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结果如何,毕竟在永进岛上出了命案,死了人!”吴秀敏在电话里对赵玉讲道,“海事局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守塔人,所以就让原守塔人的妻子刘彩云。继续在那里看守灯塔,继续给她开工资。
“不过,自从出事之后,民间可以早已沸腾,人们众说纷坛,各种猜测都有。不过,更多的人都是倾向于船员一方的,认为蔡项斌是无辜的。因为,如果蔡项斌真是一个残暴的凶手,那他为什么不连带着把刘彩云一起杀掉?就算不杀刘彩云,为什么不想办法逃走呢?
“据说,蔡项斌被人抓到的时候还在屋中睡觉,乃是一片困顿懵懂的样子,根本毫无准备。如果他真的杀了人,是不应该那种状态的!
“然而,警方断案要根据事实,所有的证据全都对蔡项斌不利,而刘彩云也一口咬定蔡项斌杀人强暴属实,毫不松口。
“最后,在这种情况之下,法庭只得对船员蔡项斌宣判了死刑!不过……可能是蔡家找了人,也可能是法官们也认为其中可能存在漏洞,最终并没有执行死刑,而是改判为了死缓,后来还慢慢变成了无期。
“蔡家在曲梁还是有些势力的,他们坚信蔡项斌是无辜的,是被刘彩云冤枉的。所以,在蔡项斌被判刑之后,蔡家造出声势,大肆宣传,让全曲梁的人都相信,蔡项斌是无辜的。
“当时,如果不是刘彩云一直居住在永进岛上,恐怕光是人们的唾沫星子就能把她淹。群情激奋的人们,骂她什么的都有,杀人犯、荡‘付’,蛇蝎女人等等……
“可能正是因为人言可畏,刘彩云呆不下去了,她仅仅在岛上值守了小半年的样子,便忽然离开了。”吴秀敏说道,“组长,我是从一位海事局的老干部那里探来的消息,应该比民间的更准确一些。
“他说,在守塔人妻子离开之后,小岛上的确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座无名小坟,那座坟就立在他们的房子后院里面。
“有人说,刘彩云死了,有人安葬了她,坟里面埋着她的尸体;还有人说,守塔人妻子怀了孩子,孩子没有成活,被她埋在了坟中……
“当时,刘彩云走得突然,什么都没留下,海事局方面便报了警,警方也按照失踪人口查找过。
“但是,因为刘彩云没有什么直系亲属,在搜寻无果之后,此事就慢慢搁浅了。至于那座新坟到底有没有被人挖开,谁也不知道了。再后来,随着风吹雨淋的,那座小坟也就渐渐地不见了!
“刘彩云失踪之后,海事局又派了不少新的守塔人过去,但是这些守塔人没一个能在岛上待下去的。那个年代,海边的人们本就迷信,再加上出了这种命案,谁还敢在那里待下去?
“可能是为了找个离开的理由,那些守塔人便开始造谣生事,说岛上有女鬼,经常听到女鬼哭声什么的,这样一来,就更没人敢去了!
“又过了几年,灯塔的作用逐渐减少了,海事局也就再没往永进岛上派过人,守塔人的故事这才算最终消停下来,但是,在那以后,谁也再没见过刘彩云的踪影。”
“哦……”赵玉点头之后,对吴秀敏说道,“吴姐,还有几件事需要你办,高法医想要得到那三个人的DNA,虽然三个人现在可能都不在了,但是只要能找到他们的直系亲属,还是能够查验出来的。所以,你就负责寻找一下吧!
“放心,我已经通知了窦队长,让会派人协助你的,你先调取一下当年那件案子的卷宗记录,然后再去找人。所以,你现在先去曲梁警局就行!”
“好,不过……”吴秀敏又道,“组长啊,我忽然想起你之前说过的一句话来,你曾经说,孤岛杀人案有可能是从某一起事故中引起的,凶手本来只是想杀掉剧组中的某一个人,却因为出现了意外,而杀了更多的人。那……你说的那个起因……会不会是因为刘彩云和蔡项斌的恩怨呢?”
“哦?”赵玉有点意外。
“你说,刘彩云当年的失踪,会不会跟蔡家有关?”吴秀敏说道,“蔡家气不过守塔人妻子把蔡项斌害得那么惨,所以对她出手了,把她囚禁起来,要她改口供,或是用别的手段欺负她什么的……
“然后,时隔这么多年,有人站出来要为刘彩云复仇?”吴秀敏认真地说道,“所以,凶手只是想要杀掉编辑蔡金达而已!却没想到,现场出现了意外,这才迫不得已,杀了更多的人!我的天……”吴秀敏一口气说完之后,竟是把自己吓了一跳,“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脑洞这么大了?”
“嗯……不过,脑洞再大,也是必须得考虑的!”赵玉点头肯定之后,心里却是觉得吴秀敏的想法有点儿太大了。
挂掉电话之后,他急忙来到白板面前,开始添加资料。
蔡金达是蔡项斌的亲侄子……
赵玉在白板上画下了一条线,将两个名字连接在了一起,然后又在蔡项斌的旁边,画出了许多空白的圆圈。
那些圆圈的意思是,如果想要搞清楚当年刘彩云到底发生了什么,应该去问问蔡家的老人才对,尤其是蔡金达的父亲。
可是,蔡金达的父亲已经去世多年,而其他的蔡家兄弟,如今也是一个不剩。如果还想继续,那就只能从蔡金达的母亲,或是其他老一辈的女眷入手……
可是……这些女眷会否知道内情呢?
啧啧……案子查到这里,赵玉越来越担心,自己可能有些跑题了。那么久远的一场人名官司,真的和眼前的孤岛杀人案有关吗?
一开始,赵玉还是信誓旦旦的,从来没有动摇,可现在看起来,他却觉得这条线索离自己感觉愈来愈远,愈来愈模糊……
下午两点,高发财命人送过来的部分证据,已经安全地送到了指挥船上。在众多的证物里面,有死者的手机和剧组拍摄用的摄像机等重要物品。
按照流程,警方需要把所有的电子资料全都查看一遍,看看其中有无重要线索。如此大的工作量,特调组自然做不来,需要曲梁警局的专业工作人员一同协助。
于是,在王成岗局长的调派下,又调过来了大量的有经验的警员,一起进行这项繁重的工作。开始之前,王局长再三强调这项工作的重要性,要求他们不能错过每一帧视频,一定要检查仔细等等。
谁知,在全都安排妥当之后,赵玉却并没有留在船上指挥工作,而是跟曾可嘱咐了几句,然后便跟王局长借了一艘快艇,往陆地方向开去。
曾可和王局长全都不知道,赵玉到底要去哪里,自然是感到万般好奇。
不过,赵玉却是非常清楚他要去做什么?今天,他虽然又开出了一个和昨天一样的艮离卦来,可这一次的副本奇遇却改变了位置。
通过地图比对,他发现本次奇遇将会发生在曲梁的海滩附近。如此时刻,赵玉自然不能错过如此重要的奇遇,所以他才提前开着船,前往海滩而去。
回想当初,副本奇遇可是没少给赵玉提供帮助,纵然是无头女尸案那样的超级大案,也多亏了副本奇遇帮助他找到重要线索。
因此,这一次,赵玉更加充满希冀,不知道,这起孤岛杀人大案的关键点,是否马上就会呈现在自己的眼前?
赵玉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曾经开过快艇了,没想到,开得还挺熟练,没一个小时,他便重新回到了陆地。
赵玉是按照手机导航而行的,副本奇遇的发生地距离海边很近,他还以为那里是一片沙滩。谁知,等靠岸以后才看明白,那里居然是曲梁当地的一个渔船码头。
海边停靠着上百条渔船,岸边有着一些正在劳作的渔民,他们或是维修船只,或是织网晒鱼,或是悠闲地与人交谈着什么……
与码头紧紧相连的,还有一个渔船市场,那里的商贩们或是收购刚刚从海里打捞上来的海鲜;或是将收购来的海鲜,向外转运批发;还有一小部分,会直接卖给当地居民。
这里的海水不像海岛那边,不但异常浑浊,而且还散发着浓郁的腥臭味儿,岸边的青石板上,还晒着很多难闻的咸鱼干。
上岸之后,赵玉便继续按照手机导航指示的具体位置走去。
此时已是下午4点,距离副本奇遇的发生时间还有十多分钟。赵玉也不着急,一边寻找具体位置,一面观察周围环境。
纵观这一整片码头市场,给赵玉的感觉,仿佛是倒退了数十年似的。渔民们身着极具乡土气息的棉服,女人们还在头上包裹着花头巾。市场也是那种非常老旧的石棉瓦顶棚,顶棚下面,小贩们在不停地吆喝着什么,时不时地还会传来几声狗叫猫鸣。
不过,虽然这里是一个渔船市场,可来往的人员并不多,除了身穿胶皮防水衣的商贩们以外,看不到太多的顾客。
商贩们亦是懒散且悠闲地看着手机,没有几个是还在工作着的。
来到近前之后,赵玉这才发现,副本奇遇的精确位置,正是来自这个渔船市场。他不免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一次,又会遭遇什么?
不料,赵玉刚刚迈步来到市场这边,可在刚才停船的码头上,却忽然出了事情。一开始,有两三个人在不停地叫嚷着什么,似乎是发生了什么纠纷。
接下来,听到吵架声之后,从渔船上又跑过来了不少人。不过,这些人似乎并不是去看热闹的,更不是过去拉架的,而是前去助威的!
十几个人,很快就泾渭分明地分为了两拨,他们不但高声地叫嚷着,而且还互有推搡,一副大战一触即发的样子。
搞什么啊?
赵玉回头看了一眼,根本听不懂他们叫嚷的都是什么?他看了看表,一来,现在还没到奇遇发生的时间;二来,那伙儿人吵架的地方,也与奇遇指示的地点不同。
也就是说,这帮人打架,应该跟自己的奇遇是无关的。
既然如此,赵玉自然不会去瞎参合,他转回头,继续寻找正确的地点。谁知,走没几步,当他终于找到确切地点之后,却是稍感意外地侧了侧头。
没想到,那里乃是一个看上去非常普通的鱼摊,有一个穿着黑色棉服的小姑娘,正坐在马扎上看守着摊位。
赵玉来到小姑娘的正面,但见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辫,虽然皮肤黝黑粗糙,却是浓眉大眼,生得极为可爱。
“嗯……阿叔,要点儿啥啊?”小姑娘见到赵玉,咧嘴笑着招呼了一句。
哇……赵玉这才看出,小姑娘顶多十二三岁的样子,他急忙问道:“嗯……你家大人呢?你不用上学吗?”
“今天星期天啊!”小姑娘憨厚地笑道,“我爸刚出海回来,他回家做饭去了,我在这里盯摊。诺,这里都是最新鲜的,可以便宜卖给你的!”
小姑娘说话有着当地口音,却并不浓厚,和普通话夹杂在一起,听上去还挺好听。
“哦……”赵玉朝鱼摊上看了一眼,但见那里有五个大塑料浴盆,盆里放着各色活鱼海鲜。
有点儿意思……
赵玉寻思了一下,问道:“要是买的话,你能给我打理出来吗?”
“打理?”小姑娘听不太懂,萌萌地眨了眨眼。
“就是拾掇出来,刮鱼鳞,去内脏之类……”赵玉解释。
“哦……”小姑娘用力地点了点头,一手抄起了剪刀,一手抓起了刮鱼鳞用的刷子,那意思是她完全可以做到。
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赵玉仔细地看了小姑娘一眼,然后进入正题说道:“这样吧,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买,好不好?”
说着,赵玉把手机打开,直接调出了郭一航的照片给她看:“诺,你仔细看一下,见过这个人没有?”
小姑娘微微一怔,还从来没见过这样买鱼的人。不过,她还是将头伸到手机屏幕跟前,仔细地辨认了一下。
几秒之后,她确定般地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就在此时,随着一阵警笛声响,一辆警车嘎吱停在了鱼摊跟前。从警车上飞快地跑下两名民警,二人抄着警棍,直奔码头上那群发生纠纷的人跑去。
此时此刻,那帮人的矛盾已经愈演愈烈,双方的喊叫声越来越高,而且推搡得也越来越厉害,如果再不有人出面制止,恐怕真的会大打出手,引发一场大战。
“嗯……”赵玉忍不住指着那群人问了一句,“他们……怎么了这是?”
“哦……”小姑娘回头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了一丝恐惧,然后怯怯地告诉赵玉,“他们……他们可能是打架了吧?”
“这个嘛……”赵玉一想,算了,事不关己莫操心,还是继续办正事吧!于是,他又把钱进等人的照片从手机上调出来,让小姑娘一一辨认。
赵玉觉得,既然奇遇系统指向了这里,那必然有着它的深意。所以,自己必须得好好利用才行,说不定,眼前这个小姑娘就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阿叔,你问这些人做啥?”小姑娘虽然皱着眉头,但脸上始终洋溢着一种憨态可掬的笑容。
“我在找人,要是你能帮助我,你这些鱼,我今天全都包圆儿了!”为了尽快获得线索,赵玉亦是出言许诺。
“是吗?那可太好哩!”小姑娘眨了眨大眼睛,干脆将双手从棉衣上抹了抹,把赵玉的手机接在手里,一一翻看起来。
赵玉把手机递给她之后,顺便看了一下手表。此时此刻,刚好是奇遇即将发生的时间。难道……
赵玉认真地看着小姑娘,心里越发激动,难道……这一次真的能有收获?
谁知,就在赵玉满心期待的时候,码头上的那场争执却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状态,虽然两位民警拿着警棍冲进去劝解,可不知是谁推搡了一把,竟然把其中一位民警给推倒了,警棍还啪啦啦地掉在了地上!
这一下,场面倏然变得不可控制。双方在不断的推搡之中越演越烈,终于导致了大打出手!
“哇呀……”
“杀呀……”
“%¥#(听不懂的脏字)……”
眨眼之间,双方打成了一团,好生热闹!期间,有一个大光头被人用拳头闷到了面门,被打了一个乌眼青。
谁知,气不过的他,竟忽然朝着鱼摊这边猛跑过来,眼瞅着就要撞到买鱼的小女孩。
赵玉早就看到了这个人,他赶紧双手一揽,把小女孩拉到了自己这边。
与此同时,那大光头朝着鱼摊上一扑,伸手就把小女孩的剪刀给抄走了!原来,这家伙冲鱼摊过来,乃是为了寻找武器。
不过,可恶的家伙抢剪刀也就罢了,在抢到剪刀之后,他竟然气愤地把其中一个浴盆给踢翻了!
“啊……”小女孩吓坏了,急忙把手机还给赵玉,然后跪在地上去捡鱼。
大光头则抄起剪刀,重新杀回了战团。看他那意志决绝的样子,今天要是不杀几个人,都不会善罢甘休。
“呜……呜……”女孩儿一边捡鱼,一边吓得抹眼泪。
“小姑娘,鱼又死不了,有什么好哭的?”赵玉劝慰了一句。
“我……我的剪刀……”小姑娘指着大光头说道,“剪刀要是丢了,我爸又要打我了!”
“什么?剪刀?咳!不就是一把破剪刀嘛……嗯……”谁知,赵玉说完,却不由得领悟了什么。他抬头看了看远处越演越烈的战团,禁不住莞尔一笑,然后对小姑娘说道,“那好吧,阿叔现在帮你把剪刀要回来去,好不好?”
“别打了!别打了!”被推倒在地的民警高声呼喊着,可双方已经大打出手,场面很难控制。
“住手,住手!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另一位民警举着自己的警棍,试图控制局势,可他刚刚拦住了两个正在撕扯的打架者,却不知被谁推搡了一下,与之前那位民警摔在了一起。
“啊……”这位民警赶紧趴在地上打开对讲机呼救,可抬头之间,却忽然看到一个身穿黑色皮夹克的人,从容淡定地走进了战团。
这个人的穿着打扮和渔民们明显不同,而且,他的眼里闪烁着一种非常明显的兴奋之光,好像是特意为了这场群殴而来的!
此人正是赵玉!
赵玉本来是冲那个拿剪刀的大光头而来的,可看到如此大场面的群殴之后,心里却是越来越痒。
唉……真是好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
这种好事,自己怎么能轻易错过呢?
所以,看着往来肉搏的人群,赵玉愉快地做着扩胸运动,准备活动一下。谁知,有两个不长眼的家伙竟然冲他扑了过来。
本来,这俩人看到赵玉是个生人,只想装腔作势地吓唬一下他的,却万没想到,他们竟然惹到了一个魔王。
赵玉正愁逮不到机会呢!一见俩人过来,赶紧兴奋地迎了上去,当先那位还张牙舞爪的准备吓唬赵玉呢,赵玉却直接上去一拳,将其擂了一个面目全非!
“啊……啊……呜……呜……”此人痛苦倒地,双手捂脸,惨烈哀嚎。
“啊?”另一个登时懵了,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赵玉,一时间傻在了那里。
“去你奶奶个腿儿的吧……”赵玉横着一脚踢出,直接将此人踢飞数米出去,落地时还连带着砸倒数人。
“唾!”
赵玉啐了一口,兴奋的眼神中登时射出了残暴之光。随后,他一头扎进了人群深处,彻底放开了手脚!
赵玉可不管哪边对哪边,冲进去之后是见人就打。
别看当地这些渔民们打得激烈,场面浩大,可他们大多都是哇哇乱叫,虚张声势而已。有时候两个人对打半天,也伤不到什么重要地方。就算有几个真打的,也都是一些不入流的野路子,要么一顿连环霹雳王八拳,要么就是搂抱摔咬满地滚。
可是,赵玉明显和他们不一样,这个残暴的恶棍下手狠辣至极,粘上就绝对轻不了!
他揽住一个人的脖子,一脚踢中他的小腿肚子让他半跪于地,然后凶猛的向后一搂,此人便仰面摔在了地板上,嘴角吐血……
下一个,被赵玉旋风腿踢到了水里;再下一个,被赵玉残忍地拗断了胳膊;再再下一个,被赵玉背摔倒地,脸中数拳,惨不忍睹……
能在此处打架的渔民们,也多少见过一些世面,可任谁也没有见过这样打架的!而且,他们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人是那一边儿的,他似乎是见人就打,就像是过来解闷似的……
不会吧?
渔民们渐渐地看傻了眼,看着虎入羊群一般的赵玉,每个人的眼睛里全都不可避免地露出了恐惧。
一开始,还有几个不知死活的想要冲过去跟赵玉比划比划,可最终全都以惨不忍睹的方式收场,吓得别人更不敢靠前了。
其间,有人本来已经搂住了赵玉的脖子,可赵玉却攥住他的手指,将他的食指和中指生生地掰断了,惨叫声直入人心,吓得人们战栗不止。
“嘛嘛屁的……”这时,之前拿着剪刀的大光头却是恶向胆边生,他忽的从人群中窜出,想要从背后偷袭赵玉,给赵玉来上一剪子。
那时候,赵玉早就注意到了他,脚底画圆,正准备一个旋风腿踢他脸上呢!
可谁知,大光头刚跑了没两步,从斜刺里猛地冲过来一个人来!此人双手一探,便精准地扣住了大光头的手腕儿。紧接着,此人一个背口袋使出,大光头便惨叫着摔在了地上,手中剪刀亦是脱手而飞。
“啊……啊……”大光头咆哮了两声,还想挣扎,可摔倒他的那个人却早已拔出手枪,顶在了他的脸上。
“不许动!都别动!”此人先是指了指大光头,然后又指了指众人。
哎呀,赵玉这才认出,原来这个拿手枪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窦自力——窦队长!
嗯……赵玉不禁莞尔,他还真是没想到,这窦自力看上去邋邋遢遢的,伸手却还真是敏捷。
“不许动,不许动!”就在窦自力身后,赫然又冲过来了数名持枪警察,很快便把场面控制了下来。
“不会吧?赵……赵组长?怎么是你?”窦自力给大光头戴上手铐之后,这才认出了赵玉。
紧接着,待看到地上那些呜呼惨嚎的受伤者之后,窦自力的眼中,更是露出了一百倍的不可思议。
“赵组长……怎么……”窦自力惊诧得已经说不出话了都。
“呵……呵呵……”赵玉玩味地笑了笑,先是走到窦自力跟前捡起了那把剪刀,然后便转过身来,看向了小女孩的鱼摊。
谁知,鱼摊还在,小女孩却早已不见了。
嗯……这个嘛……
霎时间,赵玉略显尴尬。
“赵组长,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用不用上医院?”窦自力生怕赵玉受伤,赶紧关切地问了一声。
“没事,没事……”赵玉却是摆了摆手,大言不惭地说了一句经典名言出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点儿小事你们就不用谢我了,咱先说好,回头谁要是送我锦旗,我就跟谁急!”
我倒……
众警察狂倒,众渔民狂汗……
警察在这边收拾残局,赵玉却自顾自地拎着剪刀,回到了小女孩的鱼摊上。
原来,小女孩并非走开了,而是吓得躲藏在了鱼盆后面。此刻,看到赵玉把自己的剪刀送回来,她这才兢兢战战地走了出来。
赵玉也没多言,而是掏出自己的手机,继续让小女孩查看那些案情相关人员。小女孩早已见识了赵玉的厉害,自然不敢违逆,赶紧坐在马扎上认认真真地辨认了起来。
这时,正在远处处理殴斗事件的窦自力队长忽然看了赵玉一眼,很明显,窦队长完全理解不了赵玉的行为,不知道他跟这位卖鱼小姑娘在捣鼓什么?
赵玉冲窦队长微微一笑,然后摆了摆手,示意他没有情况,窦队长这才低下头,继续自己的工作去了。
由于刚才这场活动筋骨,赵玉的奇遇积分竟然噌噌地涨了两百多点,可是美得他不行。
他现在的总积分已经积攒到了800多点,如果再来一次类似的副本奇遇的话,就可以再一次升级了!
“阿叔,没有……”这时,小女孩仔细看完每一张照片之后,弱弱地冲赵玉摇了摇头,“这里面的人,我一个也没见过!”
“哦……”听到这个结果,赵玉不免有些失望。他想了想,又问了一句,“那么……你最近几天,从码头这里看到过什么可疑人物吗?”
“可疑人物?嗯……”小女孩努力地回忆了一下,最后还是弱弱地摇了摇头。
“唉!”赵玉叹一口气,这才想起,人家小女孩平时是要上学的,因为今天星期天才过来盯摊,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什么可疑人物。
看来,今天的副本奇遇,或许跟案情没有关系……
“嗯……阿叔,谢谢你帮我找回了剪刀,那个……鱼……”小女孩可怜楚楚地看了看自己的鱼盆,欲言又止。
“呵呵,没关系,没帮到我也没有关系!”赵玉掏出钱包说道,“来,算账,你的鱼,我全都包圆儿了!”
夜晚的永进岛上,亮起了堆堆篝火。
留守的警探们,把赵玉从小姑娘那里买来的鱼,全都烤到了火架上,来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烤鱼晚餐。
“赵组长,一看你就不是海边长大的!”窦队长递给赵玉一瓶汽水,说道,“你买的都是黄鱼、鲐鱼,这种鱼适合熏蒸,不适合烤着吃的!海鱼腥味儿重,而且鲜鱼肉嫩,烤不好,很容易烤焦或是腥气……”
“是啊,呵呵……”王成岗局长陪笑道,“如果赵组长喜欢吃鱼的话,等案子破了,我一定请赵组长去来宾楼吃顿正宗的全鱼宴!”
“嗯……其实吧……我只是……”赵玉张开嘴,却发现自己买鱼的事情并不怎么好解释。
“对了,领导,”窦队长想起了什么,急忙疑惑地问了一句,“我看您给那小女孩看手机,难道,那小女孩知道些什么吗?”
“不是,我只是路过,随便问问,问问而已……”赵玉仰脖喝了一口汽水,反问道,“怎么,窦队长,你认识那个小女孩吗?”
“不,认识到不认识……”窦自力略显支吾地说道,“只是看着有些眼熟。不过,曲梁是个小地方,看着眼熟也属正常。如果您认为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帮您好好调查一下的!”
“嗯……算了,还是不用了!”赵玉摇头之间,也想起一件事来,便对窦自力问道,“对了,窦队长,白天的话,那些渔民们为什么要打架啊?一个个火气那么大,民警都拉不住呢!”
“咳,别提了!”王成岗局长闻言,立刻倒起了苦水,“渔民的日常纠纷而已,这在我们曲梁可是太常见了!”
“是啊,马老六家的渔船,把王剌头家的鱼网给扯破了!”窦队长接茬说道,“这两家素有积怨,又都有些势力,所以就起了矛盾,动了手!”
“为了鱼网?不至于吧?”赵玉有些意外。
“呵呵,”王局长赶紧解释,“这可是太至于了!在我们曲梁,渔民们有三样东西最为忌讳:捕鱼的鱼网、划船的船桨还有杀鱼的鱼刀,要是这三样东西被人弄坏了,或是弄丢了,他们会视为不祥,必然会大打出手的。
“除此之外,就算你搞他老婆,也不见得跟你玩儿命呢!呵呵呵……”
王局长的一番比喻,顿时把众人引得大笑。
哦……
赵玉这才明白,怪不得,那小女孩那么在乎那把杀鱼的剪刀呢!只不过,赵玉还是想不通,今天系统为什么会安排这样一个奇遇给自己?难道,仅仅是为了让他积攒一点奇遇积分吗?
“呵呵,我听自立讲给我听了,”王局长又笑着说道,“没想到,赵组长竟然是文武双全啊!竟然一个人打倒了那么多人,真是太了不起了!嗯……对了,谢谢你帮助我们解决了一起恶性的殴斗事件,改日,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一番,呵呵呵……”
王局长的恭维明显假得可以,实际上,赵玉不但没有帮忙,反而给人家惹了麻烦。他扭断了那么多人的胳膊,把那么多人打得面目全非,自然让王局长不好收拾。
“嚯哈哈,别客气,别客气……”赵玉却恬不知耻地大声笑道,“我当时是看到咱们的民警同志危在旦夕,这才迫不得已出手相救的!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王局长言重了,嚯哈哈……”
听到赵玉的狂笑,王局长脑门都是黑线,众警员亦是汗颜不止。
烤鱼晚餐并未持续太久,便草草结束。回到指挥船的办公室之后,只剩下了赵玉和曾可两个。
在今天晚些时候,吴秀敏曾打来电话告诉赵玉,说她整整了寻找了一天,却仍然没有找到当年守塔人夫妇的详细信息。
海事局的档案已经找不到了,他们唯一的线索,就是当年警局留下的卷宗。可是,由于卷宗上的信息太过简单,一时间也不好找起。
原来,当年的守塔人夫妇均是来自曲梁的一个偏远渔村的。可是,由于改建海港,那个渔村已经搬迁了,被分迁到了好几个地方。要想找到那两个人的直系亲属,需要投入更大的精力才行。
不过,关于船员蔡项斌的家属,却是很容易被吴秀敏找到了。因为蔡金达的突然遇害,他的家属们正在朝海市警察局等待收尸。
吴秀敏很容易地就见到了蔡金达的老母亲。老来丧子,突遭横祸,蔡金达的母亲悲恸不止,好几次晕倒过去,险些送往医院抢救。
吴秀敏能说会道,很快说服了老人,让老人道出了一些当年的事情来。
老人说,在她的印象里,老四蔡项斌一直是个老实人。谁也不相信,他能干出强‘坚’杀人的事情来!
所以,事发之后,蔡家人四处奔走,为其伸冤。其间,他们也找到过守塔人的妻子刘彩云协商,可是刘彩云态度强硬,一直坚称她所说的全都是事实!
后来,为了救老四的性命,蔡家人花了好大一笔钱,聘请了有名的大律师打官司,这才勉强由死刑改判为了死缓。可是,后来的结果却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在牢里面待了不到8年,老四最终还是得了绝症死掉了。
老四死后,蔡家人也就断了为他伸冤的念想,再也不提此事了。
听到吴秀敏的汇报,赵玉也是忍不住一番感慨唏嘘。想不到,蔡项斌当年因为灯塔事件而深陷囫囵,而如今的编剧蔡金达,又在灯塔下面丢掉了性命!
时隔数十年的叔侄俩,几乎遭遇了相同的命运。不知道,这是冥冥之中的某种安排,还是其中真的存在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由于当时天色已晚,赵玉便告诉吴秀敏,叫她直接回酒店休息,就不要到永进岛上来了。
不过,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他还是把买鱼小姑娘的事情告诉给了吴秀敏,要她明天一早,去查一查那个小姑娘的情况。
虽然,副本奇遇不见得一定与主线案件相关,但赵玉还是不想放弃任何一丝可能。
此时此刻,又到了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分,赵玉正准备静下心来,把今天获得的新线索,和新主意添加到白板之上。
谁知,演员李倩忽然敲门走了进来。事到如今,虽然李倩和张勇的嫌疑已经排除,可警方仍然没有放他们回家的意思。
李倩的目的似乎很明确,她见曾可也在,先向赵玉示意了一下,然后便自顾自地拉开门,去到了阳台。
赵玉亦是先看了曾可一眼,然后跟着李倩走了出去。
和上次一样,还没有开口说话,李倩便率先点上了一根香烟,然后才回头向赵玉问道:“警官,你们决定了没有,到底要把我和老张扣押多久?”
“普通案件24小时,但这次不是普通案件,所以需要……嗯……至少6乘以24小时吧!?”赵玉随口瞎编,“还有,我们不是扣押,而是请你们协助调查好不好?”
“哼!”李倩无奈地哼了一声,道,“难道,案子结不了,我们永远都不能回家了?”
“嗯,别着急,案子一定会结的!”赵玉的话显然跟没说一样。
“那……你能不能透露一下,现在查得怎么样了?郭一航呢?为什么还没找到?”李倩焦急地问了一句之后,竟忽的压低声音问道,“难不成,郭一航也死了?”
“嗯……你……为什么这么说?”赵玉反问。
“直觉吧,可能!”李倩急躁地抽了口烟,这才终于进入了正题,说道,“警官,我过来找你,其实……是想提醒你一件事情!”
“哦?”这一次,赵玉终于感到一丝意外,忙问,“什么事情?”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谢昊那个王八蛋胡说八道呢!”李倩略显忐忑地说道,“但现在想一想,也或许,他说的,有可能是真的……”
“哦,他说什么了?”赵玉越发好奇。
“就在我们出事的那天晚上,嗯……”李倩左右看了看,将脸颊贴近赵玉,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当时天已经黑了,谢昊却把我拉到一边,疑神疑鬼地跟我说,他可能从岛上看到了一个从没见过的陌生人!而且,那还是个——女人!!”
“谢昊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李倩双手抱肩,修长的手指还不忘了熟练地弹一下烟灰,“但当时,我是一点儿都没有在意。我只以为,这是谢昊在用鬼故事吓我,好让我晚上帮他暖被窝呢!可是……现在再回想一下的话,我却有些吃不准了……”
“陌生人?女人?”赵玉眉头高高皱起,问道,“你再说详细一点!”
“可能……可能谢昊也不太确定吧!他自己都说得含含糊糊的,”李倩回忆道,“说他在傍黑的时候解手,忽然感觉身后有人在看他,他猛地回了下头,然后就看到了一个长头发的人影一闪而过。他感觉好像是个女人,但最后也没说太清楚,我也没有仔细听!
“我当时还狠狠地骂了他一顿,因为我们全都知道,这个岛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也知道当地人有一些闹鬼的传说。所以……”李倩不停摇头,“我半点儿也没当真!”
“不过,你胆子到真是挺大的!你就一点儿也不害怕吗?”赵玉叹了一句,问道。
“你也知道剧组都是些什么人了,我要是害怕,他们就会得寸进尺!”李倩冷哼一声,“面对这些叵测的人心,鬼算特么什么东西?”
“哇……”这一次,赵玉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场面陷入了几秒钟的沉寂,赵玉这才开口问道,“那么……既然谢昊经常在激情戏片场假戏真做……嗯……我呢,看到你们的剧本上,也有不少类似的戏,那么……谢昊他有没有……对你……”
“嗬……警官,没想到你这么大的官儿,居然也这么八卦?”李倩轻笑一声,将抽完的烟卷弹进了大海。
“这不是八卦,是调查案情!”赵玉假装严肃。
“好……”李倩轻叹一声,忽的张开双臂,对赵玉说道,“来,过来抱我一下!”
“啊?”赵玉呲牙挠头,“什么意思?”
“抱我一下,你就知道答案了!”李倩大方地张开手臂,眉目间显露出来的表情,却让人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好!”赵玉可是过来人,怎么能让一位女演员吓住,他当即上前轻轻地抱了一下,嘴里还哼唧着,“为了答案,只好勉为其难了,唉唉……”
李倩的身体柔软婀娜,充满了成熟的女人味道。然而,赵玉仅仅跟她抱了一下,便已经找到了想要的答案。
李倩的娇躯似火,可拥抱之下,赵玉却只觉一股寒凉。赵玉对这种寒凉了解甚深,前世的他经常接触一些风尘女子,她们几乎每一个都是如此,尽管千娇百媚,娇躯如火,却很难从她们身上寻找到真情实感。
于是,在松开美人之后,赵玉开玩笑般地说出了自己的感觉:“我明白了,抱着你,有种抱着老*鸨子一样的感觉!”
“嗯?”听到此话,李倩微微一愣,又将赵玉仔细打量一番,这才惊讶异常地说道,“警官,你的情商很高啊?”
“所以……”赵玉面露得色地说了俩字。
“所以……谢昊不敢动我!”李倩淡然言道,“他还不够资格!”
“所以……你觉得,他的话,有可能是真的?”赵玉点头。
“所以……你们好好找找谢昊的手机,”李倩出主意道,“那家伙特别爱自拍,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好,我会重点查找的!”赵玉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希望不大。因为谢昊声称是自己解手的时候看到的未知人影,那他怎么可能用手机拍到呢?难道,他变态到解手也要自拍不成?
不过,李倩提供的情况,却的确称得上是一条重要线索,说不定,真能给破案提供什么帮助。
此后,二人又聊了一些与案情相关或无关的东西,李倩这才告辞离去。
通过谈话,赵玉发现这个李倩虽然年纪不大,却是饱谙世故,并且圆滑聪明。看来,一个没钱没势的女人,要想从娱乐圈生存下去,必须得像李倩这样有些本领才行。
回到白板跟前,赵玉不得不用油笔,在白板上画下了一个圆圈,这个圆圈便代表着那个神秘的人影。
嗯……
看着写得满满的几面白板,赵玉不免感觉一阵沉重。他怎么也想不到,调查来调查去,竟然越调查越复杂了!
10名剧组人员,6个被杀,1个失踪,1个重伤,只有两人幸存……
案子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郭一航是死是活,为何踪影全无?神秘的人影是否为谢昊杜撰,还是确有其人,有的话,会是谁?
还有,这件案子,会否跟几十年前的灯塔杀人案有关系?如果有,会是什么关系?如果没有,那么真凶又是为了什么杀人?
思索之间,系统的完结提示忽然闪烁起来,赵玉这才发现,此时竟然已经又过了午夜十二点了!
他打开系统界面一看,但见今天的完成度为132%,虽然没有昨天高,可对于一个普通的“艮离”卦来讲,已然不低了。
这一次,他又得到了一件以前从未开出过的新道具,叫做隐形恢复剂。这是一件一级道具,使用之后,可以迅速恢复他80%的体能和精力,如果强化一下,还可以恢复到百分百状态。
只不过,道具介绍上表明,这件道具是有副作用的。等到使用结束之后,使用者的体能和精力会严重下滑,需要自行调整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恢复。
饶是如此,这件道具也绝对是好东西。以后再遇到棘手的事情,他便可以连续作战了!
既然十二点已过,赵玉自然是要开上新的一卦。
开卦之前,赵玉惯例般地冲系统絮叨了一番,这一次,只要系统还能开出“艮”,那就至少可以说明自己的调查方向没有严重跑偏!
而这一次,赵玉也是破天荒头一次,想要系统给自己开一个乾卦或坤卦出来,唯有乾坤一出,自己才有更大的机会将案子破掉。
然而,当开卦之后,系统开出的卦文,却再一次让赵玉大感奇怪。没想到,系统竟然又给他开出了一个“艮离”卦来!
哎?
赵玉叉着腰,简直纳闷到了极点。这到底是为什么?系统怎么会连续三天,全都开出了一模一样的卦文来呢?
三个“艮离”卦啊,系统到底在搞什么?
艮卦没有毛病,可离卦呢?
离卦代表朋友,我这三天来,碰到什么朋友了?是窦自力队长?王成岗局长?还是,那个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应该不是,女人对应坎卦才对……
啧啧……
面对着奇怪的卦文,赵玉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好在还有艮卦开出,有了艮卦就有破案的希望,所以……
想到此,赵玉又把视线看向了白板,虽然案情已经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茫无头绪,可赵玉却感觉信心倍增。而且,他能隐隐地感觉到,好像那个期待已久的真相,应该已经离他不远了……
“啊……”
赵玉猛地打了一个冷颤,身体蓦然失去支撑之后,他重心一歪,直接朝地面摔去。不过,出于本能反应,他还是伸手抓住了桌子的边缘。
然而,赵玉力大,那桌子跟着打了个趔趄,差一点儿跟着赵玉翻倒……
咚……
赵玉摔在了地上,桌子上的文件纸张漫天乱飞,犹如天女散花。
“组长,组长……”旁边的曾可吓坏了,赶紧跑过来搀扶,“组长,怎么了这是,你没事吧?”
“哦……哦哦……”赵玉趴在冰冷的地板上,看到阳光照射到了自己的手指,这才恍然清醒过来。
闹了半天,他刚才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昨天晚上,他查看案情资料查看得太久,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梦中,他竟然梦到了那位曲萍组长!曲萍组长还是穿着那身干净明亮的警服,然后笔挺挺地站在赵玉面前,对她说了些什么……
赵玉记不清,她说得都是什么了,可是看到曲萍组长的神情,应该是在谆谆教导着自己什么……
可是,赵玉却是依旧顽劣,根本不听,而且还故意堵住耳朵气她……
再然后,等到梦快醒的时候,赵玉就看到一片金光从曲组长身上散发而出,然后人就不见了……
直到这时,赵玉才着急地大叫起来,可他扯开嗓子,却是根本喊不出声音,惊吓之下,这才赫然梦醒……
曾可把赵玉从地上扶起,给他拉过一把椅子,说道:“你昨天熬得太累了,等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哦……”赵玉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深切的怀念之情。时隔这么久,他几乎快要忘记曲萍组长的样子了,可没想到,在睡梦中,曲组长容颜依旧,还是那样的正气浩然……
他稳住心神,又用心地回忆了一下梦中的场景,可是,他真的记不起,曲萍组长到底在梦中跟他说什么了?
曲组长……
赵玉喃喃念叨了一下她的名字,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样一种时候,梦到她?
昨晚,赵玉几乎把所有的案情资料,全都从头到尾的查看了一遍,他甚至把剧组拍摄的影片,也全都看了一遍。
如此一件惊天大案,案情资料自然琐碎繁杂,看得久了,眼都会花。赵玉亦是毫不例外,他本想从中获得什么灵感,可到头来却仍旧是一团乱麻。
“来吧,喝口水!”曾可把水杯端过来,说道,“组长,你先休息休息,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别太着急了!”
赵玉咕噜噜喝了几口,脑中却还在用力地思考着。喝完之后,他忽然冲曾可问了一句:“曾可,关于这件案子,你有什么看法?”
“我嘛……”曾可苦笑一声,说道,“基本上,组长怎么看我就怎么看喽!不过,我可以小小总结一下,您听听对不对?”
“哦?说!”
“我认为,案子的关键就在郭一航身上!第一,如果凶手是郭一航,那么案子其实已经明朗了,只要抓到郭一航就可以真相大白!”曾可知道赵玉脾气,第一点说完,立刻又接上了第二点,“但是,如果凶手不是郭一航,那就肯定是凶手想利用郭一航栽赃嫁祸,掩盖真相!”
“嗯……你……”赵玉想骂他一句,你的话跟没说一样。
可是,曾可却快速地说道:“我知道,我们之前也是这样猜测的!但是,组长,我认为,如果是第二点的话,那么我们的案子就真的不好破了!”
“为什么?”
“有人证有物证,从理论上来讲,不管郭一航在哪里,他都是本案的第一嫌疑人!”曾可言道,“所以,只要郭一航不出现,案子就没法破!所以,咱们仔细想一想,如果凶手已经把郭一航杀死,并且把尸体藏了起来,那么……只要找不到尸体,真正的凶手岂不就永远可以逍遥法外了?”
“哦……有道理!”赵玉点头说道,“所以,这个凶手非常聪明,而且对警方的侦破手段,还有司法程序也都十分了解!这个人……嗯……”
霎时间,赵玉又想起了高发财法医的推测,凶手下手干脆利索,要么杀过人,要么有过专业训练。
难道……永进岛上的这场杀人大案,又是一个职业杀手干的?亦或者……不是一个,而是和急速杀人案那样,是一个团伙?
可是……杀人总得有动机,一个普通的拍电影的剧组,能得罪谁呢?不为钱,也不为色,干嘛要杀人?
“组长,我看你又添加了不少东西呢!”曾可指着白板上一些被红笔圈起来的地方问道,“你认为这都是重要的资料吗?”说着,曾可仔细看了一眼,还念出了声,“郭一航有心肌炎……康乐明说他们的快艇快没油了,只能开回陆地,不能开太远……还有,这是什么?地图吗?”
“那是康乐明被刺的防风林!”赵玉说道,“在所有受害者之中,只有康乐明跑得最远,凶手明明可以在任意的地方解决他的,却偏偏要他跑了那么远出去,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哦……那这个呢?”曾可又指着白板问道,“卖鱼的小女孩,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我还没有想好……”赵玉随口解释道,“可能,我觉得……她卖鱼的地方距离凶手丢弃快艇的地方比较近,所以随便问一下吧!”
“这样啊……不过,窦队长的人不是已经都查过了吗?”曾可提醒道,“早晨出海的渔船,岸边的商贩,他们全都拉网式的排查过了!我看,要想找到开快艇的人,真的够呛了!他们曲梁海边都是大片监控盲区,而且又是大半夜的……”
曾可还没说完,办公室外面忽然响起了王成岗局长的招呼声,二人闻声推门出去,但见王局长又给他们送早点来了。
“呵呵呵,赵组长啊,”王局长满脸堆笑地说道,“豆浆油条,不知合不合胃口啊?还有……还有我们当地的海鲜小菜,您快来尝尝吧,呵呵……”
就在王局长带人把盛有早点的保温箱抬上船的时候,正有另外一组警员,从甲板上往下抬东西,那些东西被分装在许多个大纸箱子里面。
不料,船头窄小,当两组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某警员一不小心没有拖住底,有许多东西从箱子里哗啦啦地掉了出来。掉出来的东西全都装在一个个透明的证物袋里,登时洒了一地。
“哎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几位警员赶紧低头去捡。
“没事,没事,小心点!”王局长和蔼地叮嘱了一句,然后先把保温箱抬向了赵玉的办公室。
赵玉看了一眼那些掉落在地的东西,由于东西装在证物袋里面,所以他好奇地问了一句:“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
“哦……”正在捡拾的警员赶紧起身打了个敬礼,然后回答道,“报告领导,这里面装的,都是我们从案发现场附近搜索到的无效证物,窦队长让我们先抬回曲梁警局,然后慢慢处理。”
无效证物?
赵玉低头仔细一看,登时明白了。但见那些证物袋里面装着的,都是像瓶盖、烟盒、食品袋之类的垃圾。这些东西显然不能成为重要证物,所以被称为无效证物。
不过,虽然名为无效,但是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这些东西还是要被送回警局,由鉴证科一一查验的。鉴证人员会一个不落地仔细检查,看看上面有无血迹,亦或指纹之类。
“呼……”赵玉呼了口气,竟然蹲下身,伸手捡起了其中一个袋子。
“别别别,太脏了,您是大领导,怎么能让您捡呢?”旁边的警员赶紧劝阻,可赵玉却已经把那个袋子举了起来。
但见袋子里面装着的,全都是抽剩下的烟蒂,有的已经很脏,脏得几乎快看不出样子。
看着袋子里的烟蒂,赵玉似乎是将思绪停留在了某个念头上,这一看之下就是好几十秒。
此时间,警员们早已把其他证物收拾完毕,就差赵玉手中的袋子。可是,看到赵玉全神贯注的样子,他们也不好打扰,只得站在那里耐心等待。
“组……组长……”曾可等了一会儿,有点儿看不下去,便上前小声地问了一句,“怎么了,您又什么发现吗?”
“哦?”谁知,赵玉竟然打了一个激灵,仿佛被曾可吓到了似的,愣了片刻之后,这才摇头说道,“没……没什么……”
说完之后,赵玉这才将那包烟蒂丢进了证物箱,然后转身回到办公室里去了。可是,在行进的途中,赵玉明显心里有事,似乎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呵呵呵……”这时,王局长放好东西,从办公室出来说道,“赵组长,您先用着,我得先回去解决一下昨天码头纠纷的那件事了!小窦一个人在那里顶着,我担心他应付不来!”
说完,王局长便急促促地带着人下了船。
“来吧,豆浆油条,我的最爱!”回到办公室后,曾可迫不及待地打开箱子,准备享用早餐。
谁知,赵玉却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然后疑虑重重地说了一句:“曾可,如果我说……案子是内部人做的呢?你会怎么想?”
“什么?内部人?什么内部人?”曾可一愣。
“奶奶个熊的!”赵玉眼珠一转,重重地拍了曾可肩膀一下,说道,“你现在……马上给我查查那个窦自力!我要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鬼!!?”
“不会吧?组长,你吓着我了,真的吓着我了,鸡皮疙瘩出来了都!”曾可表情难堪地说道,“这怎么可能呢?你竟然怀疑……窦队长?这……为什么?”
“让你查你就查,哪儿那么多废话!”赵玉黑着脸说道。
“嘘……嘘……”谁知,曾可忽然嘘了一声,然后惊疑不定地指了指周围。
赵玉明白,他的意思是,如果真的怀疑窦自力有问题,那办公室里会不会被人安装了窃听器?
“放心吧!”在案发之前,赵玉早已启动了为期9天的隐形探测器,如果屋里有窃听装置的话,他早就会起疑心了。
“好,我查,我查……不过……”曾可坐在电脑跟前,歪头说道,“你的话还是有点儿过了,天底下还从没出过这样的事情,凶手会是调查案件的主管刑警?怎么可能?根本就没有动机嘛……”
“我是怀疑,怀疑而已!”赵玉终于道出了实情,“我只是觉得,窦自力身上有古怪,可没说他一定就是凶手,也或许……他可能知道些什么,而没有告诉我们呢?”
“那……”曾可一面敲击着电脑,一面疑惑地问,“窦队长哪里有古怪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刚才在那包无效证物里面看到了很多烟蒂,”赵玉琢磨着说道,“其中,有很多都是红梅牌的,窦自力抽的就是这种烟!里面新的旧的都有!别忘了,那些烟蒂可都是从案发现场附近找到的!”
“不会吧?哪又能说明什么?”曾可反对,“你都看到了,窦队长是个烟鬼嘛!岛上有他的烟头,纯属正常啊?而且,抽红梅烟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见得都是他抽得啊?”
“曾可,我记得《警方现场调查守则》上明确要求过这一点,案发现场不允许抽烟!”赵玉说道,“窦自力身为刑警队长,怎么会随便在现场丢烟头呢?所以,我觉得这些红梅烟头,很不合理!”
“组长,你是不是多虑了……”曾可看到赵玉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担心地问了一句,“只是烟头而已,难道……”
“为什么有新的和旧的?烟的种类多了,可证物袋里面,差不多全都是红梅!”赵玉不客气地打断曾可道,“我怀疑,窦自力很可能经常到永进岛上来,没准儿,在案发时间,他也到过现场!”
“别……别……您可是专业的,您应该知道,这不过是口头推论而已!”曾可有些惊慌失措,忙说,“既然您起了怀疑,那刚才就应该留下那包烟蒂,然后检测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靠,你傻还是我傻?”赵玉瞪眼,“拿着烟蒂去检测,岂不一下就让窦自力知道了?我跟你说,如果窦自力真的贼喊捉贼,参与了这场谋杀,那咱们几个现在全都有危险了,你知道吗?”
“我……我的天……”曾可楞了一下,赶紧低头拼命敲击键盘,不一会儿便把窦自力的个人档案调了出来,“窦自力,原名窦海生,云岩市胜利县窦家庄人,现居住在曲梁北院街123号。家庭情况……嗯……父母双亡,结过一次婚,育有一女,判给了前妻冯欣然……”
“慢点儿,念慢点儿……”赵玉一面说着,一面来到电脑前紧张地查看。
“个人履历,哇……原来,窦队长当过兵啊……”曾可指着其中一条说道,“还是侦察兵,我去,还是个连长!还得过那么多荣誉勋章……”说着,曾可抬头看了赵玉一眼,“你看他那邋邋遢遢的模样,竟然还当过兵!”
侦查兵?
刹那间,赵玉想起昨天窦自力在沙滩上夺剪刀摔人的情形来。虽然只做了一个动作,但赵玉可以看出,窦自力的身手绝对不凡。
“不过……”曾可惊疑不定地问道,“警察当过兵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您不能因为这个就怀疑他吧?”
“曾可,”赵玉开口叫住了他,言道,“我们不妨设想一下,如果凶手真是窦自力的话,会是什么情况?”
赵玉只说了一句,曾可便乖乖地闭上了嘴。
“会不会,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呢?”赵玉双手抱肩,若有所思,“我们查来查去,却毫无头绪,脑子里还得时刻想着那个郭一航?你不觉得,正是因为这件案子太没有头绪了,我才会怀疑窦自力的吗?”
“嗯……这……可是……”曾可拧着眉毛认真思考,终于想到一条至关重要的反驳理由,“组长,说一千道一万,还得说一下杀人动机啊?如果是窦自力,干嘛要杀人?”
“你看……”赵玉伸手指了一下电脑屏幕,说道,“窦自力今年34岁,你算一下,他出生的那一年,是不是正好是灯塔杀人案发生的那一年?”
“啊!?”听到赵玉的话,曾可差点儿没从椅子上摔下来,他震惊地抓着头发,颤抖着说道,“别别别……不带这么玩儿的!福尔摩斯里面,也没有这样的……这样的事儿啊?哎呦,我的小心脏,跟听鬼故事似的好像……”
“如果窦自力是守塔人夫妇的孩子,那么……他就有了杀人的理由!”赵玉说道,“蔡金达到岛上来拍这部电影,摆明了就是对他父母的一种侮辱!尤其是他的母亲!所以,他想趁机杀掉蔡金达,可在杀人过程中却出现了意外,所以,他才下了如此重手,又杀了别的人!
“窦自力当过侦察兵,又是个经验丰富的刑警队长,”赵玉仿佛魔障一般讲述着自己的猜测,“所以他不但知道怎么杀人,也知道该怎样误导警方,排除自己的嫌疑!他清楚地知道,案子发生之后,他会是主管刑警,所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才叫真正的天衣无缝!”
“嗯……不过……可是……但可是……”曾可被赵玉说得哑口无言,甚至有些害怕。
“采用不同的死亡方式,不同的死亡地点,然后又留下活口,这些都是他故意安排下的,”赵玉还在继续着自己的疯狂推论,“为的,就是混淆警方的视线,让咱们把所有的精力,全都转移到郭一航身上去!正如咱们之前说过的那样,只要郭一航找不到,案子就很有可能最终写到黄皮本上去!”
“嗯……可是……可但是……我还是觉得……”
“还记得,”赵玉却不由分说般地继续道,“咱们第一天查看现场的时候,我本来在灯塔下面提到了剧组在拍什么剧情的事吗?当时,是窦自力主动打断的我们!那么……他为什么打断,是不是不想让我们把注意力转移到剧情上去?
“还有,再后来,当窦自力向我们亲口讲述当年灯塔事件的时候,他前半截一直说得挺流利的。可到了后半截,说到人们怀疑刘彩云才是杀人真凶的情节上,他却寥寥数言带过,还说自己也都是道听途说。你们当时没有看到,他的脸色根本不对劲儿!”
“可是……等一下,组长!”曾可终于打出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然后指着电脑对赵玉说道,“这里写得很清楚,窦自力是窦家庄人士,父母双亡,他的父亲不是守塔人,母亲也不是刘彩云啊?”
“所以……”赵玉用手指一戳屏幕,“这才是接下来,我们真正要寻找的——真相!”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曾可一面念叨着,一面继续敲击键盘,努力地寻找窦自力的信息。
原来,别看窦自力邋邋遢遢的,可在工作方面却是一个劳模般的人物。
曲梁这种地方虽鲜有罪案发生,可渔民之间的冲突却是不少,就像赵玉昨天经历的殴斗事件那样,渔民们生性直爽,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会干仗。
而窦自力正是处理这种纠纷的行家,在当地渔民心中有着很高的地位,一般只要他出马,全都能轻松解决。
但其实,处理民事纠纷,根本都不是他们刑警该干的事。也正因为如此,窦自力深得当地领导器重,这才一步步走到了刑警队长的位置。
不过,恰恰因为窦自力的能力超强,所以赵玉才会对他更加怀疑。因为就孤岛杀人案来看,普通人绝难做到。
“如果……如果真是窦自力的话……”曾可兢兢战战地说,“一个烟头,一个小小的烟头竟然能找出凶手,组长啊,我感觉你就要出大名了,这简直就是福尔摩斯在世啊……”
听着曾可的恭维,赵玉却仍在深深地思考着案情。其实,曾可说的烟头不过是个小小的引子罢了,早在烟头之前,赵玉便已经隐隐有所察觉。而且,他最后之所以能把视线转移到窦自力身上来,除了烟头之外,还有系统卦文的功劳。
因为,连续三天开出的“艮离”卦,不得不让他有所觉悟。离代表朋友,可是这三天之内,能够称得上朋友的,显然只有窦自力一个!
可是,虽然称得上朋友,可自己与他没有深交,可系统依然用离卦来表示,难道……这里面会有所暗指?
“组长,如果窦自力真的是守塔人夫妇的孩子,”曾可一面查找信息,一面猜测,“那会不会,他是被窦家庄这对夫妇领养的?可是……如果是领养的话,他当时那么小,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呢?我吧,还是感觉,为了报复侮辱自己父母的人,就动手把人杀了,还是太勉强了些,除非这个人心理有问题……”
说完之后,曾可故意看了看赵玉,可赵玉仍然对着电脑屏幕发呆,而且表情显得有些僵硬。
“嗯……怎……怎么了,组长?”曾可弱弱地问道,“你不会是,又想到什么邪门的东西了吧?”
“啧啧……”赵玉用力地砸了咂嘴,紧锁着眉头说道,“虽然牵强,但不是不可能……窦自力挺直腰板,收起头发,戴上棒球帽,换上郭一航的衣服,外貌和体型也都基本一致……
“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刑警队长,连捅数刀,却不致命也是可以做到!天那么黑,康乐明被刺的时候又惊慌失措,很容易把他当成郭一航……”
“喔……”曾可简直看傻了眼,嘴巴都张开了老大。
“可是……”谁知,赵玉紧接着一个大转折,却顿时把曾可打回了原形,“可是,还有一点,却没办法解释得通啊!”
“哪……哪一点?”曾可忙问。
“其他的事情都能解释,可是……如果凶手是窦自力的话,”赵玉紧皱眉头说道,“他怎么也是个局外人,就算他提前调查过这些剧组人员,却也没有可能,会知道乔如雪的事情吧?”
“哦……也是……”曾可恍然大悟,“这么一来,就没有办法解释,凶手在死者身上留下线索的事情了!嗯……”曾可眼珠一转,猜道,“是不是,他抓住了蔡金达,逼蔡金达说的?嗯……算了……不对,根本毫不相关……窦自力怎么会问这么毫不相关的问题?”
曾可摇头,赵玉亦是大皱其眉。如果窦自力是冲着蔡金达报仇来的,他根本没可能知道乔如雪的事情,毕竟像头孢呋辛那样的细节,甚至连乔如雪本人都不知道呢!
这……怎么都解释不通……
难道……凶手不是窦自力,亦或者……留下那些线索的,另有其人?
“嗯……不管怎么说……”赵玉咬牙说道,“我们还得好好查查窦自力的事!目前。我们所有的猜测全都建立在他是守塔人夫妇孩子的基础上,如果不是,等于咱俩全都在这里想入非非了!”
曾可撅了撅嘴,心里说话,貌似想入非非的,只有组长你自己一个吧?
就在此时,赵玉的手机适时响起,电话是吴秀敏打过来的:
“组长,我起了个大早,到你说的渔船市场打听过了,小女孩一家的资料全部搞定,给你发过去了哦……”吴秀敏说道,“不过,我看了一遍,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你们再看看吧!”
说话间,曾可的笔记本上滴滴一闪,吴秀敏查到的资料,便已经送达到位。
“那么……”吴秀敏又道,“我还继续昨天的那条线不?去寻找守塔人夫妇的直系亲属?”
“好,”赵玉忙说,“抓紧一下,这条线真的非常重要!”
“好!”吴秀敏挂掉电话,领命而去。
“如果吴姐能够找到守塔人的直系亲属,”曾可点头说道,“那我们就能够和窦自力比对一下了!万能的DNA啊,到时候,就全都能搞清楚了!”
“对,”赵玉点头,“不过,窦家庄也得有人去一趟才行,而且,必须是咱们自己人!嗯……我得给冉涛打个电话,看看他到哪儿了?”
说着话,赵玉掏出手机,给冉涛打电话去了。而曾可却打开吴秀敏发过来的资料,认真查看起来。
“哇,搞什么嘛!”看到小女孩的资料之后,曾可不禁眉头一皱,“明明告诉我是目击者,怎么又变成调查对象了?一个卖鱼的小女孩,这有什么可调查的?”
十分钟之后,赵玉终于打电话回到了曾可跟前,问道:“吴秀敏的资料呢?我看看……”
“哇,组长,你怎么打电话打了那么久?”曾可一面把资料给赵玉查看,一面幸灾乐祸般地说道,“是不是,冉涛还在金海跟乔如雪打得火热呢?要换成我,骂他一个小时都不多!”
“奶奶个熊,闪开!”赵玉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直接把曾可辇到了一边,然后认真仔细地查看起小女孩的资料来。
虽然过了这么长时间,可赵玉仍然坚信,副本奇遇开在小女孩的鱼摊上,应该是另有原因才对。
别忘了,前天的副本奇遇指向了灯塔,很明显是提示他,案情跟《灯塔》有关!所以,在这个卖鱼的小女孩身上,也说不定藏着什么线索。
不过,在认真查看了一遍之后,和吴秀敏、曾可一样,赵玉也没有看出什么明显的毛病来。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小女孩的父亲是个普通渔民,可母亲却是一个小偷!而且,因为入室盗窃,她母亲正在坐牢。
小偷!?
赫然间,赵玉竟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崔丽珠来。崔丽珠至今仍在百灵警局接受审查,而赵玉为其申请的假释令还迟迟未有结果。不过,既然焦处长已经答应了自己,想必用不了多久,崔丽珠就可以成为他们特调组的临时组员了。
唉!
多个人多个帮手,如果眼前这件事情有这个女飞贼帮忙,或许自己会更加得心应手。
“好吧,我查!”曾可看到赵玉盯着小偷俩字若有所思,便以为是赵玉想要他细查一下,于是,他将手探到键盘上,咔咔几下,便把小女孩母亲的资料调取了出来。
但见屏幕上显示着,小女孩母亲因为入室盗窃而被判入狱七年监禁。
“哇……”赵玉回忆了一下,说道,“入室盗窃而已,什么时候,判得这么重了?”
“不是啊,你看,这里写着呢!”曾可指道,“此人用事先准备好的迷药,将富商一家迷晕,然后实施的盗窃,由于对人身造成了威胁与伤害,所以才从重判刑的!”
“迷药,什么迷药?”赵玉扭头问了一句。
“好吧!等一下……”曾可慢慢地往座位上蹭了蹭,把赵玉挤了出去,这才咔咔咔地一通猛敲,很快便调出了警方的官方档案。
结果,当二人齐刷刷地瞅到档案资料之后,竟然全都傻傻地愣在了那里。
但见在迷药一栏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罪犯使用的是二甲噻丁与苯二氮卓类的混合镇静剂,用量过度的话,甚至会引起受害者死亡。
“这……这迷药的成分……”曾可说话已经不利索了,“和孤岛杀人案的迷药一样啊!”
“曾可,快特么看看,是谁抓的她?”
随着赵玉提醒,曾可轻轻一点,档案中,便赫然弹出了一个人的名字——“窦-自-力”!!!
“组……组长……坏了!”曾可噌地冒出一身冷汗,急急忙提醒赵玉,“这信息既然是吴姐查出来的,那……吴姐她……会不会……有危险!?”
“我……我我我,我现在查一下窦自力的手机位置,”曾可慌手慌脚地说道,“组长,你……你你你赶紧给吴姐打个电话吧?”
“哦……”赵玉连连点头,伸手抄起了手机。
要不是曾可提醒,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昨天,他在跟卖鱼小女孩攀谈的时候,窦自力曾经在旁边认真地看了很久。
如果小女孩的妈妈就是被窦自力抓起来的,那他很有可能认识那个小女孩。所以,窦自力应该已经有所察觉。
现在吴秀敏正在调查此事,如果真被窦自力盯上的话,说不定真有危险。
刚才听王成岗局长的意思,窦自力前去处理昨天的码头殴斗去了。可是,现在谁也不能确定,他一定就在曲梁警局!
一想到吴秀敏可能有危险,赵玉也是忙不迭地按下了吴秀敏的电话号码。可是,电话尚未接通,赵玉却忽的又挂掉了。
不……
不对……
刹那间,不知赵玉又想到了什么,竟然把手机关闭,放在了桌子上。
“喂,组长,十万火急,你还等什么?”曾可快速地调取着手机位置,在看到赵玉并没有打电话之后,顿时更加着急。
“不对……”赵玉的眼神凝固在一个点上,似乎停留在某个念头之上,沉了几秒,这才轻轻地摇头言道,“放心吧,吴姐没有事的!”
“没事?为什么?”曾可回头疑问,“那种麻醉混合剂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出来的,这肯定是窦自力从小女孩妈妈那里学到的!很明显,窦自力有重大嫌疑!组长……”
“嗯……曾可啊……”赵玉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发没发觉,窦自力已经给自己布下了一个完美的好局,所以,他怎么可能亲手将这个好局打破呢?”
“啊?你说……说的什么?”曾可惊诧地咧嘴。
“要是窦自力真的对吴秀敏下手,倒是好了呢!”赵玉轻声叹道,“可是,他不会那么傻的!你仔细想一想吧,就算,咱们知道了窦自力是守塔人夫妇的孩子!就算,烟蒂上都是他的唾液和指纹!就算,咱们知道他使用镇静剂的方法,是从被他捉住的罪犯身上学来的!可是——那又能怎样!?”
“又能怎样?”曾可一愣,思忖良久这才终于顿悟,“您的意思,就算我们怀疑到他的身上,也不能让他认罪吗?”
“是滴!”赵玉点头,“窦自力是刑警队长,他对刑事犯罪的所有程序再清楚不过!所以,就算咱们再怎么怀疑,哪怕是进行审讯,只要他咬紧牙关,咱们就奈何不了他啊!”
“所以……”曾可挠头,“所以……咱们还得找到郭一航才行!不过……现在看来,郭一航还活着的可能,已经微乎其微了……”
“是滴!”赵玉说道,“茫茫大海,如果窦自力把尸体和杀人凶器藏了起来,我们根本无法找到!这才是他最厉害的一点!”
“这……这么说……”曾可皱眉说道,“窦自力现在是有恃无恐了?他根本就不怕我们去查他的老底!他只需要……什么都不做?那……”他琢磨了一下,道,“我们是不是可以尝试一下常规方法,比如不在场证明什么的……”
“我看,多半没有用!”赵玉摇头,“这么大的一个局都做得出来,他恐怕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奶奶个熊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想到,这个邋遢的烟鬼居然骗了我们所有人!”
“嗯,这恐怕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离奇的一件案子了!”曾可说话间,已经调出了窦自力的手机位置。根据手机位置显示,窦自力果然正在曲梁警局里面。看来,他如王成岗局长所说的那样,还才处理着昨天的码头殴斗事件。
“组长,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曾可咬牙问道,“我们至少应该去搜搜他的家,要是万一能找到镇静剂之类的东西呢?”
“不!在没有获得绝对的证据和十足的把握之前,我们万万不能打草惊蛇!要不然……”赵玉眯着眼睛说了一句,“我们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话一说完,机灵的曾可立刻从赵玉的语气中听出了味道,急忙瞪大眼睛,急切问道:“怎么,组长,难道……您有对付他的办法不成?”
“笑话!要不然……我怎么能当你们的组长呢?”赵玉看着电脑屏幕,冷冷地说道,“别的主意我还不敢保证,可论起阴人来,老子可是行家中的行家!
“来吧曾可,接下来,咱们可是有的忙了!如果真凶不是窦自力还则罢了,可要真的是他,我必要让他——原形毕露!!!”
……
自从确定了目标之后,赵玉便开始和曾可着手设计他们的破案大计。其间,赵玉又一连给几个人打去了电话,除了吴秀敏和冉涛之外,还有那位高发财法医。
这几个人都是赵玉最为信得过的人,所以他也毫不隐瞒地将情况告诉给了他们。
包括高法医在内,三人听后的反应都跟之前的曾可一样,感觉万般不可思议,谁也想不到,主管刑警队长窦自力会忽然变成了孤岛杀人案的重大嫌疑人!
可是,赵玉说得有理有据,容不得他们不认真对待。
最后,冉涛向赵玉拍板保证,说他会用火箭一般的速度赶到窦家庄,去调查窦自力的老底;
吴秀敏则依旧负责寻找守塔人夫妇的直系亲属,以作DNA比对;
高发财法医亦是自告奋勇,说他会想办法把小女孩母亲使用过的镇静剂配方搞到手,看看和孤岛杀人案中的镇静剂是否一致?
而曾可这边,则继续调查窦自力的详细资料,看看还有没有新的发现?
对于破案来讲,赵玉已经算是个经验老道的行家里手了。经验告诉他,一旦当侦破有了确定的目标,查起来便不会再那么困难了!
果然不出赵玉所料,当他们把注意力转移到窦自力头上之后,竟是很快查到了更多的线索。
最早传消息回来的是高发财法医。他通过取证化验,已经证实了两种镇静剂的配方是完全一致的。
更令人惊异的是,不但配方一致,连配比度都是一模一样的。换句话说,凶手在孤岛杀人中使用的镇静剂,和卖鱼小女孩母亲用来盗窃的镇静剂根本就是同一批!
高发财说,这种镇静剂配方曾经在医院中流通过,但是因为其稳定性不高,很快就被淘汰了。如果现在还有人使用,必然都是手工配制出来的,在手工配制的情况下,几乎可以认定,二者同为一批。
此外,高法医之前检查过孤岛案死者体内的药物残留,怀疑凶手在孤岛案中使用的镇静剂有过期的迹象。
所以,他们有理由怀疑到窦自力头上。很可能,当初窦自力在逮捕小女孩母亲的时候,曾经顺手牵羊得到了她所配制的镇静剂。然后,他便直接用那批镇静剂迷晕了永进岛上的剧组人员!
不过,光有镇静剂显然不够,他们只能证明镇静剂出自一个被捕的窃贼之手,却并不能证明是窦自力给受害者下的药。
因此,要想真的让窦自力原形毕露,他们还欠缺更加重要的东西……
“老大,老大!”电话里,冉涛激动地说道,“我已经在窦家庄了,窦自力家的亲戚不多,我只找到了几个老邻居。
“他们告诉我,说窦自力在很小的时候,就和他的母亲离家出走了!再也没有回过窦家庄!”
“哦?离家出走?还跟母亲?不是说,窦自力父母双亡吗?”赵玉好奇。
可能是听到了赵玉的声音,电话里率先传来了两声狗叫,这才听到冉涛继续说道:“邻居们都是这么说的,说窦自力母亲是填房过来的。当年,村里有个叫做窦佑林的人,此人刚刚丧妻不久,便找了窦自力的母亲做了填房。
“而且,他们非常确定,窦自力是他母亲带过来的,并非窦佑林亲生儿子,只是跟了他的姓,当时叫做窦海生。
“不过,窦佑林这个人人缘不怎么样,又穷又懒,亲戚也不多,所以他们家的事情,外人知之甚少。
“他们只知道,在窦自力跟母亲离家出走后不久,窦佑林就得病死了,死的时候没人送终,也挺凄惨的……”
“原来是这样……”赵玉想了一想,赶紧问道,“那窦自力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邻居们只说长得很漂亮,至于叫什么姓什么却不知道!”冉涛说道,“组长,我比对了一下资料,如果从窦自力父母死亡的时间来看,所谓的父母双亡中的母亲,应该并不是窦自力的生母,而是窦佑林最早死的那个媳妇!所以,带他离家出走的生母,有可能还活着啊!”
“哦!”曾可急忙插嘴道,“既然是填房过来的,可能窦佑林根本没有给窦自力的母亲上户口,只给窦自力上了!”
“窦海生……窦自力……”赵玉认真体会,口中念道,“这两个名字……起的可是有些含义啊!看来,窦自力的母亲带他离家出走,应该是有原因的!”
“所以,我们得重点查一下窦自力生母的来历,”曾可言道,“从时间节点上看,可是相当吻合的,真的有可能是那个灯塔案里面的刘彩云啊?”
“好,我……我再仔细问问,回头再打给你们!”冉涛说完,便匆匆挂掉了电话。
“啧啧……这么说来……”曾可咂嘴说道,“窦自力的母亲是个没有身份的人啊,所以,我从系统里面根本查找不到。其实,别看感觉上年代久远,可实际上,刘彩云今年不过61岁而已,她依然健在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啊……”
“哼!”赵玉轻哼一声,胸有成竹地说道,“曾可啊,所以我说,电脑并不是万能的!其实,要想知道窦自力生母的情况,实在再简单不过了!”
“哦?”曾可惊讶,“您……有办法?”
“哈哈哈……”赵玉微微一笑,打开门便走了出去。
透过窗户,曾可看到赵玉走到外面甲板,与一位站岗的小警员攀谈起来。小警员没怎么见过大领导,当即立正敬礼,显得异常紧张。
可赵玉却是异常和蔼可亲,边跟人家说笑,还边拍人家肩膀。没一会儿,小警员就不那么紧张了,连说带比划的跟赵玉白话了起来。
几分钟之后,二人愉快交谈完毕,赵玉这才笑呵呵地回到了办公室。然而,门刚一关上,他的笑容便立刻收起,异常严肃地说道:“曾可,外面的小警员叫刘英俊,今年25岁,未婚,家住曲梁文庙山,在朝海贷款买的房,爱吃鲍鱼和海带,手上有三个斗六个簸箕……”
“组……组长……”曾可鼓着鼻子说道,“别来这一套,三个斗六个簸箕,他少根手指头吗难道?”
“呵呵……”赵玉坏坏一笑,解释道,“我就是想告诉你,通过打听,可以知道很多事情的!”
“老大,拜托,什么时候了都?别玩儿了好不好?”曾可一脸苦逼。
“好吧,好吧!”赵玉这才正色言道,“他告诉我,窦自力有母没父。而且老太太脾气各色(有个性),在窦自力离婚的事上,她就没起什么好作用!只不过,窦自力是个出了名的孝子,至今一直跟老母亲一起居住!”
“我的天,就……就这么简单?”曾可呲牙带撅嘴,“难不成,这个老太太就是……刘彩云?”
“可能性很大啊!”赵玉点头。
“那……让吴姐去调查一下?比对比对……”曾可忙问。
“不行!”赵玉摇头,“既然找到了老太太,那就不用急于一时了!还是让冉涛去更安全一些!”
“那……咱们还按原计划进行吗?”曾可坐在电脑前,边查看电脑边问,“要是码头殴斗事件处理不完,窦自力今天不来了,那该怎么办?”
“那我就打电话把他喊过来,我是领导,我有的是法子编排他!”赵玉不屑地说了一句。
“哎?动了,动了……”谁知,话音刚落,曾可便指着电脑屏幕上的跟踪信号,紧张地说道,“坏了!窦自力已经离开曲梁警局,往码头去了!他可能是给咱们送中午饭来了,他来得太早了,咱们还没有准备好了吧?”
“啧啧……”赵玉亦是不太理想地砸了咂嘴,说道,“其实,其他的事情都好说,想要拖延时间,我也有的是办法。事不过……要想让咱们的计划成型,咱们还缺少最关键的一环啊!”
说话间,赵玉将视线瞅向了白板,曾可自然明白其义,当即皱着眉头附和道:“是啊,咱们还没有搞清楚,窦自力是怎么知道乔如雪的事情的呢!他怎么可能知道剧组那么多不为人知的细节呢?”
“是啊,这个扣儿,是整件案子里面最关键的一环!”赵玉皱眉说道,“如果不能把扣儿解开,我们就不能轻易对窦自力动手!”
“组长,我查过窦自力的所有资料,在他的生活轨迹中,根本没有和剧组人员或是影视公司有过任何交集!”曾可为难地说道,“他根本没可能知道那么多事情的!”
“嗯……”赵玉望着白板,凝神思索,半天才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正因为他没可能知道隐情,所以我们才会一直笃定地认为,凶手是他们影视公司的内部人员!
“可如果……如果真是窦自力的话……”赵玉极为认真地向曾可问道,“还能是怎么一种情况呢?”
“是啊?”曾可看着赵玉,似乎也在等待答案。待他看到赵玉半天默不作声之后,这才搞明白,原来赵玉也没有答案。
“你上次说……”思考了半天,赵玉回忆着问曾可,“是窦自力逼迫蔡金达说出来的?”
“对!”曾可点头,“但明显不对,因为……”
“嘘!”谁知,赵玉却嘘了一声,转着眼珠说道,“可要是……要是蔡金达主动说出来的呢?嗯……不对……”
赵玉转过身,拿着油笔在十名剧组人员的名字上点来点去,似乎在极为用力地思考着什么。
“蔡金达体内的镇静剂含量最大,已经昏迷得十分彻底,没有可能说话的!”赵玉用笔点了点他的名字,“而且,蔡金达是第一次和这个剧组合作,跟其他人并不太熟,不见得会知道每一个人的隐秘!而……有可能知道每一个人隐秘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