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童由一开始的亢奋,到现在却变得异常的冷静,而且冷静的可怕,看来他已经尝试着让自己相信这一切了,“哼!好!你继续说,我倒要听听这些所谓的来龙去脉。”
周天凌看到周天童变得逐渐地冷静起来,也有点发愣了一下下,不过随即他步入正题,像说书先生一样讲起了这一切,只不过就差了那么一把扇子。
“周天童,在你还没有新名字之前,在你没有表态与搬山派的关系之前,你仍然是我的三哥,也许你会想,你的母亲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放下赶尸派的派主之位,反而来搬山派生活,晋朝年间,曹操实行对盗墓派诛族延令以来,创派的四大元老家族,其中有两大家族都隐没起来,当然你也知道这四大家族是谁,巫葬派、发丘派、抱月派、起灵派,其中隐没的两大家族就是老郭的巫葬派和吴家的抱月派!”
“而你们赶尸派就隶属于抱月派的一大分支,当时的诛族延令,曹操的分身入侵了很多家族,我们搬山派也未能幸免,经过云纹寺和昆仑山在暗中绞杀曹操的分身,在历史上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也就是在晋朝以后,盗墓派里三十六支家族,有一小半已经被灭族了,所以很多家族为了自保,便很少外出,算得上是一种关门封派的状态!”
“原因有两个,因为要坦白从宽,很多家族不得不自愿暴露在云纹寺和昆仑山的监视下,大家心照不宣尽量减少外出,以免被怀疑,以至于每次出门去外面哪怕买块猪肉,其实都是要被监视的。”
“如果是你的话,你吃饭睡觉有人盯着你你能忍,但是你和你的伴侣在床上云雨的时候,他们还是堂而皇之的监视你,你还能忍吗?时间一久,随着家族时代更迭,越往后的人,面对云纹寺和昆仑山根本就提不起太多的恐惧,只是长辈在过世前的警告,但都说老虎厉害,事实上,谁也没见过,很多家族都是练家子出身,自身都有功夫底子,拿到古代也是能当将军的主儿,唉,到最后也就忘了那代代传下来的警告。”
“于是某天,不知道是曹操的本主,还是他的分身,在白黑道儿上,散播了一条夹喇嘛的消息,目标就是涉及到长生秘术的金蝉子,于是胆子大的家族,都跃跃欲试准备着这一切,有的单独行动,有的乔庄伪装成江湖老把头去参加夹喇嘛,那一次事件的后果,是相当的惨烈!”
“三十四年前,道上许多的小门小派,什么盗墓世家都去了青甘交界线,也就是祁连山,当时并没有人知道一开始的消息就是曹操放出来的,传的没头没尾,只知道大家都在说祁连山脉上有一座龙穴,龙穴附近有座金牛岭,金牛岭按照八卦的方位,在乾位的方向便是封龙穴,那里有座古墓,叫做金香姑姑墓。”
“而去这个金香姑姑古墓的所有的队伍中,就有你们赶尸派和我们搬山派!”
“当然也有摸金派和其他的比如卸岭派,不过因为诛族延令的深远影响,很多家族已经大几百年没有怎么交流了,所以互相都有堤防和敌意,当时只有我们两个家族来往比较密切,所以很快达成了合作战略。”
“得天独厚的是,这座金香姑姑古墓中,虽然特别的凶险,但是只要有你们赶尸派在,那些墓葬坑里的青皮血尸,暂时还不好找你我两大家族的麻烦,当时领队的分别是我爷爷周文龙,还有你娘郑百合!”
周天童微微有些动容,能看得出来,周天凌知道的这一切,他并不知道,他很心虚地冷笑了一声,“说的确实头头是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编故事的能力,还没有这么高,不过这里面有一点说不通,那就是为什么我和郑秋梨是亲兄妹,而和你却又是双胞胎呢?”
郑秋梨看上去听得也非常认真,很可能因为当时是她的娘去了,而不是她爷爷去的,所以当她娘来到搬山派以后,她就缺少了当事人,跟她讲解这一切,“喂,周天凌,你还是说清楚些,不管事情坏到何种地步,请你念在我们两个家族是世交的面子上,与我哥说明白这一切。”
周天凌点点头,“好,今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这么多年的担子,今天我终于可以不挑了,所以你们该知道的,我都会全盘讲清楚!”
“三十四年前,那次金牛岭的事情,你们赶尸派和我们搬山是最大的赢家,而且是绝对的赢面,那些一起去的家族都死了,没错全死了,一个都不剩,很大程度上,这些人不是死于墓里的血尸和机关埋伏,而是死于云纹寺和昆仑山暗中的刽子手,虽然爷爷没有确切的讲出他们的死因,不过据我猜测,他们真正的死因,应该都成为了曹操的分身!才会有被杀的份儿,我们两个家族之所以能活下来,很可能当时没有被曹操留下的金蝉子上身。”
“到现在,你应该也能猜得出一点儿眉目了吧,比如爷爷为什么给你金牛岭的地图,叫你去采金香姑姑,其实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调出你娘,不过我这次北平一行,倒是见到你娘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就是你娘!”
“嗯?你是说那个客来香的招待女郎?”现在也轮到我难以接受了,本以为那个年轻花枝招展的招待女郎会是女曹操,谁知竟然会是周天童的娘亲郑百合!
周天凌叹口气,对我点了下头,“郭兄,实在是有些事儿不方便当时说出来,你可能不知道,但是龙爷应该知道那个客来香旅馆在北平是干什么的。”
说着他挑起眉毛,意味深长地瞧向了肥龙,似有些玩味的笑笑。
肥龙似乎能在周天凌的眉宇间,察觉到那种玩味,脸色有些阴沉,“你这点手段,有什么自豪的,这点反追踪手段黑白道儿上混的人,多少都会些,老郭,忘了跟你说,那客来香连并着那几条街,都是我们王家的,当他入住客来香的时候,我们王家就盯上他了,直到你来才打破了这个沉默。”
周天凌则摇摇头,“不不不,这都是小意思,我能在你家店并不是想在你王家眼皮底子下,罩着我周天凌,而是我看上了你那家旅店的格局,隔音真的是太差了,正好方便我旁敲侧击,当时我的目标,并不是你们王家,也不是老郭,而是郑百合!”
周天童面色愈加的阴沉,他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盯着地面,好像陷入了沉思,现场安静了好一会儿,我打破了沉默,“接着说,你还没有说出他想要知道的答案,连我也在奇怪,周天童和郑秋梨是亲兄妹,但是却和你是双胞胎,别告诉我你们两个人中,有一个人戴了人皮面具!”
周天凌缓缓摇了摇头,也严肃了起来,站起身背过手,踱了两步,深深地长叹了口气,“唉!这件事实际上也很残忍,三十四年前那件事,那趟喇嘛也为我们两大家族夹来一个几十年的噩梦!虽然当时我们两大家族得以全身而退,回到家族以后不久,还是很快被云纹寺昆仑山给监押了,有许多有嫌疑的族人,从没被放过,我之所以惧怕上官云僧大王子,就是当初他亲自动的手,我们搬山派差点被灭族,幸得当时老郭的爷爷也在,阻止了这一切。”
“当时只要交出金蝉子就没事,可惜两大派中,仍然对这个长生秘术,抱有幻想,而且无法抗拒,我爷爷周文龙和郑百合,各自都私藏了一只,以留给自己长生之用,不过很快还是被发现了,下场是凄惨的,我爷爷和我的父母,郑玄黄和郑百合这些人,都被关进了罗布泊听天耳地下室十年之久。”
“虽然云纹寺和昆仑山在调查整件事情中,发现少了两只金蝉子,但也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是我们两大派私藏了,毕竟该交的都交了,那十二年暗无天日的关押,被他们挺了过来,由于我爷爷和郑百合都没有告诉自己的家人,所以并没有人露出马脚,大家都知道供出来的话,是死路一条,但是伪装冤枉,才能蹚出一条活路来,只寄希望于云纹寺和昆仑山由于证据不足,无法给他们定罪。”
“历经十二年被放出来后,我爷爷与郑百合为了不被再查出来,便想好了一个应对之策,不过这个应对之策,郑百合欺骗了我爷爷,骗走了我爷爷一只金蝉子,爷爷没有办法只能威胁郑百合,要去云纹寺告发她,于是郑百合才心甘情愿带着自己的丈夫唐仁慧来搬山派居住,实际上是一种软押!”
“郑百合并不是一般的女人,她为了避免爷爷的施压,在搬山派的三年中生下两个孩子,就是周天童和郑秋梨,郑秋梨刚被生下来,我爷爷就夺走了周天童,只有交出金蝉子,才会归还孩子,郑百合当时趁机抓住我的母亲威胁我爷爷,我爹趁机抓住郑百合的丈夫唐仁慧,两厢逼迫下,郑百合情绪激动误杀了我娘,而我爹也没有手软,杀了唐仁慧!”
“爷爷为了不把事情闹大,便把郑秋梨送回了赶尸派,而郑百合依然被软禁在搬山派,我爹在爷爷的逼迫下,娶了郑百合,不过没过几年,郑百合看着自己的儿子竟然和我长得一样,开始明白了爷爷的打算,便开始了报复!”
周天童听到这,目光开始如炬般看向周天凌,并且缓缓地走向他,而周天凌也看向他,两个人就像是照镜子一样,没有任何的违和感,不知道内情的人,说他俩不是双胞胎的话,估计不会有人相信的!
周天童用颤抖的双手去摸周天凌耳后的位置,那是揭开人皮面具的位置,同时那也是用人皮面具易容的一大破绽!
而……周天凌也并没有躲开,“来,你摸,尽情地摸,只有这样,你才能更加触及到真相!”
但……周天童却像是摸到了一块火炭,啊了一声,缩回手忙得后退几步,神色开始更加惊慌起来,似乎也有一点点开始癫狂了,他指着周天凌像是见了鬼一般,“不不!不不不!这……这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我没有戴人皮面具,你……你也没有戴……那!那……那我们真的是亲兄弟啊!不……不不不,难道是……”
突然间, 肥龙嗷了一嗓子, “嗷!嗷嗷嗷,我明白了,真是绝了,周天凌你爷爷周文龙果然不简单, 我爷爷在世的时候, 就曾夸过你爷爷,我爷爷说你爷爷要论布局下棋, 绝对能在盗墓派中排行到前三, 果不其然,这确实惊艳到我了, 这就像是一场大戏, 果然是大手笔!”
孙耗子还是云里雾里,抓耳挠腮依然看不懂这一切,要说听懂肥龙话里的意思,那简直是放屁, “哎?龙爷!能不能说点儿我能听懂的啊, 这老周家和老郑家的关系, 也忒他娘……有点乱了……吧, 真是想不通啊, 脑瓜子嗡嗡的啊。”
看见孙耗子那股子求知的欲望, 我当然不会放过, 在他心中塑造光辉伟大的形象, 于是攥起空拳凑到嘴边, 哎,故意咳嗽了一下, “周天凌,别卖关子了, 说起来,周天童还是受害者, 你这么拉节奏,我可要怀疑你的人品了。”
周天凌呲起白牙笑笑, “害!老郭, 你应该不会无故放矢的吧,怎么着,猜出来了?”
我冷哼了一声,以蔑视的眼光看向他, 走到孙耗子面前,然后以清高的姿态, 再次看向周天凌, “在没有确定你是否戴了人皮面具之前,我可以承认,你爷爷周文龙确实已经达到了我爷爷的那个层次,在下一局很高级的棋,只不过现在,也并不过如此,恐怕是周天童的脸动过刀吧。”
“这易容术也分软硬, 也叫暂时易容和永久易容, 这暂时易容呢,无非就是乔装打扮改变乡音, 贴贴人皮面具,之所以很多人会忽视掉永久易容,是因为还有一种更加决绝和残忍的手段, 就是在人的身体上动手术,这也是周天童和你长得一样的原因!”
肥龙一腆肚子,有些发愣地拍拍我的肩膀,“哎哎哎,我说老郭,你怎么抢我的话头,我正想说来着。”
我也拍拍肥龙的肩膀,“我说肥龙,像这种这么高级的事件,恐怕也只有我才能分析出来了。”
果然就见孙耗子舔着耗子牙,眼睛里出现了小星星,激动地说道:“小师爷!还是您呐,您可太厉害了,居然这么复杂的事情,都能看得水落石出,您的脑子可太聪明了!”
我勾起嘴角呵呵一笑,内心深处, 是满满的享受,虽然知道人在年轻的时候,都会沉迷这种虚荣心作祟,不过年轻人就应该做年轻人的事啊。
其实,更多的是,我想把现场的气氛调剂一下,否则周天童会崩溃到何种地步,没人会知道,而人在这个时候,如果被太多人注视的情况下,很大程度上,会选择保住颜面,去做一些过激的举动,但是这种时候,尽量使这些人的注意力从他的身上分散开,他可能很大程度上,会选择冷静的权衡利弊,去做一些最大化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周天凌没有反驳我,但也没有承认,他只是很平静地与周天童对视着,而周天童却有些愤怒,这一静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时候,郑秋梨在这恰当的关口,挽住了周天童的手臂,柔声劝说:“哥,这些年苦了你了,跟我回家吧。”
而周天童却掉下了眼泪,他倒退了一步,推开郑秋梨的手,还是紧紧地盯着周天凌,逐渐地他笑了,那是一种凄惨的笑,又仿佛是一种妥协的笑,“为什么……为什么!这比杀人更狠毒,就为了一只金蝉子,以至于如此这般的对我,好!妹妹,看来今天我们的目的仍然是老样子,那就是彻底灭了这搬山派,为爹娘报仇!”
这话一出,郑秋梨冷笑了一声,竟开始鼓起了掌,“周天凌,我该说你是聪明呢,还是说你傻呢,你说出这些,面对代表着云纹寺的郭葬,和代表着昆仑山的二王子,不是形打自招吗?现在他们知道了,你觉得他们还会出手救你吗?”
然后果断的对着身后的十几个人一挥手,“给我上,杀了他!”
一时间,本来是要灭了周天童和郑秋梨的局面,却扭转成了灭杀周天凌本身的局面,而且这个局面的制造者,还就是周天凌他自己,心说话儿,有这么智障傻缺的人嘛,通过与周天凌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应该是一个很精明的人才对啊,这……这完全是一个悖论啊。
现场一下子失控了起来。
除了上官依然镇定自若,淡漠地看着这一切。
而肥龙和孙耗子的眼神中,逐渐地开始有些恍惚了,说白了就是傻眼了。
没错儿!事到如今了,这件事看起来,确实越来越自相矛盾起来了。
但是周天童和郑秋梨看上去,好像已经被仇恨完全给冲昏了头脑,这个周天凌怎么感觉时好时坏啊,一开始没问题,到最后又变得有问题,被关进隔壁的水牢后,周天童说那个水牢实际上是出不来的,但是周天凌又是怎么出来的?以至于抓完了周天童现行后,经过了一番陈述后,周天凌自己又变得有问题了。
这……
捋顺了这些思路,我在心中不由得大骂周文龙和郑百合,心说你们两个是真能玩啊,就因为一只金蝉子,已经让这件事复杂到了一个新高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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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云纹寺的十八层地狱和昆仑山修伽古墓是一个很吸引人的所在,同时也拥有着复杂的真假消息,但我觉得这周文龙和郑百合因为一只金蝉子,也确实把这个事,搞得让我提起了浓厚的兴趣。
在当时还有爷爷和上官云僧掺和进来,很难去猜测出,这到底是谁的棋?谁的局?
猛地,我马上恐慌起来,但又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而恐慌,忽然浴盆中的秋慈,呃不对,是周怡萱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看样子好像恢复了一些,向我投来祈求的目光,“大人,能不能抱我出来,这水已经凉了。”
见周天凌他们扭打成了一团,虽然很想上前劝架,毕竟十几个人都在打一个人,但是周天凌好像也有很大的问题,而且上官介龙也没什么表示,当下没什么干的,于是点点头,将周怡萱抱出来。
这里其实有些闷热,但是周怡萱身子虚,可能对细小温度的变化,会很敏感一些。
她软塌塌地靠在我的身上,湿漉漉的长发弄湿了我的衣服,她想自己站起来,却又没有那个力气,于是又抱住我稳住身形,“大人恕罪,不好意思了,我实在是身子太虚了,站都站不稳。”
我不敢去看她,因为那湿漉漉的曲线,哪个男人看了也要心头小鹿乱撞的,于是只能啧了一声,“我说你们别打了,我他娘的怎么发现你们打的好假,这么多人要打一个人,早就打死了,既然不想打死他,把他手提箱里的金香姑姑拿给我,看不到这里还有个大活人,需要治病的嘛。”
这话刚出口,郑秋梨和周天童马上就停下了手,地上的周天凌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鲜血,撑起身子,将手提箱踉踉跄跄地扔了过来。
西夏妖陵篇 第五十七章 谁的棋?谁的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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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接住手提箱的刹那,从远处传来轰隆隆地闷响!
地面也开始微微震颤起来,周天凌以蔑视的眼光打量着我和上官,指了指扔给我的手提箱,呵呵一笑,“唉,好了,我的使命完成了,有你们所有人给我陪葬,我倒是也不觉得亏!”
“嗯?周天凌!这是什么声音?你到底想干什么?”肥龙也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哎,小师爷龙爷,好像这……这地震了诶!都说四川爱地震,合着他妈的是真的,害!玩儿完咯,可怜了我那两房姨太太了,年纪轻轻就要守寡了。”
周天凌此刻却是异常的平静,走到上官介龙面前,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狰狞,“挡在我们面前最大的两个势力,就是你们昆仑山和云纹寺,经过这两年的观察,我们可以让郭葬多活几年,但你不行,你,必须死,这次我算是超额完成了老大交代给我的任务,你们是逃不掉的,就留在这里,给我陪葬吧,哈哈哈……”
上官还是没动,面色还是非常的平静,只不过眼神中却有了一丝怒意,“你,果然不是人!”
周天凌仰头大笑,“哈哈哈……唉,可悲啊,为什么都快要死掉了,你才变得聪明起来,晚了!”
赶尸派十几个人已经乱了,纷纷要拉着郑秋梨逃跑,但郑秋梨却不走,她摇了摇头,“走的话,死路一条,还是留下来听二王子的安排!”
说着,郑秋梨收起旱魃鞭,领着十几个人跪在了上官介龙的跟前,上官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还是我太仁慈了,诸葛戬在十年前就叫我灭了你们赶尸派,看来当初他是要为了破今天这个局,十年前我真没想到,你们赶尸派会做了曹操杀我手中的刀啊!”
郑秋梨听了这话,唰的一下面如纸色!惶恐地匍匐在地上,“二王子,您何出此言,小人不懂!”
这时候周天童拔出一把匕首,猝不及防地噗地一下,插进了周天凌的后腰,然后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你!你他妈的居然是曹操!”
周天凌噗地一口吐出一口黑血,回过头狰狞地看了他一眼,“不,你猜对了一半儿,其实我只是曹操的分身!哈哈哈……只要我们的老大活着,我们就不算死,当然,你可以这么认为,我,只是曹操用金蝉子灌进这具身体的一段记忆,一个意识而已,你能杀的了这具身体,但你杀不了我这段意识的源头!”
“还有,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傻,陪我演了这么多年的戏,在死前,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说到这儿,周天凌,不,是曹操的分身,再次咳出几口黑血,随即又狰狞地笑起来,他的牙齿上,全都是漆黑的血丝!
他玩味的打量了一下跪在地上的郑秋梨,又有些怜惜地说:“啧啧啧,你看看你们兄妹,可真是命苦啊,就因为你们的老娘偷了我们老大一只金蝉子,给搞的这么惨,来!就让我以更残忍……更过分的腔调……来揭晓这个答案吧!”
“来,放开我,反正一会儿咱们就要一起死了,你不用这么紧张!”曹操的分身狡黠地笑笑。
周天童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曹操的分身噗地一口,又是一大口黑血喷在地上,他的身体隐隐在颤栗,绝对不是周天童那腰上的一刀,将他弄成这样,貌似是他的这具身体,仿佛发生了什么变异一般,他咬着牙坐起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丰富。
有高兴也有同情,还有一点点的戏谑!
“来,时候不早了,听说人要是下了地狱,每个人会去不同的地方,保不准黄泉路上,我们都搭不了伴儿,所以……”
噗地一声,他拔掉后腰上的匕首,扔在了周天童的面前,“你,是最可怜的孩子,我,虽然是曹操的真身分流出来的一段记忆,一个意识,但是据我所知, 华夏五千年, 五千年啊,这么长的历史长河中,虽然也有些家史比较乱的,但是像你这样越理还越乱的, 还真的是独一个呢。”
“实话说吧, 这么多年,我在跟你演戏的时候, 我看你那么投入的相信自己真的是老周家的人, 你知道我心里有多么的不忍吗?”
“不过吧,哈哈哈……”说到这儿, 曹操的分身又咳出几口黑血。
“不过吧, 我却又是非常非常非常的开心啊,哈哈哈……”
周天童已经气得不像样子了,要不是有眼皮撑着,他的那双眼珠子已经快要瞪得掉出来了, 我啧了一声, 拦住他, “他死是早晚的事, 但是你要听他说完。”
曹操的分身看了看我, 微微有些皱眉, “你, 你不慌吗?你为什么不尝试着逃走?”
他指了指周天童和郑秋梨, “他……他们为了知道真相, 冒死估计也会听我说下去,但是, 你!你为什么不逃啊,虽然死的概率非常之大, 但如果走得早,其实……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说实话, 我还真想逃走,不过上官都没动地方, 他是我的主心骨啊, 他都没走,我自己走掉的话,会活下来吗?
这是个问题!
我扶着周怡萱,对他说:“因为我, 比较怜香惜玉,我舍不得丢下弱势群体, 好吧, 我感觉你快要死了,不如你抓点儿紧,把你最想说的,都说出来。”
周怡萱脸蛋微红,羞涩地低下头。
曹操的分身点点头,他看向周天童,“其实秘密真的……有很多!很多很多!不过那些事, 也没必要跟你说清楚了, 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我就捡两个最重要的,而且还是你最想知道的,跟你说吧!”
“你心里想什么, 其实我都明白!刚才你会认为,认为是你的脸动了刀子,是在模仿我,那你现在还这么认为吗?好,我就不废话了,其实不光是你的脸动过刀子,我的脸,其实也动过刀子!”
“其实我们,都在模仿另外一个人,其实我们一直在用他的脸活着,而他已经死了,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掉了, 死于一场纠纷,你猜他是谁,呵呵,好, 我就再说一个提示吧,你娘郑百合在北平,看见我的时候,我想当时他已经在怀疑我是不是你,是她的儿子,或者是曹操的分身,不过她没有做出什么行动,可惜为了她准备的那一计,没能害死她。”
周天童仿佛明白了,他以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他,“你!你是说,我和我的这张脸,其实是……”
“对,没错儿!就是他,就是你的父亲唐……仁……慧!”曹操的分身哈哈地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儿一样。
郑秋梨啊了一声,站起扶住周天童,“哥!”
见周天童晕厥过去,郑秋梨也是红了眼,她那种可人的脸蛋上,已经逐渐地狰狞起来,她抽出旱魃鞭,刚下下手,冷不丁地啊了一声,捂住了腰,踉跄地后退了几步,一个小石子掉在了地上。
“你,先别动手,他应该还有一个未说的遗憾。”上官介龙用嘲讽的目光,打量着曹操的分身。
而曹操的分身,脸色突然一变,“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知道我还有一个遗憾的?!”
他抓狂的表情,已经证明了,上官的话直接戳中了他的逆鳞,“好!你倒是说说看,我能有什么遗憾!哼!”
上官的表情有点儿戏谑的意思,而且还呵呵地笑了声,看得郑秋梨有些发愣。
“哼!故作姿态!我可以说是所有分身中,做地最漂亮的一个,如果能打十分,那我一定是满分的。”曹操的分身抬了抬下巴,像是在挑逗着上官。
上官收起那隐隐的笑容,“搬山派有阴阳两支,以阴为大,阴支才是搬山派的真正势力,而阳支是在民间收来的俗家子弟,你这二十年也只是在和阳支这支炮灰在周旋,而且你和曹操已经也意识到了,不过搬山派毕竟是云纹寺的秘密,所以你应该也在找真正的周天凌。”
说到这儿,上官指向靠在我身上的周怡萱,“你们一直以为周天凌是男人,其实周天凌是女人!”
曹操的分身痴愣地看向周怡萱,立马皱起眉头,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你!你……你就是周天凌?!”
周怡萱浑身一颤,似乎有些惊慌自己的身份被曝光了,下意识地咬了下嘴唇,抬头偷看了我一眼,脸蛋上挂了一抹俏红。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我可能也会以为是瞎扯,但这话,可是不喜欢开玩笑的上官说的,那我……只能去相信!
“没错,我……就是周天凌,哼。”周怡萱冷笑着说道,不!她现在应该是周天凌了。
“我靠,周……周天凌居然是个女的!噢,对!对对对,盗墓三十六派里,每个门派都有内外两个族,这搬山派也确实应该有两个族才对,噢……原来是这样,这真是妙计啊!”肥龙揉了揉眼睛,也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我勒个去!我说龙爷,想想法儿啊,马上就要被活埋了,咱们快找个地方躲躲呀!”孙耗子的脑子里只想着怎么能够活下去,至于谁是周天凌,什么搬山派,什么赶尸派,能有他的性命重要嘛。
銆愯鐪燂紝鏈€杩戜竴鐩寸敤鍜挭闃呰鐪嬩功杩芥洿锛屾崲婧愬垏鎹紝鏈楄闊宠壊澶氾紝 瀹夊崜鑻规灉鍧囧彲銆傘€?/p>
令我意外的是,这时候郑秋梨,居然对着我怀里的周天凌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表情看上去有些沉重,而周天凌却微微蹙眉,叹了口气,“看来死了的人,是永远都救不活了,他们相信了曹操的鬼话,落得如此下场,也勉强算是一个好的结局,我已经尽力了,至少我尝试救活过他们。”
直到此刻,才真正的感受到了这个局,摸到了这个局明面上的几条线索,我不知道该如何用怎样的情绪,去面对还靠在我怀里的周天凌,说是生气吧,她好像现在是自己这边的人,说是高兴吧,她分明在和郑秋梨配合着,演了这场戏。
很难想象,周天凌在搬山派阳支这支外族人中,卧底了多久,不过好像方才,她那一声叹息,也仿佛放下了很多东西。
我听着轰隆隆的巨响,焦急地啧了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地震吗?”
周天凌丝毫不慌,只是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看着地上曹操的分身说:“这,只是那隔壁的水牢坍塌的动静儿,正好封住你偷挖的洞口,一切都结束了。”
“不!”曹操的分身捡起地上的匕首,刺向周天凌,结果被郑秋梨一鞭子锁住喉咙,狠狠地向后一扯,曹操分身的脑袋便掉在了地上,整个脑袋瞬间被绿幽幽的尸火给包裹住,发出一股焦胡的臭味。
与此同时,上官突然抬起猛地一脚,将还躺在地上的周天童的脑袋,咔嚓一声给踩爆!
现场的所有人,都被他这一行为给吓了一跳,郑秋梨更是难以置信地看过来。
接着,上官拔出金剑,用剑尖唰地在白花花的脑浆中一刺,一只金灿灿的飞虫被刺穿,挑了出来,“你哥早已经死了,这也是曹操的分身!”
郑秋梨捂住嘴巴,失声啊了一声,“这……这就是金蝉子?”
“没错!”说着上官把剑尖儿上的金色虫子,甩到地上,然后一脚碾碎。
轰隆隆那坍塌的声音,逐渐消失了。
现场出奇的寂静,除了上官,所有人都呆住了,就连周天凌也眼神发直地看着这一切,显然她也没想到,这周天童居然也是曹操的分身!
西夏妖陵篇 第六十章 千年棋局一朝破
“结束了。”上官介龙将金剑插回背上的剑鞘,面色如水,恢复往日的淡漠,好像刚才不知道谁放了个屁,跟他没多大关系一样。
就在这时候,他看向院子的大门口,啧了一声,“出来吧。”
我一愣,肥龙和孙耗子也看向大门口的方向,只见有两个很眼熟的人,猥猥琐琐地走出来,诶!这不是那两个车夫!
心说这俩货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姓李的车夫和姓徐的车夫,一出来,郑秋梨一下子像决了堤一样,抽泣着抹起了泪水,“呜呜呜……二爷爷三爷爷,我哥他……”
嗯?这两个老家伙,居然是郑秋梨的二爷爷三爷爷?我去!还有这一手啊,这他娘的真是越来越让人猜不到啊,这曹操和爷爷他们斗,都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这真是高手过招啊,我有些发愣地看着这一切,逐渐地,觉得越来越不可思议,怪不得古代军师和帝王都喜欢下棋,人如棋子势如局啊。
两个老东西却没有安慰郑秋梨,反而看她的眼神中,还有些微微的恼怒,紧接着,他俩做了一件,更让我吃惊的事情,那就是跪在了上官介龙和我的面前,之前乔装过李车夫的老头抱起拳,低下了头,“赶尸派玄字辈,排行老二郑玄江,见过二王子和巫神大人!”
旁边的乔装过徐车夫的老头,也抱拳叩礼,“赶尸派玄字辈,排行老三郑玄风,也见过二王子和巫神大人!还请二位大人,饶了我赶尸派这十几个青壮晚丁,秋梨刚当上派主,做事还考虑不周,这十几个孩子不敢邀功,但也属实有苦劳……”
这郑玄风还想继续说下去,没想到上官冷哼了一声,“我不动手,是想让你俩给他们个体面,这盘棋怎么下早已是定局,你们赶尸派既然知道,多此一举,也是给你们赶尸派和其他门派留下祸根,还敢求情!”
这一怒喝,我和肥龙听得傻眼了,孙耗子直接愣住,而郑秋梨和旁边那十几个赶尸派的年轻人,却吓得跪了下去,一个个面如纸色,用惶恐的目光看向上官介龙。
郑秋梨也吓傻了,爬过去抱住上官的脚踝,涕泪横流地呼喊着:“啊!二王子!使不得啊,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否则今天这个局面,只我一人也做不周全,要罚要杀都冲我来便是,真的是我叫我的这些兄弟姐妹来的,真的不关他们的事啊。”
饶是我再笨,我也看出来了,上官的意思是,这些赶尸派的晚辈,必须死!
看着郑秋梨那恐惧的表情,好像在她眼里,上官此刻就像阎王爷差不多,我不免有些同情,虽然不知道具体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尝试着劝她,“你这是干什么?曹操的分身不是已经死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秋梨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又爬到我的脚底下,抱住我的大腿,“郭葬!不,巫神大人,求求你快劝劝二王子,叫他不要杀我这十几个兄弟姐妹,他们是我叫来的,他们是无辜的!有功无过啊!”
这时候,靠在我身上的周天凌,也虚弱地跪了下去,用虚弱的声音说:“二王子,他们确实有苦劳,还望免了他们……”
“哼!”上官介龙面色发冷,斩钉截铁地又哼了一声!
那郑玄江回过头看了看十几个年轻的小辈族人,愁眉苦脸地叹口气,拍了拍郑玄风的肩膀,“老三,一会儿你要管住秋梨。”
郑玄风微微有些震惊,急忙拉住郑玄江,“我说二哥!你要干啥子?这些孩子……我们看着长大的,就这么被放弃了么?为什么你就不再争取一下!”
这时上官却看向了我,“葬,你曾祖父是怎么交代你的,现在可以对他们直说!”
一下子所有人都看向了我,我看着赶尸派的众人,一时间有些难以启齿,不过上官交代的事情,肯定有其用意,于是我还是说了出来,“呃……是这样,我在云纹寺启程前,曾祖父曾交代过我,要……灭了你们赶尸派,不过从今天的事情来看,我也只是一知半解,不过之前上官也说过,之前他没有选择灭掉你们赶尸派,肯定是为了保住你们赶尸派。”
我看向了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神色慌张的十几条人影, 心中也很不落忍, “唉,我相信曾祖父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在云纹寺的时候,当时我知道盗墓派中有五毒派和炼童派, 被云纹寺灭掉以后, 我也很震惊,不过经过了解真相后, 发现这两派确实该杀该灭, 而你们赶尸派并未有滥杀无辜的行事,不过这件事我选择听从上官介龙的安排。”
听了我的话, 郑玄风皱起眉头, 和郑玄江面面相觑,“巫神大人,老巫神真的如此安排?”
我只能点头,“没错, 但是我现在说出来了, 就代表着, 我不会听从他的安排, 不过因为这件事, 具体上我也不太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只能由上官做主, 我的直觉告诉我, 这件事真的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啊, 这盘棋太宏大了,我只能在一旁看着。”
话音刚落, 郑玄风一把掐在了郑秋梨的后脖颈上,郑秋梨立马晕了过来。
郑玄江用感激的目光, 看向上官还有我,叩了个头, 长叹一声,“谢谢二王子保佑, 谢谢巫神大人恩慈, 原来如此啊!唉!其实要说起来,当年那件事也要怪我们三个老东西,现在老大也不在了,这件事瞒着也没意义, 其实当年在去祁连山金牛岭前,是我们哥仨交代给百合那么做的, 要说是秋梨母亲的过错, 还不如说是我们三个老东西的过错,毕竟我们才是始作俑者,也是当初那件事的策划人之一,其实老巫神说的没错,赶尸派已经被曹操渗透了啊,就算云纹寺不动手,其他门派肯定也饶不过我们, 赶尸派……唉!确实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啊!自作孽不可活啊!”
这话一说出口, 后面那十几个年轻人高声呼喊求救,但是郑玄江和郑玄风已经果断地抽出了匕首, 走向了他们,我眼皮一跳,立马喊住他俩, “你们两个家伙在干什么,他们又有什么过错,难道看到了今天这一切就该死吗?”
“你闭嘴!等着看结果便是。”上官呵斥了我一句,显得有些冷漠。
噗!
噗!
郑玄江和郑玄风一人一刀下去,便有两个少年脖子喷血倒在了地上,其他年轻人瞬间后退,那秋吉眯了眯眼睛,冷哼了一声,“造孽啊,还是诸葛戬更胜一招啊,看来这次任务算是失败了,被杀和同归于尽是两种死法,你们给我抓住这两个老东西,我送他们归西。”
郑玄江和郑玄风闻听秋吉的话, 吃了一惊,郑玄江指着秋吉,“你……已经不是秋吉了, 你到底是谁?”
秋吉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但是笑得却有些惨烈,其他人也同样是如此的表情,他们异口同声地说:“还能有谁,我们都是曹操啊。”
话音刚落,十几个人将郑玄江和郑玄风扑倒在地,将其二人压在身下,秋吉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揭开盖子猛地吹了一口气,便扔在了人堆里,瞬间他们的身上燃烧起熊熊火焰!
周天凌拉住我的胳膊连忙站起身,挡在了我的身前,“大人,快躲开,怪不得刚才闻到了一股油味,看来他们的浴盆里不是洗澡水,而是油!”
我啊了一声,看向上官,上官也吃了一惊,脚尖一勾,郑秋梨被她抱住,然后摘下她的旱魃鞭,“你们快后退!不可能只是火那么简单,他们的肚子里,应该还要炸药!”
说着,他扬起旱魃鞭,啪地就抽了出去。
上官这一鞭子力道非常之大,冲在前头的三四个被抽得倒飞了回去,接着撞到了后面的几个身上,只听轰隆轰隆,居然真的发生了连锁爆炸!
一时间,肠子、碎肢,还有红通通的鲜血统统被炸了出来,那秋吉趁现场一乱,咔咔拆卸骨节,身形忽地一缩,冷不丁地竟变成了一个肉球,骨碌碌地飞快地逃了开去。
孙耗子顿时吓得跳脚,指着便喊:“哎哎哎!二王子,这小子用缩骨功跑了喂!”
谁承想,上官却是并没有阻拦,而是鸣金收兵,嗖地一声收回旱魃鞭,然后手上一翻唰唰唰,给卷成了一团,重新挂在了郑秋梨的腰上。
他伸出五指抓住郑秋梨的天灵盖好一会儿,像是在感知着什么,而后又轻轻地掐住了她鼻下的人中穴。
郑秋梨这才醒了过来,睁开了泪目,立马吓得从上官的怀里挣脱出来。
“啊,二王子, 您……您这是在干什么?”
上官看着满脸通红的郑秋梨, 仿佛是长出了一口气,“我是看看你脑子里,有没有被曹操放了金蝉子,不过现在看来, 曹操之所以暂时还没有拿你当棋子, 估计是还有后手,你的变数太大, 这件事后, 你随我去一趟昆仑山。”
而郑秋梨却是盯着现场发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天凌上前去安慰。
与此同时, 忽然哞地一声牛叫传来,院子门口,一头大黑牛犄角往高一挑,一个血淋淋的人, 被挑飞进院子里, 嘭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我心中一凛, 定睛一瞧, 心中哎呀了一声, 果然是大黑!
心说这家伙, 自己来了这么久, 怎么现在才露面儿。
那浑身是血的人, 不是别人, 正是刚才用缩骨功逃跑的秋吉。
不过从事实上的角度来讲,他已经不再是秋吉了, 而是曹操的一个分身!
“可恶……功亏一篑……哼……不过灭了个赶尸派也足矣了……你们就等着唇亡齿寒吧……”秋吉颤抖地抬起胳膊,指着我们, 一字一顿地说着,像是有些许不甘心, 说完这些话,他开始转过身, 毫不犹豫地爬向熊熊的大火。
上官摸向背上的金剑, 唰地抽出来,走上前去噗地一剑,就割下了他的脑袋,然后将他的尸体踢进火中。
与此同时, 秋吉滚落在地上的脑袋,居然骨碌骨碌地自己动了起来, 我的头皮顿时有些发炸, 好嘛,脑袋被搬了家,还没死透啊。
刚想到这儿,那秋吉脑袋的嘴巴一张,猛地一只金色的虫子,沙沙沙地扇动薄如蝉翼的翅膀飞了出来!
只不过这玩意儿刚飞出来,便被上官拿出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掏来的小竹篓, 唰地给装了进去!
上官像是踢皮球一样, 将秋吉仅剩的那颗脑袋,给踢进了火堆, “好了,先出去,准备动身去重庆。”
再去看郑秋梨, 她整个人都怔住了,估计周天凌刚才已经跟她说了大致的情况,她只是望着熊熊燃烧的火堆,愣愣地看着,仿佛像是失了魂一般,那是一种彻底绝望的眼神,她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栗着!
她看着我们每个人,眼神中没了之前那股子桀骜,而是深深的畏惧,和一种距离感,客观的去看,她的人生从出生开始,就已经夹缝在所有人的谋划中,本以为是为了家族, 本以为是为了自己年轻气盛的一腔抱负,不过现在戏台拆了, 观众散了,她也猛地醒悟了, 这就是棋子被抛弃后的命运,还有来自最后那一丝的嘲弄。
试想一下,如果是我有她这样的经历,恐怕也是遭不住的,毕竟这个世界上,家庭对一个人的概念和影响,以及人生的意义,是从生到死的,生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无可依靠的孤独和无人倾诉的抑郁!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种结局对郑秋梨这个刚成年的小丫头而言,意味着什么,在场有一半的人虽然都很年轻,不过哪个不是大家庭和大环境成长起来的,所以在心智这方面,要远远胜于很多的同龄人,大家无非是在担心郑秋梨。
郑秋梨虽然是赶尸派一派之主,但是现在赶尸派很可能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就不能再用过去的目光,去衡量她和看待她,如果像是少林寺武当派那种广收弟子还好一些,赶尸派在二三十年内恢复元气,是可以做到的。
但盗墓三十六派不行,其实每个派都是自家人,很多传承也好技能也罢,是不能外传的,这是立足之本。
忽然,郑秋梨呵呵地好似癫狂般的笑起来,从地上狼狈地爬起又跌倒,直到最后站不起来,她自己才明白自己失去了多少,而我们也大致猜得出,她失去了多少,她攥起拳头锤砸着地面,已经泣不成声,眼泪啪嗒啪嗒地淌个不停。
现场的空气仿佛一下子湿润了,我的心头也微微不忍,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
周天凌也是女人,在一旁看到这一幕,也是痛哭流涕,倒是忘了,其实周天凌卧底搬山派阳支这么些年,她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多少,想必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可能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周天凌的处境,其实也只是比郑秋梨好受了一点罢了。
肥龙和孙耗子唉声叹气,已经把脸转过去了,而大黑也默默地走过来,我摸摸它的头,算是打过招呼。
上官见我也掉了眼泪,倒是没说什么,他好像是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似乎在下着什么决定。
突然,郑秋梨冷不丁地拔出腰间的匕首,对着自己的脖子,就狠狠地刺了下去。
我啊了一声,直接扑了上去,大喊道:“郑秋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