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那些督战队的人还在目瞪口呆,没回过神的时候。这些被拦的溃兵立马推开了他们,直往后跑。
前两个绿营兵阵队剩下的人加上了如今这第三阵队的人,溃兵一下子便势大起来,局面变得更加没有办法控制,难以收拾。
这些逃跑的绿营兵,仿佛身后有猛虎扑人一般。每个人都想着可以多跑快两步,好让身后的人来挡住那颗有可能是飞来射向他的子弹。
前锋的溃败自然引发了后方的注意,此时,清军绿营第五阵队已逐渐停下了脚步,第六阵队甚至已经在严阵以待。
四十丈的距离,对于奔跑的人来说,不过是几息(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在清军绿营兵的第五阵队刚停下脚步之时,前方溃兵便已到了跟前。
“跑,快跑,反贼大军要杀过来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跑啊…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
伴随着溃兵的喊叫声,这些溃兵一下子变冲入了清军绿营兵的第五阵队之中。
瞬间,这清军绿营的第五阵队宛如平静的热油锅中注入了水滴,一下子便闹腾了起来。
“啪…啪啪啪啪…”
剿匪军那宛如炒豆一般的枪响声还在不断的连发着。而此时清军绿营的第五阵队所在的位置,却是脱离剿匪军防御线一百一十丈的范围。
这个距离虽然看起来已经很远了,但是却依旧还是在剿匪那装填着米尼弹的线膛燧发枪的有效攻击范围之内。
在这个米尼弹的有效攻击范围内,即便是身披着皮甲、棉甲的清军也防御不住那子弹的穿透力,更何况只是身着一件单薄号衣的绿营兵?
在剿匪军的连续射击下,落在后面的溃兵不断的有人倒下。
或是惨死,或是倒地哀嚎不止。
而就在这些溃兵与清军绿营的第五阵队接触之时,这第五阵队的绿营兵也开始不断的出现伤亡的现象。
谎话说了三遍便会让人当真,更何况这里可不只有一个人在叫喊着“败了”。
身处在庞大的战场的中,没有人能一眼通观全局。处在于未知的地方,人总爱随波逐流。
望着周边不断的有人死去,这第五阵队的绿营兵自然也动摇了起来。
他们跟剿匪军接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概的操作自然也明白。敢硬抗剿匪军火力的人,基本死光。剩下的绝大部分是战场上比较油滑之徒。
如今前面的人已经开始溃逃,他们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毕竟,他们也不想死。
此刻,只见在这绿营兵第五个进攻阵队中,有不少的人已如同那溃兵一般,转过了身子往后跑去。
“停下来,都给我停下来…”
然而,这绿营兵第五进攻阵队的督战队将领却没有那些容易对付了。在他喊停无果后,直接带人上去砍翻了不少的溃兵。
紧接着,一些手里拿着刀溃兵,不甘心就这么被这些都督战队的人杀死,也拿起刀来跟他们砍杀了起来。
“啪…啪啪啪啪…”
此时,剿匪军的火枪依旧在不停的打响着。
远距离的射击自然是命中率低了惊人。但是,每一刻都将近三千发子弹的撒出,在这平原无遮挡的地方,即便命中率再低也能伤亡个一百几十。
清军的溃兵中依旧不断的被剿匪射来的子弹打伤打死,这就更加剧了后面溃兵逃跑的力度。
而此时,整个清军绿营第五阵队的督战兵都上前弹压了这溃兵的退势,依旧好无作用。甚至,不少的督战兵因为上前阻拦溃兵而被杀死。
面对庞大的溃兵,那少许的督战兵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拦得了这个就拦不住那个,这个不跑那个跑,那个不跑另外一个跑。
不过二三十息的时间后,溃兵身影很快就穿过了第五阵队,往第六阵队过去。
眼前的这一幕,差点没有把正在观看战场的鄂济.何穆勒气死。
这些绿营兵畏战,鄂济.何穆勒是知道的。
鄂济.何穆勒也没想过要他们杀多少的反贼,只要他们能安心的当好炮灰就好了。
但却没有想到,这些绿营兵这才刚冲锋多久?这就溃逃了。
鄂济.何穆勒很气愤,他甚至想着直接让身后的骑兵上前砍光他们得了。
但是鄂济.何穆勒随后来转念一想,他们这些绿营兵本来就是准备当炮灰使用。如果现在让骑兵杀光他们,浪费了骑兵的体力不说,以后没有人打头阵,还得派人去捉炮灰,似乎也挺麻烦。
而且,虽然这些绿营兵打仗不行,但是做其他的事情肯定没有问题。
比如在这之后要去捉平民当炮灰的事情就可以交给他们,也能省下自己的不少功夫,还能朝廷上推脱责任,免得一身骚。
也是念想如此,鄂济.何穆勒才会打断了牙齿和血吞,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以及前面被啪啪打的脸面,下令让骑兵驱赶这些溃兵往两侧跑。
清军绿营兵的第六道阵队是清军绿营兵进攻阵队中现在唯一没有被溃兵冲乱的阵队。
其他五个阵队的绿营兵没有能完成作炮灰的使命而是溃逃了,这个鄂济.何穆勒都忍了下来了。但是这第六道绿营兵阵队要是还敢溃逃,鄂济.何穆勒绝对不会再忍下去。
如果他们真敢溃逃,鄂济.何穆勒会在所不惜的下令让身后的骑兵把他们杀光。
很快,那些叫嚷着的溃兵就让冲上来的骑兵往两侧驱赶了开来。战场前方,只留下那些被剿匪军打得伤亡不能动的人留在那里。
此刻,原本结阵严防溃兵冲阵的清军第六道绿营兵阵队不免显得有些单薄了起来。
一个冲锋的照面下来,六道进攻的阵队只剩下一队在那里瑟瑟发抖状,怎么看都有点讽刺。
“注意,清军已经退到一百五十丈,全体暂停射击,冷却火枪。”
此刻,剿匪军瞭望台上的将士发来了信息。
很快,原本枪响声不断的剿匪军阵地一下子就安静了起来。只留下那浓浓的硝烟彰显战事的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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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剿匪军阵地上的枪声停了。
停了?
对于此刻还在结阵队的绿营兵阵队而言,不知道该说好还是该说不好。
这些绿营兵当中,也不是没有人碰过火统。
火统这东西,只要打久一些,发烫了,也就暂时不能用了。而此时的剿匪军停下来,一定是在冷却已经打热的不行的火统。
冷却火统不需要多少时间,特别是有一桶凉水在的时候,那就更快了。
如果他们现在不冲上去,一会等反贼的火统冷却好了,自己这些人就是全部填下去,估计也到不了反贼的第一道防线。
毕竟前面那遍地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员可都是在深深的提醒着他们这一阵队的人,前方凶险万分。
他们可以逃吗?
答案自然是不可以。
先不说身后的督战队,就是后面的骑兵阵列也是在拔出了刀在看着他们。
如果他们此时敢有一丝的异动,等待他们的将不是被剿匪军的子弹射死,而是被身后的督战队砍死亦或者是被后面的骑兵给砍死了。
什么叫做欲哭无泪?这第六道阵队的绿营兵们此时可是深有体会了。
“刚刚结什么阵?跟着别人跑就对了。”一名绿营兵很是后悔的说道,说着还往自己的脸颊上来了狠狠的来了几巴掌,被扇红的脸似乎完全不感觉到疼痛一般。
这名绿营兵的痛苦,其他人也能明白。
反贼的火枪厉害,他们这些绿营兵也知道。原本想着自己排在第六道阵队,危险,前面的人应该也已经烫平了。而等到自己这些上战场的时候,前面阵队的人估计也应该是跟反贼交战在一起。
那样的话,反贼开不了火枪,他们这些人也就安全的多。
却没想一切竟是这么讽刺。如今,前面溃逃回来的人算是安全了,而自己这些原本以为安全的人,此时却是在了最危险的地方。
……
“反贼火枪停了?”
“反贼的火枪居然停了…”
鄂济.何穆勒感到受到了深深的侮辱。
要知道他们清军现在可是还处在进攻状态,可如今反贼居然把他们赶到了火枪的射程范围外。
如果剿匪军的火枪还没有停,鄂济.何穆勒不会感觉到这么会受侮辱。
可如今剿匪军原本那响彻不停的火枪声居然停了下来,这就好像是剿匪军中有人来到了鄂济.何穆勒面前,对着鄂济.何穆勒“啪啪啪”的打脸,然后对着他说:你真是个废物,居然让我打到停手,还谈什么进攻我军。
鄂济.何穆勒觉得自己不能忍,绝对不能忍了。
原本就有些不服气的鄂济.何穆勒,此时更是要孤注一掷要起来。
“旗牌官,给我传令下去,让骑兵驱赶前面的绿营兵冲上去。任何人敢后退一步,杀无赦。无论今天伤亡如何,我一定要看见,我军至少攻破马鞍山的第二道防御线。”鄂济.何穆勒怒下命令道。
“嗻…”
很快,命令便下达了下来。
此刻,不管这仅存留在战场上的绿营阵队愿不愿意,都等迈开步伐冲锋起来。
因为他们真要敢迟一步,后面的督战队的人真的会拿刀砍人。
“冲啊…冲啊…”
“杀啊,杀光反贼…”
伴着无奈与泪光,这些绿营兵是大喊着壮胆冲了上去。
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是什么结果,可是自己如果敢不冲上去,肯定要被身后的督战兵给结果掉。
前面的路是如此平坦,大军迈过了一百四十丈,很快就进入了一百三十丈,即将抵达一百二十丈…
剿匪军那边此刻依旧是如此的安静祥和,除了他们上空那还没来得及被山风吹散的硝烟之外,甚至感觉不到那边有一丝战争的样子。
可是在离他们防御线一百二十丈范围内,遍地都是清军的尸体以及在那哀嚎着的伤兵。
此时在冲锋的绿营兵们,没有人相信反贼会对自己这些额外对待。
“砰…”
果不其然,在这些绿营兵进入离剿匪军一百二十丈范围内后,一声整齐的排枪声响起。
这排枪齐发出来的子弹,犹如下雨一般飞向正在奔跑而来绿营兵处。此刻,哪怕是队形松散如沙的绿营兵阵队也是瞬间被击中了上百人。
一次便能击中上百人的伤亡,听者很多。但是对于拥有着二千多人阵队而言,这上百人的伤亡却还不至于让他们伤筋动骨。
踏着鲜血染红的土地,踩着断残的肢体甚至是已经躺在地上死去或者是还未来得及死去的尸体上,这些绿营兵们只能一路咬牙狂奔起来。
很久,他们进入了离剿匪军一百丈的范围内①。这时,剿匪军的枪响声再次响起。
“啪…啪啪啪啪啪…”
连续不断的枪响声下,每一秒都会有几个十几个甚至几十个的绿营兵被击中倒下。
然而,即便是每一秒都在面对着死亡的威胁,每一秒都不停的有人在死去。
战事还未结束,没听到鸣金声,这些绿营兵们就不能退。
因为身后督战队的叫喊声以及那密集的马蹄声,都在时刻的提醒着他们,退就是死。而胆敢有侥幸心理的人也付出了他该有的代价。
“冲,快冲,反贼就在前面,赶紧冲过这块地,反贼就死定了…冲不过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这时,有人加油打气道。
“杀啊…”
……
这些冲锋的绿营兵们在作最后的努力。
九十丈…
七十丈……
五十丈………
“啪…啪啪啪啪…”
枪声越来越密集,被击中的绿营兵也越来越多…
“咻…”
“啪…”
“啊…”
又绿营兵一个被子弹击中,此刻正坐在地上嚎叫着。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啪…”
又是一颗子弹飞来,直接命中了他的脑袋。只见他瞬间失去了声音,倒在了地上。
“啪…啪啪啪啪啪…”
虽然不断的有山风吹过,但是剿匪军阵地的硝烟却是越来越浓烈。
“三十丈…”
“骑兵准备,加速冲锋…”
注①:这里以速度较快的百米十三秒计,剿匪军的枪支发射速度以每分钟六发算。得出的数据为,清军每跑二十三丈左右,剿匪军可以发射一次。
对于清军的骑兵而言,从三十丈开始起步加速,最为合适。
距离太近了,马匹速度上不去,战斗力效果打折。太远了,浪费马力,而且这些马还得上山呢。
“蹦…”
突然间,地面上爆炸出一个坑。踩在上面的人直接被炸断一条腿,人也被掀飞了起来。刚好经过这坑旁边不远的两名绿领兵也被爆炸飞溅出来出来的东西给直接打死。
周围的绿营兵都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奔跑着的人却也没有想过要停下来。
身后的骑兵似乎也加速了起来。
“只要能通过这里,跟对面的反贼交战在一起,我们就安全了。”众多正在奔跑着的绿营兵无不满怀希望的念想着。
然而…
“蹦…蹦…蹦…”
爆炸声不断的响声,同时也有人不断的被炸身亡或炸飞了起来。
“洪真,快趴下…”这时,跑在后面的马五立马冲上前扑倒了在前面的洪真说道。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里的地里面会爆炸。好可怕,我不想死,我想回家了…”被马五按在地上的洪真满脸泪水地说道。
“先不要说这么多,快把旁边的尸体拖过来盖在自己身上,不然一会骑兵加速过来的时候,你就算不被这里的东西炸死,也得被他们踩死。”马五没有回答洪真的问题,反而是焦急的对着洪真吩咐了起来。
只见马五此刻也是连忙滚到旁边的尸体上,把那尸体抽往了自己身上一盖。
马五身上的尸体刚死不久,尸身未僵硬,甚至还有血水不断的往马五的脸上流下来。
可是,马五此时却没有流露出一丝的厌恶,甚至更不敢有任何挑剔的去找另外一具尸体。
因为身后骑兵的马蹄声已越来越近,如果自己敢乱动,说不定就会被到来的骑兵给活活踩死。
一旁的洪真见状,也不敢有丝毫的迟疑。连忙学着马五的样子,滚到一旁的尸体上,拖起那尸体盖在自己身上。
其实,对于盖身尸体在自己身上有没有用,马五自己心里也没底,这个方法他也是听以前一个逃回来的绿营兵跟他说的,当时他还嘲笑别人来着。
却没想到世事却是如此讽刺。他以前嘲笑别人的事情,如今自己却要一一经历着。
“驾…”
“轰…”
那宏壮的群马奔走声越来越近。
此刻,躺在地面的马五甚至感觉到地面在颤抖一般。如此可想,那骑兵冲锋时场面是如何之震撼。
“驾…驾…”
骑兵的喊叫声隐约的传入马五的耳中。很快的,马五感觉到那庞大骑兵阵队主要是往他们绿营兵阵队的两侧分开了去,因为马五仅看见为数不多的骑兵从他身旁经过。
说起来这也算是马五走运,由于在马五前面的绿营兵们不断踏着前方的地雷,那巨大的爆炸力可是把身后的骑兵们吓了一跳。于是这些骑兵就下意识的认为,绿营兵所走的那块地是不安全的。
而且,马五所在地面的前面正有绿营兵在挡着道,不适合他们骑兵奔跑冲锋。所以这些骑兵绕开了他们绿营阵队,从绿营阵队两侧外那看着更为安全一些的土地上过去。
可是即便如此,在被一匹马踏了一脚以后,马五也感觉很不好受。哪怕这匹马是踩在身上的尸体上。
等马五回过神来一想,不由得大呼庆幸,如果没有身上盖着的那尸体,自己被那马踏上的一脚后,就算不死也得重伤了吧!
三十丈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对于一些长年运动奔跑的人来说,不过几息的时间便可以抵达。
然而。在剿匪军的枪击之下,特别是在脚下地雷的轰炸之下。二千多的绿营兵阵队,在抵达剿匪军第一道防御线的铁丝网时,仅剩下不到五百来人。
这阵队的绿营兵伤亡之严重,可想而知。
然而,在抵达剿匪军的铁丝网后,这些绿营兵更是绝望。
他们原本以为反贼那薄薄的铁丝网,只要用刀砍上几刀后便劈开通过,结果却没想到那铁丝网竟是如此难缠。
有几名绿营兵是使劲了全力,一连劈了数刀也仅是砍断了几根铁丝,可依旧未能从那开口中通过。但是他们这些近距离的目标,对于正在枪击剿匪军来说却是一打一个准。
“啪…”
这时,一名正手拿刀砍铁丝网的绿营兵被击中倒下,那死前睁大的眼睛里分明在述说着不甘。
“又一个,让你们赶来送死。”
此刻,那名击杀他的剿匪军战士,回过身来躲回矮墙内,继续快速的填装着子弹。
正在此时,却听见周边又是一片爆炸声响声。
“蹦…”
“蹦…蹦…蹦蹦蹦…”
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甚至掀起巨大的气浪,把剿匪军阵上的硝烟都冲散了不少。
待那剿匪军战士装好子弹后,准备转过身来枪击时一看,原来是清军的骑兵也踩上了埋在外边的地雷。
在庞大的骑兵冲锋阵型中,地下那些埋着地雷犹如起了连锁反应一般,成片的爆炸把上面的骑兵炸的是人仰马翻,惨状令人目不忍睹。
“啊…”
目及于此,一名绿营兵带着浑身的怨气与不甘,双手紧握着砍刀,似乎要使尽全身最后的力道作出最后努力一般,拼命的往剿匪军拦在那里的铁丝网砍去。
“哐…”
力道之巨,在刀身落下时,一连断了好几根的铁丝。可是随着那铁丝网摇曳了几下后,却是卸去了他那最后的力道。
那破开的缺口的确比旁人砍的要大得多,但也仅能是在拉开那些断开的铁丝后,从上面跨过去。
所以似乎也没起多大的作用。
“不打啦,我不打了,投降,我投降啦…”
被那铁丝网震得手臂已经发麻的绿营兵,把刀往身后一丢,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大喊着道。
“我也不打了,我也不打了,我投降,我投降了…”
旁边的另外一名绿营兵看见了,也把手中的刀一丢,顺势趴了下来。
而在他趴下来的瞬间,正好一颗子弹擦过了他的头顶的那根金钱吊鼠尾。一下子之间,地面上便散落下了不少的头发。
在面对破那铁丝网无望后,剩下来的绿营兵似乎感到了最后的绝望。
留在原地是死,退回去也是死。
投降,似乎是最好的办法了。
哪怕不知道未来会面对什么样的结局,但起码比现在立刻要惨死要好得多。
很快的,周边的绿营兵也都丢刀,投降了起来。
他们或者是趴着或者是蹲着,又或者是跪着,甚至是坐在地上。但不管是怎么样,他们嘴上都在喊着:我投降了,投降了…
前方的剿匪军见状于此,似乎也对他们不再感兴趣一般,子弹也没再往他们身上招呼。而此刻,他们身后的骑兵也冲了上来。
“啪…啪啪啪啪啪…”
剿匪军的枪击声并没有因为这些绿营兵的投降而有任何的停留,之是把原本该射向他们的子弹射往了后面的骑兵身上了而已。
相比于形单影只的单个绿营兵而言,在骑兵的目标似乎更容易命中的多。
一瞬间,被剿匪军集中火力对付的清军骑兵便倒下了不少。然而即便是如此,那些被击中而摔落得人仰马翻的骑兵依旧不能挡住大军前进的脚步。
骑兵的前进的速度依旧是很快。
望着快速而来的庞大骑兵阵伍,那些跪地投降的绿营兵心中甚至是有些后悔了起来。
要是反贼在马鞍山的阵地被这些骑兵攻落了下来,那他们这些投降的绿营兵就成了最大的笑话。
可是在这些绿营兵还没来得及后悔完之时,却听到剿匪军阵地上传来不同于前方那道矮墙内的枪击声那样的额外异响声。
“哒…哒哒哒哒哒…”
“这是什么响声?从来没听过,为什么听起来会让人这么觉得不安?”这时,一个蹲坐在地上的绿营兵很是疑惑的向旁边的人询问道。
“不知道,我也没听过这样的声音。但这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枪声,不过却让人感到害怕。”只见他右边的人回答道。
虽然剿匪军的枪击声已经相当响亮了,但是这声音似乎隐隐间有压过那枪击声的样子。
“哒哒哒…”
这让人疑惑的声音还在响彻着,后方的骑兵那马嘶人嚎的惨叫声不断的加剧了起来。
那绿营兵转眼望去,却见后方的骑兵不断的被打倒在地,甚至那由上而下的子弹击起那地面溅起阵阵的沙尘出来。
“咴咴…嘶…咴咴…”
倒地的马儿不断的翻滚鸣叫着,至于那些被摔下了马的骑兵,不是被剿匪军的子弹打死也得被马匹压死,不然也得就是被身后的冲上来的马匹踩死。
而那子弹落下的区域宛如一道禁区,但凡经过那里的骑兵基本上都被那恐怖的子弹给扫落下来,即便没被那些子弹扫落,也得被前方矮墙身后的剿匪军用火枪击落下来。
那一块区域内,人仰马翻,倒下的人员马匹之多甚至直接阻碍了身后骑兵的道路。
这时,这个满脸惧意的绿营兵转过了头去望向了马鞍山上剿匪军的阵地。可是战场上那浓浓的白色硝烟,已经掩盖了人的视线范围。
只见他眯起了双眼,试着用最大的能力去看清山上的东西。
这时,他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白色硝烟处出现了八道闪亮着火光。那火光犹如火蛇在喷火一般,那异样的枪响声似乎便是由这八处所发出来。
而在那火光后面,似乎藏着一个巨大的野兽一般,随时要把人吞噬下去。
此情此景,让这绿营兵不由得胆战心惊。
“那是什么?那已经不是人间的兵器了吧,那肯定是天神的武器。”
此刻,只见这绿营兵怀着崇高的敬意,对着那八大火光处深深的拜了下去,连磕了几下头,同时嘴里还念叨着:“不敢得罪天神,我知罪,我知罪…”
周边的绿营兵见状,也是害怕的要死。即便是有些人没有如同这名绿营兵一样磕头跪拜,但也是恭恭敬敬的待在那里不敢乱来。
“射…”
这时,处在离剿匪军三十丈范围内的清军骑兵开始抛射出箭矢。
瞬间,空中黑压压了一片,全是由清军抛射而来的箭矢。强而有力的箭雨瞬间落下,即便是早准备好了木盾来阻挡清军箭矢的剿匪军,也是一下子伤亡了不少。
“啪…啪啪啪啪…”
“射…”
“咻…”
“呼…”
双方你来我往,不断的有人伤亡。但是相对于清军的伤亡来说,剿匪军的伤亡却是微乎其微。
“射…”
“呼…”
剿匪军在阵地内占据了地理优势,而清军在人数上占据着人数优势。
由于人数众多清军骑兵的不断抛射,空中那连续不断黑压压的箭雨,一下子就压制住了在第一道矮墙后面的剿匪军。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在第一道矮墙后面的剿匪军只能撤出战场,回到山上休整。
此时,剿匪军在马鞍山西北面的第一道防御战线已转至剿匪军在马鞍山上修的第一道壕沟处。
而第一道壕沟内的将士早已开了火,甚至第二道矮墙内的剿匪军也已经开始射击了起来。
“啪…啪啪啪啪…”
枪声密集,战争依旧是激烈而残酷的进行着。
虽然清军骑兵利用抛射成功逼退了在第一道矮墙内的剿匪军,但是他们也是损失惨重。
从塔过埋雷区域,再受到转轮机关枪的打击,短短的时间内,他们就伤亡一千多的骑兵。
要知道骑兵不同于步兵。步兵只需要给把刀给好吃的,再训练几天便可以了。而骑兵除了要让他熟悉马匹外,还得教授他各种战斗技巧以及各种武器的使用,训练起来是非常耗时也耗银子的。
正是如此,每个骑兵在将帅心中都犹如宝贝一般。
而如今短短的时间内就损失了过千的骑兵,这让鄂济.何穆勒的心里犹如在滴血一般的疼痛。
不过,这损失还是有所回报的,起码反贼的第一道防御线就要被清军拿下了。
“冲啊…驾…”
由于骑兵的抛射压制住了在第一道矮墙后的剿匪军,使得原本被转轮机枪扫射而士气大降的骑兵,此刻又回复了不少的士气。
“哒…哒哒哒…”
山间那八台转轮机关枪在不断的嘶叫着。
“啪…啪啪啪啪…”
防御线内的近卫军也在用尽自己最快的速度,不停的在发射着手中的火枪。
“啊…”
“嘶……”
铁丝网前方,清军的骑兵是一片又一片倒下。那倒下的人与马都在不停的发出了嘶喊声。
可是,即便如此,清军的骑兵依旧是顶着难以想象的伤亡,奋力前冲。
在如此庞大的骑兵冲锋面前,即便是实体墙构成的防御估计也能让他们冲破过去,更何况这只是剿匪军用子弹构建出来的防御线?
前方的清军骑兵伤亡虽然惨重,但剿匪军那道由机枪构造出来的防御线也并非牢不可破。在清军不计伤亡的冲锋,还是有不少的骑兵冲破了那道机枪的防御线,抵剿匪军用来防御敌人前进的铁丝网面前。
这铁丝网对没有工具的步兵来说确实是难以突破的存在。但是对于骑兵而言,却不见得。
只见数十名骑兵掏出绳子或者抓钩之类的东西,拴住那铁丝网上用来固定在地的木桩。
借着马力,数十名的骑兵往后一拉,那木桩受不住这力道,或是脱掉或是断裂。
很快,剿匪军那用来阻拦敌人的铁丝网便被骑兵扯落在地。那防御完整的铁丝网一下子就开了一大道口子,可供骑兵进入。
“冲啊…”
清军骑兵不由大喜的叫唤着。
如此好的时机,在铁丝网前面的清军骑兵更是不可能放过。只见,他们从那缺口中鱼跃而入。
而于此同时,山上那转轮机枪的子弹也应声落下。
“哔…哔哔…”
瞬间,击落在那缺口处的子弹不断溅起了地上的沙石,掀起阵阵尘埃。
同时,那缺口处一瞬间又是成片的骑兵倒下。
人仰马翻,死伤更为惨重。
但即使是清军的伤亡是如此惨重,依旧有不少的骑兵凭借着逆天的运气涌入了剿匪军那铁丝网的防御线之内。
可是这些进入了剿匪军铁丝网内的骑兵还没来得及开心,却发现前面竟是密密麻麻的扎马钉。
奔跑而入马匹根本刹不住马脚,便在踩在那扎马钉上。
瞬间,马脚吃痛的马匹便在惯性的作用下翻滚了下来。而被马匹抛下来的骑兵,即便没有被摔死,也得被地上那密密麻麻的扎马钉扎的体无完肤。
被拉开的铁丝网越来越多,缺口也越来越大,虽然死在铁丝网前面的清兵骑兵很多,但是进入那铁丝网内的骑兵却也不少。
可是,那进入铁丝网内的骑兵却是举步难行,他们无一例外的都被地上的扎马钉扎的滚落在地,死伤之惨重,令人胆颤。
自古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个人在倒霉的时候,往往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都跟着倒霉。
这时,剿匪军阵地上隐约传来了一句喊声。
“手雷弹准备…”
“扔…”
接下来,便看见一个个铁疙瘩一样的东西落入在那铁丝网范围内,紧接着在不到半息的时间内,就听见连续不断的爆炸声。
“蹦…蹦蹦…”
响声之巨大,威力之强,一下子便掀起了一股气浪。
爆炸出来的气浪宛如一阵强风吹过,瞬间扫尽了周边那浓浓的白色硝烟,掀起了厚厚的沙尘。
在这爆炸以及配合着剿匪军机枪以及排枪的射击之下,铁丝网范围处的清军竟已死伤殆尽。
前方那巨大的爆炸声以及死伤惨重的状况,让那些躲在三十丈外进行抛射的清军骑兵们无不胆战心惊,冷汗直流。
战况的惨烈,让原本还一直咬牙支撑的鄂济.何穆勒再也忍受不住了。此刻,只见他对着旁边的旗牌官大吼着道:“鸣金,快鸣金,让他们撤,快撤…”
“梆…梆梆…梆梆梆…”
待鄂济.何穆勒话音刚过下后,清军阵地上瞬间传来了洪亮的鸣金声。
在听到了可以撤退的鸣金声时,那些幸存下来的清军骑兵无不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连忙调转马头就往后逃跑。甚至是对于满地的伤员视若无睹。
清军骑兵来得快,去得也快,宛如一阵风便没了身影。
看着他们快速离去时的样子,要不是留下着那满地伤亡的马匹,甚至都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过来打仗的。
“啪…啪啪啪啪…”
即便清军的骑兵已经在撤退,山上剿匪军的枪声依旧在不断的响着。
不过骑兵的奔跑速度极快,剿匪军也没能留下多少人,直到这些骑兵一股烟的溜到了一里外后,剿匪军这才停下了射击。
望着那些拼命溃逃回来的骑兵,鄂济.何穆勒却是不由得欲哭无泪了起来。而看着死气沉沉的队伍,鄂济.何穆勒更是倍感无力。
相比于一开始时的意气风发,如今鄂济.何穆勒却是不知所措了起来。
他实在不知道这仗到底还得怎么打。
鄂济.何穆勒觉得自己已经是拼尽了全力,可依旧不能攻破马鞍山那几道看似简单的防线,他实在是失职。
而清军此次攻打马鞍山伤亡之惨重,也足以让鄂济.何穆勒罪责难逃。
先不提东南面的战况,就西南面的情况来看。
一万二的绿营兵就损员了五千多,近万的骑兵就伤亡了三千多。也幸亏后面的甲兵没有跟上,不然更是不敢想。
而早上时的进攻就已经损失数千的绿营兵,哪怕是没有算上东南面的伤亡,绿营兵就以及伤亡过万。
比起绿营兵损失,骑兵的伤亡才是让鄂济.何穆勒心头滴血。
三千多的骑兵伤亡,能救回来的几乎没几个。虽然这些骑兵都是绿营骑兵为主,但也足以让身为骁骑营都统的鄂济.何穆勒心痛难忍。
骑兵对大清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当年满人之所以能入主中原,正是八旗骑兵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在鄂济.何穆勒意识中,平原之战时,一个骑兵应当可抵十个步兵之用,甚至是百个之用。
即便是绿营的骑兵,对付反贼也应当是势如破竹,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被屠杀的毫无还手之力。
鄂济.何穆勒不明白,实在是想不明白。
反贼,他不是没有平过。
甚至对于敢那些抗粮不交的反贼,鄂济.何穆勒可是带兵屠过城。
在这些反贼当中,有能力的人与步兵打成平手的也不少。但是他们都会在骑兵的一个冲锋之下,死伤惨重。
可如今,马鞍山上的反贼却是让鄂济.何穆勒有了新的认识。
“皇上,这些反贼真的是成了气候了。我大清国未来的路,该何去何从?”鄂济.何穆勒望着北面,不由得担心的说道。
“梆…梆梆梆…”
隐约间,鄂济.何穆勒听到有鸣金声传来。
很快的,进攻马鞍山东南面的清军也溃退了回来。
对此,鄂济.何穆勒似乎不感到意外。毕竟自己所在的西南面战场伤亡都是如此惨重,不得不撤退。那东南面战场那边的情况估计也好不了多少。
然而,事情似乎总是出乎鄂济.何穆勒的意料之外。
进攻马鞍山东南面战场的清军,除了损失四千名的绿营兵外,其他兵力几乎是完好无损。
而这整件事的经过却是有点滑稽。
东南面战场的前三个阵队中绿营兵在受到剿匪军火炮猛烈轰炸之后,又受到了剿匪军那连续不断的排枪射击,于是她们便乱做一团,四处溃逃。
战场上的溃势总是很容易带动着人。
很快,这些溃兵就会传染一样,一下子就带着整个绿营兵军阵的人溃逃了起来。
为了弹压住那些溃逃的绿营兵,几乎所有的督战队以及身后的那些骑兵都出动了起来。在花费了不少功夫后,这才把那些四处乱窜的绿营兵们收聚了起来。
面对这种情况,心知继续进攻无望的将领便在与爱新觉罗.永琪商议一阵后,便决定暂时鸣金收兵。
对于东南面战场这样的结局,倒是让鄂济.何穆勒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不过,对于清军在东南面的战场上没取得什么战果之事,鄂济.何穆勒却也不敢有太多的要求。
毕竟,东南面战场上的清军能把实力保留了下来,这已经让鄂济.何穆勒感到很满足了。否则他的罪名还得再深一些。
……
“汉王,微臣已不辱使命,成功打退了反贼。”望着已经退远的清军,近卫军师长陈得运很是高兴的来到张瑞面前敬了一个军礼后说道。
“嗯,我已经看到了,你打得很不错。”张瑞望着陈得运满意的点了点头回答道。
“这主要还是汉王制造出来的武器厉害的原因,特别是那转轮机关枪。要是有这么好的武器,我们都打不过这些清军,那不是显得我们不是太废物了,而且还白白辜负了汉王的一番心血。”陈德运不敢有任何的居功自傲,反而谦虚了起来。
“武器再厉害,使用的人不行,也一样是废铁一堆。你也不必过谦,你们的努力我是知道的。”张瑞安慰道。
“微臣谢过汉王赏识。”陈得运对着张瑞双手作揖了起来。
“你不必客气,平身吧!”
“是…谢汉王。”
“可惜啦,清军的骑兵实在是来去太快,没办法多留一些下来。如果能再骗,我军的粮道估计压力要小得多。”回正了身子的陈得运再次望了望山下,不禁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我们的武器还是少了点。等以后把武器都弄起来了,也就没骑兵什么事了。”张瑞却也是不由得感叹了起来。
“汉王说得对,如果刚刚那场战役,我们能分出一些迫击炮的话,那么过来进攻我们的那些清军骑兵,我有信心能再打掉他们一千多人。”陈得运说道。
“迫击炮算什么?其实我更喜欢的大炮是榴弹炮。那家伙一颗炮弹放下去,起码得是一个有数丈之大的大坑。对于野战炮击来说,可谓是不可多得。”回想着后世那一颗颗巨大的炮弹从那火炮中齐发的样子,张瑞却是向往了起来。
“汉王,这世界上真有这样的火炮吗?”闻言,陈得运竟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没有将军不爱火炮。特别是看着火炮轰炸敌人时的情景,实在让人心旷神怡。
“这个自然有,不过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实在没有工夫去弄它。等以后有时间空闲下来了,再去弄几门出来试试吧。”张瑞说道。
“那感情好。”陈得运笑着搓了搓双手说道。
“下令下去,让人去打扫战场吧!至于清军伤员,能救的就尽量救吧。”张瑞对着陈得运吩咐了起来。
“是,汉王。不过我们两军正处于交战中,浪费我们的医用物质去救治敌军,是不是有点…”说到这里时,陈得运似乎察觉到了要是再继续说下去得有大不敬之罪了。
“你是想说有点傻是不是?”
“微臣不敢,只是觉得这样有点不值得。毕竟我们双方都处于交战之中,如果是我军的伤员,他们估计恨不得立刻砍下我军将士的头颅来去领军功,而我军现在却得浪费自己的军事物资,去救助他们的伤员,这实在让我想不明白。”陈得运嘴里虽说不敢,但脸上却流露出不甘心的表情。
毕竟清军骑兵在对自己这边进行抛射的时候,躲在第一道矮墙内的禁卫军便出现了不少的伤亡。
虽然按着剿匪军的规定,肯定是先救助己方伤员,然后才到敌军伤员。
可即使如此,陈得运认为实在没有必要浪费自己资源去救自己的敌人。甚至他恨不得是砍下敌军那些伤员的人头来,为自己的弟兄报仇。
“这事你照做就行了,我自有考量,至于他们的用药绝对不会太多,毕竟我们也是在优先保证已方的用药量后才对他们进行用药救治。”张瑞说道。
其实关于救治敌人伤兵这事,不单陈得运不理解,许多的将领也表示不理解。不过张瑞却是一直都是压下去了。
在张瑞看来,救助敌人伤兵自然会消耗已方医用物质,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它除了可以瓦解敌人的士气之外,还有一条是张瑞不愿意对外人所说道的,就是可以给新成立的医学院的学生用来练手。
毕竟,满清时期的整体医疗水平实在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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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后世中看起来医院林立,但是对于病患者而言,医生依旧是紧缺的资源。而在这个医生缺乏的年代,医疗的情况就更加糟糕。
有钱人还能去看看医生,拿点药针灸一下,只要不是大问题也都能好起来。至于没钱的穷人,只能按照土方法找点草药对付一下,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
中医治病,在华夏几千年来已经形成了它独特的一套方法,但是一个中医师要从学成出师实在需要花费太长的时间来培养。
而也因此,许多不学无术之人看了几本医书后,便宣称自己学会了中医。为了利益,到处坑蒙拐骗,欺世盗名,造成庸医遍地也败坏了中医的名声。
这些庸医的存在,让原本就糟糕的医疗状况变得更加难以收拾,使得那些需要看病的穷苦百姓深受其害。
也正是亲眼目睹了庸医害人之事,张瑞在占领直连山后便已经着手考虑成立医学院之事。
毕竟剿匪军在未来战争中,人员伤亡是必不可免的。
只有保证充足的医护人员对伤员进行医疗,才能使军队更加后顾无忧。
但是传统中医学成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实在太久。张瑞实在没时间等待那么久,剿匪军也不等待不住。
而自南宋以后的数百年来,受儒家文化的制约,原本最先拥有手术手段治疗的中医,此时却成了它的短柄。而剿匪军是最需要的偏偏就是,外科治疗,手术切除缝合。
在内科治疗方面,中医已经有相当成熟的治疗方法。这点,张瑞只需要聘请德高望重的中医师来给医学院的学生授课即可。
但是在外科治疗方面,张瑞则选择了现代医学作为蓝本来培养那些学生,对医学院的学生进行细菌讲解认识以及手术治疗的认知。
细菌的讲解应知,张瑞只需要制造出显微镜即可。但是手术治疗却只能让那些学生不断的进行手术来熟练掌握。
每个受伤的剿匪军战士都是张瑞心目中的英雄,要拿他们这些伤员来给医学院的学生练手似乎说不过去。
于是,清军的伤员便成了医学院学生最好的练手对象。在治疗过清军大量伤员熟手后的医学院学生,便可以快速的投入剿匪军的医护治疗之中。
在未来,他们还可以加入各地的医院中,加快社会的发展进步。
而这些好处,剿匪军只需要多准备一些医疗用品。而剿匪军并不欠缺这些医疗用品。
要知道剿匪军占据的可是清朝时全国最为富庶的几个地方。先不提税收,单是剿匪军在敌人那边就收刮了不少的财富。
更何况剿匪军还控制了海上贸易,所有丝绸、瓷器、茶叶等等赚钱的贸易都让剿匪赚得盆满钵满。
与此同时,剿匪军还以按利息结算的方式发行不少的“战争债券”。而这些“战争债券”,最后也都被“抢购”一空。
总而言之,剿匪军如今不缺钱。
同时,剿匪军也舍得花钱。
也正是如此,剿匪军所占领的区域,看似经历过战火,但却是一片繁荣的景象。
因为在剿匪军所占领的区域内,只要你肯努力,你总能赚到银子。
哪怕只是上山砍柴采药,或者是在家里养鸡养猪养鸭,亦或者是入城进厂织布纺纱,都能为家里带来不少的银子。这些是在满清控制下不敢想象的事情。
同时,张瑞还批示下去,对于年收入不足五十两的家庭,除了必要的农业税以外,那些小额度的商业税则减免掉了。
之所以以五十两为基准,是因为张瑞在前世看过英国文学家约翰·巴罗《我看乾隆盛世》时曾经愤怒过。
记录中,约翰·巴罗对当时乾隆时期的真实生活是进行了记录和描述。
“当他们使团来到广州港口后,就发现了中国人那令人难忘的一幕,几乎所有中国人都是皮肤黝黑,个头矮小,枯瘦如柴,看到这样的一幕再看看那些前来迎接他们的清朝官员,个个脸色红润,肥头大耳,与普通百姓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给他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然而之后他们所到的所有港口时,百姓面貌几乎一致,他们在下船去往集市、村庄时发现,普通的中国百姓竟然都是瘦瘦的,嘿嘿的而且没有啤酒肚。瘦弱不堪,衣衫褴褛,住房简陋,这是清朝人给马戈尔尼使团的第一印象。”
是的,看到这些让张瑞感到愤怒。同时,在他穿越来之后,所看到的状况却是与这些无异,甚至还有过之。
同样的一片的土地,同样的百姓。但是,外国人对明末时的记录却是:
“在中国,人们食品丰富,讲究穿着,家里陈设华丽,尤其是,他们努力工作劳动,是大商人和买卖人,所有这些人,连同上述国土的肥沃,使它可以正当地被称做全世界最富饶的国家。”
“这里物华天宝,他们产大量的丝,质量优等,色彩完美,大大超过格拉纳达地丝,是该国地一项最大宗的贸易。”“在不宜耕种的山地,有大量的松树,比你通常在西班牙发现的更大更味美的坚果。在这些树之间,他们种玉米,这些墨西哥和秘鲁印第安人一般的食物。”
“这里人杰地灵,这个国家的男男女女都有很好的体质,匀称而且是漂亮的人,略高;他们大都脸宽,小眼睛,扁鼻子,胡子稀少,但也有人有大眼睛和大胡子的,脸孔很均匀。”“他们的妇女穿着很奇特,很像西班牙人的样式,她们戴许多金首饰和宝石,衣服有宽袖,穿的是金银和各种丝绸料子。”
“这里商贸繁荣,港口的官员允许商人到邻近的各岛去进行贸易,如去菲律宾,每年都有很多装满大宗货物的船只前往,多次又输进西班牙,他们也旅行到他们为可以获利的其他地区和地方。”
按理说,满清在明朝之后,那繁荣程度也应该比明末要强。可是,为什么会出现两种绝然不同的情况?
受当年各种清廷影响,曾认可“大清盛世”的张瑞在当时便不由得发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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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张瑞终于想明白了。
归根结底,满清就是没有把中国当做是自己的国家来经营。
虽然满人是已经入主了中原,但是他们心里也没有底。毕竟想要以少数的满人来压住庞大的汉人几乎不大可能,而且它们的前面可是还有一个蒙元存在,可谓是前车之鉴。
所以,他们对于生活在这片土地的百姓自然是敲骨吸髓的剥削,怎么可能会去费心费力的建设呢?
事实上,后面的那位老佛爷也是看明白了这点,所以才敢无耻的道出了: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这样的话来。
不过,满清虽然建设国家不行,但是对于百姓的控制却是把天赋发挥到极点了。
而这控制主要来自于生活经济上。
当时的普通农民短工(也就是现在所说的临时工)每天的工资大约是十文钱左右。
乾隆二十一年时,河南唐河县的吕魁元给当地郑天禄家做长工,工钱为一年两千五百文,平均一个月赚两百文钱。乾隆时一两银子合一千文铜钱,也就是说一个普通的农民短工一年只能赚到不到三两银子。而给地主拉长工的普通百姓一年的收入相对高一些,大约能赚到四两银子。①
拥有土地的普通自耕农(贫农),一年务农收入约二十两到二十五两银子;普通佃农(以租种土地为生的农民),一年务农收入约八到九两银子。
但是,一个普通百姓一年的基本开销最少需要五两银子,如果家里有四口人一年最少也得花费二十两银子的意思。
一个中农家庭拥有的土地相当多一些,他们一年大概能收入三十五两银子左右。但是一个中农家庭每年的最低开销却要三十八两银子左右。
也就是说,他们辛苦种地一整年到时候还要负债三两银子左右,才能过活,根本没有生产剩余。
而他们这种情况还要维持在没有天灾人祸的岁月里,如果发生灾荒,很多农民家庭都会破产,卖儿鬻女,吃树皮,挖观音土。②
看似简单的三两银子,却足以让底下的百姓奔波劳命,为基本的生活操劳致死。自然也就让他们没有精力去反抗满清的统治。
不可否认,满清在奴化百姓方面确实很有一手,但是它得出来的举国都只是一些孱弱、自私、冷漠、麻木不仁的奴隶罢了。
如果一个国家的百姓缺乏自尊心,缺乏创造力,那还能如何发展?
所谓衣食饱而知荣辱。
所以想要改变那些被满清奴化的百姓,就得让他们吃饱穿暖,有地方住,给他们自由,给他们荣誉。
而这些最基本的,就是得让他们有钱。让他们能赚到钱,也能存得到钱。
所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只有用实际行动去让他们感觉得到,你是真心为他们好,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能住宽敞的房子,能言自由之言论。他们才会真心接纳你,拥戴你,维护你。
而实质上,剿匪军占领的区域,种田的农民除了农业税以外,便已经不需要再交其他的税收了。
至于那些不知名目的苛捐杂税,剿匪军也一律不许收。谁要敢乱收,百姓便可到当地的检察院去举报。到时候自然会有官员下来处理。
甚至连数千年以来都没有改变的徭役,张瑞也一并废除了。如今军队输粮的大都是辅兵,至于民夫,也都是出钱粮聘请而来。
也正是这样,被剿匪军所占领的百姓感到幸福来的就是如此突然,无不拥护着剿匪军到来。同时,对于剿匪军所开展的工作更是无条件的支持着。
那些受益的百姓们无不大呼着,这天下必须得由汉王来主。也只有汉王做了皇帝才会把天下的汉人当做子民,而不是像满清那样,只会把汉人当做可以剥削的奴隶。
甚至,在剿匪军所占领的区域内,有人敢私底下说张瑞的坏话被人听见,立马就会受到他人自发性的群起而攻之。
百姓是什么想法,张瑞不知道。
张瑞之所以下令,家庭年收入不止五十两者,不需要上税,是因为他觉得他不想丢人。
因为同一时期的英国,一个普通农户除开必要的花销外,每年应该可以剩于二三十两的意思。而如果自己治下的勤劳百姓,在除开基本的生活所需后,一分银子都没有剩下,那岂不是说明自己太过失败了?
当然这不仅仅只是斗气的成分,更重要的是张瑞希望能改变百姓被剥削的分毫不剩的命运。
也正是这样,张瑞所占领的区域,经常有人调侃道:你连税都交不上,你还谈什么你家有钱?
甚至有人嫁女,首先要看他家能不能拿出政府开给他家人税收票。
虽然剿匪军占领的区域不久,但是百姓却在不知不觉中不断的改变着的。
在此之前他们对未来更多的是茫然和无奈,而如今他们对未来的憧憬也越来越期待了起来。
而百姓中也有人这样问道,如果剿匪军被清军打败了怎么办?我们还回得去到那满清的统治下生活吗?
对此,有人是这样回答的:只要有汉王在,剿匪军就不会败。谁要敢跟汉王对着干,我又敢拿命去干他。只要剿匪军需要我,我随时准备好扛刀抬枪上战场去。
虽然不知道这人说的话是不是真心实意。但也从侧面反应了,被剿匪军占领过的区域,百姓尝过做人的滋味,便很难再适应做回奴隶。
“汉王,怎么了吗?”看着突然间沉默不语的张瑞,陈得运以为是自己的话语刺激了他,不由得担心的问道。
虽然张瑞做事很多时候让人不理解,但是在陈得运心目中,汉王对他们这帮老弟兄是真心的不错。也正是这样,陈得运对于张瑞是发自内心的尊敬着。
注①:来自于《中国通史》的记录。
②:资料来自于《十八世纪的中国与世界·农业卷》。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点小事。”张瑞气定神闲的回了一句。
陈得运看的是一头雾水,但又不好继续追问下去,这时只听见张瑞说道:“走,跟我一起去巡视一下战场吧。”
“是,汉王。”
陈得运施了施礼正准备跟上去,这时却听见耳边传来刘石头低沉的声音。
“你小子要是再敢质疑汉王,不管你是不是师长,老子照样揍你。”
“刘石头你胆肥了?居然想揍老子,再说了老子什么时候质疑过汉王,你别给我瞎说。”陈得运也是低沉着声音,不服气的回道。
“你还说你没有,那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我读书不多,但我不是傻。”只听见刘石头恶狠狠的说道。
“你觉得汉王容易吗?那是你没跟过在汉王身边。汉王白天处理完各种事情后,晚上还得处理由各地送来的文件。经常从夜里弄到凌晨三四点①,然后五六点后又得爬起来做白天要做的事情。”
“有时候我睡下了,他还没睡。而他睡下也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又得爬起来继续处理文件。就是为了不堆积在各地的事件。你觉得他容易吗?”
“虽然汉王总说,等以后朝廷稳固了,这些事情大部分就都得交给朝上的大臣们去处理。但是随着我们的地盘越来越大,事情怎么可能会少?这只不过是汉王用安慰我的话罢了。”
“所以,别的不说,我只知道汉王他是一个好皇上,我不允许别人敢质疑他。”
陈得运在听完刘石头的话后很是感动,虽然他感觉自己也很忙,但是跟汉王比起来,自己却是轻松得太多。
“这个,我也没想过质疑汉王。我只是有些想不通,我们又不是打不过他们,为什么自己手下弟兄被那些狗贼伤亡了不少,结果却还得反过来就是他们丢弃的伤员?”陈得运有些心虚的辩解道。
“你想不通?我想不通的事情还多了去了。我只是知道我两年前还只是乡下一个吃不饱野小子,但是如今却是受人拥戴的侍卫统领。”刘石头不客气的说道。
“再说了,我们想不通汉王做的事情就对了。不然,他就不是能带着你我闯出一片天地来的人。所以,以后汉王做事想不通就慢慢想,但不要质疑他。”
“他本来烦心的事情就已经够多了,我们这些老弟兄更不应该让他感到烦心。哪怕他真的是错了,我们都得跟他共同去承担。”
“我明白了,谢谢你,石头!”被刘石头这么一说,李得运突然明白了,比起刘石头的至诚,李木根的谨慎,自己似乎有些恃宠而骄了起来。
陈得运望了一眼正在慢慢远去的汉王,便在刘石头身后跟了上去。
……
马鞍山上
剿匪军俘虏阵地
此刻,被圈在此处的俘虏,大多是身体无碍或者只有少数伤口的但不影响行动的清军。
放眼望去,被俘虏在这里的清军也不少,粗略算了一下竟有五百多人。
马五和洪真二人此刻也正在这堆俘虏当中。
“马大哥,听说这些反贼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凶残无比之人。他们把我们这些俘虏放在这里,会不会是想把我们集中拖出去斩了呢?”全身紧张无比,甚至是完全不知所措的洪真向马五询问道。
“不会,应该不会。他们要是想杀我们就不必这么麻烦了,刚刚在那战场上的时候一刀砍了我们不是更加容易?所以,你那脑袋瓜子不要胡思乱想了,静静的等待他们的安排就是了。”马五安慰的说道。
“马大哥说的是,一般来说,我们俘虏了他们的人,不是砍掉拿脑袋去领赏就是留着准备献俘只用。我估计他们留着我们也是为了做献俘之用吧!”想通了的洪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的说道。
“嗯,你说的对,的确是有这样的可能。”马五想了想,点头认可了洪真的话。
“梆…梆梆…”
这时,俘虏阵地传来了一阵短暂而急促的敲锣声。
“开饭了,赶紧排好队,过来分饭吃…”
……
原本还有些惊魂不定的俘虏,在听到这话时竟都有些发愣了起来。
“洪真现在是什么时辰?反贼都这么早吃饭了吗?”马五疑惑的问道。
此时,只见洪真望了望天上的太阳,再望了望地面上自己的影子,随后猜测道:“具体是什么时辰我不清楚,不过我估计应该是申时的意思。”
“是啊,现在才是申时。要是在家里种地,吃这么早的晚饭我还能理解,但是现在是在打仗,现在吃完了,晚上饿了要怎么熬过去?”马五说道。
“这个我也不懂了,不过你看那边?”洪真说着,用手指了指南面的方向。
马五顺着洪真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却见有好几十名身着与他们同样的绿营兵衣服的人,正抬着几桶米饭,几桶馒头,几桶汤似乎还有几种菜正慢慢的走过来。
而他们还没有走近,便已经闻到了那浓浓的菜香,那菜里面似乎还放着肉。
眼前那一桶桶的饭菜香味,让一直以来都没吃到什么油水的马五,肚子立刻饥叫了起来。
“马五哥,这不会就是我们最后一餐了吧?”此刻,只见洪真的眼里竟流出了眼泪。
“不…不会吧!要杀我们何必还要浪费这么好的食物呢?”马五使劲的吞了吞嘴里面的口水,“理智”的分析道。
“可是,在我们那边要砍犯人头的时候,一般都会给他们吃一餐不错的,好让他们吃饱了上路,没有那么多怨气。”洪真说道。
“说是这么说,但那是在平时后,粮食不紧缺。现在可是在战场,有时候一斤的粮食可比一条人命还要珍贵,就算反贼是傻的,也没有必要为一群将死之人浪费这么多粮食吧!”马五回答道。
注①:因为张瑞的原因,所以剿匪军的时间观也改成了二十四小时制。为此,他甚至从葡萄牙那边淘来时钟,命工匠进行仿制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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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哥说的对,的确是这样的。”被马五这么一说,洪真立马安心了起来。
“嗯,就是这么一会事,赶紧去吃饭吧!不然等一会别人吃光了,我们还得饿肚子了。”马五再次吞了吞从嘴角里涌出的口水。
“好…”
随着那些绿营兵穿着的人把抬来的食物往地上一放,旁边的清军俘虏立马蜂拥而上。
这时,只见两旁身着红色衣服的剿匪军抽出刀来,对着蜂拥而上的清军俘虏大喊道:“都他娘的给老子退回去排好队,饭够你们吃的。谁他娘的敢越过这条线哄抢跟插队,就别怪老子刀不跟你们客气了。”
只见这名剿匪军说完便用刀在那些食物前面三尺左右处的地面画了一道线,然后继续说道:“这些饭菜是汉王仁义,赐给你们的。想吃什么就在哪样的前面排队去拿,吃不饱可以再领,但有一点,绝对不能浪费。不然就算汉王仁慈会放过你们,我也不会放过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是…”
这时,仅有几个微弱的声音在依依稀稀的回答了他。
“都他娘的耳朵聋了?还是说你们都已经吃撑了,不需要再吃饭了。如果是,我现在立刻回去禀报给汉王,说你们中午已经吃得太饱了,不需要再吃饭了。老子现在再问一次,是不是都听明白了?”自己说的话没有得到回应,这名红衣剿匪军立马大怒了起来。
“是,听明白了。”这次,声音倒是异常的整齐跟响亮了。
“好,现在放饭吧,你们都他娘的排好队。”说完,这名红衣剿匪军对着在食物桶旁边守着的那些人点头示意道。
随着这名红衣剿匪军的话音落下,很快的,那些食物桶放置地的前面便排起了几条队伍出来。
队伍虽不工整,但也没有人敢插队。毕竟那红衣剿匪军的话就放在那里,哪怕是兵油子也得掂量掂量插队的后果。
排队的人数很多,但打饭的速度也很快。特别是米饭和馒头,两队分开来同时进行,使得速度更加快得多。
很快的,马五便领了一份米饭,然后转到一旁分菜的地方领菜去。
菜分两种,一种是炖鱼干,第二种是腊鸡肉焖黄豆。
鱼干可能会有鱼骨刺,马五不喜欢。所以他自然选择的是腊鸡肉焖黄豆。
一想起腊鸡肉焖黄豆,那浓浓的油汁水再淋在那白白的海碗米饭上。
一想那味道,马五就忍不住的舔了舔自己嘴里上不经意流出来的口水。
很快,马五便来到了那装得几乎满满一桶的腊鸡肉闷黄豆面前。那充满油腻气息的香味飘出来,让马五恨不得立马伸手去掏一把桶里面的食物出来,好好的吃上一顿。
不过理智却告诉马五,这事绝不能做。
这时,马五把手中装有米饭的海碗,然后说了一句:“麻烦多给点汁水淋在上面,谢谢!”
“你是?马五哥?”此刻,打菜的人反而没有立刻给马五打菜,而是一脸惊喜的询问道。
听到这声音,马五立马收起沉醉在美食面前的思绪。抬起头望去,却见站在他前面的人居然是郑荣。
“是我,你是郑荣吗?真的是郑荣吗?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死了,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马五还是兴奋的说道,甚至连眼前的美食都无视了。
“是我啊!马五哥,我也以为你死了,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郑荣也是满心欢喜的回答道。
“你之前不是还跟我们在一起了吗?怎么现在就成了反贼了呢?”看着郑荣那手拿着勺子的模样,马五不由得疑问了起来。
“这个,我还不是剿匪军。虽然我也很想加入他们,但是哪有那么容易,这是说来话长着呢!”郑荣回答道。
“那…”
就这马五还想询问其他之际,这时却听见身后有一个声音传来。
“前面的兄弟你们要叙旧,可以晚点再叙。就算你不要吃饭,我们也要吃饭啊!”
“对呀对呀,你赶紧打饭吧!我们也还等着吃饭呢!”
……
因为看见马五跟郑荣很熟的模样,在他身后的人也不敢把话语说得太过,只得一副好言相劝了起来。
“哦,是我不对。很抱歉诸位兄弟。”马五回头对身后的人说了一句后,然后就打菜离开了。
在众人都吃完饭,收拾好东西之后。郑荣便来到马五身旁,与马五接触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趁着天色还早,剿匪军便招呼着他们这群俘虏兵去拿起铁锹,帮忙埋掉那些已经死去的清军的尸体。
借着这个时间,在与郑荣交流了一番后,马五终于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郑荣是比较走运,在第二轮上战场的时候被炮弹的气浪冲击给冲晕了而已。后来清军撤了,剿匪军上去清理战场时才把郑荣给救了。
而被救的不单只有郑荣,连他们之前的把总陆烧也被剿匪军给救了起来。但是因为伤势比较厉害,所以送到后方去救济去了。
“郑勇,要是真按你这么说的话,这群反贼,噢,不是剿匪军可真的是一群仁义之师。”马五不由得感叹道。
“是啊,他们可是一群真正的仁义军队,解救我们汉人脱离满清奴隶的汉家王师。而且他们也说了,等这仗打完后,我们这些俘虏想走就走,不想走的也可以留下来跟他们一起打满清鞑子,恢复我汉家万里河山。”郑荣是一脸向往的回答道。
“那打完之后你走吗?”马五问道。
“说实话,之前我很想走。但是现在我不想走了,我也想跟他们一样成为真正的英雄。我身上留的也是汉人的血,我也想为这汉家的万里江山做出贡献,为我汉家儿女以后可以堂堂正正的站起来,不被满人欺负而奋斗。”郑荣说话间竟是一脸自豪向往的模样。
“郑荣,你是不是让他们给你灌了迷汤了?难道是因为他们给你吃的饭出现了问题?”马五迷惑的问道。
“马五,有些东西你不懂,也许等你老了以后就明白了。我现在只希望能通过他们考核,以后可以加入他们。”郑荣满不在乎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