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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

    更有些乡勇见着弓兵割着头颅都躲开了,杀人是一回事,割头颅又是一回事,有些胆颤,有些胆小再也忍不住,躲在一侧大口呕吐起来,胆汁都要吐了出来一样,嘴里苦水。

    裴子云看去,不但是贼人,还有些村民尸体横平竖直摆在一起,有些是乡勇,也有些是来不及躲避的普通村民。

    村长呆呆看着,脸上的肉不住抖动,内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个乡勇重伤,已经不行了,看到裴子云前来,他流下泪来:“解元公,我家里还有老母妻小……”

    裴子云心中一酸,沉声:“你放心,只要有我裴子云在,定不会让她们有任何饥寒困苦!”

    这人听了这话,顿时气绝,临死时眼中带着对生的渴望。

    周围村人低泣起来,裴子云叹了口气,一个乡勇正给曹三抱扎,刚才袭击,曹三也受了伤,幸伤不重。

    见到裴子云进来,曹三向前走近,低声:“裴老爷,奔逃出去的贼首,可是都杀了。”

    “两个贼人都已杀了,你派人出去将尸体拖进来,只是这两个就不要割头颅了。”裴子云说,想起张玠玉尸体有大用:“特别是贼首,不要也割掉了脑袋,以后还要验明正身。”

    “张大山。”曹三就喊道,刚才还在,一会这人就不见了。

    “到!”张大山拿着一个葫芦过来,擦了一下嘴巴,原来拿酒去了,刚杀贼人,手还有点抖,只是张大山比普通乡勇的胆子就要大的多了,没有吐,只是心慌,就去找酒压压惊。

    “好伙计,有胆色,要是在以前,是当兵的材料。”

    “外面有着两具尸体,你带着人去拖着进来。”曹三安排,见到张大山转身就走,就是喊:“酒,给我留下,我也喝个两口,治一治痛。”

    说完就是从着张大山手里抢了过来,张大山没有反应过来,曹三就踢了一脚,说:“还不快去。”

    张大山才反应过来,叫两个乡勇出着村口,拖着张玠玉尸体回来。

    曹三喝了两口酒,觉得背上的痛缓了些,靠近裴子云低声:“裴老爷,今晚死了这么多人,怎么办?”

    “我刚看了一下,这里面贼人不一般,一伙是银龙寺的和尚,还有一个是州府舵里的贼人,那些和尚里面有个我去烧香的时见过,我听过这些人跟府里,州里有着牵连,我们杀了,怕免不得来日就有人来报复。”

    检查完这些贼人面目,曹三发觉这些人背后都有着干系,这次杀了,免不了来日就有麻烦。

    裴子云在火光下看不清神态,也不回答曹三的话,而是上前低声:“曹三,人都来杀你了,你还能不杀?这也罢了,我们先不说,我问你,巡检死了,你有责任吧?想不想免罪,甚至弄个副巡检当当?”

    曹三一凛,眼神扫了一眼周围,压低着声音靠近问:“怎么做?”

    曹三是战场上退下,杀性重,敢赌博。

    “现在这事,还不太大,贼人袭击乡村,正常报官上去,这些人使得银子,说不定还要治你一个保护巡检不力,将你下大狱。”裴子云贴着耳朵说了几句。

    曹三听着这话,有些迟疑,血腥味涌进鼻子,反着手摸了摸背上,一拍手:“解元公,我干了。”

    贼人杀完,有着村民报信,不少人出来寻自己的家人,就有两人远处寻着老猎户,抬着过来,没有受多少伤,只摔断了腿。

    一个女人裴子云也认识,刚结着婚不久,丈夫入了乡勇,寻着自己丈夫,脚一软就瘫倒在了地上,抱着自己丈夫尸体大哭了起来。

    曹三有些沉默,那男人杀贼时也是勇武,不想被贼人反击,一刀砍死了。

    这些村民出来寻得家人,这一寻,场内哭声连绵。

    统计着消息,老村长脚打着颤,脸色苍白,裴子云就问张大山:“情况怎么样?”

    “匪人死了十七个,但是我们死了二十一个,重伤一个,轻伤五个,我们缴了刀枪弓箭二十余把,尸体身上还搜出几十两银子。”张大山悲痛的说着:“死的人有一半是妇女小孩,撞上了就被砍死了。”

    这些黑衣人都是有武功,又是悍匪,下手狠,乡勇一旦中招,几乎没有伤着,大部分是死。

    裴子云沉默了片刻,上前对着村长:“村长,你们安排人去买上好棺材,这个钱我出。”

    村长一惊:“这可使不得,村民为保护村里而死,村里自会有补偿,哪里还能要老爷出钱。”

    “今天死了这么多人,我过意不去,我还有事要让你们做,这些贼人背后还有人,不拔除干净,这祸患就还没消。”裴子云冷冷的说。

    村长看了眼地上的箩筐,里面装着全部是人头,就就应了。

    村里的男人就被村长聚集了起来:“天快亮了,你们去各乡各村购置棺材,家里有棺材存的人家,先借了用,以后补偿,我相信附近乡里乡亲,都会给我这个面子。”

    许多人不明白的是,古代的人,对棺材和坟墓并不忌讳,一般有点钱的老人,活着时就准备好自己棺材,至于帝王,一登基就建自己陵墓。

    史料记载,明洪武十四年(公元1381年)朱元璋下令为自己建陵,而这个世界大徐太祖,在位第三年就下令建陵。

    所以二十多口棺材,搜刮下附近乡村,是可以快速弄出来。

    一个村民迟疑:“村长,现在哪有人开市卖棺材,都早早睡了,不如我们明天一早再……”

    话还没有落,村长一眼扫着过去,这人是村里一个流氓,平日里就爱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人懒。

    “啪”村长就一巴掌甩了过去,打的这个村民一个措手不及,用力大,差点给打翻在地。

    这人就不服,村长冷冷扫了一眼这人,刚才贼来这人就开溜了,现在又要拖后腿,怎么有这样愚蠢的人?

    “给抓起来,打,打不死就行。”村长勃然大怒,喊着人。

    乡勇就有着一个人扑了上来,将着这人摁住,拿绳子绑了起来。狞笑:“张平,这个时你还敢犯浑,找死。”

    乡勇刚杀完贼人,此时就带着杀气,一瞪眼这人就不敢说话了,就听着鬼哭狼嚎拉了下去,村民都不敢反驳,拿着钱出门去了。

    一个棺材是五两银子,死了二十一人,就是一百两。

    裴子云直接拿了银子发了下去,又对着村长说:“死了这样多人,不能放在村里,抬去土地庙吧!”

    村长和死者家属一商量,觉得也对:“抬起放到庙内,有神在,不出乱子。”

    土地庙

    村内一座土地庙,有个神龛,看上去很是旧了,村长就是上去点着香,叩拜了几下,哭着说着:“土地爷在上,今日我卧牛村遭受大难,将遭难的村民暂时寄放在此,等过得大难,必杀猪祭祀。”

    焚香告神,村长才安排着人将着尸体抬入,一一放好,又用白布盖着,安排人守夜,只是有着死者家属进来土地庙在哭,村长拦不住,也得由着去了。

    见事情完成,巡检的马还在在村长后院,裴子云进了院落,骑上马,拉着缰绳,饮了一口酒,将碗砸下,“驾”一声,只听马蹄声响起,就直奔而出,出得村口,消失在黑夜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

    好一会,才有一个苍老声音答应:“来了来了,谁啊,半夜三更喊门。”

    “胡姥姥,是我,公子喝醉了,我叫了一辆牛车载着公子回来了,还望老姥姥开开门。”

    “原来是少爷回来了,我来开门了,稍等一下。”等了片刻,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打开了门,借月光才看得清楚,一辆牛车,一个书童在后门等候,这书童正是唐真身侧的小书童。

    老妇将门打开问:“少爷呢?赶紧送少爷回房,晚上老爷没看见少爷,又发了脾气了!”

    这老妪就是胡姥姥。

    “是啊,老爷还通知了门房,说不许进来,我才敲后门。”小书童心里其实有怨气,这是老爷的气话,你区区门房还当真了?

    这时抬起首看着车夫:“胡大哥,麻烦你帮我抬一下少爷,我年纪小,一个人抬不动。”

    车夫看着书童也是深深叹了一口气,跳了下来,扶着喝着醉醺醺唐真进了院内,放在床上歇息。

    夜晚,裴子云越过城墙进了城,县城里已静街,普通人家灯火已经熄灭,有的人家还亮着,灯光昏暗,在街道和胡同里,时有更夫提着小灯笼敲着铜锣或梆子,到处是一片寂静,偶尔有着捕头带着芽茶在街上巡逻防贼。

    裴子云一路潜行,都是小道,有着狗惊动,“汪汪”叫喊着,也不在意,话说只要不停,没有人会出门查看——都以为是更夫。

    目前就是唐真家,严格说唐真的祖宅在乡下,但居住地点在县里,童子试考完,就曾邀请着自己去着他家中喝茶,知道位置。

    县城这胡同的路,都是青石板路,或是一些拳头大的河卵石铺着,走在上面有点硌脚,随着脚步,在巷子里就有着回音。

    有月光,晚上就不用担心见不着路,刚要出巷子,突见一辆牛车自道路慢跑而过,裴子云躲进了阴影,望了望周围,周围非常寂静,只有不远处台阶有一盏灯笼,带了点光。

    有些奇怪,这大半夜还有牛车?

    等这牛车过去,又有衙役巡逻,脚步远了,裴子云才绕到了后院,翻墙进了这张家大宅。

    院子静悄悄,月光下隐隐见着假山,裴子云无声笑了,沿着走廊前行,突见到一个书童,正自一个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东西,一边走,还叹着气:“少爷自革了功名,这些日子这样颓废,如何是好,连老爷都不待见了。”

    裴子云一听,看来这书童知道唐真在何处,就跟随上,没多远见一个房间亮着灯,这书童进去。

    裴子云跟上,自窗户上戳了一个眼,看了过去,入眼,就看见烛光中,一人喝的伶仃大醉,在里面说胡话。

    这书童进去,原来是一碗醒酒汤,喊着唐真喝汤,唐真还在说胡话,这书童就要喂,这唐真反手将碗给打了,只听碗“啪”的一声,醒酒汤打翻在书童身上,溅了一身。

    碗摔在了地上,这书童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去换衣物,才转身,就只感觉到脖子上被人一击,一时间就晕了过去。

    裴子云轻轻扶着书童,放在一侧,转身而去,却是一怔。

    房间内响起了一个人声,还带着咳嗽:“裴兄,今夜持剑进来,是要杀我?我当初确实想害你,该死,要命的话,裴兄你尽管取了就是,不要连累了他人就是,反正我不死在你手上,也活不了多久了。”

    唐真坐了起来,眼睛在这些日子喝酒多了,已发青且凹了进去,头发乱蓬蓬,很久没有梳洗过了,一身白袍带些污秽。

    翩翩君子,气定神闲,早不见了模样,此时端坐,仰着头,准备引颈就戮。

    裴子云看着唐真这模样,就问着:“不想你也是明白人,这些日子你这样颓废,也是知道时日不多了吧?”

    见着唐真不说话,裴子云也不以为意,拿桌子茶壶倒上一杯,也不喝,只是闻着:“只是你想错了,我要杀你,早就杀了。”

    “今夜我来这里,不想和你废话,只想问你一句,你还想得功名不?”

    听着这话,唐真眼睛顿时一亮,又转眼黯然了,自床上起来,不复刚才醉酒如烂泥模样,坐在一侧,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茶又冷又粗又苦,喝了下去,皱着眉,带点癫狂笑了起来,笑了一会,才说:“想,怎么不想,这些日子,我都快想疯了。”

    “可是这事怎么样挽回?众目睽睽之下,教喻亲文,我怎么改变?犯了这等错事,已经回不了头了。”唐真眼神里满是绝望:“张玠玉不会放过我,也许等不了多少时间,我就落水而死了吧!”

    裴子云按着桌子,身子前倾靠近唐真,说:“唐兄,现在知道你犯了多大罪了吧,要是我当日中计,比你现在还惨。”

    “你唐家毕竟是士绅,最多你落水而死,你唐家无妨,你还有弟弟呢,可我要是出了事,你说我裴家怎么办?我母亲怎么办?”

    唐真一阵沉默,突抬起了首,眼神清亮:“裴兄,是不是有大事发生了?”

    “你猜的不错,今夜张玠玉领银龙寺的和尚,罗帮河舵的人来杀我,被我杀了。”裴子云冷冷的说着:现在圣狱门在东安府,已群龙无首,我有一法,不一定能让你恢复功名,但使你恢复科举资格,还是可能,你干不干?”

    唐真看着裴子云,裴子云的身上带着灰尘,身上有血迹,一股浓烈血腥传来,唐真迟疑了一会,站了起来,踱了几步,这才下定了决心,咬了咬:“干了,裴兄你跟我说如何做就是。”

    裴子云靠近唐真耳旁,低语起来,着唐真就是时不时点着头,眼神里渐渐的有了神采。

    县城

    清晨,小鸟叽叽咋咋叫着,时不时在树头枝丫上跳着,老头在大街上洒着水扫路,县城门口两个厢兵正懒洋洋站在城门口,打着哈欠,一些行人就在前面路过。

    突然一个厢兵惊醒,问:“你是不是听见有着丧乐?”

    “胡说,有人去了,要经过城门,必会提前和我们说,要不太霉气了,不怕我们找麻烦?”

    又一个厢兵不耐烦的说着,只是下一刻,他嘴巴张大,面孔呆滞的看着道路。

    道路上远处出现一队人群,此刻敲锣打鼓,吹着丧曲,举着白色招魂旗,越来越靠近着。

    “谁这样霉气,不是出城而是进城。”先前说话的厢兵大怒,挺了挺长矛,看了过去,就是一怔,牙齿都上下打颤。

    只见有八九十号人抬着棺木,前面是几十女眷着白巾身着丧服,一边走一边哭喊,撒着纸钱。

    大徐初定,看着这情景,就有一个胆大的路人上去:“你们都是什么人,怎敢这样擅闯县城,就不怕县令给你们治罪吗?”

    一个机灵衙役正巧出门,已看见了跟在人群中,曹三和几个弓兵也头戴白巾,穿着丧服挑着两担子箩筐,身后几个人抬着一个棺材,还绑着几个黑衣人,就是大惊,刚上去想要阻拦,就见曹三呵斥:“滚,你没有看见巡检大人都在棺材里,还有解元公都在前面带路么?”

    这衙役认识曹三,不认识解元,这时一说,看了上去,才发觉中间一人率队而来,穿着是举人衣冠,一时间胆颤,出了大事了,这时根本不敢阻挡,反身向着城内跑去,就要报信。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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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衙

    县府衙门座北面南,占地广大,大门、大堂、二堂、迎宾厅、三堂,两侧有庭院和账房,气度森严。

    这时县令已起来,县令夫人已上了吃食,正准备吃早餐,一个衙役连滚带爬向着县衙跑来,县衙门口一个捕头就将这衙役拦住喝着:“出了何事,这样狼狈,成何体统?”

    这个衙差拉过这捕头,附着耳朵低声说,捕头就是大惊:“什么?这可是大事,你说的是真的?”

    这个衙役说:“大人,我万万没有看错,千真万确。”

    这捕头听完这话,也是脸色一变,转过身子向着县衙内奔驰而入。

    “大人,大事不好了!”这捕头奔入衙内,县令才刚吃上几口早点,就被打扰了,差点呛到,怒视捕头。

    这捕头脖子一低,禀告:“大人,刚才城门口有着百人戴白巾,穿丧服,抬数十具棺木已到了县城门口,说是,说是……”

    “什么?”县令听捕头的话,就是一惊,这可是大治安事件,难道有人集众闹事,当下就催促:“快说,是什么?”

    “说来的人里面有厢兵,也戴白巾,身丧服。”

    “什么?快准备牛车,送我去县城门口。”这县令大惊,难道还有兵变,就立刻命人准备牛车。

    这时门口虽这样多人,但守着城门厢兵,是军人转业,还是向前一步,身子有点颤,大声呵斥:“你们是何人,为何戴白巾身丧服,抬着棺木来县城闹事,你们是想造反?”

    裴子云上前一步,大声呵斥:“我乃新晋举人裴子云,昨夜我村受贼人袭击,死了几十人,今天我来告状,你敢拦我?”

    “解元公?”这厢兵巍巍颤颤,脸色都变了,看着裴子云,裴子云脸色铁青,穿着举人衣冠,一时间迟疑。

    就在这时,曹三也上前一步,怒喝:“李四,你是不是瞎了眼睛,连解元公都不认得,更何况巡检大人都死了,我告诉你,今天出了大事,你速速让开,不然等会你吃罪不起。”

    裴子云带村民向前进了一步,厢兵倒退不敢拦着。

    这一群人直入了县城,一路奏着哀乐,街上还算热闹,丧服队伍一入城,一时间哑然无声,只剩下哀乐和妇孺哭声,不少人都来看,小孩子也挤着,让大人呵斥。

    县令牛车刚备,奔出没多远,牛车停了下来,一个衙役就喊:“王捕头,你这是要去哪?别去了,现在路上都堵了,解元公领着人抬着棺材,说要告状,我们要去赶紧报告县令大人,事情真大了。”

    这捕头脸色一变,正要说话,县令已掀开车帘,问:“你给细细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县令听着这又赶过来的衙役禀告,才几句话,脸色就大变,命捕头:“回去,速速准备!”

    片刻,县衙到了,裴子云见县衙坐北朝南,悬着金字大匾,映入眼帘照壁,前半间置喊冤鼓一架,供百姓击鼓鸣冤之用,就直接上前敲着:“砰,砰,砰。”

    一时间响声震天,一个衙役才上早班,还不知道情况,伸出一个头,问:“谁人敲鼓,有何事告状?”

    这衙役眼睛扫过,棺材一路摆下将街道堵了,发丧队伍挤满县衙门口,一时间倒吸了一口气。

    “升堂!”这时,两排衙差已赶到,鱼贯而入,用杀威棒敲打着地面,县令高坐在其上,一个明镜高悬牌匾悬挂其上。

    裴子云领着村长,曹三进了大堂,村长一进大堂就跪下哭诉:“大人,为小人伸冤啊,昨夜有贼首秀才张玠玉,领着贼人深更半夜杀入村中,杀二十三口村民,幸巡检大人当时在卧牛村,半夜领着军士奋勇杀敌,无奈贼人凶残,连巡检大人都战死当场,不过贼人也没讨得好,数村民团在曹三领着围着追捕,才将贼人尽数授首。”

    跟在一侧的曹三也上前跪下,大喊:“县尊,小吏是巡检司武吏,跟随巡检大人巡查乡里,不想受到贼攻。”

    “这张玠玉多半是妖人,不但武功高强,更使得妖法,巡检大人中了妖法,才被贼人所杀,且袭击的人,其中就有水舵上的贼人,以及银龙寺的和尚——小吏抓到了几个贼人活口。”

    说着,曹三一挥手,四个弓兵就压着四个黑衣人上来,这些黑衣人身上都是受着伤,此刻到了堂上被按着跪下,将着头巾面罩一撕,入目一个就是和尚,点着几个戒疤,还有三个一眼看去都是凶悍匪徒。

    县令顿时有些脚软,这银龙寺和河舵,都有着耳闻,家大业大,据说跟不少的达官贵人有着联系,这案子要捅上去,就是大案。

    只听着又有着伸冤鼓响起,衙差将告状带上来,一个批头散发男子身后跟着几个秀才,这男子扑了上来就是哭诉:“县令大人救命啊,县令大人救命啊。”

    县令见到这批头散发男子闯进,就拿起惊堂木狠狠一拍,大喝:“肃静”

    这书生抬起首来,正是唐真上前哭诉:“大人啊,冤枉啊,我乃被革去秀才功名的唐真,但我并非荒唐,而有着内情,以前也有几个秀才被这人陷害,中了张玠玉的毒计,不服就死。”

    唐真身后有着几个秀才都是蜂拥而上,大声哭诉。

    就在这几个秀才哭诉时,又来了几个老妇,女子来敲着伸冤鼓,这些老妇进来就是哭诉:“大人申冤啊。”

    县令就是问:“你们这些妇人不在家中,来这县衙要状告何人?”

    “县尊老爷,我乃秀才张全之母,一年前张全溺死河中,临死前留下书信,说自己受到了胁迫,要是出了事,必是有人害死,让我们不要立刻上告,将来事发再来告状,为他伸冤。”

    见到堂下证据呈上,县令吓得浑身颤抖——这是滔天大案!

    出了这大事,门前被二十三口棺材堵着门,县丞主簿都是来了,在一侧旁听,听着这大事,一个个都脸色发青,面无血色。

    县令高坐大堂之上,牌匾明镜高悬,此刻如坐针毡,这事情大发了。

    主簿叹了一口气,贴了进去,只听县令小声说:“可恶,这人怎么敢,怎么敢,这是威胁官府,难道他不想科举了?”

    这情况很明显,是裴子云联手,一下举民意,官吏,秀才,苦主都来了,要造成铁案,可此举极犯官场忌讳,难道他不怕中不了进士?

    “县尊,他是举人,下一步赶考是京都,对地方上是大事,对京都不是事情。”主薄提醒的说着:“而且,现在这事,我也听清楚了,恐怕压不住了。”

    “不说贼人进村杀得二十余村民,单是这巡检的尸体还在外面,更可怕的是,此人前些时间运作,现在府内晋升的命令已下来,升任县尉,自九品转成正九品,这就是正经官身。”

    “大徐开朝,被贼人所杀,这事压不住。”

    这县令浑身一颤,跟着主簿小声:“可出了这样的大事,我们几人考评可全完了,不说平迁,就算是降职留任都难了。”

    “我的县尊老爷啊,现在已不是能不能留任,这是职位保不保的问题。”这主簿眼珠子一转,就有了计谋,压低着声音,说:“县尊,为今之计,只有办,将这案子大办特办,还要办成是县尊命巡检探查,不想贼人就动了手,还要将黑风寨的事情给栽上去,坐实了。”

    “这事情就是大人您打击贼寇,想尽办法除去祸害,这样谁又能说大人不是,我们死了一个县尉,这是殉职,是贼人故意报复。”

    县令听着这主簿的话,先怔了,接着就笑了,办案子办轻了不容易,有人说闲话,可要往重了办,深挖案情,抓着嫌疑不放咬上去,几人能干净?

    只要咬的住,死这么多人,出了这么多事,说不定非不降职下狱,还能升官。

    主簿退到一旁,这县令脸上就是沉思,思忖刚才的谈话,一会继续问案,拍着惊堂木,让着堂内肃静,问道:“肃静,将案情给我报上,我要一一查问。”

    县令问话,师爷记录,每一份口供都是当事人画押,唐真看着口供,脸色铁青,想着这些日子苦难,狠狠将手印按着下去。

    官吏弓兵妇孺也这样一一画了押,衙役将着口供交上了上去,县令看着这份口供说:“本县已明了这案情,大家都回去,这贼人本官早就有所耳闻,命着巡检暗中查询,可不曾想,这贼人居半夜袭击卧牛村,杀得巡检和村民,此事我必给江平县百姓一个交代。”

    这县令站了起来大义凛然说,待到遣散众人,县令又对着裴子云说:“这次是连累裴举人了,不曾想妖人猖狂,我们才探查,这妖人乘着巡检在外就杀官,这等妖人,我必会上禀朝廷,降下雷霆。”

    不服朝廷管束道人,律法有云:“妖人是也”

    裴子云不禁疑惑,但这县令这番说法似乎别又内情?不过对自己有利,就是拱手对县令连连道谢。

    县令这才转进内院,叫县丞主簿商议,进了内院,说:“李县丞,虽我们都有相斗,可现在这事,可是关系着我们顶上的乌纱帽,你说该如何做?”

    主簿和县令都是盯着,李县丞稳坐,似乎在思忖,过了一会,才抬起着头,眼神中就带着杀气,说:“这事一定要坐实,至于事后,我们再合计不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

    符箓取出,一个人影出现,只是有些模糊,时有时无,这是受了干预才出现这情况,用手指一点,灵光投入了符箓中,这才稳定下来。

    水镜中背景是在一个房间中,环境似乎是客栈,虚影这才显化,这里面的人就是说着:“不好了,师叔,出了大事,今晨卧牛村,裴子云领着村民到这县衙告状,似与着张师弟有关,说张师弟设计谋害秀才,是妖人,已经被杀了,距离我离的有点远,听不太清楚。”

    这道人说完,就是对着水镜一点,水镜中就有着影像出现,江平县衙之前,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都头戴白巾,身穿丧服,正在县衙门前聚集,还有着不少的棺木摆放。

    岳秋山这前朝举人一时间就喘不气来,接替自己主管东安府事宜的弟子居就这样死了,不由大怒,桌上正摆着一个紫砂茶壶,是岳举人平日喜爱之物,岳举人拿起茶壶就是狠狠一砸,摔在在地上,滚烫茶水四溅飞散。

    对面人影里就有着一个信鸽扑动翅膀停在窗户上的声音,这道人就从着窗户上抓过信鸽,取下这信鸽脚上的信件,拿着出来一看,不由惊呼:“师叔,大祸事啊,天大的祸事,张玠玉昨夜领着人袭杀卧牛村,杀了二十三个村人,更杀了巡检,结果被反杀。”

    “现在尸体和人头都在,还有设计秀才之事都已暴露,苦主云集,祸事啊!”

    这信鸽是圣狱门在县衙之中埋下暗子通过人送出,这些暗子不需要做多少事,只需要将着县衙内一些消息传出,就有着赏银。

    岳秋山听着这话,脸色铁青,这张玠玉是疯了么?

    原以为是可靠培养之才,不想倒行逆施,现在还杀了巡检,这可是正经官身,影响极坏,是将整个圣狱门都牵连进去了。

    “这事我知道了,我会向门中禀报,你继续潜伏,不要多事。”岳秋山缓了缓气,这才脸色发青吩咐着。

    “是、师叔。”这个道人这般恭敬答着,这才关了通讯符箓,心里有些发慌,只是汇报后,又轻松些。

    岳秋山在房间内踱着步,这事是祸患,张玠玉稳重大方,可不成想今日做了这事,坏了规矩,还杀得巡检,露了风声,麻烦极大。

    这事必须向掌门禀报,正用着通讯符箓联系,这通讯符箓瞬间有了变化,一个真人出现在出现在了屏幕中。

    这真人正是张玠玉的叔父,对着岳秋山冷哼:“刚才奉灵堂执事传来消息,说张玠玉已身陨,我是想问问,师兄,到底发生了何事?”

    真人言语中带着冷意,张玠玉本来就是托付给岳秋山这师弟教导,可不成想,居被人给杀了,自然就有着不满。

    岳秋山叹了一口气:“师兄,出了大事了,张玠玉昨日带着罗帮和银龙寺的人半夜袭杀新晋解元裴子云,可不想杀了巡检,自己也被人所杀,更有人揭露他当年害的秀才之事,我刚正准备禀告掌门,不想师兄你就来着消息。”

    “什么?这逆子竟做下这般糊涂事。”真人本来是来训责师弟,听了这岳秋山的话,顿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脸色发青带着凝重,跟着岳秋山说:“师弟,事情你给我细细说来。”

    岳秋山就是将着事情一一说道,这真人听着就是大怒:“这该死逆子,这该死的裴子云。”

    这事情大了,已由不得他来决断,必须通禀掌门来决断,只是这话自己去说,和别人去说,完全就是两码事:“师弟,这事我自去跟着掌门去说,稍后我自会传来门中信息。”

    说完就是匆匆关掉通讯符箓去寻掌门。

    岳秋山不由就一叹,当年自己要是能勤修道法,破得天门,入得嫡传,或今日还在山中修行,而不是在地方处心积虑。

    现在老老垂矣,而自己师兄还在中年,宛四十多岁。

    不过转念一想,内门清苦,而且外门内门虽有区别,可外门权力明显大于内门,这就是京官和外放郡县主官的区别,除非能成长老,才胜过外门主官。

    真正的区别是死后,内门破了天门,就成鬼仙,自己哪怕享受富贵,也不过是凡人魂魄,最多受些庇佑。

    过了些时间,通讯符箓就是亮起,真人出现,脸色也是铁青,见到自己师兄这模样,岳秋山心里也是一沉。

    “张玠玉这逆徒,掌门已有决断,将他从门内革除名号,岳师弟,你也立刻切断所有和张玠玉的联系,将他接手的环节斩断,不要牵扯出我们别的棋子和部署,尽可能保留最大的实力。”

    这真人停了一会,才是继续说:“银龙寺和罗帮知道我们消息的全部清除,弟子先行撤回,这事是张玠玉一人做下,我们圣狱门不会帮着去背,只有让张家,银龙寺,罗帮去背了。”

    岳秋山声音有些颤颤发抖:“这银龙寺也就罢了,不过这罗帮可是我们圣狱门贯通州府的据点,要是丢失,我们实力立刻就要大打折扣。”

    “这时还管什么大打折扣的事,现在我们不斩断这联系,被朝廷圈养的那些家伙寻着上来,到时可不是这点损失,这事情就此为此,这是掌门法谕。”只听真人恶狠狠的说:“还好你们虽有婚约,但是并没有公布,也没有嫁人,这事对你的影响不是很大。”

    “这不是小事,你谨慎又快速处理。”

    岳秋山只得应了下来,就唤人,一个道人一个武士进了房间,见邱岳山脸色铁青,见到地上茶炉摔的粉碎,知道有着大事。

    岳秋山立刻低声吩咐这两人,两人开始一惊,接着就连连点首,道人就回着:“师叔放心,这事我们有备案,既有了明显令喻,那我们很快就能处理掉。”

    东安府

    街道繁华,市井中人来人往,城门官道突奔来一队兵士,拥着一个文吏身侧,向着知府衙门奔去,周围百姓都惊吓的四散逃开。

    一个读书人也被马匹惊到,就要上去理论,一个老头将这读书人拉住,说:“你不要命了啊,书生,这几个人可是有着紧急公文,你要是妨碍了,耽误了公务可是要下大狱。”

    这老头指着这刚刚奔驰而过的士兵背后旗子说着,这书生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大徐开国未久,以前军情似火,这种有着紧急公文的队伍,阻挡了是可以直接格杀的,当下对着老头称谢。

    知府衙门

    知府处理完公务,刚吃完饭,正悠闲坐在后院躺椅上喝着茶,就在这时,一个衙役疾奔而来,大喊:“老爷,不好了,江平县才下达任命新任县尉被杀了,还报上来了。”

    这知府神色大变,站了起来,接过了公文,只看了一眼,先神色惊恐,稍又镇静下来,行了几步,就发布命令:“立刻给我命城中兵马司过来,还有捕头衙役都给我召集过来,今天有事要作了。

    一面行走着,一面将着袍子穿好,到了外堂,这时捕头已来到了大厅前,稍过片刻,兵马司的人也来了,这人行礼:“府尊,不知有何急事?”

    知府就下了命令:“你们二个,立刻率人抄封银龙寺,不能走了一人,要是有反抗,格杀勿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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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龙寺

    此时正是下午,一些香客打着伞在向山上来烧香,似乎根本没有任何事。

    而一处房间,几个和尚面露急切之事,手忙脚乱半跪在地,用火折子烧着文件,由于太过凑近,满身热汗都不敢擦,煞白着脸急匆匆说:“快,快,把这些账薄全部烧了。”

    这些都是和尚记下来的账目,来往银两。

    这时,一个小师弟拿着鸽子进来:“师兄,不好了,山下已有官兵出现,我们快走吧,不然就要走不了。”

    这是山下安排暗桩发来的信鸽,为首师兄站了起来,说:“几位师兄弟,这样太慢,我去取油来,一把火烧了,这些证据绝不能留。”

    “把这房间烧掉后,哪怕官府知道不对,也无可奈何。”

    “大师兄,别人呢?带不带走?”一个和尚就问着。

    “我们烧完就离开,别人一个不带,我们虽是外门,也是弟子,才特地进行关照,余人不过是外围,不知道内情。”

    “他们被逮捕,哪怕全部被斩首,这案子就算结了。”

    “要是带上他们,先不说能不能逃掉,就算逃了,我们都得上朝廷通缉,事情反而扩大化了。”

    “要不,我何必杀了刚才几个,他们不死,怎当我们替身,怎金蝉脱壳?”师兄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转身就是出了门。

    稍过一会,这个师兄往房间内书架、桌子,都撒上了油,一把手扔了上去,说:“快离开!”

    火把扔到了书柜上,一时间就顺着油燃烧了起来,这几人都脱掉了僧衣,向着后门就是出去。

    几人出去没有多久,就听见银龙寺内有救火呼喊响起:“快,快救火,师兄的房间烧起来了,快救火。”

    一刻钟不到,官兵自山下上来,围着寺庙,一个和尚出来,大声呵斥:“你们是什么人……”

    这和尚话还没说完,一支长箭瞬间就射穿了和尚的喉咙,只听“噗”一声,摔倒在地,兵马司指挥使大声喝着:“官兵捉拿贼人,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这些从门内出来的香客一瞬间都吓的颤颤抖抖,伏倒在地,不敢做声,官兵和捕头都蜂拥而入。

    寺内几个和尚,掏出刀反抗,就见乱刀砍下,有些武功者也不过挣扎片刻,只听“噗噗”声,乱箭射死,剩下都是跪在地上。

    兵马司指挥使和捕头对视了一眼,笑着:“搜,这些和尚,肯定藏有大量金银,都给统统找出来,这些可都是赃物。”

    这些厢兵和衙役将这些和尚一一捆绑,剩下都是蜂拥而入,四处寻着钱财,一个衙役大喜,跑着出来喊:“指挥使大人,捕头,发现一个暗道。

    这衙役领着指挥使和捕头进了大殿,这衙役往墙上一拍,一个暗道就是打开,就有着几个和尚和女人在里面颤抖。

    这指挥使见到抓着几个赤裸的和尚和女人,不由轻蔑一笑:“贼窝。”

    又看着几个裸体女人,一个似有些面熟,用手遮住了脸,指挥使突脸色一变,上去抓着这女人,扯开手,顿时脸色赤红。

    这女子是他的小妾,最近说一心向佛,多次前来寺里,顿时大怒,抽出刀,喝着:“你怎么敢?”

    一刀透心,鲜血飞溅,吓的周围的女子惊恐大叫。

    这指挥使一脚将着尸体往旁踢开,说着:“给我将这些贼人,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罗帮总舵

    满眼苍翠,松柏成林里的一处别院,带着无形威慑俯瞰着水道,这别院占地极广,而在此时,一处房间内,一个道人正焚烧账目,这些都是跟圣狱门有关的账目,必须全部处理。

    这道人的两个丫鬟也跟道人在烧着,神色里带着惊恐,不知道这道人为何要这样做,心里有着惊疑,又不敢违背着道人权威。

    烧完,这道人神色一松,对着两个丫鬟说:“我有事出去一下,你们等着,稍后就回。”

    等道人出去,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一人就说着:“不对,烧了账目,必定是要逃,我们赶紧去通知副帮主。”

    这个丫鬟匆匆就要出去,还没开门,一只手伸了进来,往脖子上一扭,一时间整个脑袋都转了过来,瘫软在地。

    见到自己同伴死了,又一个丫鬟连连求饶:“道长,看我服侍了你那么久份上,别杀我,别杀我。”

    道人是长叹了一口气:“这罗帮完了,看在你们跟了我这么久份上,本还想给你们一个机会,可没想到,你们居敢背叛我。”

    丫鬟连连求饶,还没说话,这道人一拍,就拍在了她的额上,她顿时就没有了声音,软软倒地,只是七窍都流出血来。

    道人将这两个丫鬟拖到床上,用着被子盖好,这才飘然离去。

    话说罗帮,帮主自是杨昆,副帮主叫苏留,是精明能干又忠心耿耿的人,要不也难当到副帮主,这时在大厅内走来走去,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帮主出去,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这帮里几个道人都神色匆忙离开,却又是何故?”

    正想着,只听外面一声暴喝:“杀。”

    紧接就是杀声四起,就是大怒,是谁?居敢来袭击罗帮。

    苏留还没出大厅,就有一个头目满身是血,冲着过来喊:“副帮主快逃,官府的人打来了,在外面围了,我们兄弟不是对手。”

    “什么?官府打来了,不可能,我跟州府打的交道,银子都送足了,怎还来打?”这苏留有些迟疑,出了大厅,向外面一看,顿时脸色煞白,只见白天中,一大片人冲杀,正是官兵。

    才辩得,“嘣”一声,一支箭射穿门板,插在了苏留的耳侧,脸色就是白了,转身就走。

    只有新入江湖的人才和官兵对杀,老江湖直接反应就是离开,等事后再调查不迟,想到这里,苏留翻了墙出去。

    这总舵离河不远,稍远处就是河岸,一艘船停靠着。

    才奔了过去,就是一个熟悉捕头笑着看着自己,不由一喜又一惊,这人平日就跟自己搭肩勾背,没想到今日得,才说了一声:“胡捕……”

    话还没说完,船舱钻出几个弓手,只听这捕头就厉声喝着:“放箭!”

    “噗噗噗”

    十多支箭射了过来,原来在别的方向还有埋伏。

    苏留武功极好,怒吼一声,挥刀就格,格开数支箭头,但挡不住剩下的箭,顿时箭尖穿身之声不绝,一时还没有气绝,恨恨看着这捕头。

    捕头看了看,说着:“你气数尽了。”

    说着抽出一支箭,一箭射了过去,只听“噗”一声,射穿了脑门,苏留顿时就是气绝身亡。

    杀得苏留,这捕头将着船靠着岸,弓兵都是下着船,一个中年人才船舱里钻了出来,这中年人也穿着青色长袍,是一个秀才,和捕头说话:“总算灭口了,虽损失巨大,但河舵的分舵还有我们的人,到时组织这些船头再建一个就是,只是再建起来就是不知道是何时了。”

    这捕头咧开嘴笑了笑:“损失巨大这没有办法,这处理最恰当,斩断一切可能影响本门因素,门中就不会有着影响。”

    “门中也会推手迅速结案,这事拖得越长,越是麻烦,不曾想,不过一个拉拢一个秀才入门,居变成这样大的损失,张玠玉也是办错了事。”

    “不用说张玠玉了,这人办事不利自食其果,已经身陨,杀得官差,连累门中除掉了他的名号,更有龙气定下的罪孽,以后连救赎都不可得,真是可悲,多说无益。”

    捕头冷笑一声:“这裴子云背后一定有松云门身影,他们是东安府老牌宗门,自有机会找他们算账,哼。”

    州城·傅府

    云娘正指着小萝莉修法,就有符影传来消息,符影打开一看,一个道人出现,这是东安府的门中道人,负责收集信息。

    这道人出现,就是禀告,才说了几句,云娘就是倒吸一口冷气:“什么?出了这等大事?”

    “这裴子云居将圣狱门的重点培养的入世内门弟子张玠玉给杀了?手段真是迅雷不及掩耳。”

    张玠玉云娘早有耳闻,裴子云也是她报上去重点对象。

    听完这消息,一时间就是震惊,消化了一番,拿出一个玉如意,对着一点,只听“嗡”一声,灵光亮起。

    大徐一统安州,松云门也出了大力,这才得到州府法术传音特权,而这玉如意就是通讯法器之一,更有别的妙用。

    云娘用着手指一点,稍片刻就有着一个人影出现。

    这人面目模糊,背后是一片云雾,看不清,云娘也不奇怪,将事情禀报上去,把细节一一说清。

    这人听完也有些吃惊,说:“云师妹,你稍等,我这就去将事情禀明掌门,听候掌门处置。”

    稍过一会,就有着灵光一震,一个道人出现,额上有不少皱纹,云娘见着这人,就是跪下:“掌门,您怎么亲自来了?”

    “云娘,我已查了此子,和本门有气数关连。”

    “你赵师兄已经跟我提过,说已传了口诀,以观后效,这次事件很是突然,既此子有这般战绩,必已凝聚了灵慧,通了内劲,周围并没有合适身份的人,我现在命你立刻顺水而下,查看内情,特别是他修的是不是本门道法,修了几层。”

    “是、掌门我立刻就去。”云娘应着,灵光就此熄灭。

    话说那些新进道门还罢了,老牌道门都非常注意自己,就算获得州府通讯权,也不肯多用。

    见着灵光熄灭,萝莉刚才大声都不敢出,这时就是拉着说:“姨,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云娘云娘不由气结,往着小萝莉的额上一点:“你这个小家伙,迟早被你气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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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安府·岳府

    大厅内,岳秋山安座,但只是一夜不见,头发已尽数发白,禀告的人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张玠玉死了,这银龙寺和罗帮也毁了,这些都与自己气数相连,大半心血毁的干净,就是一片黯然。

    过了许久,通讯符箓就是亮起,岳秋山取出符箓,真人就出现在符箓中,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沉默。

    过了些,岳秋山才开口说话,中气有些不足,带着暮气:“师兄,事情已处置完毕,银龙寺和罗帮只留下了种子,余尽数诛杀。”

    “嗯,这事我们就跟到这里,师门已派了别人赶赴安州处理这些事,接下来我们就都不要管了。”

    “师门已有了决断,岳师弟你要有准备,可能师门会重新选派弟子来东安府主事,我也要闭关三年。”

    弟子做下这样大事,折了圣狱门在安州东安府的气数,这当师父这就有着责任受到了牵连,也要付出代价。

    “我知道了!”岳秋山脸色一沉,知道事情已无可避免。

    江平县·卢河

    大徐不禁货殖之事,加上卢河是重要干道,虽立国不久,但游弋如鲫川流不息,一条不起眼木制双层帆船,正沿河而下。

    秋雨淅淅沥沥落下,在河上掀起点点水花,小萝莉跳上甲板,熟练左右穿插,拿一根竹竿线甩出,在激流而下的河里在试着钓鱼。

    云娘看着小萝莉,秋雨宜人,山峦如画,却在怔着神。

    掌门虽没有明说,但是那句“与本门气数似乎相关”就暴露了目的,她在思忖如何去说服裴子云。

    这人有着进士之才,又有武功,杀伐果断,且有计谋,来日就算投入军中,只要起着战事,未必不能拜将封侯。

    就算是现在,中了进士当官发财不在话下,虽隐隐有修仙之志,可也不能保证。

    说实际,道门论富贵自远不及朝廷。

    唯一道门胜过朝廷的就是修法,能沿人仙鬼仙地仙天仙而上。

    可是她在门中身份不同,已经默定是这一代五个入得福地的人,自然知道内情。

    “七品以上官人死后都可能获得恩泽。”

    “五品以上官人死后更可能有专门追赠,三品以上有得谥资格,其得之更胜地仙,只是王朝一灭,这册封也大半黯淡,这才有着道门修行的土壤。”

    “那些不能当官,当大官者,道门有吸引力,可是对裴子云这样的天才,怕是难以诱惑了。”这一想就是头疼。

    只有小萝莉没有忧愁,将鱼竿往上一拉,什么都没有,又继续扔下钩子,试着在河里垂钓,云娘看了看码头,啪的打了下她的额:“还在玩,快,到了,我们上岸见见你的大哥哥去。”

    “好!”小罗莉一下丢了鱼竿。

    数里处·裴家

    秋雨下着,带着阴冷,衙役躬身赔笑:“那小人就告退了。”

    “去罢!”赏了一块碎银,也有一两,这衙役笑容就更真实些了,告退出去,自门前湿漉漉青石路而过。

    裴子云看着雨越来越大,天地昏暗,坐回廊下,拿着刚刚衙役送来的案件判决,就是有点发冷。

    这样大案才四天就有定性,是秀才张玠玉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勾结银龙寺贼僧,罗帮水贼,暗害秀才,袭杀举人。

    裴子云手捏案件判决,浑身发冷,叹息:“不成想圣狱门这样果决,壁虎断尾,更推动上层结了案子,这样快结束,这背后隐藏的力量让我心惊。”

    就微眯着眼睛,看着天际乌云密布,心里想着:“银龙寺贼僧全部处斩,罗帮抗拒官府抓捕,查实为水匪,全数歼灭。”

    “贼首张玠玉剥夺秀才功名,抄家,流放。”

    这内容就是表示,张玠玉、银龙寺、罗帮都被放弃了,自己恐也上了圣狱门必杀名单,按照圣狱门这手法,或不会对付自己,但一旦动手,就是绝杀。

    还有公告也是衙差送着过来。

    “曹三晋升副巡检,唐真因举报有功,上次荒唐也是被人陷害,没有恢复功名,但已允许考试,虽一切要重来,但是皆大欢喜的事。”

    “唯我怕是不经意之间,立了祸端。”

    “祸端有二个,一就是县尊,我给了他不大不小的麻烦,但是县尊是流官,当不长,再说我是解元,以后不属管辖,倒也无妨。”

    “可是这圣狱门,却宛是毒蛇,一发就要人命,我现在的办法是,一或者中了进士,与龙气更紧密结合,受更大眷顾,或可保得平安。”

    “要是当到三品以上,死后按制就有谥号甚至追赠,更是不惧。”

    “但是中了进士,在这世界,就无法修道了。”

    “可不考取进士,就得迅速找个师门当后台,要不,一给圣狱门找到机会,怕就万万难当。”

    正寻思着,就有人敲门。

    裴子云开门就是一怔,只见一处伞下,一大一小正看了过来,大小都梳着未婚的双髻,一沉静,一微笑,都曾在傅府见过,一个云娘,一个萝莉,都是前世的同门。

    “请进!”

    两人进了院,将伞合起抖干,依在走廊墙上放好,裴子云注意她们足上没有半点污泥,且行步轻缓,提步时脚跟会微微下压,很具有仪态。

    三人都不说话,裴子云煮茶,见水响了,拿开茶罐,捏一撮说:“这是含煞春,还不算最好,姑且请用。”

    撮茶向各杯放少许,提刚煎沸的壶向杯中各倾半两沸水,静听着茶叶舒展,认真观察着每个杯中的水色,一点一点兑水,坐下笑着:“饮茶以露水为最上,雪水次之,雨水又次之,不过秋天已来,我也正巧收集了些露水,请!”

    云娘看茶水,碧色琥珀,满室里茶香,凝视一会,喝了一口,窗外雨水丝丝,大家久久没有声音,最后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在想什么呢?”

    “我本希望是赵师傅来!”

    小萝莉听着裴子云的话,就是抬起首看向裴子云,两只眼睛大大,充满好奇。

    云娘有些哭笑不得,半晌摇了摇首:“可惜的是,来的是我,不过也没有多少差别!”

    沉吟一下,又说着:“人事繁杂,你可知我的用意?”

    “赵师傅走之前,说过我得了口诀,让我修行还可入得仙门,我四方打听,有了一些线索,且我跟你不熟,如果真要杀我,在傅府就可以杀得,你必不是圣狱门的人,既不是圣狱门,或你们就是赵师傅所在仙门的人,这时来接引我。”

    这不过是一个借口,不过这个时说,就合情合理。

    听着裴子云的话,小萝莉眼睛睁的大大,一脸的惊愕,云娘脸色惊疑,这人真是聪慧,只是寻着蛛丝马迹,就找了上来。

    云娘喝了一口茶,思虑了一番说辞,笑着说:“想必你也大概猜到了,我也是松云门长老,也是你赵师父师妹,不过赵师父虽收着你学生,但你们不是真正的师徒。”

    裴子云抬首看她:“请明示!”

    “道门修行,如人之处世,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们原本师徒缘分,不过是教导儒学罢了。”她眉目冷肃说着:“真正师徒,在这世界内,却是气数相连,哪能随意?”

    “更由于名额有限,赵师兄除非舍得别人,要不,你最多格局也有限。”

    “这些以后再说吧,现在为时尚早。”说到这里,云娘微微蹙眉,转回原来话题,看了看眼前的裴子云:“你可知道你处境很是危险?张玠玉本是圣狱门弟子,你这些手段,虽使圣狱门措手不及,不得不壁虎断尾,但只是损了东安府外围,真正弟子都毫发无损,且你修了道法,怕以后再难中得进士,真的大才中了进士,你的根基也会坏去。”

    “你既已修了本门入门道法,可正式入得本门,我和赵师兄,必可护的你,以及家人周全!”

    听到这话,裴子云起身,深深一礼问:“敢问真人名号?”

    云娘一怔,说:“我叫虞云君,法号云晶子”

    这原主上一辈子就知道,自己继承了这记忆当然也是知道,只是不能说,当下就叩首拜下:“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虞云君看裴子云叩首,心里暗叹,这徒弟坚毅果断,实在让人心折,受了礼,才说着:“你既成了我的徒儿,你我就是一家人,只是入得道门,就不要过度迷恋俗世间的荣华富贵,一切富贵如梦幻泡影,唯有自身修为才是真。”

    云娘沉思一会:“只是目前只能收你为外门弟子,这是我松云门的道规,一切弟子都得从外门做起,以后有了修为或者贡献,自然也能晋升内门甚至嫡传,不过现在裴子云,你现在还得去州内总观定下名分,这样才正式入门。”

    裴子云上前一步,拱手应:“诺”

    小萝莉在一侧也偷笑,走到裴子云面前,拉了拉裴子云:“嗯哼,师弟,我现在就是你的师姐了,以后我会好好的指点你。”

    小萝莉,原主前世记忆就有着深刻映象,是松门初夏师姐,精灵古怪,原主也没少被捉弄,但结果却很惨,被一剑杀了。

    见到小萝莉这样,虞云君就宠爱摸了摸头:“裴子云,你尽快处理尘缘俗世,我自将你引入受的道籍,只要你肯刻苦修持,以后这些都不在话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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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局已定,剩下都是些细节,裴子云和虞云君商议,裴子云在外门不必出家,只是裴钱氏,需要安慰。

    入夜,裴钱氏做着酒食招待着虞云君和小萝莉,神色对着两人就有一些奇怪,女子留宿男子家中可不是好事,要不是这女子明显是富贵人家,裴钱氏早就发声问了。

    裴钱氏招待着两人吃着,给夹着菜,一顿吃完,将着虞云君和小萝莉安置,裴子云这才入得房间,跟裴钱氏交谈。

    一进得裴钱氏房间,裴钱氏就一声叹息:“儿子,你这次是想入道?”

    “母亲,你这话从何说起?”裴子云见到裴钱氏神色有些迟疑。

    “你不用瞒我了,你以前哪有功夫,上次贼人来袭,你一人杀得贼人,我以为只是你聪慧,用着计谋靠着官兵剿灭了。”

    “这次贼人袭击,我才知道你还有武功,这武功不是一朝一日能练成,你这些年除了跟着赵师父读书,别无它人,只有赵师父教你了。”

    裴子云刚要解释,裴钱氏神色黯然又带些轻松:“这些年我总逼着你考秀才,是因为你父亲你爷爷,当初我嫁过来,就听着你爷爷念叨,期盼将来孙子能中得举人,现在你中得举人,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不考举人,立不住脚,考了举人继续仕途,说实际我又担心,仕途险恶,我大小也是官宦人家出身,见的不少。”

    “你想入道,也是好事,至少可安享县乡富贵,一辈子平安,还说不定能成仙,那我就也开心了。”

    裴子云本觉得裴钱氏这关难过,不想这样容易,不由诧异,只是转眼,又明白过来了,原本自己世界,道法不能显圣,当道士的确是不入流,乾隆五年鸿胪寺卿梅瑴成疏言:“道流卑贱,不宜滥厕朝班。”

    于是停正一真人朝觐筵宴例,十七年,改正一真人为正五品,不许援例请封,直白的鄙视道人。

    但是这世界道法虽不通天彻地,却也能小小显圣,地位自然不一样,也是一条不错的前途,自然就相对开明了。

    裴钱氏又说着:“今日这女子过来,身上就有着一股和赵先生一样气质,又来的这么突兀,必是有缘由,恐怕就是来接着你,这些事我也开明,叶家的那个,自从黑风盗来袭,就不见了,我见你也不难过,恐怕也是去了某个你也放心地点,不然不会如此。”

    “只是,你要是诚于修道,一定要给裴家留下一支。”裴钱氏喃喃说着。

    听着裴钱氏的话,裴子云脸色微变,知道这些日子自己显露太多,对别人还可解释,对生着自己养自己的母亲,就难解释,幸只是以为自己得了赵先生传授。

    “母亲,我自会注意,望母亲放心就是。”裴子云说着,窗外下着秋雨,打在外面的树叶上沙沙响,烛火闪烁着,又一处房间,小萝莉是上蹿下跳到处看着,虞云君,笑着在小萝莉的脑袋上轻轻一敲,说:“小夏,可不许调皮了。”

    小萝莉凑着过来说:“姨,你说,我这个师弟今晚会怎么跟他母亲说,来告别,是哭鼻子,还是实话实说,要是实话实说,我这个师弟的评分可就要降下不少了。”

    “你这个家伙,不说实话才是不好,总不能隐瞒一辈子,再说修道虽不是最好,但也不失一个前途。”

    “多少名士退而山林,诚心修道,好了,休息吧,不要误了明天路程,起不来,我可要打板子,而且要是让这师弟看见你这么大还赖床,看你还有什么师姐威严。”

    “哼,不说就不说嘛,老威胁我,我睡了。”小萝莉脱掉外衣往被子了一钻,就留下个气鼓鼓脑袋在外面,睁大眼睛。

    虞云君这才吹掉蜡烛,房间就是陷入了黑暗,唯余一点雨后星光,小萝莉突然之间就问了一句:“今天你和他都非常爽快,以前收徒都考察来考察去,姨,你觉得我的师弟,是怎么样的人?”

    云娘略有所思:“不简单。”

    “诶?”

    “我们以前才见过一面,就知道他不是轻易服人,你看他的行事,坚毅果断,甚至可以说快狠准,这样的人,是轻易劝得动么?”

    说到这里,云娘顿了一下,谨慎思考才说:“文才风流,杀伐由心,不逊当年谢真人。”

    又笑了一下,眉目清远:“不过你也不必太在意,道门中,这样的人才不多,历代以来也是不少。”

    “其实收此人入门,掌门早有定意,只看是门里谁收下罢。”

    …………

    早晨

    裴子云扫了扫自己东西,一路看过去,看还有没有什么要拿,路过书桌时,见了一份文稿。

    拿起来一看,文卷泛黄很旧,就有了惆怅。

    这是当初自己自赵师父里拿到的文稿,是前朝老秀才之作。

    如果不是这本文稿,或自己至今还没有中得秀才,看着这思绪翩翩,也罢,就乘着今日去拜访。

    老秀才家在卧牛村七里,村子靠近大水镇,平日就有巡检司巡查,相对太平,今日这村子有一辆牛车前来,原来是卧牛村解元公来访。

    到着村子寻着村长说明了来意,村长一声长叹,施礼:“解元公有礼了,不成想解元公还记着一书之恩,真是有心了,这前面的茅屋就是老举人女儿女婿家了。”

    老村长引着路说,指着一座茅草屋说。

    云娘和初夏打一把伞跟着,村长见着也不为意,这种一看就是贵家女子,或是解元公的亲戚,一起出行。

    裴子云向着茅草屋看去,虽是茅草屋,还算宽趟,有四间,在农村也算是中等,一个妇女正在菜地里忙活,一个带点书生气的男子则在一侧锄地,准备种些菜。

    “嗨,你看今天有谁来看你们。”村长见着两人在忙,大声喊:“隔壁村的解元公来了。”

    两人抬首一看,一个少年跟在村长身后,这是举人?这两人想到,见到有举人老爷来访,两人有些手足无措。

    见到两人,裴子云施了一个礼,这两人一惊,说:“使不得、使不得,举人施礼,怎么敢担。”

    “当得,当得!”裴子云自怀中取出了书卷:“我曾经得了一篇你父亲的文稿,使我受益匪浅,也算我跟着你父亲有着师徒之实,一文之师,也是师。”

    这女子见到这文稿,就是认得了,怔了一下,渐渐眼就红了,父亲一辈子沉于书海,临死前,吩咐十文钱卖掉,老父亲音容面貌宛是昨日,忍了忍,终哭出声音:“爹,你看见了吗?你的弟子学着你的文稿中了举人,你的心愿终于达成了。”

    这女子还记得当年老父亲临终前愿景,就是中的举人,是他的一生夙愿,现在有人拿了父亲文稿中了举人,又是感伤又是欢喜。

    老秀才的女婿看着自己的老婆在哭泣,也有些泪水,当年老秀才教导过自己,可惜自己无能,终不能中举。

    这老村长看两人泪流,也是心有戚戚,当年事他也知道,可惜前朝亡了,这老秀才终含恨而死。

    裴子云说着:“两位,请带我到现实坟上,让我略尽些礼。”

    “这容易,就在附近。”

    裴子云见着答应,就自牛车内取出了香烛纸铂,还带了一瓶酒,原来离这茅草屋只有半里之遥。

    女子指着一株老杨树,神情忧郁,说:“就在这里了,这树我是亲栽,一转眼也长大了。”

    裴子云跟上,果见半人深杂草丛中一座孤坟隆起,此时上午太阳照耀,不远处水清宛是碧玉,潺潺汩汩不绝于耳。

    置身此间,裴子云心中一片混沌,老秀才当年一辈子又自心中浮起,既不想说话,也觉得无话可说。

    “多少年辛苦,只有一处孤坟。”

    “先生,我可谓是你弟子,也是你知己,今天看你来了。”裴子云蹲身拔草,燃了香烛纸裱,突说着:“……当年高僧前来拜访,你问着吉凶,后来流泪说,纵是乱世再无科举,读书原是你一辈子所爱。”

    说着,举酒徐徐洒过,又伏身拜了拜,这时,老秀才的女儿已经涕泣难禁,跪下来给爹还礼。

    “我和先生缘分一场,今日总算略有个交待。”裴子云也不矫情,起身对女人说:“这些权是束脩,你且收了,今天就此别过了。”

    这是二十两银子和五亩地契递上去,老秀才女儿连连推辞:“解元公,你这礼真是太大了,不敢收。”

    裴子云是笑着说:“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这是我补上束脩,难道我一个举人的束脩,这一点都不值吗?”

    两人语塞说不出话来,互相望了一眼,都有渴望,更明白这是解元公帮助自己,推辞了一回,收了。

    裴子云暗暗松了一口气,说实际,有人或觉得这是势利或庸俗,但裴子云两世为人,清楚知道这对一个农村家庭意味着什么?

    接受了此礼,才是皆大欢喜,要是矫情不肯收,裴子云只有扶额叹息了,当下笑着举手相揖,才转身说着:“我们离开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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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萝莉扯了扯虞云君,细声:“姨,这次你没有收错,不想我个小师弟心肠还真不错,看来圣狱门真是一群大坏蛋,逼我小师弟,杀了那样多人。”

    裴子云还没正式入门,小萝莉初夏就已把他当成自己师弟维护了。

    虞云君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裴子云。

    这些日子收集情报,已将着裴子云信息查的清楚,天赋非常,为自己青梅竹马,夜晚就杀得三个贼匪,接着中了秀才,贿赂巡检剿灭了黑风寨,才考完了州试,连夜返回杀得李文镜,今天又在村中杀了张玠玉。

    任裴子云隐秘,没有证据,可许多事情只要有了结果,倒推而上就能查得清清楚楚,隐匿不住。

    “这样杀伐果断,又能待有恩之人如沐春风,或只是演戏也不可知。”虞云君捏了捏小萝莉:“就你聪明。”

    “嘻嘻”小萝莉缩了一下脖子,还捏到了。

    “师尊,那我们就直接去州里?”裴子云过来请示的说着。

    “直接去吧,有船等我们。”虞云君抬手碰了碰带着露水的花枝,口上说着:“昨夜在你家不好探察,我现在看看你修了几重了。”

    “还请师尊探察。”话语自矜,语气谦和,虞云君侧目看了一眼,微微颔首,上前伸手在裴子云额上,一丝丝灵光出现,片刻脸色微变,先惊后喜,说着:“你已初窥门径,成就第五重了,这是内壮。”

    裴子云的眉一挑,黑眸透出高兴神色,问着:“愿闻其详。”

    自己虽知道,但不应该知道,所以必须问。

    虞云君压了压唇的弧度,她抬起首,笑着:“修道者首重肉身,第一二重就是健康,第三四重有内息。”

    “这都是凡人阶段,武者都可能抵达。”

    “但是内壮却不然,内脏何等精细,洗髓伐骨非常艰难,一旦有错,就会留下隐患,我本看你进了内壮,吓了一跳,怕留下隐患,可继续探察,却发觉并无错漏——你这是怎么修炼?”

    她的意思是,虽有口决,可是这修行具体操作,却怎么能无有错漏?

    要不是出身清白,多年在赵宁眼皮下,又没有别的功法痕迹,她真的不敢相信,只听着裴子云回答:“师尊,我也不知道,就按照口诀进行。”

    虞云君无语了片刻,难道这就是天才?

    许久才继续说:“不管怎么样,这内壮是一个门槛,是抵达人仙的关键,可以说,破了这门槛,人仙就只是积累了。”

    又细致解说:“内壮能使身体各脏器强展,寿命也得延长,等内壮完成,就自然进入第七八重,就可生出大力。”

    “第九十重,就是驾御这力,可刚可柔,水火相济,就可活120岁,成就人仙境界!”

    “及至十重,开得天门,就可入道,成就阴神,此时可称真人。”

    虞云君说完,沉默了下:“你既已入得内壮,第一步就成了大半,我也省了不少功夫,至于开天门,以后再说罢。”

    “是!”

    两人都上了牛车,不过并排而行,还能说话,虞云君说着:“你修气纯正,到了道观,你师伯看了会很高兴。”

    裴子云微笑,有前世经验,修行还不纯正,就可笑了。

    说完,两人静了下来,听到风雨在天地间呼啸,裴子云感受着心里一点点酸涩与喜悦,这次自己提前五年入得松云门,自一切开局不一样了。

    两人无语,车夫赶路,唯小萝莉总是唧唧咋咋,问来问去,没有个停歇,时不时抓着裴子云问来问去。

    小萝莉初夏师姐在前世就有着体验,裴子云只得苦笑应付,一路上就是奔行,到了沿岸上了船,直奔州城。

    州城·青云观

    青云观地处莫湖西侧,与北望寺遥遥相对,裴子云一行人赶到道观,天刚亮,附近一带民居已灯火亮起了,渔船有的已出舟。

    靠近了,已经有道人在颂经作功课。

    “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罗千齿神、却邪卫真、喉神火贲、炁神引津”

    裴子云走着,就听到这熟悉的道词,虞云君就笑着:“这是早课,道门中,内门静修不出,外门都有使命,这些道人甚至算不上是弟子,只是打扫、道礼、净神之用。”

    裴子云点了点首,果传来钟声,带些悠传沉浑的韵味。

    青云观坐北朝南,中、左、右三路,加一个后院总四部,门前就是两颗百年大树,要两个人才能抱过来,树冠顶有着十多米,将着观前遮盖出了一大片阴影,不少的香客都在出入。

    入了道观,不由一叹,原主虽看见,自己才第一次,只见主殿宏伟,掩在桧松柏之间,左右偏殿亭榭台阁,碑碣画廊林立。

    此时虽早,已有香客上香。

    虞云君跟着小萝莉初夏,初夏两个眼珠在转圈,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三人行,虞云君给裴子云介绍:“此观建于前朝,现已有了三百多年,裴子云,修道中人不该痴迷富贵,你可知大观用处?”

    裴子云前世就在青云观呆过,自知道答案,这时只说一部分:“师尊,道观想必就是财侣法地中的财和地了,有两样才能支撑松云门。”

    “姨,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弟聪慧,十五岁中得解元,个子还长的高。”小萝莉初夏跟着,对自己的姨翻着白眼。

    “不错,青云观是我松云门的外观,外门弟子历练都始于此,也是财地重要来源,我们修道之人,虽不能沉迷富贵,但财地不可少。”

    说着,就已到了前殿,殿内就有着各种神像站立,虞云君正要说话,小萝莉初夏就是插嘴:“这个我知道,师弟,我来告诉你,前殿里神像都是仙官仙吏,台阶下面的是功德坛,嗯,又叫寒林坛。”

    “信徒在前殿求世俗庇佑,据说很灵验,不过都是对凡夫俗子而言。”小萝莉初夏就跟一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说着,虞云君则宠爱的看着。

    裴子云对此很熟悉,原主记忆里就有深刻记忆。

    “中殿供二位道君。”

    “后殿供本门历代祖师。”

    后院住着外门师兄弟,记忆随着再一次来到道观,清晰浮现在眼前。

    “我来了。”裴子云进去,见满院清砖,几棵银杏树都粗可怀抱,一切都是这样熟悉,就在这时,一个中年道人出来,清癯中带些书卷气,裴子云一看,正是赵宁,连忙上去一揖:“学生拜见先生。”

    “好,好,裴子云,当初我让师兄给你留下口诀,你没让我失望,练了出来,更读书有成,连中了秀才、解元,不愧是我的学生。”赵宁出来,见裴子云见礼,就连连说着。

    虞云君笑着:“好了,赵师兄,一起进去说,今日我带裴子云是入门,我已收下了裴子云,现在他可是你师侄,你说您是不是该准备些见礼?”

    “见过师伯,师伯许久未见,又帅气了啊。”

    赵宁见是小萝莉初夏说话,就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小初夏,你又看上师伯的什么好东西了?”

    笑完,才说着:“你传了信回来,道观早就准备了,应该来的人也来了。”

    说着,就见两个年轻人过来。

    第一个就是大师兄宋志,还有一个公子,身体修长,轻袍缓带,步履从容,贵公子气息远胜过道人气息。

    裴子云认识,是济北侯家的三公子。

    见到宋志,裴子云心中怒意浮现,只是早有准备,

    “见过师伯、师叔,小师妹。”宋志上来行礼。

    “这是你大师兄宋志,还有卫昂师兄。”赵宁就说着介绍,听着这介绍,裴子云就一凛,深深看了一眼宋志。

    介绍时就说大师兄,此时宋志已经是外门大师兄,几乎内定成接班人了么?

    宋志不知裴子云所想,相互见礼,就转身跟着赵宁说:“赵师伯,入门仪式准备完成,只要师弟沐浴后,就可进行。”

    赵宁笑着:“既已经准备完成,你是大师兄,就带着新来小师弟去沐浴更衣,换身道服来,我和你师叔去大殿等候。”

    “是!”两人都是稽首,宋志在前带路领着裴子云进了后院,早已准备了热水,一身新道袍已叠在一侧。

    裴子云沐浴更衣,自不需要说,出来后,守在外面的宋志一看,赞:“好一个英俊的道人。”

    领着去后殿,见虞云君居中,初夏也换了一身道袍,见裴子云过来,就是对着裴子云眨了眨眼。

    “一拜道君。”

    “二拜祖师。”

    “三拜师尊。”

    仪式非常简单,也非常隆重,虞云君端坐,受了拜,就确定了名分,说着:“给师伯行礼。”

    裴子云依言上前行礼:“弟子裴子云见过师伯。”

    赵宁抚须一笑,点了点首,伸手虚虚扶一把:“不必多礼,起来吧,恭喜师妹今日收的好弟子,我准备了一件小礼。”

    赵宁说着,自一个道童手里接过了一个长盒子,取出一把剑递了过去,说:“这是师伯一点寥寥心意。”

    “谢师伯。”

    小萝莉初夏在一侧瘪着小嘴,虞云君就是笑着:“你过来,我给你道碟和道法,你且收好了,此道册是《松云归元录·上》,里面有大小功法二十三种,不过修道还凭机缘气机,百人修炼,未必有一人契合,能修成几种,修到何步,就看你的造化了。”

    “谢师尊!”裴子云接过,霎时感觉自己被撞一下,见突有一只雀鸟,白身嘴微红在眼前,哀鸣一声散去。

    这异相一闪就消息,让裴子云还没有来得及惊讶,眼前出现一个白梅,带着淡淡的光感在视野中出现。

    “这次任务完成了,不知道能得多少好处?”裴子云眼神中渐渐浮起了一股热烈之意。

    “礼毕,你以后就是本门弟子了,望以后多多勤于道法,不可懈怠。”赵宁说着。

    裴子云正色回着:“谨记师伯教诲。”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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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仪式完了,差不多就是中午,中斋并不算丰盛,却很是精洁,香菇豆筋,糖醋白菜,清酱豆腐,裴子云用了碗米饭,拌着菜吃了,见虞云君和赵宁先后停著,也就放下筷子。

    “你旅途疲累,就回房休息吧!”虞云君善解人意的说着,引得众人微笑,大家都一样,得授道法,哪能不心急?

    “是,那弟子告辞了。”裴子云说着,就有人引着去房间,或者说,这是外门弟子的宿舍。

    虽说是宿舍,其实是一间布置清雅的厢房,木榻叠着干净松软的被子,贴墙没有大书架,但有个矮书架,凑上前一看,架上书籍都是些基本的知识,有道观,也有着道门。

    “这是给外门弟子科普之用。”

    临窗,还有个木案,摆着纸笔砚,裴子云就坐到墩子上去,把玩着笔砚,实际上就是低声:“系统!”

    眼前出现一个白梅并迅速放大,变成一个半透明资料框,带着淡淡的光感在视野中漂浮,数据在眼前出现。

    “任务:反击山贼,入得松云门(完成,未提取)”

    “提取!”

    透明梅花在眉心间一动,“轰”一声,裴子云全身一震,许多许多知识就传递了过来,神识一阵恍惚。

    再醒时,惊讶发现太阳斜照。

    “我接受知识,用了几个时辰。”裴子云站了起来,行了两步,神色复杂:“原主,你果是有着步骤。”

    原本裴子云觉得自己对原主非常了解,现在才知道,这记忆有着许多保留,以前只知道大概,这次完成了任务,更多细节才给予了自己。

    “许多知识,原来福地是地气凝聚之所,可地气有限,又怎能多取?”

    “故外门多建道观,香火盛大,的确是有益补充。”

    “要是单靠福地,怕是几代下来,就竭泽而渔了。”裴子云明白了过来:“所以才分得外门内门。”

    “外门就是汇集资粮,给予成长,内门弟子就是精修道法,自己就能开得天门成就阴神。”

    “但没有福地,难成地仙,而福地容纳有限,故成地仙的名额也非常有限,我们松云门,一代不过五个。”

    “可外门内门同样重要,甚至可以说,对师门贡献来说,外门更重要,所以掌门弟子,是五个名额之一,但必须建立大功——因此宋志才花了不少年积累外功,这外门大师兄,往往就是掌门大师兄的第一步。”

    “但是单是外功,也成不了掌门大师兄。”

    “不但要修得道法,还得纯正,原因却是福地有自身性质,松云门功法就是与之共鸣。”

    “要是修的不纯正,就算成就不错,也无缘成为地仙。”

    “原主修过别的功法,所以哪怕有金手指,其实也排挤在核心之外,这是原主后来才知道的事,幸原主也没有坑我,留给我的记忆中只有无关性质的奠基功法,并且这次获得细节记忆,更是精益求精。”

    裴子云看上技能,瞬间浮现一行字。

    “松风剑法:精通。”

    “松云归元诀:第五层。”

    “道术:三十一种,掌握。”

    入门、掌握、精通、宗师,瞬间的经验就使裴子云提升了不少,只觉得浑身神清气爽,原主前世也有过多次吸取道韵,现在都被自己继承了,虽无论是吸取寄托,还是继承,都有损耗,但也一下子顿时使裴子云缩短了至少五年时间。

    “呵呵!”裴子云晚上用了饭,又回去研读。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出了厢房,有一个空地,这是外门弟子练习之地,裴子云一眼扫去,见不少穿着道服的弟子都在打着各种形,拳法,腿法,又或再更远处盘腿吐纳,做着早课的修行,热闹非凡。

    裴子云寻着一个空旷,持着剑简略感受下,不由自主,稍输入一点内气,似乎是发丝还细,直接钻进剑身,提剑往前一刺。

    “嗤!”

    轻微破空声响起。

    “果然!”裴子云感觉这一剑和以前感觉完全不一样,似乎内气,角度,速度,都得心应手,简直是修炼了十几年剑法一样。

    “再来!”

    “嗤!”这一次同样得心应手,练习了会,裴子云暗想:“得了经验瞬间涨了一段,不知道练习有没有显示?”

    正想说,突眼前一亮,裴子云看了上去,见数据稍有些变化:“松风剑法:精通(完成度1%)”

    “自上次增加了一个花瓣,虽是透明,连这个都能办到了?”裴子云暗想着:“看来,根据权限增长,功能会越来越强。”

    “原本完整的梅花,又有多少功能呢?”

    “咦,这方面又是模糊,原主又隐瞒我了。”原本没有经验不知道,现在有了经验,一想,果是模糊,顿时知道自己被隐瞒了。

    “前世开了天门,通过赵宁入得松云门,但由于功法不纯粹,始终没有真正进入门内核心。”

    “这次就不一样了。”广场上裴子云见没有人注意,停歇下来。

    昨天有着宋志提醒,今天早晨还得给师父敬茶,有问题就可询问,这是师父给与指导,松云门成型已久,自和散修不同。

    “时间不早了,去罢!”

    裴子云去了后殿,就见虞云君已在座位,这次她就不是主座了,或者说主座没有人,只有和赵宁一样分座两侧。

    宋志站在一侧,小萝莉初夏正在煮着茶,这敬茶是个仪式,主要还是在于礼数和指导。

    裴子云就上去接过初夏的茶,斟茶,献茶,行见师礼。

    虞云君接过茶杯,闻茶香扑鼻,用茶杯盖子扇了扇茶水,吹了一口气问:“你昨天已授得法诀,学的如何?有没有疑问,可有不通之处?”

    说着还面带着笑容。

    听着虞云君的话,裴子云在脑海中想了想,自己有前世记忆,更有梅花金手指,若是藏拙,这修为快速崛起反惹人怀疑自己得了福缘法宝,遭人觊觎,不如现在就是表现着天赋异禀,反而安生。

    再说自己出身清白,自己这系也是门内大有力量的一派,根本不需要隐藏,反越是强大越佳——要知道虞云君才自己一个弟子,不似赵宁,已经选了张云,由于名额有限,除非抛弃张云,要不自己投靠上去就永远是候补。

    这也是这辈子自己爽快答应投入虞云君的原因——和原主不一样,自己和赵宁感情到底不深,你都没有名额,我还投靠干什么?

    此时打定主意,说:“启禀师父,我昨夜回去学着道法,一夜已基本学通,没有疑问和不通之处,只是一些高深口诀还不精通。”

    虞云君只是秉着礼数问问,一听这话就是一怔,连着赵宁笑眯眯也不由差点喷出茶来,看着眼前的裴子云,有点不敢置信。

    自己当年入得道法门径,也花了一月有余,这裴子云居说自己一夜已通,就有些惊疑裴子云是不是在说大话。

    虞云君转念一想,或此子说的已通,就是背诵了下来,笑着说:“你说你已都通了,不如将《松云归元录》第一篇背诵一遍。”

    裴子云胸有成竹,前世积累此刻就是用上了,上前一步,思虑一会,就是背诵:“道法会元,天地汇合,地支诸……”

    裴子云郎郎背诵,字字清晰,虞云君和赵宁不由脸色一变,面面相觑,一侧的宋志捏紧了手,他受传法,背诵下来足花了五个月,不想裴子云只是一夜就学完,这样天赋入得松云门,自己这个大师兄以后怎么相处?

    虞云君听裴子云背完一篇,就有些陈默,或只是偶碰上,于是等一篇背完,就说着:“你背第七篇。”

    “是!”这裴子云就是立刻背诵,一字字同样清晰,没有半点错误,虞云君有些吃惊,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宋志见到裴子云这样,沉默了下,问:“你已学完,既已能背诵,却不知道你能不能持咒施法。”

    裴子云笑着:“既已学完,自也能持之。”

    宋志伸出手,拿一个匕首往着手上一割,说:“既师弟这么有信心,还请使着甘露术。”

    这甘露术可以治疗轻伤,是道门常用法术,不过这种法术法力虽不多,但需要着对道术有着精通理解,裴子云一笑,向宋志手上一拂,就有着白光闪动,伤口就是渐渐复原。

    宋志有些不信,用手往刚才划过伤口上一摸,见着复原,一时间脸色一变:“不可能,你早已经修了法术?”

    早修了法术,就是暗示带艺入门,这话看起来不重,其实非常重,一旦确定,就断无进入核心的可能。

    裴子云看了宋志一眼,原主倒可以说是,可自己不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小萝莉鄙视的看了一眼宋志,说:“我师弟有天赋,哪能修别的道法,再说师弟以前一直都是跟着赵师伯读书,你难道怀疑赵师伯?”

    这话一说,宋志脸色就一变,赵宁听宋志这话,也是脸色一冷:“裴子云是我从小看大,你带艺入门的话,不要乱说了。”

    语气里就是斩钉截铁,笑话,自己看着长大,难道还是奸细?

    赵宁转过身,笑对裴子云:“你的百兽戏已修持到哪种地步?也展示一番吧。”

    听闻过裴子云夜战张玠玉,还杀得此人,原觉得有些水分,这时一看悟性,就是心惊,莫非自己真错过一个天才?

    “是,先……师伯。”裴子云看赵宁维护自己,差点叫错,这时已入得仙门,自己是虞云君门下,改口应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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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这指导,就没有隐藏的意思,在这大殿指导,如果有人愿意来听,也不会拦着,只是这个时辰外门弟子都在修持,没有多少人在,这卫昂在门口听到了指导,见得刚才表现,一时间觉得欣喜,这才进来。

    裴子云听着声音就是抬首看去,人见过面,昨日来总观,就见这人和宋志一起,此刻再见就想了起来。

    济北侯、三公子,卫昂。

    瓜子脸,两点浓眉,目似点漆,穿着不是道袍,而是长袍,原主记忆此人很是低调,只是这时神采飞扬,与记忆不同。

    宋志就笑着:“师兄是解元,以后住在州城,就可和你经常来往,州城有两位师兄主持,想必的确可以发扬光大。”

    说罢,又向着对虞云君和赵宁说着:“师叔师伯,我还有事,就此离去一下。”

    他显得很随和,说着施礼告辞离去,出了门,这才阴沉了下,自己是嫡传之首,是松云门大师兄,可不曾想出现了裴子云这种妖孽。

    看宋志远去,裴子云心中冷笑一声,由于原主蹉跎,又是带艺入门,根本无法争取成为门中核心。

    再说那时晚了,宋志已成了掌门弟子。

    松云门受祈玄派攻击,原主为了抵御,暴露了梅花,这宋志就出卖了原主,换取了松云门成为附庸,自己当了掌教,这深仇大恨,却很难化解。

    而且根据原主记忆,谢成东怕已经在祈玄派中崛起,十数年卷席道门,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

    不入嫡传,不成地仙,自己单是为了生存,就必须抢夺机缘,成为五个之一,甚至登上掌门弟子位置。

    只是自己虽有着前世记忆,可法力自己还来不及攒蓄,更急迫的是,这掌门弟子之位已差不多要落定,自己再不争取,这一旦定下,可就没有办法夺位。

    “这宋志本身据说是门内长老转世,和现在掌教有深厚关系,因此能动员师门的力量,加以统筹,这些年来建立不少功勋。”

    “这卫昂是济北侯的三公子,济北侯跟随圣上南征北伐,建立大功得封为侯,虽现在天下已定,由武转文,但势力依旧很庞大,有卫昂加入本门,办了不少大事,这点是家世。”

    “一个有家世,一个有师门,自己想与他们分庭抗礼,可是不易。”

    “不过,按照原主记忆,自己的确得短时间达成,要不哪怕我修的再好,都很难有机会了。”

    想完,就见着虞云君和赵宁脸色都是有点冷,又想:“哼,宋志虽掩饰,但两人哪能看不见?”

    话说虞云君就吩咐:“你既已熟悉道法,那就自己去修罢。”

    “是!”裴子云就躬身答应,出了去。

    见着裴子云出去了,虞云君这才掏出通讯符箓,用手指一点,通讯符箓上就有着灵光闪烁,一个老者出现在符箓之上,虞云君和赵宁都是见礼。

    这老者出现,就是笑着问:“虞云君,赵宁,所谓何事?”

    “掌门,我徒裴子云,昨日授得道法,今日就已贯通,更通了法术,因此向掌门请荐,引入内门。”虞云君就说着。

    “有这事?”这松云门掌门一时间就是一愣,就是沉思。

    “是,掌门,我可为虞师妹作证,我亲眼所见。”赵宁也进了一步说。

    “有这事,看来此子真与我松云门有缘啊,也是近道之人。”松云门掌门就是笑着说。

    “掌门,你看是否引入内门?作嫡传种子?”虞云君问着。

    松云门掌门沉思一会,吐了一口气:“两位长老,这事不妥,内门看修行,嫡脉种子不但看修行,还得看贡献。”

    “要入内门,裴子云哪怕天赋再佳,规矩是破了天门,成就阴神。”

    “要成嫡传,也得自内门挑选天赋,道根,福缘,大功来入手,此子虽有天赋,但终入门太短没有做事,修为也没有达到,这样就是坏了规矩。”

    “而且真是天赋,修行上抵达内门条件只是时间问题,没有必要破格,你们两位长老多多提携照顾就是,还能培养师门情谊。”

    虞云君和赵宁对视一眼,其实虞云君这一脉,推举一个弟子成嫡脉是很自然的事,再说这弟子的确出色。

    可掌门现在不肯,不是永远不肯,而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给宋志带来竞争压力——嫡脉可是有争夺大位的资格。

    “虽说转世后,其实早不是掌门师尊了,可掌门还是放不下。”想到这里,两人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答:“诺!”

    话说裴子云和卫昂听着吩咐离开大殿,小萝莉初夏也跟在一旁,拉着裴子云的衣角一起出去了。

    三人一同说话,小萝莉初夏有点让人头疼,卫昂却好耐心,一路陪着,半途,卫昂笑着提议:“师姐,师弟,要不你们去我侯府坐坐,不远,也算是尽一下地主之谊了。”

    “好啊,好啊。”小萝莉初夏就答着。

    “多谢卫兄,只是我刚通道法,还需稳固,望卫兄谅解。”裴子云听着这话,拱手说着,他想起了为什么卫昂现在神采飞扬,但以后默默无声了。

    “我记的不错的话,这济北侯后来卷入大案,削爵处死,此人虽得师门庇佑,勉强脱罪,但失去了家世,自是落魄了。”

    “这种人家,却不宜多接近,特别是上门。”

    “小师弟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师弟,我下次再去你家玩吧。”小萝莉说,说完就是拖着裴子云去玩了,这外门总观,小萝莉也第一次来,就有兴趣,拉着裴子云去逛,裴子云拗不过,就被拖着走了。

    卫昂则笑着出得道观,乘着牛车向侯府去。

    侯府不是很远,半个时辰就到了,就见一排持刀甲士钉子一样站着,卫昂不在意的进去,沿着走廊折过一带假山池塘,突看见了一个陌生的武士,这武士黑红的脸,身材虽矮小但似铁铸,透出剽悍之气,话说就算这样,在府内精锐云集,也并不出奇,只是穿着不似是大徐的人,想了想:“扶桑的武士?”

    卫昂眉一皱,才想着,又见着一人自书房转了出来,这人年四十左右,苍白的脸上带着倦容,卫昂就是一怔,施礼:“沈先生。”

    这人是沈直,名号仅仅是侯府文书,济北侯权重威严,文武将吏参见时都不敢抬头,而此人却一身白衣,纵谈大事,实得侯爷器重,因此连自己这个公子,见了就得称先生。

    “原来是三公子。”沈直见着卫昂,就叹了一口气,卫昂天赋异秉,从小就显出了灵慧,原本侯爷就期盼卫昂将来能出着一把力,可不想卫昂不肯参与这些事,就是劝着:“公子,你有大才,也当参赞府内之事……”

    话还没说完就被卫昂打断:“先生,你不必说了,大哥袭爵,二哥荫官,家中有了两人足矣,而我胸无大志,此生只想逍遥林野”

    说罢就是挥手离去。

    见着身影,沈直只得长叹一声,这种府内涉及继承的大事,就算是自己,也只得点到为止,而且,也不能说卫昂有错。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