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跑出来,来寻大哥,大黄就从房顶上跳了下来,我看着大黄的神色显得有些紧张,便问它道:“大黄,怎么跑房顶上去了,唉,幸亏机灵。”
大黄看我没有怪罪它,略显得垂头丧气,说道:“我能感应到那两个人身上有东西,对我有压制的感觉,心中不自觉的会感觉到恐惧,不像身上那个犼,它最起码对我没有恶意。”
我拍了拍大黄的肩膀,安慰它说道:“没事的,那是火麒麟,他俩都是自己人,能闻得到另一个人在哪儿吗?”
大黄松了一口气,它坐起来是和我差不多高的,能有一米九的样子,比狮子还要强壮,它很忌讳地看了看我的背后,“就在身后,我去把那个骆驼拖过来,热娜她们需要补身子。”
大黄说着,转身灰溜溜地溜了,忽然间我感觉我的背后站了一座巍峨的昆仑山,一种压抑袭上心头。
我僵硬地转过身,果然一个身高比我还高的男人就站在我的背后,身高在一米九八这个方向,比我还要高上八厘米,看着他不善的脸色,我赶紧后撤了几步,“大哥,也来了,怎么现在才露面呢?”
上官介龙是和我差不多高的,他们这两个兄弟气质都不凡,给人很深不可测的感觉,如果站在人群中,他们即使不说话,也仍然奇怪的表达出一种绝对的话语权的感觉,上官云僧给人的感觉是稳中,而上官介龙则是灵动,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一幅画。
上官云僧打量了一眼我身上的血迹,将披在身上的黑斗篷系在了胡杨树的树枝上,“里面怎么样?”
我理了理刘海,觉得有些难以开口,“朱砂下手太重了,差点要了她们的命,她们都是可以和我一起冒死的伙伴,再者我心里只有朱砂。”
上官云僧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反问了我一句,“我们一直从昆仑山跟着,就是为了护周全,这热娜算是摆了一道,这一路上,又岂止一个梁大宝想要的命,今晚会有一场恶战,我们一会儿把骆驼处理一下。”
很显然上官云僧是活了千年以上的人,以他的格局怎么可能跟我说这些儿女情长,他能说的都是一些有用的有必要的,而且是很理智的话,听他说他们在我下昆仑山的时候,就在默默的跟着我保护着我,我并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心中不免非常感动。
为了不在他的面前表现出太感情的一面,我赶紧岔开话题,“大哥,热娜摆了我一道,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云僧淡淡地哼了一声,踱了几步坐在了院子中的石墩上,把昆仑山上特有的皮质行囊,放在了圆圆的石桌上,“那日刚下昆仑,晕倒在地,刚要动身前去扶起来,不想热娜把给救起来,是大黄把给拖到和田玉沙镇的,那时候就已经在的身上种了日月蛊虫,以为两只虫子分别种在两个人身上,其中一方就能跟着另一方,获得长生吗?”
我忽然意识到上官云僧说的关键性在哪儿了,确实是这样啊,莫名其妙的两只虫子怎么可以隔空交流?而且还能千里之外?这确实有点妄谈,而且热娜还能跟着我拥有同样的寿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日月蛊虫也太玄乎了。
我也坐了下来,看了看石屋的方向,心中不自觉得打了个寒颤,便只能虚心问上官云僧:“还请大哥明示,这日月蛊虫它到底是什么来头?”
上官云僧望着天空,显得非常的恬静,给人的感觉还是非常的稳重,就像是昆仑山一样稳稳地坐在那儿,好像有他在不会再有任何事情发生,这种感觉迄今为止,还只有我爷爷能够给我,他微微一笑,一阵微风将他系在胡杨树上的黑斗篷吹起一角。
他再次看向我的时候,似乎多了一些耐性,“日月蛊虫又名阴阳虫,起源于上古云南黑木森林,与起灵派的金蝉子是同属类的长生虫,只不过这两种虫子的区别就在于,金蝉子是复制一个人的记忆,不停地进行交换身体而获得长生,而日月蛊虫复制的是一个人的血脉。”
当听到最后的那句话,心头不由得就是咯噔地一大跳,赶忙暗中嘶了一口凉气,我想说话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我很怕热娜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被破坏掉,她是在所有人当中,对我没有任何的要求和条件,心甘情愿理解我的人呀,为了她这一点,我甚至把她放在了心目中相对于比肥龙惠珍,还要重要的位置上,只不过听到这里,我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是天真了啊。
别人只是在跟我谈条件,但却等着我的答复,而热娜虽然没有跟我谈条件,但想要什么自己直接取了,相对于王惠珍和肥龙来说,这热娜竟然跟我做戏,就显得有点臭不要脸了,虽然明知道她摆了我一道儿,但我却恨不起来,我只能把好奇心放在日月蛊虫上,“大哥,这日月蛊虫竟可以复制血脉吗?!你的意思是说热娜用日月蛊虫复制了我身上的血脉!所以她才能活的和我一样长?可朱砂差点要了她和惠珍的命,怎么却说是在帮她们?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上官云僧叹息了一口气,和蔼地抓住了我的肩膀,“热娜不是敌人,她是你爷爷选的巫神护法,现在云纹寺不同以往,族人已经很少了,需要骆驼人家族的依托才能强大,麒麟古族也是如此,都在面临着被捕杀的命运。”
“这世间万物凡是不过极九之数,没有完美的事物存在的,这日月蛊虫也只能复制你八成的血脉,热娜第一次在你身上种的是雌性日月蛊虫,目的是吸血,雌蛊虫吸完血之后会回到热娜的体内,与雄蛊虫繁殖产卵,而产下来的小蛊虫会改变她原有的血脉,但是也只能改到八成,那两成血脉是关于性别和外貌的,所以蛊虫是复制不了的,否则热娜就要变成第二个你了。”
“这种日月蛊虫种了第一次,需要给宿主放血,把老血放出去之后,让新的血脉再填充血管五脏六腑,这段时间她的遗传因子会复制成像你一样,否则她的身体是无法承受三元血的,这也是第一次你见到她,她为什么会失血,那是她自己给自己放的血,而不是她受的伤。”
“第二次给你种的是雄蛊虫,这日月蛊虫虽然变态,但是却也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被复制后的血脉不会持久的稳定,需要把雄蛊虫种在被复制者的体内,一段时间内需要雄蛊虫给雌蛊虫发射一种人类无法察觉的生物波,会把你的遗传因子编码再传递给雌蛊虫,否则热娜就会死的风险,日月蛊虫本身就是长生虫,如果是外力将它杀死的话,热娜就要再种一次,当然也要再次面临着放血,日月蛊虫只能选择一次宿主,假如热娜再去复制其他人的血脉,他就会被血脉反斥致死。”
“你也知道了,你和朱砂都是上一辈设定好的牺牲品,热娜明知道还要依然复制你的血脉,可见她的勇敢,本来死你和朱砂就够了,但是你的爷爷奶奶们和介龙为了救你们,才会设下这个局,把热娜算了进来,你爷爷和骆驼人家族谈的条件就是热娜,现在又多了一个王惠珍,你和朱砂的生还几率更大了好几倍。”
我忽然明白了一切,原来绕来绕去,热娜偷着给我种日月蛊虫,早就是爷爷的安排,而相对于热娜来说,她的肩膀上承担了骆驼人家族的未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既冒着生命的危险陪着我一起赌,又要默默地承受着家族为她安排好的一切,她没有别的选择了,而朱砂之所以伤热娜和王惠珍,却不是因为吃醋,而是为了给她们放血,几乎是瞬间,我的心间又再次暖和了起来,果然大家都在为了我这条命,而在堵着一切。
不过我又十分的不明白,既然朱砂和大哥不是设局的人,他们为什么一直不曾早点露面,与我相见呢,反而是要躲着我呢,于是我将这个疑惑问了出来。
他没有直接答复我,没有任何的表示,甚至是都没有看我一眼,过了好一会儿,他看到大黄把骆驼拖了过来,才对我淡淡地说了句,“还有很多个梁大宝想要你的命,来,热娜和王惠珍需要补身子,我们把这头骆驼解决一下,这样就还是十三这个数字,记住,进了罗布泊之后,不能多不能少,只能带十三头骆驼,否则会有危险。”
我心说上官云僧的身手肯定要在发丘指之上吧,看样子他不像是个迷信的人啊,难道这个吉祥数字就这么重要吗?我也不敢顶撞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打了个哈哈,“哦,十三,是山,看来十三这个吉祥数字真的很神奇,这骆驼确实是沙漠里的一大神物了。”
他显然听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冷哼了一声,“哼,你小子到时候就知道了,与我去地下室拿炊具。”
说着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我摸摸头嘿嘿一笑,就随他进了屋子,朱砂伸出头看了看我俩,点了点头说道:“他俩没事了,估计要在这里待上三天了,没有三天她们恢复不了。”
说完她看向我,我也看向她,她的手和袖口已经被血给染红了,上官云僧嗯了一声,便向着另一间屋子走去,很显然他对这里十分的熟悉,我进来才知道这是一间厨房,而且空间非常的大,屋子里居然有几口大陶缸,缸口的上方有一根根金属管子,这管子的材质显然不是青铜的,心说这地下室莫不是有一口井?不由得非常的讶异。
结果吃惊的还在后头,他用修长的手指抓住一个青铜阀咔咔咔地转动起来,厨房的地面上一块青铜板缓缓地打开,一个坡度不是很大的石梯直通地下室,本以为地下室是黑的,没想到下头传上来的是七彩斑斓的流光,我一下子绷不住了,于是就说道:“这是什么?难道下面还有人不成?”
“这是起灵派的起灵虫,是你爷爷留下的,一万只起灵虫中才有希望进化出一只起灵虫王,也就是金蝉子,这也是你爷爷为了救你留下的后手之一,如果你死了,可以把你和朱砂的记忆提取出来,再找一个新的身体,让你们复活,可事实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生出一只金蝉子,下去吧。”他说完叹了一口气。
继续说道:“即使成功了,也只能救你一个,我们麒麟族血脉是所有一切虫类的克星,我们的血对于它们来说是剧毒,当时你刚出生,就被你曾祖父种下了犼,和我父亲昆仑协商要彻底除掉这只最后的犼,朱砂生下来不久,寒冬的时候,我父亲瞒着我母亲,独自抱着朱砂来云纹寺赴你曾祖父,你曾祖父曾拜托鲁班派打造了一个炼丹炉,当时若不是你母亲以死相逼,你的爷爷奶奶们和你父亲也就默许了。”
“可就在你和朱砂要被放进炼丹炉融掉的时候,你的爷爷做出了一个决定,之后我想你也能猜得到,你爷爷奶奶们和你的父母把你抢了出来,只不过当时你曾祖父发了彪,直接就把你的奶娘们扣下了,但就是这样,你的爷爷仍没有放弃你,为了救你曾想尽过一切办法,这其中就包括金蝉子,所以你明白你爷爷为什么要留在泊兰之境了吧。”
“不过你现在被种了日月蛊虫之后,已无法再接受金蝉子了,日月蛊虫是金蝉子的天敌。”
我听完之后,只会点燃起更多的疑问,我发现为了救我,上一辈们想救我的同时,又会在不得不的情况下,将我销毁掉,以至于在这种扭曲的矛盾中,这个骗局已经开始错综复杂起来,甚至是它已经不再是一张网了,而是已经变成了一团纠结在一起的毛线团,有一些谎言已经理不清了,最终变成了谜团,我很难想象,在这十八年来,这些人肯定视我为烫手的山芋,丢掉舍不得,不丢掉又难免恐慌,所以瞒天过海的布置了一个大局,让我钻进去。
直到现在,我所经历过的事情,到底哪一件事是真的,哪一件事是假的呢?我彻底陷入了囫囵的状态,我甚至不知道,即使是现在我该不该相信上官云僧说的话,因为就连我爷爷都在骗我,更何况是他呢,不过事情已经到达了这一步,我想任何人任何事情,也都没必要再伪装了。
于是我把藏纳在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大哥,我的血脉不是双显性血脉么,按理说也应该有麒麟血脉,为什么我还是能够被种上日月蛊虫呢?”
上官云僧做了个手势,示意我跟随他往下走,于是他边走边说道:“你肯定拥有麒麟族的遗传基因,但不是双显性血脉,如果你是双显性血脉,你喷出的三元血是不会起火的,这个世界上双显性基因可在外貌上表现,但是在古老的血脉上,很难做到双显性,也根本不会成立的,只因为我们两个家族的血脉都太古老了,只有你和朱砂交血之后,你们的血脉才会是真正的双显性血脉,也就是联姻血,这种联姻血虽然不能再变成三昧真火,但是却可以溶解一切,这才是封犼的关键。”
“这个双显性血脉一直都是一个骗局,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其实如果我们不收金乌仙和火麒麟的话,以我们的血脉活到上万年是绝对没问题的,我们的血脉在上古的上古,曾通过中药逐代药炼,优化基因而来的,我们之所以收这些怪灵,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为此我们不得不少活几千年,还有你以为,诸葛家族人很多吗?麒麟古族人很多吗?其实不是的,你们诸葛家族真实的族人数量,除去诸葛翁、诸葛魇、诸葛璞,其实只有你曾祖父诸葛戬、你的三位爷爷,你父亲郭金轩、你二姑郭嘉茵,你三姑郭嘉妍,最后就是你。”
我彻底蒙圈了,也彻底愣了,我盯着琉璃玻璃罩里,散发出七彩光芒的起灵虫,脱口而出道:“你是说,诺大个云纹寺,现在只有我曾祖父一个人是纯正的三元血脉?”
走到地下室里,上官云僧忽然停住,左右观察了一下里头的起灵虫,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呼吸一下子粘滞住了,发现整个地下室,几乎是除了整个地面,剩下所有的墙壁上、头顶上都安装着琉璃,没错这是一种琉璃,虽然它的透明度和玻璃是一样的,但看样子这不是普通的琉璃,这应该是很古老的手艺,坚硬度肯定非常的高,起灵虫应该是非常危险的,一拍即碎的玻璃估计不会安置在这儿,仰望着闪烁的七彩起灵虫,投射下来的光线,在空气中交织在一起,密密麻麻宛如浩瀚的星河一般,而这还不是让我吃惊的地方。
更让我吃惊的地方,是这琉璃罩里的空间,里头的空间其实要比地下室还要大,我趴琉璃往里望,里头有花园和果林,以及广袤的草地,里层的琉璃上仔细看是有一层水缓缓地淌过,怪不得这些琉璃这么的干净,里面的植物靠着起灵虫的荧光进行光合作用,而起灵虫则依靠这些植物存活,它们是互相依赖的关系。
而这些起灵虫的巢穴也像蜜蜂一样,是用自己的蜜建造的,像雪白的灯笼一般,七彩的起灵虫流窜其间。
喷泉池也是用彩色琉璃制作而成,隐约能看见有青铜齿轮在转动,心说我的天,这可是一个既美丽又危险的一个地方啊,而这里并没有其它房间了,这里像是一个极大的客厅,只是有几套红木家具,并没有什么炊具,我不由得拍了拍上官云僧,“哎,大哥,这下面并没有什么炊具呀。”
他转过来和蔼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会心地一笑,说道:“你小子,真有福气,这里确实很美,你爷爷说,让你试试在这里向朱砂求婚。”
我啊了一声,心说爷爷这老头子还挺懂浪漫的,不免有些热泪盈眶,爷爷为我付出的太多了。
上官云僧见我如此感动,微微叹了一口气,“诸葛葬,有件事我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个传言从上古就说诸葛家族的血脉,必须只能跟麒麟族血脉通婚,其实这是个骗局,诸葛翁诸葛魇诸葛璞当年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他们的另一半都不是麒麟族,而且还顺利的生下了孩子,不过诸葛魇的孩子是失败的,因为他的妻子也是诸葛家族的人,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即使不与朱砂成婚,和王惠珍、热娜任何一个女人,只要不是你们诸葛家族的人,其实你的血脉并没有那么狭隘。”
“我身为朱砂的大哥,我更希望她找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而不是血脉的原因,祖辈之所以编造下这样一个假的传说,原因无非两点,一个是找到适合犼的寄生体,二是为了更好的延续两个家族的血脉,现在两个家族里仍然流传着很多的血脉传说,很多都是假的,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维护血脉的纯正,毕竟我们的血脉都是一代又一代通过古药秘法优化而来的,并非生来就是最优越的血脉,当年伏羲前辈成立巫教,很多大家族之所以低眉顺眼,都是在垂涎这种长生古药秘法,你们家族和我们家族都掌握着不同的秘法。”
“你不用跟我解释,你和王惠珍的事情,这一路上每一个细节我都知道,虽然我们的家族都很高傲,更加包容自己的另一半,但凡是也有一个限度,这一路上,只有我这个当大哥的,看着自己的小妹妹流了多少痴情泪,这王惠珍的外公是麒麟族人,虽然血脉没有我们纯正,但也是通过一代又一代优化而来,不过却有一个缺陷,那就是除了我们正统的麒麟血脉,其他麒麟族人不能离开昆仑山太久,他们喝的水必须是昆仑山的麒麟火山山泉,来稀释他们体内的毒素,只要安全活过一百年,就能活过一千年,而她的外公之所以英年早逝,就是因为这种毒素会在心脏和大脑形成毒栓,一旦爆发就会要命。”
“而之前她给你种了日月蛊虫的时候,我和朱砂其实是想阻拦下来的,因为一旦她被种上日月蛊虫,来复制你的血脉,就会激发她的麒麟血脉,虽然只有四分之一的麒麟血脉,但仍然会变成质量稍差一些的联姻血,也就是说,她不需要通过和你交血,也可以拥有联姻血,她就算不依靠日月蛊虫,仍然可以活几千年,而且你们也可以成婚,甚至是……私奔。”
直到最后,我能听出上官云僧的语气中,有一种略有略无的调侃,但总体气氛来说是非常严肃的,如果真是这样,除去所有的责任和包袱,只谈感情的话,在朱砂和王惠珍中选一个的话,我会选谁呢?
我并没有用太多的时间,来仔细地思考这件事,我的脑海里只是过了一个画面,我决定就算死,我也要尊重我的爱情,于是我答复了上官云僧,上官云僧听后一拳打在了我的肩窝上,我甚至是都没有看到他在动,好像是空气打了我一拳,虽然这一拳他已经收了很多的力道,但却不是我能够承受的,我直接跪在了地上。
“你小子,我早就想弄死你了。”
上官云僧的大手按在了我的头上,他用非常凌厉的目光,看向了我的脖子,另一只手一个掌刀砍向了我的脖子。
每个人都是有求生的欲望的,但在上官云僧的面前,我根本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即使是喷出三昧真火,甚至是用枪打他,都无济于事,他们正统的麒麟古族的厉害程度,几乎可以和神持平,几乎是不可战胜的。
只不过的是,我对他说出的答案是“朱砂”,他为什么还要对我动手呢?
其实上官朱砂和王惠珍两个女人,说心里话我都是喜欢的,我和她们之间的事情,不可能细想,因为我不想把这份感情,和所有的利益、包袱、责任掺和在一起,我只是想把两个人区分开来,因为我总要选择一个成为我的爱人。
王惠珍对我的百般付出,敢爱敢恨,是我欣赏和留恋的地方,之前我们在魔沟经历的一切,确实让我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女人,不过我太了解我的性格了,我对我的另一半其实要求是非常高的,相对于上官朱砂,王惠珍要输在两点上。
我不太能够容忍自己的另一半穿着太暴露,虽然很美丽,但即使那样来说,我却没有安全感,我是一个占有欲非常强烈的男人,几乎在感情中是属于心胸狭窄的人,记得第一次见王惠珍,她穿的旗袍就很大胆,这种穿衣风格让我觉得不安;而朱砂在白皑皑的昆仑山深居简出,只为了待我一人成婚,对我相思了十七年,虽然朱砂的容貌还要在王惠珍、苏妲己之上,但是她在雪山中身穿藏装的样子,就显得望而不及,这正好满足了我的占有欲。
相对于王惠珍远赴千里来见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儿女情长,并且在我承担着责任的时候,几度把私奔这件事拿出来逼我;而朱砂刚生下来,就被她父亲昆仑抱下山,来云纹寺同我一起在炼丹炉中融掉,如果不是我的母亲以死相逼,不是我爷爷他们想尽一切办法,也许我和朱砂早已经一起死了,本以为王惠珍是第一次出现在我生命中的女人,但事实上朱砂才是,而且朱砂在知道事实真相的时候,却选择的是和我一起面对,在暗中目睹着王惠珍对我的爱意,我又承认过喜欢王惠珍,而朱砂为了大局也只能默默流眼泪,她的爱不比王惠珍少,只不过她的爱确实如上官云僧所说,是包容的,更是隐忍的。
如果以我的性格,恐怕早已甩袖而去了,但出身麒麟古族向来以高傲著称的上官朱砂却没有,所以我不能让她失望,我确实喜欢王惠珍,但我更爱上官朱砂。
对于爱情,用以比较是非常不尊重人的,我也不能说出来,我只能在心中去权衡,真正的去权衡。
在离我脖子还有一毫米的时候,上官云僧止住了手势,我两鬓的头发被他的手刀给吹起,我没有丝毫地挣扎,只是看着他,“大哥,等王惠珍恢复以后,我会跟她说清楚,从此以后再也不负朱砂一丝一毫。”
上官云僧收回怒气,抓住我的肩膀很轻松地就把我拉了起来,整理了一下我的衣服,“葬,你和朱砂相处时间还少,并不真正的懂她,她其实非常的脆弱,但又很在人前表面坚强,我希望你好好哄哄她,我虽然知道的比介龙晚一些,但只要有我这个大哥在,你曾祖父和我父亲,别想再动你们一根寒毛。”
上官介龙给我的是一种很神秘的感觉,而上官云僧此时却能给我一种好大哥的感觉,相对于所有人为了拯救世界而可能会放弃我,上官云僧的态度则出奇的强硬,我感动得难以溢于言表,一把抱住了他,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流下,我闭上眼睛,“谢谢大哥!”
上官云僧拍了拍我的背,摸了摸我的头,“好了,葬,今晚我要你好好哄哄朱砂,就在这里,哪也别去。”
我点头答应,“好,大哥。”
我们踏上地下室的步梯,回到上面的厨房,上官云僧关上步梯,随手打开水阀,陶缸上方的管子开始出水,“朱砂,来淘一下水缸,我和葬去切骆驼肉。”
一听他叫朱砂,我的心怦怦跳起来,只能很局促地看上官云僧娴熟地在刀架上,抽出一把牛角刀和一把菜刀,接了一碗水,叫我拿上菜板和木盆随他出去。
在到门口便撞上了朱砂,她已经换回了藏红色的藏服,她对着我微微一笑,“小心点手。”
如果不是上官云僧跟我说,我还真不能看出此刻她的情绪都是强装出来的,我点了下头,心跳简直快的要命,我把菜板放到木盆上,腾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她是抗拒的,想挣脱我,但我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可我只能抓住她,但却紧张地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微微蹙眉略有羞涩地夺过我的眼神,只给我留下一个有些哀伤的侧脸,她抽泣了一下,甩开了我的手,转过身去,生气道:“快去帮大哥。”
我走了好几步出去,才听到厨房里传出很低微,但又似乎是强忍着的哭泣声,我的心咯噔了一下,站在原地,我的眼眶也湿润的目不视物。
我愧疚地转头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无力地叹出一口气,仰头望向天空,蔚蓝如同海洋的天空上,粘满了芝麻,那是晚霞邸临的前兆,我们跋途已许久,也差不多快到傍晚时分了。
这才想起对肥龙说过的话,“对呀,我要点起孤烟,给肥龙他们报方位。”
石房的两侧正好有柴垛,我刚要去抱些来树枝架在院子里点火放烟,却不想被大黄给拦住了,大黄用鼻子对着天空嗅了嗅,上官云僧将碗里的水浇在两把刀上,用毛巾擦了擦,边打量着骆驼的骨架边说道:“过来拿肉,你这样做只会招来杀身之祸,你以为这片野蛮之地,真的没有其他人了吗?”
这一路上,上官云僧和朱砂解决掉了很多想要杀我的人,而这些人肯定是和梁大宝一样的出身,否则他也不会说还有更多的梁大宝,想要我这条命,我这条命能活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做了多少努力,参与了设局,而且现在王惠珍和热娜还在受伤,不能再招来不该来的人,于是我只能悻悻地放弃。
上官云僧用指尖捏住牛角刀,将骆驼的四脚削掉,然后顺着四肢把骆驼皮扒了下来,铺在了石桌上,再骨肉分离,把骨头、内脏拿出来放在皮上,骆驼心脏丢给了大黄,大黄凌空叼住,上官介龙叫我把四只骆驼脚也放在骆驼皮上,最后把骆驼的内脏和骨头包裹了起来,对我说道:“葬,去树林里找个好风水把它埋了,我们只吃它的肉,这头骆驼呼吸道受过伤,活不久了,死在这里比埋在黄沙里强,它会感谢我们的。”
当我埋完了,夜幕也渐渐遮了下来,肥龙和车尔库他们也到了,一个个累的够呛,不过他们却不用生火做饭了,我们已经做好了骆驼肉,所有人看到上官云僧和朱砂眼睛都直了,不过他俩的气质又很高冷,不免不敢多看,连平日爱扯皮的孙耗子都蔫了,只能问我情况,我大致上陈述了一下,当然有关于血脉和日月蛊虫的事情,就没有方便细说,只说这样做是为了热娜和王惠珍好,不过肥龙和孙耗子却有些将信将疑,但不知道为什么,肥龙看样子很忌讳上官云僧,基本上看了两眼就不敢再看了,而孙耗子直接戴上了他那副小墨镜,不止是他俩,就连哈里克和巴图尔也是很不自在。
车尔库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上官云僧磕了一个响头,将手放在胸口上,“给大王子和麒麟公主请安,大王子还请恕罪,都是我的疏忽,以至于坏了您的吩咐。”
他身后的哈里克和巴图尔也跟着跪下去,头也不敢抬,肥龙还好,孙耗子捂住嘴吃惊的要命。
上官云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说道:“让我眼睛清净一会,这次我给葬一个面子。”1234
车尔库闻听此言,不由吓得额头都冒出了汗珠,对着上官云僧连忙称谢,又对着我拜了两拜,“谢谢巫神保佑,谢谢巫神保佑。”
心说这是干什么,这又不是古代上朝奏事,几乎是一瞬间,我发现不但对车尔库陌生了起来,也同时对上官云僧陌生了起来,我很难理解他们的身份关系,居然会相差的如此之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当时热娜也是知道的吧,她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和昆仑山的关系,还是敢打我,那估计未必是她的本意,有可能热娜全程都是知道上官云僧和朱砂就在我附近,甚至是热娜在于上官云僧交接信息,上次热娜打我,估计也很可能是上官云僧的命令。
想到这儿,我看着上官云僧不由得一缩脖子,我多少还是要给车尔库台阶下的,毕竟热娜对我的付出也不小,我扶起他说道:“大哥,你别客气,既然都是一家人,你们也累了,就赶紧一起吃饭吧。”
车尔库赶紧后退了好几步,恐惧的眼神根本无法掩饰,“不不不,我们还是去客房,不打扰大王子和公主休息,车尔库告退了。”
说着车尔库和肥龙他们就出去了,这听天耳的地势,越往罗布泊风水越好,而且地耳也大,石房也多,之前的石房只有三座,而这里就有五座,住的地方肯定是太够了,不过我还是不能够理解,车尔库为什么这么畏惧上官云僧和朱砂。
见大黑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我,应该是饿了,我把大黑叫进了屋,让它趴在厅堂休息,我给它去找草料,大黄已经吃了一整个骆驼心,早就吃饱了,趴在地上在消化食,朱砂看我忙前忙后,想帮我又搭不上手,急地直抓衣角。
上官云僧从厨房端出一盆骆驼肉,“葬,你去给他们送过去,煮了两锅,这些够他们吃的了,我去喂热娜和王惠珍,你回来就和朱砂去地下室吃。”
说到这儿,上官云僧隐隐地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不由得脸上一红,朱砂见我脸红,不由得嘻嘻直笑,看来和我独处她还是非常开心的。
这一盆骆驼肉是非常沉的,朱砂本想和我一起送过去,但是却被上官云僧给拦下了,他摇摇头:“本是两界人,不吃一锅饭,就让葬自己去吧。”
看见朱砂失落幽怜的样子,我安慰她道:“我还可以,这点分量没问题,一会就回来。”
朱砂嫣然一笑,点点头说:“那好,你小心一点,我去准备餐桌了。”
“嗯。”我点点头,咬着牙端着这盆骆驼肉,就送去了另一座石房,肥龙和哈里克赶紧接过去,而巴图尔正在给车尔库上药,按理说这路上,车尔库一早就知道上官云僧在附近,可能很早他们就沟通好了,这家伙一直还跟我演戏,上次想想上官云僧能从罗布泊带回二奶奶和三奶奶,估计以车尔库的身份,他肯定是做过副手的。
不过上官云僧为什么还是打伤车尔库呢,难道是他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吗?还是说他没有看住我,让我过早的发现了他,我想这两个因素应该都有一些,不过后面的因素,肯定更多一点。
从上官云僧说过的话,可以推断,我们的附近有很多杀手,如果上官云僧和朱砂过早的和我们在一起,将不利于捕杀那些潜在的杀手,一下子局势上,变成了我们所有人在明,那些杀手在暗,形式上将很不利,怪不得上官云僧会把自己的黑斗篷系在胡杨树上,原来是为了震慑那些杀手。
我管车尔库叫了一声大哥,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大多都是皮肉伤,车尔库和巴图尔也是一阵推脱,叫我不要看了,我忽然想起来刚才车尔库说话的时候,其实是有一点跑音儿的,只不过那时候,我以为他是惧怕上官云僧才会那样,但现在琢磨不是这回事儿,想来他俩也不是第一次照面了吧,这小子是不是现在还在跟我演戏呢这?
如果他俩是在跟我逢场作戏的话,那么车尔库的伤,实际上并没有那么重,不可能只为了一个演戏,还要把一方给打成内伤,那样的话车尔库很可能会直接罢演的。
心说他奶奶的,这个局设的得有多深啊,难道现在他们还在跟我演戏吗?不试不知道,我心中暗笑,你们不是装嘛,那就喝点骆驼汤吧,巴图尔推我快走,我非不依,说着非要给车尔库喝碗骆驼汤,车尔库脸色一下子就紫了,用舌头顶了顶脸皮,做出一副很难受的样子,看样子这不是内伤啊,这丫是咬了自己的嘴和舌头,肥龙很有眼力劲儿,立马就说这骆驼汤太烫了,不着急晾晾再喝,拉着我说要出去问问惠珍的情况。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就明白个大概了,车尔库这家伙直到现在,还在跟我演戏!而上官云僧还有事在想方设法的瞒着我,这就让我后脊背发凉,心说我知道的够多了吧,难道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啊,还有什么?
走出房门,肥龙勾住我的肩膀,回头小心地看了看,偷偷地说道:“老郭,小心点,你还记得梁大宝吗?梁大宝就是它势力的人,这一路上我眼睛比你还尖,因为我压根儿就不信任这里的所有人,除了我妹妹和你,我觉得车尔库和上官云僧真正忌讳的是,那些伏击在暗中的它的人,梁大宝算是打头炮的,现在那些蓝血人应该就在我们的周围,甚至是身边。”
听了他这一番话,虽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但肥龙跟我想的一样,又叫我怎能不吃惊,当下不由得反问道:“你是说你只信惠珍和我,难道你连孙耗子都不信任吗?”
肥龙冷哼了一声,做了个自嘲的表情,压低声音说道:“我觉得他越来越有问题!”
说孙耗子有问题,这个确实并不是没有根据,老早儿孙耗子可就认识梁大宝这个人,按理说孙耗子如果是那些蓝血人的奸细,那当初梁大宝就不可能会犯那种错误,安插进来,正常思维情况下,这个队伍已经拥有了你的眼线,你还有必要再安插进去一个吗?在和田玉沙镇的时候,会只派一个梁大宝去威胁我们?这显然非常的勉强。
于是思索再三,我还是摇摇头:“不对,耗子应该不可能有问题,我总觉得除了他,其他所有人都有问题,包括你肥龙,刚才是你点醒了我,如果我也拿出你的心态,不信任这里所有的人,那么很多事情就很难成立,比如我身上的这只犼,比如我能穿越到另一个星球‘泊兰之境’经历的种种事情,比如我能长出第三只眼睛,比如一头牛和一条狗会说话,你觉得这些能成立吗?”
没想到我刚说完这些话,肥龙的脸色几乎是一瞬间就不好看了,他看我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他赶紧把我往骆驼房那边拉了一段距离,我以为我只是胡乱推测一下,没想到肥龙的嘴唇都直哆嗦,他贼眉鼠眼地看了看四周,“你小子脑子果然不白给,郭葬,咱俩是拜了把子的兄弟,我只能告诉你,我们现在经历的所有一切,都是一个筹划很久的局中局,但是我不能告诉你,告诉你我就得死,你知道我家老爷子和祖辈是怎么死的吗?都是因为说了破局的话,导致引火烧身,我只能告诉你,这一切都跟喇嘛占卜鼎有关系。”
心说乖乖,怪不得好多事情都有些勉强,诸葛戬那么久远的人物,居然只跟我隔了两代,如果要生孩子早生一大堆了吧,怎么家族才这么点人,不过我又想不通,于是只能问:“喇嘛占卜鼎?你的意思是说,自从你把喇嘛占卜鼎带来的时候,我们经历的一切都开始出问题了?”
肥龙做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叹了一口气道:“唉,你就别问了,再问我就会死的,我只能告诉你这个局开端之前的重要线索,这一切都跟那个喇嘛占卜鼎有关系,你以为惠珍说和你私奔是为了什么,是想把你给拉出这个局,可现在你已经陷的太深了,除非你能自觉自悟,否则任何人都救不了你。”
他能说到这个层面上,我就像是被点通了的感觉,如果我自以为的东西是错的,那么那一定是我认为正确的东西的反面,才是正确的,我有点醍醐灌顶了,便吃惊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不是大家在跟我演戏,而是大家在陪着我演戏?”
肥龙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儿,不是大家陪着你演戏,而是你们这两大家族在导演这部大戏,这部大戏已经唱了快万年了,如果不是我占卜过,我也一直被蒙在鼓里,我去找你爷爷是为了救自己,只有你们家族才了解喇嘛占卜鼎,结果你爷爷直接拿你做了占卜引子,你以为我刚去你老家的第一晚被绑了,就没发生过什么吗?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了你的命运,你爷爷之所以让我和你拜把子,是因为彻底信任了我,所以才让我来保护你。”
“好兄弟,我跟你说,现在你知道惠珍和热娜为什么必须晕吗?就是为了让她们闭嘴,大家都是看局的人,只有你爷爷和发丘指是设局的人,但关于局中的所有关键的信息,能够影响结局的任何信息,我都不能告诉你,这样的话很可能会害了所有人,所有人都得死!”
我摸了摸肥龙的额头,心说这小子没在说胡话啊,我去,我只是怀疑有问题,还真的有问题,于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我爷爷拿我做占卜引子?占卜引子是什么?还有你跟我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了我的命运?”
肥龙点点头,又看了看四周,“没错,是你爷爷告诉我的,占卜引子是,在这个局中局里,你是瞎的。”
我有点没听懂,不由得问道:“什么意思,老子怎么还变瞎了,现在不正在看着你这个猪头嘛?”
“去你二大爷去!”肥龙气得拍了我一把,“都什么时候了,我没跟你闹着玩,我的意思是,在占卜的过程中,你在这个世界看到的听到的,有可能有些东西,是假的,所以你在这个现实世界中等于是瞎的,而我们不是瞎的,所以是我们陪着你演戏,因为你看到的东西,都是占卜鼎占卜的未来和过去,是所有事情的真相,而在你的世界中,我们大家又都是瞎的,我的意思是说,你有你对的地方,我们也有我们对的地方,但无疑我们又都各有一半,是在往错误的方向发展,而这个方向就是死亡,这就是占卜的弊端!我这么说,哎老郭!你能听明白了吗?”
我心说听明白你个老母鸡啊,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总不能让这家伙骂我是猪头,说实话我只能听明白七八成,按照他的意思,合着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就非常的尴尬,因为我看到的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他们也是一样的,如果我说谁有问题,那么那个人很可能就要被翻来覆去的检查,如果他们说谁有问题,那我也应该注意,往好了说我们是背对背的伙伴,不过要往坏了说,我们某一刻可能一起再往一个坏的方向走,所以上官云僧才会因为这个原因生气吧。
不过我还是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开始翻旧账,便骂道:“你小子不会又是诸葛亮放屁声东击西吧,咱俩第一次在和田玉沙镇见面的时候,分明是热娜把我送到你身边的,你怎么跟我说是小孩子发现的,这你怎么解释?”
果然肥龙就结巴起来,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在回想当初在沙镇见我的第一面,过了好一会儿,摸了摸头才说道:“那时候我也不晓得热娜啊,当时确实是听小孩子说,有个人把你送到我门口的,不过,那时候,你可把我和耗子给吓屁了,咱们那时候住的地方,是一个镇子边陲的破房子,是艾合坦木家的老房子,你当时像种了幻觉一样,非得往附近的一处坟圈子跑,说要去带着我和孙耗子去吃什么拉条子烤羊腿,那天晚上你非得拉着梁大宝去坟圈子唠嗑,可把那家伙给吓得,哭爹告奶奶的,我们都听你嘴里叫着艾伯不拉和什么艾沙,结果我们镇子里一打听,那两座坟的主人还真就是艾伯不拉和艾沙,而且最后还在艾沙的坟里挖出来一块双龙鱼玉佩!我们又在他们俩的坟里找到了许多的金银财宝,梁大宝分了一半就滚蛋了。”
我越听越讶异,抓了抓头发,难以置信地说道:“你是说……我当时中了幻觉?而且梁大宝没有死?那当时死的那个蓝血人是谁?还有还有!我这种像是中了幻觉的行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肥龙拍了拍我的肩膀,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不早了,确切的说你应该是进了魔沟以后才出现的这种情况,这个具体我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但是吧,这个不能算是幻觉,这个叫预知推算,你们家的堪舆之术你还不明白吗?你现在是占卜的引子,你能看见我们看不见的真相,至于梁大宝我估摸着应该是跟阎王爷打牌去了,死了的那个蓝血人其实本就是一个蓝色皮肤的人,根据赶尸派和抱月派的经验,那种蓝血人是一种活了很久的活死人,之所以说是活死人,是因为这种人是活着下葬的,沉睡了很久又活了过来,我之所以说梁大宝去了阎王爷那儿,是因为那蓝血人的身上有一层起灵虫,那起灵虫聚成了梁大宝的脸,所以才以假乱真的,不过你一靠近,那些虫子就飞跑了,所以你看,现实世界中有些东西,我们要比你看的清楚。”
我噢了一声,不由得担心起爹娘和爷爷奶奶们,于是问他我爹娘和爷爷奶奶怎么样,肥龙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问过车尔库和热娜,她们一早就跟上官云僧串通在一起,所以消息都特别灵通,你父母和爷爷奶奶们都非常好,如果这么看来,你是在进入沙镇之后晕倒那次开始起,才出现的预见,或者也可以这么说,你只有在接近真相的地方,才会出现预见的能力,而且尤其是晚上的时候,你最容易出现预见的能力,所以我们才想方设法在晚上困住你,如果我猜的不错,上官云僧今晚也叫你哪里不许去吧?”
我又是吃了一惊,心头不由得突突地跳起来,一阵阵觉得后怕,心说我爷爷那我做占卜引子怎么都不告诉我,那这个云纹寺真的存在吗?还有我在魔沟和在新疆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呢?几乎所有的人,都把我推向罗布泊,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肥龙看我直皱眉头,塞给我一卷竹简,凑到我的耳朵边,压低声音说道:“这样应该不算犯规,我已经把想告诉你的话,都把字打乱了顺序,你要辛苦一些,把它们一个个排序,你就会看到此行目的的真相,不过的是,这个要看运气,你也有可能会拼成另一个真相,不过不管怎么样,你晚上的预知能力会大大加强,排序出真正的真相应该不会太困难。”
我在心中由衷的感谢肥龙,点点头,我也贼眉鼠眼地看了看四周,“你也机灵点,我先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天空中的繁星已经像宝石一样闪耀了起来,不过这也只是片刻之息,很快脚底下的地板都开始微微震颤,一阵阵隆隆的声音开始由远及近,我知道是沙暴即将来临了,看来沙暴是真的,这里的听天耳地势可比上次的大多了,吸收的声音肯定也是数倍增涨。
上官云僧蹲下用手指按在地板上,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会儿,站起身拍了拍手,对我和朱砂说道:“你们快下地下室,还有半个小时沙暴就要来临,不到第二天不要出来,朱砂,你要看好葬。”
说着他走进王惠珍和热娜的房间,在里面咔咔咔地转动起了玄关,我刚要去看个明白,竟发现一道石门降落了下来,他们所在的房间一下子密封了起来。
我大为吃惊,心说这地方怎么这么多机关哇,上一次的石房子是不是也有很多机关呐,只是我没有发现而已,朱砂含羞地牵起我的手,低着头乖巧地说道:“我们也下去吧,这石房是耳心,能够将方圆十几里的噪声全部聚集在此,若是不躲进地下室,通常会双耳失聪精神错乱而猝死,那聚集来的音波会将人的五脏六腑给震碎的。”
我啊了一声,心说他奶奶的这个听天耳设计的这么夸张吗?还能要人命!于是我问朱砂道:“好像不太对呀,之前那个听天耳地势里的石房子,怎么没这么夸张啊,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朱砂和我的目光在空中一触,似乎没有方才那么扭捏了,“哎,这三个听天耳地势是分三个等级的,第一个听天耳是骆驼人家族守的,所以没有机关,但是也要去地下室躲避,否则也会双耳失聪,上次你们之所以没有事,是因为房顶那个破洞,当声波收进石房的时候,又很快通过那个破洞释放出去,所以就无法产生共鸣,所以才没事的。”
“但是这次就不同了,这第二个听天耳是我们麒麟族守的,因为发丘派善用机关,所以这石房子里几乎到处都是机关,没有极大的力道根本打不开,而第三个听天耳是犼族守的,犼族也就是你们家族,爷爷给你的那本《谛听耳书》就是驻守那里的要法,那里更加的诡秘,这几天你要研究明白这本书,大家都要倚靠你才能进去。”
“原来是这样。”我还是有些惊魂未定,人还是非常怕死的,半个小时是很快的,我赶紧领着朱砂走进了厨房,发现骆驼肉已经摆在了餐桌上,我忙去转动青铜阀门,但是竟然纹丝不动,我忽然明白了,看向朱砂,“好像论身体的强度,我们犼族不如你们麒麟族啊。”
朱砂抿嘴一笑,脸上又多了一些红晕之色,走到门口的旁边伸出手臂,纤细白皙的手指上,指甲像梅花瓣儿一样晶莹剔透,像变魔术一样打开石墙上的石砖,接着咔咔咔地转动起嵌在里头的青铜阀,厨房的门口和窗口上方,也降下一道厚重的石门将厨房给封死了。
接着朱砂又走过来转动我先前转动过的青铜阀,地下室的梯口才缓缓打开,一束七彩的光芒从地下室投射了出来,朱砂端起餐桌上的骆驼肉,看了我一眼,“你拿着水和干粮。”
我点头答应,心说怪不得热娜和王惠珍都不是朱砂的对手,这力气也太大了!
到了地下室之后,朱砂的双眼顿时变得雪亮起来,盯着七彩的起灵虫眉梢不由得跳跃起来,“哇,这里怎么这么多起灵虫,可太漂亮了!”说着顺手咔咔咔地将楼梯口关闭。
我懊悔地啊呀了一声,一拍脑门赶忙说道:“哎,大黑和大黄还在上面……”
“啊……那个那个,它们早已经去到地下室里了。”朱砂放下骆驼肉,扭转纤细的腰肢,露出雪白而整齐的牙齿莞尔一笑地说道:“你刚才不也是没看见它们嘛,这五座石房每个房间都是有机关的,大哥在你回来之前,就已经安排它们进入地下室了。”
我打量着四周琉璃里的起灵虫和巨大的内部空间,有点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说,五座石房的每一个房间里都有一个地下梯口,而且还是通向地下室的?可是这地下空间这么大,都是一个整体的,他们下来的话,应该是会去到起灵虫那里吧!”
朱砂捏起兰花指,放在嘴前偷偷笑了一下,装作嗔怪的模样撒娇道:“哎呀,真是为你的智商堪忧,现在大家都进入了地下室,而且车尔库他们是打不开的,大哥进入地下室,还要给他们打开机关,这些都是成立的,那么只有一种解释,这琉璃里面的空间呀,是一个镜像机关,就像是拼图一样,把四散的景物都拼凑成一个整体画面,我就是说,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整体画面,其中有一些是从其它石房的地下室,用景象的原理折射过来的,就像是放电影一样,让人真假难辨。”
我仍然听的有点云里雾里,似乎是马上听懂了,但又觉得哪里还是没听懂,于是脸上不由得一红,将水和干粮放在了桌子上,发现这红木桌子上竟一尘不染,心说这里可够干净的。
朱砂看着我别扭的样子,按住我的肩膀抓住我的胳膊,她的睫毛很长,但却遮不住偷看我的魅眸,“快坐下吃饭,又不是没和我在一起吃过饭,这么长时间不见了,有没有想过我?是不是与王惠珍和热娜在一起就忘了呀。”
说完她慢慢把脸侧了过去,抽泣着理了一下头发,眼角已经红了,于是便赶紧想方设法的转移话题,心说如果真像朱砂讲的这样,这些琉璃里的景象都是一种镜像的拼图原理,那么很有可能此刻上官云僧正在琉璃的另一面,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这里确实很漂亮,也确实是一个少见的浪漫的地方,但是也有可能是一个琉璃笼子,在里面看不到外面,只能看见起灵虫,但是从外面却能观察里面。
想到这里,我的心头突地就是一跳,于是对朱砂说道:“你是我的未婚妻,马上就是我老婆了,我怎么可能会想其他人,我之前并不否认我喜欢过王惠珍,但那时候我们本也是清白的,只是有那个念头,但是当我知道我们小时候就曽在一起差点同赴生死,所以我们才是青梅竹马,只不过是命运的捉弄,让我现在才能真正的跟你在一起。”
朱砂掉了两滴眼泪,听我这么说开始转泣为温柔的笑靥,用手帕擦拭了一下湿润的卧蚕,将天鹅颈般的胳膊撑扶在餐桌上,用白皙的手指把长发别在耳后,一下子显得更加清秀了,她的耳朵很好看,有些尖尖的,挺翘的鼻梁上方,一对幽艳的蓝色眼睛,使她仿佛看上去似一个精灵一样,我不由得看着了迷。
她拍了一下我的手,偷笑道:“以后还不是看个够,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看着朱砂又高兴起来的样子,我和她抓起筷子开始吃起来,左右看了看琉璃,总觉得有成千上万个人,在监视着我吃饭,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虽然这骆驼肉很香,但是越吃心却越堵得慌,于是便问朱砂道:“朱砂,你刚才说这琉璃里面的镜像机关,它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