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岁的山崎喝了盏已经放凉的茶,继续向七位大龄人士讲法,而他们却聚精会神的听着,场面很怪异,却又很合拍。
“而关门弟子,传承弟子,那肯定是传授神功绝学,百日成先天三品,3岁启蒙,6岁左右进入先天二品,10岁左右进入先天一品,15岁左右进入宗师。”
“其实这没意义,因为接下来人体生长发育,需要不断巩固每日新生的身体。”
“如果懈怠,那最终很可能反而不如亲传弟子,有不少门派的内讧,就是亲传弟子胜过了关门弟子传承弟子。”
“同时,进入大宗师境界,不仅仅是炼体,而更重要的是精神。”
“一般只有24岁以后,精神才会足够,才能进入大宗师。”
“无上宗师的要求也是精神,就是要求很高。”
“可以这么说,一般人只要有神功都能成为大宗师,但接下来就看各人造化了。”
“人体三宝,精、气、神,神是精神,精是精力,气是精气。”
“说一个人龙马精神,就是精气很好,说人面色难看,像是没睡好,那就是精气不足。”
“在仙门来说,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他们的气肯定不是内气,应该是法力,如何凝聚,我还没完全摸索出来。”
“在武学来说,应该是炼精化气,炼气养神,武学的气是后天内气,先天真气,宗师真力。”
“在修行时,通过滋养身体,去壮大精、气,自然而然的反哺精神,精神壮大了,也就能触摸更高境界了。”
“说实话,我不是大宗师,更不是无上宗师,我目前还没有总结出来,他们的定义为什么是这样。”
“为什么大宗师是大宗师,无上宗师是无上宗师。”
众人冒汗,这一段完全听不懂。
山崎看出来了,“好,该说的我都说了,就到这儿吧。”
“是。”
……
深夜,山黛召集众人,表示可以传功了。
她用两个时辰,认真的把太玄神功练了一遍。
太玄神功对她来说,没有太阴神功合适,等她老了,也许可以试着主修,现在就算了。
不过太玄神功与太阴神功融合的太阴太玄真力,更加温和,更适合帮别人治疗内伤,尤其是走火入魔,能帮别人保住更多功力。
所以呢,凝聚了一颗小的太玄道种,放在中丹田备用。
只是运转太阴神功,感觉有些窒碍,干脆又打散了。
……
在传功上,山黛也没有自私的留一手,武学这东西只要明了道理,后面的路自己都能走出来。
走不出来的都是庸才,更没有必要留手了。
一是疑似书院祖师所留的太玄经,男女都合适。
二是山黛修改的太阴太玄经,还不知道是不是适合男人练。
三是无名道姑传的太阴经,适合女人练。
高怀仁夫妻四人商议后,带着三名弟子,七人都选了太玄经。
于是排排坐,传功。
先是传功嘱托,不准私自外传什么的,都是武林里的成俗。
第一个是高怀仁,以太阴真力帮这个外门弟子修补身体。
接着迅速帮他运行太玄神功,一个周天后,帮他把体内的太玄内气,挤压成了一颗太玄道种,然后就不管了。
能不能保住道种,能不能把道种吞吐的太玄之气凝练成太玄真力,都高怀仁的事情。
在这一刻,高怀仁是后天九品。
……
山黛伸了个懒腰,发现天空已经发白了。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快去吃了睡吧,我在这里护法。”
“是,老爹,哥,我们走。”
“好。”
……
之后,每晚一个人,一连六个晚上,打散其他六人的功力,给他们伐骨洗髓,帮他们凝聚出一颗太玄道种。
七人除了吃饭睡觉,都在运转太玄神功,加上道种帮忙,内气源源不断的生成。
功力品级也从后天九品迅速攀升,接下来就是积累足够的内气晋升先天。
……
山崎山黛空了下来,先去认了探子,然后带山黛在密室里看各家武功秘籍,帮她点评斧正。
山黛的悟性其实还是山崎之上,但她不去想不去悟,这就没办法了,只能由山崎代劳。
山崎的功力不行,但境界在,看到的不仅仅是意境,还有规则。
虽然世界不一样,但有些规则是一样的,尤其是核心规则,时空,因果。
结合太极阴阳,五行八卦,日月星辰等,由这些展开可以推演出很多规则。
虽然目前实力不足,不能应用,但能知道往前的道路有什么,这比两眼一抹黑的乱闯强太多了。
……
约1个月时间,高怀仁七人先后成为先天,事情也了来。
帮众们久不出岛活动,开始心痒手痒,有些不服管了。
按山崎的意思,高怀仁举办晚宴,宣布他要洗心革面,求仙道,海鲸帮从此安分守己,不再为非做歹。
帮众哗然,问题就一个,他们以后怎么生活。
“老大,不是我们质疑你的实力,但我们海鲸帮如今眼见就要称霸东海,成就一翻霸业,你叫兄弟们怎么能放弃?”
“江湖霸业到头来都是一场……”
“这道理,我们谁都懂,但我们既然入了江湖,就只能进,万没有退的道路。”
“只要你们想退,就能退。”
“往哪儿退啊,老大?我们这些年来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有今天没明天,我们的作为呢,大家心里清楚,只要海鲸帮倒了,兄弟们有几个能活到老死?”
言外之意是海鲸帮坏事做了很多,一旦树倒了,他们这些猴子也就遭殃了。
“我没说要解散帮派,只是要大家安分守己。”
“那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大哥,你去求仙了,让我们在这里坐牢吗?”
“谁要想走,我不拦着,我送你们上岸,若担心被仇家杀死,那尽可以去投靠朝廷,带着水师来围剿。”
这下没人说话了,朝廷水师的状况,他们这些海匪再清楚不过了。
朝廷水师也就舰船厉害,官兵早废了。
兵士都是弱鸡,很多还是旱鸭子,沿海几公里内还可以摆摆威风,再远的距离就纯粹是送菜了。
他们根本不敢深入海中剿匪,否则也轮不到他们这些绿林水匪称雄。
一些商家联盟共同养的护卫船队,在海上都比朝廷水师有用些。
……
“没人说了?那我继续说了,我知道大家在岛上没事干,我这些年呢,也收罗了不少门派的武功秘籍,我会拿出来,包括老帮主的海涛诀,还有我自创的风水奇功,大家想练什么,就自己去挑。”
帮众们面面相觑,这下确信,老大真的转性了。
“还有,酒、粮食、生活用品,我会继续买,但以后肯定得自己酿,自己种……”
“老大,你不如直接杀了我们算了,省得我们以后自杀。”
“老大,你要是不想当这个帮主,那就把位子让出来,我们以后事情与你无关。”
“没错,我们情愿被仇家杀了,也要痛痛快快的享乐。”
“刀头舔血,及时享乐,说的就是我们这样的人。”
高怀仁点头,“好,既然不怕死,那我们就去投降朝廷,到时候不说混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至少大家可以光明正大的富贵还乡了。”
“啊?”
“当然,这是有条件的,只要朝廷公告天下,答应前账一笔勾销,让我们自领一军,我们才会投降。”
“不,老大,你等等,朝廷的话不能信。”
“对对,没错,那些家伙阴毒的很,从来都是说一套,做一套。”
“放心,我又不傻,我自然是不信,我就是相信身后有无上宗师撑腰,朝廷也不会为了我们的事,去跟无上宗师翻脸。”
老太监展露气势,坎兑神功的意境扩散全场,令所有人都觉得置身于金山之中。
不是看到无数金子的喜悦,而是被无数金刃穿身的恐惧。
意境一放即收,众人纷纷在后怕的冷颤中过神,感受着全身冷汗,再没有言语。
“那就这么定了,时间大约在一年以后,在此期间,希望大家勤加习武,否则将来被仇家杀死,那就享受不到朝廷俸禄了。”
言外之意,朝廷能免大家的罪,但江湖私仇,朝廷也管不了,最多事后通缉,但往往没名没姓没样貌,最后不了了之。
“好啊,既然有无上宗师撑腰,那我们还怕什么?”
“兄弟们,我们就跟着大哥去当水军,我也不求光宗耀祖,要是能光明正大的富贵还乡,我就知足了。”
“对对,如今咱们啊,都是锦衣夜行,只有富贵还乡才能让以前那些家伙知道,我们混出个人样了。”
“对,我也同意。”
“干了,干了。”
“干!”
“干!”
酒宴的气氛转瞬热烈起来,海鲸帮上下一个个搂着身边的女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笑着闹着哭着叫着,期盼着将来。
……
海鲸帮历经三代近百年,由一小帮成为东海上的一霸,只是近30年的事情。
至少八层帮众都是这段时间来的,有招募,有投奔,有裹挟,还有抢的,他们的家不在岛上。
至于说上一代的老人,呵呵,争权夺利这种事情在武林帮派中有时候更残酷。
一朝天子一朝臣,前天子的臣可以归田,因为皇帝不怕你做什么。
前正派的臣可以去当不管事的长老,只要不插手派务就可以容忍。
前魔门的臣可以躲起来,他们功夫高,江湖经验丰富,魔门势力也难以追查天下。
但绿林的老臣要是站错队了,如果武功不行,那往往就是个死,只有死人才不会背叛帮派,泄漏帮派的位置和秘密。
像海鲸帮这样的海外岛上,连逃的地方都没有。
……
宴后小会。
山黛在席间帮着山崎传音,她虽然不关心,但有些好奇,“老哥,干嘛又投靠朝廷,越搞越复杂。”
“我正要跟你们解释,连日来我走访了岛上各处,今日酒宴之上,你们也看到了,他们一手酒一手女人,根本就是无法无天之辈。”
“师伯说的没错。”
“想用帮规约束他们,让他们自觉,几乎没有可能,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最后肯定是一团乱。”
“是。”
“与其让他们死在我们手上,不如去赌赌运气,不是说皇位之争在即吗?那海鲸帮在东海就是一枚镇场子的棋子。”
山峖询问,“但我们投靠谁呢?”
“自然是储君,名正言顺,但先不用归心,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等他登基再说不迟。”
“好好,我儿这权谋之术,咱家甚是喜欢。”
山崎苦笑,“老爹,这是没办法的,海鲸帮罪业深重,放着不管,他们大部分人最终只有死路一条,我想来想去,发现只有两条路才能让大部分人平安度过果报。”
“哪两条路?”
“一是去海外建基地,以后建一村镇,但地处蛮荒,人员不足,日用物资不足,日子会过得相当艰苦,还要防止朝廷将来征讨。”
“嗯,水匪上了岸就如没翅膀的鸟儿。”
“第二就是投奔朝廷,正好老爹你熟悉官场,可以代为周旋,谁是储君,我们就应谁号令,但应而不战,保存实力等局势明朗再说。”
“本就该如此。”
“其实只要诸子争位,以海鲸帮在海上势力,肯定逃不过,肯定会被卷入局中,哪怕海鲸帮表示中立,也会被忌惮,他们说不定会来个联合围剿瓜分,海鲸帮反而陷入被动。”
“确实如此,我儿啊,我今日且问你,你小小年纪就懂得这些,又有我等相助,他年可愿乘势而起,改朝换代啊。”
诸人心神大震,尤其是高怀仁的三个夫人,眼中全是惊骇之色。
山黛鼓掌,“这个好玩,我明日就去把那老不死的皇帝杀了。”
山崎挥手,“胡闹,你得担多少因果啊。”
山黛撇嘴,“因果功德都是胡扯,杀光了事,谁不跪,就杀到他跪为止,心可以不跪,但身体一定得跪着。”
山峖掩嘴大笑,“呵呵呵,乖女儿好气魄。”
“师父霸气。”高怀仁欣赏的拱手,其余人害怕的抹汗。
(专职看守这个世界的伏虎罗汉也在抹汗,这门人的杀气有点重,希望将来别惹出什么麻烦。)
(话说回来,说不定佛祖一早就知道呢,所以一意渡其入佛门,这就是要以佛法熏陶化解其杀性,成就无量功德啊。)
(不愧是佛祖,就是深谋远虑,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山崎摇头,“行了啊,皇朝霸业没什么意思,别忘了我修的是葵花神功,跟皇位无缘。”
“我帮你废掉就是,你要觉得太玄功不好,那你说,想练什么功法,我帮你抢过来。”
“不用,我就觉得葵花神跟我有缘。”
“我是无语了。”
“那正好,时间也不早了,洗洗睡吧啊,别想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是是。”
……
在山崎的叮嘱中——记得漱口刷牙,山黛扮了个龇牙咧嘴的鬼脸,然后消失了,用轻功闪人了。
山崎继续跟诸人商量事情,投靠站队,还有安排岛上人习武。
前者与高怀仁的三个妻子有关,后者与三少的娘有关。
……
女侠李慧云,出身东北幽州高句丽没落士族,奕剑宗的外门弟子,江湖历练时参加跑船护镖,想多赚些钱的,结果被擒。
之前学的是花钱买的奕剑宗内门心法,奕剑术一般,以长白剑派的飞雪剑法与东瀛刺客剑法行走江湖。
而自从海鲸帮支援的财物到位,李家顿时风生水起,以士族身份圈养门客,游离于幽州高句丽的官商之间,捞了不少好处不说,还结交了许多酒肉朋友,俨然成了一方小地头蛇。
官小姐陆淑兰,陆家被挤出京城,归乡途中遭遇劫匪,陆淑兰以身饲虎,换家人平安。
而陆家在海鲸帮钱财的暗中支持下,不但又回到了京城,她哥哥还在青州当了县官。
陆淑兰是书院弟子,学的是浩然正气,这不分内外,纯粹看心性,她等于没学过。
没有内力支持,她的武功就是用来强身健体的,不过现在有了先天真气,武功顿时就不一样。
商小姐田莲儿,她父亲被劫时为了活命,说自家女儿国色天香,把她卖了换取活命。
现在田家在京城开钱庄当铺,27个分店遍布沿海各州,避人耳目的顺便给海鲸帮销赃。
田家原来找五岳派庇护,但那帮伪君子,拿钱爽快,干事畏首畏尾,也就恒山派的尼姑好些——田莲儿就是恒山派俗家弟子。
后来田家得老太监支招,由海鲸帮提供宝物,用两颗夜明珠和两斗珍珠,打动了移花宫的两位宫主。
现在每年交保护费10万两银子,有事另算。
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拿钱办事,除了皇室宗亲以为,其余一概不问,杀到伏贴为止。
至此发展成准一流的钱庄,直逼金钱帮,花家大通钱庄等一流钱庄。
……
三少都是帮中人跟被抢上岛的那些女人所生,都是父亲战死后才出生的遗腹子。
出生后检查资质,发现资质上佳,就被高怀仁收为弟子,他们的母亲也按岛上规矩,跟随了高怀仁。
这规矩也是没办法的,在这乌烟瘴气的绿林岛上,一个女人没有男人庇护,早晚会被别的男人糟蹋了,不如趁早改嫁了。
高怀仁没动她们,把她们养了起来,也没给三少改姓。
这点小手段,高怀仁还是有的,总不能把弟子弄成仇人不是?
大徒弟郝海,二徒弟李飘萍,三徒弟凌云风。
三人大概就是那种鸡窝里少有的凤凰,资质得天独厚,外貌也集了父母的长处,所以没长得歪瓜裂枣。
三人甚得高怀仁喜爱,三人的娘也母凭子贵,成为在高怀仁面前说上话的人。
这些年来,那些被抢来的女人,没死的都成了帮众妻妾,生儿育女。
而一旦放开了,很多家庭的情况就倒过来了,变成了女人管家。
有泼辣的女人能指着男人鼻子骂——老娘怎么就从了你这个怂货,男人都只能赔笑。
鸡毛蒜皮的家中事帮中事,大大小小的事情,就到了她们三人那里,让她们帮忙说给帮主,让帮主评理。
高怀仁管得头痛,干脆就交给她们。
她们帮着处理了不少纠纷,在帮众中多多少少有些威信,可以试着管理秘籍。
……
第二天,高怀仁带山崎山黛去参观宝藏。
发光的珊瑚,成斗的夜明珠,满地的金银,从箱子里溢出来的珠宝首饰,各种金银器皿,珍贵的摆件玩物,等等。
这些都没有,连神兵利器都没有。
只有一些印章,钱庄收据,地契房契等等。
山黛大感无力,“你们抢的东西,都换成这些了?”
“是,那些东西留着没用,都卖了换成钱,用来买粮食与兵器,还有制造战船。”
“神兵利器也没有?”
“您说的那种神兵利器我们也抢不到,我们能抢到的就是名匠打造的优质兵器,那东西也不是什么宝贝。”
“真没劲,就没什么好东西了?”
“有,就是这些陨铁,但想把它们打造成兵器可不容易,尤其是会惹是非,而且对海战没用。”
山黛拿起一块拳头大陨铁,随手以少阳剑气划过,发现只是切了个口子,没有破开,顿时有了兴趣。
再次伸指而出,停了停,更加凝聚的少阳剑气打出,这次切开了近半。
高怀仁咂舌,这小师父真够厉害的,怪不得夸口能杀那天下第一的皇帝呢。
山崎思索道:“属性不对,换太阴剑气。”
“哦。”山黛转换太阴剑气,果然轻松切开了。
山崎说道:“少阳是有阳有阴,陨石落地之前被火烧透了,看似为冰凉的阴属性,实则为阳属性,被阴属性克制。”
山黛琢磨道:“太阴经上说,传说仙家的飞剑一般就是以陨铁为基,采诸方之气,那该怎么炼呢?”
山崎摊手,“这我怎么知道,也许是用法力吧,不过你要是实在想试,就用太阴真力去养,加注少阳之气、太阴之气。”
“这样啊。”山黛试了,“真力过不去,也不是,怎么说呢,曲曲折折的小缝,很小。”
山崎心中一动,“等等,你让我想想。”
拿着半块陨铁对光打量,再输入真气探查。
“也许是这样的,把这东西当成人体,帮它建立经脉丹田,在仙家来说,应是对应规则的阵法禁制,以规则让其有灵性。”
(伏虎罗汉傻了,这什么人啊,5岁啊,5岁就道破了炼器至理。)
“我试试。”山黛切下一片陨铁,约1分厚,也就是3毫米的样子。
强行灌入真力,开辟周天建立丹田,最后引太阴之气进入,压了枚道种在里面。
道种自行吞吐太阴之气,山黛很高兴,但一放手,道种就散了。
“看来是不行。”
“不,是压力问题,这陨铁坠落时被烧过,外部浑然一体,内里却不是,你破开以后,取其内部的,这就要用火,把这东西再炼过,让它变得浑然一体,然后再比照人体开出周天。”
高怀仁插言,“一般的打铁炉炼不化这东西,否则我们早把它们打造成兵器了。”
山崎琢磨道:“用地火,这附近可有火山岛?冒烟的山?”
高怀仁思索道,“有,往北西两三天的路程就有一座这样的岛,岛上气味难闻,没人住。”
山黛挥手,“那还等什么,出发,我倒要看看,能不能炼成飞剑。”
……
安排好帮众练武的事情,也就登船起锚了。
同去的还有高怀仁的三位夫人与三位弟子,修行嘛,一天都不能落下。
三天后,暴风雨前夕,楼船抵达那小岛——一座北角已经进入冬季的岛,岛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硫磺臭味。
山黛不管风雨,兴冲冲的飞去火山。
确实是飞,以太阴之气凝聚空中水汽为冰,步步生冰,踏冰从空中迅速远去。
别说一船帮众了,就连山峖也傻眼了,他能驭气排空的飞行,但不可能连续飞十几里路。
那比连续跟同级高手拼几十掌还累,毕竟几十掌不过几个眨眼时间,随后就能补充消耗。
而在空中,轻身提力,真力时刻消耗,能飞几公里就不得了。
这凝水成冰同样也是消耗,并不比驭气排空消耗的少,只是好改变方向和高度。
山黛如此行径,只能说她至少功力已经在一般的无上宗师之上了。
……
“娘,爹,义父,有船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孩童奔向山洞。
“嘘,无忌别叫。”一个村姑打扮的美貌女子从草堆里出来,把孩童压在草里。
一个闭着眼的虬髯大汉提着刀从洞中出来了,“怎么了,让他说,什么船?哪里的船?你们难道还想瞒着我吗?”
一位男子矮身从草地里蹿了回来,“谢兄说哪里话,只是情况不明……”
“哼,我有屠龙刀在手,这东海之上谁人是我敌手?”
“是是,狮王功力无敌于天下,那么天上呢?”
“你这妮子少说风凉话,什么天上?天山派的吗?”
“不是,义父,船上写着鲸鱼的鲸。”
“哦,那就是海鲸帮的船,那更不用担心了,无忌我告诉你,义父我在海上确实打不过他们帮主高仁,在这里我让他一只手都没关系。”
“谢兄,我们说的是那位在天上飞的,嗯,少女。”
“啊?”
“法王大人,她已经飞了有10里地哦,正在接近火山。”
“哼,那一定是用了羽翼之类的,就跟青翼蝠王一样。”
“不,义父,她没用任何辅助手段。”
“不可能,这天下谁人有此功力。”
“但她确实在我们面前,所以请义兄暂且忍耐一下,我们看看再说。”
……
山黛发现了他们,不过没管他们,直上火山口。
看着刺目的岩浆,用擒龙手引动,顺利把一团岩浆拉了上来。
满意的点头,陡手把一片陨铁投了进去。
片刻之后,提掌牵引,擒龙手把那片烧红的陨铁以及一团岩浆都带了出来。
再提,陨铁浮至空中。
凌空虚点,以少阳剑气为其通经开窍。
陨铁迅速冷却了,山黛继续,最后放入一枚少阳之气道种。
这次道种没有崩溃,但陨铁小剑并没有什么一样情况。
想要让它飞,不如说是投掷,或者是真力驱动,而且最多就是可以延伸出一抹少阳剑气。
山黛泄气的飞回船上,向山崎解说。
“这已经很好了,先放我这,我再琢磨琢磨。”
山崎伸手,剑上自动弹出剑气,要不是山崎练的是增加敏捷与速度的葵花神功,手收的快,别说手指了,整只手恐怕就没了。
“得,这东西是你真气养的,认主了。”
“那行,你等着,我再帮你打造一把。”
“一起去吧,学习观摩。”
“好。”
……
高怀仁一家子不请自跟,一行人在地上走,很快发现了人迹。
山黛指出,“他们在那边,有个山洞,我看到了两男一女一男孩。”
“不管他们,我们来此只为炼剑。”山崎用真气传声,说给那边听。
山洞外,四人都听到了,面面相觑。
“娘,怎么办?”
“张老弟你们去吧,我在暗中守着。”
“谢兄,小弟不认为我们能胜,还是一起出去吧。”
“我的张五侠,江湖险恶,你不懂吗?”
“素素,如果错过这个机会,我们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到中原,留在这里只会耽误无忌练武,只有回到中原,我才能请师父出手为无忌洗髓,这事情拖延的越久越不好。”
“没错,你们赶紧带无忌回去,你们不要说我,我在找出屠龙刀的秘密之前,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法王。”
“小妮子,别婆婆妈妈的,我虽看不见,但我好歹也是宗师,能照顾自己。”
“好,来,无忌,跪下,拜别义父。”
“是,无忌拜别义父,义父保重,我会来看你的。”
“快起来,快起来,记得出去以后别提义父,否则只怕有杀身之祸。”
“无忌明白。”
……
火山口。
山黛硬是把陨铁切成片,下面片似的投入岩浆之中,再提出来开辟经脉。
没多做,做了八把似是而非的短剑,一人一把。
厚1分,长度7寸上下。
大家试了,这东西拿在手里,根本就是废物,想用自身真力制出道种放在里面,天知道要多少年呢。
看山崎停止踱步若有所思,山黛有些期盼,“怎么样?”
“大概有了。”山崎收剑,看向山下,“先应付来人吧。”
众人望去,似乎是一家三口样子的三人已经在山腰了。
穿着怎么说呢,皱巴巴的衣服,似乎是落难已久的样子。
“来者何人!”
“武当张翠山携内人与犬子,见过海鲸帮的各位好汉,还请各位带我们回中原。”
一家人放步缓行,男子声音回荡在山间,内里透着柔和的真力,似乎是武当的心法。
山崎点头,高怀仁放话,“可以,不过暴风雨将至,我等需明日才能出海。”
“无妨,敢问高姓大名。”
“某家海鲸帮帮主高怀仁。”
“啊,不知高兄与高仁是……”
“高人知名妄自尊大,遂吾师赐名怀仁。”
“原来如此,拜见前辈。”
说话间,张家人已经快走上了山,向山峖行礼。
虽然没敢多看,但一暼之间也记得了样貌,似乎没听说有哪位高人是这样面白无须的中年人。
山黛看向远处,金毛狮王的藏身处,“还有一个呢?他不走吗?”
“呃……”张五侠语塞了。
“真没礼貌,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该插嘴。”
“无忌,抱歉,犬子无状。”
张五侠连忙喝止儿子,担心碰上喜怒无常的前辈高人。
这女孩就是刚才在空中飞奔的,这份功力,当今天下恐怕无人能及。
现在这面目,很可能是功法异相。
高怀仁却是心中一动,“听说多年前与张五侠一同下落不明的是,明教天鹰法王的女儿。”
“小女子殷素素见过诸位。”见瞒不过了,殷素素只得报名行礼,顺便试着打断对方思路。
……
高怀仁却轻笑,这种雕虫小技对他无用。
“还有一位是明教金毛狮王,不知可对?那么屠龙刀也在这岛上了?”
“嗯,确实是提着把刀。”山黛说着消失了,急速跃下了山。
“小心。”殷素素连忙提气开声提醒。
声音到,山黛也到了,不过还隔着一块大石头。
“兹……”
轻响间,一刀划来,正是金毛狮王听声辨位,以宝刀切开巨石,攻向来敌。
“铛!”
山黛的少阳剑气轻弹,正击在刀刃上,人虽被逼停了,却剑气沿着刀身而上。
金毛狮王感觉刀上巨力,借力飞退,也感受到了剑气,但舍不得放刀,当机立断提气吐声。
“吼!”
狮子吼之音波如潮水,硬是震偏了剑气。
虽然看不见,但那尖锐之气又怎么感受不到?
金毛狮王挥刀在空中旋身避开,本以为得手,却不想头上一脚踏来。
正是山黛,她以太阴之气制冰为踏板,在金毛狮王张口之前,就凭气机感应知道他要做什么了,直跃到金毛狮王上空。
在躲开他闻名天下的狮子吼的同时,也踩向他的脑袋。
金毛狮王也听到了衣炔声,不服的挥刀,依仗屠龙刀的锋利,想搏得一招。
但他错了,他以为对方的剑气是用了剑,万万没想到是手指。
而这一脚,踩着刀锋,踩得屠龙刀刀背,打向金毛狮王的脑袋。
金毛狮王怒发冲冠,拼着右手手臂脱臼也硬是拨开了刀,同时左手握拳,七伤拳捣出。
拳未至,伤已到,拳意之中,内府俱裂。
山黛一掌拍出,太阴之气横扫,从金毛狮王的身体里透体而过,封住了他全身,把他定在当场。
“本来我只是想看看,现在这刀我要了,顺便说一句,你功夫太差,我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没有一招杀了你。”
“噗……”
随着又一掌解封,金毛狮王吐血了,气的。
“义父。”
“无忌别过来,阁下何人,报上名来。”
“女人,现在是小女人,咦,这刀有点奇怪。”山黛以气探测,发现一个空处。
“哪里奇怪?”
“刀中中空。”
“中空,中空,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金毛狮王疯疯癫癫的狂笑。
他苦思已久也曾想到刀中中空,但却没有办法打开,也不敢弄断,担心想错了。
如今一朝明了,哪能不欣喜若狂。
山黛不管他,跃回山崎身边。
“把刀还我义父。”
“无忌别闹。”殷素素抱紧儿子,这女孩的武功之高,匪夷所思。
“娘。”
“这小姑娘只是拿去耍耍,以她的武功,号令天下用不着这屠龙刀,拿着屠龙刀反而显不出她的威风。”
山黛听明白了,殷素素明赞实挤。
“你这嘴比我厉害。”
“过奖。”
山黛并指在刀上,少阳剑气凝聚成丝,让张家人看傻了,眼睁睁的看着她切开了屠龙刀。
其他人已经见识过类似情况了,但也是无语。
屠龙刀断,一卷绢帛出现——这次都看愣了,还真的有东西呢。
山黛抽出绢帛打开,她也愣了——不认识上面的字。
“老爹。”
“嗯,这是,降龙十八掌精要。”
“这东西能号令武林?”
“学全降龙十八掌可以争夺丐帮帮主之位,继而号令武林。”
“脑袋进水的前辈高人啊。”山黛把两截屠龙刀扔下了火山,令张家人再次傻眼。
“别担心,我还你们一把新刀。”山黛挥手间把烧红的两截断刀吸了出来,合成一把新刀。
“这是少林龙爪手?”殷素素猜测。
山黛撇嘴,“只是江湖罗汉拳。”
说话间,降温完毕,黑不溜秋的新刀出现,花纹没了丑陋难看,而且没有刀柄。
张无忌撇嘴,“好丑。”
“笨蛋,这东西不惹祸。”
“话是没错,但这刀真的太难看了,跟原来的不能比。”
“爱要不要,想加价,没门儿。”
山黛一眼看穿了殷素素的鬼主意,把刀丢地下。
“要,干嘛不要,那这降龙十八掌?”
山崎插言做主,“这是你们的,但是我们发现的,所以请让我们抄录一份。”
殷素素立刻敲定了,“如此甚好。”
张五侠看大家没意见,这才抱拳行礼,“张某在此多谢。”
“轰隆……”
“打雷了,快走吧,请。”
“高兄请。”
……
船上。
金毛狮王换上了高怀仁的长衫,张五侠换上了山峖的员外服,殷素素换上了李慧云的罗裙,张无忌换上了套三少凌云风的白袍。
四人总算恢复了人样,殷素素更加靓丽几分,令张五侠有些不自在,惹得三位夫人轻笑,令殷素素也难得的脸红了。
……
吃了晚餐,外面仍然是****的,不能上去甲板上练功,高怀仁一家就在厅里做晚课。
张五侠也带着儿子一起养气,这天气他的内功练不了。
山峖誊写《降龙十八掌精要》,山崎看着,山黛无聊的找上金毛狮王,他抱着新刀在熟悉。
“你又干什么?”
山黛自然而动,没有收敛脚步声,金毛狮王听了出来。
“无聊,帮你治病啊。”
“走开走开,我的手臂不用你治,我不领你的情。”
“我是说你眼睛。”
“我的眼睛?你真能治!”
张五侠睁眼,起身抱拳,“姑娘如若施以援手,张翠山感激不尽,他日旦有差遣……”
“别再唠叨了。”山黛突然右手一指点在金毛狮王的眉心,把金毛狮王制住了,然后以太阴之气逼出一对蚊须针。
山黛左手托住,打量。
殷素素有些不好意思,“那是初上岛时,我以蚊须针伤了义兄,你要喜欢尽管拿去。”
“哼。”山黛有些不满,这女人句句话都是坑,直接以少阳剑气把针搅碎了。
看着一地碎末,殷素素暗自咂舌,眼珠转得更快了。
修补神经和眼球,也只有像山黛这样的行。
首先身具疗伤生肌的太阴之气,并且修完了《观自在如意心经》,通晓眼球的构造,而且控制力超群,能够在细微之处做的一丝不差。
不久之后,金毛狮王重见光明,只是暗久了,见光就流泪。
但他也不在乎,四下张望着,放声大笑,“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无忌,我……”
“真是吵死了。”山黛干脆把他点晕了。
张五侠连忙接住,“姑娘海涵。”
……
张无忌长鞠躬,“谢谢你治好了我义父,将来我一定报答你。”
山黛不在意的挥手,“不用了,我就是闲得无聊。”
“无论姑娘怎么说,这恩情……”
殷素素直接把还待说的傻儿子拉开,“那我陪你聊天好了。”
山黛冒火了,“少跟我套近乎,我讨厌你这样眼巴巴要算计我的心思,你不了解我,别来惹我,有事没事最好把我忘了,你要是敢算计我,我就杀你全家,再屠了天鹰教。”
殷素素不在意,邪派中人嘛,一言不合都是打打杀杀的,“是是,小姑娘别生气,我给你赔罪,可以吗?对了,我手艺不错,你要尝尝吗?”
山黛意识到了,“讨好我,看中我的神功,想让我给你那大龄儿子洗髓?”
“嘿嘿,你要是愿意,当然好了。”殷素素毫不脸红。
“拿来。”
“什么?”
“武当心法,越高深越好,你们要是舍不得,那你们的儿子就只能用武当内门心法筑基了,我只有那个。”
张五侠摇头,“这不行,没有禀明师父,我不能传无忌武当心法。”
“迂腐的可以。”山黛牙酸,干脆动手了,一掌盖在张五侠的胸口,探查功法。
张五侠遂不及防,一下被制住,体内真力被打散,只能任人摆布。
山黛越探查着越觉得疑惑,“不对啊,不是说太极神功的吗?”
殷素素紧张了,“什么问题?”
“哥,太极应该是阴阳化太极吧?”
“理论上。”
“他这不对啊,只是阳属功法。”
山崎上前,“失礼了,张五侠。”
打了个招呼,也不管张五侠的苦笑,直接探手查看。
有山黛做先锋,他这功力低下的也行了。
山崎皱眉,“这确实是阳属功法,呃,似乎是佛门的功法,太极者,只是刚柔变化,刚者开碑裂石柔者绵绵密密。”
殷素素小声道:“相传张真人出身少林,后来因为犯了戒律被赶出了少林,传说那时候他叫三疯,一日三疯,后来人好了,武功也厉害了。”
山崎点头,“那就对了,以少林佛功筑基,后来佛道合流,以道门心法驾驭佛门武功,久而久之也就被他融合了,以佛门刚意与道门水柔,旋而成了这太极。”
山黛琢磨,“看来是他的路,别人走不了,所以他的徒弟实力都不怎么。”
“不过这太极之意,你可以拿来用用。”
“哎,对了,只要转起来就可以阴极阳生。”
“停停,用时需以太玄为介。”
“用不着。”
山崎揶揄道:“就你这身板,现在阴极阳生,我担心你以后女生男相吗?”
“你别唬我啊。”
“你要知道,你的功力生生不息,阴极阳生的时候,那也是生生不息,你想停都停不下来,到时候全身功力转换,强行平衡阴阳,你生长的时候,到底往男相生长,还是往女相生长,当真是还有待观察。”
“呃……”山黛明白了。
“哈。”张家母子轻笑,但连忙捂住了嘴。
山黛龇牙,“算了,太麻烦了,不好玩。”
山崎笑道:“知道吗?降龙十八掌刚猛之极,非阳刚功法无法演化。”
“不用就不用,不稀罕。”
“降龙十八掌说是降龙掌,实际上是龙形掌,观想的不是降龙,而是龙。”
“真的?那就是说,可以打出龙形气劲?”
“有兴趣了吧?”
山黛咧嘴一笑,撤了。
她一收力,张五侠体内的的真力失去约束,反弹而起。
山崎顿时被弹开了,一直撞到墙壁上。
“啊,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山黛嬉笑着溜去看秘籍。
张五侠平复了真力,“小哥没事吧?张某刚才没收住。”
山崎提气运功,也平复了震荡,“跟你无关,她是有意的。”
张五侠犹豫道:“那个,我观小哥真气阴柔之极,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我没事,多谢好意。”山崎也不傻,不会逢人便说他练的是葵花。
“也是,小哥见识卓越,是张某多事了。”
“你们武当的功夫有问题,如果不介意,就跟我说说张真人传的你这阳刚心法。”
“这个……”
“呆子,说啊,有什么好担心的,人家又不觊觎你这心法,只要不说全说具体就行了。”
张五侠犹豫,张夫人顿时急了。
那刚才那姑娘年纪虽小,但功力冠绝天下,而眼前这位武功在他这个年纪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武学见识更是不凡,非他们这些人所能比拟的。
“好吧,是这样的,这功法是脱胎于九阳神功残篇。”张五侠简单介绍了功法。
山崎琢磨道:“九阳神功啊,那就是了,也就是张真人武道深通,才能把那种至阳神功,弄成现在这种相对温和的阳属神功。”
殷素素失笑,“你这是夸他,还是骂他?”
“都有吧,他是糊涂才会把这种功法当宝贝传给徒弟。”
“小兄弟,虽然你等对我等有恩……”
“行了,以张真人的心胸,就算当面说,他也不会说什么,”
“师尊是师尊,我等却不能……”
“这就是你学不好的原因,那佛道融合是何等博大,你的胸襟不够,眼界不够,拘于繁文缛节,心性跑到儒道去了,这功夫能练好才怪呢。”
“说的太对了。”殷素素鼓掌,“你这么一说,我越发觉得他们武当七侠不像道士,一个个都像个书生,无忌也被教得傻不楞登。”
“素素。”
殷素素不理丈夫,“小兄弟,可有解法?”
“没有,就算废功重修,你们也没有合适的功法。”
“什么功法合适呢?”
山崎想了想,“他心性若此,书院的浩然正气最适合,不过得改改。”
“啊?”
“吾养浩然之气,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心之所向,一往无前,剑之所向,百邪辟易,只愿万民齐安泰,甘以己身祭天地。”
随着山崎吟唱,蓬勃浩大的剑气冲天而气,刺穿了暴风雨,推散了黑云。
一抹月光洒下,剑气似乎闪烁着白金色光芒。
与此同时,无惧无畏,至纯至善的浩然正气笼罩之下,除山黛以外,全船上下俱都心头一震,忍不住回想起过去种种。
许多人不禁汗如雨下,一些人甚至嚎啕大哭,为过去怎就造了如此多的罪孽。
……
山峖满头大汗,昏睡的金毛法王泪如雨下。
高怀仁汗流浃背的坐在地上发抖,殷素素扶着椅子勉力支撑。
三位高夫人与三少都在浩然正气中徘徊,能领悟多少看他们的心性造化,暂时却不急着教他们。
张翠山和一张白纸的张无忌,则替他们开了小灶,山崎演化剑意,拖他们在意境中,让他们观摩体悟剑意。
浩然正气会让人心生惭愧,浩然正气演化的剑气让人坐立不安,效果更加。
而两层是外在攻击,只要无意伤人,就不会伤及一根发肤。
当然,坏事做多了,心性又不够,惭愧羞愧到自行走火入魔,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而浩然剑意却是武道战法,攻敌心灵心境,会与敌人的心境交锋。
剑意一出则百邪辟易,克制一切有损人之道道德的邪恶心境。
也就是说,君子无妨,小人恶徒就惨了。
如果挺不过去,剑意就会成为他的噩梦缠他一辈子,直到他成为好人。
这就是儒道教化,人道之剑,是一个在世间之人,就会受其影响。
简单说,比如偷东西,只要是世人,都知道这是错的恶的,哪怕是有原因的,可以谅解不惩罚。
就算是一名被洗脑的,认为常人的善是恶,常人的恶是善,这样的恶徒,认为偷东西是对的。
他只要中了浩然正气剑意,也会被破去心境,因为他一个人无法形成社会,也就无法抵抗由万民心意铸造的社会秩序。
最终,他如果不能成为一个好人,就会成为一个白痴疯子。
……
山崎缓缓收了浩然之气,同时吐气开声,“这醍醐灌顶之剑,当我送你们的,望你们知善恶明是非,从此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船上诸人这才回过神,很多人拜伏在地。
山峖点头沉思,高怀仁则规规矩矩的拜倒,这一剑扫清了他们心中窒碍,让他们对善恶有了更深的体会。
不仅仅是知道以前错了,还知道怎么错了,什么才是对,坚定了他们改正的决心
这在精神状态上,完全是三个层次。
高怀仁的妻子与弟子也拜了,心服口服的认了这个师伯师伯祖。
“都起来。”
山崎看向张家人,“刚才的要诀,想必你们都记得了,这一剑诀就当还你张家人情。”
张五侠长鞠躬,“多谢,但张某愧不敢当,还请问是何人情?”
殷素素拉他起来,“人家就是客道的一说,你就别计较了。”
她猜到了,估计是从他们这里获得了九阳之要与太极之意。
这事不能说破,否则哪怕这是因为人家自己悟性好,武学渊博,张五侠也会因为泄露师门秘法而耿耿于怀一辈子。
那样的话,就用不了这招剑诀了。
山崎听懂了张夫人的话,笑笑,拱拱手,走了。
看山崎过来,山黛向他竖起大拇指,“老哥,这招耍的不错嘛。”
“马马虎虎,功力太差,不够演化。”
“哦,那功力够了是什么样的?”
“浩然一剑荡平天下,诛昏君,扫伶臣,聚民心,铸社稷。”
山峖很开心,“我儿说的太好了,书院那些腐儒得羞愧死,对了,这是降龙十八掌精要,你再看看。”
山黛在手上运功,“我看了,确实是龙掌,降龙之名只是套上去的。”
“嗯,”山崎沉浸在意境中推演了一番,“这功法也不对。”
“我觉得没问题啊。”山黛手中出现一条金色小龙,那是由太阴之气转换而来的,至阳至刚的太阳之气所凝聚。
“不是用法,是别的,我暂时也说不清楚,总之你玩你的。”
“就这样了,只要打出去就行了,威力应该不错。”
“你傻啊,打出去干嘛,留着护体。”
“哎?”
“你不是有招罗汉擒龙吗?降一条龙是降,降18条龙也是降。”
山黛皱眉,“这龙我一条条的造得出来,但我又不能把它们存在身体里,不能每次都准备很久吧?”
山崎把他的小剑递上,“喏,放这里面就是大周天金龙剑了。”
“哈,这个好玩,老哥你太厉害了。”山黛当即在剑中凝聚了一颗太阳之气道种,但太小了,随后崩了。
山黛没在意,慢慢养就是了。
“行了,天色不早,都去休息吧。”
……
第二天,晴。
山黛一早起来,收缴大家的陨铁剑和屠龙刀,拿回去回炉重做。
有了太阴之气生出的太阳之气,就如同铁匠有了一柄锤子。
少阳之气带有阴,也会给陨铁降温,太阴之气更是迅速冷却。
它们也不能伸入岩浆,不是担心功力消耗,而是冷热相克,难以操控。
太阳之气却是至阳,可以直接延伸至岩浆中操作,把陨铁锻造成型。
屠龙刀依然是厚背单刀,就是比之前薄了些,但更锋利,不过这没什么可比性。
相比昨天,虽然还是黑不溜秋的,没有龙形花纹,但总算是入手光滑,不是粗制滥造的劣等货模样了。
但想要亮,想要花纹,还得拿回去慢慢磨。
给山峖、山崎、郝海、凌云风,一人一枚7寸的圆头发簪。
高怀仁则是单边耳环,他的三个妻子与李飘萍则是一人一枚7寸的平头发簪。
她自己则是四枚发珠,用头发把珠子绑了,挂在头上。
这些发饰都以丝状太阳剑气刺入,在其内开辟出经脉,炼成所谓的器胚。
山黛凝聚出少阳之气,太阴之气,太玄之气,太阳之气四颗道种,分置于她的四枚发珠内,慢慢养着。
之后,本想把海鲸帮剩余的陨铁全部炼了,但山崎没让。
造出来就是祸害,以后再说吧,反正火山在这里,陨铁也不会少。
……
回程。
先花了四天时间,送张家四人去了东瀛近畿,给他们些钱财让他们自己找船回去。
临走时,山黛给了张无忌一掌,帮他洗髓,就算是他老娘这四天来变着法的讨好她,天天做菜给她吃的工资了。
张无忌年龄不小了,哪怕是张真人,也没有办法一举给张无忌彻底洗髓,最后还得靠张无忌自己去慢慢熬炼。
山黛却是可以破而后立,虽然吃点苦,但免了至少10年苦修。
一掌之下,张无忌进入先天。
筑基用的是推演的九阳功,山崎推演的,根据山峖创的道家九阳神功,与张翠山的佛家九阳神功残篇。
先练着,保证经脉中有真力,让经脉不会萎缩,不会令洗髓的功效打折扣。
如果不行,以后回到武当,再让张真人护持着打散了另修。
反正从这里回武当要不了一个月,一个月的功力,散功也不可惜。
……
回到海鲸岛上,又送钱回家,告诉管家石胜可以向粮商收购东北的粮食和药材了,只要东北的。
再拿上衣服用具,回海鲸岛长住,为高怀仁等人护法。
……
半月后,幽州边境,夜。
张家四人怕了海,商量后直去东瀛九州岛,然后短距离渡海至幽州。
金毛狮王决定先送义子回武当,然后在露面,但他不想化妆潜行。
于是,四人租了马车缓行,一来方便孩子打坐,二来也是游山玩水。
然而没几天就发现似乎被盯上了,四人不敢再耽误,转乘快马加速前行。
但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可是金毛狮王大驾,魔师宫里赤媚有礼了,只要你交出屠龙刀,可让你们安全离开此地。”
声音响起时,尚在几里之外,话落之时,人却已到了。
月光下,可以清楚的看见,这是一位比女子更美的男人。
张无忌想到山黛与山崎说的女生男相,突然明白,男生女相是什么意思了,也明白他应该是修炼了阴属功法。
“娘娘腔,这里可不是并州,你们魔师宫是不是捞过界了。”
“狮王你该知道,我魔师宫从来不开玩笑,没有把握的事情也不做,所以我劝你,把你手中的刀交出来。”
“好,给你。”金毛狮王很干脆的把屠龙刀扔了过去,反正秘密解开了,《降龙十八掌精要》也背熟了。
得那神秘的小孩指点,这些天也练了些出来。
但金毛狮王很清楚,他挡不住这娘娘腔,非三招之敌。
明教之中,也就那个会大挪移的小白脸杨逍,可以抵挡这个拥有非人速度的娘娘腔。
刀没落地,里赤媚就接住了。
里赤媚横刀打量,越看眉头越紧,“这是屠龙刀吗?”
“当然是,你没感觉到那材质吗?那可假不了,为了方便行走江湖,我这些年躲起来把它重炼了一遍,也就是你了,我自知跑不过你,换个人我才不给他呢。”
“好,我信你。”里赤媚消失了。
“刀我带走了,你们好自为之。”
声音过后,却是马蹄声传来。
“这是要灭口啊,快走,我们冲出去。”
殷素素叫道:“不能冲,魔师铁骑都是好马,我们这些马跑不过的。”
“那怎么办?”
“我们来时有片山林,往回走,驾,无忌抓好了。”
“娘你放心。”
……
官道上。
里赤媚与今夜领队交令,那是魔师大弟子楞严。
“老师,这就是屠龙刀?不像啊。”
“金毛狮王说他为了掩人耳目把刀重炼了,我相信。”
“好,那请您先把刀送回去。”
“你确定要灭口?明教四分五裂不足为虑,张真人与白道会很麻烦。”
“老师,您认为白道会为张五侠之死,倾巢而出吗?”
“不会,明白了,他们只会为屠龙刀而来,因此杀与不杀后果都一样。”
里赤媚提刀走了,话还留着。
“好,我走了,你小心,金毛狮王的狮子吼,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恭送老师。”
楞严躬身,然后招呼随从上马慢行。
他早已通盘算计过了,如果是金毛狮王一人,他一定不管不顾。
但殷素素一定方心不下儿子,所以肯定会撤回山林中。
在他们想来,只要坚持到天亮,说不定能有商队路过,到时候只要把消息传出去,很快就有大量武林人士过来,他们就有生路了。
只是他们不敢进林,最后还是朝东走。
……
林外。
张家四骑停了下来,因为感觉不对——身后的骑兵始终没有追上来,倒像是赶他们入山。
“给我滚出来!”
“吼!”
金毛狮王以降龙十八掌中学得的龙游身法,蹿向高空,居高临下一声狮子吼。
音波横扫山林,立毙无数小兽,惊起无数鸟兽。
似乎没人,但金毛狮王却知道,至少有三名高手在此设伏。
人在空中,旋身出掌,虽然散而不凝,但打出人来足够了。
“给我滚出来!”
“哼。”三组人马在林中现身。
金毛狮王识的,那紫瞳的是紫瞳魔君花扎敖、扛着独脚铜人的是铜尊山查岳,其余人等也就懒得认了。
“金毛,几年不见,你的功力渐长嘛,来来,我们先大战300回合。”
“你跟你的铜人慢慢打吧,走。”
金毛狮王落回马上,招呼走人。
这边的都是步战高手,一时之间赢不了,也闯不过去,与其被合围,不如再试别处。
张翠山忧心忡忡,“去哪里?往东往西?”
“往东硬闯。”殷素素咬牙。
西方越走越不安全,只有东方,明知布有强敌,但只要不是里赤媚那种非人类,其余人等都可奋力一拼。
……
东方路上,却更令人绝望。
为首之人坐于大车上,一袭儒衫的英俊潇洒的模样,旁边四位美姬伺候酒水,身侧一名老者,身后一群铁骑护卫。
如果不是那柄玄铁重剑,真以为他是哪家公子发酒疯呢——深更半夜不睡觉,来摆场子喝酒。
大宗师级的花仙年怜丹,君子模样,却是好女之邪徒。
那持长竹杖的干瘦老者,显然是年怜丹的师弟寒杖竹叟。
这是殷素素最不想看到的家伙,如果被擒,下场会很凄惨。
“呸,魔师宫当真是没人了,居然放你们这群家伙出来。”
“金毛,本座今天不是来打架的,是来看你们自裁的,如果让本座等动手,后果就不多说了。”
张翠山气得发抖,“无耻之徒。”
张无忌灵机一动,“爹,浩然正气。”
“啊?”张翠山愣了。
殷素素眼前一亮,“可以试试。”
“那可是大宗师。”张五侠没有信心。
金毛狮王恼火,“我的兄弟哎,你还不明白吗?他们就是来杀我们的,我们三个死了没关系,但无忌,他才来到这个花花世界啊。”
如醍醐灌顶,张五侠彻底冷静下来。
“我知道了,唯今之计只有拚死一战,为我一家争得生机。”
随着决心升起,气势顿时升起。
“嗯?”年怜丹停止了喝酒,气机感应中,他清楚的看到一柄宝剑出鞘了。
武当七侠,七个顶着张真人名头在江湖上乱晃的蠢材,何时有了这等实力。
随着张五侠持剑呢喃念叨,剑气越发博大,马儿都感觉到了不安,开始躁动。
……
年怜丹放下酒杯,持剑下车,“敢问是哪位剑客当面?”
殷素素抢先提醒丈夫,“别理他,他在耍诈,要打断你。”
然,气机牵引下,张五侠吐气开声,声音浩大,煌煌如雷霆之威。
“吾养浩然之气……”
同时催马前行,目光远大,并没有看年怜丹,仿佛他们都不存在一样。
实际上,他已沉入那浩然正气的意境之中,一人持剑顶天立地,挥剑所向,斩去一切危害人间的邪门歪道。
浩然剑气横扫而过,年怜丹自然看到了剑意。
脸色巨变,吐血,丢剑,爆退。
意境败,功力大打折扣,连剑都递不出去,什么武功招数都没用。
“剑之所向,百邪辟易……”
张五侠骑着马,一马当先的冲过了防线,没有人出招,出不了,都吐血了。
马儿们自动分开,让张五侠通过。
金门狮王让殷素素先走,他捡起了玄铁剑,在后面慢行。
还向远处的年怜丹拱手致意,令他再次吐血,气得。
……
远处暗地,等着捡便宜的弥勒教众傻眼,这是上呢,还是不上呢?
人家一招之间伤了大宗师年怜丹,他们这些人掂量着,怎么也打不过啊。
他们没动,青龙会的杀手们动了,他们错把金门狮王刚捡的玄铁剑当成了屠龙刀。
结果,一招未出,全军吐血——张五侠闯关之后信心大增,剑意越发宏大。
张家人没杀他们,弥勒教众干脆去捡了个便宜。
魔师宫在明,轻易不出并州,弥勒教也不招惹他们。
青龙会在暗,九州都有杀手,在幽州这边与弥勒教有些嫌隙,正好一锅端了。
不过张五侠的剑法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这简直是剑神之流了,莫非是屠龙刀的缘故?
……
魔师宫。
小山中的一个小庄子,真不大,这是以免朝廷来剿灭,损失财物。
魔师与里赤媚在院中对坐,月下品茗观刀,一个英俊一个美丽,倒是相得益彰。
“难得,看你对什么东西这么感兴趣。”
“本来我是不感兴趣的,但你拿回来的这刀,却是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闻闻。”
“闻了一路,硫磺味,说明此刀乃地火所铸,所以我才相信金毛狮王。”
“你拿在手上是什么感觉?”
“炙热。”
“真气输不进去吧?”
“别卖关子。”
“此刀不是手铸,而是投入地火中,以绝世阳刚神功压制而成。”
“啊?”
“内外浑然一体,没有任何细微间隙,这是任何锻造名家都做不到的,无论他们锤多少遍,刀身内部都会有极细微间隙,刀身外部都会有锤后花纹。”
魔师以掌按在刀上,真气抖动间,听其回声,圆润完美。
“那些锻造花纹,对绝顶高手来说,就是一个个破绽,刀身内部的极细微间隙,就是致命的弱点。”
里赤媚顺了下鬓发,“所以你不用兵器,只用拳头。”
“这刀,最让我感兴趣的是这些弧度。”魔师以指划过刀背刀刃刀锋,“知道这些说明什么?”
“不知道,我就知道,你再不说,我就回去睡觉了,熬夜不是我的习惯。”
“哈,这是柔劲。”
“刚柔并济,那又怎样?”
“这是刀出火之时,以极阴寒的功夫,一抹而出,给这刀定型降温,啧啧,这是何等的信手拈来啊。”
“呃,你是说一个人同时拥有,极阳极阴的功法吧。”
“不,这人以柔劲为主,想必是阴极生阳,对我等来说这是多么美妙。”
里赤媚口干了,举盏饮尽,“我是不指望了,你慢慢悟吧。”
放下茶盏,人已远去,只留一缕余香。
天魅凝阴这功法生不出阳来,他这一身功夫虽不下于无上宗师,但境界上止步于大宗师。
……
第三天,魔师看到了年怜丹等人。
只一眼就知道,年怜丹等人的心境被破,如果不能克服掉,这辈子就是个止步于宗师的废物了。
“是谁?”
“回禀师尊,是张五侠,用的是浩然正气,弟子怀疑是不是屠龙刀中的秘密。”
“知道了,送年先生回他家乡好好休息。”
“是。”
年怜丹嘴角动了动,最后没有说话,他知道他现在根本没资格说话。
……
与此同时,金毛狮王拿着玄铁剑与张家人告别。
张五侠现在就算面对无上宗师也有一拼之力,他还是找地方潜修吧。
张家人改头换面一路潜行回武当,丝毫不知道身后跟着一对不死心的家伙。
于是,武当山下小镇,张五侠上山通报去了,危险也就找上了在酒馆逗留的殷素素与张无忌。
不过殷素素聪明绝顶,记忆不凡,一眼就发现了,那步履蹒跚的拄杖老头是玄冥二老之一的鹿杖客。
一个激灵,带着张无忌就逃。
“哪里走!”鹤笔翁破木墙而入,双掌拍出,一抓殷素素的胸前,一抓张无忌。
“无耻!”
殷素素只得止步上跳,以免被前后夹攻。
玄冥二老一前一后扶摇直上,满脸邪笑。
“轰!”
殷素素撞开天花板出了屋顶,她本就抱着孩子,这时更加被动。
“着。”
眼看玄冥二老的四只脏手将至,一声大喝,随着四道寒光闪过。
“哎呀。”
玄冥二老惨叫着飞退,四只手背上插着四把红绫飞刀。
一翩翩公子跃上屋顶,抱拳道:“在下书院李寻欢,观二位实在不像是该尊敬的老人家,为了救人,出手也就重了点,如有不服,随时候教。”
“啧啧,这就是仗势欺人啊,我喜欢,那就算我陆小凤一个。”
“哈,凑热闹啊,那把我胡铁花与小臭虫也算上,正好开座麻将。”
“在下楚留香。”被一满身酒气邋遢青年拖上来的也一位翩翩俊公子,他无奈的摸了摸鼻子。
玄冥二老眼见楼下街面上,许多江湖人士围了过来,有默契的闪人了,不过走之前把主子交待的话撂下了。
“张翠山,你为屠龙刀认贼为兄。”
“还娶邪教妖女为妻,为武林正道所不齿,人人得而诛之。”
短短两句话,令小镇炸锅了。
殷素素脸色惨白,张无忌的小脸惨白,紧咬着牙关。
“这位夫人,令公子……”
“无忌,无忌……”
殷素素查看儿子,发现他背后中了一掌,那邪绿之色,正是玄冥神掌。
……
武当山上,内院。
张五侠正与师父说话,闻镇上之事,如遭晴天霹雳。
“无妨,你如今一身浩然正气,可昭日月,倒是你儿无忌的玄冥神掌堪忧。”
“师父,请你一定要救救无忌。”
“这是为师本份,走,去看看。”
……
山门前已经挤了一堆江湖人,见风仙道骨的张真人露面,纷纷问好让路。
张真人没管他们,径直上前抱起张无忌,一探之下就舒了口气,虽通体冰凉,但内腑五碍。
一股弱小但至阳之气护住了身体,暂时没有大碍,只是由他治疗,会把这股真气也散掉,那就太可惜。
不如由他护持,虽然费些功夫,但不出几月,这孩子就能自行化解。
传音与徒弟夫妻细说,化解了他们心中担心,这才与江湖人客道。
随后让张翠山露了手浩然正气,对天起誓,屠龙刀已落入魔师宫。
浩然正气出,江湖人纷纷退避。
都是心术不正做过亏心事的,就连张真人也需运功抵抗,才能留在当场。
而那些退却的正道,被散人们嘲笑,他们也无颜再留,跺脚跑了。
殷素素想起了李寻欢四人,张望间发现他们好像已经走了。
实际上,他们早走了——在胡铁花的生拉硬拽下去喝酒打麻将了。
……
练功室。
师兄弟们忍不住好奇的询问浩然正气,张五侠说不能说,他们也就不问了,只是为兄弟高兴。
而张真人一路探查孩子体内功法,越看心中越是痒痒的。
此功法虽是至阳,却不是佛门阳刚,而是道门的阳柔,与他的功法类似,阳极却更进一步。
这自然是别人的功法,不能问,但如果他自行揣摩出功法要诀,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只要化入他的功法中,当可推高阳属,向至阳靠拢,那更容易阳生阴。
以他的太极意境来说,如果阳生阴,阴阳轮转,生生不息,那就神功大乘,真的举世无敌了。
虽然他不在乎是不是无敌,但有无敌的实力,那也是美事。
……
半月后,以峨嵋为首的各派齐聚武当,打着找金毛狮王报仇的旗号来质问张五侠。
张五侠直接开了浩然剑意,武林人士顿时跑得没几个了。
张真人放话,声震十里,“就尔等之人品,也敢质问我徒儿?羞煞人矣!”
山下看热闹的纷纷大笑,那些正道不敢照面,干脆就从山中直接撤了。
“阿弥陀佛,真人留些口德吧。”
“老道我就这脾气,我有理走遍天下,和尚你四大皆空,跑来干嘛,不敢去并州找魔师理论,就敢上我武当来欺负我这好徒儿,是何道理?”
“阿弥陀佛,贫僧惭愧,告辞。”少林一走,其他人也撤了。
有人还趁机报上名号,表明不怕浩然正气,是个好人,比如:“华山岳不群率弟子拜别真人。”
广场上很快就空了,只剩下峨嵋一家。
“老尼姑,别扛了,你做了不少亏心事,杀人如麻比邪派还邪几分呢。”
“贫尼乃替天行道。”灭绝师太咬牙硬撑。
“拉倒吧,佛门广渡,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都不懂,你还当什么尼姑!”
“噗!”灭绝师太气得吐血了,拔剑就上,三尺剑气,带着灭绝一切的剑意轰向张真人与他身边的张五侠。
拥有浩然剑气的人,那可是站在道德至高点的人,绝对不能留着。
“哼。”
张真人负手在后飘然而上,一掌相迎,绵绵真力在前抵挡剑气。
在剑气刺入手掌之前,一引一拨,带偏剑式,翻手以道袍衣袖拍在灭绝师太的手腕上。
柔变刚,刚猛的真力横推而出,震飞了倚天剑,也把灭绝师太整个人震出了三丈远,让她离张五侠远些。
灭绝师太知道打不过这老头,狠狠一跺脚,真力爆发,直毁了半个广场,并借势飞走了。
张真人差点把胡子掐断了,“喂,老尼姑,这就走了?把钱留下啊。”
“张疯子,你给我记住了。”
“老道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七侠老大宋远桥上前,“师父,那倚天剑?”
“留着,让老尼姑把修广场的钱送来。”
“这恐怕有点不妥吧。”宋远桥大汗,师父你就别疯了。
“有什么关系,”四侠张松溪上前笑道,“大师兄,就借此事与峨嵋多走动走动,自有水道渠成的一天。”
张真人大感满意,“说的对,只要她还记挂倚天剑,就得把钱给我送来。”
四侠张松溪狂汗,“师父,小师侄伤势不知怎么样了,您还是去护持他吧。”
他是要缓和关系,化解纠纷,毕竟都是正道,而且那边是尼姑,说武当道士欺负峨嵋尼姑,这传出去真是遗笑武林了。
“差点忘了,远桥,这里交给你了。”
“是,是师父。”
张真人闪人了,师兄弟七个一起抹汗。
师父说好听的是心性豁达,说不好听的是不通事故。
武当能有今天,固然是张真人在一场场正邪交锋中打出的威名,但如果没有武当七侠,尤其是前四侠在帮忙打理之外的事情,武当就是个人丁稀少的破道观而已,哪会像现在这样一座道宫。
……
不久之后,天机阁改版。
宗师第一,武当张五侠。
公子第一,飞刀李寻欢。
半月后,峨嵋发武林帖共诛魔师宫,响应着寥寥无几,最后不了了之。
北方并州广大,魔师宫那庄子,讨了没有任何意义,得打到遥远的北方,从草原打到森林(西伯利亚),从森林到冻土。
就连朝廷都没办法剿灭,他们过去死上一堆,也伤不了魔师皮毛,就算他们没死,跑一趟至少几个月,九州怎么办?
没有他们这些高手坐镇,各派在九州的产业实打实的会被吞掉。
如果他们走不了,还不如不去。
……
不久之后,天机阁改版。
无上宗师第二,魔师庞斑,挤下了常年居第二的张真人。
大宗师第一,里赤媚。
……
另一边,青州。
高怀仁的二夫人陆淑兰回哥哥陆知县家走亲,顺便带了一封信。
陆知县在后院设宴款待,发现妹妹不似从前那般心有郁结的样子,反而神清气爽,容光焕发。
“妹妹今次来与往日不同,可是碰上了什么大喜事?”
“哥哥察言观色的本事越发厉害了,这官运自然好了。”
“妹妹说笑了。”
“妹妹此次前来有三件事情,第一是我家夫君……”
“夫君?妹妹你真变了。”
“哥哥且听我说完。”
“是为兄不对,妹妹请说。”
“我家夫君得遇高人点化,已经决定洗心革面,弃贼从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