓箭,但自己武功,一箭绝对可以一个。

    何青青看着忙碌的人群,沉默了一刻,说:“弓箭有,但就算是加上少主,寨子恐怕我们守不住了。”

    “这是后山的示意图,还有驱蛊笛,我们人多,没有办法穿越蛇山,还请少主自己离去,以少主武功,这些叛逆必无法阻拦。”

    “这话说的是,少主夜里就走,我们在后抵抗,只要少主你活着,我们寨子全死了都值。”老妪听见了,却回首一笑,露出了掉了几颗牙齿的嘴:“但是青青你得跟上,我们鲁门军在后面抵抗。”

    “主上有许多秘密,必须青青你来给少主说。”

    “老身活的太长了,是应该去见主上了。”

    杀声渐烈,裴子云手中握着权杖,神色有些阴晴,毒蛇蛊虫,或还有办法驱使,思虑会,才是说着:“你们守住,给我半夜,我就能想出办法。”

    “青青,你带我去房间。”裴子云徐徐说着,虽在战时,杀声震天,却自有一种从容。

    何青青一怔,就有一种神采,也不问为什么,说着:“是!”

    当下引着回去,抵达内楼,裴子云进入,见是一栋竹楼,一串串的辣椒挂在门口,显得红红火火,跟着山民人性格也是一样。

    房间内有着一张木床,床上显得有些秀气,一些银装饰挂在房间内,这时点着一根油灯。

    “少主,这是我的房间,你可以用着,只是少主,你……”少女说着,只见裴子云举起了手掌:“你去守着,守住半晚即可。”

    听着裴子云的话,何青青没有再劝,施了一礼出门去。

    裴子云将权杖往枕下一放,轻轻躺在床上,和往常一样,只觉得床上带着香气,恍恍惚惚就睡了过去。

    梦境中,现出山中景色,很是熟悉,这是松云门的山门,一个四五岁的小道童被一个老道人牵着走。

    “师父,师父,你说修道为了什么?”小道童笑着天真烂漫,大声问。

    “修道?”师父听着小道人的话就笑了起来:“修道自是为了肉身成圣,长生不朽。”

    “师父你修了么多年,肯定已长生不朽了?”小道人睁着大眼睛问着。

    “师父还没有修到呢,你天赋更好,一定可以超过师父,也算是师父一点心愿了。”老道人笑着说。

    转眼,一个少年漫步而行,只见谷中桃花盛开,抚在桃花上,叹息:“花开花落,长生何以待我?”

    “师弟,不好了,快来,师父不行了。”一个中年男子闯进,焦急喊着。

    少年一惊,桃花掉在地,匆匆跟中年男人而去。

    “师父,师父。”房间内几个男人哭成了一团,见少年过来都是让开,少年直冲到老道人面前。

    老道人抓着少年的手,微微颤颤:“你是我最后一个弟子,资质最好,你就替我走下去,期待你肉身成圣,我累了,来世不用来寻我让我踏上道途,只要你成就了就可以。”

    语言带着疲倦和绝望,又有着期盼。

    “悦儿,此生我对不住你,来生,愿我们能双宿双飞白头偕老。”老道人伸出手指,似乎点着恋人的手指,只是怎都触碰不到,无力垂了下去。

    “啊?”少年叫了起来,一恍惚,眼前少年已变成了青年,站在悬崖上,风从着远处吹来,将着衣服吹起,看着远处,两人沉默了许久,一侧的道人才忍不住说:“师弟,你阴神已成,何必硬要求这掌门位置?”

    “又何必再去南蛮,肉身成圣太遥远了,死后福地也是一番出处,师父当年始终对师娘心中有愧,才不肯留下,寻这一线机缘,你又何必……”这道人神色凝重看着面前的男人。

    这男人神色有凝重,沉默了良久,才说着:“师兄,你别劝了,我既是南理人,不能当上掌门,那就别寻办法。”

    “天机玄妙,我还想试一试,一线机会我都想搏一搏。”

    “可师弟,你这点南理微薄根气,根本成不了大事。”道人急忙劝着。

    “哈哈,师兄你不必劝我了,我要去南蛮,你替我禀告掌门,将我逐出师门,成了来日我必回归,败了,我也不希望师门被牵扯。

    “显廉,你又何必。”

    “大师兄,我心意已定。”道人说完就下山,眼神绝然。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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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或道法,或一点龙气,竟能使你夺舍,看来这寄托之物,吸取说不定就会遇到这些劫难。”

    正想着,已抵达山寨城上,情况已经非常危急,靠近左侧数步云梯上,已出现了一个山民武士,满腮的虬髯,一出现在城上,一声大喝,对着一个正在推着石头老妇一刀,“蓬”一下,鲜血飞溅,衰老的人头就飞了出去,显得异常恐怖。

    裴子云再不迟疑,拔剑直上,这山寨不大,一踏步之间,剑光连闪,数颗头颅同样飞出,一时间,跳上来的山民都惨叫跌下。

    “杀!”自己的武士这时呐喊上去,砍杀着。

    “给我五分钟时间。”裴子云举起了权杖,突吐出了“丝丝”的蛇声,这声虽极细,却似有似无,袅袅不断,顿时蛇山就起了骚动,一群群涌了出来。

    城外

    黑袍祭司周围都打着火把,一个武士上前,单膝跪地汇报:“祭司,寨子已被我们打破,勇士们都要杀上去了。”

    “好,这个心腹大患,终于要杀的干净了,命令勇士们,杀光里面的人,特别是那个少主,这里不需要第二个大祭司了。”穿着黑袍的老妇人就是命令。

    “是,祭司大人。”武士听着命令就退下,一挥手,二排山民武士又呐喊着扑了上去。

    “给我弓箭。”裴子云丢下权杖,蛇山已驱动,现在就是最后抵抗时间了,这时一副弓箭递了过来。

    裴子云一眼就看见了下面一个武士首脑,这人身侧围着几个武士,不时对城观看,可以看出,这人是这处实际指挥。

    裴子云接着弓,微微闭上双目,突“蓬”一声弓弦,接着,一团血雾自那人头上爆起,他一下子摔去,摔倒在地,己是气绝,不过双目圆睁,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立时城下形成着一片混乱,数个山民扑到这人身上急声呼唤,裴子云平心静气,突又一声,下面又一个小头目跌了出去,捂着脖颈处长箭,口中呵呵,鲜血不断喷了出来。

    “杀!”

    短暂时间中,这一波跳上山民己大部被杀,只是城上多是老幼,就算是波及,都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

    “这顶不了多少时间。”穿着黑袍的老妇人却似乎见过场面,眼都不眨下,喝令着:“继续上!”

    这时祭司身侧的一个老者听着话语,脸上带着一些忧愁,上前低声:“祭司大人,当年大祭司突然逝去,留下遗言,他必还会再次出现,我们现在要杀尽寨子,我怕会惊扰大祭司的亡灵。”

    “人都死了,就算有亡灵还能回来?不过是装神弄鬼而已,这些年我们忍耐这样多时间,都没有出现,现在是要彻底杀绝时候了。”穿着黑袍的老妇人冷声说着。

    就在这时,只听着“嘶嘶嘶嘶嘶”,周围发出着诡异声音,接着山林中就发出了“沙沙”的响动。

    穿着黑袍的老妇人本脸上带着狠意,随着嘶嘶的声音,突化成了惊恐,不对,是当年大祭司驱使毒蛇蛊虫声音,莫非大祭司复活了?

    穿着黑袍的老妇人带着惊恐看去,只见火光下,山林中出现了一条条毒蛇,一只只毒虫。

    “有蛇,有蛇。”原杀着上去武士,突就是大乱,一些毒蛇咬中的人都带着惊恐,

    “主上,你终于归来了。”在城上抵抗的人,都跪了下来,高喊着:“主上,主上,我们等你等得好苦啊。”

    “大祭司复活了,他被我们惊扰沉眠,要来杀人了。”一个武士爬着扶梯上得寨,听着这话,就带着惊恐大声喊。

    “啊,快救救我,救救我。”惨叫声此起彼伏。

    “快用雄黄,驱蛇。”

    “不对,雄黄怎不起作用,毒蛇不怕死在冲锋。”

    “啊!”只听惨叫声连忙:“逃,快逃。”

    这样声音一下子就弥漫开来,原本齐心协力山民都慌乱了。

    “这些毒蛇一直来都是大祭司驱使,别人指挥不动,祭司,我们快走,惊扰了大祭司的亡灵,大祭司就要来报复了。”一个山民武士上前对着穿着黑袍的老妇人说。

    “我不信,都死了么多年,他怎么可能复活。”穿着黑袍的老妇人手里紧紧握着权杖,脸上满是不信。

    “祭司大人,快走吧,我知道您也有威能,可大祭司当年横扫数十个寨子,将寨里的祭司击杀大半,凭的就是战无不胜的毒蛇蛊虫,谁都不能抵挡。”

    “我不甘心。”大祭司咬着牙。

    “走吧,祭司大人,就算你不怕,可下面的人都怕了。”

    原本上千人来攻打百人的寨子,士气如虹,此时已不听号令,纷纷逃去,大祭司当年的威名让人听着就胆颤,何况漫山遍野毒蛇毒虫,一条二条五条十条这些山民都容易对付,但成千上万条呢?

    数个被蛇咬中,片刻就脸色发黑扑倒在地。

    见着大势已去,穿着黑袍的老妇人不甘心看了一眼寨子,恶狠狠说着:“走,我们走!”

    眼见着穿着黑袍的老妇人逃去,城上的老妪突大笑了起来:“金珠,你这个叛贼,又灰溜溜逃了。”

    笑声惨厉而快意。

    “银珠,金珠,一对姐妹,连着殉死的武士和背叛的妻子,有背叛,有忠诚。”裴子云看着她,一些记忆就袭上心,甚至带着微微刺疼。

    “不过没有什么,我终不是他,他已经过去了。”

    看着天色,自己最多睡了一个时辰,打到现在,天还黑着,站在寨上向着远处看去,一队人护送着穿着黑袍的老妇人逃去。

    何青青此时站在一侧,眼神带着悲哀,横七竖八的尸体,都是那么熟悉的人,看着远处逃去的人群。

    少女低声:“少主,逃走那个黑袍女人是金珠,这些年来几次组织打击我们,危害很大。”

    “那祭司就是现在的土司的祭司?她能做什么?”裴子云看着远处问。

    “她当年是一个土司的女儿,又继承了祭司的法术,有很高身份,能统筹附近的寨子,当年主上统一山寨,杀了她的父兄,她和银珠一起降了主上,成了主上的妻妾,只是银珠归了心,她没有,一直怀着深仇大恨。”

    “主上去世后,她是第一个反了的人,因此许多寨子就脱离独立了,只要她死了,附近百里寨子就再也没有可以联合攻打我们了。”

    “这样啊,你打扫下战场,我就去取她的人头回来。”裴子云冷笑一声,先是“嘶嘶”了几声,下面群蛇就发出了“沙沙”的响动,转移了阵地继续追着攻击,不再留在山寨下面。

    “不过这群蛇也就是自保而已,看样子差不多有上万条蛇,真有大军,其实顶不了多少用途。”

    裴子云脚一点,就从楼上飞腾而下,向着祭司追杀而去。

    “要杀此人,可不是这大祭司的仇恨,而是我很奇怪,就算她充满了刻骨的仇恨,有着充足的理由攻打,但是怎么这样快?”

    “加上我购买粮食的时间,抵达山里不过是二天而已,召集这些山寨,哪怕是附近山寨,也得有半天。”

    “也就是说,我抵达山里,她就差不多动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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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民武士都被毒蛇蛊虫冲散,没有了秩序,向山下奔逃而去,裴子云目光一扫,将大祭司逃跑路线尽收眼底。

    裴子云带着杀气,一路奔行追逐,远远就看见正要逃走黑袍女祭司,看着前面的人要逃,就是冷笑:“你们还逃了吗?”

    “嘶嘶嘶”裴子云发出奇怪声音,毒蛇蜂拥而来,一路上到处是惨叫。

    随裴子云一路追逐,随裴子云一路驱蛇声,这些蛇都拼命游行追杀,一个山民武士向前奔逃,回首见裴子云一路追来,跟随着大群毒蛇,就是惊恐喊着:“魔鬼,魔鬼。”

    这武士没有逃多远,一条蛇突扑了上去,跳出米许,狠狠咬在了手臂上,伤口一瞬间就流出了黑血,没有多时,只感觉一阵晕眩倒地,脸色发青,眼看就活不成了。

    “我来的世界,虽有蝰蛇、腹蛇、竹叶青、五步蛇等,咬处迅速肿胀、发硬、流血、呈紫黑色,常发生坏死,四小时内未得到有效治疗因心力衰竭或休克而死亡,杀死一个人经常要一个个小时以上。”

    “但是目前这种毒蛇似乎就很可怕了,看情况,十分钟内就可毒杀一个壮年人。”

    “难怪当年大祭司凭着这驱蛇驱蛊之术起家,这样威力,就算是自己缠住,怕都难以脱得性命。”

    “啊!”随着裴子云上前,周围都是惨叫,突一个武士似乎疯狂了:“魔鬼,给我死来。”

    说着,就是一跃而起,眼中发红,带着杀气,扑了上来。

    见这情况,裴子云眼中寒光闪过,拔剑,出剑,一气喝成,这武士扑上来,眼睛是突然放大,不敢置信,一瞬间一条红线自额上出现。

    血滴变成了一条红色长线,一个前扑摔倒在地,血喷了出来,一只毒蛇就是缠绕了上去,狠狠的咬在了上面。

    一路追杀,黑袍女祭司渐渐与散军分开,握着手里权杖,看着后面:“这些毒蛇怎么都跟上来了,肯定有驱蛇的人跟上来了,这样很难逃出去,必须埋伏反杀。”

    “可是祭司,这可是异蛇,咬中了片刻就死。”有人惊慌的回答的说着,有些人不怕面对面战斗,但被毒蛇咬死,谁也不想。

    黑袍女祭司,自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似乎有些心疼,说:“这是辟毒丹,你们都是服下,这些蛊蛇就不敢来咬着你们,我们要往前面埋伏,袭杀。”

    “祭司,大祭司复活了,我们怎么一个复活的死人的对手。”跟随着武士眼神里充斥着恐惧,被毒蛇下吓破了胆子,以为是传闻中那样,大祭司自沉眠之地复活了。

    “哼,无知,大祭司死了快二十年了,怎可能复活,复活也只是一个骷髅,一定是那个所谓少主,他掌握了大祭司的驱蛇本事。”

    “可恶,当年大祭司死了,他的儿女,不是都杀干净了?怎还会有这样的本事的人出现?”

    黑袍女祭司冰冷冷说着,她也拥有巫法,自深深知道根本不可能有死人复活的事,刚才也是突然之间,受大祭司威名所摄,现在有了时间,就回过神来了。

    “必须把这掌握大祭司驱蛊使蛇本事的人杀掉。”

    “要不,难说又是一个大祭司。”

    “是,祭司!”护卫祭司的武士队长听清楚了,也回过神来:“祭司大人所说极对,必须杀掉这个所谓的少主,现在我们有了祭司的辟毒丹,这些毒蛇近不了,将他一举围杀。”

    黑袍女祭司脸色阴沉,看着前面一指:“那里是丛林,地形又狭小,我们去前面的埋伏。”

    “是!”武士队长领着辟毒丹,分散下去都服下。

    “你去上面持着弓箭,只要出现就射杀。”

    “你去那里,暗中观察。”

    “还有你,去这里,举着火把吸引敌人。”

    侍卫队长镇定了下来,就有条不紊的命令,只要弓箭手配合武士,还有祭司辟毒丹,必将这少主斩杀,绝了后患。

    没有多久,一个少年持着剑,向前疾奔,见到这少年,隐匿在一侧的武士队手一挥,周围潜伏弓手,立刻就手一松。

    “噗噗”三四支箭在夜里穿过,顿时这少年一声闷哼,瞬间射中扑倒在地,队长冷笑:“这少主真是无能,原本以为什么英雄,没想到只是一个诱伏暗杀,就把他杀了。”

    “你,上去看看。”到这时,队长还是谨慎。

    一个武士上前,将这人翻身过来,这人身形和容貌都一下子变了一个样子,变成了一个山民武士。

    “不好,这是假的。”队长就喊着:“是幻术!”

    话还没有落,丝丝的声音响起,周围毒蛇涌现,埋伏一个弓手,突只感觉脖子一凉,惨叫一声,就摔倒在地,浑身抽搐。

    黑袍女祭司喊着:“小心毒蛇,别刺激毒蛇,你不伤它,有着辟毒丹不会咬你,但咬中要害还是死。”

    “还有,那人必已来了,快聚集。”

    这祭司才喊完,各处都有毒蛇涌了上来,果虽有辟毒丹,但也团团围住,不敢轻易动弹。

    这大大限制了他们的活动力量。

    裴子云身影一晃,这时他的身体奇异产生着诡秘的气息,带着点幽光,脚步顿时轻了许多。

    “十七个人!”

    裴子云缓慢移动身影有不测之态,突到了一个山民武士一侧,一个山民弓手暗中埋伏,剑光伸出,在这人脖子上一滑,只是一瞬间,这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是扑倒在地。

    但枝叶茂盛,可以禁止喉咙发出声,可神经抽搐却难阻止,顿时产生响声。

    “杀!”一个武士大叫,叫声中,刀光疾落,已经顾不得怕毒蛇了。

    刀光中,裴子云的身形流光一样泻入,贴身,“噗”的一剑,清脆的刺入人体内脏的声音。

    “杀!”四人疯了,扑了上去。

    裴子云双脚微挪,身躯缩小,一恍惚就在枝叶里消失不见,刀光砍上,枝叶和几条毒蛇砍成数截。

    裴子云宛是灵猫打滚,又自一处出现,“噗”一声惨号,一个武士的右腿齐底胯而断,肌肉切开,深抵胴骨,腔内脏器外挤,必死无疑,但一时不死,惨叫着,丢了弓,在地上打滚。

    裴子云一跃而起,化淡淡人影,已扑至一人身侧,这人上体和下体几乎切开,惨叫着。

    “不好,这人杀了我们埋伏的弓手,快逃!”黑袍女祭司虽没有武功,一下就是反应过来,只是才逃了数步,只听“蓬”一声弓弦声,一支箭划破黑暗,射入一人背心,直接钉在树上。

    “去死!”

    “噗噗噗!”裴子云在高处持弓连射,箭疾射,几个武士瞬间扑倒。

    “灭掉火把,灭掉火把!”武士队长喊着,将火把往着地上一扔,狠狠踩了上去,一下子就是陷入了黑暗。

    “哼,以为逃得了么?”裴子云冷笑一声。

    “祭司快逃,我们断后,这鲁门山少主,看来真掌握了大祭司威能,说不定真的是大祭司复活了。”侍卫队长喊着。

    “跟我来。”黑袍女祭司看着身侧这人要徇死,眼中也闪过一丝悲伤,说:“你们牺牲我都记得,我回到寨子,一定不会忘记照顾你们家人。”

    “护送祭司。”队长喊着,只要祭司还在,才能对抗这少主又或大祭司,四个山民就是上前,护卫离去。

    只是稍过了一会,丛林中几声惨叫,一个少年近了,手持一把长剑,夜色昏暗,还能见得长剑上血渐渐滴落。

    “你就是鲁门山少主?”队长咬了咬牙:“杀!”

    说着,扑身而上。

    “噗”

    人影交错,扑身上来队长,闷哼一声,跌在地上,喉咙中一片鲜血,裴子云伸出手,在剑上一抹,又杀了上去。

    剑光,刀光掺在一起,惨叫声,血溅出声弥漫全场,数个尸体横在地上,裴子云停下步。一个成年人的血很多,飞溅出去渐渐趟过地上,离开人体,会迅速变成胶冻一样。

    裴子云突觉得有东西滴在脸上,伸手在脸上一抹,是雨滴,抬起首,天空下起来了小雨打在了脸上。

    这时月黑风高,有五人奔跑着,眼前出现了满是卵石的江滩,这其实随处可见,一眼看去,江水急湍,在黑暗中翻腾,喷出一层层白沫。

    但是这五人松了口气,看见前面一条船。

    “祭司,只要取着船,过了前面的河,敌人再难追上来了。”陪伴在祭司身侧的一人说着。

    “喘喘”祭司终老了,气喘吁吁停下,正要喘口气,突感觉自己盯住了一样,汗毛都是炸了起来。

    “你想到哪里去啊?”一个声音淡淡的问着,黑袍女祭司带着一些恐惧看去,一个少年持剑而来。

    “你不是大祭司。”黑袍女祭司沙哑着声音说着。

    “对,我不是,他也没有我这样的武功和剑法。”天空飘着小雨,裴子云摇首叹息着,获得了传承,他是有些喜悦,也有些失望。

    “他学过的东西,我大半学过了,只涨了点熟练度。”

    “唯二的话,一就是驱蛇驱蛊之术,可惜我不想变成五毒教主,出了这连绵南理也没有多少用武之地。”

    “二就是提供了正统松云门开天门的方法和经验,这总算使我不虚此行。”

    “好了,调息时间过去了,告诉我,谁通知了你,或者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这时异变突生,黑袍女祭司举起手,在她的手中拿着一件雕像,有半尺长,一举起这东西,周围四人就是脸色一变。

    这雕像砸在地上,顿腾起一片黑雾扩散开来,等江风拂过,黑色烟雾渐渐散去,露出了一匹狰狞黑狼,恐怖黑气环绕。

    裴子云见到这诡异一幕,有些不安,向前杀去。

    黑袍女祭司伸出手指对着身侧三个山民武士说:“给我杀了他!”

    这几个最后带走的武士,都是精心挑选,愿意为祭司付出生命的剽悍汉子,刚才脸色变了,但这时听着命令,就再没有表情,哪怕知道是送死,都怒吼一声,扑了上去。

    “杀!”四人瞬间交战在一起。

    黑袍女祭司获得这难得缓冲的时间,看着黑狼,又看着护送的武士:“我需要一位殉死勇士,使用狼尊者身躯,杀了追杀之人。”

    “祭司,我愿意为你献出生命。”最后一个山民武士到了黑狼前说。

    “你叫什么名字,我会记住你的牺牲。”黑袍女祭司抚着武士的顶说,而武士伏在地上:“我叫做蒙雌达!”

    山民都有汉名和山名,武士说的就是山名。

    “我会记住你。”祭司看着武士说,武士再不迟疑,举刀以极快的速度在脖上一割,长刀极是锋利,只见血光一闪,在星月微光下,溅起一股血泉,瞬间喷出,落在烟雾中出现的黑狼身上。

    血溅到黑狼身上吸收,一瞬间黑狼亮了起来。

    “杀!”

    “噗噗噗!”

    裴子云穿身而过,三个武士闷哼一声,摔倒在地,血自剑上滴下,鲜血流着,身体还在抽搐。

    裴子云没有停留,杀了上去。

    但是就是刚才一瞬间,黑袍女祭司伸手在按在武士额上,黑气在祭司手上,似有着一团白影被祭司强行抽了出来。

    将着白影按在了黑狼头上,黑狼眼神中猛就出现了神采,看着裴子云。

    “狼尊者,给我杀了他。”

    随着黑袍女祭司命令,黑狼扑了上去,黑气腾腾,宛是妖魔,裴子云见此脸色一变:“这是哪家道术?原主记忆里从没有过。”

    黑狼扑上,黑袍女祭司转身奔逃,突觉得头一晕:“可恶,有反噬!”

    此时咬了咬牙强撑身躯,逃去。

    胜了,也不过小心些,不胜,可趁此机会逃了。

    后面一人一狼,相撞一起,狼爪一闪,只听“噗”一声,裴子云衣衫就划破,幸没有划破皮肤,几乎同时,剑光一闪,刺中爪子,狼爪一瞬间刺穿,用力一搅,爪子瞬间搅断。

    黑狼没有丝毫痛楚一样,又一爪划过,在空中闪过黑光。

    裴子云拔剑,后退,身形斜闪,神乎其神到了狼右侧,剑光疾抽,这一抽迅若闪电,只听“噗”一声,狼的半个脖子切开。

    但下一刻,裴子云隐含的冷笑凝固了,只见这黑狼叫了一声,伤口处黑气弥漫,不断颤动,就渐渐愈合。

    见这情况,裴子云眼睛也是一缩,是法器,还是自己没有斩杀到根本?

    “哼!”裴子云冷哼一声,就向着黑袍女祭司追杀,任何法器都需人操作,只要杀了法器主人,法器大部分会失去作用。

    看去,黑袍女祭司渐渐逃远了,只是才追了几步,黑狼一个摆尾,横扫了过来,裴子云一剑,尾巴上“噗”一声,已命中,黑狼却似乎没有感觉一样,反身扑来,带着风声。

    “不行,黑狼看来有了刚才自愿殉死武士的灵智,莫非真有通灵邪术?”裴子云想着,再也不肯拖延,厉声:“束缚!”

    接着长剑隐隐透出幽光,身子流光一样泻入,剑光骤发,风雷而发:“道法御剑!”

    “噗!”扑上来的黑狼,出现一道白线,变成了两半,摔倒在地,只是才摔在地,黑气释放,头颅身体又立刻愈合。

    见这场景,裴子云不由真正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刚才连用道法,也奈何不得,这种法器从未见过。

    “此世界真有此种异术?”伸出手指一点,一道白光,黑狼身下土地化成沙子,沉陷下去。

    裴子云才转身,黑狼陷入沙子,拼命挣扎起来,见裴子云追杀上去,就对天咆哮,身上黑气,一瞬间涌出,从沙中挣扎出来。

    “嗷!”黑狼眼中带着一丝焦虑,急追上去。

    裴子云才行了几步,突感觉背后有风声,回头一看,黑狼又追着上来。

    “不行,黑狼太强了,必须解决了才行。”裴子云脚步停了下来,而黑狼就停住了脚步,观察着。

    “哼,我从不相信有无缘无故的力量。”

    “看来,得耗尽你的黑气才行。”

    裴子云剑上淡淡的白光显出,身形一闪,又扑了过去,黑狼反应很快,但刚刚折向,“铮”一声,金戈碰撞声响起,黑狼发出一声惨叫,身躯飞起摔落,但才跌到了地上,缺口处就渐渐愈合。

    黑狼爬了起来,仰天“嗷呜”一声,看着裴子云,带着一股刻骨的杀意和仇恨。

    “再来,杀!”又一次碰撞厮杀。

    十数次交战,裴子云喘气,剑上剑气也忽明忽暗,黑狼身上留下了许多伤口,有的愈合,有的缓慢,行动也迟缓了起来。

    “果然有效,你还能愈合几次,杀!”裴子云消耗过大,突感觉到一阵晕眩,黑狼扑上来,裴子云伸手一点,地上草藤缠绕而上。

    黑狼就慢了一个节拍,就在狼挣扎时,一道剑光亮起,斩在黑狼脖上,原本有的创伤,此时扩大起来。

    “安息吧。”裴子云再一次斩下,“啪”一声,狼头掉了下去,丝丝黑气已非常微薄,想愈合,却渐渐散去。

    裴子云蹲在狼身一侧,大口**着,自己已油尽灯枯,眼睁睁看着狼身缩小,变成了一个雕塑,接着化成灰灰。

    “这是什么法器?为什么原主记忆里没有?”

    “不过这样更不能留她存在了。”裴子云心中想着,露出刚毅神色,一咬牙,继续追了上去。

    一侧丛林

    黑袍女祭司**着,远远一些溃逃武士就渐渐收拢,跪拜:“祭司大人。”

    一个队长见黑袍女祭司此时一人,不由觉得诧异,问:“祭司大人,护卫勇士怎么都不见在大人身侧?”

    黑袍女祭司沉默了下,说着:“他们都是为了……”

    话还没有说完,她闷哼一声,一口黑色的血就吐了出去,脸色瞬间变的雪白,身子倾倒摔去。

    武士顿时大乱,有人扶着大声呼唤,有人准备觅些水,有人手忙脚乱连自己也不知道干什么,只是大声喊着:“快,快,救祭司大人。”

    山路坎坷,裴子云一路追上,转过一个小路,高处向下看,远处有个小山寨,看样子本来很小,但广场上有十多个火把聚集,数了数应有数百人。

    此时这些人似乎在四周砍伐树木,建成了栅栏阻在地上,似乎用来抵挡蛊蛇,实际上这样远,毒蛇终不是军队,已渐渐分散,凑不起几条了。

    还有人大喊着,收拢逃来的人。

    在人群中点了一堆篝火,在篝火一侧地上铺一个毯子,一个老妇正躺在毯上,数个人围在一侧。

    “仡徕朵,你不是懂些医术,祭司大人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现在都昏迷不醒?”在黑袍祭司身侧数个武士都看上去有些身份,一个武士正在查看。

    “奇怪,祭司情况不似是受了伤,有点是施法反噬造成。”一个武士说着:“我虽不会巫术,但看见过几次,和这情况很似。”

    “这就麻烦了,只有祭司才懂得医治施法的反噬,对这样情况,我们根本完全没有办法。”武士仡徕朵叹了一口气。

    “解决不了,你有没有办法唤醒祭司?”一侧一个中年武士问着。

    “不行,我最多只能治一治伤病,这样情况我不敢动,要出了事,恐怕我们十条命都不足填,还要牵连家族和山寨。”仡徕朵叹了一口气。

    两人正在说话,突听见了一声:“咳咳!”

    这时女祭司此时清醒了一些,吐了一口痰,**一声醒了过来,她脸色雪白,睁开眼了看看周围,又无力闭上:“我怀里有一个红色的小瓶子,替我取出来让我服下。”

    “是,大人。”有了发话,身侧武士上前取出药瓶服下,过了片刻,祭司脸色才好了些,说:“你们替我寻一个房间,我要养一下。”

    “是,祭司大人!”武士应声答着。

    裴子云远远看着,夜晚渐渐变的安静,只有篝火在烧着,许多人折腾了一夜,又没有吃到足够的食物,靠在草铺上进入梦乡。

    “加上这小寨子的原住民,现在不过是三四百人,其中有二三百个壮年山民,真正精锐的大概只有百数。”

    “可这也很可怕了,这样情况下不适合强闯,人力有时尽,更别谈自己毁了黑狼法器,消耗惨重,就算休息了会,道法也所剩无几。”

    裴子云不由沉默,再仔细打量,只见这不是山寨,是民寨,有一条围墙,但是不高,才一人高,可能是为了强盗和狼群袭击而设计。

    木屋、草屋、屋顶都是茅草,墙壁是涂着泥的木头甚至编藤,都非常破旧低矮,唯一中心房间稍好些,看来是寨主族长的房间。

    顿时计从心起。

    “嘶嘶嘶嘶”

    空气里一股潮湿,地面突有着爬行声,半刻钟,毒蛇开始云集,裴子云看了看:“才一百多条蛇,不过也足了。”

    裴子云眉一挑,双手活动数下,吸口气,阵阵诡秘之气涌出,身体就似带上了一层幽光,身影缓慢移动着,渐渐潜了过去。

    天色黑暗,还没有到凌晨,此寨又不是军事要地,墙外自然到处是灌木,根本没有清掉。

    虽里面有武士派人烧了篝火,又派人巡查,但终是大败而归,人数也不足,当然无法阻挡。

    借着一些灌木,爬到一处藤蔓下,裴子云休息了下,小心翼翼避过了巡查,见着没有人注意,突翻身而过,落在了墙内。

    “谁?”一个武士突张望着,但入眼一片平静,也当着自己敏感了。

    裴子云慢慢接近了一处,见着原木搭建的小楼,小楼的地基是一块大石,虽未必方方整整,但也磨的基本平整,高出地面半尺,并且周围深深掘了一道壕,里面洒着白色生石灰,杜绝无孔不入毒蛇和昆虫。

    地基里面有二十余个武士,只是一眼看去,就见这些人虽疲惫,但看上去就显得剽悍,默默巡查,伴随着他们有节奏脚步,脸上大半刻板没有表情,手中拿着长刀,在火光下闪着寒光。

    “要是我全盛时,或可硬是杀平。”

    “可我现在只有一小半,却是杀不过,外面二百人再是平常,这时一拥而上,我也得饮恨在此中。”

    裴子云靠近着一个相对大的屋子,突一伏,只见一个武士自面前而过,裤已脏污得发了黑,就在离着一尺处,就是看不见人。

    待得经过,裴子云见提着一个油灯,突眼一亮,果决拔剑,剑光一闪,剑刃划断气管,喉管,颈动脉,暗红色鲜血顿时喷了出来。

    这人身躯陡弹起,再重重跌落,裴子云眼疾手快,一把抄住油灯,接着一脚踏在脖子上,把“咯咯”声压住。

    等了一会,见着没有人发觉,把油灯里的油均衡的洒了洒,并不需要很多,毕竟全部是茅草。

    接着一丢,一处茅草就燃烧了起来。

    “轰”

    由于洒着油,又是茅草,火立刻凶猛,瞬间周围一片通红。

    “起火了,起火了。”

    山民顿时喧哗,有人就奔了过来,刚刚转过弯,就踢到一具尸体,身下暗红色的血液正汩汩流出。

    火光中,一道剑光直扑,这人才张口欲喊,人头飞了出去。

    既放了火,满是浓烟,裴子云就连连杀人,制造混乱,并且不但是这样,此时外围突就有人惊呼起来:“不好,有蛇,有毒蛇,快点燃篝火驱蛇。”

    “快,点火。”有武士呼喊,内外慌成一片。

    而里面有人高喊:“快灭火,火串了起来了。”

    “啊,有敌人!”

    小楼

    黑袍女祭司休息没有多久,反噬阴冷和药物暖意相互交错,就一口淤血吐了出来,顿觉得心胸舒服了很多。

    才是喘了一口气,外面就传来了混乱呼喊:“救火,快救火,不好,是大祭司亡灵来了!”

    “不,快灭火,火越来越大了。”

    矛盾的声音此起彼伏,黑袍女祭司顿觉得胸口发闷,带些恐惧,有些不敢置信,自言自语说:“不行,此人武功已出神入化,还有驱蛇之力,自己不是对手。”

    心里这一想,就更是发慌,又是有些晕眩,神色有些模糊,挣扎了一下,就喊:“来人,快,快,我记得这里有个密道,这里不安全了,我们要速速暗中离开,我们沿着这条小道,就可逃出去。”

    “是,大人。”门口守卫武士转身进入。

    这时大火已烧透,附近房屋不断坍塌,熊熊烈火已冲天而起,外面一片恐慌,就见着小楼门口,突有数个武士冲出,混在人群逃去。

    裴子云在大火连绵,不可扑灭时,早已退到暗中潜伏,在黑暗中,眼中鬼火一样灼然生光:“现在就是打草惊蛇,就看着敌人中不中计了。”

    “要是不中计,自己只得退出,再想别法了。”

    “毕竟其实只有蛇百条,人一人,只要不慌,自己根本没有办法。”

    才想着,就见四个人匆匆出逃,其中一个虽穿着武士衣服,但在黑暗下有着道术加持,目光如炬裴子云看去,顿时看的清清楚楚,就暗笑:“哈哈,运道,不想你真的出来了。”

    黑暗之中,幢幢人影移动,山道似乎非常长,但火光和呐喊声越来越远,而江水奔腾声越来越近。

    终于,几人停在了一处小悬崖,高不过七八米,下面是嶙峋突起怪石,江水在怪石上激起水涡,互相撞击着。

    “我们应逃出来了。”黑袍女祭司到了这步,才长呼了一口气,拍了拍胸,神色轻松了许多。

    “是,祭司大人,此时没有人追来,看来我们已避过了追杀。”武士说着:“您只要安全回去,附近六个山寨都会听你命令。”

    “而且,动静这样大,也许明天就有人靠拢我们了,这次只是打散了,但人损失不多,下次我们必可赶尽杀绝。”

    “哈哈,你们没有这机会了!”话才落,突听到了一阵笑声,后面转出了一个人。

    “不,不可能,你怎可能寻着我们。”黑袍女祭司老脸狰狞着,不敢相信。

    “哦,为什么不可能。”裴子云淡淡的说着。

    “保护祭司,杀!”这时,三个武士更能认清情况,胸起伏着,深深呼吸一口清冽的寒气,再没有说话,向前杀去。

    一瞬间刀剑相交,剑光一闪,第一个人长刀脱手,剑光疾落,虽是剑法,这时迅若闪电,有着大砍大杀的味道。

    “蓬!”一颗人头飞出。

    “杀!”两个武士奋不顾身,裴子云一挪,就是闪开,一剑,左侧的武士瞬间怔住,眉心一点血线,“噗”摔倒在地。

    最后一个突然之间崩溃,转身就逃,这速度之快,让裴子云都是一惊,但只是一踢,一把掉在地上的长刀“噗”飞出,贯入这人背心,自前面透出刀尖。

    惨叫声渐渐熄灭,转眼三人已死,换武士服饰的女祭司看着裴子云身子发直,不敢置信。

    “哈哈,你刚才要是聚集武士数十人,我也不能怎么样,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被我的袭击惊扰了缜密,此时你还想要逃到哪里去?”

    女祭司抬首,看着裴子云,勉力维持着镇静:“你既不是他,何必为难我?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此时你放我离开,将来还可相见,你杀了我,你必成南理数百山寨的大敌。”

    “我不怕!”裴子云笑嘻嘻:“的确,你身份贵重,我要杀了你,要在这南理呆下去,的确是后患无穷。”

    “可我何必呆在这里呢?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应州举人!”

    女祭司看着裴子云深沉又寒冷的眼神,勉强的镇定一下子凝固了,就见着裴子云笑着:“我是你,就不会再威胁,乖乖将事情说出来,我还是这话,我是要走的人,和你没有冲突,你说了,我说不定会放了你。”

    女祭司这时气力衰竭,突仰天大笑:“哈哈,我配合南理王算计了大祭司,我威风了一辈子,怎会向你投降。”

    “有骨气!”裴子云笑了一声:“你是千锤百炼的武者,我有点信,可你是一生荣华富贵,有多少禁受拷打时?”

    “我都不敢说能熬住苦刑,何况是你——人总夸大自己的意志力。”

    “嗬嗬,我绝不会说的。”女祭司笑声已带上了疯狂。

    “哦,真硬气。”裴子云说,抽出剑在祭司衣服上割下一大块衣服,揉成一团塞进了嘴里,防止咬舌自尽。

    捏住了祭司的一根手指,只是一扳,只听“啪”一声轻响,这根手指已变了形,女祭司就发出含糊的叫声,全身颤抖。

    “才开始呢!”裴子云一个个把手指扳断,这才布拿开,冰冷冷:“说吧,这才是开始,你真能承受的住么?”

    女祭司已痛晕过去一次,此时叫不出声,嘶哑说:“我说,我说,是一个姓石先生暗中通知我们。”

    “姓石?”搜索了一圈的记忆都是没有人,就是起了些迟疑,冷冷问:“姓石的又是谁派来,你为什么听他?”

    “他是谢公子的人……”女祭司话还没说完,额上突就有黑气,化成一个狼首,瞬间对着下。

    “不!”一声惨叫,女祭司一口血喷出,扑倒在地。

    额上黑狼也随之泯灭,见这情况,裴子云上前一探,不由一冷,此人生机已断,这是诅咒禁制!

    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何时被下了禁制,此时违反了,立刻反噬,这样手段很是熟悉啊,原主当年似乎也品尝过……

    “谢公子!”

    “谢成东?”

    裴子云站了起来,脸色阴冷,双目望天,就在此时,突有一队人高喊:“前面可是裴子云,裴解元?”

    这声音有些熟悉,裴子云转身,就看见山中一群火把,十数人涌了过来,为首者是一个矮胖的人,有些熟悉。

    “施主薄?你来的这样巧?”裴子云眉一挑,话音虽温,语气中却不由带上了杀伐之气。

    主簿领人近了,才发现地上血肉模糊正是女祭司,脸顿时一白,带些愤怒和恐惧,只稍过一会,又神转静,看向裴子云:“金珠祭司领上千人攻寨,结果落到了这田地,我是不是应称你大祭司,或少主。”

    主簿语气平淡,咬牙笑着,带着一丝寒意,带着一些不敢置信。

    数个山寨动静并没有隐瞒住官府,立刻派了人干涉,结果才一夜,上千勇士败了,连祭司都死了。

    这不得不对裴子云连连抬高了几级危险。

    “主簿大人,你多虑了,现在太平盛世,我是大徐应州解元,怎可能去当南理大祭司,莫非大人期待我留在南理?”

    裴子云淡淡说着,眼中熠熠火光,若有所思,就从刚才的话就可以明白,这主薄立场,怕已经不单纯是山寨,也不单纯是官府,而是混合体。

    “也是,哪怕是山寨出身,可官府给了功名权力,失了这些,他还有多少价值呢?”

    果听着裴子云这话,主簿神才缓了过来,抬起手示意身后:“都将刀放下,我要跟解元公一叙。”

    “是,大人。”主簿的士兵都把抽出的刀重新插回刀鞘,行礼,退去了十多步,在远处警戒。

    “主簿大人,可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裴子云

    主薄阴沉了脸,看着数米下面的滔滔江水,这时天渐渐亮了,天穹一层层红霞,先是默不言声,接着说:“你这想法很对。”

    “其实,这几个寨子跟大祭司有深仇大恨,我们都知道,因此来杀解元公,我们也知道。”

    “你虽一战击溃了千人,但南理之地,无论官府、土司、山寨,都不希望出现一个大祭司继承人,兴起血风腥雨。”

    “你的意思是要为寨子复仇?”裴子云似笑非笑一挑眉。

    “当然不是,大部分寨子其实摇摆不定,现在最仇恨的几个寨子败了,自不会有人再打。”

    “只是解元公,你是读书人,觉得发生这样大事,朝廷会有什么样决定?现在大徐初立,就算解元公得了大祭司巫法,能驱使蛊蛇,又能怎么样呢?”主簿也不威胁,将事情细细数来,说个清楚。

    “所以我才说,你刚才那个想法很对。”

    “唉,这女祭司带的山寨胜了,自此事已休,谁也不会多说。”

    “我胜了,自要劝降我,真是一把算计。”裴子云将着主簿以及身后人的心思剖析而出。

    “解元公心思机敏,没错,山中寨子纷争朝廷大多也不管,谁打了谁都是小事,只是朝廷不会任一方坐大,也不会让新势力崛起,我身后的土司也是一样。”主簿并不羞愧,坦坦说着。

    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这次我来,上面有着命令,要是解元公胜了,还有余力,上面可以给解元公三日时间解决些事,速速离开南理,不然官府就会……”

    “是你们担心我驱使漫蛇蛊祸乱南理,要我解决山上的事也简单,我有几个小要求。”裴子云笑了笑沉思,良久才吐了一口气。

    “解元公请说。”主簿颇有礼数。

    “山上的人,才不过一百了,我都会带走,到时还希望给路引,这是其一。”裴子云说。

    听着这话,主薄笑了:“小事尔,可以。”

    “其二,我希望租下一艘去往江南的大船。”裴子云说:“可以容纳上百人。”

    “也简单,我可以代替许诺。”主簿思虑一会,也应了。

    “还有蛇山,我们离开后,就此封山,我不希望有人打扰已经睡到地下的人,这是其三。”

    “这些都是应有之题,解元公,还有什么要求?”主簿目光霍一亮。

    “我离去对大家都好,所以希望不再有人再动手脚。”裴子云似笑非笑。

    “哈哈,自然不会,解元公放心就是。”主簿大笑一声答着,经此一役,除非想着再出大事,不然谁会这样?

    裴子云点了点首,转身离去,看着远去的身影,主薄脸阴沉,有人凑上去:“主薄,为什么不杀掉?”

    “你能杀么?”主薄指了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可以诱到城里。”这人还不肯罢休。

    “可万一没有成功呢?此人不是束手就死的性格,真逼反了又没有擒杀,就算朝廷镇压下去,怕南理也要糜烂,这责任谁负责?”主薄横了一眼:“他能乖乖离开就是上上策,对谁都好把你的小心思给我收起来。”

    “是是!”这人不由额上渗汗。

    裴子云一路回到山寨,寨民都在山寨内没有出来,城墙外毒蛇横行,已经自动回来了大半。

    “嘶嘶嘶”裴子云吹着口哨,地上毒蛇似乎很欣喜,一条大蛇在裴子云身侧环绕一圈才离去,群蛇向后山涌去。

    见蛇群离去,裴子云才向寨子而去。

    “大祭司回来了,大祭司回来了。”城上寨民们远远就察觉了毒蛇异动,看去就看见裴子云,都欢呼了起来。

    “给大祭司开门!”何青青带着惊喜喊着,向下面跑去,老妪也带着欣喜迎接裴子云。

    “大祭司,我们等你二十多年,你终于回来了。”老妪低下了头颅,跪在地上,带着哭声。

    “你叫我少主,我只是继承舅舅的实力,并不是他。”裴子云叹息了一声。

    “少主,主上真不会回来了?”老妪身体一摇,带一丝哀鸣。

    “不会回来了。”裴子云说着。

    “呜呜。”老妪泪流满面,软倒在地,哽咽不能说话,而少女没有那样难过,主上的记忆只在父母辈的述说里,此时上前行礼:“少主,那金珠祭司怎么样了?”

    “已被我杀了。”裴子云冷冷的说着。

    “少主英武,明日我们是否起兵,应承主上遗言,召集当年臣服我们寨子再度起事,少主已有了主上威能,现在我们横扫南理山寨,一统南理也可以。”

    “你就别试探我了,我说过,现在大徐初立,不是当年南理国了,要是起事,就算能祸乱一方,又能走多远,你们跟我一起去应州,我给你们安排新住处,不必过打打杀杀日子。”裴子云叹息了一声。

    听着裴子云这话,何青青才笑着说:“少主,昨天打破围攻,我还以为少主会起大事,少主带我们过上太平日子,我们很是欣喜。”

    少女对起事心思并不重,身寨主更多心思是在寨民上。

    一些老人听着这话,有些失望,接着一想,在平原地区有太平日子,也是不错。

    “公子,我们去往异地是小事,只怕官府不许。”何青青带一些迟疑,担心朝廷拦截。

    “不必担心,我们战胜数寨联军,此时巴不得我们离去。”裴子云不禁一笑。

    “是,我这就安排事。”何青青说着,她精力抖擞,收敛战死尸体,收拾行李,寨子里的人带着一些迟疑,又带一些惊恐。

    都收拾好了,裴子云把火把一扔,原本泼了油寨子就燃烧了起来,一股浓烟就冲上天去,方圆数十里都可以看见。

    这时看着燃烧的寨子,何青青有些不安,也有些希望,一些年纪大的寨民看着烧起来的寨子,眼神带着一些悲伤。

    “我们走。”裴子云吩咐。

    “是,少主。”少女和老妪都应声答着。

    远远一处,此刻太阳初出,远近山脉和寨子错落在一处,主薄正恭谨等在一处,面前是个老者,甚具官威,扫视了一眼冲出浓烟,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士兵,自失一笑,说:“裴解元真是果断,我在这年纪,哪能这样?”

    说着,叹了口气:“你累了一夜,回去歇着,我也要去歇息,至于这裴解元离去之事,对大家都好,你就给些方便。”

    “是!”主薄忙躬身:“不过下官还不能歇息,虽烧了山寨,去意已决,但终没有离去,我还得有所布置。”

    “去,去!”这官起身欠了一下。

    第二日·一处码头

    一百人到了码头时,码头上的人都带着诧异,主簿周围人影幢幢,数十个衙役在分布着,东侧烧着水,热气而出。

    一个捕头看见裴子云,忙出来谦卑行个礼,迎了进去。

    “解元公,你看这船怎么样?”主薄指着说。

    裴子云一眼看去,江水滔滔,中间停着一艘大船,甲板前开着半圆大拱廊,高有三层,不由面露喜:“不错,看来住满了不成问题。”

    又问着:“别的您可预备了?”

    “预备了,你看东侧都在烧水,准备了三十只大桶,分三批洗澡就是了。”主薄有些不解:“不过解元公这是何意?”

    “山寨里肮脏,或带上不少,在山里没有问题,要是在船上说不定水土不服,造成瘟疫。”

    “故洗个澡,换上新衣服,有备无患。”

    “不过现在天热,年轻人可以去江侧洗澡,女人、孩子、老人体弱,故就提前通知你准备了。”

    “至于这些水果,我自有用处。”

    这是防备坏血病,但主薄却并不在意这个,只是称赞:“洗澡去除瘟疫,果是有备无患。”

    说着,又仔细分辨,问着:“都在这里了?”

    “都在了,一百零四人。”裴子云感慨说着:“现在,你放心了?”

    “放心了,放心了!”主薄还是毫不惭愧:“这下我就能交代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