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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豆大小的眼睛漆黑闪亮,将郑清即将出口的问话堵回嗓子眼。

    “校工委办公室怎么走?”旁边的张季信瞅了瞅时间,有些焦躁的问道。

    鹦鹉们又把目光转向红脸膛的男生。

    郑清轻嘘一口气。

    不知为什么,这些绿皮小鸟的眼神令他有些紧张。

    “新人?”鸟架最高处的虎皮鹦鹉扯着嗓子,尖声问道。

    几个人忙不迭点头不止。

    林果书包上的灰老鼠重新跑到书包正面,好奇的打量着树枝上的小鸟。

    虎皮鹦鹉们似乎有些兴奋,开始扑闪翅膀,晃着圆脑袋,用弯喙用力敲击鸟架上的树枝。

    “校工委办公室怎么走?”郑清缓过劲儿,忍不住重复了一遍张季信的问题。

    鹦鹉们没有吭声,只是瞪着新人,侧了侧脑袋。

    郑清以为它们没有听懂,放慢语速,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鹦鹉们仍旧歪着脑袋不出声,只不过有一只鹦鹉伸着爪子抓了抓食盆。

    “校、工、委、办、工、室!”张季信忍不住凑到鸟架下面,一字一顿的大声强调了一遍。

    “我觉得它们需要点报酬。”萧笑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看了看其他人:“谁带鸟食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摇摇头。

    张季信无可奈何的摊开手:“我们不是李萌那个小丫头,又不养鸟,怎么会随身带什么鸟饲料。”

    “你才吃饲料!你们全家都吃饲料!”鸟架高处那只最大的虎皮鹦鹉破口大骂起来。

    张季信目瞪口呆。

    仿佛是一个信号,眨眼间,其他鹦鹉也都叽叽喳喳加入声讨中。

    “其实偶尔吃饲料我也没意见,司汤达那老头上次喂我吃的一把草籽就挺香。”一只肥胖的鹦鹉慢悠悠的对旁边的小伙伴点点脑袋。

    “这些新人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另一只身上有红斑的鹦鹉高傲的抬着头,俯视着前厅的新生。

    “他们竟然没有养鸟!”鸟架低处的一只鹦鹉看上去很震惊。

    “他们不是男生吗?我前几天听几个星空学院的高年级学生说,男生都有鸟!”另一只个头比较矮小的鹦鹉尖着嗓子,在树枝上蹦蹦跳跳。

    蓝雀一脸黑线的转过头,捂住林果的耳朵。

    小男孩儿茫然的看着那群叽叽喳喳的鹦鹉,很明显没有听懂。

    郑清忍着笑意,从灰布袋中掏出一把自家仓鼠吃的杂粮,伸到鸟架前,试探道:“这个可以吗?”

    站在枝头最高处的鹦鹉张开翅膀,滑下来,叨了一口郑清手心里的仓鼠粮,满意的点点头,伸出爪子指指鸟架上的食盆,吩咐道:“倒满!”

    郑清笑眯眯的从灰布袋里掏出肥瑞的口粮,一股脑全倒进食盆里。

    自从给那只小家伙改了新名字后,已经很久没见过它了。

    仓鼠没有跟着自己来第一大学,这些东西扔在灰布袋里也没什么用,拿去孝敬这些有趣的小鸟也不错。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新人?”郑清一边倒口粮,一边好奇的问道。

    “哪个老生会问出你们那个蠢问题!”鹦鹉收起爪子,撇过头,满脸不屑。

    “万一是从来没有来过校工委的老生呢?”

    “不不不,你们还没听懂。”鹦鹉得意的扇了扇翅膀:“‘校工委办公室’这个用词不准确,老生们都不会这么说。”

    新人们好奇的看着它,等待下文。

    鹦鹉脑袋转了转,换了个问题:“你们来干嘛?”

    郑清犹豫了一下,掏出处罚通知单,递到鹦鹉眼前。

    “你们就是那群刚入校就打架斗殴的新生?!”大鹦鹉瞪大眼睛,扑闪着翅膀,尖叫着:“学校都传遍了!说有一群好汉进了学校!”

    “好汉?!”郑清有些晕晕乎乎的问道:“谁这么说的?”

    “我大表姐隔壁斑鸠家的二小子、我舅舅老板闺女家的八哥、还有几只打秋风的野鸽子。”鹦鹉扇着翅膀,在前面引路,道:“跟我来。”

    郑清舒了口气。

    斑鸠、八哥、野鸽子,原来只是一群聒噪的小鸟在乱说。

    他现在麻烦一大堆,最怕有人给炽烈的火堆里添柴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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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觉得蹲在肩膀上比拍着翅膀飞来飞去更省力,这只大鹦鹉落在郑清肩膀后就赖着不动了。

    “太多了,两支翅膀也数不清!”大鹦鹉抬起一只翅膀,感慨道:“一层是校工委内务委员会的办公区域;二层是外务委员会办公区;三层是安全事务委员会的办公区。每一个委员会都下辖十几个职能办公室。”

    “就算是走廊里巡逻的那些无头骑士也说不清每层有几个办公室——当然,它们已经没有脑袋了,想说也说不出来,嘎嘎嘎嘎。”

    似乎觉得自己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鹦鹉扑棱着翅膀,嘎嘎大笑了两声。

    队伍中间的林果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一阵冷风从新人们身边掠过。

    郑清勉强笑了两声,惊恐的打量着四周,唯恐鹦鹉嘴里的无头骑士突兀出现在眼前。

    大鹦鹉似乎没有觉察队伍中变的有些压抑的气氛,依然用欢快的语调继续解说:

    “这些办公室变来变去,没个准信。”

    “比如前几天,一层就把‘临钟湖鱼人保留地办公室’合并到三层的‘校内安全事务办公室’了——因为这几年随着鱼人数量的上升,越境鱼人伤人事件时有发生,内务委员会认为这是安全委员会的责任。”

    “还有,每次月下议会选举后,二楼的外务委员会都会根据议会席位变动,增减相应办公室。”

    “所以说,这个数字没准。”

    “到了!你们需要在这里报道。”鹦鹉拍打着翅膀,从郑清肩头离开,来到一扇木门前,抓着门楣,重重叨了两下黄铜铭牌。

    铜牌表面坑坑洼洼,上面阴刻着七个黑色小篆:‘第一行政办公室’。

    “咚!咚!咚!”

    鹦鹉用尖锐的圆喙啄着铭牌。

    “听到了!听到了!”一个模糊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你轻点!这是这个月最后一块牌子了,叨坏后勤那边不给发新的。”

    深红色的木门豁然打开,将门口的新生吓了一跳。

    “跟上!”大鹦鹉拍打着翅膀,率先飞了进去。

    几个新生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屋内的光线非常充足,与走廊里那黑暗压抑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门后没有人,目之所及是一排排银灰色的金属档案柜。柜子很高,与屋顶之间几乎没有留下空隙。

    这些柜子排着整齐的队列,每一列看上去都数以百计。

    面向房门的柜壁上,挂着一个个明黄色的号牌,从左向右,按一号、二号、一直排序到九号。

    鹦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办公室深处,郑清只能听到它拍打翅膀发出的回音。

    走进办公室的几个人犹豫着,停下脚步。

    办公室的门在身后重重的关闭。

    新人们又被吓了一跳。

    “顺着一号与二号文件柜间的过道向后走。”一个声音从办公室深处传来:“往前走就行。”

    与隔着门相比,这个声音显得清晰了许多:

    “路过陈列柜的时候小心点,不要惊醒那群磨人的小妖精。”

    郑清很快就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过道深处的文件柜上,多了一些橱窗。透明的玻璃橱窗内,放置着许多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有些陈列品还能分辨出具体形态,比如用蛇尾做头发的小丑面具、色块斑驳的油画、脏兮兮的铜壶、生锈的匕首、嵌着绿宝石的黄铜戒指、泛着油光的长鞭等等。

    有些陈列品则让人摸不着头脑,比如一块漆黑的不规则石块、一根被虫蛀出许多小孔的木棍、几根缠绕在一起的彩色布条,等等。

    甚至还有各种奇异生物的骨架、浸泡在不明液体中的渗人标本。

    这些陈列品分门别类,码放整齐,看的郑清毛骨悚然。

    “为什么办公室放这些东西?”他小声问萧笑。

    “应该是学生们非法带进校园的魔法物品,被没收后放在这里了。”萧笑指了指一个橱窗玻璃上贴的标签。

    郑清凑到标签前,仔细读了读:

    名称:人皮唐卡(编号y-2006-007)

    数量(规格):一张(75cm*50cm)

    持有人:扎西多吉(亚特拉斯06级)

    入档时间:二零零六年九月一日

    入档原因:校规明令禁止携带的黑魔法用具名录(3-1-201)

    危险等级:三(禁止触碰)

    ……

    紧挨着这张标签的另一张标签字迹有些模糊,郑清只能勉强看清名称前几个字是‘芭比娃娃’。

    对应的橱窗里,一个眨着湛蓝色大眼睛的小姑娘正用可怜巴巴的表情看着郑清。她穿着绯红色的公主裙,裙底露出一双洁白的小脚丫。

    这有什么危险?

    郑清忍不住用指尖擦了擦那张标签,想要看清楚点。

    “快点跟上。”前面不远处传来萧笑小声的警告:“记住进门后的提示。”

    郑清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橱窗里的姑娘,小跑着跟上伙伴们。

    “我只是看着挺稀奇。”他小声解释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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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过整齐排列的文件柜,一个拥挤的小世界出现在众人眼前。

    房间一侧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台黑色大理石落地钟,银白色的表盘上镌刻着优雅的花体符文。炭黑色的摆锤不紧不慢的摆动着,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

    落地钟前,是一台巨大的球形仪器。球体表面绘满星体图案,结实的黄铜底座上,四头泛着红光的龙形异兽正伸着爪子,推着中央的球体缓缓转动。

    房间另一侧的墙壁上,一扇木质的平开窗紧闭着;银灰色的窗帘被紧紧束缚在窗扇两侧。透过窗外昏暗的天色,可以看到远处沉默森林漆黑起伏的树冠。

    窗台上摆放了几盆短叶君子兰与水仙,也许因为疏于打理,这些盆栽植物宽大的绿叶上蒙着一层尘土,看上去灰扑扑的。

    窗台下方的矮墙边,堆砌着一排纸箱子,箱子里堆满杂物。杂物上面放着几块醒目的红色的‘禁止触碰’的警告牌。

    房间正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它占据了这个世界大部分的空间。桌面上杂乱的堆放着一沓沓文书,五颜六色的标签夹在这些文书中,看上去让人眼晕。

    桌面前端,竹黄色的笔筒倒在桌面,几根毛笔披散着笔头,懒洋洋的吐着黑色的口水。一头寸许高低的青铜水牛甩着尾巴,低着头,将那片黑色的墨迹舔舐干净。

    办公桌边缘有一个简易鸟架。

    鸟架上蹲着两只鹦鹉。

    一只是为郑清等人带路的虎皮大鹦鹉。

    另一只则是长着两个脑袋的红腹金刚鹦鹉。

    此刻,那只红腹金刚鹦鹉正抓着一张清单大声吆喝:

    “阿尔法学院申请年度猎场使用计划表!”

    “亚特拉斯一名卫斯理派的修士请求从浸礼派班级独立分班的申请书!”

    “巡逻处下周的值班计划表!”

    每吆喝一句,都有一只蓝色的小精灵从周围的文件堆里翻出对应文档,码放到桌子中央。

    当新人们挤过小山般的文件堆来到办公桌前时,虎皮大鹦鹉正咬着一根吸管哧溜溜喝着果汁。红腹金刚鹦鹉的另一个脑袋也咬着一根吸管,与虎皮大鹦鹉争夺水源。

    “一层真该再加一个行政办公室!”虎皮鹦鹉抖着翅膀,含糊的哼着:“前几天撤掉的那个‘鱼人保留地办公室’房间还空着呀,快打个报告,申请建立新的办公室。”

    “哪有那么简单。”红腹金刚大鹦鹉丢下吸管,抱怨道:“那个空置的办公室已经被预定了,据说要把‘第三行政办公室’改名‘事务协调办公室’——天知道这种乱七八糟的变动要增加多少文件!”

    “就是!就是!”金刚鹦鹉念着清单的那个脑袋偏过头,赞同着。

    “不要停!今晚还要不要下班!”一个恼火的声音打断两只鸟儿的共鸣。

    声音的主人把脑袋埋在文件堆里,郑清只能看到他一头乱糟糟的黑发。

    看到新生们走近,红腹金刚大鹦鹉轻咳两声。

    桌后,一张疲惫的面孔从文件堆中抬起头来。

    “你们是?”

    “那群还没入校就打架的新生!”虎皮大鹦鹉急吼吼的在旁边解释。

    “这位是第一行政办公室本周值班员,星空学院大三的学生,海因茨·李曼。”红腹金刚鹦鹉慢条斯理的向新人们介绍。

    “哦!是来领取义务劳动的任务吧。”海因茨露出恍然的表情,从抽屉里抽出一沓文件,站起身,走到几位新人面前:“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

    他身材高大,体格健硕,蓝色的院袍紧紧绷在身上,看上去仿佛一位健美教练。

    “你们现在的新生真不得了。”这位学长翻检着手中的档案袋,一边感叹着:“我们当初进校的时候乖的像一堆小鹌鹑,屁都不敢乱放。哪像你们,学生身份卡还没焐热就大打出手!果然有代沟啦!”

    新人们唯唯诺诺,笑脸相迎。

    “身份卡与处罚通知单都带了吗?”

    “带了带了。”几个新生忙不迭答应着。

    张季信从裤兜里抽出皱皱巴巴的通知单与身份卡。

    海因茨捏着通知单的一角,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张季信心虚的嘿嘿两声。

    郑清从灰布袋里抽出自己的通知单,用力抚平上面的褶皱。

    “你就是林果?”夸张的声音在办公室响起。

    郑清抬起头,海因茨正拿着一张身份卡,仔细打量着林果。

    林果抱着自己的小书包,紧张的点点头。

    书包上,那只脾气很坏的老鼠露出一副讨好的笑脸。

    “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天终于见到传说中与我同届的超级天才了!”值班老生一脸感慨的拍拍林果的肩膀:“平常也不来星空学院转转,我们那边很多人都惦记着跟你打招呼呢。”

    “大家都不让我去星空学院。”林果脸色有些发绿。

    郑清深以为然。

    以小男孩儿的身板,估计撑不过星空学院一轮的招呼。

    “讲道理,你其实是他们的学长!”值班老生笑眯眯的看向办公室里其他新人。

    “学长!”郑清瞄了一眼那个瘦小的身影,忍住了即将盈眶的热泪。

    为啥人与人的差距就那么大呢?

    同样是十二岁,自己那个时候好像因为见到一个幽魂吓得尿裤子了,而林果已经在第一大学旁听了两年的大学课程。

    “不用叫我学长,”林果慌乱的摆着手,怀中书包上的灰老鼠却一脸得意:“前两年其实不算正式入学,我跟你们是一级的。”

    郑清垂头丧气的不搭话了,这句解释重新在他胸口捅了一刀。

    海因茨翻开文件袋,抽出一张张通知:

    “蓝雀,你进第一一四号炼金实验室,进去后找金助教。”因为同属一个学院,这位学长还很热情的给他指点:“金助教很和气的,他主攻武器附魔方面,找星空学院的学生估计是去打铁的。”

    郑清想象着一脸冰冷的蓝雀挥着铁锤的违和感,忍不住咧咧嘴。

    “张季信,去找百草园的司汤达大叔,他会给你安排事情的。”学长摇着头,拍了拍红脸膛男生的肩膀,安慰道:“在园子里做事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要给家里添麻烦。”

    张季信哭丧着脸,接过自己的处罚通知。

    郑清恶意揣测学校是不是专门挑选了有赔付能力的人去百草园。

    “萧笑,去图书馆找林研究员。”

    西瓜头男生安静的点点头,将处罚通知夹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中。

    办公室的学长瞅了瞅最后两张处罚通知,揉揉眼睛,又仔细读了一遍。

    “不可能吧!”他喃喃着,抓着两张纸跑回办公桌前,翻动着备份的详细记录核对内容。

    办公室里陷入异常的沉默中。

    郑清看了看林果,又看了看其他同伴。

    萧笑眯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张季信搔着脑袋,也是一脸莫名其妙;蓝雀则安慰的拍着林果的脑袋。

    “那么,最后两位同学。”海因茨站在办公桌后,肯定的晃了晃手中的两张单子:“我以为出具时抄录有误,没想到真的是这样!”

    “你们有点辛苦。”

    他抬起眼皮,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两个局促不安的新人。

    “郑清,你跟林果去巡逻队,嗯,已经给你们安排好去处了,你们加入临钟湖夜巡队,负责凌晨一点至四点的夜巡任务。时间倒是没固定,但你们每周需要抽出一天的时间参加巡逻任务。”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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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廊中的警告仍旧历历在目。

    他觉得海因茨安慰性的话语需要打点折扣。

    巡逻任务。

    而且是临钟湖夜巡任务。

    即使没有遇到危险生物,也有可能因为打盹失足滑进湖里!

    要知道,湖水中的住户与巫师们的关系并不是非常友好。

    “你们这只属于非常简单的校内巡逻任务,甚至连学府都没出。只是时间稍微有点影响你们休息,注意安排好时间。”值班的老生将几个新生送出大楼,一路上安慰的话语就没有停止。

    但是直到走出校工委的大楼,郑清脑子里还是有些乱糟糟的。

    平日里辛胖子给自己讲的野妖故事、迪伦在棺材里讲的鬼怪故事,一个接着一个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力如此优秀。

    大半夜去巡逻!这是新生的工作吗!

    郑清脑海里翻滚着大明坊中的猪妖与专机上的女妖,心里有点发慌。

    倒是林果,听到可以大半夜不睡觉,反而变得有些兴奋。

    一出校工委的大楼,林果就忍不住念叨起来:“据说我们学校周围能看见龙!”

    他一脸的神秘与憧憬。

    “龙!”郑清忍不住插口,眼角一阵抽搐。

    “的确。”张季信也非常感兴趣的凑了过来:“我听我哥说,沉默森林经常能看到龙的踪迹。学校里偶尔也能见到。我哥说,跟以前在家时见过的没什么区别。”

    “你在家见过龙?!”郑清眼中露出一丝震惊。

    张季信得意洋洋地笑了笑,说道:

    “哦,见过一些。主要是西方的巨龙,去年跟大哥去俄罗斯旅游,见到了伏尔加的古比雪夫双翼龙;嗯,高一的时候,我们一家去北海,差点抓住一头奥科尼象鼻龙;还有新西兰的蛋白眼……当然,神龙什么的我没见过,只见过诸如唐古拉冰螭、长白山赤虬之类的亚种龙。学校附近的应该是一种水蛟或地行蛟,与其他的一样,都属于普通龙种。”

    郑清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些解释丝毫没有降低这种生物对自己的威胁程度啊。

    “即使再普通,也是龙啊!”林果忍不住赞叹道:“如果能让我得到它的一些鳞片、唾液、甚至血液……”

    “梦!”蓝雀干脆利落的打断林果的幻想。

    林果扁扁嘴,闭上嘴,可怜巴巴的跟在蓝雀身后,不再出声了。

    “但是,我们这里应该比较安全吧。”郑清努力回想着刚才海因茨的话,艰难的笑道:“在岛上应该完全不需要担心那些神秘生物吧。”

    “是啊。”萧笑懒洋洋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们只需要注意一下那些小妖物。”

    “野妖。”蓝雀手不离剑,惜字如金。

    “啊!对对,”张季信似恍然大悟一般,敲敲自己脑壳,脸上满是苦恼:“还有那些麻烦,啧啧,这些野妖对于巫师而言,就像野狗对普通人的威胁一样,相当有限。”

    这种安慰更像一种恐吓。

    林果脸色也慢慢变得苍白起来了。

    “学校怎么会有野妖呢。”郑清忍不住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楼。

    “不小心从猎场跑出来的,不小心从实验室跑出来的,不小心被某些黑魔法污染了的,还有被一些坏家伙恶意带进来的。可能性多啦!”张季信忽然压低声音,装作很神秘的样子说道:“据我哥哥说,他们那届,嗯就是现在大四这届,有人在大一刚进校的时候晚上出去溜达,就不小心被野妖咬了。后来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我突然有点羡慕迪伦了。”郑清垂头丧气的嘟囔着。

    “像他一样睡在棺材里,还是像他每个月裸奔一次?”萧笑扬起了眉毛。

    “不,想像他一样,每经过一次满月,力量都能提升一点。”郑清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而且上个月迪伦一直安安静静的钻在自己棺材里,完全没有裸奔。”

    “最重要的是他们完全不需要在乎黑夜带来的恐惧。”林果打了一个寒噤,颤抖着接口道:“他们就是黑夜之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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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品尝到自由滋味的大学生,往往会贪恋这种快感。表现在日常生活中,就是周末时很少有人在中午之前起床。

    白丁世界如此。

    巫师大学也是如此。

    清晨,在习惯的作用下,郑清爬起床,跟着萧笑去操场做早课。

    完成早上的功课之后,他重新滚回床铺来了个回笼觉。

    今天是周六,晚上班里有活动。

    按照过往的经验,他觉得自己需要提前攒点精神。

    晌午时分,寝室里仍旧非常安静。

    阳台上的窗帘半掩着。灿烂的阳光只能穿过窗帘间巴掌宽的缝隙,向昏暗的世界展示自己的热情。

    这道阳光落在寝室中央的书桌上,形成一条长方形的光带。

    光带的一头是一盆枯萎的雏菊;另一头是一个盖着毛巾的纸箱。

    光带中央,肥猫团团摊开身子,把自己拉成长长的一条,毫不客气的霸占住阳光地带的剩余面积。

    它眯着眼,满意的打着呼噜。尾巴尖随着呼噜声一翘一翘,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某些隐秘部位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当然,屋子里也没人在意这只猫放浪的姿态。

    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迪伦一贯昼伏夜出。在郑清的印象里,那张六柱床的帷帐似乎永远都紧闭着,只有偶尔从帐子里伸出的脑袋让人们意识到床上还有一位住户。

    辛胖子心宽体胖,平日里上课都需要几位舍友努力拉扯才不至于迟到;在这周六的上午,众人怜悯他的辛苦,索性让他睡个痛快。

    郑清昨夜与几位难友从校工委领取惩罚性任务后,一直处于极度沮丧的情绪中。这种情况下,充足的睡眠可以有效缓解内心的沮丧。

    只有萧笑,早上做完功课后,说要熟悉一下图书馆的情况,消失的无影无踪。

    临走前,他还贴心的在宿舍设定了一个闹钟,用来提醒几只休眠生物不要睡过头。

    这个提醒非常必要。

    因为今天下午五点钟,天文08-1班在步行街有个班级聚会,两位班长大人都严词提醒诸位新生准时参与,不许请假。

    九有学院大一年级一共有四个科系,被分成了四个班。分别是天文08-1班、卜算08-1班、魔药08-1班、炼金08-1班。

    郑清所在的班级是天文08-1班。

    经过一个星期的接触与磨合,班上的新人们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了解。但是用老姚的观点来看,还不够。这样的班级还不是一个大家庭。

    于是在唐顿班长的组织下,周六下午,九有学院天文08-1班的新生们打算来一场轰趴。

    原本这次聚会计划在教室内举办。

    但当唐顿向校工委提出申请后,被办公室遗憾的通知,所有教室均已被预定完毕。

    周三下午的哲学课后,唐大班长特意举行了一场临时班会,讨论聚会事宜。

    按照他的想法,大家可以在贝塔镇步行街的酒吧里举办这次聚会。

    但这种想法受到许多人的质疑。

    一方面,许多新生还残留着过往生活的桎梏,对饮酒放纵的生活望而却步。

    另一方面,按照这个计划,聚会的费用会提高到令人难以接受的程度。按照唐顿的粗略估算,如果在步行街聚会,费用平摊下来,每个人需要支付最少一枚金豆子。

    对于节俭一点的学生而言,一枚金豆子基本属于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在许多人看来,新班长的这个计划有点过于奢侈。

    一群财务不自由的年轻巫师在教室吵吵大半天后,唐顿班长大手一挥,将本次聚会的费用全部承担了。

    然后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这种土豪行为让郑清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于是,周六一个长长的午觉过后,在快掉到地平线下的夕阳里,郑清与辛终于懒洋洋的爬起身,穿着校袍溜达着向贝塔镇走去。

    萧笑设定的闹钟是一只魔法公鸡。

    但是他明显忽略了肥猫团团对这类魔法的怨念。

    下午四点的时候,当魔法公鸡敲破蛋壳,爬到桌子上,准备抖擞精神引吭高歌时,一只猫爪准确无比的掐住了公鸡的喉咙,将它溢出嗓子眼的打鸣声堵回肚子里。

    对于肥猫而言,吃饱喝足后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睡觉。

    没有人可以随意打扰猫大人的午休。

    公鸡也不行!

    “如果不是我看了一眼怀表,咱俩铁定迟到了!”郑清向身边的胖子夸耀着。

    “就算你不看表,也不会迟到。”辛胖子不屑的撇撇嘴,拍了拍肚皮:“生物钟放在这里,我的肚皮可不是那只傻乎乎的公鸡。”

    “要不要先吃点东西。”郑清犹豫着,看着步行街两旁的各种美味小吃,提议道。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正是晚高峰来临前的最后一丝悠闲时光。街道两旁小店里的伙计们都在抓紧时间养精神,准备迎接一波消费狂潮。

    就连糖果店里的麦芽糖骑士与蔗糖大兵都开启了新的和平谈判。

    夕阳西下,一片安宁与祥和。

    “忍一忍。”辛胖子咽口唾沫,咬牙切齿的看向前方:“前面不远处就是聚餐地。唐顿说他安排了自助餐。我们去了直接开吃。”

    “郑清!下午好啊!”

    郑清回过头,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正向自己挥手。

    他眯了眯眼睛。

    是伊莲娜,跟自己同班的那个吉卜赛女巫。

    实际上,他早就认识这个女巫。

    在专机上时,这个吉卜赛女巫一路闷头大睡,让他没有一丝搭讪的机会;在步行街与阿瑟一群人冲突时,这位吉卜赛女郎来去匆匆,除了留下几个伤号外,只留给郑清一道靓丽窈窕的背影。

    然后他从萧笑口中得知这位女巫是第一大学的交流生。

    原本以为这是一段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单恋,不曾想,上帝把窗户关上时顺便帮他把门打开了。

    在开学第三天的时候,这位吉普赛女巫转到天文08-1班,成为一名插班生。

    “下午好!”郑清也挥挥手,嘴角绽出一丝灿烂的笑容。

    旁边,辛胖子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用胖乎乎的胳膊肘顶了顶他的肋骨。

    郑清对这个新来的女巫很感兴趣,这是男生圈儿里公认的秘密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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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五六月份,第一大学的四所学院都会接引巫师界适龄的小巫师们参加一年一度的‘巫师高考’。

    通过测试的小巫师可以获得第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在巫师的道路上走的更远。

    而没有通过测试的巫师,在日后的生涯中将很难接触高深的魔法知识。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对于所有巫师而言,这是一次决定命运的考试。

    但每年都有一些小巫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错过这次考试。

    有的人是生病,有的人是远行。

    也有很多人,是因为第一大学的接引魔法无法触及他们,错过了这次考试。

    就像吉普赛女巫。

    作为欧罗巴大陆最古老的女巫谱系之一,吉普赛女巫的行踪非常隐秘。她们常年游离在主流巫师社会之外,用各种复杂的咒语阵势掩盖自己的踪迹。

    如果不是巫师议会始终保留吉普赛女巫团的议席,许多巫师都会忘记这个群体的存在。

    第一大学招生委员会的接引魔法就经常被这些女巫的防护咒语阻拦。

    鉴于此,经过多方协调,第一大学实行了补考制度,以最大程度上实践公平理念。

    而这些经过补考进入第一大学的学生被称为插班生。

    伊莲娜就是第一大学的插班生。

    ……

    ……

    “等我一下!”女巫在街道另一头挥着手。

    郑清拽住辛胖子,老老实实在路边等着。

    伊莲娜穿着一双米黄色的漆皮鱼嘴高跟,咯噔咯噔,一路小跑到郑清这边。

    郑清忍不住挺了挺身子,试图表现的更挺拔一些。但是他身上宽大的红色院袍将这个努力默默的掩盖住了。

    伊莲娜酒红色的大波浪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遮住了她白皙的脖颈。黑色雪纺纱衣配红色的高腰斜摆半裙,看上去妩媚娇艳。

    此刻她左手挽着一个坤包,右手展开一副塔罗牌当做小扇子,轻轻的扇着风。

    郑清皱了皱鼻子,紫罗兰浓郁而芬芳的气息一瞬间充斥了他的胸腔,让人有些迷醉。

    “你们就穿院袍吗?”她侧着脸,好奇的看向郑清。

    橘黄色的夕日涂满街道。

    微醺的阳光经过她脸颊上细细的绒毛,显得更加柔软温和。

    郑清张张嘴,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就说应该穿其他衣服的!”旁边的辛胖子嘟囔着。

    “穿院袍也不错,看上去清清爽爽的。”伊莲娜眉眼弯弯。

    郑清嘿嘿笑着,瞅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院袍。

    午觉醒后,两个懒人在各自的床上争执了三十秒,最终决定穿着院里发的大红色袍子来参加这次轰趴。

    但是来到贝塔镇后,两人就已经有些后悔了。

    目之所及,街道上很少有人穿院服。

    除了每周一与周五,以及其他正式场合需要穿院袍外,第一大学对学生日常着装并没有太多的要求。

    在长期的熏陶与影响下,每个学院都从自己的文化中诞生了不同的穿衣风格。

    阿尔法的男巫喜欢简洁的白色麻衣,女巫则喜欢穿带着流苏与褶皱的白色长裙。

    九有学院的男巫喜欢深红色博服,女生们则喜欢样式更华丽的红底色曲裾。

    亚特拉斯的学生们常在衣服外面披着长长的金色斗篷,而星空学院的学生们更喜欢用蓝色的紧身马甲彰显自己的魅力与力量。

    但是不论巫师界的服饰如何变化,始终与白丁世界的服饰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漫长的历史中,虽然巫师们一直用俯视的眼光打量着尘世的白丁们,但是却从来没有放弃这种打量的行为。借用某位大巫师的话来说:“他们没有上苍赐予的天赋,但是他们的创造力却能够刺激我们的灵感。”

    虽然伊莲娜是一个女巫,但是郑清却感到她的身影在源源不断的刺激着自己的灵感。

    美妙的词汇与诗句源源不断从心底里涌出,到了嘴边却只尴尬的化成一个词。

    “真漂亮。”他喃喃道。

    “什么?”正在扇风的女巫挑起眉,好奇的问道。

    “哦,我是说,今天天气真不错!啊,哈哈哈。”郑清没有料到她的听觉如此灵敏,有种隐秘被窥破的尴尬。

    辛胖子低着头,‘吭哧’‘吭哧’闷声笑不止。

    郑清伸出指头,重重的戳了他几下。

    三个人顺着街道向聚会目的地漫步。

    郑清瞟着身旁的女巫,最终忍不住开口。

    “我觉得,你今天穿的很漂亮。”他踌躇半天,鼓起勇气称赞道。

    “谢谢。你的袖扣也很漂亮。”伊莲娜开心的笑着,夸奖道:“我听大家说,你能默写所有的基本符箓,真厉害!”

    “都是一些笨功夫。”郑清谦虚着,连连摆手,脸上的笑容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那些传言是真的吗?”伊莲娜忽闪着大眼睛,凑近郑清,压低声音问道:“就是在四季坊镇压野妖,救了一群小精灵的事情。还有,你真的是昆仑道脉的传人吗?”

    郑清收敛笑容,犹豫着怎么回答。

    因为伊莲娜所提到的流言,有真有假。

    比如那头野猪妖的确是在自己的符纸下睡着了;

    又比如,自己的确救了一群小精灵——直到现在自己还在为她们的小命操心。

    但无论怎样,流言终究是流言。

    这些谣言真是可恨,郑清一脸纠结。

    “当然是真的!”旁边的辛胖子见郑清许久不说话,以为他抹不开面子,一把揽住他肩膀,伸出大拇指夸耀着:“我家清哥儿不喜欢招摇,但新生里面谁不知道他的本事——那群小精灵还在我们宿舍里待着呢!”

    “不不不。”郑清慌乱的摇着手,否认道。

    原本看着伊莲娜崇拜的表情,他有心模糊承认这些事情。

    但终究没办法做到心意通达。

    “我不会雷咒,画的符箓也没有那么大威力。”

    “我的确救了一群小精灵,但并没有挡住那头女妖。实际上,这是大伙儿一块拼命的后果。”

    “而且我也不是昆仑传人。当然,我的确师承一脉道统,但实际上我也不知道属于哪家哪派,我还没正式入门,老师也一直没对我说过。”

    “至于学校的八卦,都只是八卦而已。”

    郑清一口气把郁积许久的话语倾吐干净,心底反而轻松了许多。

    他诚恳的看着伊莲娜,说道:

    “我只希望这些流言不会影响你的心情。”

    辛胖子在一边跺脚叹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伊莲娜反而笑的更加灿烂:

    “你真可爱!”

    郑清神色一滞,脸色垮了下来:

    “男生怎么能用可爱来形容。”

    他嘟囔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店铺的主人还没出门,易拉宝上的代言女巫就已经气愤的骂出声来:

    “太不像话了!”

    “现在的小孩子太没礼貌了!”

    “撞倒别人不知道扶一下吗?!”

    声音震的易拉宝上的画布瑟瑟发抖。

    几个小童回过头,做个鬼脸,一溜烟消失在步行街尽头。

    辛胖子羡慕的看着那些轻巧的交通工具,感叹道:“如果当初我也有一把扫帚,打碎玻璃后就能及时离开,就像这些小家伙……可惜,家里只有老妈用力揍人的笤帚。”

    伊莲娜小跑几步,扶起倒掉的易拉宝,顺便用手帕擦掉画布中女巫袍子上的尘土。

    画布上的女巫收敛了怒气,重新变得笑容满面,招徕道:

    “小姑娘真有礼貌!来店里看看吧,我让老板给你打折!”

    伊莲娜笑着摇摇头,谢绝了。

    郑清在一旁混沌了许久,终于找到一个傻乎乎的话题:

    “聚会的地方叫什么来着?”

    “流浪吧!”辛胖子不知好歹的凑上来,提醒道:“我记得这个名字还是之前你告诉我的!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贵人多忘事!”郑清气冲冲的瞪了胖子一眼,愤愤道。

    胖子似乎刚刚反应过来,耸耸肩,没有吱声。

    “是不是前面那家?”伊莲娜在旁边忽然开口提醒。

    郑清眯着眼,顺着弯弯曲曲的街道看去。

    不远处,几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向他们招手。

    “应该是。”郑清有些振奋的点点头:“我看到唐顿了。”

    “流浪吧……这家店的名字真奇怪。”吉普赛女巫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招牌,摇摇头。

    “这家店的老板是一位流浪巫师,所以叫这个名字。”郑清终于找到合适的话题,忍不住卖弄道:“《走进第一大学》里提过这位老板。据说他是一个传统的巴勒莫巫师,骨子里充满了对权贵的蔑视。年轻的时候曾在北非一带流浪,很是糟蹋了几个法老的墓葬。后来年纪大了,心思变淡,才来到贝塔镇,开了这家店。”

    说话间,几个人来到店门口。

    萧笑迎了过来,似乎听到郑清的解释,挑了挑眉毛,补充道:

    “这个流浪巫师不是一个正经的白巫师。注册巫师协会的名单里也查不到他的信息。但是如果有人找你麻烦,比如一个南洋巫师给你养的狗下了降头术,你可以通过一些隐秘的渠道打听到他的名字……所以在店里的时候安分一点,他不喜欢别人谈论他的过往。”

    “你们懂得真多!”伊莲娜眉眼弯弯,开心的笑着:“跟你们在一个班真幸运!”

    郑清极为勉强的扯了扯嘴角。

    门口的几个女生看到插班生的身影,大呼小叫的将她拉进店里。

    辛胖子也早已迫不及待的挤进门。

    郑清抬了抬脚,最终沮丧的停下来。

    “你不进去吗?”萧笑好奇的问道。

    “你怎么来这么早!而且为什么在门口呆着。”郑清没好气的反问道。

    “事实上是你来晚了。”萧笑看了看自己的计时器,面无表情的说道:“还有十分钟就是下午五点,这种活动你不应该踩着点来。至于我为什么在门口呆着。”

    西瓜头有些烦恼的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酒吧:“里面太吵了。”

    “快进去,快进去。”唐大班长看见两人磨磨唧唧在酒吧门口说话,走过来热情的将他们拖进酒吧:“大家都在里面,里面热闹。”

    郑清看着把脸皱成一团的萧笑,心底有种解气感,忍不住笑了。

    流浪吧的门面很小,并不起眼。

    但是进到吧内就能发现屋里别有洞天。

    穿过曲折幽暗的走廊,一个宽敞的大厅出现在众人面前。

    悦耳的音乐与七彩的灯光环绕而来,给每位客人罩上一件耀眼的霞衣。

    “也没有多吵闹嘛。”郑清看了萧笑一眼。

    “不是声音吵闹才是吵闹。”萧笑哼了一声,指了指周围闪烁的彩灯:“颜色的吵闹也是吵闹。”

    郑清耸耸肩,无可奈何。

    一队队的小精灵骑着发光的小鸟,在屋子里徜徉游荡,招待着客人们。小鸟的爪子里,提着果篮、酒瓶,不时还抓走客人留下的垃圾。

    屋子也许被固化了类似‘扩展咒’之类的魔法,房顶的面积与地面看上去有些失衡。

    巨大的舞台、几十张形态各异的桌子随意的摆放在中央。两侧长长的石头吧台后面,摆放着巨大的木头酒桶与木头酒厨。

    几十根蜡烛随意的漂浮在屋子上方,洒下淡蓝色的光晕。

    整个酒吧都笼罩在一股沧桑神秘的气氛里。

    这让第一次进入酒吧的郑清有些不安。

    现在正是下午时分,酒吧里面人不多,喧闹声并不大。所以郑清还是很容易分辨出班里面那些同学的声音。

    “信哥儿!”似乎总算找到一点信心,郑清冲不远处的身影叫到。

    张季信抬起头,通红的脸膛仿佛一个信号灯。

    他咧开嘴,用力的挥挥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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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正是时候!”张季信用力拍了拍郑清的肩膀,将他注意力吸引过来,伸手塞给他一个玻璃杯:“先来点这个,清清肺,去去尘。”

    “这是什么?”郑清双手捧着这个玻璃杯,看着里面打着旋儿转动的一团珍珠色气体,有些不知所措。

    “雾……雾酒。”张季信大着舌头,从吧台上拿起另一个杯子,塞到萧笑手中:“清肺活血,益气养神,很适合你们这些不能喝酒的家伙。”

    “不能喝酒?”郑清涨红了脸:“去年我跟我爷爷喝了一斤白酒,六十度的那种!”

    说着,他不服气的晃了晃玻璃杯,仰头就准备灌下去。

    但是张季信伸手揪住了他的胳膊。

    “我的错,我的错!我要道歉!”红脸膛的男生竖起食指,晃动着,嘴角用力向下撇着,表情严肃的说道:“我先干为敬!”

    说着,他抓起手边另一杯雾酒,凑到鼻子下面,用力一吸。

    珍珠色的雾气疯狂的旋转着,化作两道水龙卷钻进他的鼻孔中消失不见。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片刻,脸膛上的红光仿佛添加了许多燃料,愈发红的耀眼。

    郑清目瞪口呆。

    良久,张季信张开嘴,打了一个酒嗝。

    他翻过玻璃杯,杯口向下,用力晃了晃,神情郑重的看着郑清。

    郑清咽了口唾沫,心虚的举起手中的雾酒,看了萧笑一眼。

    “雾酒是以前巫师调配魔药时衍生的产物。当时的制药技术还比较落后,巫师们为了最大限度发挥草药的功效,将晒干的药草研磨成粉,用咒语提纯化气,让病人直接吸入肺中。这样药效可以直接通过气血流转全身,比口服类药剂效果更佳。”

    “后来有酒鬼巫师发现这种方式喝酒能带给精神更大的享受。于是雾酒就诞生了,并且在之后数百年间流传到巫师界的每个角落。到了现在,甚至吉普赛的女巫也喜欢这种饮料。”

    郑清听到这里,忍不住四处张望,想要找到那个靓丽的身影。

    “不同酒吧雾酒的配方都不尽相同。”萧笑将杯子凑到眼前,小心的晃了晃,看着杯中那团珍珠色雾气溢散的痕迹,补充道:“这里的雾酒研磨度很高,旋转中残留的气渣晶莹如玉,圆润有光泽。品质很高。”

    说完,他抽了抽鼻子,补充道:“酒气偏酸,有苦樱桃的味道,酒味醇厚,里面加了一些肉豆蔻。总体而言,这杯雾酒适合餐前小酌,健胃益气。”

    郑清回过头,麻木的看了西瓜头一眼,嘟囔道:“我只想知道这个酒怎么喝……直接吸到鼻子里吗?会不会被呛到。”

    “不知道。”萧笑晃了晃杯子,苦恼的盯着里面打着旋的雾气:“我也没喝过。理论上,酒气会进入肺腑,随着气血扩散全身……应该不会出现呛气的情况。”

    “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郑清震惊的看着西瓜头,然后低下头,神情坚定的看了杯子一眼:“那我必须在你之前喝掉它。”

    说完,他闭着眼,把杯口对准鼻子,学着张季信刚才的模样,用力一吸。

    杯中旋转的雾气宛如流水一般涌进他的鼻腔。一部分顺着喉管流入胃里,一部分顺着气管漫进肺中。微酸的气流混合着充实的感觉刺激他的肺腑。

    闭上眼,一股温暖的感觉从胃里与肺间扩散开,一时间仿佛他的每个毛孔都在贪婪的吐纳着这些柔和的醇香。

    感觉如此舒服,连他头顶的那簇呆毛都忍不住懒洋洋的抖起来。

    还没等他从这种感觉中回过神,就感到手中一轻,盛着雾酒的杯子就被夺走。

    有些不满的睁开眼,郑清看到张季信举到自己面前的另一个大杯子。

    “雾酒不能喝太多,每个人只有一杯。”张季信眨眨眼睛,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相对来说,这种酒不限量,你也许会更喜欢一些!”

    郑清瞅了一眼他手中的大杯子。

    只见透明的玻璃杯子里,有一团青若琉璃的液体,周围类似雾酒的乳白色气体将它托着,虚浮在半空。

    “这是用雾酒调配的青蜂儿,巫师界最流行的饮料,从十岁到一百岁,没有人不喜欢这个东西的……这是用嘴喝的,不是吸的。”

    “我们不需要吃的东西吗?”郑清打了个酒嗝,感觉每一口呼吸都有种熏醉感。

    从进门到现在,一口吃的都没捞到,肚子里先装了一皮袋酒。

    这么干会出事的。

    郑清对这点有着清晰的认识。

    “你还没吃东西?”张季信眨眨眼,神情有些迷茫,但很快,他表情又重新坚定起来:“干了这杯雾蜂儿,我带你去找美味!”

    “晶籽儿闷一碗,青蜂儿旋一杯,摇晃逛遍贝塔镇,用尽学分也不亏。”旁边同班的另一个男生段肖剑摇头晃脑的哼着。

    晶籽儿是巫师培育的一种粮食,类似大米,但是每一粒晶籽儿都有花生米大小,而且色泽晶莹剔透,气味芬芳迷人,最主要的是,这种食物能够很好的弥补巫师们实验里丧失的精力。这对于所有巫师而言都是极大的诱惑。只不过这种食物对于大一的新生而言有些过于珍贵,郑清还没有消受过。

    至于青蜂儿,郑清仔细打量了几眼手中的杯子。

    他之前在大明坊购买学习用品的时候,曾经喝过这种饮料。虽然有点刺激,但并没有多大酒劲儿。

    “说定了!”郑清重重拍了拍张季信的肩膀。

    玻璃杯中那团青碧色的液体闪烁着琉璃般的色彩。据说这种饮料的原液是由灵魈采集大椿树汁酿制而出。巫师们在后续调制过程中又添加了数十种不同药草,以便舒缓巫师精神的同时,不会损害巫师的灵魂。

    萧笑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他曾尖刻的表示,没有人会为了别人损害自己的利益,也许青蜂儿就是巫师们用一堆冰蚕粪混合着蜂蜜与蝎尾炼出的饮料。

    当然,真相如何只有天知道。

    郑清小心的啜了一口。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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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古拉斯肯定知道。”段肖剑好像刚刚想起来,站起身,四处张望:“他在学校呆了这么久,肯定知道你说的那位助教。”

    “尼古拉斯?他也来了?”郑清晃了晃有些肿胀的脑袋,觉得自己有点幻听:“他来做什么?他不是我们班的人吧。”

    一边说着,他一边把鼻子凑到酒杯边,试图吸掉包裹着青蜂儿的那缕雾酒。

    “刘菲菲带他来的,我在进门的时候碰见他们俩了。”段肖剑原本翘着脑袋搜索尼古拉斯的身影,忽然低下头,凑到郑清耳边,小声说道:“我觉得他俩有情况!”

    手抖了一下,杯子里的青蜂儿灌进了鼻腔,郑清剧烈的咳嗽起来。

    “不要激动,我也觉得不可能。”段肖剑拍着他的背,安慰道:“也许只是我喝多了,他俩只是碰巧一起进店……他们都没在班上说过话,基本算不认识,怎么会……哈哈哈。”

    “他俩认识的比你早。”郑清擤了擤鼻子,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嘟囔着。

    “什么?”段肖剑似乎有些吃惊。

    “他俩入校就认识了!”也许刚刚咳嗽的有些剧烈,郑清的嗓子嘶哑了许多:“尼古拉斯是我们的引导生,他带着我们参观的学校……在临钟湖边跟鱼人冲突的时候,尼古拉斯曾帮助过刘菲菲。”

    “哦!天呐……”段肖剑重新站起身,更加卖力的搜索四周:“我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的确不得了。

    今年排名第一的公费生与留级两次的吊尾车有情况。

    这件事说出去,恐怕会惊掉一地下巴。

    恍惚中,他看向四周。

    不远处,张季信不知吃了什么东西,晕晕乎乎的扶着吧台,喷了一串的烟圈。稍远一点的地方,几个女生笑嘻嘻的围坐在一起,端着盛着雾酒的高脚杯,谈笑晏晏。在大厅角落里的桌子周围,几个同学围在一起,大声叫喊着什么。还有人肆无忌惮的在大厅跳着一种奇怪的舞蹈。

    一切都那么熟悉、一切都那么相似。

    强烈的即视感让郑清几乎忘记了自己现在已经进入一个名叫第一大学的巫师大学上学了。此时此刻,郑清终于感到心底有什么东西稳妥的的放了下去,将自己的生活重新嵌连在了一起。

    虽然在服装上的嵌连还不是那么明确。郑清看着眼前穿着长袍、曲裾、博服等等各种服饰的巫师们,默默的想着。

    然后,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不久前那匹红色的大波浪长发。

    伊莲娜的穿着倒是跟自己原来的生活的世界非常接近啊。

    他忍不住抬起头,从人群里寻找那个高挑的女生。不远处,伊莲娜正在几个女生中间,哗啦啦的洗弄着自己的塔罗牌,似乎在给那些女生们做占卜。

    郑清盯着她脸颊垂下的一绺长发,落在她白皙的肩膀上,忍不住又有些发怔。

    伊莲娜似有所查,抬过头看了他一眼。

    他连忙转过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狠狠的灌了一口鸡尾酒。

    每次看到漂亮女生都这样,太没出息了。

    郑清在自己心底默默吐槽。

    这团液体进入他肚子后,原本在嘴里那温暖的感觉渐渐扩散到全身。

    郑清使劲揉了揉有些发木的脸颊,但是眩晕的感觉越来越严重。

    “嗬!”似乎在很遥远的地方,一个模糊的声音说道:“这么快就醉了?!”

    郑清感到一双有力的大手在背后推拿了一番,顿时舒服了很多。

    不愧是第一大学,解酒的办法都这么爽快。郑清软绵绵的趴在桌子上,思维却出奇的发散。也许应该学点手艺,这样毕业后就不愁找工作了。

    休息了一会儿,虽然眩晕感消失的差不多了,但是他仍然感觉很不舒服,尤其嘴里那种苦涩的味道,久久挥之不去。

    “要不,来块糖缓一缓?”张季信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端着酒杯站到郑清面前,一脸关切的掏出一块硬糖。

    郑清满脸感激的接过,撕开红色的糖纸,立刻丢进嘴里。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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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糖?”

    “大约是把各种滋味的烟气固化做的糖果。”辛胖子在旁边毫不在意的耸着肩,伸手递给郑清一杯装满的血红色酒水,补充道:“是熊猫糖果集团的拳头产品,谁也不知道怎么做的。据报纸是猜测,里面除了一般的符箓技巧外,还糅合了一些外星人的技术。”

    “这又是什么!”郑清一脸警惕的看向胖子递过来的杯子,向后退了一步。

    “妖血酒,巫师界最流行的的泡酒。用妖血精华酿制,辅助各种药材泡制,非常好的东西。”唐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几个人中间,笑呵呵的举了举手中的红色饮料,喝了一口。

    郑清连忙举了举杯子,也喝了一口。

    酒味并不重,但稍稍有点苦,入口的感觉非常充实,有点陈酿的意思。

    “那个烟糖醒酒似乎很好的样子啊。”郑清又呷了一口血酒,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而且吃完了的感觉很舒服呢。”

    “那种东西,还是少吃点吧。”唐顿摇着头,说:“这种刺激性太大的东西,对于我们巫师还是有一定影响的,尤其是精神方面。”

    他用指头敲了敲自己的脑门。

    郑清舔舔嘴唇,略感可惜的叹口气。

    “呀!”一个女生的尖叫声打断男生们的酒宴。

    郑清回过头,几个女生正慌乱的从酒桌边跳开,不时伸手拍打着什么东西。

    “我正思考用什么借口凑过去呢。”辛胖子伸着粗短的脖子向那边张望一眼,然后飞快的回身将自己的杯子填满,对着身边几个家伙龇龇牙,嘿道:“多好的机会啊。”

    “咳咳。”一旁老成持重的大班长唐顿干咳两声,笑呵呵的说道:“既然女同学有麻烦,那么作为班里的男生,我们有必要过去看看发生什么事啊。”

    “是啊。”

    “正解!”

    一堆眼神发亮的男生达成一致。

    郑清默不作声的跟在这些人身后,竭力说服自己脸红是因为喝酒太多的缘故。

    当他走到那边的时候,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

    是一个女生在吃饼干的时候,从饼干里爬出了一只黑乎乎的蟑螂,将她吓了一跳。连带的一桌子女生都被殃及了。

    “这哪是什么蟑螂啊。”段肖剑笑嘻嘻的抓了一个饼干,递给郑清。

    郑清捏着饼干的边缘,凑到眼前,发现这种被烙成鬼脸的饼干似乎正在痛苦的嘶叫,随着它的嘴巴一张一合,一只黑漆漆的小虫子便从饼干的嘴里爬了出来。

    “多棒的硬糖啊,”眼看着小虫子要爬到地上了,郑清还没下决心吃,段肖剑失去耐心了,抖了抖手指,将那只虫子凭空挑到自己嘴里,嘎吱嘎吱嚼碎,啧啧称赞道:“还是咖啡味的。”

    郑清咧咧嘴,没有说话,只是咬了一口手里的饼干。

    簌簌的糖粉从饼干的眼眶中抖落下来,好像泪水似的。

    郑清一阵恶寒,立刻将它全部塞进嘴里。

    旁边,刚才尖叫的女生正在大惊小怪的描述自己受到惊吓的经历:

    “我从盘子里拿了一块饼干,忽然间就看到一只虫子从饼干里爬了出来……开始我以为店里的糕点被污染了!……吓死我了!”

    女生皮肤白皙,梳着中分的发型,嘴唇很薄。

    郑清依稀记得她叫马什么欣。

    辛胖子下一句话就帮他解决了这个疑惑。

    “马可欣!你需要压惊。”辛胖子一脸严肃的递给女生一个酒杯,里面乳白色的雾气轻柔的旋转着:“来点雾酒吧,这种东西对女生很好的。”

    “我不会啦。”马可欣一脸兴奋,但是手却毫不含糊的将那个杯子抓住,薄薄的嘴唇兴奋的翘起:“要让麻麻知道我上大学第一个星期就喝酒,一定会生气的。”

    “没关系,来来来,”唐大班长站在女班长蒋玉身边,招呼大家,竭力做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大家都是一个班的,还没一起喝一个呢。”

    蒋玉小声的跟旁边的女伴说着什么,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唐班长的招呼。

    “她倒像个女王一样。”辛胖子在一旁嘀嘀咕咕。

    段肖剑看着马可欣,深以为然的点着头。

    招呼了几次后,大家也都给了班长一个面子。

    一群人很快围成一圈。

    “干杯!”

    一堆酒杯撞在一起,碰出欢乐的奏鸣曲。

    透明的杯壁上倒影出一堆兴奋的笑脸。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