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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大清txt下载

    听着这喊声,刚刚咳嗽一番的尚嘉保立刻头往外看。

    “咚…”

    “咚…”

    “咚…”

    只听见一声声的鼓声大作。

    “虎…”

    “虎…”

    “虎…”

    城外的剿匪军一声声唤喊着,在远处齐步大进的模样,似乎要大军压近。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这是要蚁附攻城吗?那埋着这些大铁桶用来干嘛的?”尚嘉保看着城门外六十丈左右那一个个被半埋在地里的铁桶,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这些铁桶估计得有一百多口。分两道,两道中间间隔一丈半模样,每个铁桶左右隔小半丈的距离。

    “难道这些是大炮?”看着这一口一口埋设对着城门的大铁桶,巴尔虎.泰丰忍不住猜想着回答道。

    不过随即,他又否定了自己的说法。

    “要说是大炮,没有理由这么是这么薄的铁桶才对啊!这恐怕都还没有发射就把自己炸膛了。”巴尔虎.泰丰说道。

    “你说道有道理。”尚嘉保也认可的点了点头。

    随着剿匪军的鼓声响来,埋铁桶的人马都纷纷撤了回去。不单是那些埋铁桶的人马,连在两侧防守着的火枪兵也退了回去。

    一切的古怪,让在满城门城头上的守军很少看不透。

    此时,又听见城头处有守卫喊道。

    “看,那些埋着的铁桶后面有火烟升起来。”

    人的视力终究是有限,在一百五十米外要看到那些轻微升的火烟的确不容易。不过终究有一些人的眼睛要敏锐一些,可以发现这微小的变化。

    在这叫唤声时,烟雾还不明显。特别是还有微风吹过,散开了烟雾。

    不过,在一分钟后。随着停风以及那些燃烧的火绳不断的产生烟雾。不少人即使看不到地上的火光点,也都可以看得到火绳燃烧出来的烟雾。

    “这反贼还真想着把这些个大铁桶当红衣大炮来用?”巴尔虎.泰丰跟尚嘉保面面相窥,不敢相信的说道。

    “这是我傻了还是城外的反贼太傻,或者说城外的反贼未免太过狂妄。这红衣大炮真有这么容易,朝廷就不用花费上万两的白银来铸造了。”

    “将军,参领大人。卑职想,我大概猜到了那些反贼的想法了。”在二人旁边的一个佐领胡锡.也牙抱拳说道。

    “快说!”尚嘉保迫不及待的吩咐道。

    “是,将军。”胡锡.也牙回道。

    “想来,这反贼也不准备把这些埋着的铁桶当红衣大炮用。他们估计就是想着铁桶埋在了地下,借着泥里面的力量。这炮药能打出去便打出去,不能打出去就是炸膛也能弄出点声音。这样不就可以吓吓我等,好为他们攻城争取些时间了。”

    胡锡.也牙说着还早看透他们套路的一般,忍不住一番嘲笑的样子。随即他有恭谦的抱拳低下了头,静待两位上官对自己判断的理解。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行啊,也牙,头脑好使。”在听完胡锡.也牙的话后,巴尔虎.泰丰快速走到了胡锡.也牙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夸奖道。

    “谢谢参领大人的夸奖,这都是参领大人一直对卑职的栽培。”胡锡.也牙也是一顶高帽子回了过去。

    “得了,你小子也不用谦虚,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巴尔虎.泰丰满脸笑容的说道。

    “将军,你看这也牙的说法有没有道理呢?”

    “嗯,极有可能。不然他们那些人为什么要走开?估计也是害怕炸膛这才躲开了。”尚嘉保摸了摸下巴,也是认可的回道。

    “不过,聪明一点的人都知道。靠埋,是阻挡不住炸膛的。而且他们还埋得这么远,搞那些铁桶口这么大,要是能打出炮弹来才奇怪了。”

    “阿力舍,去把底下的将士们都叫到城道上来防守。待这些铁桶都炸膛后,我们要让那些敢来进攻反贼知道,我大清的勇士不是他们这么跳梁小丑所能匹敌的,让他们懂得,什么叫做有来无回。”尚嘉保对着身边的旗牌官一脸霸气的吩咐道。

    “嗻,奴才明白。”旗牌官阿力舍双手打了个秋千后,连忙跪地领命道。

    在阿力舍下梯道传达命令之时,那些撤离的剿匪军们已经开始走远。甚至都开始捂上耳朵,看向那些埋地的铁桶处。

    “嘭…嘭…嘭…”

    此时,那被点燃一口口的铁桶没有如尚嘉保等人所想的炸膛。

    只见桶口处冒出了一阵火光,在强大的响亮声后,一股股巨大的浓硝烟由各个铁桶口中冒出。在那销烟前面则飞出了一团团巨大的东西。这东西随着铁桶内的黑火药被点燃而爆发的动力,快速飞向了整个满城城门段。

    “所有人快躲藏!”看着飞出来的东西后,尚嘉保急忙大喊道。

    虽然尚嘉保没有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不过由这么大的铁桶口打出来的东西,那怕是泥团,谁要是被砸到也得死去。

    “居然没有炸膛?飞出来的是什么东西。”此刻,已经趴到了城道上的尚嘉保完全不能理解的想到。

    “嘣…嘣嘣…”

    飞到城头的炸药包不断的随着引线爆炸着,迸发出来的气浪形成了一股股的风,夹带着硝烟的气流吹向了剿匪军。

    强大的爆炸声让身处远处的剿匪军将士们无不倒吸一口气,有胆小者甚至身体在颤抖着。

    “太可怕,幸亏自己投降了。不然自己要是受到这样的爆击,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被邀过来参观剿匪军围攻满城的孙喜征、张方异、刘大统等人无不面面相窥的念想着道。

    “想不到这没良心炮威力居然这么大,就听这响声,也够城头那些满清鞑子受的了。可惜还是时间太赶,不然多弄些出来,让他们明白敢抵抗我们的下场是什么。”张瑞感叹着道。

    听完张瑞的说法,王凯元觉得自己居然有些哭笑不得。

    两道没良心炮所造成的爆炸只有一分来钟,但是其威力已让马九路明白张瑞之前为什么完全不急着强攻这满城的原因了。

    “感情六哥让大家伙先吃饭,就是给了给他们多点时间,好让他们能多找些人过来守城。就这爆炸,还不得来多少死多少?”



    “咚…咚…咚…”

    伴随着爆炸声的结束,剿匪军的军鼓开始敲动。

    “看来这满城就这样被拿下来了。这剿匪军居然藏着这么厉害的火器,实在惊人。”张方异看着如潮涌而去攻城的剿匪军们,感叹的说道。

    “可不是,幸亏反正得快,不然死的不得是我们。”刘大统是满脸庆幸的回答道。

    战场上销烟已经阵阵江风吹散开来,空中的阳光倾泻而下,却是遮挡太阳的云朵已经飘开。

    战鼓声在不断的响着,冲在前面的梯子队已经把那长长的梯子架到满城城墙的女墙凹口处。

    有冲得快的剿匪军战士甚至已经开始爬上了长梯,连那慢吞吞的撞门攻城车也都快到了城门口附近。可是,这满城城头上却没有一个人出来防守。

    “看来,这天真的要变了。”孙喜征望向此时真在与手下们说说笑笑的张瑞处喃喃的说道。

    说完,却见孙喜征右手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小匕首,左手提起自己的那根铜钱口大小的辫子。手起刀落,那跟小辫子便被割了下来。

    “孙大人,你这是?”孙喜征身边亲兵见状急忙问道。

    “要变天了,这头发也就没有必要再留了。”孙喜征一副坚决的模样,没有一丝的留恋。

    只见他又把手中匕首递过去给那亲兵说道:“你也割了吧!留着反而不好。”

    “这…!”亲兵下意识的接过了匕首,看着在手中的匕首感到了迷茫。

    “高啊!孙大人,居然抢在了我们的前面了。”孙喜征寻声看过去,却是不远处听到动静的刘大统正看着过来说道。

    “哪里,哪里。跟刘大人比起来,我还是慢得多了。”孙喜征抬起双手对着刘大统作揖笑着回道。

    “哈哈…孙大人也不迟。我刘某人还有很多地方孙大人学习呢!”刘大统也不客气的说道。

    此刻,满城的城头上已经有动作利落的剿匪军跳入城墙道之中。一眼望去,城墙道中的八旗兵们是一片惨状。

    许多是直接被炸得七窍流血,血肉模糊的更是不少。即使身体保持完整的人,那也是让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给震死了过去。

    隐隐间还有些哀嚎之声传来,原来是一些守军看着情况紧急便直接跳下城道去,摔断了腿。

    虽说这些人侥幸没有被直接震死,不过如此情形也是生不如死。至于有没有被震出内伤就不清楚了,但是耳聋、残疾之类是肯定避免不了的事情。

    跳入了城墙道中的剿匪军也不多再想,立马踏过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快速的跑过去占领城头,打开城门。

    看着剿匪军们快速的打开城门,在不远处看着的八旗兵们至今还没有在炮击声中完全回过神来。

    “杀啊…”

    成百上千攻城剿匪军在呐喊着。甚至连用来撞击城门的攻城车都还没有抵达城门,这满城的城门缓缓的打开了。

    “罗大哥,真没有想到啊!这满城城门这么轻松的就拿下来了。刚刚我还害怕这会不会又是一场难打的硬仗,担心得吃不下饭呢!”望着已经打开的了城门,正快速跟着队伍快速跑过去程三丈,对着身边的同一个小旗的罗飞羽高兴的说道。

    “哈哈…别说你,我也没有想到。实在太过意外了,难怪他们那些老兵刚刚都在说,六哥一来就不用担心了,完全可以安心的吃饭。刚刚开始我还怀疑他们是不是在说着玩笑,现在看来去真的。”罗飞羽也满脸高兴的回答道。

    “这还真别说,你说六哥这么厉害怎么还不称王呢?要是六哥做了皇帝,我们也算是从龙之功了吧!”程三丈满是不解的问道。

    此刻,程三丈心情很是愉快。他甚至完全没有觉得自己是在打仗,也丝毫不觉得恐惧,感觉只要跟着大家冲就可以了。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要是我们能看得明白也就不用在这里了。”罗飞羽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说道。

    “说得也是。”程三丈说着还认同的点了点。

    “嘿,小子,你这就是目光短浅了吧!六哥已经说了,有志之士者,唯有打下南京,拜过明孝陵方能称王。”只见程三丈旁边不远的一个剿匪军,似乎看不下的对着他解说。

    “这个大哥,南京是哪里啊!”程三丈迷惑地问道。

    “这南京…南京!”只见这说话的剿匪军在那里念道了几句,确是回答不上程三丈的问题。

    也不难怪这剿匪军不知道,这年代交通不便,没有特别事情的人极少出远门。而知识不普及,想看地图更是不可能。

    “哈哈…王大头。让你吹吧,跟着军正懂点就到处卖弄,不知道了吧!”却是王大头旁边的另外一个人嘲笑着说道。

    “李六六,你少得意,你知道?”王大头不服气的怼了回去。

    “当然,南京就是江宁城。南京是明朝初期的叫法。”李六六满脸得意的说道。

    “那这南京是在哪里?你还没有说呢?”王大头再次问道,因为他连江宁府也不知道是在哪里。

    “嘿…大头啊大头,你是真不懂呢。南京就是江宁城的话,那当然是在…在江宁。对,就是在江宁!”李六六肯定的回道。

    “唔,好像说得很有道理!”王大头跟程三丈等纷纷点头赞同。

    “不过,这江宁又是在哪里?”王大头再次提问。

    “这个,这个嘛,你们这么笨,再说你们也不会明白是在哪里的。所以就没有必要再说了。”李六六急忙回道。

    “李六六,你还真行。”此时,另外一个看不下去的人对着李六六等人说道。

    “班长①。”李六六看着说话的人后,立马大呼道。

    “好了,准备进城门了。大家都提高注意,别把小命丟在这里。南京就在江苏省,大家要活下去去,到时候一起去南京看六哥称王。”这班长大声喊道。

    “是…”

    一众的剿匪军齐声欢悅地回答了起来。

    剿匪军犹如洪流一般的涌入满城之中,满城中的八旗兵这时才回过神来准备守卫。

    可是,除了那些零零散散的冲过去几个人被砍翻后,其他的守卫则是迷茫的在那里看着。

    注①:由于本人水平有限,实在想不出该如何编军制才能看着不违和。所以本书现在直接使用当前的军制了,就是:班排连营团旅师军制。如果有哪位书友有更好的军制,请到书本评论区去回复吧!谢谢!

    写历史书有时候要参考资料很多,有时候看着看着有些乱。所以很多时候会卡文也就会有资料出错,有错误的地方也请大家多多指正,谢谢!



    一场炮击,让守卫这个满城城门口的中高级将领们都随着尚嘉保在城头中死去。

    此时,在城门驻守此门的那些低级将领们又调动不了剩下的人马去抵抗进来的敌人。

    防守满城的八旗兵们大势已去,继续的抵抗也不过是困兽之斗而已。

    这些还活着的八旗兵们也许听到了城头图门.时等人劝降的话,肯定会拼死抵抗。但是偏偏在城头听到劝降的守兵都死光了,一切发生得太快。消息还没有传来,这满城城门就被攻了下去。

    此时,那些忠于“我大清”的忠勇之士,都纷纷被冲进来的剿匪军们砍翻在地,躺着那里留着血、哀嚎着。

    面对如此情况,一群不知所措的八旗兵中,忽然有一个惊呼的声音传来:“看,那不是我们正白旗的图门.时大人吗?”

    随着说话之人的指向,众多八旗兵们看了过去。果然,图门.时此刻正带着他的手下作为剿匪军的先锋部队快速的冲了过来。

    “时大人,时大人。这边…”满城东北角落的一座房子转角处,一身穿正蓝旗服饰的防守尉对着正过来的图门.时挥手叫唤道。

    图门.时寻声望去,只见这防守尉正带领着几十名手下在那里躲着,叫声之中充满了找到自己人的欢快。图门.时也不多说,便带着手下往这些八旗兵所在而去。

    “时大人,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反贼怎么就打进来?现在我们该怎么做?”这防守尉看着快到跟前的图门.时一连不断的询问道。

    原来这防守尉还不知道图门.时已经投降的事情,以为他是被剿匪军赶着跑回来而已。

    来到这防守慰跟前的图门.时趁着这防守尉还没有防备,就直接抽出手中的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大声喝道:“尼桑莱,你是降还是死?”

    这尼桑莱看着架在脖子上的朴刀,虽说是午后天气炎热,却也能感受到这精钢打造的朴刀是如此的寒气逼人。

    尼桑莱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图门.时问道:“时大人,你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你投降了反贼?”

    “你在这里少废话,我很忙,还赶时间。你是跟着我投降还是现在就去死?”图门.时也不多看尼桑莱,言语中没有丝毫的客套之意。

    “这个,我…”尼桑莱稍微迟疑了一下,想要理解事情的大概。然而,只见他眼中的瞳孔突然之间扩大,然后再急速的缩小回来。

    此刻,他的脖子架刀处已经出现了一道血痕,鲜血甚至开始渗出到了图门.时的刀刃上。显然是图门.时的确不准备给他更多的时间来慢慢考虑。

    脖子上传来疼痛也让尼桑莱意识到,图门.时绝对不是在说笑。尼桑莱便便急忙叫唤了起来:

    “时大人,我降,我降,别杀我。”

    “很好,让他们都放下手中的兵器跪在一边投降。”图门.时很满意的吩咐道。

    “是,是。卑职遵命。”尼桑莱连忙回答道。随即转过头上对着身后的属下阿哈们大声喝道:

    “你们都听到了没有,不想死的现在立刻把手中的兵器放下。”

    闻言的八旗兵们面面相窥,也没有一个主意。忠于尼桑莱者,也就闻声放下了武器。其他的八旗兵看见也只会随从而降。

    “哈里买,你带着几个人收了他们的兵器,然后再把他们交给后面的剿匪军将士。”图门.时头也不回的对着身边的一名属下吩咐道。

    “嗻,奴才领命。”

    待哈里买带领着人的快速的收去尼桑莱属下投降而丢弃的兵器后,图门.时也就带领其他的人去找他们家人去了。

    剿匪军已经跟他们交待过,要他们作为先头部队,尽快的找到他们家人,以免到时候被剿匪军给杀了。所以时间急迫,由不得图门.时不紧张。

    荆州,自“三藩之乱”后才被满清意识到它的重要性。为此,康熙二十二年设立满城时,城中四千的守军全为满洲八旗兵丁,无一汉军旗。

    八旗制度的特点是以旗统人,即以旗统兵。凡隶于八旗者皆可以为兵。

    自“三藩之乱”后,荆州满城一直处于安定之中。满清豁免了旗人的税赋与劳役,城中的旗人月月领着高额俸禄不做事,加之以前“圈地”留给他们的土地,所以旗人们自然安逸的“造人”。

    如今,荆州满城中的旗人已经近两万人。虽说满城中满洲旗人不少,然而这么多年的安逸生活让他们颓废了起来。

    此时,整座满城已经被数万的剿匪军围得严严实实,城中的满人们无不胆战心惊。

    自前几天的攻城战中,他们都明白了,这些围攻他们的剿匪军可不是以前被他们欺负不敢还手的汉民百姓。

    荆州满城虽说不小,但是图门.时对自家房子所在已经是再熟悉不过。战场的再是凌乱,也挡不住他飞奔回家的脚步。至于跟着他的手下们,也被打发回去寻找他们家人来图门.时府宅中一起避难。

    图门府,五进五出的四合院。

    高大的牌匾挂于屋檐上,端正的楷书书写“图门府”三个字。门口一对石狮子,三阶石阶梯后一丈则是紧闭的铁环大门。

    望着自家紧关着的大门,图门.时心中一紧。

    “家中之人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梆梆梆…”

    图门.时不敢再多想,急忙跑到了大门前,手提起那镶入门内的铁兽口中铁环,大力的敲击着门板。

    “有没有人,赶紧开门。”图门.时急切的大声叫唤道。

    “可是老爷回来了?”图门府內传出了守门老者的声音。

    清朝时期,能给旗人大户人家看门也是一份可以交子传孙的职业。

    虽然这看门老伯给图门.时开了近半辈子的大门,但是图门.时就是记不住这个开门老人的名字。毕竟在图门.时看来,实在没有必要记住。

    “是,赶紧开门。”图门.时用习惯性的语气说道。

    “叽吖…”

    一声低沉的门响后,门被快速的打开来。

    “老爷…”老者见到门口的图门.时后,自然的跪下来问道。

    “嗯…”图门.时也不明白自己今天为什么会回应了一下这个看门人。然后也不考虑门开得够不够大,就急忙踏进门来。

    “老爷回府了…”



    “老爷回来了!太好了。”

    随着守门老者的一声呐喊,图门府中的夫人小妾们都纷纷迎了出来叫唤道。

    图门.时有妻子一名、平妻一个、汉人妾室四名。他还有儿子三个女儿几名,儿子则分别是由正室所生十五岁的图门.狄,平妻所生的十二岁图门.仁,还有一个妾室所生的才两岁左右图门.杰。

    “老爷,你回来了。”图门.时正室恒泰氏来到了图门.时跟前作礼后问道。

    此时,前厅堂中一片安静。

    正室夫人在说话,其他的人就是有再多的问题也得等正室问完才能去跟图门.时说话。

    “嗯。”图门.时简单的回应道,也没多看恒泰氏。眼睛扫了几眼在前堂中的众人后,对着恒泰氏问道:

    “夫人,狄儿呢?”

    “回老爷。刚刚尚将军那边派人过来下令说,战事紧急,凡是十五岁的旗人子弟都要上战场守卫城池。所以狄儿应该是在兵器房中选兵器。”恒泰氏回答道。

    “老爷,这战事如此凶险,刚刚那响彻天际的炮声就是在这里也已经把我们吓得要死。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有什么办法可以不用他去战场吗?”恒泰氏说着说着,担心的落泪。

    图门.时看着恒泰氏那带着泪水的脸庞,自然能理解她的担忧。

    如果图门.时还没有投降,那么就是恒泰氏说再多他也只能让图门.狄奔赴战场,因为军令不可违。如今他已经没有必要理会尚嘉保的军令了。

    只见图门.时走了上去,轻轻的拍了拍恒泰氏的后背安慰道:“放心吧!我们的儿子现在可以不用上战场了。”

    “真的?”恒泰氏有些不敢相信,她抬起了头来看了看眼前的丈夫疑问道。

    这可是尚将军亲自下的命令,自己的丈夫应该不敢违抗将军的命令才对。念及至此,恒泰氏内心是满怀欢喜的再次问道:

    “难道是战事有好转了吗?”

    图门.时看着满怀期待的妻子,压住了就要说出口的话,再次简单的回答道:“是的。”

    随即,图门.时又对着在前堂中站着的图门.仁说道:“仁儿,你去兵器房跟你大哥说,不用挑兵器了,赶紧过来这边。”

    “是,阿玛。”图门.仁对着图门.时的作揖回答道,就在他正准备离开之际。此刻,图门.狄却已经出现了在前厅堂门口外。

    “阿玛,大哥就在外边。”图门.仁指着门外经过的图门.狄大声对着图门.时说道。

    图门.狄听见了图门.仁的声音,看了前厅堂进来,惊喜对着正站在哪里的图门.时问道:“阿玛,你回来了。可是战事有好转?”

    图门.时放眼看向厅堂门外。身体颇壮实的图门.狄此时正身穿着皮甲,背背着弓箭,腰间带着军式朴刀的站在前堂门前。他身后还跟着家中两名身穿补丁麻布的阿哈子弟,看他的样子是准备好了,这就要带人去城门前的聚集点集合。

    “嗯,我回来了,你就不用去报道了。”图门.时看着图门.狄心不在焉地说道。

    “是,阿玛。不过将军那边…”图门.狄有些担心的问道。

    “将军那边你也不用理。一会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要听我的话,绝对不要妄动,以免给家里带来灭家之祸。”图门.时看着来到跟前作揖的图门.狄谆谆嘱咐道。

    “遵命,阿玛。”图门.狄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阿玛。刚刚那骇人的巨响是怎么回事?可是反贼用上了红衣大*******门.狄的话让图门.时想起自己作为先锋攻城时,在爬入城道后看到被没良心炮炸死、震死的守军的情景。

    此刻,他心中依然能感到了寒意。只见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感叹的回道:“不是红衣大炮,不过威力却比红衣大炮恐怖。”

    如果是真刀真枪,有伤舔血的厮杀,即使是再怎么的惨烈,图门.时也觉得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但是,这种连敌人身影都碰不到,还没有办法防御的一面倒屠杀,让图门.时感到深深恐惧跟绝望。

    特别是图门.时跳进城道后不久,就看见爬倒在城道上被没良心炮震得七孔流血而死的尚嘉保,图门.时才发现自己选择了早早投降是一件多年走运的事情。

    “反贼有如此利器,我们还如何防守得住这满城!”图门.时的回答让年仅十五岁的图门.狄也感到了担忧。

    不过图门.狄看到眼前的父亲在这里,又让他有感到了一些心安,随即又很是好奇地问道:“阿玛,你们是如何挡住了反贼的攻城的?”

    “这…”

    对于图门.狄的话,图门.时一下子有些语塞了。就在他想着该如何回答才能更好的保住自己的面子之时。此时,堂门外一年轻的看门人正跪在那里请话:

    “老爷,门外来了一大伙人,拖家带口的。他们说他们是老爷的兵,让我开门让他们进来。是否要开门给他们?”

    “你赶紧去开门。”图门.时急忙对于看门人吩咐道。

    “嗻,老爷。”看门人急忙拜起,转身离开。

    望着离开的仆人,图门.时忽然想到合适的下台阶,对着前厅堂中的众人说道:“雅薄、福喜、狄儿、仁儿随我去前院接待人,剩下的都回内院去,没有的吩咐不许出来。”

    “是,老爷。”

    众人齐声回答了图门.时。

    随后,图门.时便带着正室平妻以及两个儿子出到了前院之中。此时,前院居然已经人满为患。

    “时大人来了。”

    前院的人员当中一个声音响起。

    “达塔多,怎么回事?你不是正红旗的人,怎么过来了?”图门.时看见一个不是自己手下的兵也过来了。

    “时大人,求求你帮帮我们吧!我想跟着你,不想死!”达塔多闻言立刻跪下了下来说道。跟随着的还有其他的一大群其他旗的旗人。

    “这个…大家同为满人,自然是能帮。不过,我也不知道外边的剿匪军到底会把你们如何,你们要留就留下吧!”图门.时只是无奈的说道。

    “是,谢谢时大人。”跪地祈求的众人纷纷感谢的拜道。

    图门.狄等人看着眼前的情景似乎明白了什么,在图门.狄想要去问清楚图门.时到底是发生什么之时。

    此时,图门府中已经不断涌进逃躲过来的旗人,早些时候还大多是老弱妇孺之辈,到后来则是不少的青壮,逃难人之多甚至已经涌进内院之中。

    整个图门府人满为患,不过却没有人会嫌拥挤想要出去。

    待图门.时与图门.狄挤出了大门口之时,却被眼前还不断涌过来的人群长龙给惊呆了。

    “阿玛,这是…”



    “杀啊…”

    “降者免死…”

    满城內,杀喊声由由西门向东不断的移动着。投降的八旗兵纷纷被剿匪军押上去做了前锋部队。

    对于此时还在满城中处在反抗的旗兵,剿匪军让这些降兵们上去能劝降就劝降,如果坚决不投降的就留他们自己去处理。除非是这些降兵跟抵抗的八旗守军拼杀得死伤殆尽了,不然剿匪军都不会出手。

    “伐巴格,你们赶紧投降了。反…剿匪军上兵说了,现在投降还可以免你们一死。如果你们还要继续冥顽不灵,敢继续反抗者,全家陪葬。”满城西南处的一伙降八兵头领正对着另外一伙还手握刀弓抵抗的头领大声喊话道。

    “木喇多,你们这些狗东西,居然敢背叛主子、背叛朝廷,铁定不得好死。你们不用在这里多废口舌了,我伐巴格就算是死,也会忠于皇上,绝对不会背叛朝廷。你们要真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吧!”这叫做伐巴格的正红旗防守尉,此刻正满脸怒气的对着劝降者叫骂道。

    “伐巴格,你本人要死我没有话说,但是你难道也不为你家里的人想想吗?剿匪军上兵已经攻进满城了,整座满城此时已经是再无逃跑的可能,不投降者可是全家都得一起陪葬。”木喇多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希望伐巴格能更加理智一些。

    “木喇多,你就不要再多废口舌。我八旗子弟何时出现了你们这样的懦夫,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吧。我就算是下了地府,也是对得住朝廷、对得住圣上的忠勇之士。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好汉,你们这样的无耻背主之徒一定会在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伐巴格字字铿锵喝骂道,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你这个疯子,不可理喻的大傻子。非要全部人跟你一起陪葬吗?”木喇多听着伐巴格的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骂道。

    随即,见劝降伐巴格不成的木喇多,又把劝降的功夫转向跟在伐巴格身后正红旗旗兵们,对着他们大喊道:“伐巴格身后正红旗的将士们,现在满城已经让剿匪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住了。”

    “本来剿匪军是下令准备屠光我们满城。但是剿匪军头领张六哥仁慈,已经下了命令,此时放下兵器投降者还可以免死。要是还选择继续抵抗的人,将全家陪葬。大伙好好为自家人想想,别跟伐巴格这个疯子一起傻下去。”

    木喇多的喊话让伐巴格身后的正红旗旗兵们纷纷动容。

    “对呀,既然反贼答应可以让自己等人投降,能保住性命为什么不投降保住性命?”

    听着木喇多的喊话,伐巴格心里头大呼不好。如果再给多些时间身后的士兵去思考,说不定自己拦着他们投降,就会让他们给砍死再去投降了。

    “大家都给我冲上去,杀光这群叛逆。”伐巴格转过身后对着身后的旗兵们大声叫唤道。

    可是,伐巴格呼喊的命令之下,居然没有人动,似乎都在做观望者。

    “锵…”

    只见伐巴格瞬间抽出了腰间挂着的军式朴刀,然后一刀砍向了身前站着不动的年轻旗兵。

    “噗…”

    这名身上仅穿着一件简单的皮甲的旗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让伐巴格一刀给破了甲,砍翻在地上嚎叫着。

    旗兵的鲜血随刀而出,喷溅到了伐巴格的脸上。血再由伐巴格的脸颊上流到了他的下巴处,随后滴落。这一切景象在凶神恶煞的伐巴格脸上显得他格外的狰狞。

    “都给我冲上去杀了前面的叛逆,如有再敢不前者,犹如此人。”伐巴格手提着朴刀,指向躺在地上捂着伤口哀嚎着的旗兵大声呼喊道。

    “杀啊…”

    于是,在伐巴格的恐吓之下以及伐巴格的几个死忠的带领下,原本不动的正红旗旗兵们只好跟着“众人”纷纷提刀呐喊着冲向木喇多处。

    木喇多一伙降兵们在剿匪军的监看之下,只能是提刀冲上去跟冲过来的旗兵们厮杀了再一起。

    “铛…铛…铛…”

    两方人马一接触,便是你来我往的刀剑相交。

    前一阵还是战友,此时却是生死之敌。

    原本出于对满人的仇恨,张瑞的确想着让剿匪军实施彻底的屠城政策。

    不过就在剿匪军刚刚攻入满城门后不久,便有攻城的剿匪军过来向张瑞请示:此时有八旗兵跪地投降,是否杀了这些降兵。

    这请示忽然让张瑞想起了一些事情。

    当年太平天国攻打了南京城,虽说实施了屠满城屠杀了两万多满人,可是自身也死了七八万的军士。

    显然,只会一味的屠杀虽说解气,但终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何况自身可能死伤得更多?

    如果完全不给这满城中人活路,就没有办法分化他们,只会让他们形成困兽之斗。即使剿匪军能杀光他们,也会对剿匪军造成不小的损伤。这就完全不符合张瑞的理想谋算。

    后来,太平天国逐渐败落。镇守苏州城的八王眼见太平天国败势,便向当时攻打苏州城的李鸿章投降。

    李鸿章假意诱降了苏州城的八王,最后却言而无信的杀了他们。同时,苏州城中投降的两万多太平天国将士也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清军屠杀干净。

    李鸿章背信弃义的屠杀非但没有被那些大儒们骂卑鄙。素来以“理学家”自居的曾国藩,高度赞扬此事,称“此间近事,惟李少荃在苏州杀降王八人最快人意”,“殊为眼明手辣”。

    “既然清军做事大多不讲原则不讲手段,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讲这些?”念及于此的张瑞心中便有了谋划。

    “你们不是要投降嘛!好,我就留你们投降。不过我只接受整座城的满人投降,如果不肯投降的人就留你们去解决他们。至于至今还不肯投降对满清死忠的人,也不要怪我不给你们家人机会了。”

    于是,随着张瑞的命令。为了家人的降兵们,即使知道这就是一个赤裸裸的阳谋,也只能重新拿起刀来跟以前的“战友”厮杀了起来。



    “铛…铛…铛…”

    战场中双方兵器相交撞,声音撤响不停。你来我往之间,不断的有人负伤倒地。

    战场厮杀不比街头打斗,个人勇武终究难以得到很好的发挥。能在战场中以一抵百者,大多是传说。

    一众被迫而无心战斗的清兵,伐巴格很快就让木喇多一伙人给缠住围攻。

    正所谓双手难敌四拳。刀剑相碰之间,几个回合下来,伐巴格就让木喇多的人马给砍翻倒地,血流不止。

    伐巴格的死去,让其所带领的正红旗旗兵拥有的最后抵抗勇气也随之而去。这些正红旗的旗兵们纷纷选择了投降。而后,他们则被在后面的剿匪军看押了起来。

    自满城城门被剿匪军给攻陷后,城中满人便失去了早前的防御信心,开始恐慌的四处乱窜躲难。

    荆州之地虽说重要,但真正的战火却只有在康熙朝时,“三藩之乱”吴三桂之兵马才攻打占领过这里。如今驻守此处的满洲八旗兵,大多是没有经历过战火兵马。

    这城中的满洲八旗兵们早前会上城防御,无外乎尚嘉保动员得好。尚嘉保可是下令,敢违抗不上战场者立刻杀砍头,全家则会贬为奴人流放宁古塔。为此,他们不得不着头皮上。

    同时,满清朝廷对待满人旗兵可谓优厚。每月满洲兵可以领着比绿营兵要高出近两倍的月俸。以同为步兵计,绿营步兵月俸为银一两,米三斗;满蒙八旗步兵则是银一两五,米十五斗。这绿营兵的军官们可以克扣,但是八旗兵此时的军饷可没有人敢克扣,因为旗兵会闹腾。

    自小起就可以入选教养兵,佣有月俸的旗兵们自觉对付只是“泥腿子”出身的剿匪军是手到擒来。然而,现实却在他们脸上一巴一巴的扇打着。

    战事不断扩大,随着剿匪军不断的占领,满城中的旗人们四处躲窜着。

    张瑞的意图并不是没有满人看不出,不过比起全家灭亡的绝望,那怕仅有一丝活下去可能。这些降兵也要牢牢的捉住这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活下去与反抗,两股信念在交织,满城中的旗人都在为各自的观点在不断的厮杀。

    时间流逝,渐渐的,满城中抵抗的打斗之声渐渐淡了下来。在最后一个选择反抗的八旗兵被降兵们合力捅死后。满城彻底被攻落,整座荆州城已经完全属于了剿匪军。

    战火,永远是摧毁的代名词。

    战后,满城內已是满地狼藉。随处可见的火光,到处都是战场厮杀的刀痕血渍。地面上躺着不少等待清理的旗兵尸体。降兵们的伤者却是走运,可以得到救助。至于选择反抗的伤兵则被一一补刀。

    荆州城內,满城城门外

    虽说满城已经被剿匪军攻打了下来,但是考虑到危险存在的可能性,身系剿匪军安危的张瑞在底下参谋将领等“请求”下只好打消了进入满城的念头。

    随着满城中战事完结,投降的满洲八旗兵将领也都纷纷跟随随军记录他们的剿匪军督察兵一起出城,等待张瑞给他们最后的发落。

    张瑞所在的空地处,正跪着这荆州城中一个副协领,带着图门.时以及其他两个佐领。其中还有两个因为受伤严重正在施救。

    “六哥,真的就这么放过那些鞑子兵吗?”马九路对着身前不远的张瑞作揖问道。

    由于前些时间,马九路所带领的剿匪军攻城时,被荆州城中的满人们弄伤亡了不少的士兵。所以马九路对这荆州城的满人自然不带好感,若不是张瑞下达了可以满人投降的命令,马九路肯定会实施屠城。

    虽说张瑞的确是临时改了命令,不过马九路也不承认。张瑞这个命令让攻打满城的剿匪军伤亡几乎是微乎其微。

    “什么放不放过,我们剿匪军向来言而有信,怎么能出尔反尔呢?”张瑞略带责备的样子对着马九路说道。

    张瑞的话让在一旁等待发落的八旗将领们无不松了一口气。于是就纷纷跪在张瑞的面前说道:“卑职…不,属…奴才等谢谢六哥恩典。”

    “先别谢我,你们识时务,我自然是不再追究你们的责任。但是,那些至死也要跟我剿匪军作对的人,别怪我追究他们的罪责了。”张瑞毫不客气对着跪地的八旗将领说道。

    “这是自然,这个自然。”这些八旗将领们口中急忙回答道,同时心中也颇为感慨,这又得有多少旗人死去了。

    乾隆二十一年,北京紫禁城。

    今年年初起,满清朝廷便处于了南北两线作战。

    雍正用了十四年的“励精图治”,让已经被康熙败得差不多的满清朝廷国库重新充盈了起来。

    自乾隆登基二十年以来,国库虽多有大支出:如圆明园等修建,下江南选秀女,打大小金川等等。但是国库从来只有增加没有减少。无它,重税而已。

    满清朝廷可不明朝廷,明朝廷的百姓集体抗税,打了税官也就打了。但是清朝,要是敢拖税者就会被砍头,甚至敢聚众抗税者,屠城也是正常之事。若非税务之重,乾隆哪里有这么多收不上的税可以久不久就免去?

    国库充足,乾隆完全不担心两线作战会发生国库难以支撑的问题。

    四月,乾隆至曲阜游玩,谒孔子庙后回来。终于,他在紫禁城太和殿迎来了今年难得一个好消息:清军收复伊犁,叛逆阿睦尔撒纳逃往哈萨克。

    西北传来的好消息让清朝廷一片欢呼高歌,众大臣纷纷大呼着乾隆皇帝的圣明伟大,文治武功远迈汉唐。

    同时,对于朝廷平定南方战事更是一个个拍着胸口认可国公傅恒,信心十足。

    为了乘胜追击,乾隆便下达命令西路、北路进征哈萨克,继续追讨阿睦尔撒纳。

    此时,原本该随着乾隆命令,赴额林哈毕尔噶整饬军务的大学士傅恒,正在南昌城中头疼着。

    “什么?窝在广东韶关的反贼进攻了赣州了?”南昌府衙内的傅恒不敢相信的问道。

    (特别感谢:天地x有雪10000多点的打赏。)

    题外话不收费:本章写了几次改了几次,已经断更了几天了,很抱歉。实在话,本书成绩差,更新慢,有时候一懒起来就有些不想写的冲动。但是看着起点写作助手中各位喜爱本书书友的各种打赏,月票,推荐票不断支持着,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坑了大家。所以,想在这里对所有支持本书的朋友们说句谢谢。谢谢大家!



    “是的,将军大人。”报信兵深埋下头颅回答道。身子稳稳的趴在地面上,不敢一丝异动。生怕会引起坐上之人的不喜,给自己带来灾难。

    “可恶。”傅恒听完报信兵的回答后,咬了咬牙,紧握着拳头狠狠的敲了敲椅子上扶手念道。

    “这反贼实在是欺人太甚。我还没有去打你们,你们到先过来打我们了。还叫什么剿匪军,这算什么意思?把我们当做匪吗?即使我们是匪,也是你们惹不起的匪。”回想起剿匪军这个名字的时候,傅恒心中更是难以拟制愤怒的喝骂道。

    然而,傅恒还没有来得及宣泄完内心的愤怒。此时,门外又传来了守卫的通传道:“报,福建有六百里加急。”

    守卫的话,让傅恒的心中不由得一紧:“难道福建又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快传。”傅恒急忙吩咐道。

    “嗻!”守卫连忙起身去通传下去。

    不一会,一个风尘仆仆的福建过来报信兵,来到了傅恒的面前跪拜下来呼道:

    “奴才参见平南将军。”

    “嗯,福建六里加急,所报何事?”傅恒应了一声后问道。

    “禀报将军,盘踞在广东梅州的反贼号兵十五万,兵分两路进攻福建。反贼人多势众,一路攻城拔寨,如今兵锋直指龙岩以及漳州。”

    “和章将军虽竭尽全力抵挡,奈何兵力不足,所以命奴才来向平南将军求援。和章将军所书在此。”这报信兵说完便高举着一封信在头。

    傅恒身边的苏云亭见状便很是自然的到这报信兵身边,接过书信打开,转递给傅恒。

    傅恒接过苏云亭递来的书信,扫了几眼。辨认过信中的印章后,信中所言于这报信兵出入不大。

    同时,和章还在信中言,他原本准备调动福建水师去广东进行骚扰。却不曾想广东水师投敌后,竟在反贼的支持下实力大增。

    如今,福建水师困于缺少战船已经被堵在港口,难以外出御敌。

    傅恒越看和章的信,脸色越是难看。自己跟南昌所在的众将所制定的计划都纷纷成了空谈。

    府衙议事厅堂之下,两名来自不同地方的报信兵都是俯首在趴在地面上不敢妄动。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如今的气氛不适合妄动。

    厅堂中或坐着或站着的诸将,看着坐上傅恒的凝重脸色,无不跟着心情沉重。

    忽然,傅恒眼睛稍微瞄了一下堂下的众将。只见他原本凝重的脸色随着手中放下的书信,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好的,诸位不用担心。和章将军已经在书信中说了,一切都可以控制。这反贼虽号称十五万,实则就两万多人。同时,反贼可战者不过数千人罢了。剩下的全部都是刚刚放下锄头的泥腿子,不知道恐惧。”傅恒满脸自信的说道,一副完全不担心样子。

    “不单如此。就这点人,反贼居然还兵分两路。实属找死。哈哈…”傅恒说着说着还笑了出来。

    “将军所言甚是,这反贼太过狂妄,终究不会是我大清将士的对手…”

    堂中的大小将军们似乎受到了傅恒的乐观感染,纷纷出声附和道。

    傅恒看向此时还跪在地上的两名报信兵,言语中难得的和善的说道:“你们两个都起来吧!一路上也幸苦你们了。到下面好好的休息。”

    “嗻…奴才(小的)谢谢将军大人的恩典。”听到傅恒的话,两名报信兵纷纷松了一口气。急忙叩头再俯首拜谢。

    两名报信兵起来准备离开之际,府衙厅堂门外的守卫再次进来通报:“报,禀报平南将军,荆州传来八百里急报。”

    “荆州?难道是尚嘉保又派人来找救兵?”傅恒心中怀疑着。

    傅恒已经打定了“围魏救赵”的计划,自然是不再接到尚嘉保发来的求援。毕竟接到了求援而不派兵去救,这终究有违最基本的道义,以后在朝廷那里也难免受到非议。

    不过,守卫已经当众言明是荆州传来八百里加急。如果自己拒绝接听,在这满座的众将的口中不知道又得传些什么出去。

    假如尚嘉保真挡不住反贼的进攻,被反贼杀死了。自己即使再深受圣上也得眷顾也难免获罪,还会得罪尚嘉保一系的人。

    “实在不行,到时候就分几千的兵马过去荆州解围看看了!这样也好给堵住众人之口。”傅恒心中有念想后,随即对着进来禀报的守卫吩咐道:“带他进来。”

    “嗻,奴才领命。”守卫再次跪拜完后出去了。

    江西跟福建的报信兵虽说也很想留下来听听荆州那边的情报。不过,此时整个议事厅堂中的气氛甚是安静。深感自身职务之低下二人,也就只好跟着进来的守卫的后面出了去。

    二人也是知道,自己如果不识趣,惹了这厅堂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他们就是把自己给砍了,也没有人会为自己去说理去。

    顷间之后,又一个报信兵由厅堂门口进来,跪拜在傅恒前的堂下呼道:“禀报平南将军,荆州八百里军情加急。”

    只见这报信兵边说边举起手中的军情,高于头顶。

    待傅恒接到情报书信查看印章时,却发现不是尚嘉保的印。

    “怎么回事?居然会不是尚嘉保的求援?”傅恒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然而,待傅恒回过神来看了看书信中那简短的内容时,只见他的呼吸不自然的加促了起来。

    四月,天气虽说已经变暖。但是南昌的气温来说绝对谈不上热。可是傅恒此刻觉得自己后背已经出了汗,有些凉嗖感。

    一旁的苏云亭看着主坐上的傅恒,一副比刚刚接到福建军情的还要凝重的神色。甚至傅恒的额头上都出现乏汗也不自知。

    苏云亭跟随傅恒也好几年了,他可从来没有见过傅恒会有这般模样。如此情景,让苏云亭的内心也不焦急不安。

    突然,傅恒站了起来。原本紧紧捉住纸张的双手好像失去了力量一般,任由军情纸掉落下来。

    刚刚的傅恒还能言笑着对福建来人说话。此刻他确是满脸诧异,甚至有些恐惧感对着跪在地上报信兵问道:“你可知荆州具体情况如何?尚将军是否真的殉国了?反贼此时何在?”



    “回平南将军话。由于军情紧急,奴才实在不清楚荆州城中的具体情况。不过反贼在攻破荆州城后,下令让降兵对反抗的旗人们进行清算,据说有近万的旗人被杀。当时长江边上人头滚滚,染红了整片的江水。”报信兵轻声细语地回答道。

    然而,这话对于在场的将领来说,却犹如天霹雳一般。

    原来安静无吵杂声的厅堂中,不断的有人在细细碎语,出现了许多的杂乱声。

    报信兵的话是简短,但其带来的信息却像是一个炸弹在众人的心中爆炸。这是他们跟剿匪军接触以来,第一次听说剿匪军会进行清算。

    有时候他们都不得不承认,这剿匪军比他们更像朝廷兵马,至少他们不会动不动就进行屠城。

    此刻,傅恒神情却是比在场的将领们都要镇定得多。似乎他在之前情报信中,已经了解事情大概。这也就是他刚刚失态的原因。

    然而,傅恒的脸色再如何的镇定,却压不住他心中不断涌起的涟漪。只是身为主帅者,傅恒绝对不能在属下面前表现得彷徨没有主意。

    “此时反贼可还在荆州?”傅恒没有表现出多大情绪,继续对着跪地的报信兵问道。

    “奴才在过来出发之时,听说反贼主力已经离开荆州城。兵分两路,一路往西,一路往北而去。”如果没傅恒的吩咐就伸直身子说话,乃是大不敬之罪。所以报信兵便只能继续低埋着头回答。

    报信兵的回话让傅恒站在那里愣了几秒,随即便对他挥了挥说道:“知道了。你下去领赏吧!”

    “嗻,奴才谢过平南将军,将军大人公侯万代。”报信兵急忙连声感恩道谢。随后才起身,躬退几步后退了出去。

    想他一路而来,爬山涉水,艰难困苦还得遭遇各种盘查,这才好不容易抵达南昌。这当中除了是接受军令之外,也是冲着这赏赐。

    此时,正站在座椅前的傅恒,实在难以理解,荆州的情报居然是如此严峻的情况。

    自他接到荆州求援的信,这才几天的事?别说傅恒不准备去给他们解围,就是傅恒真想要去给他们解围。可是这南昌城的兵马粮草调动都还没有来得及聚集,如今荆州城便已经让反贼给攻打了下来。

    不但如此,还死了一名从一品的驻防将军。

    这在朝廷中将又会掀起一场怎样大风波?傅恒想想都觉得头疼。

    去年,广州的驻防将军就已经死在了这伙反贼手上。今年,这才年初,如今又有湖广总督跟荆州驻防将军死在了他们手中。

    剿匪军的凶悍已经出乎了傅恒的意料之外。

    傅恒满早前还认为以荆州城城高墙厚的防御,尚嘉保又驻守在那里,那至少也可以抵挡几个月吧!

    尚嘉保由驻守的江陵一路迁入重城荆州,可不也正是如此看的才对?

    可是,这才几天?尚嘉保居然就被剿匪军给打败,杀死了。

    一想到这里,傅恒就感到剿匪军的可怕。

    大小金川之乱,他们也就只是躲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强点,不敢外出作战,就是再乱也不过乱一地。但是这剿匪军一路由广西起打到湖北,现今他们更是意图准备吞下整个南方之意。

    原本傅恒不相信他们这些泥腿子可以一直这么猖狂下去,毕竟他们大多数不过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户罢了。这些泥腿子要是打顺风仗还可以,但只要我大清将士稍微用命,跟他们打起一场硬仗,他们必垮。

    然而,现实中清兵却在一次又一次的交战中不断失败,这犹如有一个巴掌在一巴一巴狠狠地扇着傅恒的脸。

    最可恨的是,本来在大清朝过得浑浑噩噩的绿营兵们,被这伙反贼一招募过去,这些绿营兵打起仗来就立刻如狼似虎一般。把跟他们交战的清军打得节节败退,或是倒戈或是投降。

    “天不佑我大清了吗?我不信。”傅恒内心强烈的予以否认。

    “自圣上登基以来,为宗亲平反,为百家减免赋税。如何圣明的皇帝,上天如何不佑之?”

    傅恒所想,底下的众多将领自然不知。不过他与报信兵对话所透露的信息,让他们无不心惊。有甚者,甚至开始考虑未来的路到底该如何走了。

    “轰隆隆…”

    伴随着雷鸣,暴雨急下。

    山坡空地上,正有一大群人马正在此间扎营躲雨。

    临夏之暴雨比较春雨,来得快,去也快。

    一个多时辰后,暴雨渐渐停下。

    “六哥,暴雨冲蹦了前面的山路,继续前行可能会有危险。我们是否绕行?”跟随张瑞出行的斥候连长孔方徵正回来报告道。

    “知道了,辛苦你们了。如今天色近晚,就真在此处过夜了。其他的容我再考虑一下。你先下去烤烤火,换套干衣服吧!”张瑞吩咐道。

    “是,六哥。那属下就先告退。”孔放徵行了一个礼后退了出去。

    自张瑞由荆州城到往江陵后,一路皆是暴雨天气,大暴雨不断的坍塌着张瑞想要到往武昌之路。

    这都已经是第三次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上天似乎在堵着张瑞往武昌的捷径之道一般。只要张瑞想要翻山越岭回去,总会碰到这样的天气。

    也亏张瑞畏惧泥石流,所以在每次的暴雨前都让队伍找好位置扎营躲雨,不然说不好队伍就会有危险。

    大雨似乎一直在堵着张瑞的去路,如果只是碰巧的一场两场,张瑞或者没有任何的怀疑。但是如今碰到第三场都是如此,让张瑞不得不警惕起来。

    张瑞忽然之间想起了,此次随军的军医中还有一个是道士来着。他好像还跟自己说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之类的话。

    “石头。”张瑞喊道。

    “在,六哥。有什么吩咐?”一旁的刘石头连忙问道。

    “去把一程医队长给我找过来一下?”张瑞说道。

    “好的,六哥。我这就叫人去把他找来。”刘石头说完便到营房外吩咐其中一个守卫去找人。

    回到营帐中的刘石头看了看张瑞,有些关切的问道:“六哥找一程医官,是生病了吗?”

    “我身体没事,就是有点事情想要找他请教一下。”张瑞有些无奈的回道。



    暴雨过后,空气潮湿而清新。

    趁着停雨之际,陈一程此时正带领着自己的医队熬制些汤药,给淋雨受寒的军士们驱寒。

    一程道士从罗浮山下山,几经打听后,这才决定选择加入剿匪军。但是加入剿匪军需要有名字,所以一程道士也就取用了他师父的本家陈姓,叫做陈一程。

    而当时剿匪军正好在惠州有招募点在招募医护兵,自小跟随师傅学过中医的他,也就很快就通过了剿匪军的招募标准,加入了剿匪军中。

    虽说陈一程所学的医术中,在外科上也有一定的研究。但是,自他加入剿匪军后,见识过剿匪军中医师们对各种伤兵进行的临床手术,陈一程就觉得自己没有来错地方。

    后来,在张瑞一次的巡看受伤剿匪军将士时,陈一程有幸跟张瑞交谈了一番。

    也正是这次的交谈,陈一程展露出来的才学让张瑞颇为敬佩,所以张瑞此次外出便选择带他一起出来。

    “陈医队,六哥有事情找你过去。”被刘石头安排过来的守卫,几番询问旁人后,才找到了陈一程。守卫也没有多做其他寒暄,便直接对着陈一程说明来意。

    “六哥找我?难道是受凉了?”陈一程听到守卫的话后,不由的猜想到。

    “好的,我这就随你过去。”

    说完,陈一程便急忙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找来药箱后,跟着守卫一同前往张瑞处。

    此时,张瑞正在营帐房中同刘石头等人正在聊着什么。

    突然间,营帐房外守卫通传的声音传来:“六哥,陈医队来了。”

    “知道了,让陈医队进来吧!”张瑞对外大声吩咐道。

    “是,六哥。”守卫回答道。

    “陈医队,你请进去吧!”

    “谢谢…”

    陈一程随声而至,便进入了张瑞的营帐房之中。只见张瑞帐房中的众人正一一向张瑞告退,纷纷退出了营帐房。

    “六哥,你唤我来何事?可是身体受凉了?”陈一程见到张瑞后,便连忙上前行了一个军礼问道。

    “不是的,我身体没事。唤你来是其他的事情,一程啊,你以前好像是道士?”张瑞问道。

    陈一程有点奇怪张瑞为何这么问,不过他也没多做他想。毕竟剿匪军也没说不能是道士。所以陈一程也就不加掩饰的承认了。

    “六哥问属下这个是何意呢?”陈一程望着张瑞很是不理解地询问了起来。

    “那你是否精通星相占卜之类的事情?”张瑞再次问道。

    “这个…”陈一程也没想到张瑞会突然这么问,由于不知道张瑞是何用意,所以陈一程也不敢托大,只好回道:

    “回六哥,星相,属下不懂,我师父懂些。至于占卜,属下也就勉强学点皮毛,至于精通完全谈不上。”

    “噢!我以为学道的人都懂这个呢?”张瑞听着陈一程的回答,反而觉得有点大失所望。

    “六哥,其实也不能说学道者就都懂这些。师父跟我说,修道者更重要的修心养性,讲究道法自然,天地人合一。至于星相占卜都是兴趣爱好而已,与是否学道是没有必定的联系。”陈一程解释着说道。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修道的人都会呢。不过你刚刚说你会点占卜?”张瑞再次问道。

    “说来惭愧,属下在罗浮山学道时,由于山中经常缺粮,不得不时常到山下化缘。有时候就会通过帮人占卜解难之类的化些钱粮回山。”陈一程说着有些尴尬了起来。

    “道家没落之事,这也不能怪你。不过你对占卜之事如何看?”张瑞安慰了一下,又再次问道。

    “这个嘛,主要是看天意,实在难以言明。”陈一程回答道。

    “天意…”张瑞喃喃的说道:“我现在就是看不明白天意。”

    张瑞也就不再对着陈一程掩饰地说道:“一程啊,你这几天有发现我们的行军有什么问题没有?”

    “六哥,你也发现了?”陈一程听完张瑞的询问后,很是惊奇的表情。。

    “看来你也发觉不对。不过以你的能力,没有理由发现我们现在行军的路不对。”张瑞说道。

    “是的,六哥。这雨下得奇怪的很。”陈一程回答道。

    “可是有邪物作祟?”张瑞有些担心的问道。

    现实实在有太多的未知,在张瑞以前的世界就有着各种的难以解释传说。如果是能看得见摸得懂的人或者事物,即使再困难,张瑞也有信心解决它。

    如今,张瑞就是怕是他所未知的事物在作怪,毕竟自己穿越的事情都发生了。

    “六哥放心,我一早看过,这不是有什么作怪,只是天象如此。”陈一程回道。

    “如此说来,我也便是安心了。”张瑞回答道。

    “不过,你说为何这天象会这么古怪?似乎是在堵着我们的去路一般。”

    “这个属下也不清楚。道可道非常道,道法自然者亦是趋吉避凶也。”陈一程也没有做过多的解说,只是玄乎奇玄的说道。

    “趋吉避凶?”张瑞重复了一遍。

    “对,我想我大概理解了。谢谢你了,一程。”张瑞突然之间豁然开朗了一般,很是高兴的说道。

    “六哥客气了。不管六哥以后的路如何走,属下都将永远为六哥效命。”陈一程对着张瑞用力的敬了一个军礼,满是崇拜的模样说道。

    “好,让我们一起努力,推翻鞑子朝廷,建立一个人人都可以吃饱穿暖的国家。”张瑞也似乎让陈一程感染了一般,急步走到了他的身前,伸出了手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是,六哥。”此刻,陈一程确是大声的回答。眼神中向往着张瑞所描绘的世界。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山间一早鸟儿便鸣叫不停。

    此时,张瑞一众剿匪军,好几百人的队伍拥拥攘攘的由狭小难行的山道往宽敞得多官道中前行。

    自与陈一程的一番对话后,张瑞也不理是不是概率学的问题。天意有时候就是选择,正如自己的造反一般。

    也许真正等待自己的事情正是在这前往官道之中,既然难以避免,那就直接面对它好了。



    “快,追上去。高爷说了,捉到了那小娘子也给你们乐乐,回头再给你们每人加赏十两银子!”

    “好…”

    “谢谢头领…”

    宽阔的官道上,一伙二十多人的土匪们正在欢呼叫唤着。

    在土匪们呐喊的前方不远,一个估摸是十五、六岁,高一米六多,身穿红色绣花锦缎衣服的少女。正在紧咬着牙齿,急喘着气的狂奔着逃命。

    只见她那秀美的鹅蛋脸庞下,长着一副精致的容颜,白皙的肤色。虽谈不上倾国倾城,却也足以让人怦然心动。及肩的长发,梳绑着垂直辫子,亭亭玉立。

    这宽敞的官道上,无论这女子是再如何咬牙狂奔,她终究是缺乏锻炼的女子,体力哪里会是土匪们的所能比拟?也亏她是天足,要是如同那些裹足的富家千金一般,估计想连走快几步都困难。

    随着奔跑时间的延长,血液循环的加速使得她的心脏不断地加急跳动下,呼吸的也开始急促而困难了起来。

    由于胸部的提前发育,使得她不得不用上裹胸布裹绑日以见长的**①。此时,这缚束在胸口间的裹胸布让她的每一口深呼吸都扯着胸部上带来的疼痛。

    慢慢的,她那修长的双腿变得不停使唤,步伐也慢了下来。

    “啊…”

    一个急促的错脚,她便突然间踩到了群衣,扑倒在地。被地面磨破了皮的双掌间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叫出了声。

    然而,比起这掌间的疼痛,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发现她想要爬起来的时候,已经使不出了力气。

    此时,瘫躺在这泥尘滚滚的官道之上,大口喘着气的女子慢慢爬坐起来。

    她努力的想要站,却站不起来。几次的努力之后,她竟然坐在那里苦笑了起来。

    想她一路奔跑于官道之上。一则是想着官道路更容易跑而土匪们也没有马;二则就是想着这光天化日之下,官道上要是能有几个行人,也能弄点混乱,挡挡这些土匪,为自己逃走争取多些时间,同时也能让他们不至于敢如此猖狂。

    可是,却不曾想她一路走来,却是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前方不到两丈就是道路转角,道路的那头是否有路人过来,女子似乎已经不报希望了。

    “跑啊…怎么不跑了!”追到女子跟前十丈左右的土匪们,此刻也是在大口的急喘着气。看见瘫坐在地的女子后,便对着她兴奋的大声叫喊道。

    “这小蹄子还挺能跑…”

    “哈哈…细眼看来,这小娘子也是美人一个。兄弟们这下子可以好好爽爽了…”

    看着叫说着各自污言秽语的土匪们在慢慢靠近,女子也知道自己继续留在此处的命途堪忧。但凡她还有一点力气,她绝对不会瘫坐于此。

    只见女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轻微平整了一下呼吸后,对着土匪中喊道:“高乘翔,我知道你在这里。不出来吗?”

    话语的声浪在空中飘过,虽中气不足。但是声音却是甜美动听,婉如绕梁之音一般,令人欢悦。

    一众土匪听着这女子的声音后,更是如被人挠着心口一般,心急如焚。不过,听到了这女子的喊话,却是纷纷看向他们当中的一人。

    “高爷,你看…”

    此刻,一人看向那人询问道。

    “赵大当家的,让大伙先在等等,我去看看她还能有什么事。”高乘翔对着询问之人回道。

    “好。”这土匪头子回答道。

    “兄弟们都先停下来。等高爷处理完了他的事情,我们再过去。”

    “是,头领…”

    “遵命,大当家的…”

    高乘翔慢慢的走到女子跟前的不远处,经过了短暂的调整呼吸,此时他说话也颇为流畅了起来。

    “朱婉莹,我来了,你还有什么遗言就说吧!”高乘翔看着眼前的女子,却是满脸冷漠的说道。

    “高乘翔,我想不明白。我爹可待你不薄,恩同再造。我家亦曾亏待过你,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女子此刻也缓过了一些力气,缓缓的站起来,看着来到对面处的高乘翔大声质问道。

    高乘翔看着站起来几乎高过自己的朱婉莹就一脸的嫌弃,再看她的裹着抹胸布还是鼓起一大坨肉的胸口更是不喜,特别是看到她那双没有裹脚的天足,言语之间自然也就更加冷漠了起来。

    “为什么?你不会不懂,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要怪就怪你爹,也怪你自己。你放着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非要出来接手你爹的生意,我能放过你?”

    说着,高乘翔再次打量朱婉莹一番。依旧还是一脸嫌弃的表情。

    “本来,你刚刚要是不逃,我也会念着你爹的一点恩情,强忍着自己的品味,要了你,也算放你一条生路。可是,你偏偏要选择逃,这就怪不得我了。”高乘翔不自觉之下,脸部变得狰狞了起来。

    “呸,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畜牲,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还有人性吗?”朱婉莹听着高乘翔的话,脸上一红,气急的怒骂道。

    “哈哈…人性?人性值几两银子?”高乘翔此刻几乎处于癫狂状态,毫不在乎的反问道。

    “当年你饿倒在冰天雪地中,要不是我爹捡你回来,给你饭吃,给你书读,用心教你做买卖,你会有今天?你如今这么做,对得起天地良心吗?”朱婉莹只能是继续打着感情牌,期待着高乘翔能良心未泯,念起自家对他的一点恩情,放过自己。

    “你不用再多说了,就是因为我从小经历过忍饥受寒之苦,所以我才明白银子的重要。自古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你,还是太单纯了。”高乘翔说着,不由自主地又如平常教导朱婉莹时候模样。

    顷间之后,恍过来神的高乘翔忽然感慨般的再次说道:

    “老爷子的恩情我下辈子再报吧,你们死后我会请无忧寺的大师们给你们超度,再给你们多烧纸钱下去也可以好好过活。”

    朱婉莹听完高乘翔的话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躺我病床上的父亲,什么也不懂的母亲加上只有三岁多大的弟弟。他们哪里会是高乘翔的对手?

    此时,朱婉莹也不再与高乘翔持立,而且声泣泪下的对着他磕头跪求道:

    “高大哥,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家人吧!”

    “我爹已经命不久矣,阻挡不了你。我娘什么也不懂,我弟弟也只是一个三岁多大的孩子。我求你放过他,他是我们朱家唯一的一点血脉了。求你放过他吧,就算你要杀我,我也不怪你,只求你放过他好不好。”

    “你果然很聪明。说真的,我有点不忍心杀了你。不过聪明的女人都是危险的,所以你必须要死。”言语间不小心透露的心思被朱婉莹捉到的高乘翔感慨的说道

    然而,无论朱婉莹如何的哀求,高乘翔依旧只是无情的摇摇头,对着跪拜在地不断磕头的朱婉莹说道:

    “对不起,我现在只想做个坏人。我来只是为了保证你在土匪袭击下惨死,不会改变任何计划。放下屠刀之事,以后再说吧!”

    闻言,朱婉莹也不再跪拜。缓缓站立了起来,看着高乘翔怒问道:“你干下如此罪孽之事,你不怕报应吗?”

    “罪孽?报应?哈哈…也不怕说出来让你死心。我问过那些大师们,他们都说只要多结善缘,心中向佛则罪孽可消。”

    “大哥最后教导你一次,做人不怕狠,就怕没有钱。只要有有银子,多大的罪孽解决不了?无非是多理佛,捐香油钱之事。”高乘翔满脸笑意的回答道,似乎这是他听到过最幼稚最好笑的问题。

    “既然放下屠刀便可以立地成佛,那就让我把该做之事都做了,再放下屠刀吧!”

    朱婉莹听完高乘翔之言,才发现自己真是可笑之人。对一个心中无善者,言善言报应,无异于对牛弹琴,与夏虫语冰。

    此刻,朱婉莹觉得自己除了不甘的苦笑,也就只有向上苍祈求奇迹了。

    高乘翔没有再看站在那里静待命运的朱婉莹,转身走向在不远处的土匪们,准备让他们动手。

    忽然,高乘翔发觉自己终究不够狠,不愿亲眼看着朱婉莹被这些土匪们凌辱至死。

    “哎,人非草木,终究是这么多年来的感情。”高乘翔心中叹道。

    当年,高乘翔还叫做高四狗。他家中惨遭飞来横祸,父母都惨死。当时仅有十二岁的高四狗毫无生计,唯有四处流浪乞讨为生。

    然而,靠乞讨为生的人何其之多,作为新人进入别人的地盘自然没少挨揍。

    冰天雪地。

    饿了两天,紧靠以水充饥的高四狗好不容易乞讨得了一点馊臭的食物,却被别的“丐帮”人士抢了过去还把他痛打了一顿。

    浑身是痛,饥饿难受又身着单薄的高四狗就这样倒在了街道旁。高四狗以为自己这一世会这么死去,第二天僵硬的他就会被人发现,然后丟往乱葬岗了事。

    雪在不停的下。

    经过高四狗身边的路人都只是看了眼倒地的高四狗,叹了句:这都是命。

    就在高四狗放弃所有的挣扎和不甘之后,静待着属于他的不公命运之时,他遇到了朱婉莹的爹——朱富贵。

    朱富贵把他捡回家后,高四狗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幸运。这是他这么多年来住着在世间上最暖和的房子,吃过最香甜可口的饭菜,同时也见到了最漂亮的小女孩。

    从那一刻起,高四狗觉得人生就该如此。

    经过自己不断的努力,高四狗赢得了朱富贵的喜爱。朱富贵也为高四狗改名高乘翔,取意高空之上,乘风而翔。

    随后,朱富贵待他亦如亲生儿子一般,为他供书教学,教他如何做卖买。

    时间一恍,近十年过去。

    如果朱富贵继续没有儿子,自己便娶了当时在自己中心完美朱婉莹,再继承朱富贵的家产。

    一切想象的美好让高乘翔以为自己会这么一直的幸运下去。

    然而一切事与愿违。高乘翔没有想到朱富贵突然间就有了儿子可以继承家产,他心中美不可及的朱婉莹也变得越来越不符合自己心意。

    不单长得高,胸还越来越大,特别是在朱富贵的纵容下还保留天足,不裹足。没有盈盈一握的三寸金莲,哪里会是富贵人的追求?

    如果朱富贵的身体没事,高乘翔也不敢有任何的异想。不过朱富贵却突然病倒在床,似乎命不久矣。

    自父亲病倒,年轻的朱婉莹也唯有接过父亲的生意。虽然刚刚接手生意的朱婉莹表现出了惊人的生意天赋。但她终究是接手不久,加上女流之辈多有不便。

    如果朱婉莹能早些接手,此时她便能牢固住她朱家的生意。可是,天不由人。朱富贵的突然病倒让朱家措手不及。

    如此天造地设的时机,如何不让高乘翔心动?

    按着高乘翔原本的计划,自己想办法占有了朱婉莹,生米煮成熟饭后也不怕朱婉莹不嫁给他。

    待朱富贵病逝后,自己再想办法给她弟弟朱鸣轩一个意外。旁支的朱家,这诺大的家产最后也就自然落在在自己手中。

    所以,趁着朱婉莹外出照顾生意之际,高乘翔重金收买了一伙土匪去拦截朱婉莹。

    按计划,他会跟朱婉莹在土匪的威逼之下洞房花烛。却不想,这伙土匪在朱婉莹诱问下暴露了自己。朱婉莹的护卫更是拼死为她开出了一条血路。

    如今,看到被追上了的朱婉莹。高乘翔心中放下担忧,一切又回到了他的掌控之中。

    “高爷,问完了?”土匪头领赵元春看着走过来的高乘翔问道。

    “问完了。”高乘翔回答道。

    “那兄弟们上来。”赵元春兴奋不已的说道。

    “赵大当家,她朱家终究对我有恩情,还是让她走得体面一些吧!”高乘翔回过头来看着瘫坐在地上哭泣的朱婉莹后说道。

    “有恩情你就不会这么做了,当婊子还要立牌坊。这都要杀了也不给我们乐乐,多浪费。”赵元春心中想道。

    不过毕竟是有利益关系的大金主,赵元春也不好当众说,让高乘翔难堪。只是脸上颇为为难的说道:“高爷,这个刚刚也跟弟兄们说了,这样一改我也难做。”

    毕竟银子跟女人一直是土匪们的兴奋药,特别是女人。如今说话可以乐的女人又不给动,如何不让赵元春觉得为难?

    “我也明白,不会让赵大当家为难,烦请赵大当家跟弟兄们说,一会回去后,天香楼、花阁楼,我请兄弟们住够三天三夜。”高乘翔大气的说道。

    “高爷都这么说了,兄弟们也不是不懂事,放心吧,高爷,一切按着你的吩咐做。”赵元春欢喜的说道。

    “如此,就有劳赵大当家了。”高乘翔对着赵元春拱手说道。

    “哈哈…好说,好说。”赵元春满不在乎的回答。就在赵元春想要大声吩咐下去之际。

    “轰轰轰…”

    官道转角对面,巨大的响声由远到近的传来,大地在颤抖一般。

    注①:有资料贡献:明清时期,当时的风气偏爱矮小玲珑,酥胸裹脚的女子。特别是胸部,更偏爱于贫乳。估而许多胸部从小发育毕竟大的女子,从小就会使用裹胸布来包裹住自己的**,以图压制它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