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割地赔款,满清还真是舍得。看来除了他们口中随时准备可以退出所谓的关外“龙兴之地”,没有哪里是他们不可以割的。”说话间,张瑞流露出一种调侃而又略带苦涩的模样。
而张瑞之所以如此,盖因他在后世时是自懂事以来,所学习的整个清末史中,基本上通篇就是写的都是清朝割了哪里,赔了多少款。
百姓苦如猪羊,它们依旧可以歌功颂德,大赞“康乾盛世”。华夏数千年来练就的王者号愣是让它们玩成了废铁,而它们还可以恬不知耻的叫嚣道:“时代是这样,谁来也一样。华夏败落跟它们没有一点关系。”
别人是:天子守国门,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它们是:我不管日本人在东北杀多少人,运走多少粮食和煤,只要不让我当大清的皇帝我就不会心甘。
别人是: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而我大清则完全做到了,犯我大清者,虽远必赔。也不理你是不是明犯了,只要敢来,我就敢赔。
甚至有“豪言”放出:宁与外人,不予家奴。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
无论白的还是黑的,只要来了,就是洋大人,决不会对洋大人无理。搞得整个华夏民族的民族自信心就此没落了数百年之久。
杜牧不理解张瑞为何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不过听到张瑞说起满清所谓的“龙兴之地”,他便接过话来说道:“有消息传来,沙俄已经派出的三千多人的队伍正在跟满清的边军在黑龙江那打得不可开交,沙俄军队在黑龙江内还杀了不少的平民百姓。”
“估计是因为这个,所以满清才会选择舍弃云南边境的一些土地,换得云南境内的限时和平,从而腾出更多物质运送到黑龙江去,保住他们的‘祖宗之地’。”
“屁的他们的‘祖宗之地’,明朝当年就是太好心收留他们了。结果他们还不要脸说什么‘七大恨’,屠杀了我辽东数百万汉民百姓。而入关之后,不单对朱明皇家赶尽杀绝,更是到处屠城,杀人无数。一群通古斯的野猪皮!”张瑞立马暴怒了起来。
“是,是,他们的确是一群忘恩负义的野猪而言!臣说错话了,请皇上治罪。”虽说当今圣上还没有过以言入罪,但是杜牧还连忙告罪了起来。
至于张瑞为什么对满清这么恨,杜牧似乎也能理解。
世人皆知,张瑞是非常尊敬自己的母亲,不然他也不会经常以母亲名义,不惜去得罪不少的士绅俗理来给天下女子谋求不少福利,实在是世间少有之人。
且不说满清在这么多年来给他带来的苦难,就单是张瑞的母亲可是朱明之后这条,以满清对着朱明的后人几乎是赶尽杀绝态度,他对满清能有好感才怪了。
“一句话而已,我也不是动不动就爱治罪别人的人,你也不必如此。”张瑞对杜牧安慰道。
“是,微臣多谢皇上不治之恩。”无论张瑞说得话再怎么随意,杜牧依旧是毕恭毕敬的遵循着礼仪说道
其实对于张瑞,杜牧也是由衷的尊敬。
早知道他与张瑞最初的相识,可是来自于他跟随当初直连山的五当家去杀他的。可是,随着后面事情都不断发展,张瑞却可以完全不计前嫌的信任自己这个当初要杀他的人,这可是多大的浩荡皇恩才有。
自古有言: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此时的杜牧深深感受到了这话的意义。
“吾虽无小杜①之名,却不下小杜之功。有主如此,哪怕要背负再多的黑暗又如何?”杜牧心中暗暗想道。
“麻栗坝是什么地方,满清为什么要割让它?”张瑞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回皇上,说起来麻栗坝这个地方,其实跟我们燚朝也算是有些渊源,大概也是这样,所以满清才想要割让了这个不确定的因素出来。”杜牧整理了一下思路回答道。
“哦,继续说下去。”杜牧的话让张瑞突然间感到了兴致。
“清康熙二年,永历帝被吴三桂缢死在昆明的逼死坡。而永历帝死后,其部下随从等除了少量降清之外,大部分人随着将领杨高学逃入中缅边界线附近科干山避难,也就是这个麻栗坝,此后他们又继续在这里与清军周旋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后来清朝在腊戌附近设立“木邦宣慰司”,命杨高学世守其地,他们跟清朝的斗争才算是结束。”杜牧在一口气说完后竟不由自主的又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如今在缅清战争中,麻栗坝的土司杨维兴并没有选择投降看是强势而来缅甸,而是一直在后方与缅甸作战,给缅甸的军队后勤造成了极大的困扰,这也让满清的军队获得不小的助力。”
“然而即使新上任的土司杨维兴再有本事,单单一个麻栗坝之地想要对抗刚刚一统缅甸的雄主雍籍牙似乎还是不够看。”
“满清此时又无心于云南战事,况且他们估计也认为麻栗坝的百姓都是一些明朝遗民,不过是迫于无奈才要降清。如今有我燚朝正统在,他们随时会叛变降我们,所以认为丢弃随时可以叛变的危险来换取云南边境的稳定实属理智之事。”
“而缅甸在麻栗坝等各方不愿意投降它的土司阻挠下,想要再进一步,可能性也不大。所以满清跟缅甸都有达成协议想法。一旦他们达成协议,满清将获得喘息,缅甸则会在新得来的土地上大开杀戒,获得实力补充,说不定会威胁到我们广西。”
“呵,缅甸。我记得没错的话,永历帝在缅甸可是受过辱的吧!”张瑞脸色露出着玩世不恭的模样。
杜牧见张瑞如此,便知道缅甸这次估计是要麻烦了,也不在意的回答道:“是的,当初就是缅甸王亲手把永历皇帝交到了吴三桂手上,这才让永历帝这么轻易的就被吴三桂杀死。”
注①:这里的小李杜之意。即唐朝时:杜甫跟李白成为大李杜,而李贺跟杜牧称为小李杜。
当然,杜牧不会傻傻的和张瑞说什么,此时的缅甸是属于贡榜王朝,它的开创雍籍牙跟明末时的东吁王朝其实没有什么关系了。
如果杜牧这都不明白张瑞的意思,那他这个职务也完全没有必要做了。
“这么说来,我们联合国的军队又有事情可以做了。这次把暹罗也叫上得了,估计文林现在是憋着一肚子气正找不到地方可以撒,也别说我宗主国不照顾它,只要他们打得好,让缅甸割给它一些土地也不是不可能的。”张瑞说道。
“微臣明白了,一会立马去吧!”杜牧说着心中也就暗记下了此事。
“对了,缅甸跟满清什么时候会签协议?”张瑞继续问道。
“根据可靠情报,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毕竟他们双方都不想拖着。”杜牧回答道。
“那好,待它们签完,你就让人去鼓动起那些逃来的百姓,让他们搞个求朝廷出兵解救他们家乡的仪式,好让我们占着大义。这样可以打脸一下满清也省得朝中一些老顽固又唧唧歪歪的,烦得要死。”张瑞吩咐道。
“是,微臣明白了,定会让陛下满意。”杜牧嘴上平静的说着,心中却是憋着笑意。
因为张瑞不兴以言论罪,所以朝中的一些老大臣们也就开始对张瑞开始了各种各样的“规劝”,企图把这个年轻的皇帝时刻规范成他们心目中皇帝该有的样子。
而为了照顾这些老大臣们的面子,争取当前主流士子们的口碑,所以小问题上张瑞大多也都是“言听计从”的模样,这样也让很多人为张瑞唱起了不少的“赞歌”。
不过因为张瑞时常要去兵工厂参与研发新武器,所以他也只能是时常把政务丢给刘睦修等六部大臣以及各大重臣进行商讨解决,进而导致经常缺朝,许多的大臣想要见上张瑞一面也不容易。
对比于满清还算“勤劳”的乾隆,他们暗地里可没少调侃张瑞不愧有朱家的血脉,这玩物丧志跟不上朝的本事也是学得十足。
后来,有一次张瑞在研究院实在是太过忙碌,也就一连几天没有回皇宫。逼得朝中众多数的大臣一致发起谏言,要求张瑞无论多忙都必须回宫就寝,为皇室开枝散叶,巩固国家国本,安抚民心。
那架势比起普通百姓家的父母在逼婚后又催生小孩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直到皇后有孕事传出,张瑞的耳根这才清静了不少。
“你这边传个命令给南掌王,他们不是想要彻底脱离缅甸的控制吗?让他准备好大军的粮草,我记他大功一件。到时候不但可以实现他的目标,就是分钱分地也不是不可能。”张瑞继续吩咐道。
“如果他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我实在怀疑他是不是这样想法,还是有没有把我们联合国放在眼里。我如果记得没错的话,他们那边天气炎热,水系充足,种植粮食可不是什么难事。”
“微臣遵旨。”杜牧回答道。
………
“爹,爹,不好了,我们在城里那边的人传来消息说,满清把我们卖了,说是把我们割让给了缅甸了。所以他们把我们安置在城里的人赶了出来。一大群的妇幼都被赶了出来不知道该去哪里了。”科干山恋上,杨景宗吵吵嚷嚷的闯入了一个临时搭建的窝棚之中。
“干什么,大呼小叫的。没有看见爹这里有贵客?”杨维兴脸色变得难看的叱喝了杨景宗一番。
“快过来给使者万大人请罪。”
“是,小子不知道万大人在这里,给万大人赔罪了。”本来还是气冲冲的杨景宗被杨维兴劈头大骂后还有些情绪,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听着杨维兴的话道歉了起来。
“公子言重了,听公子的话语可是读过书?”万永力问道。
“回大人,小子也就看过几本书。”杨维兴不敢拖大。
“读书好啊,将来可以做大官。今上最爱读书人,还成立了不少皇家学院。杨大人,你这儿子是个人才,好好培养才是。”万永力颇为赞赏的说道。
“万大人夸奖了,犬子顽劣,夸不得。以后还请万大人多多提携才是。”即便是知道万永力只是礼貌性夸奖,杨维兴还是露出着开心的微笑。有哪个做父母的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的儿女的?
“杨大人客气了。既然事情已经办完,我也该回去复命了,就不打扰杨大人了。”万永力说着就要跟杨维兴拜别了起来。
“此地深居简出,杨某也不敢多久万大人,待他日回到我村子里,我再好好宴请万大人一番。”说着,杨维兴“识趣”的递上了一袋银子。
“杨大人不必如此,今上明令禁止所有朝廷人员进行任何的拿要,违者以贪污罪论处。我朝对于贪污罪是以重罪论处,所以杨大人还是不要难为我了。”万永力推辞着说道。
“再有说,我们这些外出人员费用都有朝廷拨付了,不仅如此,朝廷同时还会根据了外出人员的距离和相关难度等再给拨付一笔奖金。而且我看杨大人这边颇为艰巨,你比我更需要这些银子才对。”
“如此,那杨某就只能是抱歉万大人了。他日战事完结后,我再好好宴请万大人,以示补偿。”闻言,杨维兴也不再坚持,二人寒暄几句后,万永力带着随从离去了。
……
“爹,这是哪里来的官员,看着一点架子都没有。难道说满清跟缅甸签订协议是假的?他们没有把我们割让出去的意思?”看着离去的万永力,杨景宗迫不及待的跟杨维兴询问道。
“屁的满清,他们又怎么会把我们这些人当一回事?他们是燚朝的人,以后我们也是燚朝的臣民了。”杨维兴也望着在离去的万永力等人,脑里沉思着这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燚朝?是哪里,怎么没有听说过。”杨景宗有些一头雾水的问道。
“我们这边地处太偏远了,你现在才知道也正常。毕竟我也是刚刚知道不久。”杨维兴转过了头说道。
“那燚朝在哪里?很厉害吗?我们为什么要投靠他们。要我说,满清不要我们,我们就投缅甸得了。反过来干满清。”似乎是想到了满清的问题,杨景宗再次气愤地说道。
闻言,杨维兴抬手准备给杨景宗脑壳瓜子上就来那么一下,但是想想,他又忍了下来。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打傻了还是给自己找事。
“投缅甸?你也说得出来。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杨维兴生气的问道。
“知道。爷爷在世的时候经常跟我们说,我们当初是明朝的臣民,后来缅甸人卑鄙无耻绑了永历爷给吴三桂,所以才让明朝灭亡了。爷爷他们不想投降缅甸,是因为他知道我们是汉人,不希望以后别人叫我们是缅人。”杨景宗回忆着娓娓道来。
“后来,爷爷他们还跟满清作战了许久,也就是慢慢地觉得大明复国无望了,这才了投降满清。而他们之所以选择投降满清而不是缅甸,是因为投降满清还可以保留着汉人的身份。”
看着杨景宗还没有忘记这些,杨维兴难得的对他点头认可了起来。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说投降缅甸的话?”杨维兴问道。
“爹,我这不是气头上嘛!对了,既然我们不能投缅甸也不能再投满清,为什么要投燚朝啊!它在哪里我都不知道呢?”杨景宗问道。
“它啊,听说现在已经占据了满清的半壁江山了。从广西、湖南、湖北、河南、江苏下来以南都是他们土地。”杨维兴回想往事似的说道。
年轻的时候,杨维兴也在父亲的支持下出去外面的世界游历过一番。他如今还记得那些地方的繁华虽说比父亲口中的差了许多,但也是他这山村野林之地所不能比拟的存在。
“爹,你跟我说那些地方之中除了广西是我知道的,其他的我就都不知道了。那它们是在那里?离我们远吗?”杨景宗还是一头雾水疑问着。
“你没有去了解过,不懂也正常。我们村子贫困简陋,也没有地图,单单这么跟你说,你也很难理解。你只要知道它们是当今最为繁华之地就行,而燚朝不但是打下了地方,他们还打得满清只能和他们签了默认的协议。那你说他们厉不厉害?”杨维兴反问了起来。
“他们的确是很强。”只要杨景宗不是笨得可以,他都能明白杨维兴所说的话的含意。
“嗯。”杨维兴沉沉的应了一声。
曾几何时,杨维兴也想过以一隅之地发展成为一方之主。但是现实却是啪啪的给他打起了脸。
穷山恶水之地,非有通天彻地之手段,贸然就想要发展起来实在是有些天荒夜谈。特别是最近在经历过与缅甸的战事时,让杨维兴感觉自己有些力不从心,更何况是作为庞然大物的满清。
所以对张瑞之事越是了解,杨维兴心中越是感觉他的能力之强。
“一会你去收拾一下东西,然后再带些人去护卫着城里的族人去广西那边躲下战火。燚朝在广西那边给我们安排了土地了。”杨维兴望着杨景宗吩咐道。
“爹,让其他人带吧!我留下来跟你一起作战。”杨景宗回道。
“傻小子,爹这里还差你一个人?让你带领人去是为了让底下的人无后顾之忧。再说了,我们也不在是自己在战斗了。”杨维兴说道。
“可…”
杨维兴见杨景宗还有些犹豫的意思,又继续说道:“你带人去安顿后,便去广东转转,特别是广州,看看这个燚朝究竟怎么样。明白了吗?”
“好,我明白了。”杨景宗不再犹豫的答应道。
……
天择二年(乾隆二十三年)六月
满清与缅甸秘密签订了协议,缅甸求和上贡,宗主国的满清朝廷对于缅甸认清已方错误的态度很是满意,处斩当初“挑起事端”的土司,并决定“赐予”缅甸云南科干山一带的土地,回赠赏银五万两。双方就此达成和谈协议,不再有所侵犯。
如此结果,清缅双方都甚是满意。
满清没有缅甸的阻碍,就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投入了平定四川的战事之中,至于那些被缅甸杀害了的云南百姓,他们如今大多数是缅甸人了,关满清朝廷什么事?
缅甸本来也是强弩之末,想要再从云南中更近一步也不容易。加上南掌反叛,暹罗战事已定,如今缅甸急需兵力回援。这样的处理结果,雍籍牙觉得是再好不过之事。
至于新获得的土地,如果没有满清的正规军队,上面的百姓对于他们缅甸而言不过是清人,杀戮再多又能如何?
可怜那些被满清所抛弃的云南百姓在求天不能告地无用后,为了不被缅甸奴隶,只能是牵家带口的往云南或者广西边境移动。
天择二年(乾隆二十三年)七月
燚朝遣使缅甸,责令缅甸立刻退出云南的土地,处斩一众战犯,并赔偿战争款合计白银一百万两。
“那贼首是不是脑子有病,有病就去医。竟然想着来我面前作死?”听到消息的雍籍牙犹如气乐了一般,对着座前的臣子们笑骂了起来。
“哈哈…他就是脑子抽风了,真想不明白,满清跟暹罗会败给这样的无脑小儿。”缅甸将军贡乃牙附和着回道。
此刻,打败了满清的缅甸上下都处于意气风发之时。在他们看来,张瑞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都不敢来缅甸挑事,也就是想过过嘴瘾,在世间博个名声罢了。
但是,缅甸是那么容易让人利用的吗?
“贡迈,让带人去把那群贼人给砍了,主事那几个全部装进狗笼送回去给他们。”雍籍牙决定以对付满清使者的方式对付燚朝的使者。
“是,王上,末将这就去办。”被雍籍牙点名的将领贡迈立马出列应答道。
“嗯…”雍籍牙不以为意的轻点了一下头,就如同处理着微不足道之事一般。
而就在贡迈准备转身离去之际,却听见一个低沉的老者声音传来:“贡迈将军稍等一下。王上,臣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讲。”
“莫可波,你可是跟随我的老大臣了,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雍籍牙望着出言之人和气的说道。
“臣谢王上的信任。王上应该知道暹罗王武仑士已经退位给文林了吧!”莫可波对着雍籍牙拜了拜后说道。
“昨天才收到了最新的情报,是有这么一回事。我现在就准备出兵去会会那文林小子。毕竟暹罗才是我们缅甸真正所需要的土地。”雍籍牙没有任何迟疑地回答道。
“那王上应该知道武仑士是为什么而退位吧!”莫可波问道。
“难道还有什么隐情?”雍籍牙反问了起来。
“如果是单从情报上来看,的确是因为文林贪图王位,趁着领兵外出之际不惜勾结贼人围攻王城,逼得武仑士退位给他。但这里有个让人容易忽视的事情,那就是武仑士在贸然对安南兴兵之后又去惹了燚朝。而后才有燚军联合着安南军等围攻它们暹罗。”莫可波说道。
“正所谓是双拳难敌四手,燚朝能联合这么多的国家说明它的实力我们应该要重视。而如今连一直懦弱的南掌都敢跳出来声称要反我们统治,我想这燚朝应该是有些过人的本事。我们虽说是打败了满清帝国,但他们也不差,所以臣认为,对于燚朝还是谨慎为好。实在不行,也不能让它再次联合别的国家一起发难我缅甸。”
莫可波的话让雍籍牙不由得沉思了一番,随后也承认地说道:“他们或者是有些能力,不然也不会让满清对他们无可奈何。那你的意思是?”
“臣觉得,我们可以先看看他们使者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他们真的是要挑事,那我们也不可贸然行动,起码要做好万全准备,并且要警告好周边国家让他们识趣。”莫可波说道。
“好,这事就留你去处理了。”雍籍牙改变了主意。
“是,臣遵旨…”
………
北京
紫禁城,西暖阁
此时,乾隆正坐于宝座之中与当值的朝中重臣们处理政务。
“舒赫德,黑龙江那边的战事如何了?”乾隆手拿着刘统勋请求旨朝廷拨银维修河南黄河河段的奏折,望着满.兵部尚书舒穆禄.舒赫德问道。
在阿睦尔撒纳叛乱时,刘统勋因上奏赞同了永常的舍弃巴里坤改为退兵哈密意见,被乾隆下旨押解回京入了狱。随后可能乾隆也意识到了刘统勋的确没有什么大错,关键他还是个能臣,也就给他来了个抄家后放了出来,补录了一个刑部尚书给他。
乾隆二十一年六月时,徐州铜山县孙家集黄河漫溢,河务总督富勒赫因无能被撤职,刘统勋暂代其职,督促修筑堤坝事宜,至到了冬天得以竣工。
后来当时的剿匪军兵进江苏,徐州慢慢变成“危地”。刚好河南又有水灾,刘统勋就又被调去了河南祥符治水。
此时,黄河再次水漫溢,所有才有这奏折呈上。
“回圣上,阿克占.苏哈赤将军(黑龙江驻防将军)已经调集了重兵把黑龙江的俄军围困了阿莫拉卡城,黑龙江的战事基本上是定了,接下来的就是攻城之事而已。”舒穆禄.舒赫德回答道。
“大概多久能完。”乾隆问道。
“回圣上,阿克占.苏哈赤将军在围困了阿莫拉卡城后便组织了几次攻城,但是没有重炮开城,攻城将士伤亡太大。所以如今只能等待重炮运送到。”舒穆禄.舒赫德说道。
“嗯。”乾隆微微点了点头后又继续说道:“有没有派出人让他们投降?”
“回圣上,这个自然是有的。不过他们回信说如果不能给他们死去的人一个满意答复,他们的总督就会写信回沙俄向沙皇请兵,到时候就会俄国就会调集数万的远征军过来与我大清帝国开战。”舒穆禄.舒赫德躬拜着回答道。
“啪…”只见乾隆放下了手中的奏折重重的敲打了一下身旁的茶几。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大清帝国吗?”
“皇上息怒,臣(奴才)等该死。”众臣纷纷跪地呼喊了起来。
“好了,都给朕起来吧!”乾隆强压下了心中的怒气,平静了一下心情后说道。
“谢皇上…”
“李元亮,你去趟黑龙江,告诉那些俄国人。他们也杀了我们不少人,这事双方都损失了不少,大家就这么算了。实在不行,就给他们一万两银子的安葬费。如果他们还要得寸进尺,那我大清也不是好欺负的。”乾隆转而对汉.兵部尚书李元亮(汉军镶黄旗)说道。
“嗻,奴才领旨,必不容使命。”李元亮跪了下来对着乾隆叩拜回答道。
“嗯,缅甸那边的事情谈妥了没有?”乾隆继续问道。
“回禀圣上,缅甸之事已经顺利谈好,他们也按着协议退兵回去了。圣上,臣还获得了一个最新的消息。”李元亮略带询问之意。
“讲。”
“是,圣上。臣听闻,短毛贼前些日子派人去缅甸充大头,让缅甸对于入侵云南之事进行割地道歉赔款,结果他们去人被缅甸王雍籍牙用笼子装着送了回去,并让人告诉短毛贼张瑞,他不过是狗一样的东西,他的人也只配用狗笼。”李元亮脸带着笑意的说道。
“哈哈,这可真是难得好消息,李爱卿,这消息不错。”乾隆难得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圣上,还有一件更好的事情,据闻这事完全惹怒短毛贼,他们已经放了话出来,一定要让雍籍牙付出代价。如今他们正调集着兵马准备跟缅甸开战。”李元亮继续说道。
“嗯,的确是好消息。”任何能消耗掉燚朝实力的事,乾隆听着都觉得很有悦耳的感觉。
在安南入侵广西时,乾隆原本以为安南就算不能打败短毛贼也能拖着他们几年,待短毛贼实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就是大清的机会了。
结果安南显宗黎维祧跑到了广州后,阮惠就兵败如山倒,安南非但没有把短毛贼拖垮,反正成了他的藩属,给了它的助力。
随后,短毛贼又去招惹暹罗。暹罗这国家虽然离大清有些距离,但乾隆知道他们还是有些实力的,也吞并了不少周边国家的土地。
却没想,暹罗又出了一个“反骨仔”,为了皇位不惜帮着短毛贼围攻暹罗王城。同样是三王子,乾隆又想起了爱新觉罗.永璋,他在投降短毛贼后便帮着短毛贼打下了不少大清的城池。对于这么逆子,乾隆是咬牙切齿的痛恨。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他有这么勇猛?反到是投了反贼祸祸起自己人就厉害了。
难道短毛贼气运真的就这么好?乾隆在怀疑中又听到了这么个好消息。乾隆不信了,这边缅甸还能出什么人帮助短毛贼了。
天择二年(乾隆二十三年)八月
燚朝联合安南、柬埔寨、暹罗、占城以及南掌等国宣布共同对缅甸发起战事。
八月中,联军分海陆两路共进,其中陆路又分东路、南路跟北路三路。分别由燚军的朱雀军,近卫军以及其他各路军区的新兵所领导。
张瑞的目的很明确。目前燚朝跟满清的战事大致已经停了下来。但是各军区的新兵占比不小,而锻炼新兵,最好的方式自然是上战场。
于是,与缅甸之战更多的是为了练兵。
此次战事,安南出兵三万,暹罗出兵两万,柬埔寨一万,占城出兵一千,南掌三国共出兵八千。
安南跟南掌的兵力跟随朱雀军进攻东路,兵力不到五万,对外宣称三十万。
暹罗和柬埔寨则是在燚军派出的指挥团的情况下进行协调作战,兵力三万余人对外号称十八万。
北路则由近卫军作为主力,其他各军区的新兵协调参战,总兵力一万余人,对外宣称十万人。
至于海陆则由燚朝广东海军为主力,出站主要兵力为海军陆战队的三千兵马以及占城的一千兵马,对外号称五万大军。
大军的调动是惹得清朝廷紧张不已。还以为燚朝是准备撕毁条约,跟大清再来战事。直到看到他们的目标是直去,缅甸,这才放下了心来。
对于燚朝出兵缅甸,清朝廷自然是欢喜的,它还想着能不能借此机会在燚朝方面占点好处。但是考虑到自己目前也是一团糟,也就压下了心中的躁动。
此时,大军压境而来,缅甸的王庭上气氛压抑不已。
是战,是求和,众说纷纭。
不过,面对联军如此的规模,只要有点理智的人都认为缅甸难以取胜,更多的人趋势于求和。
然而
“贡乃牙,对于这次的战事,你怎么看。”雍籍牙望着为数不多的主战将领贡乃牙问道。
“回王上,臣以为,这燚朝弄出来的联军虽然声势浩大,不过却也不足为惧。”贡乃牙傲气的说道。
“哦?说说看。”雍籍牙推波助澜地继续追问道。
“是,很明显,他们之间的协调性不足。这么说吧!就同一个地区不同村子的士兵协调起来都很麻烦,更何况他们这么多国家?我相信除了燚朝的兵马外,其他的国家都会保存自己的实力,以出工不出力为主。对于这样的墙头草,正好是我们的希望。”贡乃牙说道。
“所以,别看他们人数很多,但是我们真正要面对的也只是一伙刚成立不久的土匪。只要把他们打败了,其他国家的兵也就自然而然的回去了。这次战事也就是胜利了。”
“嗯,分析得不错。不过就是单纯的对付燚军,我们又有多少胜算呢?”雍籍牙说道。
“回王上,起码有八成。”贡乃牙装模作样的估算了一番后回答道。
“这是怎么算出来的。”
“王上,诸位大人。满清够强大了吧!以我们对付满清的情况来看,五五有没有问题?”贡乃牙似乎是问着周围的人说道。
“五五开,这个也能说得过去…”人群中有人回应道。
“要知道我们跟满清交战时,主战场是在云南那里。对于我们来说是不利的,可是我们打胜了。所以严格说来,我们比满清强一点。”
“是的,现在燚军是来打我们,缅甸是主战场。所以地利在于我们,而缅甸多山,地势复杂,更利于我们丛林作战。而敌人越多给敌人的后勤带来更多的不便,后勤越困难。所以这就给我们加了两成。”贡乃牙对着雍籍牙拜了拜说道。
“如果王上能释放出更多的奴隶,允许他们加入军队参战,这就会大大增加我们的兵力,更利于我们对付敌军。这又会加一成。所以臣以为这事不值得害怕。”
“诸位大人以为贡乃牙说的事如何?”雍籍牙故作沉思了一番后问道。
“孤以为,虽说这次燚朝浩浩荡荡的来,却也就难道一回事。我承认,它能弄来这么多人是它的本事。不过当年明朝数十万大军去围剿满清又如何?最终还不是让满人获得了江山。”
“所以孤以为,这次战事虽缅甸看着没有什么胜算,不过谁又能知道缅甸就不会置之死地而后生了呢?”
这时,只要有点阅历的大臣都明白,这些不过是雍籍牙借着贡乃牙的口说出来的而已。
既然雍籍牙要打,他们又可以说什么?
打吧!不打上一场就不会有人死心。这要是胜了,万事大吉。而要是败了,雍籍牙也可以死心了,他们也可以去求和了。
…
随着联军压过缅甸边境线后,缅甸与燚朝之战正式打响。
八月底,缅甸向宗主国满清朝廷求援,不过满清朝廷以自己尚有内乱未平为由拒绝了。后来,乾隆似乎又觉得面子上有点说不过去,就让云南出兵二千意思一下。
结果这二千人在战场上遇到了燚军很快就投降了,还帮燚军做起俘虏管理。
缅甸对于这次战事虽然已经有所准备,不过数路大军的进攻还是让缅甸兵力捉襟见肘,缅甸不得不释放更多的奴隶出来加入军队防御。
随着战事的不断推进,缅军发现自己在正面战场跟燚军对碰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于是,缅军便想着把燚军拉入进行丛林战,可是燚军似乎早已看透了缅甸的小心思一般。无论如何就不进入丛林战,就跟他们打正面战。
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缅军被打得节节败退,缅甸为数不多城池不断失收,燚军也再次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的强大。
自在正面战场面对过燚军强大的火器后,雍籍牙总算是明白了暹罗的武仑士为什么败得这里快了。原来文林不是惧于王位,而是为了保全王族。
不过缅甸没有机会了吗?雍籍牙不担心,只要缅甸能拖住燚军的步伐,燚军必败。
后勤以及地方上的反扑,必定让燚军陷入进来,到时候就是他们不想打丛林战也必须要打,所以雍籍牙最后的期望就放在了燚朝的在缅甸地方管理上。
“铛铛铛…”
一座座的山上,山间锣金声不断,还有人不停地用缅甸话吆喝着:“乡亲们,都出来了,不用躲了,快回家了,燚军不杀人的。现在回家还可以领粮食了。”
这些喊话的大多是居住在缅甸的汉人,当然也有一些是缅人。而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卖力的吆喝,出来是工作外还有一份额外的提成可以拿。
其实燚军雇佣他们上山喊话也是无奈。
早在燚军进入缅甸时,缅甸朝廷不断对外宣称燚军是魔鬼一样的存在,所到之处必定是杀人如麻,血流成河。
于是很多的缅甸村落在被缅军洗劫一空后,村民们还得忍饥挨饿的跑到山头上躲避战事。逐渐的,燚军在攻占后才发现许多的村子变成了无人村。
这些躲进山里的村民对于大军而言虽是不足为惧,但是如果不尽量处理,他们可能就会成为不稳定因素。同时,缅甸的农田也需要尽快恢复种植出粮食来,这不单是为了缅甸着想,也是为了燚朝着想。
要知道缅军在洗劫后村子后并留下这些人来就是为了给燚朝找麻烦。燚军要是毫不留情的屠杀了他们,就会增加缅甸人对燚军的仇恨,会让燚军接下来的战事举步艰难。
而燚军如果不做任何处理,这些人最后也会因为饥饿而冒险劫军粮,最后被燚军杀死了,这仇恨最终也会算在燚军头上。
缅军留出来的大多数是老弱妇孺,这些人在战事期间就是拖累,在断粮的情况下,燚军如果不施粮资救,他们很快就会被饿死。但是一直靠军队的后勤救助又不现实。
于是,缅甸就靠着这个不断的拖住着联军的步伐。
不过嘛!这些老弱妇孺虽然打仗是不行,但是点农活还是可以的。
输血不如造血,与其让他们在山上待个几个月浪费时间还不如喊他们下山补种农田。到时候燚军要是能就地取粮可比远距离运粮容易得多。
一开始,军队中又不少人对于张瑞下达善待缅甸百姓的命令表示不能理解,哪有兴兵到敌对国家发起战争会不破坏反而是从事善后之事的?这不是脑子有问题?
当年秦赵交战,白起坑杀了赵国四十万降兵也没有人说不对,更何况是缅甸人?
当然,没有人敢对张瑞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除非他是真想死。
对于朝中的质疑声,张瑞只是解释说:我们是正义的仁义之师,要有人道主义精神,别整天就想着杀戮了事,那跟满清的屠夫有什么区别?
当然,也不乏有聪明之人看透张瑞是想要吞并缅甸的意思。
不过他们看来,这缅甸本来就是偏远之地,那些的人怎么可能服王化?燚朝想要吞并缅甸,除了屠杀让他们恐惧外,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所以他们打赌张瑞必败。
……
“诺麦旮,你说的事情真的?”缅甸燚军新占领的村落中,村长正召集着村民。此时,人群中吵杂不定,一个中年缅甸哥甘对着身旁的少年问道。
“当然,我刚听村长说了,天朝的人很快就会过来宣布了。”这名叫做诺麦旮的回答道。
“铛铛铛…”一声声敲打铁皮的声音急促传来。
“安静,大家都安静一下,天朝来人了,都别出声,要是得罪上官,被拉出来砍头了别说我不出声。”在村长叫喊声下,聚集的人群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很久,一个身穿燚朝军服的人缓慢的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名缅甸翻译。
“大家好,我是来自燚朝朱雀军的军正宋清泉,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属于我燚朝暂时管辖的地方。”来人也不多做任何寒暄便开口说道,很快,这话也被两个翻译翻译了出来。
人群依旧安静着。
燚朝打缅甸,他们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知晓。只是没有想到燚军的速度会这么快就打到了他们的村子。据说县镇上不少的有钱人因为害怕战事,早早就拖家带口的往都城跑了。
剩下他们这些不跑的都觉得自己就是一穷鬼,剩下的也就是一条贱命,跑去都城也没有安身之处。还不如留在这里,燚军要杀要剐也就随意了。
至于说这里以后是属于缅甸还是燚朝他们更都不关心,能活下来还不是一样得交税。相比于他们以后归哪里管,他们更关心的是以后生活会怎么样,税会不会更重,剥削会不会更加厉害。
“为什么说是暂时管辖呢?说句不中听的,我们对你们这里不感兴趣,你们这里太穷了,我们看不上。要不是你们缅甸王雍籍牙不顾国家安危非要得罪我燚朝,我们也不会出兵缅甸。所以,我们这次出兵缅甸就单纯是为了找雍籍牙麻烦,只要你们不跟我们作对,我们也必定对你们秋毫无犯。”
翻译的话落,人群中有轻微吵杂声。似乎这人在这里说的话跟他们以前的有所区别。
原来他们之所以经历要经历战火又要被缅军掠抢全部都是因为国王造成的。
这时,只见宋清泉望了一眼那村长,村长很识趣的喊了一声:“好了,都安静,上官还有话要说。”
人群再次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我将宣布由我朝圣主皇帝的颁布的旨意,所有人跪下接听。”宋清泉对着北面鞠躬后说道。
这时,除了两名翻译外,其他的人都在村长的带领下纷纷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我朝富有,你们很穷,你们那点钱粮我看不上,我军干完雍籍牙后就会离开,你们缅甸百姓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没事别惹我军就行。同时,未来只要是我军是占领的缅甸区域,所有百姓三年内免交粮税。如果有奴隶身份也一律废除并可以向燚军就缅甸临时管理局申请田地,男人两亩,女人一亩,小孩子半亩,免粮税一年。钦此。”
说完,宋清泉又是对着北面躬身作揖了一番。
“好了,话已经传完,大家都听明白了没有,希望大家互相传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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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翻译们把宋清泉的话翻译完后,别说是那些还跪在地上的村民就是那村长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这真是燚朝皇帝写的圣旨?这燚朝的圣旨写太过“没水平”了,圣旨不应该都是高大上的吗?怎么可能还有他们可以直接听得懂的圣旨?”
不过相比于圣旨的直白,里面的内容却更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
要知道,现在是在打仗好吗?
“上官,你刚刚是说,我们所有的人在未来的三年内都免田粮,不用上交?”村长似乎完全不敢相信地向宋清泉低声询问道,生怕刚刚是有什么事情是搞错的。
在翻译的帮助下,宋清泉很快就明白了村长的意思。只见宋清泉连忙让村长带着众人起了身,并开口回答道:
“是的,我朝皇帝仁爱圣明。听说了你们这边的百姓税收特别重,过得很是穷苦,于是便不顾朝中大臣们的反对,特意开恩,允许你们可以在我们燚军占领期间免去三年粮税,以减少战火对你们造成的伤害,让你们可以在战火之时过得舒服一些。”
原本宋清泉这些传话的活让那些在缅甸当地生活懂缅甸话的汉人过来传就可以的,但是军方在考虑诸多后,还是决定用军正带翻译传话为好,毕竟他们更“专业”一些。
“那三年后呢?”村长急促的追问道,似乎没有发觉话中有什么不对。
“呃,这个,其实我军觉得不会出现三年还拿不下雍籍牙的情况,待我军拿下雍籍牙回去谢罪后就会离去缅甸,到时候你们自然也就归回缅甸管理,至于以后的税收自然也就看你们的朝廷怎么弄了!”宋清泉“略带尴尬”的模样回答道。
望着宋清泉的样子,村长似乎也发现自己刚刚所问有些不妥,不过这念想也就一闪而过,并没有让他在意,毕竟这里山高皇帝远的,谁会在乎一个村长说过什么?
更何况在这里,他就是头上天了。与其担心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关心一下自己利益实在。要知道,缅甸这么多年来是长年的发生战事,这村长家也没有余粮了啊!
免粮一事关乎着在场众人的利益。此刻不单村长连在场的村民也都是心急如焚的想要去了解,只不过惧于对宋清泉这陌生人性格不了解,不敢太过放下警惕之意罢了。
随着翻译那亲切熟悉的缅甸语在跟村长不断地交流,慢慢地,对宋清泉察觉不到有什么危险的村民们也放下了对他的警惕之心,纷纷在底下议论了起来。
这时,聚集的人群之中一个村民壮起了胆子打断了村长跟宋清泉的谈话,向宋清泉提出疑问道:“那个,大人。我想要请问一下,刚刚您说的是你们军队在捉拿雍…雍籍牙后就会离开。那如果你们很快就捉拿了他,甚至不到几个月,那接下来的三年免粮还免吗?”。
这简单的几句话宛如在平静的湖面上丢下一颗巨大的石头一般,人群中瞬间炸开了锅,再次议论纷纷了起来。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是啊,以天朝上国的实力,要捉拿我们这些小地方的国王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那捉拿后呢?”
“对…对…”
……
“好了,都别吵了,都安静,听大人怎么说。”刚刚还在考虑着三年后的村长怎么也没有想到还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于是便大声吆喝着让众人安静下来。
在翻译给宋清泉翻译了那人提出来的话后,只见宋清泉回答道:“我朝圣上早有规定,非特殊情况,绝不干涉他国内政。这税收是你们最基本的国政,我们自然也不可以干涉。”
“换句话来说就是,只要我们捉住了雍籍牙后就会离开,到时候你们也归回缅甸管理,我们是无权干涉的。”
“那大人,是不是就是说,只要你们捉住了雍籍牙就会离开,如果没有三年,我们也免不了三年的粮?”村长焦急的询问道。
“是的,只要我们捉住雍籍牙离开后,到时候我朝答应的免粮一事也只能是作罢,没有了。毕竟到时候你们就不归我们管理了,所以我们能答应的只能是你们还在我军暂时管辖你们的时候进行免粮。”宋清泉说着摊了摊手,一脸抱歉的模样。
“不过我们可以就这事我们也可以跟你们朝廷提一下。但这事毕竟不属于我们的国政,所以我们也没权干涉你们以后的朝廷的决定,毕竟你们国家小,钱粮也紧张。”
“大人,你们能打三年吧!”一个村民小心翼翼地问道。
“哈哈,这位兄弟说笑了。说实话,要是我军在缅甸是毫无顾忌的打仗,那这场战事应该也就三个月就可以完事了,不然最多也不会超过六个月。”宋清泉边说还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不过应该你们也知道,你们缅甸自己的军队对于不但不保护自己的百姓反而是四处的烧杀掳掠,最后还把那些老弱妇孺丢弃出来阻拦我们,弄得她们得靠我们这些敌军来救活,你说这算什么事,至于能不能打三年,我们也不好说,估计我们要一路把你们缅甸的百姓都安顿完,应该也是需要一年多吧!”
闻言,在场的村民们非但没有怪罪燚军进攻缅甸,反而是大骂起了缅甸的朝廷以及雍籍牙。
“安静,都安静下来听大人讲话。”在村长的又一番呵斥之下,村民们又再次的安静了下来。
而在所有人好不容易安静之后,却听见又一个声音弱弱地问道:“大人,小人想要问一下,您刚刚是说奴隶们没有田的可以去你们那边领取田地是吗?”
“是的,这位兄弟,你是这边的奴隶?”宋清泉望去,是一个体弱瘦小之人所发出的声音,于是他便面露着微笑一脸亲切的模样回答着。
“回大人,小人是曼波刚老爷家的奴隶,他一家去躲避战事了就留小人们一家在这里看家。”问话之人声音又低了几分。
“去…去…去,诺波,刚你没有听说吗?天朝的军队在缅甸的时间估计连三年都没有,就这样你还敢脱离奴籍?小心曼波刚老爷回来扒了你的皮。”村长对着问话之人一阵反感的告诫道。
“是啊,天朝的军队再厉害,他们也只是在缅甸一时的而已,到时候他们离开了…”念及至此,这诺波神色也黯淡了下去。
宋清泉见状,便转头对着右边的翻译问道:“吴大哥,刚刚他们说了什么吗?”
翻译大致述说了刚刚的情况后,只见宋清泉又转而对着奴隶诺波说道:“其实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只要协助我军进行缅甸的战事,到时候你就是与我军相关的人员,有我军作为你身后的支持,到时候谁还敢把你当做奴隶?”
闻言,原本神色黯淡下来的诺波再次恢复了激动的神态:“那大人,我的家人到时候也可以脱离奴籍吗?”
“这个是自然的事,如果你能进入我军组编的缅甸军中,到时候还可以用军功换取田地,退伍后就是当个土财主也不是不可能。”宋清泉面露着淡淡的笑容说道。
“好的,大人,哪里能加入了。你看看我行不行。”诺波激动的问道。
“这个不着急,你可以到县城我军的缅甸军招募点去试试。一般来说,有强烈的意愿,体能过了都没有问题。”宋清泉介绍道。
“是…”
就在诺波还想要继续说什么之时,又有人却大声地打断了他的说话向宋清泉发问道:“大人,您刚刚是说奴隶们可以去找你们申请两亩的田地是吗?”
“是的…”宋清泉不以为恶的回答了他。
“我不是奴隶,可是我家连两亩地都没有,就靠着租别人的田地过活,请问一下,我也可以去申请田地吗?”说话之人继续发问道。
“是啊,我家也是…”
“我家还不是一样,要是有自己的田地可多好…”
…
一时间,人群纷纷议论了起来。
“这个啊,因为我朝圣上从来没有想过不是奴隶的缅甸百姓会没有自己田地,要知道我们那边的百姓是每户最少五亩的田地甚至更多,所以你们的情况我们也没有想过。”宋清泉回答道。
“五亩,天朝的百姓都这么富裕吗?”
“天啊,五亩田地,我要是有五亩自己的田地就太好了。”
“五亩,不用交田租的地,估计我做梦也会笑醒…”
在宋清泉的话刚被翻译后,人群再次热议了起来。
这时,只见宋清泉继续说道:“不过,你们现在的情况我们也知道了。我们也已经向我朝圣上请旨,允许你们家庭田地不够两亩的人补够每户两亩。
“当然,这个田地不能白给,你们也需要帮我们干些力所能及的活,比如修建房子用来安置你们缅甸那些被缅军祸害的老弱妇孺之类的人。这些没有问题吧!”
“没有,没有,这也是在做善事,还是帮助缅甸人的。”人群纷纷表态道。
“大人,每户两亩有点太少了,能不能分多些?”似乎感觉宋清泉人挺好说话的,有些人便开始不满足的询问道。
“这个嘛,也不是没有,如果你们能加入做缅甸军辅兵,协助运送军粮和保障后勤之类的,战事结束后除了可以获得一定的薪酬外还可以获得五亩的田地。当然,如果能选入缅甸战兵,那获得的薪酬跟田地就会更多,战事结束,获得十几二十亩田地也不是没可能。”宋清泉似乎又找到了以往的感觉,无论是在哪里,工作性质上都差不多。
受农耕文化的影响,缅甸百姓对于土地的渴望一点不差于华夏。
“大人,辅兵的薪酬是多少?高吗?”有人忍受不住这诱惑开口问道。
“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辅兵的薪酬的每月白银六钱。”宋清泉回答道。
“白银六钱是多少钱?”人群中有人开口向旁边的人问道。
“不知道,我连铜钱都很少碰得到,更别说银子了。”被问之人也是一脸茫然的回答道。
“那是好多的钱了,大概有八百多到九百多文①钱吧!”这时,只见那人后面之人反而回答了他。
“八百多文,可以娶一个媳妇了。”闻信,问话之人两眼放光了一般。
“辅兵的薪酬都这么高,那战兵…”
“大人,那战兵的薪酬有多少?”此时,又有一个声音发问了起来。
“战兵的话,基本薪酬为每月白银一两三钱,如果杀敌立功了,还可以额外的奖励。不过你们也知道,战兵是很危险的。”似乎意料到会有人这么问,宋清泉回答得很是干脆。
“吸…”
闻言,不少村民不禁猛吸了几口气,两眼也逐渐放光了起来。至于宋清泉后面的那句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不愧是富裕的天朝上国。这薪酬就是没有田地分也足够卖命了,更何况还有田地可以分?”此刻,大部分的青壮都纷纷摩拳擦掌了起来,恨不得可以立刻去当战兵。
………
天择二年(乾隆二十三年)九月中
燚朝在缅甸招募的缅甸军由原本的几个、几十个,随之而来的再到几百上千,如今竟已直逼上万。
看那源源不断过来要求加入军队的缅甸人,招募处是一再提高征兵条件依旧没能扼制这强劲势头的意思。于是招募处的负责人只好写奏折快马加鞭地来向张瑞询问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收到奏折的张瑞非但没感觉有压力,反而是脸露着微笑的说道:“雍籍牙,跟我比烧钱,你输定了。而且我烧的还是你缅甸的钱粮,看你能拿出什么样的魄力来跟我斗。你要是烧不过我,那缅甸我就不客气了。”
只见张瑞大笔一挥,批写道:“先扩军三万。”
注①:乾隆时,太平时候一两白银可换铜钱一千文到一千二百文之间。但如果是遇到天灾战事等,这个换算会波动很大,如康熙三藩之乱时,一两白银可以换取一千七百多文;道光鸦片战争时,一两可以换取一千八百多文。考虑缅甸这里地区贫瘠加上缅甸铜钱贬值等问题,便以一两换取一千八百文算。
天择二年(乾隆二十三年)九月底,燚军北路军一举突破缅甸腊戍,兵锋直指抹谷。
抹谷位于缅甸贡榜王都曼德勒以北六百里之处。连接着瑞丽江东南,皎梅西北,伊洛瓦底江东北。
此城不但景色优美,环境宜人。同时它的宝石资源还非常丰富,盛产红、蓝宝石。并且有着世界上最优质红宝石,如“鸽血红”名贵品种的矿脉。
抹谷之后,那便是缅甸王都曼德勒。
曼德勒作为贡榜王朝的开国王都,它对于缅甸而言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如果曼德勒被围,那对于新政权的贡榜朝廷可谓是一件极其耻辱之事。
这次,雍籍牙决定领兵进行御驾亲征。毕竟雍籍牙作为一个开国君主,他也不惧于战事。
六年前,仅为一介地方土司的雍籍牙能够击败攻破东吁王朝的孟族人并一统缅甸,就是靠着以战养战的方法不断增强自己的实力,所以打仗对于雍籍牙而言不过是再平常不过之事。
然而,雍籍牙最近却有些心力交瘁感,要知道当初他在挑战满清帝国这样的庞然大物,也没有这样的感觉。而如今对付不过是新生政权的燚朝时,雍籍牙却能感到无比的压力。
“我是不是真的错了?”雍籍牙经常在安静下来的时候不由自主地自问起来。
缅甸虽强,但那也相对而言的。比如对付起孟族人和周边的贫穷部落以及穷小国家等,缅甸的确是无往不利。可当缅甸面对的是暹罗时就会感到吃力。要是对付的是国力同等的安南,缅甸估计也是讨不到好。
虽说缅甸的确在满清那获得了一些利益,可真要说缅甸就击败了满清,雍籍牙知道,这不过是为了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毕竟满清大部分兵力可都是被其他地方牵扯着的,满清现在只是没功夫搭理自己而已。
燚朝,雍籍牙了解的不算多,毕竟两地隔得比较远。况且燚朝作为一个新政权,它要面对的真正对手是满清朝廷,所以雍籍牙也不多作关注。
如今缅甸一下子就得面对了燚军的军队了,这才让雍籍牙对于燚朝有了全新的认识。一个大部分兵力被满清牵扯着的新政权,能用一小部分的兵力就横扫东南的国家,的确是实力非凡。
如果缅甸只是单纯的抵抗燚军,那它还能支撑着一阵子。可自燚缅交战以来,燚朝竟然完全不讲武德,带领着一群刚收服小弟在缅甸的境内横冲直撞。
一个缅甸要同时面对周边数个国家的大军,还得面对内部自身的敌人,怎么可能有翻身的机会?缅甸虽说不小,可也不大,在单线作战时都难以利用战略纵横以空间来换取时间,更何况如今是四线作战?这次的战争别说打不赢,就是打赢了,缅甸也废了。
“这次要是能打退进攻王都得敌人后就得派出使者求和了。”雍籍牙心中坚决的说道。
此时,他终于明白文林为什么不惜背上骂名也要投敌来坐上王位了。
可想归想,对于战事,雍籍牙还是采取极力的抗争。
为此,雍籍牙一再宣布释放出更多的奴隶出来支持战事。要知道东吁王朝时的缅甸就有着许多的阿赫木旦和阿台沦为奴隶,而雍籍牙之所以能击败孟族人并一统缅甸就是靠着释放奴隶政策。
可是,他能明着释放的都是敌人那边的奴隶,如果是己方奴隶主的奴隶,奴隶们只能通过赎身的办法才能获得自由。
如今缅甸已经一统在雍籍牙之下,敌人的奴隶已经没有了,而己方的奴隶能释放出来的都释放出来了,剩下的只能是通过朝廷出钱给他们赎身。不然的话,一旦动到那些奴隶主们的利益,相信不用燚朝打过来,他雍籍牙也会被缅甸众多的权贵直接推翻。
抹谷,达麻山。
此时,燚军正在此处挖壕沟进行布防安营。因为北路军大部分是燚军的新兵,所以参谋部给出的建议也是以稳为主。
三十里外,缅军也在安营扎寨。
很快,在相隔二里地之处,缅燚两军便派出各自的军队进行布阵战场。
大军交战,无奇袭可言,一切都是以实力说话。
战场之上,士气最为重要。燚军虽说有很多的新兵,但是在军正的引导下,他们对于战场似乎不觉得恐惧,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样子。
毕竟燚军军中可是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当兵不怕死,怕死别当兵。
燚军军中有新兵,缅甸军中同样也有不少的新兵。这样新兵不少是在雍籍牙新政策当中释放出来或者是“借”出来的奴隶。这些奴隶虽说有想建功立业的心,不过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又没有什么人进行战场疏导怎么可能不怕?
不过他们怕归怕,但是他们人数多啊!所以士气也并非没有。
俯空望下,可以看见燚军只有薄薄的呈品字型阵行防线,人数也就五千多人,分为中路的主力燚军,两侧的随从军。
而缅军这边,除了骑兵,象兵,还有炮营,几个战阵下来人数近两万人。
战场上,雍籍牙拿着帝国中数不多的千里目对着燚军的军阵上看了看,然后豪气的大声喊道:“阿诺哈,把大炮都推出来,让敌人见识见识一下我军的实力。”
“是,王上。”炮营将军阿诺哈大声回应道,随即便离开了雍籍牙去阵队上去。
“就派这么点人上来,也太看不起人了。”雍籍牙嘴上说着不屑,心里却是高兴得很。
如果能在一举全力击败这阵前的燚军,那缅甸在日后求和时自己的话语权也能多些。
慢慢地,缅军军阵前不断地有大炮被推了出来。那地面上被压出的一道道车轮痕迹也彰显着这些大炮的份量不轻。
大炮共有十五门,是雍籍牙花重金购买打造的。而这些大炮虽说烧钱厉害但是也一直在战场上给予雍籍牙带来非同一般回报,雍籍牙甚至都忘了有多少的敌人是败在这样大炮响声之下直接溃败的了。
“列队…”
“装大炮…”
“清洁炮膛,装火药…放炮弹…”
“准备试射…”
此时缅军的炮营阵地上,旗令兵不断地挥舞着令旗吆喝之着,而缅军的炮兵们也在有条不紊的操作着大炮。
“嘣…”
突然间,只见缅军炮营阵前方五丈处出现了一声剧烈地爆炸响声。
尘土瞬间飞扬四散,夹带着那地上的一个个已被炮火烤的焦黑石子溅射而出。
“不好,敌人也有大炮,准备对射…”炮营阵地上又声音大喊道。
雍籍牙连忙举起了已放下的千里目往燚军阵地上望去。
这时的燚军阵中竟然飘起了几个大大的“孔明灯”,阵前也出现了大量的小型火炮。
“这么小的火炮能打这么远?”雍籍牙不由得疑惑了起来。但很快,他便就不再怀疑。
“嘣…嘣嘣…”
数息之后,不停歇的爆炸声宛如是燃放的爆竹,一下子就覆盖性吞噬了缅军的炮兵阵地。大部分人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缅军炮营阵地已经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嘣…嘣…”
在燚军密集的轰炸之下,缅军炮营阵地中火药桶也被不断地引爆,那爆炸产生的强烈气浪搅动着周边的气流不断的上下翻腾。
气浪夹带飞射出了不少被烤焦的血泥土以及被爆炸撕碎的残肢断臂,伴随出来的浓烈焦尸味使得后方列队的不少缅军止不住的呕吐了起来。
“为什么…怎么会…”
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雍籍牙的认知。在他的意识中了,火炮只能打实心炮弹,是不可能发生爆炸的。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火炮还可以这么小,却能有这样的威力。
可无论雍籍牙再怎么怀疑这事,事实却是摆在了这里。战场上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如果雍籍牙不快速扭转战局稳住战事,那这场战斗他们缅甸军必败无疑。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对面人数不多,只要冲过这点地进行短兵交战,我这些人就三个打一个也能打得赢了。”念及至此,雍籍牙没有任何犹豫的下令让立刻吹起号角,全军出击。
“呜…”
缅军冲锋号角响起,不管此时列阵中的缅军们是什么心态,他们都得硬着头皮冲上去。
敢违抗军令者,必死。
与其死在自己人手里还不如冲锋一把,也许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下令,让右翼的象兵压进,左翼骑兵必须得拖住他们的防守兵力,他们两翼的兵力防守都薄弱,特别是左翼,我们这场战斗能不能突破就看象兵们的了。”雍籍牙一边分析着一边下令让象兵全力出击。
“是,王上。”收到命令的令旗兵立马变换着旗语。
…
“呃额…”这时,燚军左翼的林子中响起了阵阵地象鸣尖叫声。伴随着象兵的出击,大地似乎也抖动了起来。
很快,左翼的燚军便看看庞大的象兵出现,它们身旁紧跟着的是拿着刀、盾、斧头以及短枪短矛的缅甸步兵。
此刻,中军那边爆炸不断,步兵多少会受影响而象兵在爆炸声中自然也得受影响。
不过雍籍牙当初为了防止象兵不被自己的大炮声吓到,可没少在大象身边燃放鞭炮,所以现在这些大象对火炮爆炸声也不算恐惧。于是在一声声不断象鸣声中,右翼的缅军步兵也开始收拾了信心,士气大涨了起来。
毕竟在以往的战事中,他们就是靠着这样的组合打败了一波又一波的敌人,然后砍下他们的头颅来拿去换取军功和银子。
“呃额…”
“杀啊…
“杀…杀…杀…”
在强而有力的象鸣叫叫唤下,右翼的缅甸军爆发出与中军截然相反的高涨士气。
………
燚军左翼布防前阵线的是忠勇军新编的第三十六营,营中超过六成的都是新人。
“连长…敌人要上来了…”一名新兵有些紧张的向身边的连长黄江说道。
“稳着点,别着急,我们可别让后面猛虎军弟兄笑话了我们忠勇军。等他们稍微拉近一点再打。”黄江说道。
“是…”
……
“敌人已经进入一百丈…”
“准备,打…”
“砰…
一排枪支齐射的响起,燚军左翼的战事正式打响。
虽然燚军目前也在极力的更新新型的后膛枪,但是由于原材料的原因,产量一直不足,也只能是优先供给拱卫在皇帝身边的近卫军,所以燚军当前的主要装备还是前装线膛枪。
但出于对战事考虑,此时进入缅甸的燚军基本不再使用以燧发石激发火药的枪支,而是以提纯的钾盐与红磷等等材料混合作为击发底火的枪支。
这样的底火虽说没有雷汞高效,但是对于这个时代而言完全够用。当然,对于最新型的枪支而已,雷汞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啪…啪啪…”
齐射过后,燚军便开始了自由射击。
一百丈的距离不过三百多米,这个距离在正常的冲锋的情况也不会超过两分钟的时间。
此时,缅甸军依旧是使用一直以来习惯的密集冲锋,在燚军猛烈的枪击之下,它们已经开始了大面积的伤亡。
但是大军冲锋不是说停就可以停,所以即便是伤亡不断,缅军也只能拼命冲,似乎只要冲过这段路,胜利就在眼前。
“敌人进入五十丈,点火燃烧…”
“砰…”
一个个摆放在三十丈范围的桶被打烂点燃,里面流出来的是各种混合燃油,在燚军的点燃下,燚军左翼三十丈外范围内燃起了一道火墙。
火墙看着不是很大,但是对于怕火的大象而言,却能形成一道不小的阻隔。
“啊…啊…”
此时,有冲个过快的缅甸步兵已经被燃油点着,正躺在地上翻滚嚎叫着,很快也就没有了声音。
突然间的障碍让冲锋在前的缅军步兵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连那象兵无论如何鞭打也无法驱使坐下大象去冲那道火墙。
就在缅军踌躇着不知该怎么办之时,这时燚军的阵地上响起了一声声古怪的声音。
“哒哒哒…”
如果此时有跟燚军在大战场交战过的清军在这里肯定能听出来,这声音叫做“寡妇之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