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川很平静的把事情的始末告诉陆薄言,最后还做了个总结:
“康瑞城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你和穆七的对手,所以先找一个突破口。”
陆薄言低下眼睑,沉吟了许久,不痛不痒的问:“许佑宁冒险来找你,只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
“是。”沈越川深有同感的说,“我也觉得很意外。”
陆薄言:“穆七有没有问过许佑宁,她为什么要帮我们?”
沈越川一时间被这个问题问住,挑着眉想了许久,若有所指的说:“我是这么想的:穆七好不容易把许佑宁找回来,他应该——没有时间问许佑宁这种问题。”
“……”陆薄言无视了越川的暗示,切入正题,“你有什么打算?”
沈越川笑了笑:“你怎么问和穆七一样的问题?”
说着,他的笑意慢慢变淡,却依旧维持着轻松自然的神色:“我没什么打算。康瑞城真要动我,应付着就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豺狼来了有猎枪,。没什么好担心。”
“你早就和芸芸在一起了。”
陆薄言不是疑问,而是平静的陈述一个事实。
“的确。”沈越川并不否认,紧跟着,语气转为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你这种态度,明显是受芸芸影响。”陆薄言说,“如果你们是最近才在一起,芸芸对你的影响不会这么大。”
想起萧芸芸,沈越川笑了笑,笑意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柔和。
有人说,一个幸福的人,身上会有某种光芒,明亮却不刺目,温柔却有力量。
陆薄言在沈越川身上看到了这种光芒。
芸芸和越川在一起,或许……并不是一个完全错误的决定。
“有件事,我很好奇——”沈越川问,“既然简安已经猜到我和芸芸的事情,你们为什么保持沉默?你们……不打算阻止我和芸芸。”
陆薄言看了沈越川一眼,说:“简安只希望芸芸快乐。”
沈越川怔了半秒,笑了笑:“谢谢。”
“你照顾好芸芸。”陆薄言说,“康瑞城那边,不用太担心,我不会让他为所欲为。”
沈越川点点头,回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这么多年,因为陆薄言的缘故,他一直把康瑞城视为对手,对康瑞城的作风和套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不管康瑞城对他使用什么手段,他都无所谓。
只要这些手段不伤害到萧芸芸。
现在沈越川唯一担心的是,他和萧芸芸的事情一旦被曝光,苏韵锦那边恐怕就瞒不住了。
他不知道苏韵锦能不能承受这么大的打击。
可是,哪怕有苏韵锦这个顾虑,他还是自私的不愿意放弃萧芸芸。
他对萧芸芸,大概已经走火入魔。
下午下班,沈越川一分钟都不耽搁,马不停蹄的赶回公寓。
宋季青正好把下午的药熬好,送上来给萧芸芸。
不巧的是,萧芸芸下午觉还没睡醒,宋季青只能和沈越川两两相对。
宋季青斯文眼镜男的样子很对萧芸芸胃口,沈越川一向不喜欢他,宋季青也能感觉出沈越川深深的敌意。
一时间,客厅笼罩着满满的尴尬。
出于礼貌,沈越川还是招呼宋季青:“坐。喝点什么?”
“矿泉水就好。”宋季青的谈吐举止一如既往的斯文儒雅,“谢谢。”
沈越川从酒水柜上取了瓶矿泉水,正要拿回来,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大脑像被清空了储存一样,只剩下一片冰冷僵硬的苍白。
紧跟着,剧烈的疼痛袭来,他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光,手上一松,“砰——”的一声,整瓶矿泉水砸到地上。
宋季青眼镜片后的眸光一沉,走过去,只看沈越川一眼就下了定论:“你病了。”
沈越川虚弱的扶着酒水柜,等阵痛缓过去,像警告也像请求:“不要告诉芸芸。”
“你真是奇怪,”宋季青忍不住想笑,“我是医生,而且自认医术还不错,你不是应该让我帮你看病么?”
“……”
沈越川没有说话。
Henry专注研究他的病二十几年,而且在专业领域上造诣极高,都还是对他的病没办法,他不想为难宋季青。
宋季青一眼看穿了沈越川的犹豫,说:“你病得很严重?”
这时,房间内传来响动,不知道是不是萧芸芸醒了。
沈越川下意识的按住宋季青的肩膀,把他推向墙壁,压低声音说:“我警告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宋季青优雅的扶了扶精制细造的眼镜框,紧跟着倏地反手扣住沈越川的手腕,指尖按住他的动脉,同时命令:“别动!”
他不需要沈越川采取严格的坐位或者卧位,只是这样粗略的一听诊,脸色已经变了。
宋季青诧异的看了眼沈越川:“身体已经这么差了,还能装成一个正常人,演技很不错。”
“……”沈越川深深觉得,宋季青真的是一个很欠揍的人。
这时,萧芸芸换好衣服,推开房门出来,看见沈越川把宋季青按在墙上,宋季青却反手扣着沈越川的手腕。
一个气质出众,一个五官英俊,两人气场相当,再加上他们看似亲密的诡异姿势,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萧芸芸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发现是真的。
她纠结的咬了咬手指:“你们……在干嘛?”
几乎是同一时间,宋季青松开沈越川,沈越川也收回按在宋季青肩膀上的手。
沈越川转回身,风轻云淡的说:“打架。看不出来?”
萧芸芸瞄了眼酒水柜上的饮料:“你们能不能换个地方动手?在那儿很容易把饮料撞下来,都是玻璃瓶装的,容易碎……”
那些都是她最喜欢的饮料啊!
宋季青:“……”
沈越川:“……”
两张好看程度不分伯仲的脸上,出现同样的无语,萧芸芸这才反应过来,她好像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
萧芸芸眨巴眨巴眼睛:“好吧,你们为什么打架?”
沈越川整理了一下衣袖,轻描淡写道:“不为什么。过来,把药喝了。”
自从上次喝了药,之后每天中午和下午都有黑得发苦的汤药等着萧芸芸,她的味蕾已经麻痹了,乖乖的“噢”了声,走过去,闭上眼睛,一口闷了一大碗药。
虽然她的舌头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但是……还是有点想吐。
沈越川拿了一颗西梅喂给萧芸芸,抚着她的背,“忍一忍。”
萧芸芸花了不少力气才忍住不吐,哭着脸看向宋季青:“宋医生,我还要吃多少药?”
“明天就不用了。”宋季青说,“明天开始,敷一段时间药,然后去拍个片子,再看情况决定。”
只要不用再喝药,别说敷药了,萧芸芸甚至躺到药堆里!
“好!”
萧芸芸松了口气,答应得分外有力。
“今天先这样。”宋季青看了沈越川一眼,“我下去了。”
沈越川抚了抚萧芸芸只穿着一件毛衣的手臂:“天气已经变冷了,回房间加件衣服,不要着凉。”
萧芸芸正好觉得有些冷,点点头,溜回房间。
沈越川看向宋季青:“宋医生,我送你。”
到了门外,宋季青主动问:“你是打算把你的情况告诉我?”
“不巧,我没这个打算。”沈越川冷冷的说,“你只需要负责让芸芸的手复原。至于我,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宋季青笑了笑:“我治好芸芸的手,你出什么事的话,你以为芸芸会开心?”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接着说,“放心,多一个病人,顶多就是让我多耗一点精力,不会分散我的对芸芸的注意力。”
这时,萧芸芸已经加了一件外套,从房间出来,见沈越川还站在门口,疑惑的“咦?”了一声,“宋医生还没走吗?”
“你先下去。”对着宋季青说完,沈越川即刻关上大门,转回身若无其事的看着萧芸芸,“他跟我说了一下你的情况。”
萧芸芸抿起唇角,粲然一笑:“我觉得我现在的情况很好啊!宋医生的药虽然苦,但是我的手一点都不痛了,我感觉它一定会好起来!”
沈越川摸了摸萧芸芸的头。
只要萧芸芸开心,他怎么样都好。
晚上,萧芸芸突然说饿了,沈越川下楼帮她买宵夜,顺便去了一趟宋季青家。
宋季青直接问:“你有没有检查过,知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
“没有,只知道我的病遗传自我父亲。”沈越川说。
“冒昧问一句,”宋季青迟疑的问,“你父亲现在……?”
“我刚出生的时候,我父亲就去世了。”沈越川递给宋季青一个文件袋,“这是我父亲的病历。”
一般人的病历,只有区区十几页,甚至更少。
可是沈越川递过来的,有厚厚的一叠。
宋季青直觉沈越川的病很棘手。
“我看看。”宋季青说,“如果看出了什么名目,我会跟你联系。”
沈越川点点头:“谢谢。”
宋季青没记错的话,这是沈越川第一次真心诚意的跟他道谢
之前因为他替萧芸芸做康复治疗,沈越川也礼貌性的跟他说过谢谢,但他怎么听都觉得沈越川对他怀有敌意。
这次,真是难得。
宋季青笑了笑:“不用,你是司爵的朋友,我应该帮你。不过,你确定瞒着其他人?”
“暂时不要让他们知道。”沈越川说,“最近事情够多了。”
沈越川最担心的是萧芸芸。
康瑞城要公开他和萧芸芸的事情,这件事无法影响到萧芸芸。
但是一旦知道他生病,萧芸芸会像知道自己的手无法复原一样,彻底被击垮。
他承诺过要让萧芸芸开心,他不想看见她的脸布上愁云。
“我知道了。”
宋季青没有劝沈越川。
反正,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沈越川就是想瞒,也满不了多久了。
丁亚山庄。
两个小家伙满月后,苏简安重获自由,下厨的冲动就彻底失控了。
下午两个小家伙比较听话,又或者正好睡着了,她会溜到厨房接手厨师的工作,边准备晚餐边等陆薄言回来。
今天陆薄言回来,没在客厅看见苏简安,只有刘婶和唐玉兰陪着两个小家伙。
“妈,我回来了。”
陆薄言跟母亲打了声招呼,走过去看两个小家伙。
看见爸爸回来,小西遇只是咧了咧唇角,相宜又是蹬腿又是挥手的,精致可爱的小脸上满是兴奋。
“看这小家伙。”唐玉兰点了点小相宜的脸,“爸爸回来了,小宝贝很高兴是不是?”
小相宜转了两下乌溜溜的眼睛,小喉咙用尽力气发出“啊!”的一声,像是在肯定唐玉兰的话。
陆薄言笑了笑,抱起女儿,亲了亲她嫩生生的小脸:“妈妈呢?”
“在厨房呢。”唐玉兰说,“进去有半个小时了,估计又抢了厨师的工作。”
这时,躺在小床上的西遇突然“哼”了一声,虽然很轻,但足够引起大人的注意。
唐玉兰笑了笑,“我们小西遇不高兴了。”
陆薄言把女儿交给唐玉兰,抱起西遇,冲着小家伙笑了笑:“带你去找妈妈。”
小西遇看着陆薄言,一咧唇角笑起来,笑容干净可爱,陆薄言感觉心脏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不疼,只是无休止的软下去。
苏简安刚好洗完所有食材,看见陆薄言抱着西遇进来,走过去亲了亲小家伙的脸蛋:“我要开始炒菜了,会有油烟,抱他出去吧。”
陆薄言把西遇放回婴儿床上,又返回厨房,顺便关上门。
苏简安看了陆薄言一眼,隐隐约约觉得他进来的目的不太单纯,凭着直觉问:“是不是有事?”
陆薄言没有否认。
“有事就说啊。”苏简安转过身,靠着流理台看着陆薄言,“犹犹豫豫,一点都不像你。”
陆薄言沉吟了片刻,尽量用不那么惊心动魄的词汇,把沈越川和萧芸芸的事情告诉苏简安,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听完陆薄言的话,苏简安怔了三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说呢——我不意外,但是也有点意外。”
“嗯?”陆薄言有些疑惑,“为什么?”
“芸芸和越川在一起,虽然——”苏简安耸耸肩,没有继续说出那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台词,紧跟着话锋一转,“但是我不意外。他们明显互相喜欢,如果他们没有在一起,我才会比较诧异。”
“你意外的是什么。”陆薄言问。
“我意外的是康瑞城的手段。”苏简安不留情面的吐槽,“他只能想出这么卑鄙的方法针对我们吗?”
陆薄言示意苏简安冷静,吻了吻她的唇:“老婆,你把有些人想得太聪明了。”
“……”苏简安苦笑着问,“我们该怎么办?”
她没有问沈越川和萧芸芸打算怎么办,而是说“我们”。
在她心里,他们这些人,从来都是一家人。
“越川和芸芸已经做好准备面对了,不用担心他们。”陆薄言说,“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姑姑。”
苏韵锦回澳洲有一段时间了,苏简安差点就忽略了她。
对苏韵锦而言,一个是她从小抚养长大的女儿,一个是她怀有愧疚的儿子,如今这两个人滋生出感情,还要承受大众的批判,最心痛的应该是她。
苏简安恍然发现,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也没有解决方法。
如果事情没有反转,漫长的时间冲刷和逃离,会是沈越川和萧芸芸唯一的选择。
陆薄言看着苏简安,问:“你觉得该怎么办?”
苏简安又想了许久,罕脑袋还是一片空白,说:“我可能一孕傻三年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叹了口气,接着说,“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陆薄言说:“现在也只能这样。”
相比苏简安的无措,远在康家老宅的康瑞城,倒是毫不犹豫,很快就安排好一切。
康瑞城叫来林知夏,顺便让林知夏叫来了一些在网络上拥有一定粉丝基础和影响力的人。
康瑞城大概说了一下事情的始末之后,跟着林知夏来的人纷纷摇头:“一个是陆薄言的左膀右臂,一个是陆薄言的表妹,还牵扯到承安集团。这个消息,我们不敢发布。”
“不需要你们发布。”康瑞城说,“你们只需要动一动手指转发消息,利用你们的粉丝,在最短的时间把这件事推上热门。剩下的,就没你们什么事了。”
依然有人面露难色:“别说整个陆氏集团了,光是沈越川就已经很不好对付,我……还是不敢冒这个险。”
“你们不用忌惮陆氏集团。”康瑞城平平静静的说,“如果沈越川找你们,你们大可以告诉他,一切都是我在幕后指使。按照他和陆薄言一贯的作风,陆氏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
来人面面相觑,哪怕康瑞城这么说,还是没有人敢毫不犹豫的和陆氏为敌。
康瑞城拿出几张支票,每一张上面的金额都是整整两百万。
他说:“你们不需要花费任何力气,不用费脑写什么广告,动两下你们的手指转发一条消息,这些钱就是你们的了。这么好的交易,你们不答应,我大可以找其他人。”
在巨大金额的诱惑下,最后一句踩中所有人的死穴。
许佑宁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看着被林知夏带过来的人拿着康瑞城的支票离开。
她走下去,看着面色暗淡的林知夏:“你算计芸芸,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还不怕吗,还想报复?”
“就因为已经这样了,我才什么都不怕。”林知夏笑得决绝而又阴狠,“我不好过,沈越川和萧芸芸凭什么独善其身!再说了,他们身败名裂之后,我或许还能扳回一城。”
“难说。”许佑宁冷冷的说,“你也许会死得比之前更惨。”
林知夏脸色一白,看向康瑞城。
康瑞城这才出声:“阿宁,林小姐是客人,你适可而止。”虽然在警告许佑宁,他的语气却是温和的,随后又叫人送走林知夏。
古色古香的客厅,只剩下康瑞城和许佑宁,前者心安理得,后者一脸愤愤。
康瑞城笑了笑:“别不开心了。你不要忘记,我们和陆薄言那群人的立场是对立的。三天后,一场新的风暴会发生,接下来随时会有任务,你要做好准备。”
许佑宁没说什么,转身上楼。
她想通知沈越川和萧芸芸,让他们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
可这一次,康瑞城抓住的是实实在在的把柄,沈越川和萧芸芸能怎么应对呢?
现在告诉他们,只能让他们提前担心而已。
许佑宁没有联系萧芸芸,也因此,接下来的几天,萧芸芸依然在没心没肺中度过。
相比担心即将到来的舆论风暴,萧芸芸更多的是高兴——她被医生断言可能无法康复的右手,在宋季青的医治下,以她能感受到的速度,慢慢的恢复了力气。
最让她高兴的是,现在她只需要敷药了,口服的药暂时停了下来。
虽然敷在手上的药味道也不好闻,但是只要想到她以前是要把这些味道喝下去的,她瞬间就接受了这种味道跟着自己小半天的事情。
她很高兴的告诉宋季青和沈越川,说她能感觉到右手的力气渐渐恢复了。
沈越川只是摸摸她的头,宋季青给了她一个暖暖的微笑:“再过个十天八天吧,你去医院拍个片子,我看看实际情况,再帮你调整用药。”
萧芸芸很高兴的点头。
她几乎要忘了自己和沈越川的事情已经泄露,直到三天过后,这个恰逢是周末的早晨,她已经醒过来,但身边的沈越川还在熟睡,她习惯性的打开手机,刷一刷朋友圈和微博。
毫无预兆的,她看见有人曝光她和沈越川“恋情”的消息。
《还记得红包事件的主角之一萧芸芸?她跟自己的哥哥在一起了,林知夏是她哥哥的女朋友!》
爆料中附了很多照片,都是康瑞城曾经寄给林知夏的照片。
照片中,萧芸芸大大方方的挽着沈越川的手,给他挑衣服、试衣服,最致命的是她给沈越川喂肉串那张照片。
照片中,两人之间隐晦的暧昧暴露无遗,在刁钻的角度下,他们看起来俨然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说他们是兄妹,网友表示不信。
最后,爆料人说要拆穿萧芸芸的真面目,洋洋洒洒的写到:
红包事件中,萧芸芸并不是完全无辜的,她爱慕自己的哥哥,不惜用红包的事来对付林知夏,拆散林知夏和自己的哥哥。最后利用这件事夺得哥哥的同情,诱惑哥哥和她在一起。
如果说林知夏是心机女,那么,萧芸芸是妥妥的心机(女表)无疑。
爆料人批判,萧芸芸最可恶的地方,是红包事件的时候,她完全不提林知夏是她哥哥的女朋友,而是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完全无辜的受害者,让林知夏受尽唾骂。
最后,博主特意强调:
红包事件中,网友怎么围攻林知夏的,现在就该怎么还给萧芸芸!
一个早上,萧芸芸恋上自己哥哥、耍心机挤走哥哥女朋友林知夏的爆料,就像在海面上爆炸的炸弹,激起无数浪花。
几个粉丝众多的大号转载,带节奏评论这件事,事情很快登上热门话题,在搜索栏输入萧芸芸,出现的第一个候选项就是:萧芸芸,心机(女表)。
一夜之间,萧芸芸变成恶贯满盈的大恶女,爆料她和沈越川的博主化身正义的典范,把萧芸芸拖到大众的视线中,让她接受网友的审判。
萧芸芸看着不断上升的话题阅读量,背脊一阵一阵的发凉。
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会发生。
她也早就决定好,坦然接受所有的指责和怒骂。
可是,当那些难堪的字眼映入她的眼帘,攻击到她身上时,她还是感觉到一股来自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沈越川醒过来,意外的发现萧芸芸居然背对着他。
以往,小丫头都是老老实实窝在他怀里的。
就算她先醒了,也会一动不动的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他往往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她弧度柔美的侧脸。
今天怎么了?
沈越川伸出手,扶上萧芸芸的肩膀,毫无预兆的感觉到她的双肩在颤抖。
他意识到不对劲,扳过萧芸芸的身体,不解又担忧的看着她,“怎么了?”
萧芸芸的睫毛不安的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的把手机反扣到床上,想自欺欺人的说没事,整个人却忍不住发颤。
她犹疑不安的看着沈越川,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沈越川隐隐约约猜到什么,拿过萧芸芸的手机一看,果然,康瑞城有动作了——他和萧芸芸的事情已经在网络上风风火火的传开。
目前,网友攻击的对象只要是萧芸芸。
萧芸芸抢过手机放到一边,摇摇头:“不要看。”
她不希望沈越川看见别人把那些不堪入目的污言秽语用到她身上,徒增沈越川的愧疚而已。
不过,沈越川不看也知道康瑞城会怎么操控舆论。
他把萧芸芸抱进怀里,用力地把她圈得很紧,就像下定决心要护她周全一样,轻声说:“别怕。你待在这里,没有人可以找到你。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
萧芸芸像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瑟缩在沈越川怀里,点了点头。
沈越川吻了吻萧芸芸的额头:“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一起面对。”
萧芸芸缓缓地把脸埋进沈越川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她莫名感觉到一股安定的力量,心底的波动和不安终于渐渐平复。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沈越川的视线,也撞见了他眸底的坚定。
她点点头,用力的“嗯”了一声。
“乖。”沈越川松开萧芸芸,尽量用轻松的口稳说,“起床吧,接下来,有的忙了。”
他没说错,刚起床,他和萧芸芸的手机就响个不停,多是陌生号码或者媒体的来电,不用想都知道这些电话的目的是什么。
沈越川无暇一一拒接,无奈的问:“不如我们关机?我还有一个私人号码,你表哥和表姐夫可以联系得到我。”
“不用关机那么麻烦啊。”受伤大半个月,萧芸芸已经习惯使用左手了,灵活的操作手机打开了飞行模式,得意的歪了歪头,“这样,别人的电话进不来,又不耽误我玩手机,多好!”
沈越川笑了笑,学习萧芸芸的方法,不知疲倦响个不停的手机终于安静下来。
不过,不到五分钟,他的私人号码就连续接到苏简安和洛小夕的电话。
苏简安明显早就知道他和萧芸芸的事情,只是叮嘱他照顾好萧芸芸,让萧芸芸不要多想。
相比之下,洛小夕激动多了,罕见的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才问:“芸芸怎么样了?”
沈越川看了萧芸芸一眼,正要回答,又看见萧芸芸示意他把手机给她。
“表嫂,是我。”萧芸芸拿过手机,语声十分轻快,“放心吧,我没事。”
“事情闹得这么大,你怎么可能没事?”洛小夕第一次这么不淡定,“芸芸,你、你和越川……你们……!!”
本来,萧芸芸多少是有些紧张的,但洛小夕这样,她忍不住笑出声来:“表嫂,你怀着小宝宝呢,别激动,听我慢慢跟你说。”
“不用说,我和简安早就猜到了!”洛小夕咬了咬牙,“你这个死孩子,竟然瞒着我们这么久。”
“我一直都喜欢沈越川啊。”萧芸芸委委屈屈的说,“本来我都豁出去,打算逼着沈越川跟我告白了,却突然发现他是我哥哥,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们……”
说着,萧芸芸的声音变得低落:“表嫂,有一段时间,我很羡慕你和表姐。表姐喜欢的人正好也喜欢她,你也可以大声的说出你对表哥的喜欢。那段时间,我只能靠着当医生的梦想活着。”
洛小夕突然平静下来,陷入沉默。
倒追苏亦承的那些年,她也曾经陷入昏天暗地的绝望,觉得他和苏亦承没有希望。
所以,她懂萧芸芸爱而不得的难过。
“芸芸,你不要担心。”洛小夕的声音难得这么温柔,“我和简安,我们都会帮你。”
“我知道我犯了一个没有资格被原谅的错。”萧芸芸笑了笑,轻轻松松的说,“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都是我应该承担的后果。你不用担心,现在有沈越川陪着我,我不会做傻事的。”
“……”洛小夕不得不感叹爱情神奇的力量,同时,也彻底的放下心来。
的确,不管遇到什么,只要最爱的那个人在身旁,就有对抗一切的力量。
挂电话后,萧芸芸刷新了一下新闻动态。
各大媒体都跟进报道了她和沈越川的事情,但也许是碍于陆氏和承安集团的压力,官方媒体的报道都非常保守,字字里行间屡屡强调,目前当事人尚未回应此事,一切还不能确定,希望大家保持理智。
但也正是因为官方媒体这种不讨论不结论的态度,网友的怒火才更盛。
爆料沈越川和萧芸芸恋情的博主再次发布消息,喷萧芸芸倚仗背后的势力。
博主还强调,当初萧芸芸就是靠着陆氏集团把林知夏打入地狱,如今自己的丑事被捅破,她又仗着陆氏集团的势力给媒体施压,试图让权威媒体噤声,帮她洗白——这是赤|裸|裸的仗势欺人,简直无耻!
“仗势欺人”四个字,引起网友的公愤,众人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讨伐萧芸芸。
有人质疑萧芸芸的心理健康,觉得她竟然喜欢自己的哥哥,不是变|态就是有某种变|态的癖好。
有人说,萧芸芸右手残废了正好,自己是个心机婊,却伪装成白莲花坑林知夏,心理这么阴暗,以后也不会是什么好医生。
还有人说,车祸应该只是萧芸芸玩脱了,右手残废是上天对她的报应。。
“红包事件”反转之后,所有人都觉得萧芸芸是受害者。
但是喜欢自己哥哥的事情曝光后,萧芸芸变成了比林知夏更可恶的存在。
有人同情林知夏,遇上了段位比她更高的对手。
也有人为林知夏鸣不平,说萧芸芸居然藏得这么深,红包事件说不定是她自导自演出来陷害林知夏的。
网友以讹传讹,短短半天,萧芸芸的形象彻底颠覆,成了不可饶恕的千古罪人。
下午,又有新的消息爆料出来。
民间的八卦记者暗访萧芸芸以前工作的医院,结果从萧芸芸的同事口中打听到一个惊天大秘密。
民间八卦记者爆料,萧芸芸的同事曾经见过沈越川,都以为沈越川是萧芸芸的男朋友,但后来萧芸芸突然和一个富二代在一起了,她们也不好意思多问。直到前段时间,萧芸芸突然说沈越川是她哥哥,也确实亲口承认了林知夏是沈越川的女朋友。
记者断定:爆料博主的料都是真的,沈越川和萧芸芸也确实一直很暧昧,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他们都和别人在一起了。
有网友推测,林知夏和萧芸芸找的那个富二代都是烟|雾|弹,用来掩饰他们丑陋的感情。可是后来萧芸芸吃醋,不惜动用陆氏集团这个背景,彻底毁了林知夏,自己也甩了富二代和哥哥苟合。
这个阴暗的猜测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网络上对萧芸芸的骂声更盛,各大官方媒体也纷纷跟进报道这件事。
一天下来,话题的阅读量逼近一亿,陆氏和承安集团的公关电话也被打爆。
沈越川和萧芸芸选择不回应。
最后,有人故技重施,在网络上公布萧芸芸的资料,得知萧芸芸出院后被沈越川接走,有人推测萧芸芸一定是在沈越川家。
在有人爆料沈越川的住址之前,陆氏集团发声了,谁敢爆旗下员工的隐私,法院见。
陆氏的威慑力毕竟不小,再加上陆薄言刻意保护沈越川的资料,他的住址最终没有被公布。
但是,在其他人看来,沈越川和萧芸芸这一定是心虚,断定他们说不定什么都做过了。
评论的风格突变,满屏的污言秽语铺天盖地而来,有人很直接的问萧芸芸跟自己的哥哥做是不是很爽?
萧芸芸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是那么赤|裸|裸的问题扑入眼帘,她的脸色还是“刷”的一下白了……
“啪!”
萧芸芸猛地把手机反扣到茶几上。
虽然已经看不见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她的眼睫毛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她窝在沙发的角落,像一只无辜受到攻击的小动物,只能躲起来紧紧抱住自己,用自己的双手保护和安慰自己。
沈越川在书房接完电话,出来就看见萧芸芸埋着头蜷缩在沙发上,身体瑟瑟发抖,一点都不像她跟自己说好的那样乐观。
其实,这世上没有人天生乐观。
萧芸芸的乐观,是因为她从小生活在一个充满爱和善意的环境里,世界上的不幸和不公,从不曾在她身上降临。哪怕是红包事件,最后她也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陌生人的恶意,第一次受到这么多人的攻击。
这一切,都是因为沈越川——
突然间,沈越川的心脏就像挨了一拳,重重的一击下来,他整颗心化成鲜血淋漓的碎片。
他走过去,从身侧把萧芸芸揽入怀里,柔声安抚她:“别怕,他们找不到这里,你不会受到伤害。”
“我知道。”萧芸芸的眼眶泛出一圈红色,“可是……他们怎么能那么说?”
有些人,怎么能仅凭自己恶意的揣测,就高举起正义的大旗,肆意攻击谩骂别人?
“那些都是被康瑞城用钱买通的人。”沈越川把萧芸芸抱得更紧了一点,企图给她安全感,“你不要看,不要理他们。”
萧芸芸抬起头,惴惴不安的看着沈越川:“真的吗?”
那些谩骂攻击她的人,真的不是不分青红皂白,而是拿人钱财听人指示?
“当然是真的。”沈越川尽力把这个世界描述得平和美好,“每个人都这么忙,除了某些‘专业人士’,谁有时间上网盯着这种事不停的发表评论?他们就跟钟家请来攻击你的那些人一样,都是拿钱办事。”
萧芸芸眨了一下眼睛,不太理解的问:“为什么有人愿意做这种事?”
“大部分事物的诞生,都是因为有市场,有需求。”沈越川摸了摸萧芸芸的脑袋,“别想了,这种现象不是心外科疾病的指征,你想不明白的。”
萧芸芸:“……”
沈越川递给萧芸芸一张电话卡,“这是我的备用卡,你暂时先用。”
萧芸芸接过那张小小的卡片:“你确定我可以不用开飞行模式?”
“确定。”沈越川保证道,“放心,不会有骚扰电话打进来,现在只有简安和亦承他们知道你在用这个号码。”
萧芸芸换上沈越川的卡,很快就接到电话。
果然不是骚扰电话,而是苏简安。
电话一接通,苏简安直接说:“芸芸,我和你和表姐夫商量过了,事情没有平息之前,你和越川的早中晚饭,从我们这边送过去。现在这种情况,你们越少接触外人越好。”
“唔,好啊!”萧芸芸的关注点严重跑偏,“我最喜欢你们家厨师大叔做的小笼包和红烧肉,我每天都要吃!”
苏简安没想到萧芸芸还有心情点菜,笑了笑:“好,你想吃什么,尽管打电话过来。还有,需要什么也跟我说,我让人顺便带过去。”
萧芸芸笑得更开心了:“谢谢表姐!”
苏简安想了想,还是叮嘱:“网上的评论,你少看。如果看到了什么不好的话,不要在意,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知道,我不会经常看的!”萧芸芸“哼”了一声,“沈越川说了,那些人都是水军!”
水军?
苏简安打从心底佩服沈越川这个解释,笑了笑,“对,他们都是水军,不要去管他们说什么。”
萧芸芸听话的不管、不回应,沈越川也拒接所有媒体的电话。他们的“兄妹恋”已经在网络上坐实,话题持续发酵,讨伐萧芸芸的留言越来越多,各种暗讽萧芸芸心机深的段子在网络上层出不穷。
沈越川和萧芸芸作为当事人,却事不关己的闭门谢客,在家吃吃喝喝。
下午,萧芸芸躺在沈越川怀里,问他:“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嗯?”沈越川剥开一枚坚果,把果仁送到萧芸芸唇边,“哪里不好?”
奶油味的坚果又香又脆,吃进嘴里,就像让味蕾去天堂旅游了一圈。
萧芸芸瞬间改变了注意:“算了,我们这样挺好的!”
沈越川不禁抿起唇角,笑意在他脸上蔓延。
他低下头,吻上萧芸芸的唇。
这次的风暴,不知道多久才能平息。
但他可以确定,不管要承受什么,这一生,他都不愿意再松开萧芸芸的手。
直到萧芸芸的呼吸变得急促,沈越川才离开她的唇,问她:“还害怕吗?”
他还记得早上萧芸芸蜷缩在沙发里,瑟瑟发抖的样子。
萧芸芸抓着沈越川的手,看着他说:“你这样陪着我,我就不怕。”
沈越川把萧芸芸圈进怀里:“我会。芸芸,我爱你,我一直陪着你。”
只要他不出任何意外,可以像一个正常人那样活下去。
晚上,萧芸芸陪着沈越川办公。
处理完公事,沈越川陪着萧芸芸追剧,和她一起吐槽剧情上的bug,在她痴迷的男明星出现时捂住她的眼睛,她叫着要掰开他的手,他却吻上她的唇,让她眼里心里全都是他。
舆论在网络上如山洪爆发,恶毒的攻击和谩骂不断刷新,萧芸芸和沈越川的状态却却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第二天,周日,林知夏接受了记者采访。
林知夏告诉记者,和沈越川交往的时候,她能感觉到沈越川对她并不用心,反而更着急萧芸芸这个妹妹。
令她疑惑的是,萧芸芸一直对她怀有一种莫名的敌意,一开始她完全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后来,她发现萧芸芸对沈越川的感情。
记者问:“所以,你是第一个发现萧芸芸和自己哥哥有暧昧的人吗?这个发现是红包事件的导|火|索?”
“没错,我多少有察觉,但他们毕竟是兄妹嘛,我一开始也没有多想。”说着,林知夏冷笑了一声,“直到我发现,他们竟然买了情侣款的睡衣。”
紧接着,林知夏出示了某品牌睡衣的销售记录,上面清清楚楚的显示,萧芸芸和沈越川各自买了一件该品牌的动物款连体睡衣,两款是情侣款。
#沈越川,萧芸芸,情侣睡衣#的话题迅速登上热搜,评论更加不堪入目。
有人说:呵呵,果然睡到一起去了!
有人疑问:连体睡衣脱的时候不太方便吧?果然是哥哥和妹妹,两位真有耐心,真无耻,佩服!
有人怒骂:这两个不要脸的货,简直侮辱了这款情侣睡衣!买了同款的朋友,以后可以“角色扮演”了,呵呵。
萧芸芸看完新闻,忍不住冷笑。
林知夏不提自己也有同款睡衣,只强调她和沈越川的情侣款,如果说林知夏不是想引导舆论攻击她,那林知夏想干什么?
话说回来,不管林知夏的目的是什么,现在她都该满意了——当初她受到多少谩骂和指责,今天,萧芸芸都加倍尝到了。
刚退出话题页面,萧芸芸的手机就响起来,没有备注。
萧芸芸正纠结着要不要接电话,沈越川就醒了,她把手机给沈越川看,说:“不知道是谁的电话。”
沈越川沉吟了片刻:“接吧,应该是你朋友。”
他这么笃定,是因为知道这个号码的不超过五个人。别人想知道这个号码联系萧芸芸,只能通过苏简安或者洛小夕。
既然苏简安和洛小夕愿意给号码,就说明这个人是安全可信任的。
萧芸芸接通电话,秦韩的咆哮即刻传来:“你们!在搞什么!”
“……”萧芸芸下意识的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点,漫不经心的说,“你在网上应该全都看到了啊。”
“我就是看到了才想原地爆炸!”秦韩怒吼,“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让事情发酵到这个地步?你们都不会回应吗,不会反击吗?傻啊?”
萧芸芸看到的评论有多不留情面,秦小少爷看到的内容就有多不堪入目。
不能怪秦小少爷炸毛。
萧芸芸坐起来,无奈的说:“我们有什么好回应的——告诉所有人爆料是事实吗?至于反击……除了部分网友的揣测,网上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我和沈越川兄妹恋更是事实,我们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地。”
秦韩这才想起来,沈越川和萧芸芸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哔了狗了!
秦小少爷终于冷静下来:“韵锦阿姨知道这件事了吗?”
“我妈妈还在澳洲,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萧芸芸苦恼的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交代。”
秦韩突然转移话题:“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你出车祸的事情,韵锦阿姨也还不知道?”
“嗯,她也不知道我出车祸。”萧芸芸笑了笑,“不过,我手上的伤很快就会好,我妈妈知不知道我受伤的事情,已经无所谓了。”
“你的伤可以恢复?”秦韩诡异的沉吟了半晌,突然沉声说了句,“我知道了。”
萧芸芸不解的眨了一下眼睛:“你知道什么了?”
“没什么,你好好养伤。”秦韩像是才恍惚回过神来,郑重其事的说,“你和沈越川的事情,我会帮你。”
诚如苏简安所说,沈越川和萧芸芸的事情没有解决方法,也论不出对错。
秦韩居然那么笃定的说帮她?
萧芸芸权当这是秦小少爷对朋友的义气,正想调侃小少爷要怎么帮她,秦韩已经急匆匆的挂了电话。
“……”这么火急火燎,不是秦韩的风格啊。
茫然中,萧芸芸偏过头,看见沈越川微微蹙着眉头。
她放下手机,好玩的抚了抚沈越川的眉峰:“怎么了?”
沈越川的声音又低又沉:“是秦韩?”
早知道是秦韩,他就告诉萧芸芸,多半是神通广大的媒体找到了他这个号码,让萧芸芸拒接电话。
“嗯,是他。”萧芸芸钻进沈越川怀里,“秦韩说,他会帮我们。”
“……”
沈越川没有说话。
秦韩把萧芸芸当朋友,甚至一度想和萧芸芸突破朋友关系,他当然会帮萧芸芸。
可是,他们兄妹恋是铁打的事实,秦韩就是想帮忙,应该也无从下手。
这件事,只能沈越川自己出面。
沈越川吻了吻萧芸芸的额头:“我一个人可以解决。”
萧芸芸好奇的问:“你要怎么解决?”
沈越川勾起唇角,故作神秘的卖关子:“明天你就知道了。”
今天是周日,也许是地球上大部分人都休息的缘故,萧芸芸和沈越川兄妹恋话题的阅读量飙升至三亿。
看着那个吓人的数字,再看话题下方的评论,萧芸芸苦涩的想:如果网友的诅咒全部应验,那她不仅要死无数遍,而且每一遍都会死得残忍又有创意。
中午,宋季青过来给萧芸芸换药,看了看萧芸芸的情况,说:“恢复得不错。四天后,去医院拍个片子吧。”
萧芸芸高兴的点点头:“好!”
宋季青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你和沈越川……怎么样了?”
“被骂着呗。”萧芸芸摊了摊手,“不过,别人的谩骂和攻击,我不在意。对我来说,沈越川离开我才是致命的。现在沈越川在我身边呢,我还是很开心的。”
宋季青惊讶于萧芸芸的坦白,也佩服她的勇气。
但她和沈越川是兄妹,他们确实不应该发生感情。
可是话说回来,感情这种东西,及时由得人控制?
宋季青自觉不好评论对错,又跟萧芸芸聊了几句,随后离开。
下午,沈越川和萧芸芸兄妹恋的话题持续发酵,成了一个任何人都可以点进来骂几句的万金油话题。
两个当事人不回应,陆氏又强势保护沈越川和萧芸芸的行踪,于是,在话题下发泄的人只能怒骂萧芸芸心虚、无耻、绿茶。
甚至有人发起话题,号召以后看见萧芸芸,一定要大声的骂她无耻,有臭鸡蛋的话随手扔给她几个更好。
看到这条号召,萧芸芸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为了不被人认出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不能去美食街从接头吃到街尾了!
不过,沈越川说他有办法处理来着!
唔,那她等明天,等沈越川放大招!
第二天,周一,各大媒体都开始兴奋躁动。
众所周知,沈越川十分敬业,过去两天他不出现、不回应兄妹恋的话题,但是今天,他一定会出现在陆氏。
早早的,媒体就包围了陆氏的前门后门,不放过任何能碰到沈越川的缝隙。
萧芸芸很有先见之明的想到了媒体会去围堵沈越川,早早就醒过来,抱着沈越川说:
“你要不要跟表姐夫请假,休息几天?”
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沈越川出现在媒体面前,一定会被刁难。
沈越川亲了亲萧芸芸的额头,“前天薄言就跟我说过这件事。不过,我拒绝了。”
“为什么?”萧芸芸不解的眨巴了一下眼睛,“你不怕记者去找你吗?”
“我有办法应付,不用担心。”沈越川摸了摸萧芸芸的小脑袋,“不过,你一人在家可以吗?要不要送你去简安那里?”
萧芸芸纠结的咬了咬唇,说:“虽然表姐早就猜到我们的事情了,可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和表嫂。”
沈越川这才意识到,他应该正式的带着萧芸芸,去跟苏简安和苏亦承道歉。
否则,萧芸芸恐怕再也不能单独面对他们。
“等我把事情处理好,再带你去见他们。”沈越川一边安抚萧芸芸,一边叮嘱道,“你一个人在家,不要多想,也不要频繁的看网上的东西。”
萧芸芸乖乖点头,送走沈越川后,她尽量多给自己找点消遣,不把注意力放在网络评论上。
另一边,沈越川很快抵达陆氏。
记者们都认得沈越川的车,见他就这么大喇喇的出现,记者们也是十分意外。
几乎所有记者都认为,沈越川会避开媒体,持续的不回应他和萧芸芸的恋情,直到这股风波平静下去。
这个战术虽然消极,但可以避免彻底坐实他和萧芸芸的恋情,以后再有媒体提起这件事,都需要在报道的最后多加一句“不过,当事人并未承认此事”。
可是,沈越川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出现,说明他并不打算逃避媒体。
记者迅速包围了沈越川,大声问道:“沈特助,萧小姐是你妹妹吗?”
沈越川很直接的回答:“是。”
“那么,网上爆料有人你和萧小姐在一起,是真的吗?”记者问得有些小心翼翼,“你们是兄妹,却爱上对方,还在一起了?”
这个问题,多数记者都不抱沈越川会回答的希望。
毕竟一旦回应,沈越川就坐实了和自己的妹妹不|伦|恋的罪名,萧芸芸也会从此背负一个无法磨灭的黑点。
可是,出乎意料,听到这个提问后,沈越川停下脚步,扫了眼围着他的记者和长枪短炮。
吵吵闹闹的记者突然安静下来,屏息看着沈越川,不准备错过接下来沈越川所说的每一个字。
要知道,不管沈越川如何回应,作为事情发酵后的首次露面回应,他的话都会引爆网络话题。
“我们的确在一起。”沈越川的声音十分平静。
反差巨|大的是,记者群中安静的气氛骤然升温,像生水瞬间烧成一百度,一群记者沸腾起来。
“沈特助,你说的‘在一起’,指的是你们爱上了对方吗?你们真的在谈恋爱吗?”
数十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沈越川,生怕错过他的答案。
沈越川不紧不慢的开口,声音不大,每一个字却都字正腔圆,掷地金声:“我们的确相爱。”
沈越川这是承认了!他和萧芸芸的兄妹关系是真的,恋情也是真的!
这种不该存在的、应该忌讳的话题,沈越川当着国内所有媒体的面承认了。
镁光灯疯狂闪烁,记者恨不得扑到沈越川面前来:
“沈特助,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你们考虑过后果吗?”
“沈特助,你们是谁主动的呢?”
“是我先喜欢上芸芸的。”沈越川面对着镜头,坦坦荡荡的说,“大概一年前,我就已经喜欢上她,开始追她。可是直到几个月前,我才知道她是我妹妹。至于你们说的后果——我爱上自己的妹妹,除了提供一个网络话题之外,请问还造成了什么后果?”
的确,沈越川和萧芸芸相爱,不伤天不害理,更没有妨碍到任何人的利益。
记者尴尬回避沈越川的反问,露出一脸吃瓜的表情:“沈特助,为什么直到几个月前你才知道萧小姐是你妹妹,能说清楚一点吗?”
“我在孤儿院长大,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沈越川神色晦暗,“直到几个月前,我母亲找到我,不巧的是,我喜欢的女孩也叫她妈妈。”
“……”
一群记者看着沈越川,突然陷入沉默。
在记者的印象中,沈越川专业又不失风趣,没有陆薄言那么高冷难以接近,却也不失自己的气场。
最重要的是,只要没有踩到他的底线,不太过分的请求,沈越川都会答应,这也是大多数人更喜欢和沈越川打交道的原因。
虽然身为陆氏总裁的助理,但沈越川是典型的活在当下及时行乐的主,脸上永远都噙着一抹浅笑,随时能炒热一个场子,狂欢到天明。
这是记者第一次在是越川那张好看的脸上,看见自嘲和无奈。
沈越川接着说:“至于我和林小姐——我和她只是做了一个交易,我们之间从来没有感情这回事存在,芸芸也从来没有伤害过她。你们再报道林小姐的任何‘爆料’之前,麻烦先问过我。”
说到最后,沈越川的语气已经变成警告——杀气凛凛的警告。
记者被吓得连收音话筒都缩回去了一点,试探的问:“你和林小姐的交往其实是交易的话,你们各自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和芸芸尝试过分开,我想让芸芸放下我。我许给林小姐丰厚的报酬,林小姐的目的也正是这个。我和林小姐,本身只有很纯粹的交易。”沈越川若有所指的接着说,“可惜,林小姐违约了。”
“林知夏怎么违约了?”记者追问,“沈特助,能具体说说吗?”
“你们应该去问林小姐。”
沈越川已经戳破他和林知夏交往的泡沫,接下来,林知夏该亲口跟媒体说出他们“恋情”的真相了。
只有林知夏亲口坦诚,那些打着他对林知夏不公平的旗号讨伐萧芸芸的人,才会就此闭嘴。
哪怕他和萧芸芸在一起应该被骂,也绝不能是因为林知夏。
记者识趣的把话题拉扯回重点上:“沈特助,面对这么大的舆论压力,你和萧小姐打算怎么办?”
伦常和法律不允许,网络上人人唾弃。
这种情况下,沈越川会怎么处理他和萧芸芸的恋情?
不仅仅是记者想问,沈越川也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沈越川没有温度的目光扫过所有记者,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说:
“我不会让萧芸芸离开我。
“我追求她的时候,不知道她是我妹妹。现在,我爱上她了,哪怕知道她是我妹妹,我也已经离不开她。除非她不再喜欢我,或者待在我身边对她而言已经变成一种折磨。否则,我永远不会和她分开。”
他那么坚决,那么虔诚,仿佛在说一个亘古的誓言。
记者顾不上意外,接着问沈越川:“那对于目前网络上的声音,你怎么看?”
“我不看。”沈越川冷冷的说,“如果我的事情真的妨碍到了谁,叫他站出来,我道歉。另外,我希望所有人搞清楚,我和芸芸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在主动,如果我们有错,完全是我的责任,跟芸芸无关。”
记者还想追问,可是沈越川已经在保安的护送下进了公司。
沈越川接受采访的视频很快被放到网络上,各大媒体也发出新闻稿,字里行间虽然不敢洗白沈越川和萧芸芸,但还是强调了沈越川和萧芸芸相爱的时候并不知道他们有血缘关系。
这样一来,那些专注攻击萧芸芸的人,瞬间没办法说话了。
沈越川都说了,他和萧芸芸的恋情,全程都是他主动,萧芸芸是被追求的那个,现在也是他不愿意放萧芸芸走,萧芸芸没有一点错。
如果他们还无脑的攻击萧芸芸勾|引自己哥哥,指责萧芸芸破坏沈越川和林知夏的“感情”,针对性就太明显了,迟早会露馅。
康瑞城雇来的人停止刷屏后,网上渐渐出现一些理智的评论。
有人说,不管沈越川的话是真是假,但是在这种风口浪尖上,他能站出来,把所有过错都包揽到自己身上,足以证明他是真的爱萧芸芸,是真男人。
也有人说,萧芸芸和沈越川的感情虽然不应该发生,但他们在一起确实没有妨碍到任何人,那些诅咒萧芸芸不得好死的人确实太过分了。
林知夏期待的万人围攻萧芸芸的局面,因为沈越川的发声而消停了。
最糟糕的是,记者又来找她,追问她和沈越川的“交往”到底是不是交易。
沈越川已经把真相挑破了,她只能承认,她和沈越川确实没有交往过。
“原来你和沈特助没有谈恋爱!”记者犀利的追问,“那沈特助说你‘违约’,又是什么意思?”
“……”
林知夏不敢回答。
她违反和沈越川交易时立下的约定,是因为她自信可以虏获沈越川的心。
结果,却是她高估了自己,把自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一个女记者一眼看出林知夏的心虚,犀利的问:
“林小姐,你答应和沈特助交易,是想让沈特助喜欢上你吧?你本来就喜欢沈特助,想要让沈特助完全属于你,所以用红包坑害萧芸芸。你的私心才是红包事件的起因,对吗?”
林知夏“刷——”的一下白了脸,疯狂否认道:“不!不是这样的!你们不要乱说话!”
“如果不是这样,你怎么解释自己一直说你和沈特助在交往,从头到尾隐瞒你们的‘感情’只是一宗交易?”
记者的问题,彻底把林知夏逼入绝境。
林知夏拼命否认,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失控的尖叫了一声,捂着耳朵逃跑了。
事实证明,萧芸芸根本没有因为吃醋而针对林知夏,更没有破坏过林知夏和沈越川。
相反,是林知夏一直在撒谎。
攻击萧芸芸的声音又少了一些,舆论更多的转移到了沈越川身上。
林知夏跑去找康瑞城,不甘的表示:“我的目的并没有达到!我要的是萧芸芸彻底身败名裂,要她被所有人唾弃!”
康瑞城无视林知夏的歇斯底里,神色自若的说:“萧芸芸已经身败名裂了,前两天,她也确实被万人唾弃,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还没有!”林知夏抓着康瑞城的手,“你至少要帮我教训萧芸芸一次!”
康瑞城甩开林知夏:“想要教训萧芸芸,你大可以自己动手。还有,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不要再来纠缠我。否则,你会比现在更难看!”
林知夏不可置信,目光目光痴狂的看着康瑞城:“你的目的是什么?”
康瑞城要沈越川离开陆氏。
如今,萧芸芸在A市已经成为人人唾弃的对象,舆论又转向沈越川,陆氏的股东很快就会坐不住,要求陆薄言开除沈越川。
离开陆氏后,沈越川会发现他和萧芸芸已经无法在A市正常生活。
这样一来,沈越川不得不带着萧芸芸离开,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只要沈越川离开陆氏,康瑞城的目的就达到了。
而现在,他的目的进度条已经进行到一半,林知夏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林知夏这才明白,康瑞城所谓的帮她,不过是利用她而已。
可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康瑞城递给林知夏一张五十万的支票:“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走了,永远不要再出现。否则,你连五十万都得不到。”
林知夏很想把支票撕碎,扔到康瑞城脸上。
可是,她以后的生活需要这笔钱。
最后,林知夏用满腔的不甘攥紧支票,离开康家老宅。
康瑞城往太师椅上一靠,满意的笑出声来。
他再动一动陆氏的股票,虽然无法对陆氏造成什么实际影响,但足够吓一吓陆氏的老股东了。
最迟明天,沈越川就会被股东联名轰走。
远在公寓的萧芸芸也意识到沈越川的处境,浑身一阵一阵的发冷。
原来沈越川说的他一个人可以解决,是把舆论压力和炮火转移到他身上。
网络上终于没有那么多人攻击她了,可是,他在公司内部会受到质疑啊!
一旦影响到陆氏的利益,股东会立即提议开除他。
绝对不可以这样!
沈越川很爱他的工作,陆氏集团和陆薄言也不可以没有沈越川。
萧芸芸颤抖着双手拨通沈越川的话,一直没有人接。
无措中,她想到了秦韩说可以帮她,几乎是抓救命稻草一般,又抓起手机拨通秦韩的电话。
这时,秦韩正在父亲的办公室里纠结。
秦林看着坐在沙发上抱着头的儿子,最后劝道:“你想好再行动。现在沈越川和芸芸面对这么大的舆论压力,你韵锦阿姨再阻拦的话,这就是分开他们的最好时机。你不是一直喜欢芸芸吗,她不和沈越川在一起,你就有机会了。”
秦韩更纠结的抓了抓头发。
他知道真相,他是真的可以帮到沈越川和萧芸芸。
可是,父亲说得对,这是唯一一个他可以得到萧芸芸的机会,一旦出手帮忙,萧芸芸就永远不会属于他了。
可是他不帮,萧芸芸会很痛苦。
真他妈……纠结啊。
眼看着秦小少爷就要抓掉他漂亮的亚麻色卷发,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秦韩第一时间接通电话,手机里传来萧芸芸的哭腔:“秦韩,是我。”
“我知道。”秦韩没由来的心虚,但这并不影响他对萧芸芸的关切,“怎么了?慢慢说。”
“你……你能不能帮帮沈越川。”萧芸芸哽咽着说,“他不能离开公司。”
“沈越川在公司怎么了?”秦韩轻声安抚道,“你不要哭,告诉我怎么回事。”
“有人要他离开公司,甚至离开A市,所以才曝光我和他的事情,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秦韩蹙了蹙眉,安抚了萧芸芸几句,联系了陆氏内部的人打听情况。
陆氏的人说,陆薄言和沈越川还有几个股东在开会,股东担心沈越川影响陆氏的企业形象,要求开除沈越川,陆薄言正在力保。
据说,陆薄言的态度很强势,最后股东决定,下午收盘的时候,如果陆氏的股价出现波动,陆薄言要立即换特助。
秦韩想起萧芸芸说,她和沈越川的事情突然曝光,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个人想先整垮沈越川,再搞垮陆氏。
陆氏那帮股东,明显中了那个人的圈套。
秦小少爷瞬间燃了,现在只有他能拯救陆氏啊!
挂电话后,秦韩一拍桌子站起来:“不管了!爸爸,我要联系韵锦阿姨!”
秦林看着从小跋扈贪玩的小儿子,“你考虑好了?”
“让韵锦阿姨决定吧!”秦韩说,“如果韵锦阿姨知道一切后会不忍心,说出真相呢?那我凭什么自私的隐瞒一切,让芸芸痛苦?”
“臭小子。”秦林笑骂,语气里却全是欣慰,“我是你老爸,都没见你这么为我考虑过。还有啊,我提醒你,如果你韵锦阿姨心软,那我二十几年前输给江烨,二十几年后我儿子又输给江烨的儿子。哎,这个……”
秦韩傲娇的“哼”了声,“你输了韵锦阿姨,后来不是赢了我妈吗!小心我跟我妈告状啊!”
秦林摆摆手,“怕了你了,打电话吧。”
秦韩拨通苏韵锦的电话,苏韵锦明显很意外接到他的来电,笑着问:“秦韩,你怎么会想起联系阿姨?”
“阿姨,”秦韩小声问,“最近,芸芸和越川的事情,你有没有听说?”
“芸芸和越川?”苏韵锦的声音透出紧张,“他们怎么了?”
“阿姨,他们现在都很好,所以你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秦韩礼貌的问,“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苏韵锦止不住的惊慌失措,“秦韩,你慢慢告诉阿姨,芸芸和越川发生什么事了?”
秦韩组织了一下措辞,从他和萧芸芸假恋爱开始,说到沈越川和林知夏做交易,最后到萧芸芸出车祸,沈越川终于忍不住和萧芸芸在一起,到现在两人的恋情曝光,和他们目前的境况,一一说得清清楚楚。
秦韩花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把错综复杂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清楚。
也许是澳洲和A市的距离太远,过去好久,秦韩一直没有听到苏韵锦的回应。
秦韩可以理解。
毕竟,萧芸芸和沈越川最初的克制和最后的爆发,都挺吓人的。
苏韵锦作为他们的母亲,却不知道因为她的隐瞒,沈越川和萧芸芸要经历这么多坎坷和磨难。
知道全部事情后,苏韵锦的难过愧疚,或许要多于震惊和意外吧。
秦韩猜对了。
苏韵锦说不出话来,确实是因为难过。
沈越川和萧芸芸互相喜欢,她早就看出端倪,所以迟迟不敢公布沈越川的身世。
后来萧芸芸突然和秦韩“在一起”了,她却不知道萧芸芸都是为了她,在西遇和相宜的满月酒上公开沈越川和她有血缘关系。
她以为,有秦韩的陪伴和照顾,萧芸芸以后会过得很幸福,沈越川也可以安心治病。
可原来,这些她以为才是真正的错觉,萧芸芸喜欢的从来都是沈越川,沈越川也一直在克制自己对萧芸芸的感情。
苏韵锦突然想起来,萧国山曾经说过,芸芸的性格很像她。
而她,在得知江烨无法活下去的情况下,依然坚持生下越川。
萧芸芸像她的话,哪怕知道越川遗传了江烨的疾病,她也会选择陪在沈越川身边吧。
可是,为了不让芸芸难过,她隐瞒了越川的病,也隐瞒了一些真相,让芸芸和越川以为他们不能在一起。
她以为,这样断了芸芸的念想,哪怕以后他们永远失去越川,芸芸也不至于太难过。
因为她的独断,越川和芸芸才要经历这么多坎坷,承受现在这种折磨。
她错了,彻底错了。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她应该给芸芸和越川选择的权利。
可是,这么浅显的道理,以前她竟然不懂。
“韵锦阿姨。”秦韩小心翼翼的问,“你还好吗?”
“我还好。”苏韵锦克制住哽咽的声音,“秦韩,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这一切,为了不让我担心,越川和芸芸大概不打算告诉我。”
“芸芸是怕你受到刺激。可是现在,陆氏的股东要开除沈越川,芸芸很害怕,我不得已联系你。”沈越川试探的问,“阿姨,你打算怎么办?”
苏韵锦只是说:“我收拾一下行李,订最快的班机回国。”
“好。”
秦韩挂了电话,松了口气。
他能猜到苏韵锦会做出什么决定,也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拥有萧芸芸了。
但是,该怎么说呢,他竟然松了一口气。
他能帮萧芸芸的就这么多,他问心无愧了。接下来萧芸芸能不能幸福,就看沈越川争不争气了。
秦林走过来,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小子,感觉如何?”
“有点难过。”秦韩吁了口气,“可是吧,又觉得很安心。”
他失去了喜欢的女孩,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可以幸福就好。
当年,苏洪远断了苏韵锦的生活费,是秦林追求苏韵锦的最好时机。
可是最后,秦林拿出所有身家,让苏韵锦支付江烨的医药费。
所以,秦韩此刻的感觉,他全都懂。
秦林看了看时间,拉起小儿子:“下班了,走,爸爸请你喝酒去。”
秦韩笑了笑,跟父亲互相搭着肩膀往电梯走去。
去酒吧的路上,他接到了在陆氏上班的朋友的电话。
“情况有点糟糕。”朋友说,“公司股价出现波动,股东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咬定这是沈特助的责任,要我们总裁开除沈特助。”
秦韩满不在乎的吐槽:“沈越川被开除又不会影响到你。”
“会影响到我们公司,间接影响到我们!”朋友叹气,“除了那些眼里只有钱的股东,我们没有人想沈特助走。”
秦韩没想到沈越川在陆氏员工心目中这么重要,安慰道:“放心吧,会好起来的。”
他挂了电话,关掉手机,去狂欢买醉。
……
沈越川的公寓。
萧芸芸坐在沙发上,一直在纠结的抠指甲,连刘婶送过来的晚饭都没吃,满脑子只有等沈越川回来。
可是,一直等到八点多,她始终等不到沈越川。
快要到九点的时候,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起,她以为是沈越川,拿过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着苏韵锦澳洲的号码。
瞬间,萧芸芸像被人当头泼了一桶冷水,一股寒意从她的心尖蔓延至全身。
她攥着手机,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颤抖起来,迟迟不敢接通电话。
可是,她和沈越川的事情,她始终要给苏韵锦一个交代的。
萧芸芸闭上眼睛,过了两秒钟,手指轻轻一划,接通电话,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妈。”
“芸芸,妈妈在机场了,明天就到A市。”苏韵锦一边说着,一边有温柔的空姐用英文提醒她,“苏女士,我们的飞机马上要起飞了,请您登机。”
“妈……”萧芸芸突然哭出来,“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妈妈。”苏韵锦说,“别怕,等妈妈回去,一切都会解决。我要登机了,到了A市我再跟你们解释一切。”
萧芸芸懵懵的,只听清苏韵锦要回来了,来不及说什么,苏韵锦就挂了电话。
她愈发的恐慌不安。
她和沈越川的事情,苏韵锦也知道了。
要是苏韵锦不同意她和沈越川在一起怎么办?
她和沈越川可以屏蔽外界的声音,可是,苏韵锦是他们的妈妈。
要是他们无法说服苏韵锦,他们要分开吗?
不,她和沈越川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她宁愿死,也不要再和沈越川分开。
沈越川回来,就看见萧芸芸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无声的掉着眼泪。
他疾步走过去:“怎么了?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萧芸芸抓着沈越川的手:“妈妈回来了,她什么都知道了。沈越川,我怕,我……”
“别怕。”沈越川吻了吻萧芸芸脸上的泪痕,“我会跟她解释,你没有错,是我先喜欢你的,从头到尾都是我在主动,你记住了吗?”
这个说法,沈越川已经用来欺骗了媒体,把骂声转移到他身上。
再这样告诉苏韵锦,岂不是连苏韵锦的责怪也要他承担?
萧芸芸摇摇头,“主动的人明明是我。”
告白的人是她,死缠烂打的人也是她。
她怎么能颠倒事实,让沈越川承受所有的责骂?
“不,是我。”沈越川吻了吻萧芸芸的唇,“记住,这一切和你没有关系。”
萧芸芸哭着问:“要是妈妈还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怎么办?”
“我会说服她。”沈越川低沉的声音有一股让人安心的魔力,“你不要担心。”
萧芸芸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她看着沈越川,突然主动吻上他的唇。
她被吓到了,这么主动,是想寻找安慰吧。
沈越川不忍心推开萧芸芸,把她圈进怀里,不动声色的接过主动权,温柔的撬开她的牙关,探进她的口腔。
萧芸芸前所未有的热|情主动,急于探究什么一样不断回应沈越川,身体渐渐完全贴进他怀里,像是要钻进他心里一样。
“芸芸?”
沈越川察觉到不对劲,叫了萧芸芸一声。
“别说话。”萧芸芸的目光迷迷|离离,轻声邀请,“吻我。”
一根羽毛划过沈越川的心尖,他心念一动,身体已经比意识先做出反应,狠狠压上萧芸芸的唇。
萧芸芸没有抗拒,被吻得呼吸不过来了,就大口大口的喘气。
可是,因为没有力气,她喘气的声音很小,轻得像一只小猫在哼哼,听在沈越川耳里,根本就是一种有声的诱|惑。
沈越川感觉到某些东西在苏醒,知道自己应该松开萧芸芸了,继续下去,他也许会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他的双手和身体都不受理智的控制,依然眷恋抱着萧芸芸,吻着的她的双唇。
萧芸芸感觉到沈越川的犹豫,原本勾在他后颈上的左手收回来,解开他衬衫的扣子,小手探进他的胸口。
小丫头的手保养得很好,柔柔|软软的,触感令人迷恋,又使人疯狂。
沈越川扣住萧芸芸的手,哑着声音警告:“芸芸!”
“我不管!”萧芸芸挣开沈越川的钳制,吻上沈越川的唇,转而吻他性|感的喉结,“我爱你,我什么都愿意给你,你也想要我的,对不对?”
沈越川冷峻的呵斥:“不要乱说话!”
“我没有乱说话。”萧芸芸解开居家服的扣子,拉起沈越川的手按在她的胸口,感觉到沈越川的呼吸变得急促,掌心的温度也急剧升高,她笑了笑,“还说你不想要……唔……”
沈越川手上一用力,萧芸芸轻呼了一声,他狂风暴雨一般碾压上她娇|嫩|欲|滴的唇|瓣,掌握她的美好,吞咽她的甜美……
这么多天的克制,在这一刻汹涌着爆发出来。
沈越川抱起萧芸芸,把她放在房间的大床上,从她的眼睛开始,一点一点的吻遍她全身。
“芸芸……我们不应该这样……”
沈越川的声音里有痴狂,却也有痛苦。
可是,他的理智也已经溃不成军……
城市中心的高层公寓,从远处看,高端而又神秘。
实际上,顶层的卧室内,一片迷|离凌|乱。
深秋的寒意舔舐过萧芸芸每一寸肌肤,层层包裹着她细瘦的双肩和脖颈。
可是,肩颈下的身体深处,却好像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火焰越来越高,火舌吞没她的力气和理智,她纠缠着沈越川,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要了。
只要沈越川。
苏韵锦明天就回来了,她也许会以母亲之名,阻拦她和沈越川在一起。
不过没关系,她会告诉苏韵锦,她和沈越川什么都发生了,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萧芸芸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豁出去,亲身挑战世俗的规则。
她也知道,过了今晚,她永生都要背负着爱上亲生哥哥的黑点,从此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
她都认了。
只要沈越川陪在她身边,一生一世都和她这样拥抱,这样热吻。
理智崩溃的,不止萧芸芸一个人。
自从喜欢上萧芸芸,沈越川就对其他女人失去了最原始的冲动,一直过着苦行僧的生活。
这些日子,他和萧芸芸相拥着睡去,她又在他怀里醒来,他不是没有动过欲念。
好在萧芸芸身上有伤不便,他也深知发生过的事情不可逆转,不可抹去,所以一直克制着自己,警告自己不要对萧芸芸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可是,他们的事情已经在网络上曝光,萧芸芸遭受残忍的谩骂,他对她已经造成伤害了。
那么,他现在能不能克制自己,是不是都没有区别了?
“芸芸……我爱你……”
沈越川滚烫的吻像一簇火苗,灼烧着萧芸芸每一寸细滑的肌|肤,萧芸芸已经能感觉到他危险的抵着她。
“嗯……”萧芸芸的声音软软糯糯的,透着几分勾人的妩|媚,“我,也爱你。”
沈越川只觉得某处更难受了一点,最要命的是,萧芸芸竟然动了动双|腿,做出准备接纳他的样子。
沈越川的喉间逸出一声轻哼,“芸芸……”声音里有着无法掩饰的渴求,但也不难听出他的克制和隐忍。
萧芸芸吻了吻沈越川汗湿的额角:“我要你。”
她顺从的模样娇柔又妩|媚,看着她,沈越川感觉就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轻轻扫过的心脏……
有那么一个瞬间,沈越川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长驱挺|进占有她,在她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让她真真正正的属于他。
可是,他不能那么自私。
他知道萧芸芸为什么愿意,因为苏韵锦回来了,她害怕得失去了理智,他不能在这个时候伤害她。
沈越川捧住萧芸芸的脸,重新吻上她的唇,没有了之前的痴狂和失控,更像是安抚。
慢慢地,沈越川冷静下来,萧芸芸睁着迷迷蒙蒙的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沈越川说:“芸芸,我们不能。”
萧芸芸抓着沈越川的手臂,茫茫然问:“为什么?”
沈越川拨了拨萧芸芸脸颊边的头发,说:“我们至少要得到你爸爸和妈妈的允许,才能真的在一起。芸芸,我们不能太自私。”
萧芸芸这么主动热情,无非是想事后威胁其他人——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他们统统已经发生了,谁阻拦他们在一起都没有用。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是太自私了。
他们不能为了在一起,就不给关心他们的人留任何余地。
“可是,如果妈妈一定要我们分开呢?”
萧芸芸把沈越川的手抓得更紧了一点,杏眸里满是不安。
“我会跟她解释,说服她接受我们在一起。”顿了顿,沈越川接着说,“大不了,我用一个卑鄙点的方法。”
萧芸芸的好奇心被勾出来:“什么方法。”
“翻她遗弃我的旧账。”沈越川说,“我用这笔旧账跟她谈判,她应该可以接受我们在一起。”
意料之外,萧芸芸没有为这个方法拍手叫好,也没有吐槽这一招太狠了。
她只是看着沈越川,清澈的眼睛掩饰不住眸底的复杂和心疼。
沈越川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替她扣好衣服的扣子:“怎么了?”
“知道你在孤儿院长大的时候,我就想问你这个问题了——”萧芸芸看着沈越川,抿了抿唇,“小时候,有没有人欺负你?”
他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亚洲人,在一个全是欧美小孩的孤儿院里长大,会不会有人觉得他不一样就欺负他。
“很小的时候有过几次。”沈越川揉了揉萧芸芸的脑袋,“不过,几次之后,就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了。”
萧芸芸抿起唇角:“你怎么欺负别人我不管,但是别人一定不能欺负你——不管什么时候!”
她的话,另有所指。
沈越川知道她指的是股东要开除他的事,笑了笑:“放心,我在孤儿院有院长,在陆氏有强大的‘群众基础’,没有人可以对我怎么样。”
萧芸芸眨了几下眼睛:“表姐夫不会让你离开公司的,对吗?”
“当然不会。”沈越川很肯定的说,“他怎么可能让康瑞城称心如意?”
萧芸芸长长的吁了口气:“那就好。”
沈越川笑了笑,轻轻慢慢的抚着萧芸芸的背:“睡吧。”
哄着萧芸芸睡着后,沈越川的思绪回到了股东要开除他的事情上。
今天股市收盘,陆氏的股价出现波动,股东坚持要开除他,陆薄言加班和股东开会,不知道他有没有说服股东……
丁亚山庄。
陆薄言下车回家,直到进了家门,他的右手还按在太阳穴上。
苏简安给他拿了一双居家的鞋子,轻声问:“越川的事情很麻烦吗?”
“股东还是坚持开除越川。”陆薄言放下手,深邃的目光里一片阴沉,“理由是越川不但影响企业形象,更影响了公司的股价。”
“越川是你的助理,要不要开除他也是你说了算啊,你怎么回答股东的?”苏简安问。
“我没同意,会议不欢而散。”陆薄言无奈的说,“明天到公司,还要继续开会。”
“越川在公司人缘很好。”苏简安建议道,“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提议内部匿名投票,我相信大部分员工都会投越川留下来。”
陆薄言吻了吻苏简安的唇:“也许真的要用这个方法。芸芸怎么样了?”
苏简安摇了摇头:“我问过越川,要不要叫钱叔把她接过来,免得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可是越川说她想一个人呆着。她应该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们。不早了,吃饭吧,其他事情都明天再说。”
饭后,陆薄言陪了两个小家伙一会儿,洗过澡后,去书房处理事情。
刚打开电脑,右下角就跳出收到新邮件的通知。
这是他的私人邮箱,只有身边几个比较亲近的人知道,会是谁发来的邮件?
陆薄言点开邮件,赫然发现,发件人竟然是苏韵锦。
浏览了一遍邮件的内容,他意外之余,唇角也禁不住上扬,回房间:“简安!”
苏简安好不容易哄睡两个小家伙,回房间洗了个澡,刚从浴室出来,就看见陆薄言急匆匆的回房间,还没反应过来,陆薄言已经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她疑惑的看着陆薄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陆薄言的唇已经印下来,用力的碾压过她的唇瓣。
苏简安恍若发现了一大奇迹。
要知道,陆薄言的情绪一向内敛,就算偶尔有激动的时候,他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表现出来。
苏简安并不急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纤细的手臂圈住陆薄言的腰,慢慢的回应他的吻,过了许久,陆薄言终于平静下来,松开她。
她这才好奇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陆薄言牵起苏简安的手:“跟我来。”
他把苏简安带到书房,让她看苏韵锦利用飞机网络发来的邮件。
苏简安不可置信的瞪了瞪眼睛,再三确认后,一下子蹦进陆薄言怀里,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桃花眸里盛着亮晶晶的激动,脸上的神彩格外的动人。
“太意外了!”灿烂的微笑像一朵鲜花在苏简安脸上盛放,“我们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嗯。”陆薄言把苏韵锦的邮件转发给另一个助理,让助理按照苏韵锦吩咐的去做,紧接着抱起苏简安,把她放到办公桌上。
苏简安本来矮了陆薄言大半个头,可是这么往办公桌上一坐,他们的身高就持平了。
陆薄言轻轻咬了咬苏简安的唇,仿佛在暗示着什么:“想不想换个地方试试,嗯?”
苏简安抬了抬腿,缠上陆薄言的腰,若有似无的磨磨蹭蹭,微微笑着,什么都不说。
但是在陆薄言看来,这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他扣住苏简安的腿,俯身靠近她,同时,狠狠的吻上她的颈项。
两个小家伙出生后,苏简安身上一直有一种淡淡的奶香味,取代她原来的山茶花香味。
不管哪一种味道,陆薄言都一样的痴迷。
陆薄言重重的在苏简安的锁骨上留下一道痕迹,似笑而非的看着她:“老婆,你身上的味道变了。”
苏简安很配合的问:“怎么变了?”
陆薄言理所当然的埋下头,也找到了她睡裙的系带,哑着声音说:“不知道,等我仔细闻一下。”
“唔……”
苏简安明知道陆薄言是在找借口耍流|氓,却还是迷|失在他的动作里……
第二天,沈越川的公寓。
萧芸芸醒过来才发现,浑身酸痛。
当然,不是那种“剧烈运动”后的酸痛。
昨天,她和沈越川各自冷静下来后,以一种怪异的高难度姿势抱在一起睡了一个晚上,现在的酸痛,就是问题睡姿的后遗症。
萧芸芸艰难的调整回正常的姿势,看了看沉睡中的沈越川,唇角不受控制的微微上扬。
她很感谢沈越川,也……更爱他了。
昨天那么迷|乱的情况下,她已经做好准备把自己交给沈越川,沈越川却还是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说到底,沈越川还是因为爱她,所以舍不得伤害她吧。
一大早,萧芸芸心里就像被涂了一层蜂蜜一样甜。
她对着沈越川的脸偷偷亲了一下,又看了看时间,才发现快要九点了,顺手解开手机的屏幕锁,微博突然跳出来一条通知:
“沈越川萧芸芸母亲召开记者会,正在直播(链接)。”
萧芸芸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使劲揉了几下眼睛,打开直播链接,果然看见了苏韵锦。
苏韵锦在陆氏传媒二楼的招待大厅。
她严肃的坐在发言台后,逐字逐句的说:“事情就是这样,越川和芸芸并没有血缘关系,他们相恋不伤天不害理,更没有违反法律。发布消息抹黑我儿子和我的养女不|伦|恋的那位博主,法院的传票很快就会寄到你手上。”
台下的记者举手问:“苏女士,沈先生和萧小姐的事情发生已经三天了,您为什么现在才出面替他们澄清?”
苏韵锦的背脊挺得笔直,神色中弥漫着一股女性的锋利和凛冽:“两个孩子不想我担心,所以没有把事情告诉我,我从他们的朋友口中听说,昨天下午才从澳洲赶回来。”
记者还想问什么,苏韵锦却宣布记者会到此结束,在保安的护送下离开直播镜头。
直播结束,萧芸芸的手机屏幕暗下去,自动锁屏。
萧芸芸懵懵的,感觉自己也被上了一把锁,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反应不过来。
苏韵锦已经回A市了,可是她为什么没有来找她和沈越川?
还有,她说的“养女”,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她的女儿,她和沈越川也没有血缘关系?
萧芸芸浑身一个激灵,如梦初醒,颤抖着双手重播苏韵锦记者会的全程。
重播的视频清清楚楚的显示,苏韵锦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出示了一份领养文件,白纸黑字的文件上写着,她在一岁半的时候被苏韵锦和萧国山夫妻领养。
也就是说,她真的不是苏韵锦和萧国山的亲生女儿。
接下来,是苏韵锦的单独发言。
苏韵锦声色俱厉的否认了网络上所有关于她和沈越川兄妹恋的传言,冷厉的指出:
“目前网络上所有针对我儿子和养女的攻击,都是一种恶意的伤害。我希望被误导的网友可以删除你们评论。但是仗着自己粉丝众多,拿钱替人散播谣言的那几位,你们怎么删都没用了,我身为他们的母亲,一定会起诉你们。”
萧芸芸重播了好几次镜头对焦领养文件的那个片段,终于敢确信,她和苏韵锦萧国山都没有血缘关系。
她放下手机,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
原来,她才是真正的孤儿,沈越川也不是她哥哥。
可是,她怎么会是孤儿呢?苏韵锦又为什么一直隐瞒着她?
在她满18岁之后,她就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啊,苏韵锦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过她只是被领养的?
沈越川被嘈杂的声音吵醒,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萧芸芸把头埋在他怀里哭。
他抱住萧芸芸,用手背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蹙着眉柔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萧芸芸也不说话,只是更深的把脸埋进沈越川的胸口,渐渐控制不住,哭出声来。
这三天,不管舆论的狂风刮得多么猛烈,萧芸芸一直抱着一种乐观的心态,从来没有哭过。
直到这一刻,她痛哭出声。
沈越川心疼的把萧芸芸抱得更紧了一点,不断安抚着她,“到底怎么了?告诉我,我来解决。”
“妈妈回来了。”萧芸芸一边哭着,一般断断续续的说,“可是,她说,她不是我妈妈……沈越川,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乍一听,很容易把萧芸芸的话误会成苏韵锦不承认她这个女儿了。
可是,如果苏韵锦真的来找过萧芸芸,沈越川没理由不知道。
沈越川突然想到什么,拿过手机,看到了铺天盖地的报道。
就在苏韵锦召开的记者会结束后,官方媒体接二连三的指出,萧芸芸是苏韵锦和丈夫领养的,她也沈越川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严格来说,沈越川和萧芸芸根本不算兄妹恋。
原来萧芸芸的意思是,她不是苏韵锦的亲生女儿。
萧芸芸居然是苏韵锦领养的?
“芸芸,别哭。”沈越川花了一点时间才反应过来,抱着萧芸芸坐起来,“先问清楚怎么回事。”
萧芸芸泪眼朦胧的看着沈越川,像一个迷路的人凝望着灯塔。
沈越川轻轻吻了吻萧芸芸:“别害怕,不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不会离开你。”
他理解萧芸芸此刻的感受。
苏韵锦告诉他,他是她儿子的时候,他也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样了,甚至怀疑从小到大经历的一切只是一个漫长的梦。
这一刻,萧芸芸应该也产生了同样的怀疑。
二十几年来,她一直认为自己是苏韵锦和萧国山的亲生女儿,可是,一朝之间,她变成了被领养的孤儿。
她和他生命的位置,似乎发生了对调。
在沈越川的安抚下,萧芸芸渐渐平静下来,洗漱过后换好衣服,苏韵锦就打来了电话,让他们去苏简安家。
“我们一起去。”沈越川紧握着萧芸芸的手,“别怕,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萧芸芸点点头,似乎真的不那么害怕了,和沈越川一起去丁亚山庄。
徐伯早早就在门口等着,白色的路虎一停下,他就走过去打开副驾座的车门,沈越川从后备箱取下轮椅,抱着萧芸芸坐上去。
“越川,表小姐,进去吧。”徐伯说,“苏先生和洛小姐,还有苏女士,他们都已经到了。”
萧芸芸看着徐伯,小声的向他求助:“徐伯……”
“不要担心。”徐伯一眼看穿萧芸芸的心思,笑了笑,“他们都在里面说说笑笑呢。”
萧芸芸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沈越川:“我们进去吧。”
沈越川推着萧芸芸进屋,果然就像徐伯说的,所有人都到了,气氛却出奇的轻松,苏韵锦甚至有心思逗着西遇和相宜两个小家伙。
苏简安心细,先发现了沈越川和萧芸芸,笑着走过去:“进来吧,姑姑有事情和你们说。”
沈越川轻轻点点头,推着萧芸芸往客厅走。
萧芸芸一见到苏韵锦,眼眶就止不住的发红,一低头,眼泪就掉了下来,声如蚊蝇的道歉:“妈,对不起。”
苏韵锦已经走过来,抚了抚萧芸芸的右手,眼里满是心疼:“伤口还疼吗?”
萧芸芸摇摇头:“不疼了。”
苏韵锦站起来,看着沈越川和萧芸芸说:“你们不需要向我道歉,相反,该道歉的人是我。如果我早点坦白芸芸的身世,你们早就可以在一起了,这三天来发生的一切,你们也不必承受。现在,我该告诉你们真相了。”
萧芸芸诧异的看着苏韵锦,既期待又害怕她接下来的话。
她希望苏韵锦证实她和沈越川不是兄妹,让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沈越川在一起。
可是她害怕熟悉的一切被改变。
苏韵锦递给萧芸芸一份资料,说:“芸芸,对不起,我和你爸爸,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当年越川的父亲意外离世后,我的同胞哥哥想利用越川威胁我,逼着我回国跟一个老头子商业联姻,我走投无路,你爸爸正好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我们达成协议,他替我还清债务,带着我逃离苏洪远的势力范围,到澳洲生活,但是我要跟他维持法律上的夫妻关系。”
“芸芸,这么多年,我和你爸爸,其实只是朋友,”
萧芸芸能听懂苏韵锦的话,却恍惚觉得她吐出来的每个字都陌生而又遥远。
在她的印象中,苏韵锦和萧国山虽然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但是从来没有过争吵,日常中更是相敬如宾,甚至经常会跟对方说谢谢。
不同的是,她总是听同学说,他们的爸爸妈妈又吵架了,甚至时不时就能听见某位同学的父母离婚的消息。
那个时候,她还暗暗庆幸过,还是她爸爸妈妈感情好,别说离婚了,他们连架都不吵。
现在,她终于明白苏韵锦和萧国山为什么从来不吵架了,因为他们没有夫妻之实,只是生活中的伙伴和朋友。
尽管这样,有一件事,萧芸芸还是无法理解:
“既然你和爸爸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你们为什么要领养我?按照法律,18岁的时候,我已经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被领养的?”
苏韵锦几度欲言又止,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告诉萧芸芸她的身世。
苏韵锦从行李箱里取出一个文件夹,递给萧芸芸。
萧芸芸迟疑着,不敢接过来。
苏韵锦已经给她看过领养文件,直觉告诉她,这份文件的内容,她不会太想知道。
“看看吧。”苏韵锦说,“这是你早就应该知道的。”
萧芸芸颤抖着手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张二十几年前的旧报纸。
报纸上刊载着,报纸发行的前一天,悉尼市区发生一起重大车祸,一对华人夫妻在车祸中当场身亡,只有夫妻两拼死保护的女|婴活了下来。
这场车祸牵扯到另外两辆私家车,其中一辆,车主是萧国山。
当时,萧国山因为赶时间,车速逼近限制速度,另一辆私家车的司机是新手,为了躲避萧国山,司机慌乱中把华人夫妻的车撞翻。
那对华人夫妻,就是萧芸芸的亲生父母。
萧芸芸的命,是她的亲生父母用命换来的。
她的身上,承载着三个生命的重量。
可是,如果不是萧国山车速太快,她的父母不会车祸身亡……
苏韵锦缓缓在萧芸芸跟前蹲下来,说:“这场车祸,你爸爸有责任,所以我们一直不敢告诉你真相。
“芸芸,这么多年来,你爸爸一直很害怕,怕你知道真相后不肯原谅他,更怕你会向法院申请解除领养关系。你爸爸是真的很喜爱你,也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他很怕失去你。”
萧芸芸看着车祸现场的照片,无法想象当时不到两岁的她,被父母护在那辆被撞得变形的车子里。
车祸发生的那一瞬间,她的亲生父母在想什么?
他们会不会挣扎着想活下来,会不会担心她以后的生活?
萧芸芸垂下脑袋,眼泪不断的落到文件夹上,很快就哭湿了旧报纸。
“芸芸,对不起。”苏韵锦看着萧芸芸,说出报纸上没有报道的事情,“车祸发生后,你爸爸很愧疚,可是警察联系不到你其他家人,他只好料理了你亲生父母的后事。之后他打听了好久才得知,你已经没有亲人在世了——这一点虽然奇怪,但是,我们确实找不到你有爷爷或者外婆,你变成了一个孤儿。”
“……”
萧芸芸的眼泪掉得更多了,但她一直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苏韵锦接着说:“按照法律,你应该被送到福利机构。可是你爸爸觉得,福利机构对你的成长不好。后来他通过律师,说服法官,拿到了你的抚养权。你爸爸曾经跟我说过,等你大学毕业,就告诉你真相,到时候就算你不愿意原谅他,你也有能力独立生活了。”
萧芸芸终于忍不住,调过头埋到沈越川身上,哭出声来。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相信,萧国山不会再让车祸发生。
可是,二十几年前发生的惨剧,如何推翻重来?
沈越川双手抱着萧芸芸的头,让萧芸芸靠在他身上。
哪怕他平时能说会道,这种时候也说不出一句可以安慰萧芸芸的话。
当习以为常的习惯,变成只是营造出来假象,对人的冲击不可估量。
这种时候,萧芸芸更需要的或许不是他的安慰,而是陪伴。
苏简安走过来,摸了摸萧芸芸的头:“芸芸,先听姑姑把话说完。”
萧芸芸终于从沈越川怀里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苏韵锦:“爸爸为什么愿意和你当名义上的夫妻?”
“因为你爸爸爱的人不是我。”苏韵锦说,“他只是跟我一样,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失去了爱人,一度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可是又不想让家人担心,于是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合作。”
当初,苏韵锦失去江烨,又不得已遗弃了沈越川,如果她没有答应过江烨——她会好好活下去,或许她早就寻死了。
萧国山就是在她最艰难的时候出现的,他们境遇相同,连悲伤的心情都一样。
不同的是,萧国山事业有成,早已是别人眼中的青年才俊,家里的老母亲怕他想不开,以命威胁他再结婚,试图重新点燃他对生活的希望。
可是萧国山已经无法再爱上任何人,他选择支付报酬,找一个名义上的妻子,不但可以让母亲放心,自己也不必背负背叛爱人的愧疚感。
通过秦林,萧国山找到了苏韵锦,他们很快就领了结婚证,成了名义上的夫妻。
苏韵锦毕竟是商学院毕业的,从江烨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后,她和萧国山一起开疆拓土,成了公司的首席财务官,拿着丰厚的年薪和分红,只是再也找不回爱人。
再后来,车祸发生,萧国山领养了萧芸芸。
在萧芸芸眼里,他们是幸福的三口之家。
实际上,只有萧国山和苏韵锦知道,他们这个家的背后,充满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萧芸芸被隐瞒这么多年,真相的面纱终于在这个时候解开,她还是看见了完美背后的疤痕。
她所熟悉的一切,包括一直以来疼爱她的父母,都在这个时候被推翻,裂变,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
命运为什么要这样玩弄她?
“芸芸,你爸爸处理好澳洲的事情就过来。”苏韵锦说,“他想亲自跟你道歉。”
道歉?
萧芸芸第一次觉得,这两个字像外星球的生物,陌生而又遥远,她下意识的抓紧沈越川的手。
沈越川太了解萧芸芸了,不动声色的把她的手裹进掌心里,对屋内的其他人说:“我带她出去一下。”
深秋的花园,虽然免不了寒意阵阵,但是,绿茵茵的草地上披着温暖的秋日阳光,应季的鲜花尽情怒放,每一个角落都美不胜收。
沈越川松开萧芸芸的手,绕到她跟前蹲下来:“好点了吗?”
萧芸芸抬起埋得低低的头,一双杏眼红得像兔子,时不时浅浅的抽气,像一个难过到极点的婴儿,看起来可怜极了。
沈越川轻轻抱住萧芸芸,把她的头护在怀里,说:“我知道你现在的感受,我们可以先回去,你不需要逼着自己马上接受这件事。”
萧芸芸摇了摇头,毫无预兆的痛哭出声:“我爸爸……”
沈越川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爸爸,只能一直抚着她的背,温声细语的哄着她。
哭够了,萧芸芸终于断断续续的说:“爸爸没有对不起我,他只是不小心做了一件错误的事……”
沈越川总算听出来了,萧芸芸说的是萧国山。
沈越川轻轻“嗯”了声,替萧芸芸擦了擦眼泪,引导着她往下说:“为什么这么说?”
“从小到大,爸爸一直对我很好,从来没有骂过我,只要是我想要的,他可以什么都不问,第二天就买回来给我,因为他,小时候我一直很快乐。可是,这么多年,他竟然一直觉得他对不起我,怕我不会原谅他……”
沈越川这才明白过来,萧芸芸确实是因为难过才哭的,但她最难过的不是自己的身世。
而是这么多年依赖,从小疼爱她的萧国山竟然一直背负着愧疚生活,她无法想象萧国山的精神压力。
不管发生过什么,她始终希望萧国山可以快乐。
沈越川抚了抚萧芸芸的脑袋:“你不怪你爸爸吗?”
萧芸芸摇摇头,说:“爸爸虽然有责任,但是,大概他也不想车祸发生。
“车祸后,他考虑到福利院对我的成长不利,甚至打算在我毕业后告诉我真相,这些都可以说明他从来没有想过逃避车祸的责任。
“这么多年,他对我比任何人都好,我不能因为他二十几年前的错误,就否定他二十几年来为我做的一切。”
严格来说,萧芸芸还没正式毕业,根本还未经世事。
可是在这么大的变故面前,她这么快就冷静的考虑到前因后果,做出了决定。
沈越川突然觉得,他对这个小丫头除了爱,又多了几分欣赏。
沈越川最后确认道:“你考虑好了?”
萧芸芸点点头:“推我进去吧,不要让表姐和妈妈她们担心。”
所有人都在客厅等着萧芸芸,见她这么快就回来,难免有几分意外。
苏简安走过去,发现萧芸芸已经不哭了,神色也已经平静下来,漂亮的眼角甚至含着一抹笑意。
她松了口气,理了理萧芸芸有些凌乱的长发:“没事了吧?”
萧芸芸抿了抿唇角:“嗯,没事了。”紧跟着,她叫了苏韵锦一声,“妈妈。”
苏韵锦点点头,竟然不敢出声,只是看着萧芸芸,示意她往下说。
“我想给爸爸打电话。”
萧芸芸的声音平静而又肯定。
苏韵锦错愕了一下,不确定的问:“芸芸,你要跟你爸爸说什么?”
萧芸芸伸出手要苏韵锦的手机,笑着说:“我说了你不就知道了吗?”
苏韵锦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给萧芸芸。
电话很快就接通,萧芸芸轻快干脆的叫了一声:“爸爸!”
“哎,芸芸啊。”萧国山的声音有些颤抖,“爸爸听到了。”
听着萧国山的声音,萧芸芸似乎感受到了他这二十几年来的愧疚和小心翼翼,鼻子一酸,哭腔再也掩饰不住了:“爸爸,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