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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着斗篷的剑客看了看丫鬟,又看了看沈晚林,笑了起来:“我可没有敌意,有着敌意,恐怕小姐已毙于我剑下。”

    “就算是不杀,想抓你们去,也不难,你说是不是!”剑客斗篷之下的脸看不清楚,只话就跟刀子一样剐心。

    听得少女心上一阵的发凉,许久才说:“公子不必吓唬小女子和小兰了,我相信公子。”

    沈晚林说话轻声细语,只是脸上有些发白。

    “小姐,人肯定是……”丫鬟还要说些,沈晚林伸手拦住,让丫鬟要说的话都是咽了下去。

    沈晚林施礼:“还请公子领路。”

    沈小姐的声音带着温柔,让人感觉舒服,剑客也不禁多看了两眼,沈晚林的确算的上惊丽,当下彬彬有礼:“小姐,请,就在前面。”

    说着,剑客将尸体往水里一踢,这尸体就扑通一声掉在河中,随着河水而下,染红了一片。

    “啊!”丫鬟发着惊呼声音,气弱弱跟着,生怕剑客上前将自己一剑杀了,但还勉强用颤抖的手举着雨伞,细细雨水从雨伞上落下。

    沈晚林脸色也有些不好,咬了牙上前,眼神里带着几分期盼,又带着些迟疑,三人再上前,一座小亭出现,周围种着几棵柳树,周围的环境都可以远观看见。

    剑客站在亭中,沈晚林跟随其后,入了亭子,才小声问:“不知这位公子请着我们来有着何事?”

    “先将你的丫鬟打发,我有事要跟你细说。”剑客声音难明。

    “不,我不走,我要保护小姐,我要走了,你对我家小姐做什么事怎么办。”丫鬟鼓起勇气,拦在前面。

    “小兰从小随我一起长大,没有离开半步,不会出卖我,有什么事情,你且说来就是。”沈晚林一蹙眉,似乎有些失望,还是轻声轻语说着。

    “人心隔肚皮,我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剑客冷冷的说。

    听着这话,沈晚林沉思了下,对着丫鬟说:“小兰,你去一侧候着,我有话要和这位公子说。”

    “小姐!”听着这话,丫鬟伸着小手拉着小姐的衣服。

    “小兰,我没事,你放心,他不会伤害我。”沈晚林又贴丫鬟的耳朵说了几句,丫鬟才是向远处走去,打着雨伞,站在雨里。

    见着丫鬟走的远了,剑客随口说着:“刚才是碧门会的杀手。”

    说着将着斗笠随手摘下,少女向男子看去,一个看上去才十多岁少年出现面前,正是裴子云。

    这少年英俊,带着温和神态,却蕴含了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少女眼神中闪过一丝黯淡,刚才听着这人让小兰离开,就知道不是哥哥,哥哥不会不知道自己和小兰的关系。

    只是当时还有些万一的期待,此时眼神就有些黯淡,好一会才开口说:“你是舅舅的人?只有舅舅或者哥哥的人,才有样的刀法。”

    少年虽用的是剑,但刚才那一式,那行云流水又分外残酷的美,除了哥哥,只有舅舅才懂,难道是舅舅把刀法外传了?

    听着这话,裴子云笑了起来:“不,不是,你的武功不高,但眼光很厉害,我虽使的剑,但用的是刀法,而且是你沈家的刀法,不过不是你哥哥或你舅舅传出去,而是我见了用这样刀法斩杀的伤口,就学得了七八分。”

    “不可能,只凭刀法留下的伤口,怎可能学会我家的刀法。”沈晚林抬起首看着少年,一副不可能模样——自己家的刀法,怎可能看一看就学会了。

    裴子云笑了:“你有没有听说过,无论从山脚哪个入口上山,终点都是一样,或者说,失败者千奇百怪,成功者个个相似?”

    “刀法,剑法,棍法,枪法,其实都是招式和器具变化,但杀人的原理是一样的,懂得这原理,那就至少有六七成相通,剩余的就是器具不同而产生的微妙变化,所以检查伤口,通过这个就可窥探着里面奥妙……”

    话才说一半,见着面前是个少女,并不适合交谈个,话一收就笑了笑,说:“只是模仿个了七八分而已,见敌心喜就用上了……我寻你是有着别的事。”

    听着裴子云的话,沈晚林脸色有些不信,以为是推辞:“那你请我来有什么事?”

    “你知道有一个斗笠客,经常和孟、张两家作对吧。”裴子云说。

    “什么?”少女听着话,脸色变了,眼中带着惊疑。

    “我调查过斗笠客的事,孟、张两家是他下手对象,可仔细分析,可以看见,作对的多,但杀人很少,而且涉及你的事,维护的紧。”

    “今天中午,梁家次子梁子涵被杀,就与你有关——他想绑架了你,给孟、张两家添麻烦!”

    “什么?”沈晚林听着这话,先是惊诧,又用警惕眼神看着裴子云,不由的就是退了几步。

    “我说我不是威胁,也不是探你口风,这斗篷客不就是你的哥哥沈振么?你刚才将着丫鬟叫走,就应已猜到了我要说的部分话了吧。”裴子云淡淡的说着。

    “孟家,或者说孟落公,是你和沈振的舅舅,但是你们的父母死的早,所以本来沈家的东西渐渐落到孟落公手里。”

    “你哥哥和你舅舅产生了很大矛盾,他就很早离家了。”

    “这些年,闯出了斗篷客的名声,并且也和孟、张两家作对,只是遇到你的事,他就拼命维护,因此作对是表面,帮助是真。”

    “特别是张家,你未来夫君家,最近斗笠客连连杀得数个高手,有的是张家内部对你未来夫君张平有威胁的,有的是张家的敌人,都是为张平铺路,但他和张平有什么关系?无非就是为了你。”

    “许多迷雾,掩盖让人看不清楚,可是只要一点点剥开,事情不都是清楚了吗?你说呢?沈小姐。”

    听着话,沈晚林就脸变得煞白,后退了几步看着裴子云,似整个人的心防都被击破了一样。

    “你不是舅舅的人,也不是哥哥的人。”沈晚林颤抖的说着。

    这时裴子云笑了起来:“我只是一个外人,只想帮你和你哥哥一把!”

    沈晚林后退一步,不说话。

    “你不信?”看着沈晚林的脸色,裴子云不由笑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帮我和我哥哥?”沈晚林看着裴子云,手抓的手帕很紧,她有点后悔跟着这人来了。

    “我和你哥哥只是有共同的敌人而已,你不必担心我对你和你哥哥算计,我并没有这个心思,只是我听说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我们或可以成为朋友,故帮了你一把,你再见你哥哥时,可以向他提我一提!”裴子云见她的脸上带着戒备,笑着。

    沈晚林听了,沉默不语,裴子云也不催促,只是说着:“今天话就到这里了,听说你最近就要成婚了,恭喜,只是别自己一个人再出来,现在无论你舅舅,你未来夫君,你哥哥,敌人都不少,不是都有今天这样幸运,等大喜日子,我会亲自到场送上贺礼,再见。”

    裴子云说完就转身离去,沈晚林见裴子云穿入雨中,连忙喊:“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还会再见,对了,问个你或很痛苦的问题,假如你哥哥和你未来夫君冲突,你会站在那里?”

    丢下这个诛心的问题,裴子云再不迟疑,人影渐渐不见。

    见着裴子云的确消失在雨中,丫鬟小兰才跑了过来,站在沈晚林的面前:“小姐,刚才那人真是怪人,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没事,可能是我哥哥的人,只是叮嘱了几声,就是离去了。”沈晚林怀着突如其来的不祥预感,强笑的说着。

    听着这话,丫鬟小兰送了一口气:“小姐,万幸,是少爷派了人来,小姐,你下次可别单独出来了,可吓死小兰了,至少让张少爷安排几个护卫才行。”

    “嗯,小兰,我们回去吧,这事你不要对别人说,不然下次出来就麻烦了。”沈晚林说着。

    听着小姐的话,丫鬟小兰连连应着,打着伞:“小姐,我们回去吧。”

    阴霾密布,雨点声汇成一片,裴子云凝视着雨景,踱步而行,暗暗沉思,这孟落公是谢成东的人,可后来传闻,有意思的是,孟落公死在了自己外甥沈振手里。

    原主当年囚禁,隐隐还曾听闻了一些沈振消息,据说曾使得谢成东损失很大,且不依不饶,是与其妹有关。

    “哼,异宝动人心,法诀使人迷,谢成东未必看得上这《上明八清图》,但对孟落公来说,就是入道钥匙。”

    “上明八清图一直都是沈家内部秘传,孟落公不但学了沈家的武学,继承了沈家的势力,还想谋夺此图。”

    “据说孟落公和沈振父母的死也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因此很早沈振就携图逃了出去,孟落公因此善待外甥女,这次她结婚,就是要诱出得了秘传沈振出来,要夺了此图。”

    “原主记忆沈振虽没有死,但吃了大亏。”

    “而我的确没有多余心思,只想着帮着沈振一把,留下完整的他来对付谢成东,然后就把孟落公以及党羽,赶尽杀绝。”

    一滴雨自池塘对面青叶上落下,打在了水面上,溅起一圈波澜。+本站官方手机最新阅读器APP上架了!每日更新新品海量小说内容,体积小省流量,无广告,查找小说更方便,下载手机客户端】

    细雨似云似雾,裴子云落地站在矮林前,这里是小谷河一带,不由感到些心神不宁。

    原主记忆中,也遇到到松云门的袭击,不过是几年后了,福地被攻破,掌门战死,宋志接位,短短四年自己认识的人全部消失,取代的是祈玄派派来的弟子,等于完全变成了祈玄派的下府。

    现在,终于改变了。

    但是改变的还不彻底,想到这里,喊了一声:“系统!”

    突眼前出现一个梅花,并迅速放大,变成一个半透明资料框,带着淡淡的光感在视野中漂浮,需要看的数据在眼前出现。

    “阴神:第一重(完成度3.5%)”

    “道术三十九种:精通”

    “剑法:宗师(完成度23.6%)”

    “神通:斗转星移第三重(最高)”

    “记得上次剑法是宗师19.1%,现在彻底领悟沈家三十七式的最高造诣,也不过是增了4%左右。”

    “神乎其神的境界,实在太难了。”

    “不过,斗转星移目前已经无法晋升,而多余的声望转化到了阴神,有所徐徐增益了。”

    “可惜,要是给我一点时间,阴神前三层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平息了心情,裴子云向草丛中一钻,形影俱消。

    法坛

    雨转小了,点点落在了法坛上,一行剑手笔直站着,全身湿透了,现在连长老都没有伞了,长老全神贯注的维持着法坛。

    法坛上灵光阵阵,不时闪着火光,两个令牌,一玉一金,似乎呈着阴阳一样,在空中旋转。

    每个长老都点点汗水流下,大长老作核心,都是面色白中透青,嘴唇发紫,汗流透衣——抵消福地的排挤,是他们在完成,要不地仙化身哪是这样容易。

    不远的山洞,一位中年道人满头都是大汗,正盯着一个监查情况的道人,嘶声说着:“不可能,再查。”

    这监查情况的道人宁知是没有意义,还是应着:“是!”

    只见这山洞临时改造,因里面还算宽阔,中间布着密密麻麻的灯,这些灯全部熄灭了,显得幽暗阴沉,这道人持着法决,对着油灯一指,“轰”一声,所有的油灯都亮了下,但等法决过去,又全部熄灭。

    “全死了?”

    “连刘长老都死了?”这中年道人身体都微微颤抖,面孔上苍白几乎没有血色,命着:“立刻招魂,问问怎么回事。”

    监查情况的道人怵然一颤,有点惶恐的说着:“招魂问话问话不难,可是得是长老才有这个权限。”

    说着这道人胆怯咽一口气,又鼓起勇气:“师兄去问问长老,给了许可,我才好施法。”

    中年道人迟疑了下,他自是清楚原因,招魂问话有着命灯,这并不难,但死的人魂魄里自有不少秘密,随便给人问了,岂不是坏了大事,因此沉吟了一会,终叹了口气:“前面长老都在用功转法,我得了恶耗,想问个明白才去打搅,现在看来,还是不得不先去问了长老。”

    说着,中年道人叹了一口气,就要自山洞中出去,陡感觉心一阵悸动,顿时就止住了脚步。

    就在这时,入口处突一道剑光,直直刺了过来,这中年道人反应也是极快,张口欲喊,几乎同时,指环自动碎开,一道白光显出。

    “噗!”剑光毫无阻碍的破入,自胸而入,在背后透出,中年道人的喊声,变成了浑浊的喷血声。

    后面监查的道人大惊,立刻就喊出声:“有贼!”

    除了道人还有二个剑手,这时都拔出了剑,但裴子云长剑刺出,突剑光大闪,几乎同时,三人都觉得眼目刺痛,满眼都是剑光,都感觉着自己是敌人主攻的对象,立刻或闪或攻。

    但人影消去,幻影散去,只是一个照面,监查的道人闷哼一声,跌了出去,鲜血飞溅。

    “你!”两个剑手顿时发觉自己被愚弄了,扑了上去,剑光带着风雷,几乎同时发动。

    裴子云人形化成肉眼难辨的影子,在剑光空隙中插入,只听“铮”一声,人又突折向,消失,一闪即逝。

    “兵法者诡道也,武技或也是同理。”人影落下,裴子云呼吸有点急促,脸色也有点白,但身形稳定。

    “不想小说里技巧也真可以用。”

    生死须臾,可怖搏杀在刹那间展开,其实说穿了这技巧非常简单,就是使剑气和灵觉,使对方三人产生自己是被主攻的错觉。

    人在生死关头,本能会保护自己,因此三人的联手立刻就变成了各自为政,而在刹那间被自己各个击破。

    风雷犹在耳,搏杀已结束了,两个道人,一个内脏外流,鲜血流了一地,身躯还在挣扎,手死握住剑,脸上扭曲,口中发出惨叫,还有一个直接心脏刺穿,死的非常快。

    “兵法和剑法本是一体。”

    “难怪扶桑把剑法称之小兵法,其实真有些道理。”

    “要成宗师,必须懂得兵法。”裴子云脸上沾上了一点血,轻轻擦去,又抖掉了剑上的血:“余下的敌人不多了。”

    一层薄薄的白光散去,这是声音屏障,本来就算是裴子云也屏蔽不了这样大的面积,但是山洞是单向,只要口子屏蔽下就可。

    “没有警觉。”裴子云探看了一眼,暗暗想着,法坛上有四个长老,但是刚才已经观察了,都不得不支持着法阵,脱不了身,而法坛外面,还有四个剑手。

    想了想,裴子云找了找,果然找到了干净的道服,当下就从容换上了衣服,然后向着法坛而去。

    雨朦朦胧胧,四个剑手已坚持了大半天了,但还是保持着基本警惕,扫看着四周,都看见和听见了山洞里出来的人。

    眼角扫过,是自己人,剑手没有多少在意,靠近着数步才回过来看去,一看,却觉得这面孔有点陌生。

    “谁?”才吐出,剑光一闪,喉咙一凉,顿时跌了出去,左右两角的剑手立刻警觉拔剑,直冲上去。

    “去死!”一个长老根本来不及反应,人头飞了出去,鲜血喷出数尺。

    “铮铮铮”

    两个剑手交叉进攻,裴子云斜窜,滚翻、滑行……瞬间换了三次方位和身法,“嗤”一声,剑光无情砍开了一个剑手的天灵盖,陡间这人张大了口,居还有一下惨叫发出,接着才是冒出一大团又红又白脑浆,跌了下去。

    “有敌袭,长老快醒。”这时又一个剑手才能发出了喝声,余下三个长老都是眉眼一东,就要醒来。

    裴子云直扑向一个长老,剑手见着大急,奋不顾身的扑上,但裴子云一折声,反身一剑。

    “噗”长剑入体,在背后穿出,这剑手发出一声惨叫,双眼瞬间睁得极大,血喷泉一样自拔剑处喷出来。

    “攻敌必救,围城打援。”其实真要论剑法,这剑手并不差,可是一旦遇到了兵法,引诱敌人露出破绽,那杀之不过一剑。

    裴子云身形疾转,就要扑上去,一个长老,只是一指:“敕!”

    裴子云闷哼一声,跌退了三步,长剑却趁势丢出。

    “啪!”长剑重重击在悬浮的令牌上,却命中了璐王的令牌,只听“轰”一下,法坛上一个蛟影一现,一声似龙非龙的吟声,令牌炸开。

    余下三个长老,如中雷殛,全身一震,吐出血来,一个长老嘶声:“大长老,快退出法阵!”

    二个长老一个剑手,裴子云擦了擦唇侧的血,只觉得手脚疲软,几乎提不起力量,暗叹:“可惜!”

    屡次大战,虽吃了点东西,其实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了,而对方也讨不了好,法阵受创,反噬立至。

    “要是自己有全盛时一半力量,就可全部杀之。”裴子云才想着,转身一扑,在地上一滚,已拾起了剑。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福地

    “轰!”一条红色的虚影小蛟突哀鸣一声,身子坚持了片刻,就散开,一散开,真君的圣旨突就大亮。

    “地上我胜了,你借的璐王之龙气也散去,去死!”真君大声说着,纠缠着它的黑气已经渐渐散去:“日月阴阳,布吾法网。”

    “可恶!”眼见着这些,地仙化身向上看了一眼,突一点,“轰”瞬间就有光球在这片福地升了起来。

    原本福地经过大战,已变的脆弱,这时这火球穿透一个孔,瞬间消失在福地,窟窿里,黑暗就渗了进来。

    “真君,为什么放过了它?”有人问着。

    “福地已屡受重创,再打下去,就算杀了此人化身,福地也可能崩溃。”真君叹着,身上不断有红气散出,说来也奇怪,一散出,整个摇摆的福地渐渐稳固下来,身体也在迅速缩小:“我也受创不小,必须陷入沉眠一段时间来维护福地康复。”

    “打到现在,松云门已筋疲力尽了。”说着,真君又一点,将一团火光送上去:“而且现在掌门也要坚持不下去了。”

    法坛

    这些异变说时迟,其实快,裴子云才拾起了剑,背后法坛炸开,大长老吐出一口鲜血,不进反退,迅速向后退去。

    随着法坛炸开,二个长老又吐了一口血,裴子云直扑而上,剑光一闪,两个长老本受着反噬,根本来不及抵抗,立刻杀了。

    “不!”余下一个剑手见此,疯了一样高喊,死了这样多长老,回去自己也是一个死,当下奋不顾身杀去。

    “噗”人影交错,剑手面孔多了一道血痕,踉跄几步,摔了下去。

    “呵呵!”看着大长老远去的身影,裴子云一声长笑,笑到一半,一口血喷了上去。

    “你可知道,我已油尽灯枯了?”这时细雨洒下,天色昏暗,裴子云回去了几步,只见一片苍茫,似乎刚才的厮杀,只是一场梦。==手机小说免费阅读器上线咯!超百万小说免费随便看,智能书架管理,喜欢的小说永远不会丢失!致力于打造更好的阅读体验。快来关注微信公众帐号 xiaoshuokehuduan(按住三秒复制)下载免费阅读器吧。

    一座山峦之巅,四个道人正站立小亭中,放眼四望,见雨簌簌而降,高大的松柏一路生长而下,悬崖峭壁更有着几颗蜿蜒树木,涛声雨声一片,风鼓动了道人的衣袍,时不时,就有人不断上下,似乎在暗中探查着,还有一些人则在构建着法坛。

    一些道法时不时就有波动。

    一个符箓突就是亮了起来,一个中年道人说:“松云门福地攻破了,我们要不要相助。”

    “静候情况,相互僵持最佳,要是松云门战败了,我们必须摧毁法坛,袭杀这些人,绝对不能让祈玄门得了福地。”一个道人似在一团黑烟中隐藏,这样说着。

    “没想到祈玄门真狼子野心,居出动地仙分身,想一举拿下松云门。”又一个道人说,看上去很是清秀。

    中年道人听了,就冷笑了一声:“要不是这样,你我何必联合,要当那个渔翁?”

    “哈哈,谁叫祈玄门惹了众怒,这道门林立各有传承才是正道,谁家没有几个祖师,谁家没有几个真人?”

    “那些小门小派被吞并也就算了,布下一些暗子也就算了,可悍然对同样福地之道门开启战事,祈玄门以为我们都是泥菩萨摆设?”

    “哪怕有着矛盾,我们几个大门必须联合,狠狠给个教训,叫祈玄派明白,这道门还不是它家的天下!”黑烟中的道人冷冷的说着。

    “说的对,安排妥当了没有?此次杀戮,我们可是冒着风险。”最后一个道人是老者了,带着一些不安。

    “肯定,势必要让这些人脱不得,不但要杀得那些帝子,还得一举灭了这地仙分身。”

    听着这样的话,清秀的道人带着一些迟疑说:“可是这样偷袭,并且灭杀分身,可彻底跟祈玄门撕破脸了。”

    听得这话,中年道人冷笑了一声:“哼,不撕破脸,他们就不会伐山破庙,一夺天下道统了?”

    “情况如何了,查着清楚了没有?”黑烟中的道人对实际更关注。

    “虽我们不能探察里面情况,但福地内还在战斗,而且松云门地上战斗似乎发生反转了。”

    “报告,松云门反杀了祈玄派,几乎无一人逃出。”通讯符箓突亮了起来。

    “什么?”诸道人都是震惊:“什么原因?”

    “似乎是裴子云反扑,和门内响应,一举杀败了祈玄派。”

    “这小子……”诸道人神色复杂,一人甚至看了看在黑烟中的道人,而黑烟中的道人并没有说话。

    “法坛被攻破了。”又有人惊叫,龙气崩解了。

    “快快,就在这时,没了法坛中转,地仙分身威能还能支持多久?我们的法阵如何了?”中年道人这样问着。

    “放心,有着阵法,又有十数个真人,可以袭击杀了这地仙分身。”

    “而且,经过大战,这地仙分身,必已经损失严重。”

    “快,不能放走这个机会,杀了这地仙化身,地仙也要损失惨重,至少数年内不能恢复。”

    “准备。”中年道人令着,下一刻,四个人影显出,一晃,扑入地下不见。

    冥土

    目之所及,一片苍茫,灰黑气弥漫其中,略见到一些白气化一片微光,分布在一些角落。

    “这是道观与寺庙了,甚至是族祠。”

    其中几处,光焰流转,与众不同,这是城隍和道门福地了。

    地仙化身正在冥土穿行,飞出一段,突停了下来:“汝等埋伏,意欲何为?”

    “冥土只看灵力,我就说隐瞒不住,显身吧!”挡在地仙化身面前的有四位,个个身披清光,只是各有区别,有的甚至带着黑色法纹。

    “至于我们何意,你还不清楚?你区区一个分身,没了法坛支持,又屡经大战,消耗了许多,我等就想趁机埋葬你。”

    听着面前这些阴神的话,地仙分身冷笑:“真是有意思。你们区区几个真人,就想对付我?真是太小看我了。”

    话是这样说,地仙分身突一闪,带着一片红光就要消失,但只听“轰”一声,重重撞在一处,周围显出了一个透明的囚墙。

    中年道人冷笑:“果你负了伤,连我们的法阵囚牢你都冲不出,祈玄门想一家独大,我们岂不知,现在终于找到了机会了。”

    红光又出现,裹着地仙化身,这时根本不语,只是一伸,手指上射出暗赤光,只听一片铿锵鸣玉之声,透明的囚墙顿时凹了下去,眼见着就要碎开,不由露出了喜色。

    四个道人相互看了一眼,突取出一个珠子。

    “不,你们怎么可能有雷珠?”一见着这个,地仙化身才真正露出了恐惧之色,话还没有落下,“轰”的一声,霹雳大震,一个珠子爆炸,满囚室炸开。

    这地仙化身应变也快,突显出一幢,带着血光把自己护住,不知道又是什么法宝,但炸开,这幢也碎去,人受了点伤,并不甚重。

    而囚室本身也摇摇欲坠,当下奋力冲去。

    不料又是一个雷霆打下来,防身清光立被震散,一条左臂也炸成粉碎。

    “各位道友且慢!”地仙化身才惊慌说着,刚一口,第三个雷霆也连珠打下,这次连声音都未出,半个身子立刻粉碎。

    松云门

    裴子云身上带着血,衣服破烂,趔趄踉跄回到了山门,这才细细看去,只见原本蕴蕴茵茵的道观,殿宫亭榭台阁碑碣画廊林立,现在遭过火焚,三分之一被夷为平地,只剩地基了。

    余下建筑也被烟火熏得发黑,十数个普通道人流着泪水收拾尸体。

    一个道人迎了上去,眼睛有些红肿:“裴师弟你终于回来了,掌门在等你。”

    裴子云就举步向内,沿途到处是残砖碎瓦,一些祈玄门道人尸体都因泄愤,砍得稀烂,收拢一起,用火焚烧殆尽。

    而赵宁似在疗伤,张云指挥着道人在收敛自己的弟子,裴子云叹了一声,张云看见了裴子云向前迎过,沉默一下才说着:“裴师弟,掌门入得福地,神形俱损,只用着丹药在吊命,要等你前去,你快过去吧!”

    裴子云一怔,许多事在脑海中闪过,前世今世恩恩怨怨都说之不尽,深深吐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才几步,初夏扑了上来:“师弟,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夏,让你师弟去见掌门,掌门还有话要说。”虞云君自殿内出来,看着裴子云,面色忧郁,眼神中带无可奈何悲凄:“掌门其实醒不来了,但硬是回来了,吊着命,就是等你。”

    听着虞云君的话,裴子云急步进去,进了大殿,就见炉里一些烟正烧着,袅袅显出了流云形,不断的向着一处。

    接着眉就是一皱,入鼻一股焦臭和血腥,与香混在一起,让人反胃作呕。

    裴子云看清楚了面前的模样,一个血肉模糊带着一些焦香的人,端坐在神像之下,此时还有些气息。

    听着声响,这个剥掉了皮肤的红色肌肉的人才是抬起头,看着裴子云就喃喃的低声:“你来了。”

    听着面前这人声音,裴子云才认得。

    “掌门?你,你怎么变成了这模样?”虽有张云提醒,此时也震惊了,这种似乎是放在火中活生生烤掉了皮。

    “你,你来了,这是精血燃烧的后果。”掌门此时说着:“你屡建大功,我为了我师父转世的宋志,一直压制你,还把你驱除了出去,你恨不恨我。”

    裴子云看着面前掌门,这样的惨状,不知道如何去说,沉默了一会,抬头是看着祖师神像,神像上带着许多的裂缝,掌门**着看裴子云:“你果是还在怨恨着我么?”

    “没有。”裴子云又沉默了一会这样说。

    掌门看着,笑了起来:“你说没有,我不会相信,没有是假,生死不测,谁没有点怨恨,只是这些都过去了。”

    “你屡建大功,现在更是千里奔驰回来拯救师门,这就是顾全大局。”

    “现在危难之间,你又是本门新一代弟子中唯一的嫡传,就只有你了,来吧,我传位于你。”

    “临危受命,不敢不从。”裴子云上前说。

    掌门伸出手将一个红色玉牌递上去,这玉牌其实是一个符箓,上闪着一些红光,带着一些氤氲之气,上面雕刻着松云二个字。

    “裴子云,我任命你为第六代掌门,祖师已认可。”掌门说。

    裴子云接过这符,才是接过,祖师神像上有一些灵光落下,落到身上。

    “福地权限,还得你真正就任掌门才可获得。”掌门才说完,头垂了下去,再也没有了气息。

    看着面前掌门的尸体,裴子云沉默了。

    其实裴子云自然明白,掌门坚持着回来,就是为了传位给自己,让自己名正言顺,要不,说不定又要出问题。

    “这是为了松云门啊!”裴子云不由握紧了手中的玉牌,突然之间明白,前世原主奋斗一生都不可得的目标,现在已经握在了自己手中。

    只是,有些喜悦,更多的是怅怅。

    “原主,看啊,这就是松云门的掌门符箓,这就是松云门!”【大家期盼已久的小说手机客户端上线啦!客户端支持离线阅读,无广告,上百万本小说免费看!字体和亮度调节、夜间模式、阅读进度记忆等多种强大功能。下载方式请关注微信)

    赵宁见着,进一步躬身:“松云门不可一日无主,既掌门已传位,并且得祖师认可,那为了松云门,宜不宜迟,你正式接位。.ΩM”

    裴子云听着迟疑了一下,见着裴子云的迟疑,张云上前:“师弟,论武功,你上下无出其右,论大功,又有谁能比的过你?你还在迟疑什么?”

    “子云,你是掌门传位的弟子,又受祖师认可,你接位应当,应从简,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是来不及了,明日就继承掌门之位。”虞云君说着。

    两个嫡传长老都已经话,裴子云略一陈默就说着:“既有师命,我无所不从。”

    一侧初夏挤出了一些笑容:“总算,我也有一个掌门师弟。”

    初夏话刚落,场内一片陈默。

    “明日,我们召集弟子,为你主持就位。”赵宁说。

    “我对这些事知晓不多,还请赵师伯和师父主持。”裴子云说着:“我在想,现在有几件事。”

    “先是掌门的事要定个折子,说起来,掌门身体不安已有几年了,前些日子掌门还对我说,近日身体不安,怕就起不来了,不想立成谶语,让人神伤?”

    赵宁立刻听明白了,这是写折子给朝廷,这也是规矩,自然不会说是横死,而是说身体不好,尽了天寿了。

    “还有道观上各位师兄弟的遗体,现在天热,要收柩,张师兄!”

    “不敢,有何吩咐?”张云立刻应着出来。

    “我们人手不足,事情隐瞒不住,那就不要迟疑,你带几个师兄弟立刻下山,点清了人数买棺材和送葬物件。”

    “不要请外人,我们的佃户全部动,上山来服务,不肯来,立刻驱逐出佃,在这时连这都不肯出力的,还要他干什么?”

    “还有,请得医生大夫,买足了药材上来。”

    张云听的怔,赵宁就暗暗叹着,这本是自己准备说,却都被裴子云说了个滴水不漏,想着,就对着张云说着:“掌门有吩咐,你还不去办?”

    已经把称呼改成掌门,张云这才醒悟过来,连连应声,果带着人迅下山了。

    二个时辰(四小时),松云门就已挂着白绫,钟声响起,一连九声响,在这山林中回荡,带着浓浓的哀鸣。

    松云门前,所有道人都换上了孝服,七十一具棺木摆满广场,这些棺木带着一股浓郁的压抑。

    原本摆放命灯大殿,灯灭了大半,一些还亮着,而在这大殿后是一个神堂,密密麻麻的新添上了数十个灵牌。

    裴子云站在这里沉默许久,这才出了神堂。

    第二日·祖师大殿

    神像有些裂缝,这时来不及修缮,大殿内一片肃穆,所有弟子身披白绫,站在大殿,裴子云一声不。

    赵宁站在大殿扫了一眼众人,说着:“此次祈玄门进攻,本门将其大败,但损失也不大,掌门临终嘱托,祖师认可,由第六代弟子裴子云就任掌门,在场诸位,可有人不认可,可以提出意见。”

    赵宁这样说,场内的人都是对视了一眼,都是齐声高呼:“我等没有意见。”

    前弟子,原主前世记忆袭来,裴子云沉默了一会才说:“祈玄门杀我们中弟子,又攻入福地,是我们松云门第一大敌,我必为师门报仇,为门中逝去的弟子复仇。”

    “复仇,复仇。”殿内所有的人都一齐声高呼,这些弟子要么失去师父,要么失去师兄弟,对祈玄门都充满了仇恨。

    裴子云这才取出了掌门令符,在祖师神像前跪了下来,大声:“弟子裴子云,今日接受掌门之位,必定光大松云门,为松云门复仇。”

    裴子云才是说完,就跪下磕头,磕完,祖师神像上闪着灵光,一个虚影出现,对着裴子云略一点,一点灵光落下,融入令符中。

    令符瞬间传出力量,融入了裴子云心神,才融入,一种浩大感觉瞬间贯穿了裴子云的阴神。

    “嗡”

    四周景象消失,黑暗中,裴子云静静站着,双眼隐隐带着暗红。

    一点点红光在周围亮起,缓缓连成了一片,接着面前就是一方土地,先是天幕,光在上面很微弱,却也依稀可见。

    就在这时,裴子云身子一颤,整个神魂似都被福地贯穿,一种数百年时光的感觉渐渐滋生,一股灵气瞬间从福地中抽取,化成了甘露落在了裴子云的神魂上,接着,一种在似乎无所不能的感觉,瞬间穿透了心。

    阴神迅增长着,整个意识立刻拉着落到阴神,睁开了眼,一种温暖在身上弥漫,似乎有一种甘甜,不断的滋润着神魂。

    眼前一切更是清晰,土地平坦,上面有着沙漠一样的地点,别的地方能野,这是一片福地,只是现在这福地带一些裂缝,一些灵气不断泄露了出去。

    福地中有一镇子,房屋到处坍塌破碎,突一种悲伤贯穿,一些信息流淌,裴子云立刻明白。

    “历代祖师死了大半,真君重伤需要沉睡,剩下的阴神带着悲伤,在不断修复着福地。”

    裂缝处,一些阴风吹了进来,一些隐隐怪物似乎想进入福地,只是灵光一照,瞬间消融。

    “这是福地,山门又如何?”裴子云这样一想,掌门令符传来一股力量,瞬间出现在松云门高空上。

    裴子云整个山门带着灰黑气,而在地上一层薄薄的红光气,却在流失,摇摇欲坠。

    下个瞬间,裴子云醒了过来,觉自己还站在祖师像前,一切异像就此消失。

    “请上座。”

    赵宁亲自扶着上座,又退回来,赵宁和虞云君站在左右,殿内除提前送走的道人,所有的人都或多或少带些伤,当下一起拜了下去:“弟子拜见掌门。”

    这一拜,名分就定,突眼前出现一个梅花,并迅放大,变成一个半透明资料框,带着淡淡的光感在视野中漂浮,需要据在眼前出现。

    “任务:拯救松云门,成为掌门(完成)”

    现在众目睽睽下,自不宜点开接受,接着就是身披麻服,一行人就举行着葬礼,浩浩将七十一具棺木移到了墓园埋葬,忙了一整天,才算忙完。

    三日点上灵灯,第四日除麻,恢复了常态,裴子云回到观中,见着弟子恢复了晚课,虽人数少了许多,还是钟磬叮咚,几十人都盘膝诵经。

    裴子云也不打搅,在榻上,见着四下无人,就一点完成,顿时,透明虚影梅花在眉心出现,本来一个淡黄透明的花瓣,稍瞬就变成了黄色,第三个花瓣完成,稍后隐去。

    再细明资料框,只见着“阴神:第二重(完成度1.3%)”

    不由暗叹:“得了掌门令符,得了滋润,一下就晋升了一重。”

    “现在声望又在缓慢增加了。”

    又想起当日成掌门时个道观丝丝灰黑气,又叹着:“阳面积蓄的气运这一战几乎消耗完了。”

    “怕是现在松云门,有着颠覆的危机,我得想办法才是。”

    才有此一念,半透明资料框一亮,产生着任务:“解除师门危机,受封成真人。”

    “果然,系统布这任务。”

    “不过要解除师门危机,还得赵长老把事情全部理顺了,再进行。”裴子云想到这里,不由一笑。

    话说,果没有多少时间,赵宁至到了厢房内,见裴子云用饭,不过两菜一汤。

    “赵长老请坐!”裴子云嚼着米饭,说着:“现在大家的事情都很忙,就直接说吧!”

    赵宁一一详说,说了足有半顿饭,总算将情形说个大概。

    裴子云这时已经用完了饭,默默听着,听完了叹息一声,踱着步沉思,许久,才说着:“你说的有几件事,先就是清理出存库,整个松云门总有九千四百两银子。”

    “其次就是弟子有着不稳。”

    “还有就是佃户和商铺也有些不稳,是不是?”

    “是。”

    “这些其实很容易。”裴子云双眉微蹙,徐徐说:“我们一个个来。”

    “先就是抚恤,七十一个弟子,我们分有真传弟子和普通弟子,给银一百两到三十两。”

    “普通弟子不修道法和武功,或者说,只是粗浅不入流的武功,有家属的一概给银三十两。”

    “没有家属的把银子拨给神堂,就说每天添油祈福。”

    “修了武功和道法,按照辈分家属五十两到一百两,没有家属同样拨给神堂。”

    “余下的弟子,全部得委派任务,现在任务很多,先就是请建筑队营造恢复道观。”

    赵宁眼睛一亮,这决断真的是又快又准,抚恤的确是最好最快的安抚人心措施,修复道观也可以使弟子忙碌起来,顾不得瞎想。

    “不过,这是不是多了点?这样单是抚恤,怕要三千两银子,要修复道观,更是得把全部都消耗干净。”

    “不重,又怎么能安人心呢?”裴子云眼,缓缓说:“现在佃户和商铺人心不稳,是有人在谣言,也是因为我们损失很大。”

    “这时,就得大张旗鼓,把银子当水一样花,让商铺买卖材料,让佃户帮忙,给肉给面敞开了吃!”

    “如此,谣言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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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的确是良策,就是银子也花的太多了。.┡M”

    “太多?我觉得还不多,还得加筹码,本门现在有五百亩地吧,我们再购五百亩,凑个千亩!”

    “嘶,可是现在县里一亩地卖要七八两,联片的更贵,这又得是五千两。”

    “银子我这里有,这是五千两。”裴子云自怀里抽出一叠银票放到桌上,赵宁去,就见得每张是一百两,不由暗想:“以前不觉得,现在想起来,裴子云从不为钱愁,这巨款是怎么来?”

    又听着裴子云说:“现在田虽涨了点,但还属开国,人口不多,土地还便宜,以后繁衍多了,贵了五六倍都可能,买吧!”

    说着曲了手指:“抚恤大建买田,这些手笔都可以说明本门的确撑的住,有根基,正常流言不攻自破。”

    “但有人煽风点火呢?这就是试金石——谁在这情况还动摇,还点火,还到处串连,必是贼子,不管是弟子,还是佃户,还是商铺,全部杀了。”

    说到这里,裴子云想起了一事:“对了,听报告说,管家米行勾结祈玄门?您亲自下去一次,和他好好谈谈。”

    “让他交出历年在我门赚的钱,再乖乖自杀,我不株连他的家族。”

    “要是不肯,别用刀剑,让他们集体死于‘瘟疫’就是了,照样把家产给我抄了,这自然又有银子了。”

    赵宁一惊,长长透了一口气,心中想着:“掌门不但杀伐果断,还很有着分寸,事事办的滴水不漏。”

    正寻思着,裴子云目视窗外又说着:“你是长老,也应该了,这战不但福地出了问题,这松云门气数也出了大问题,必须解决。”

    “以上就是迅见效的办法,稳了人心,就稳了气数,因此我们不能迟疑,不能吝啬雷霆手段。”

    “要是一迟疑,一手软,谣言和动摇扩散了,反不好处理了。”

    “掌门说得很是。”赵宁心悦诚服。

    裴子云又踱了一步,宁就说:“弟子佃户商铺这方面稳了,但仅仅是一小块,我们根本损失就是武力,就是人员,这块方面,还得去寻求结盟。”

    “赵长老,以前我松云门中可有盟友?”

    赵宁想了想,上前说:“掌门,我们松云门地处南方,原是与素月门曾有盟约,只是事过境迁,这五十年,盟约也少有提及了。”

    裴子云听着了,就笑:“这样的话,赵长老还请主持门中,我必须去拜访素月门,求得援助。”

    “师父也跟着去,有些事,还得她来处理。”

    “现在情况,只有获得素月门支持,我门才能防御突然袭击,换句话说,就是武力上镇压了气数。”

    “你是门中长老,当年教导过我,我因此就全盘托出了,这事还得您出手才行啊!”

    赵宁听了,不禁真正松了一口气,躬身:“既这样,掌门只管去,我必把你吩咐的事,全部处理妥当。”

    裴子云与虞云君,才立刻往素月门而去。

    素月门

    地处东灵峡,这是一处山地,山不高,显出了丘陵和缓坡,一个道观立在了上面,名字就叫素月观。

    素月观始建于大金长定十九年,前朝遭兵火焚烧殆尽,敕命重修,历时七载,信众能至的有山门御碑亭前楼风雨殿。

    此时大殿内,女郎绾高髻,素服,眉目清冷。

    而下面是七个人,四女三男,外面万里太阳照耀,里面也很是闷热,女郎面前长老,说着:“你们可知道,我为何召集你们。”

    一侧长老,这时站了起来:“应是为了松云门的事,祈玄门悍撕下面具,夜袭松云门,我们素月门也必须防备。”

    听这话,女郎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现在这情况,我们也必须结盟来保证我们的安全,今日松云门新任掌门裴子云来到我门中,想要跟我们素月门重结百年前的盟约,你们”

    这些长老听了,都思虑了一会,一个长老站了起来就说:“现在,我们是有结盟的必要,只是松云门实力大损,结盟或变成了拖累也说不定。”

    又一个长老,是中年妇人,风韵犹存,站了起来说:“此言差矣,现在这松云门经历大劫,剩下的人不多,一旦结盟,说不定事实上就是依附我们素月门,这其一,其次,松云门还有福地,还有真君,还有裴子云,这时结盟,必也能获得最大的人情。”

    这话一出,又一个长老说:“现在情况并不明朗,要知道祈玄门在松云门折损很多,可谓大敌,此时结盟,想必会受到祈玄门的仇视,到时就得不偿失了。”

    最初站着起来的长老,听到这话说:“还请掌门三思。”

    “你这话我不爱听,这天下,难道是祈玄门了?唇亡齿寒,我素月门是牙,这松云门就是唇,今日是松云门,来日未必不会是我们素月门。”

    场内吵吵闹闹,况,女郎沉吟了一会:“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只是我们必须做出选择。”

    “松云门现在势力大减,但根基未失,这时施以援手正是恰当,只是祈玄门势大,我们不必这时出头强争,只能暗中结盟。”素月门门主扫视了一圈在座的诸位长老说。

    听掌门的话,这些长老都起身向着女郎躬身说着:“门主高见,这事任凭门主做主。”

    “这事就这样定下,在座诸位长老没有意见,散会。”随着门主转身离去,场内又细细讨论了起来。

    女郎出门而去,到了门外,叶苏儿正和裴子云漫步,这些日子不见,叶苏儿就是第八重了,让裴子云不由扶额:“这样的度,真是吓煞人了。”

    或叶苏儿还觉得很慢,自己几乎和她同时修法,现在已是阴神真人了,可自己有多少金手指和机缘?

    正想着,叶苏儿见女郎来了,连忙上去挽住了手臂就说:“姑,这会议开的如何了。”

    前叶苏儿的模样,女郎带着一些恼恨说:“能有什么,还不是为你青梅竹马的事在吵,现在松云门受到祈玄门袭击,道门人人自危,据说连这祈玄门地仙都被人半路伏击而死,这天下不太平了,是不肯赞同。”

    叶苏儿连忙摇手:“姑,师父,你帮帮裴哥哥吧,祈玄门一家独大,吃了这亏,要是恼羞成怒,坚持灭了松云门,那这天下,还有多少道门能坚持下去呢?”

    女郎听了,就伸手在叶苏儿的额上拍了一下:“你这小家伙,你难道以为松云门还真能留下地仙分身?恐怕就是有道门暗中偷袭。”

    叶苏儿也是蕙质兰心,一听就明白了:“姑,原来这一个因素,那你更要帮裴哥哥了。”

    裴子云这时才是过去,躬身:“见过门主。”

    见着裴子云行礼,女郎不敢怠慢,也回了一礼,又在叶苏儿额上轻拍了一下:“就你胳膊肘往外拐。”

    “裴掌门,刚才会议上,结盟要求已通过,只是还有点疑难。”女郎说着。

    “还请门主说。”

    女郎才亲启朱唇:“可以结盟,只能暗中结盟。”

    裴子云沉思了一会,说:“其实也可,只是我门中削弱,希望门主移驾住上一月,理由就说吊祭原来掌门就可。”

    女郎沉吟迟疑,叶苏儿满脸焦急,摇着她的手,小声:“姑姑,你就应了吧。”

    “女大不由娘!只是裴掌门,这次,来日我素月门有危机,无论强敌多少,还望解元公也能来援。”女郎叹了口气,说着。

    听得这话,裴子云毫不迟疑:“这个自然。”

    “好,这两日我将事务安排完,就前往松云门。”女郎说着。

    话音刚落,裴子云顿时就觉一松,心里暗叹:“得了素月门援手,这飘摇气数就有些支持。”

    “门主,我门中还有诸多事宜要处理,我现在就告辞了。”裴子云天,就说着。

    女郎听了,叹了一声:“我明白,现在松云门生这样多大事,肯定得有千头万绪的事必须处理,裴掌门请自便。”

    叶苏儿凝视着裴子云:“哥哥,你要小心,我等你。”

    裴子云前叶苏儿,伸出手抱住,喃喃:“苏儿,我懂,终有一天,我会变成盖世英雄,踩着五色云彩来娶你。”

    裴子云才说完,叶苏儿踮起了脚尖,吻在了裴子云的脸,这才羞红了,双手捂着,转身离去。

    虞云君早已山门之外等候,这时见得裴子云就迎了上来:“子云,情况怎么样?”

    听得虞云君的话,裴子云答:“师父,成功了,结的是暗盟,两日后素月门门主,将会亲自前往门中。”

    虞云君惊愕回望了望:“虽说是暗盟,其实有这移驾,就等于明盟了。”

    又突然之间明悟,这想必是叶苏儿的功劳,突又想起了初夏,心里突一黯然,两人相对默默,才又问着:“现在去哪里?”

    裴子云就说着:“这事已经办成了,现在就去本县县衙,我要去见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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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子云启程。.ΩM

    到码头弃车登舟,沿河水路直抵松云门所在的县城,这花费了一些时间,抵达时下船就见接近黄昏,只见街道上人群川流不息,匆忙用了饭,喊了车,在暮色中一路前行,抵达县衙时,人已相对稀落。

    衢巷灯火连绵,酒楼曲声缥缈,凉风沁人心肺,眼前一座大门,挂着纱灯,县衙就到了。

    拿起门上铜环敲了敲,过了会才有一个衙役开门,有点不耐烦的说:“谁呀,这样晚了。”

    瞥了一眼,衙役突变了颜色,连忙笑着:“原来是解元公,您可是有什么急事要见县太爷?”

    裴子云听了,点,将一个帖子递上去:“自是有事要见县尊。”

    衙役接了帖子,帖子精致,一些银纹刻在帖子上,这就是很正式了,说:“解元公稍等。”

    县衙,县令书,轻推到一侧,说:“松云门反应很快啊,安葬抚恤大建,有条不紊。”

    师爷听县令说着,咽了一口唾沫:“县尊,那这管家米行的事不管了?可死了几个人。”

    “人家说是瘟疫,你能有什么办法,真要大查也可以,但是松云门才受了朝廷册封,是不是要追查下谁在袭击,又要不要追查下本县治安不利的责任啊?”县令白了一眼。

    师爷不由抹汗,县令嫌灯光暗,叫人又在身后点了两支蜡烛,就在这时,一个衙役疾奔上前:“大老爷,裴解元求见,递帖子来了。”

    “帖子拿来。”县令说,话音刚落,衙役双手捧帖子递到了县令面前。

    帖子,县令有些迟疑:“此子见或不见?”=

    正一侧的抄录的师爷见县令这模样,连忙说:“老爷,这裴解元虽名气大,还是解元,可入了道门,就绝了仕途,对老爷有什么用处?且前面还有着璐王的人打了招呼,这里面利害关系甚大,还请老爷三思啊。”

    听得这师爷的话,县令是沉默了一刻:“你说的是。”

    “来人,跟解元公说,本县今日身体不适,不宜见客,将帖子回去就是。”县令对门口喊着,衙役领了命令出门,向裴子云赔笑:“解元公,我家大人今日偶感风寒,不能吹风见客,还望见谅。”

    裴子云听了,见衙役的眼神有些闪躲,不由笑了起来:“恐怕是听说我来了,才害了这风寒病吧。”

    衙役听得面前裴子云这话,赔笑:“解元公哪里的话,县尊是真病了,您也别为难小人了。”

    裴子云摆了摆手:“我不为难你,只是我这还有一件东西,你递上去,县尊再决定见不见我。”

    裴子云取出一个木盒,衙役上前接过,略一沉,不由暗想:“莫非,这是什么宝贝不成?”

    “县尊,解元公没有离去,听了说辞,又让小人又递上一个盒子,说老爷见了盒子,自会回心转意。”

    师爷五十多岁,又黑又瘦,越显得干瘪,眼圈下皮松弛着,这时听了,就冷笑了一声:“装神弄鬼。”

    县令听了瞥了一眼,说:“你啊!”

    其实他是明白,璐王这事自己这师爷没有收钱,而且人家代表璐王也不会给小吏钱,但官场就讲究这个名份,师爷跟着自己熏陶久了,哪怕是没有好处,都得站到璐王这一队去。

    这是公心,私心就是师爷也是秀才出身,没有考取举人,只得一辈子当个师爷,而考取了解元的裴子云,不但年轻,还又视官禄无物,竟然去当了道人,这人自对裴子云很不待见,甚至咬牙切齿,这就是人的隐秘情绪了。

    县令不打算说破,盒笑对师爷:“你说这裴解元,给我准备了什么礼?”

    说着挥手:“盒子递上来。”

    衙役奉上,县令把盒子打开,就“咦”了一声,这盒子中是一个令牌,似乎是黄金打造。

    才拿起,只眼,眼皮一颤,令牌掉在桌子上,身子有些颤抖,役就训斥:“你先出去,在门口候着,我有事跟师爷商量。”

    衙役退出将门给带上,师爷带着诧异:“县尊?”

    县尊缓了缓,镇定下来:“麻烦了,麻烦大了,没想到这人暗中投靠了太子,手里居有太子府令牌。”

    “什么?裴子云有太子令牌?”师爷凑前一着冰冷冷的金色令牌,上有龙纹,还有着太子府三个字,顿时脸色煞白。

    两人怔着一动不动,许久,师爷才拍腿说着:“哎,现在怎么办,璐王打了招呼,太子又有令牌。”

    县令听了,叹了一声:“让他进来吧,总不能得罪了太子。”

    师爷有点不甘,说:“可璐王那方面打了招呼,我们不听,怕难免招致璐王怨恨啊。”

    “璐王方面是有人打招呼,可现在这是太子令牌亲临,能比么?两害相较取其轻。”县令的脸在蜡烛中一明一灭,铁铸一样动也不动,沉吟许久,起身:“请解元公到侧厅议事。”

    衙役就一路疾奔到了门前,赔笑:“解元公请进,老爷吃了些药,身体好了许多,可以见着解元公了。”

    衙役领着裴子云进客厅,县令迎了上来:“解元公,昨日忙公务,略感了风寒,耽搁了些,解元公见谅,见谅,请坐,上茶。”

    裴子云入了座,喝了一口茶,尊,笑着:“瞧着县尊眼圈暗,想必是忙于公务,很是疲倦,现在入夜了,我也不多打搅。”

    “我的来意,你想必也明白了,我只说几点。”

    “第一,松云门毕竟是明旨册封道门,受大难你不管,这事只要我一上折弹劾,你官位未必保的住吧?”

    县令听了这话,顿吸了一口冷气:“解元公,实不是我不愿救援,只是这调动兵事得通报上官……”

    “县尊大人,请问你通报又在何处?”话还没有落,裴子云就冷冷打断了。

    县尊听了,陈默了一会:“哎,解元公,你何必为难我,这事有着璐……”

    县令说到这里停口喝茶,裴子云听得分明,点了点:“还有璐王掺和在其中是不是?”

    “本来这是皇帝的家事,你害怕搅进倾轧中,自也是情理中事。”裴子云冷冷说:“你有你的难处,之前松云门受到袭击,你没有增援,我不管,但现在既我赢了,你再不出声,就不对了!”

    “别忘记了,璐王还不是太子,而太子终是太子。”

    “是是是!”县尊揩着汗,口中说:“解元公知道本县的苦处,本县自是感激——你想怎么办?”

    裴子云笑了笑:“我的要求不多,你派厢兵一百驻在松云门山门,只要一个月即可,名义可以是查案剿匪。”

    “甚至不必直接驻扎在山门,山门下面,不是有个镇?”

    “为了缉贼拿盗,派巡检巡查镇上治安,这名义谁也说不出得错吧!”裴子云深知官场,没有名分规矩,有钱都不行,有了名分规矩,就是钱的事,当下怀里取出一叠银票放在案上,说:“必不会少了差使钱。”

    县令最上一张一百两,这一叠去,至少一千两,就心一热。

    县尊推了推木盒:“解元公,还请收好。”

    回手顺便将银票收进了口袋,带上了一些笑意:“解元公真有心了,这缉贼拿盗,自是官府之责,现在居有贼人袭击镇子,伤及我治下百姓,我身为县里乡亲的父母官,必派巡检剿灭。”

    裴子云听了这话,起身作了揖:“多谢大人。”

    县令也起身:“解元公不必多礼,只是还得请来日为我在太子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县令说完,又喊着:“来人,给我叫李班头来。”

    稍晚李班头过来,扫了一眼裴子云,带了点好奇,行礼:“见过县尊。”

    县令带着一些怒意:“李班头你做的好事。”

    听着训斥,李班头摸不着头脑,连忙说:“卑职不清楚,还请大人教我。”

    县令说:“今日裴解元来告状,说前几日有贼在松云门放火,你没有一点觉查,真是失职。”

    李班头心中一惊,道人居山中,遇见匪患多自行解决,衙门从来不问,今日县尊怎么突然提及?

    而且自己虽是公差,但缉贼拿盗其实更多是巡检的责任,只是这时不能硬顶,连忙说:“是小人失职,还请大人恕罪。”

    县尊对他的态度很满意,说:“明日,你就汇合着巡检,去松云山下镇子缉贼拿盗,以一月为限,务必擒得贼人。”

    这话一说,李班头哪里还不明白,连忙说:“我立刻去办。”

    出门,虞云君早在车上等候,裴子云对着一个道人说着:“你不要跟了,你跟着这班头和巡检回去,让赵长老给班头五十两,给巡检一百两,至于开拨费我们不要管,县里自有公费。”

    “只要第一天设宴,最后一天设宴就可以了。”

    裴子云自然懂得规矩,不知道的人会说:“这一百人住一个月费用都不止这个数字。”

    但话不是这样说,巡查到哪里都是巡查,有公费,这算不到松云门身上,给了反而不好,因此只给官。

    裴子云说一句,道人答应一声,待道人诺诺退去,虞云君已听的明白,心中真是佩服,问:“县衙解决了?我们接下来去哪?”

    裴子云怅怅长叹:“去总督府,这时是见一见总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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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州城高垂观

    今天应州有点水涝,要是往年,怕是村庄都荒废,饿死些人,但转眼大徐已立第九年了,前几年官兵民壮不时对土匪强盗围剿,虽小战事不断,但太平气息已经可以看出了。

    整个农村在快速复苏,往年也积累了点粮食,来个小灾饿不死人。

    而且官府还就地赈济,由于有着市舶司,几个港口成了气候,岁入三十万两,虽上交大半,但还是财政宽裕,一口气施出去两千石粮。

    百姓虽说是健忘,也许出生在大徐立国以后的人,会身在福中不知福,但经过乱世的人都在农忙余闲,感谢官府,感谢神灵保佑,大小祠观里的香火,何至增了一倍?

    高垂观也不例外,这还是当年张玠玉买下修茸把赐额办下来,可以说是新观,但前面神殿处,进香的人也陆续不绝,不断涌入,观前已经有人摆摊了,显的很有些人气了。

    内殿有一带粉墙隔离,里面郁郁竹园清幽,阳光正好,蝴蝶蜜蜂成群结队四处飞着,一些鸟惊着飞起。

    其时正午,香火道人专管香火清扫都到伙房用饭,隔墙只微闻外面上香声,反觉院中更幽静。

    一处静室,一个少女打坐,穿着一身银白衣裳,紧贴身子,年纪有些偏五官中此时是露出了一些妩媚,小小年纪似就有着勾魂夺魄引人入胜的潜质。

    三根香此时插在香炉中,已点燃,待得夕阳洒进了静室内,照在烟上,少女才起身收功,脸上带一些喜意:“终破了第八重,离复仇目标越来越近了,裴子云,你等着。”

    齐爱果带着满满怨念推开静室的门出来,静室是最里面,外面就是齐爱果的闺房,这房间不大,布置得清雅,墙壁裱了桑皮纸,小窗上用着名贵的玻璃古代有玻璃,除此倒是朴素,被子粉红色,上绣着一只白色的小狗。

    这院子外,一个道人在齐爱果的院前徘徊,从半圆拱的门看进去,这院中一些花正在盛开,显颇可爱。

    一个娇小的人影透过窗户隐隐得见,这道人是周安,此时有一种莫名火在心中燃烧,踱了几步,就想要立刻冲着进去,用阴阳和合阴阳双修之术夺了这只萝莉的真阴,一举破了天门。

    眼神中带炙热想着,就有着一团火,这时突想起了老道人,只觉身上一颤,上次有着一个道人想要乘老道人不在,侵犯小果儿,被老道人发觉,直接废了道法,以残害同门之罪赶了出去。

    赶出去没有多少时间,就死在半路说是遇贼,谁信?

    修行不过二年,就抵达七八重,这真是最顶尖的炉鼎,师叔难道真觉得在圣狱门中还能保住不成?

    这样一想,周安踱了几步带些不甘,贪婪看了一眼,眼神中露出了渴望,脚控制不住向前踏了一步。

    这一步才踏出,又突听着远处脚步声,周安一惊,转身而行,消失不见,惊起了不少蜜蜂和蝴蝶。

    稍晚,一个华丽道袍老道人从转弯出现,这老道人出来,眉就紧皱了,暗想:“有人,莫非又是周安窥视?此子仗着是掌门委派,越发肆无忌惮,连我的弟子也敢打着主意。”

    老道人想着,又叹了一声,二年不见,这老道人头发又白了许多,眼角,额添上了不少皱纹,面目看着上去又干枯了些,多了些暮气。

    “我老了。”老道人整理了一下衣裳,轻轻在门上叩了叩,齐爱果在门缝里看见是老道人,这才欢喜将着门打开,一把抱住老道人:“师父爷爷,我已第八重了,我离这报仇日子,又近了许多。”

    齐爱果满脸都是开心笑容,向老道人分享快乐。

    听得齐爱果的话,老道人伸出了手在齐爱果的头上揉了揉:“小果儿,真厉害啊,现在就是奠基第八重了。”

    听着老道人的夸奖,齐爱果满脸欢喜:“师父爷爷,你坐,我去给你倒茶水喝。”

    这才转过娇小身子去取茶水,给着老道人斟茶。

    看着她背影,老道人心中一沉,裴子云现在已是阴神真人,自己弟子想要报仇,恐怕遥遥无期,只是现在祈玄门对付松云门,本门已经有了趁火打劫的计划,或弟子就有些复仇之机。

    沉默了一会,长老笑着:“你进步神速,我是后继有人啊,只是你现在实力,还杀不得仇人,必须从长计议。”

    齐爱果正在斟茶,听着这话,茶水顿溅一些出去,连忙拿起茶杯,用布把桌面的水渍给擦得干净了。

    “师父爷爷喝茶。”齐爱果说。

    老道人接过了茶喝了一口:“爱果,我知道你想报仇,只是你年纪还武功道法都是不足,还得继续修行。”

    “不得不承认,裴子云是一代人杰,天赋不在你之下,现在和祈玄门都能拉锯战,你想要报仇,必很辛苦。”老道人这样说。

    “师父爷爷,我不怕辛苦,我要为爹,为王叔叔他们保仇。”齐爱果倔强的说着,长老正要再说,这时听着敲门,在门外喊:“师叔,师叔可在,有着紧急情报。”

    “周安?”长老顿时一眯眼睛,想了想:“此人平时避着我三丈,这时有什么事来寻我?”

    这样一想,就喊:“周安,进来。”

    周安才推开了门进房间,向老道人行礼,带着一些焦虑:“师叔,松云门情报已送上来了,有着大变。”

    “哦?”老道人脸色一变,伸手接过情报看了起来,听得是松云门情报,齐爱果是垫着脚尖想看上一看。

    周安将情报递上去后,垂手而立,偷偷瞄了一眼齐爱果,齐爱果这时穿银白色花纹衣裳,一张小小的俏脸煞是可爱,就是多瞄了几眼。

    老道人扫了一眼想要看着情报的齐爱果,将着情报又举高了一些,见师父又将着情报举高了,就是瘪起了小嘴,只是外人在,没有向着老道人撒娇。

    看着下去,老道人渐惊:“祈玄门失败,这并不出奇,我们几个道门联手虎视耽耽,自不允许它获胜。”

    “只是没有等我们出手,松云门自己就胜了,这就出人预料了,而且这门端是果断,第二天就立了掌门,还是裴子云!”

    “而且接下去的动作非常快,抚恤、大建、并且裴子云失踪了一段时间,弟子一时间查不出来?”

    “过段时间又在县城出现,不知道用着什么办法请动县令派兵驻扎,有此人当掌教,怕是越来越难缠了。”

    “这家伙居当了掌门?”齐爱果竖起了耳朵听着,这憋红了脸。

    “咦,素月门封山了?”老道人看下去,带一些诧异,素月门怎会这时无缘无故封山,心上顿时闪过一些不祥。

    “素月门封山,莫非去了松云门?”老道人说。

    周安是看着长老:“师叔,素月门或是担忧祈玄门袭击也不一定。”

    听得这话,老道人冷哼了一声,没有再理会这人,沉入了思虑,而周安趁机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齐爱果,许久未见这小姑娘,刚来时还是小小瘦弱,这时养的跟个大家闺秀一样。

    齐爱果才十二三岁,梳着双髻,眉宇精致,带着一些婴儿肥,小荷尖尖才露头的身材,眼神有些炙热。

    只是看着,又想起了她是这老道人的心爱弟子,这时装作平常问:“师叔,这松云门大损,预备的计划还要发动么?”

    说着,周安向着齐爱果靠近,这老道人早已看到了周安的目光,眼神顿时一下变得冷酷。

    思虑一些,看了一眼齐爱果,见她这时还不甘心想要看情报,暗暗叹了一声:“这素月门在百年前,就曾是松云门盟友,我预料的不错的话,必是移去了松云门了。”

    “松云门虽元气大伤,但有着裴子云,就很难解决,情报上说,此人一天内杀了祈玄门三十余人,实是可怖。”

    “而且此人办事实是老成,说动了县令,得了衙门支持,就有着官兵,官兵与道人的最大区别是官兵死了不心疼。”

    “丢了百人对官府都是毛毛雨,但我们松云门要付出多少代价?”

    “祈玄门家大业大,这次损失也要伤了元气,我们圣狱门根基别说是和祈玄门比,就是比松云门都差些,可是死一个少一个,更没有补充。”

    “现在这情况,我再发动,就可能论为弃子。”

    “成也给人嫁衣,败更是直接兵解。”

    “本来我寿元不多了,牺牲可入福地,也算是报效了师门了。”

    “可我现在还有果儿,就算我成功了,怕也要折在里面,到时爱果一个人在门内怎么办?”

    原本不觉得,养得久了,这时是真当成了女儿甚至孙女一样了。

    “齐爱果天资极高,修行迅速,又是处子,已有着不少人暗中窥视,只碍于自己是长老,这才不敢发动。”

    “本门起家,本是以双修道法拿女人当鼎炉增加修行,日后得了福地,渐渐转正洗白,开发出新的道法,但这种双修还是盛行我怎么能允许齐爱果落到这个下场?”

    老道人怎么肯放弃,这弟子成长起来,来日或连这掌门之位都可争一争,自己本来已经死心,死了就在福地修行享福。

    现在有着杰出弟子,自不一样,完全可以冒险转世再度踏上道途,这样一想,就对着周安说着:“你去汇报掌门,把事情说一说,说现在条件变了,不宜发动对松云门的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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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会,见得大街小巷房舍店铺栉比鳞次,人烟稠密,虽是早秋,还是有一船船水果和竹扇凉席凉枕等贩卖,吆喝着,虞云君默然良久,问着:“卫昂你准备怎么办?”

    “当日师门召集弟子,他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裴子云外,神态恬静,只目光中带些忧郁,怔怔望着远远近近的人群,良久才说着:“其实当年,我和卫师兄算是一见如故。”

    “卫师兄风流傥荡,对朋友很好,对人才很欣赏,我写了篇章,他都是第一时间拿去读了,我本想我们能继续交往下去。”

    “不想济北侯心怀异志,勾结倭寇,成事是不可能,但我还真不能由得他糜烂沿海,故就有了矛盾。”

    “到了以后,卫师兄更勾结璐王府的副监太监,要围杀我。”说到这里,裴子云露出了怅怅之色。

    “当日我在汤公祠前,卫昂给我茶中放毒,我早有警觉,取酒喝着一大口,我是能喝酒的人,当时却只觉辣的直冲喉咙,直冲心中,眼泪都快辣出来了,瞬间却得了一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裴子云将诗吟完,声音带着丝丝金属颤音在车内回荡,映着车外喧闹,反显的格外静寂。

    虞云君听了,脸色也黯然,怔了片刻,才叹了一声:“其实,其实他当年也是好的……”

    说到这里,住口不说。

    “不过人各有志,辜负我就罢了,但师门有难,还不回应,就失了大节。”说到这里,沉吟了下,又说着:“就再给卫昂一次机会,你随便找个事,信让他去作,他要是办了,就说明他还是想在门中。”

    “要是连这点事都不想干,留在师门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不定反开了恶例——反了,师门也没有什么处罚,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轻满规矩,都去当反贼?”

    说到这里,裴子云叹息一声:“事情有缓急,待我把总督这事行通了,师门就再也无忧,那时就颁布命令,将危急时不肯前来的弟子,一一除名。”

    “不仅仅除名,有些得了武功和道法,却不思报效的,自还要一一追回。”裴子云说到这里,心事重重,叹着:“其实到了这位置上,才知道许多事,是迫不得已。”

    “给私情容易,可私情给了,规矩呢?要是坏了大局,又怎么办呢?”

    虞云君见着裴子云惆怅,不由安慰:“你这话说的是正理,普通香火弟子也罢了,真传弟子得传武功和道法,要是随便就可脱离,那师门还怎么存在和传承下去呢?”

    “天下没有这个道理。”

    说着,又一笑:“其实你当掌教不过十数日,可你处事处处有分寸,既不冒进也不软弱,我们长老,其实都觉得,你当掌门,是选对了。”

    裴子云也转了笑容,说着:“我天资其实很平常,只是有着些机遇,临危受命,却是不得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啊!”

    这机遇其实说的是二世为人,两个世界的经验,自是秘密不能说,不过虞云君也想不到这方面去,只笑:“你天资聪惠,举一反三,你天赋要是平常,天下就没有聪明人了。”

    裴子云点了点,不再说话。

    风吹过,带来些凉爽,车帘吹了起来,虞云君默然片刻,又想说话,突听见了轻微打鼾声。

    回一子云已经睡着了。

    这样狭窄的车内,这样别扭姿势都能睡着,让虞云君又是好笑又是心酸,轻轻帮他调整了姿势,凝视着叹息。

    自收了这个弟子,这个弟子就屡次大战,与圣狱门与济北侯与祈玄门,与璐王,裴子云一直绷紧了弦,特别是师门大战,千里赶回,一路连破大敌,又接了一片破碎的师门,实在辛苦了,就让他多睡会吧!

    傅府

    裴子云突醒来,觉车停在院中透风处,自己还睡在里面,天色,太阳有点西落了,不想打了一个盹睡这样长时间,头有点散乱,下车将衣服整理,才向内院而去。

    进入客厅,见虞云君正和傅举人说话,时不时傅举人在皱眉,初夏不知道什么时来了,正在一侧安静端坐,听着说话。

    裴子云咳嗽了,虞云君和傅举人见裴子云来了,也都起身迎上。

    “现在解元公变成了掌门了。”傅举人笑着,他并不是松云门的人,勉强只算是外围,故也不需要行礼,随便说笑了一句,就收敛了笑问着:“听说你此去见总督,结果不好?”

    裴子云才坐下,初夏起身给裴子云上茶,当下叹了一声说:“总督借病避而不见了。”

    “哐”听得这话,初夏带着愤怒,把茶杯放在桌上,大声说着:“总督真是无情无义,当年是你出了平倭策,又曾在暗杀中救了总督才使他化解了危机,还得了皇帝赏赐,可怎么就这样忘恩弃意,真气煞人也。”

    裴子云取茶,饮了一口,说:“此一时彼一时,稍安勿躁。”

    傅举人也笑着:“这是官场的常态,或者说人情的常态,却也不足为奇——子云,你给初夏教导教导。”

    初夏还不服:“总督就是没有人情。”

    裴子云无可奈何:“这是您的责任,也罢,我就说说。”

    说着收敛了笑:“官场自是讲究人情,不但讲究,而且还很重人情。”

    “但官场或说社会,更讲究的是规矩,是能量,是实力。”

    “同样一条命,百姓捐钱捐命捐子孙,士卒牺牲自己,不过值十两银子抚恤,人人习以为常——不肯捐命就反要鄙视,谓之刁民。”

    “校尉县令要有此壮举,就谓之忠烈,朝廷就得褒赏。”

    “要是知府,别说是捐命,就是能勤劳些,办事不差,或稍清廉些,就已经卓有劳勋于国家。”

    “要是总督宰辅公侯,无需真正廉能功勤,单一个忠就足深得帝心垂名青史,这人命之贵贱,真是谈何说起。”

    “就算是论功,同样大功,不说前朝,就说本朝,我读州志,今上弱小时,有兵2ooo,而敌有2万,情况危急,夜中今上出战,破釜沉舟攻敌中枢,在敌军帅帐前生激战。”

    “皇上身负两创,眼见就要身死,一兵救援,且斩杀了敌人大将,其名韩新良,要论功,有二个,一就是擎天保驾救命之恩,第二个更大,斩杀敌将此战胜利才奠定了龙气崛起。”

    “可由于此人仅仅是一个士卒,杀将保主实在功大,有人觉得传出去不好听,寻个由头,把他拉出去杀了。”

    “当时人人侧目,只觉可惜,却不觉得他不应该死!”

    “皇上终是心仁,派人救了,归到亲军,提拔当了八品官,后来一辈子被人排挤,没有出息,到战死才是七品。”

    “等死了,皇上念起,封了个伯,乃记载到州志里。”

    “百姓士卒有功,好一点赏些钱财提拔一级,坏的就只等诛杀了。”

    “校尉县令有功,连拔三级。”

    “而总督宰辅公侯有功,惟恐赏爵都不能褒忠赏良。”

    “这功劳大小,又谈何说起?”

    裴子云怅怅的说着,所以自己上太平策,才只写了三分之一,写多了,怕就要立刻杀头了。

    “故我上这平倭策,虽有功于总督,恩泽百万百姓,甚至有益国运,但我区区一个举人,不但是总督,怕是上下官场,甚至整个社会,都觉得总督能上个折子,已经抬举了我,我哪能再凭功去要人情?”

    说着,裴子云就笑,其实施恩也是这样,大人物给口水喝,都得粉碎相报,你小人物救人水火,深恩几于仇,就杀你一了百了。

    有个故事,有人救了一人一命,后来遇到,不由分说将恩公拉到家中盛情款待,并私下和妻子商量:“此活我者,何以报德?”

    妻子说:“偿还千匹可乎?”

    “不行,一千匹布不足以报答救命之恩。”

    妻子又说:“两千匹可乎?”

    这人摇头:“还不够。”

    妻子就说:“若是这样,不如杀之!”

    于是夫妻就联手,就把这人杀了,这其实就是人的身份太贱,要是上位者救了一人呢?

    那结果就是还是这人,却涕泪感激:“主上救我,我不但粉身碎骨,连子子孙孙都报答不尽。”

    于是不但自己当奴才,还要捐出子孙世代当奴才,而成一片佳话。

    不过这些自不用说了,上面说的话,已很深入了,裴子云抿了一口茶,见三人都是目瞪口呆,也不继续,说:“师傅,现在你把傅府的人包括我母亲迁去山门,那里有素月门门主和数位长老,相对安全。”

    虞云君听了这话,回醒过来,裴子云问:“你呢?”

    裴子云笑了起来,带些惆怅,更带些自信:“我却不要紧,一剑在手,又有几人能拦住我。”

    听着裴子云的话,让人无法反驳,虞云君子云,见着眉上带一些杀气,想起了一路战绩,又有几人能抵挡?

    倒是宽心了,只是和初夏的距离,愈是远了,不由叹了一声,听着这叹,裴子云眼,虞云君本来俏丽脸上此时有些憔悴,是为松云门的事操心了。

    裴子云又说:“师父,我和赵长老说过,现在道观有五百亩,既封了真君,就把千亩买足了,这有利恢复道观,想必赵长老事忙,还没有去办,这次回去,就麻烦师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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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云君沉默了一会:“只是想到还要你出银子补贴门内,哎!”

    裴子云正要劝,虞云君又说:“只是这紧急关头,我也不矫情,你是掌门,有着吩咐,我自尽力,不过五百亩田是有些难办。.M”

    “麻烦师父了,门内损失惨重,自需要着我们齐心协力,共度难关。”裴子云淡淡的说着:“至于钱财,我都是掌门了,还能怎么计较?”

    古代讲究的是家天下,这道门虽有祖师和长老,但私有化也很严重,这就是为什么当年掌门一意孤行,却奈何不了的原因。

    现在松云门虽不是独资,但裴子云也是大股东,计较五千两银子简直是见小利而忘命,干大事而惜身的典型。

    这时傅举人问:“那你这几日怎么安排?”

    裴子云起身踱了几步,伸了个腰:“现在本门危机四伏,虽山门有着素月门门主及数位长老坐镇,可比起往日是弱上了不少。”

    “我的几个措施,就是争取能修养的时间,这总督是最后一环,要是能办成了,就可渡过这难关了。”

    “我得留在州府,演一出空城计,等着总督来邀我。”

    虞云君和虞举人对视了一眼,带一些疑惑,大概听懂了,可说些什么又不是很清楚,裴子云人迷惑也不解释。

    只有初夏,是听得懂了,自己这师弟,这几日要游山玩水。

    棋盘山·歇山楼

    棋盘山不远,现在天下日渐太平,山中贼匪多是剿灭,因此游人也多了,山上而下,就一条大不不小集市,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相伴而行,少女时不时拉着少年买点吃食,在摊子上寻觅饰,待到中午,二人抵达这楼,穿过热闹嘈杂前店门面,拾级登上,内又有屏风隔着,已经有一桌正在行令吃酒,众人都有点醺醺。

    裴子云和初夏坐了靠窗一桌,透窗可见脚下是山脚的湖,满塘的莲叶还没有枯,曲曲弯弯的石栏围着水榭和池亭,裴子云吩咐:“上一瓶酒,上六样你们的招牌菜。”

    “是喽!”店伙计高唱一声:“给客上酒喽!”

    忙不迭下楼去,顷刻就上满了酒菜,话说这在州城,裴子云领初夏从容浏览附近景色,城外成林观玉龙山明波湖,这些游了个遍。

    傅府还了一次帖子,参与一次茶会,裴子云素有诗名,惹得不少惊诧,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名人学士到傅府拜访。

    初夏有着陪伴,非常开心,这时动箸很是欢乐,裴子云一杯杯即饮,沉思:“不过,这是第三日了。”

    渐渐,西南桌上行令声渐渐听进去了,有些涉及到了松云山,裴子云心中不禁一动。

    “嘿,你们听说么?最近青云观摆十多口棺材,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几个书生喝着酒说着见闻,此时是说到了城外青云观,青云观是松云门外门,近日战死弟子都已运下了山各归家乡,有些就送到青云观,等待家属接回,还有着抚恤。

    “这我知道,我听说了,有邪崇寻找替身。”又一桌食客听着谈论参合了进来:“是松云山的道长,舍身除魔,为一方乡亲铲除了祸根,听说附近乡亲上千人,都去上香!”

    “嘿,什么邪崇?我早听说了,是正邪大战,那几日有着不少道长和邪派大战,这邪派个个身高七尺,眼睛和铜铃一样。”一个书生拿着扇子,这样说,正在吃饭的人都来。

    “听闻县中都惊动了,有兵调动去了松云山。”

    听着这话,初夏捂着嘴笑了起来,这可是掌门师弟临行前下达的命令:“既死了这样多人,掩盖不住,就放出多个谣言,每个谣言都说为民除害,说不定时间长了,还会记载在县志里,成为一方传说。”

    “这样真相自被掩盖了,自不会对松云门有负面影响。”

    初夏才笑,正站着吹牛的书生就,她穿件湖黄裙衫,腰束的细细,挽了两对小小的双环髻,虽还年幼,已经别有韵味,不由盯了上去。

    “哼!”初夏觉了,有些不开心了,狠狠盯了一眼。

    书生将着扇子一收,坐回了自己位置,摇头摆尾继续说了起来:“你们不知道,我听一个樵夫说,那几天山里失踪好几个樵夫猎户,据说是有妖怪吃人。”

    “不会吧,会有妖怪吃人?”一个人惊问。

    “不是妖怪,是邪修,我昨日从我一个亲戚那里听说,山里正邪大战,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山里还有野狼嚎叫了半夜,一个山洞都塌了。”又有人说着,这说法其实接近真相了,但许多人都不信。

    当下数个版本争的有声有色,妖怪流还占了上风,喜闻乐见。

    裴子云听了,就不再理会,喝了一口酒,只是那个书生高声说话,不断望了过来,初夏见瞪人无效,反有些尴尬,上前拉着裴子云,声音很细小说:“师弟,我们走吧。”

    “师姐,怎么就急着回去啊。”裴子云突带着一些坏心思在初夏耳侧问,初夏低了脸,狠狠在裴子云的腰上面掐了一下。

    前被逗着这模样的初夏。裴子云扔出了一两银子:“伙计结账。”

    才是下楼,那个书生大笑:“个小娘子害羞了,哈哈。”

    初夏就是带着一些恼意,伸出手指,就要使道法教训教训这人,裴子云一把抓住了初夏手:“闹市中,不要使道法。”

    听着裴子云的话,初夏哼了一声,向前而去,上车行了回去,到了傅府,早已等待一人就上前,恭敬说:“裴解元,总督请你去相见。”

    裴子云听得这话,眼初夏,已睡熟了,轻轻将着初夏自车上抱下来,能闻着身上一些香味,这才眼:“稍等,我先得把一些事情处理一下。”

    见着裴子云抱着初夏,这人也知趣,笑着说:“裴解元自去,我等候便是。”

    裴子云抱着初夏一路而入,放在床上,裴子云转身出门,在床上躺着初夏才睁开了眼睛,这时不知道想到什么,脸热滚烫,就钻进被窝。

    总督府

    裴子云下车,就有管事迎了上来,对裴子云说:“裴解元,请跟我来,总督早命我在此等候多时了。”

    裴子云一哂,跟上去,经过几道回廊,远远望去,只见花园里有一大池,玉栏石桥曲曲折折直通岸,管事引路,侧面仔细打量了一番,和情报上裴子云对照了一番,觉得还是有不同。

    这少年完全是个杀星,就在内心叹了一番,果是人不可貌相。

    “解元公,上次总督大人原是要见解元公,只有些风寒,这才传话稍等,现在病好些了,就请人来迎了。”管事这样说。

    裴子云笑了笑,没有说破,一路跟随,出了桥又沿回廊抵达一处,听到谈话声隐隐传来,管事轻手轻脚进去,出来告诉裴子云:“总督大人正在和府台议事,请您在小厅用茶稍等。”

    总督送客至廊下,见众人出去,又上小厅台阶入内,笑着:“你来的正巧,刚才和府台说起了你,说学政的大学集注,很是赞叹,要纳入到省书库里了。”

    裴子云起身一躬,听了莞尔一笑,说:“这实是大宗师(对学政的称呼)赏识了,我觉得还远远不到这火候。”

    “坐,你也别谦虚了,我文章没有五千,也有三千,你那本的确是火候到了,要论长远,我这正三品说不定就和粪土一样。”总督不胜感慨,又说:“不过我们还说正经事,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呢?”

    裴子云扫了一眼,见左右人都退下,才笑着:“这次是向总督求援,我继承了松云门担任了掌教,按照朝廷的规矩,当请地方官上折奏明,且援例请封真人,我想着一事不烦二主,就到总督府来了。”

    听得裴子云的话,总督笑扫了一眼,顿时明白了,其实平时也就罢了,地方官上折奏明且援例请封真人是规矩,不说也要办,但现在帮了裴子云,可就要得罪了璐王。

    只是总督早有准备,不然也不会邀裴子云,一笑:“这事在以前只是小事,但是现在却有些麻烦,你要理解。”

    场内一下安静,裴子云督,沉默许久才笑了:“总督大人,你真不愿意,恐怕还会和上次一样吧,今天见我,想必是有所吩咐?”

    “哈哈,你果机敏,我自可以为你上这折子,只是我也有一事相烦。”总督微微一笑,呷了一口茶。

    裴子云略一沉吟,就笑着:“大人只管吩咐。”

    总督笑了笑,又收敛了,双眉紧蹙:“你上次为我献了平倭策,现在随着开港,倭寇渐渐分化,各船队都向市舶司登记,前后有一万人。”

    说着,总督就有些后怕:“这一万人断不能按海匪对待,必激出大变,现在解决了大半,只是还是有些死硬分子,不肯乖乖当顺民,特别是一支倭寇,不时袭杀,如果你能帮我带兵把它剿掉,不但本官上奏容易,且还可立刻保举你一个真人——虽真人是道门掌教必授,但也不是立刻就有,左右拉扯,都要等几年。”

    “你现在却等不了几年罢?”总督淡淡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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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兵剿掉?”裴子云听了暗暗冷笑,只是摇:“这事很难,太难了。.%M”

    “以裴解元之才,还觉得难么?”总督一怔,问着。

    “这不仅仅是才干的问题。”裴子云冰冷冷的说着:“先,这些倭寇能长久袭杀沿海,必有内应,说不定军中就有奸细。”

    “而且名不正言不顺,我区区一个举人,无官无职,要是有决定,众将听不听我,不听我,延误了战机,吃了败仗,是谁的责任?”

    说到这里,裴子云起身:“大人实在为难人了,我才疏学浅,不堪大任——打搅了。”

    “且慢!”总督一声断喝,见裴子云毫不示弱的回一笑:“那我给你一个督军的名义,且借你王命旗牌,又如何?”

    大徐制度,皇帝颁给地方大员(总督巡抚钦差大臣),作具有便宜行事特权的标志,此上有“令”字的青旗和圆牌,称王命旗牌,掌旗牌的官称旗牌官。

    “大人这就很有诚意了,刚才冒犯,还请大人恕罪。”裴子云收敛了神色,端正一礼:“不过这事重大,自不能一言而决。”

    “还请总督,把倭寇和水师情报给我才是。”

    “这是应有之题。”总督也笑了笑,举起茶杯,裴子云就起身告辞,总督送到了厅口,裴子云回躬,踅过几道回廊,在水谢上停了脚步,清风掠过,荷叶青卷,才重重吐了一口气。

    “要论权力,总督未必在太子之下,只是不得名分。”想到这里,裴子云哑然失笑:“要是有了一省之地的名分,那不就是吴越等国了?”

    “当然完整的太子,权力应该在总督之上,但上次我见的太子,由于无子,实际权柄和影响,怕只抵有数郡罢了,现在才在徐徐恢复。”裴子云摇头出门:“罢了,多想干什么,这事有点眉目了,回去把道典—这些日子忙碌,却来不及

    傅府·静室

    此时是一根香点燃,几根蜡烛把房间照的明亮,墙上挂着一些青竹,兰花,梅花的画作。

    裴子云的身后是一幅高山流水图,一座高山,瀑布从悬崖而落,去似乎能听着悬崖的水声。

    此时,裴子云是低着头,翻阅着一本道典。

    一页接着一页翻了下去,一时间思考着,一些理论似乎有些不通,暂时跳了过去,继续读着下面,随着进度,时不时捻起书页,再翻回去,对着读着,把这书读完读通读透,记在心里。

    几根蜡烛点完了,裴子云在柜子中,重新取出了几根点上,继续翻久,才是伸手,把道典合上。

    道典的封面是深红色,在封面上右侧飞龙走凤写了几个大字:“松云秘典”

    裴子云把这道典放到面前蜡烛上点燃,扔进火盆里,似乎浇了油,迅燃烧了起来,纸灰随着气流向屋顶飞去。

    道典道法是山门带着下来的副本,里面记载了所有松云门道术,此时烧了,防止泄密。

    典烧着把静室照的更明亮,裴子云才静思记载和猜测,思考着道法的根源所在。

    “这个世界要修行,就需要有灵慧,灵慧越多,修行越迅,这似乎是一种天赋了。”

    “有点是灵魂质量的意思。”

    “称之灵根也可以。”

    “在这基础上,不断在身体内提炼出内息,丝丝转化成法力,则可以当最基本的道法来驱使。”

    “开天门其实是塑造阴神,这时其实就是反养着灵慧,因此理论上阴神修成,一世世转世,的确可以积累越来越深厚的根基。”

    “但有着隔世之迷。”

    “别说想不起,就算想起了,想起的也是记忆——人真正的性格已经转变。”

    “张云也是长老转世,可他哪怕取回了记忆,他还是按照张云的思考方式来思考,而不是长老。”

    “这算不算是死了呢?”

    “所以哪怕可以转世,肯转世的不过三成,余下宁可魂魄和阴神活着。”

    “但是人体转化的灵慧微乎其微,别说成仙,成就阴神都堪堪不足,这世界又没有可随意呼吸的灵气。”

    “所以散修哪怕修成阴神,没有福地,一辈子能凝形通神,就了不起了,至于夜游,阴神出窍,神游冥土,那真的是大造化才行。”

    “散修能抵达七八重,冥土除籍,不在鬼籍,几乎闻所未闻,至于导致**蜕化,获得大圆满,号称地仙,更几乎是不可能。”

    “只有以福地获取灵气滋养,不但可形成固定法术,不需要咒语,口诀,手势,一念就可触神通——随着法术的方向不同,神通自然也是不同。”

    “更重要的是,满足晋升的海量灵力,才有希望进晋地仙。”

    “当然肉身地仙和仙灵地仙完全是二回事,事实上仙灵地仙更和神灵本质是一样了。”

    “而福地其实是龙脉的变种——只是这一条,人人修仙就不可能。”

    “天下龙脉有数,所谓龙脉其实是山川河流的灵气,要是尽抽了,就变成死亡和沙漠的世界,连草都长不出。”

    这一想,沉思片刻,回想通过寄托获得的别的道人这方面的记忆,沉声说着:“系统!”

    眼前出现一梅,并迅放大,变成一个半透明资料框,带着淡淡的光感在视野中漂浮,空白上有点模糊,数秒变成了清晰。

    “道法原理:掌握”

    入门掌握精通宗师,道法原理却是掌握了,这也正常,这种大体宏观认识就是这级别,要深入就得精通。

    “悬浮球!”

    眉心上顿时出现一个悬浮球,这悬浮球的膜是淡金色,里面流动的是白色的气,一丝一缕的弥漫在内。

    说是眉心,其实还是梅花的体现。

    “可以用了。”裴子云凝神法原理,果一下触,这些一丝一缕白气涌了出来,进了眉心,大脑就一丝清明,顿时想明白了一些。

    “道法原理:掌握(o.o1%)”

    虽进步细微不可见,且悬浮球里也随之少了些,裴子云还是一笑:“以前是直接吸取寄托,所以有着很大后遗症,但是现在,寄托里的灵慧,已经变成了存有的经验。”

    “自己思考,就可消耗它来获得进步,当然前提是同一类型甚至同一种道法才可以。”

    “以前省着用,现在却可以用在刀口上了。”

    凝神一想,无数的道术知识涌入,最让人惊喜的是,它并不是教科书的灌输,而是和现有认识融合,一瞬间,不少知识点就贯通了。

    “继续消耗!”裴子云毫不迟疑花费悬浮球里的经验,原本形成了一个概念,一个主旨,这时随着悬浮球中经验不断融合,浮现,脑海里的灵光越来越闪着,连成一片。

    “轰!”眼见着o.o%9o%,甚至99%,在抵达间,一道灵光贯穿了脑海,整个知识连成一片,似乎万事万物都掌握在手中,全数通晓。

    “这当然是幻觉。”

    “不过我还是全部加上去。”

    眼见着悬浮球积累的灵慧尽数用完,才停了下来,裴子云去,顿时觉了变化。

    “道法原理:精通(33.5%)”

    “嘶,直接提高到了精通,还差不多进行了三分之一。”

    “咦,道术也有变化。”

    “道术:三十三种,精通(17.9%)”

    “斗转星移:第三层(5.1%)”

    “云体风身:第一层(29.%)”

    裴子云暗想,果自己没有错,懂得原理,就可促进道法和神通进步,这比直接加在道法上更经济合算。

    “本门神通云体风身,实是一种很变态的神通,它能使人的反应和度更快更敏捷,我还没有修炼,现在就一下晋入第一层了。”

    “不过本门神通上限只有六层。”

    “连斗转星移都进步了些,这可是突破了极限——原本试过,抵达第三层后,连声望也不能加点了。”

    “力和神通还是两个车轮,缺一不可。”

    “可惜上次夺取寄托里的灵慧都全部用完了,以后必须寻着新寄托才行,这真是作弊,只是权限还没有彻底得到,要是全部得了,真不知道是怎么样强大。”

    “所谓的神通,其实也是一种道术晋升到了宗师,就产生了本质变化。”

    “历史上,散修参天地玄妙,领悟道术,道术精益求精,最后就形成了神通,这就是道门来由。”

    总督府

    水师将军陈平颇为魁梧,长长络腮,很是凶悍,此时小心端坐议事厅一侧,似乎一只被驯服的猫,没了虎威。

    茶桌上摆着一杯热茶,茶杯青瓷绘花,颇是精致,一些热气在茶杯上冒出来,陈平此时有心事,这茶自丫鬟递着上来,,只是紧张的座的总督。

    总督似乎忘记下面还坐着一个水师将军,只自顾翻着书喝着茶,晾在一侧。

    场内只有总督翻书声,越是安静,陈平越是不安,带着一些惶恐,心里暗想:“莫非总督对自己剿灭倭寇不力,要敲打自己?”

    这样一想是愈不能安稳,其实在以前,别说是打天下时,就是前几年,陈平都不至于这样惶恐。

    可大徐削平天下,由乱转治,皇帝很明确在削镇,开国前几年还不明显,这几年官场生态生巨大变化,陈平再也硬不起来了,当下一咬牙,站起来行礼:“参见总督大人,不知今日总督大人召唤,可是卑职有错失之处,卑职就是一粗鲁军汉,不懂事,有事情不对,大人只管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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