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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以为东瀛国出事也就算了,现在高丽国也同时出事,这不是成心给我添堵么?”楚云收到了从汉城发来的第一封电报,没想到是纳尔逊发来的有关高丽国内战之情况。

    高丽国从北到南有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势力起兵反抗新国王李溰的土地国有化政策,郑芝龙带领北洋舰队士兵登陆以后,协助王师先后镇压了十多支叛军,结果叛军的数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有所增加,让郑芝龙也是焦头烂额。

    “如果我们要介入高丽国的内战,预计要动用多少兵力?“楚云对军部、参谋部的一群高层问道。

    “我军杨太率领的第一兵团驻扎在辽东城,可使其越过鸭绿江,12天之内可以走陆路抵达汉城之下。另外可以从海路运输额外一个兵团从汉城登陆,从海路投放的实现两个兵团的联合作战。杨太的兵团向南进军,海路的兵团以汉城为基地策应杨太之兵团,三个月内必定能够平定高丽国。”

    参谋部部长赵有光用一根指挥棒指着挂在墙上的高丽国地图解说他的计划。

    三个月内平定高丽国?楚云总觉得赵有光说的话和以前某个陆军大将说的话有些相近啊。越是这样自信,楚云却越担忧会阴沟里翻船。

    “两个兵团加上现在日益高配的后勤补给,需要派遣的人数多达4万到5万人之间。如果北洋舰队需要封锁所有海岸线,并且从西南等地港口登陆,那么北洋舰队这边需要1万到2万人。”参谋部副部长张元补充。

    “仅仅调用两个兵团和一支舰队就需要动用战斗人员加后勤人员多达6、7万人,这样的规模可一点都不小。”楚云重新思索了一次全面介入高丽国的得失。

    支持六七万人发动战争,对于目前国内经济建设并没有多大的利益,反而会紧缩各项开支。

    “是的,实际上战斗人员的数量就在2万多人左右,其余的人员基本上都是后勤人员,为战斗人员提供援助,可能都无法胜任维持治安的任务。”赵有光说道。

    “如果有当初经历过万历年倭乱的将领带路会轻松许多,可惜万历倭乱距离如今有40年了,当初的那批官兵几乎都已经过世或者年迈不识路了。”同样参与了这次讨论的卢象升说道。

    “至于成本的问题,因为我们的火器很先进,反而增加了士兵对火器的依赖。士兵对火器越依赖,火药的消耗就越大。而且我们的士兵俸禄高、伙食好、有自己的军服,也都增加了开销。万一战争拖到了冬季,还要准备过冬的被褥、棉袄。更坏的结果是我们的两个兵团被无限期地拖延在当地,每年的军费开销至少要三百万两。”军需部的部长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维持战争的成本,每年需要支付三百万两!

    楚云想到这个天文数字,不由想到了美利坚大头兵。科技越发达,部队的战斗力虽然越强,但是发动战争的成本也就越高。在冷兵器时代,大家的科技都差不多,只要拼命堆人命就行,士兵的待遇也很差,有些士兵还要自己准备衣物和装备。而楚云因为实行精兵简政的策略,每一个兵团都享受很好的待遇,让军队对楚云感恩戴德,但是问题就是要让这些大头兵出动,后勤是巨大的负担。

    “不打了不打了,现在进入高丽国对我们没有一丁点好处!”楚云一听光维持两个兵团和一个舰队一年处于战争期间的成本就要300万两,立刻打了退堂鼓。

    以前攻打南洋诸国还能够垄断与西方的香料贸易,开采当地的石油等矿产,每年光是婆罗洲炼油厂的产出就可以弥补楚云发动全面南洋战争的费用。

    但是打高丽国可以获得什么?高丽国所拥有的一切,现在华夏商人都可以用贸易手段源源不断地得到,楚云实在想不到为了扩大领土和彻底将东亚并成铁板一块以外还有什么理由要去强行将高丽国并入。

    “高丽国发生内战和叛乱对于我们兜售军火也是一件好事。高丽国王李溰为了武装新军,从我们这里购买了一批淘汰的火器,我们后勤部因此回血不少。”后勤部长说道。

    我靠,还真黑心!楚云对于后勤部在高丽国内战中贩卖军火的行为在心里表示强烈谴责,但他还是批准了这个出售淘汰火器的提案——军火生意实在是太过暴利了。只是可怜了李溰,辛辛苦苦地支撑着叛乱不断的高丽国局面。

    “那就暂时不参与高丽国的内战了,再给李溰多一批军火让他组织新军镇压叛乱。”楚云还不了解李溰的身体情况,以为他能够多撑一段时间。

    “接下来是东瀛国的议题。对于高丽国我并不担心,他们的军队孱弱,而且困守在半岛的一隅之地。如果将东瀛变为一个行省,那么高丽国就被我们的领土、领海所包围,迟早是囊中之物。”楚云想要让高丽国的地主阶级、官僚阶级继续闹腾一阵子,优先针对东瀛。

    “用武力征服东瀛?”

    在场都是军部、参谋部、后勤部的大佬,他们相视而笑。楚云既然将负责军事的几个部门都召集了过来,那么楚云动武的意图很明显了。

    “当然。”楚云不可置否。

    “为什么军主大人您打算对高丽国用武的时候,一提到军费就痛心疾首,而对东瀛国用武却一点都不觉得心痛呢?”后勤部长见楚云无法支撑足够介入高丽国的军饷,但是对于攻打幕府倒很有兴趣。

    “一来东瀛国多银矿,幕府也十分富有,我们可以从战利品中获得足够的补偿。二来嘛,只要我们想要对付幕府,一群人都会落井下石,东南诸藩的倒幕联军,在野的华夏会,他们都喜欢幕府倒台。三来,他们想要搞我的东京分行,东京分行的亏损就从他们幕府那里掠夺的战利品中获得补偿。”楚云首都说道。



    “总行已经回复我们了,并且给出了处理意见。”钱行长扬着九州银行总部从京城发来的电报,眉开眼笑。

    “行长大人,我们内部出现出了这样的事情,总行一定会责罚我们的,您怎么还那么开心啊?”东京分行的雇员不明所以。

    “你们猜的没有错,京城的总行真的给我们下了处罚的通告,在场每个人都有份。”钱行长说道。

    “处罚通告都下来了,行长还在笑,难不成是太过悲伤所以失心疯了?”东京分行的雇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总行要求我们分行进行严格的自查和整顿,扣除全体员工本月工钱,年底会派审计署的官员前来进行考核。”钱行长说道。

    “还有呢?”众多雇员问道。

    “没有了,关于处罚就这样。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兴奋了吧?”钱行长如同劫后余生。

    “奇怪,就这么一点处罚,才扣了一个月的工钱!不可能,我没听错吧?”

    “这可是要连累东京分行破产的事情,竟然只罚一个月的工钱。真不知道总部是太过宽容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无足轻重。”

    东京分行的雇员们得知京城总部对他们的处罚以后,都觉得太轻了。东京分行出现内部人员携款逃走的事件,按照道理东京分行全部大换血都是有可能的。而总行的判处只罚了一个月的工钱,在众人眼中无异于莫大的喜讯。

    “为什么总部会判处地如此之轻?我们东京分行因为这次事件造成的直接损失多达几万两,间接损失几十万两白银。这样的事件,至少要处置一批人来平息民愤,但是总行并没有处置我们的意思。一个月的工钱,只是象征性的处罚吧。”一群雇员们在东京分行待了相当一段时间,对于这些通告背后代表的意思琢磨通透,发现总行的确没有过于怪罪他们的意思。

    一个月工钱的对于已经做好被解雇准备的东京分行雇员来说,简直不算什么。东京分行作为新兴的官方金融机构,他们雇员也是第一批正式的“金融行业人员”,待遇可是很好的。特别是前期这些懂金融的人才少之又少,培养最早的一批人殊为不易,就是楚云也不忍心处罚他们。

    王管事携款逃跑事件是管理体制上存在弊端,甚至还有幕府的身影在后面操纵这件事情,处罚无关的雇员也无济于事。

    “那么总部打算如何处置王管事这件事情?”一个雇员好奇地问道。

    所有人的眼神齐刷刷地看向钱行长,他们都想要知道总部云淡风轻的背后还有怎样的应对举措。

    “总部打算派人前去寻找王管事的下落。在找到王管事之前,他所有以东京分行名义与商人签下的合同、条约,但凡是条件不过分的,一律吃下。一切损失上报总行,由总行承担一切损失。”钱行长说道。

    “总行承担一切损失?!”东京分行的雇员听说总行要帮东京分行吃下所有的贷款条约、产权合同带来的损失,不禁目瞪口呆。

    总行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大气,而且几万两的直接损失对于吸纳了不少存款的总行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这些贷款、产权合同不是完全亏损,还能够收回一些本,所以不会真正造成几十万两的损失。只要总行扛下损失,东京分行还是和以前一样岿然不动。

    “总行为什么会帮助我们分行吃下损失,莫非是因为怕我们东京分行在这次信任危机中名誉扫地吗?”一个管事问道。

    “很有可能这就是原因。尽管王管事是个人犯错,但是他始终是以我们东京分行的名义与商人签订了合约。有部分商人基于合约已经做了准备,如果我们否认之前的合约,会给他们带来损失,同时也会给我们东京分行的名誉带来损害。我们东京分行作为分行名誉受损,总行和其他分行也会被抹黑。所以总行在损失不大的时候必须要保住我们。若是损失扩大十倍,我想总部仍然会救分行,但是我们这些人即使无罪也会被当成有罪,以平息众人的怨气。”钱行长分析道。

    几个管事和其他普通雇员点了点头,他们也觉得总行扛下一切损失也是经过深思熟虑。

    “以后要是继续发生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我不是针对给为在座各位管事,而是应当采取措施防止个人以我们东京分行的名义与外人缔结合约。”对于这件事情,劫后余生的雇员们开始考虑如果完善现在的管理体制。

    在他们看来,如果银行的管理机制不进行改变,那么还会有内部人员铤而走险。

    “总部的信件已经有说了,今年年底会对九州银行全行上下进行管理机构的改革和整顿。银行掌握了钱袋子,万万不能够拥有损失。”钱行长欣喜过后又板着张臭脸,“我们接下来继续进行自查,千万不要再出现王管事那样的事情。这次王管事要被抓回来,可是要被处死的。”

    钱行长知道上面对于官府机构官员和雇员的严厉程度,要是商人犯事了还有可能被判处有期徒刑和无期徒刑,但是官府的雇员携款逃跑?在楚云眼中只有死路一条,证据一旦齐全立即处死。

    “要是大小姐在就好了,她在的时候王管事唯唯诺诺,哪里敢做这样的事情?”

    “江户银行最近又开始提高存款利率了,他们想要卷土重来,我们东京分行难不成又要和他们发生竞争?江户银行背后有幕府支持,带领江户银行的阿部忠秋越来越狡猾,使用利率工具竞争的手段也更加娴熟,以后可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东京分行的雇员发现幕府的阿部忠秋在被大玉儿算计了以后越发老成,无师自通对银行业务有了自己的见解。

    他能够以三十出头的年纪接替酒井忠胜出任幕府革新派的领袖,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之前被武装了货币银行学的大玉儿击败,他痛定思痛,也总结出了自己的一套银行理论。



    东京分行打算如数履行王管事与商人签下的合约!”

    阿部忠秋在等待东京分行因为王管事携款逃走事件而信誉扫地之时,传来了东京分行为了维护自己的信誉,强行吃下所有损失的消息。

    “他们东京分行够狠,硬扛下所有的损失也要保持自己良好的信誉。信誉对于银行来说就是基石,没有了基石一切生意都不知从何谈起。”阿部忠秋领悟到信用对于金融体系的重要性。

    “他们这么一来,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白费心机了。”另一个幕府重臣松平信纲与阿部忠秋在江户银行的茶室。

    江户银行被大玉儿算计了一次以后就元气大伤,幸亏阿部忠秋也是一个天才,竟然没有让江户银行被彻底搞垮,凭借幕府的信用和自己的关系网络将江户银行挽救回来,逐渐从市场份额全丢到恢复了二成的市场。再后来阿部忠秋作为革新派下达政令,要求东瀛商人必须要经过江户银行与华夏商人进行交易,与华夏商人必须经过东京分行进行交易一模一样。东瀛市场终究是本土东瀛商人的数量更多,江户银行垄断了大部分东瀛商人的交易途径,市场份额从二成攀升到了五成,再次与东京分行对峙。

    东京分行之所以在和幕府的较量之中还未处于颓势,就是因为挤兑事件中东京分行展现出来了足够的信用,让所有人相信东京分行拥有应对危机的能力。

    “我们这次不亏啊,牺牲一个华夏人,就让九州军承受了几万甚至是几十万两白银的损失,我们无论如何都是赚的。”阿部忠秋不在意地说道。

    就这次阴谋的成果来说,他已经取胜。

    “那个王管事也是个嗜赌之徒,否则不会欠我们江户银行这么多的贷款,更不会为我们所驱使。可惜这样可以利用的人不多,将这枚棋子抛弃有些浪费了。他原本可以发挥出更大的租用,甚至是一举击垮东京分行。”松平信纲放下茶具,深感遗憾。

    他们想要渗透东京分行这样的重要金融机构并不容易,还生怕被高密让九州军上层知道。引诱王管事犯错误,然后不停地向江户银行贷款,才达到控制王管事的目的。

    “牺牲一个嗜赌之徒罢了,无足轻重,真想要让大魔王回来,我期待下次与她正面交锋。这一次江户银行占据了五成的市场,我们可以堂堂正正地进行竞争。”阿部忠秋此时充满了信心,想要让大玉儿返回东京分行与他再一次进行金融决战。

    然而大玉儿此时已经在京城的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委员会担任委员,她所考虑的是影响华夏一京二十省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不再局限于江户城金融界的交锋。

    “大魔王的背后有九州军的军主在支持她,上次她被弹劾离开我们东瀛以后就没有回来。不过当初得罪她的那批商人很多都锒铛入狱了,还有东方公司的一个董事被处决。得罪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她真是一个可怕的人,不愧是能够被我们称为大魔王的存在。”松平信纲提到大玉儿,想到了最近收集到她的情报。

    “大魔王一定是使用了什么特别的手段来报复这些得罪她的人。不知道九州军中还有没有其他这号人物,幸亏东京分行的钱行长虽然沉稳,但是没有什么奇才。”阿部忠秋同样对大玉儿充满忌惮。

    如果大玉儿知道了这两个幕府忠臣如此忌惮她,一定会哭笑不得。根本就不是她采用了什么手段来报复好么,只是那些商人走私、逃税、贿赂东方公司的董事东窗事发,自己作死罢了。

    “不说大魔王的事情,她说不定不会被派过来了。现在是我们幕府革新面临的第二次际遇。根据我手下探子收集到的情报,郑芝龙带领的北洋舰队主力正在帮助高丽国王平定叛乱,一时半会抽不开身。目前横滨港内只有北洋舰队的几艘战船而已。我等主战派认为,应当趁着这样的良机,再次发动讨大阪之役。西南诸藩的叛军基地在京都、大阪两城,如果我幕府军能够集中兵力攻克这两座城池,叛军势力一定会土崩瓦解,岛津家族将不战而降。”松平信纲向阿部忠秋宣布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消息。

    “要对倒幕联军展开决战了么?我等待这个时机很久了,我们江户银行将会模仿九州银行发行战争债券为军队筹钱。一定要尽快解决我们的内乱,集结一切可以集结之力量与九州军抗衡。”阿部忠秋很是赞同松平信纲的决定。

    “西南诸藩拖延我们,妨碍了我们的变革。我们最终的目的是建立一个统一的帝国,才能够有足够的资本与华夏进行竞争。一个分裂的帝国是无法对抗强敌!”松平信纲说道。

    “幕府将军是怎样的态度?”阿部忠秋问道。

    “幕府将军将会御驾亲征,召集各地超过十万军队包围大阪城,我将率领一支两万人的偏师向京都方向运动,拖住叛军至少一半的兵力。我们计划投入所有的火器和火药,一战定胜负!”松平信纲厉声说道。

    阿部忠秋条件反射般肃然起敬,投入所有兵力和战略物资与叛军决一死战,幕府将军这次下定了统一东瀛的念头。

    如果没有九州军这个外敌,幕府是不可能有这样的凝聚力,将幕府势力范围内的所有大名藩主、旗本都联合在一起。东瀛第一次出现了统一的趋势。如果幕府真的在即将发动的大阪之阵中战胜倒幕联军,那么幕府领导的行省制将会被推广到整个东瀛,第一次建立起一个完整的帝国!

    相反如果幕府失败,倒幕联军可能会再次平推到江户城,这一次北洋舰队不见得会帮助幕府了。

    “如果不是要坐镇江户城,我一定请领一军上阵杀敌!”阿部忠秋武士的狠戾显现,自倒幕联军起事、北洋舰队到来以后,幕府就一直很憋屈,最终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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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户城的百姓发现城内的武士数量逐渐增加,不时有骑兵进出城内外。城内的大米价格开始上升,很快便达到了近日里价格的两倍!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宣告着一场战争的到来。

    东京分行刚刚从王管事的事件中缓过神来,就发现江户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今日大米价格又上升了,我必须要回山东组织人手和大帆船运输几船大米过来,一定能够赚到100%的利润!”

    “不必心急,要先想想是谁让米价上涨的。还有这次江户城及附近的米价上涨是短期的还是长期的?万一将山东的大米运送过来以后,米价又下降,那么这次运输粮食过来岂不是赔到裤子都没了?”

    东京分行里面,有不少在等待办理业务的商人讨论起这次江户城以及周围地区粮价上涨的事情。这些商人敏锐地察觉到了商机。无论是从辽东半岛还是山东半岛运送粮食到东瀛,以现在黄海、日本海平静的海面,耽搁不了多少时间。更有甚者直接从更近的高丽国买粮食经海路运输到江户城贩卖,直接赚取差价。

    “这是第十七个来贷款的商人了,他们都是为了加杠杆回国内购买大米再运来东瀛贩卖。”东京分行的雇员发现这几天前来贷款的华夏商人增加了不少,填写的贷款理由都是用来买米。

    这个时候不少商人知道了九州银行提供贷款业务以后,就知道通过贷款来“加杠杆”。比如本金有10000两,买了大米运来江户城可以卖出20000两,去掉人工等成本可以净利8000两。但是再向银行贷款10000两,就可以获得毛利16000两,去掉一些利息,净利起码可以15000两,比只靠自己的本金多赚了7000两!

    “那么多商人想着要炒大米,我们要是全部同意他们的贷款请求,万一他们运来东瀛的大米数量太多,岂不是会压低粮食价格?到时候有一些米商破产,我们借给他们的银两就收不回来了。”一个管事说道。

    钱行长也在一边听着,点了点头:“我们东京分行才刚刚出事不久,还是要稳健为主,严格限制给米商的贷款。”

    “唉,米价突然上涨,真是后悔之前没有多买几斤粮食储备,接下来这段时间在伙食上的开销要多上不少。”要有一个雇员抱怨道。

    “我看我们还是多准备粮食和蔬菜,万一东瀛爆发战争,恐怕米价和菜价还要继续往上攀升。”

    “战争?谁会在东瀛打仗?”

    “幕府和倒幕联军每年都在打仗啊,只是他们的前线在大阪、京都一带,我们后方体验不到而已。而今年年中幕府才讨平东北部的叛军,实现了内部的统一,战争一直都在持续啊。”

    “说起来我们华夏内部也有一些小规模的叛乱,只是很快平定,没有多少人关心罢了。”

    一些个雇员在嘀咕。

    大米价格的上涨给江户城的百姓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别看只是涨价了一倍,对于一大部分仅仅在温饱线徘徊的佃农、手工工人来说就是一场灾难。他们平时最大的开销就是柴米油盐,这次大米价格上涨,很快在江户城中引起了不小的民愤。

    “怎么米价又上涨了,都快买不起大米了!”不少贫民聚集在米铺前面举行抗议。

    “我们米铺的大米都在官府一个月前平价征收了大部分,本来存粮不多,卖到了现在也就见底了。没有余粮,米价当然要上涨。实话和你们说,并不是我们粮商在故意哄抬米价,而是大米就那么一些了,还想要买大米的人就快点买,否则余下的大米没了,你们就是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大米!”米铺老板在一旁冷嘲热讽。

    以前大玉儿引发对江户银行的冷战时,这些贫民就洗劫了米铺,让这些米铺老板对这些苦哈哈很是厌恶。如果不是这些贫民平日里还帮衬生意,早就不给他们好脸色看了。

    而且经过上一次的洗劫,米铺老板们也早就有了防备,将自己使用的粮食藏到了地窖里,就算再次遭到贫民的洗劫,贫民们也在米铺找不到更多的粮食。

    “官府收集那么多粮食做什么?如果没有粮食了,我们平民该怎么办?”

    这一回不只是贫民,就连生活还过得去的普通居民也被惊动。对于他们来说,米价可以比平时高,但是没有大米事情就极其糟糕了!

    幕府还没有展开与倒幕联军的决战,江户城内部就一副风雨飘摇的趋势。

    不只是江户城,幕府改革以后成立的八个行省也都陷入了米价带来的烦恼之中。

    民以食为天,在粮食并不富裕的农业国,米价的上涨牵扯到很多百姓的神经,许多农民起义都是在粮食歉收的时候爆发,幕府统治以来几乎所有的起义都与粮价脱离不了干系。

    然而除了想要依靠米价上涨的华夏商人之外,还有一群人也乐意见到这样的现象。

    “黄宗羲老师,何谓大同?”一个身穿布衣的年轻人向东京学堂的院长提问。

    “大同出自于《礼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我想你应该知道其具体。”黄宗羲看着眼前这个东瀛学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提出这个问题。

    “选贤与能,讲信修睦,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这样的大同社会真的存在?为何《礼记》提出将近两千年,就连一向发达的天朝上国都距离大同社会远矣?”田中成一问道。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遵守礼仪,也不是所有人都品德高尚,所以才有《礼记》之要求。”黄宗羲解释道。

    “那为何如此多人研读《礼记》,这些人当官以后,却仍然有贪污受贿者?如果连奉《礼记》为圣典者都违反其要求,那么何时才能够到达大同社会?”田中成一追问道,“荀子云,人之初性本恶,故必将有师法之化,礼义之道,然后出于辞让,合于文理,而归于治。然礼仪教化真的有用?武士受到的教育远在寻常百姓之上,他们想的仍然是自己的利益,用知识和武力来奴役百姓,也远不是为了大同社会。”



    “大同乃是理想之社会形态,实际上人性之复杂,岂是人力之所能控制?你不妨理解为一个读书人的空想罢了。”黄宗羲不明白田中成一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和他探讨《礼记》中的大同社会。

    田中成一陷入沉默的思索:“如果《礼记》的目的只是提出一个空想,劝导人们学习礼仪的话,我想再过十个两千年,也只是枉然,因为人性本来就是恶的。”

    “你的思想太过极端了。人性乃是介于善恶之间的混沌体,需要通过教育让他们向善,压制恶的部分,使善良成为主导。”黄宗羲否定了田中成一的想法。

    “可是老师,人们之所以向善,只是因为律法的规定,在意别人的眼光等外界压力才去做自己不情愿做之事,并不是人的内心驱使。所以说人性本恶,要严格律法,让法律去管制他们。我所带领的华夏会就是为了推翻幕府的专制统治,严格律法,让律法凌驾在武士之上。现在的武士拥有许多特权,必须要全面取消他们的特权!”田中成一主张道。

    “我知道农民出身的你对武士充满了仇恨,但是无论律法还是教育,都是劝人向善的手段。律法决定了下限,而教育是在帮人无限拓宽上限。想要让大同社会的空想成为现实,还要取决于教育。如果全民都接受了教育,那么他们就会联合起来追求权利,一旦有任何人的权利被损害,民众就会共同反抗。”黄宗羲一再强调教育之重要性。

    “全民接受教育么……是了,老师您试想一下,如果所有百姓都有吃不完的粮食,有用不完的财富,那么人们还会去贪污,互相猜忌、怀疑吗?”田中成一突然有所领悟。

    “吃不完的粮食、用不完的财富,那需要到什么时代了?就像你所说的,十个两千年也不够。”黄宗羲见田中成一提出了个奇怪的想法,这次倒没有反对的意思,而是觉得很惊异。他没有想到一个东瀛人会对《礼记》中的大同社会感兴趣,而且好像还要进行实践?

    “即使十个两千年达不到,总有一天会达到大同社会,总会让人看到希望。我想总比看不到希望要好。并且我希望将出自中原典籍《礼记》的大同作为华夏会的纲领。”

    “只有华夏的技术足够发达,所以在华夏的带领下才有可能进入大同社会,我希望由我们华夏会领导东瀛成为华夏最东边的行省。”田中成一提出最终的设想。

    东瀛行省?!黄宗羲手中的茶水差点溅出来,田中成一的想法似乎有些偏执了。怪不得这样的人执掌的华夏会这几年给幕府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将东瀛并入中原,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黄宗羲有些错愕。

    “以前华夏的南越地区,山海关之外的一大片土地都未曾是华夏领土,可最终还是连成了铁板一块,这是因为以前的道路不通。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海路畅通,即使远在中原也能够隔着大海控制这里。私以为东瀛行省之计划放在古时不可行,但若放在此时却无不妥之处。”田中成一说道。

    黄宗羲不知道田中成一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这样曲线救国。他也不清楚田中成一的做法是对还是错。

    不过有一点他也意识到了。现在整个东亚大陆就只剩下华夏、高丽和东瀛三家,其他的小国家已经被吞并,在拥有上亿人口的大陆帝国面前,东瀛这边一千万人口的国家还真的不能置身事外。不加入就有可能挨打,谁能够顶得住一个强大的帝国的刻意挤兑?

    田中成一与黄宗羲说出了自己的目标,并不担心被泄露。黄宗羲带领的东京学堂就是他们华夏会的大本营,也是因为东京学堂的庇护,华夏会的骨干才几次逃避了被幕府拘留的下场。

    田中成一从东京学堂出来以后,有几个华夏会的骨干在外面等着,见到田中成一说道:“社长,城中米价大幅度上涨,百姓哀声怨道,这是我们华夏会夺权的好时候!”

    “各位不要着急,我们华夏会这一两年在暗地里发展,已经有十万社员,已然不是以前幕府可以随意拿捏的对象。不过我们还是要慎之又慎,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能发难,因为幕府的势力还是比我们强大。”田中成一眼神闪烁,不想要轻易向幕府露出底牌。

    恐怕幕府也不知道华夏会发展到了十万社员这样的规模。

    “北洋舰队的施大瑄将军邀请你秘密前往横滨港共商大是。”一个骨干送来北洋舰队的信件。

    “九州军是察觉到了什么吗?”田中成一得知北洋舰队副司令官施大瑄邀请他有事相商,他预感九州军知道了粮价上涨的秘密。

    “我们立即动身前去横滨港?”

    “周围肯定有幕府的探子在监视我们的活动,我们先回到东京学堂,通过秘密手段离开江户城。”田中成一经历过被幕府刺客刺杀的事件,与幕府的斗争经验更加丰富。

    在东京学堂外面,正如田中成一所说,幕府有探子专门在监视着出入口。华夏会背后有北洋舰队撑腰,让幕府大为头疼,可是幕府又暂时不敢动他们,只好使用情报人员暗中监视这些华夏会的高层,防止他们进行特别的阴谋。

    “他们怎么准备出来的时候又回到了东京学堂?难道他们知道我们在监视他们?”其中一个幕府探子问道。

    “华夏会肯定是知道我们的存在,甚至他们也有耳目在监视幕府大臣。统一战争很快就要开始,千万不能让他们在这段时间闹事。如果他们有大阴谋,就算是要采用暴力手段也要阻止他们。”

    “如果我是幕府将军,一定会强行逮捕他们,怎么会容忍他们继续发展壮大?”

    “你以为上头没有对华夏会进行过逮捕行动吗?那又有什么用?北洋舰队一说话,还不是要乖乖将他们释放?”



    横滨租界,田中成一秘密抵达这里,见到了留守在此的施大瑄。以前他被幕府刺杀的时候,是施大瑄给他提供了保护,两个人关系还算密切。

    “田中成一,军部已经传来了消息。这次江户城内粮价上涨的原因是幕府在私底下大肆收集粮食,他们计划发动更大规模的战争,我们甚至怀疑幕府是为了彻底击败倒幕联军而在准备决战。战争地点是大阪城前线。”施大瑄指着地图上的大阪城所在的位置。

    “我得知米价上涨的消息之时,便有所猜测,看来我的想法不错。”田中成一并不意外。

    明眼人已经察觉到了战争的气息。

    米价大幅度上涨的原因无外乎几个,战争、自然灾害还有粮商联合起来操纵米价。

    “郑将军正在率领北洋舰队陷于高丽国的战争泥潭中无法抽身。高丽国的叛军实力不强,但是他们小规模地出没在乡野间,又是高丽国的内部战争,很多手段不能施展,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到来横滨港。我想幕府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想要发动统一战争吧。”施大瑄让人给田中成一赐座。

    田中成一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幕府追杀的人了,他有着自己的支持者,施大瑄也开始正视华夏会的崛起。

    华夏会是北洋舰队扶持起来给幕府添堵的组织,北洋舰队也无法想象田中成一会带领华夏会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华夏会已经有了更高的利用价值,施大瑄也就越看得起田中成一。

    田中成一不客气地坐下:“倒幕联军这些年发展并不好,军主大人会派遣其他军队参与大阪城的战役吧?让幕府统一了东瀛可不是一件好事,武士阶级会彻底控制整个东瀛。”

    “军部的计划我可不知道,知道了也不好透露。我们每一个机构都会收到自己的命令,忠实地按照任命令就是。”施大瑄靠在椅背上说道。

    “每一个机构都会收到自己的命令么?也就是说,军主大人终于肯认可我们华夏会了?”田中成一的语气中带着惊喜。

    华夏会成立了有几年的时间,一直想要成为九州军的正式组织,连最初的名字都取了“华夏会”。可是楚云一直没有同意将他们变成自己的一部分,而是将华夏会当成了工具。

    直到现在,楚云才对他们另眼相看。

    “对,军主大人打算接纳你们,并且派出训导员对你们华夏会进行改编,你们将参与执行一项极其伟大而机密的任务。”施大瑄说道。

    “伟大而机密的任务!”田中成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站起身来,“终于要对幕府下手了?!”

    “你且坐下,如果军主大人打算动手,幕府折腾不了多久了。”施大瑄示意田中成一坐下,“在武力层面击垮幕府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重点在于武力击败幕府以后,怎么实现对东瀛的管理。”施大瑄抛出一个难题。

    打天下容易,治理天下难!蒙古人征服了3000多万平方公里的广袤领土,结果没有几年就分裂成不同的汗国。

    “按照原来与军主大人的约定,如果九州军使用武力推翻幕府,那么由我们华夏会上台,将进行投票决定并入华夏之事宜。到时候我操纵投票现场,绝对不会让军主大人失望的。”田中成一信誓旦旦地说道。

    “问题没有那么容易解决。即使你们华夏会统一并入事宜,但是东瀛的百姓、武士、大名们怎么抉择?对于武士和大名,我们可以剥夺他们的财产甚至让他们锒铛下狱,然而如何让百姓接受这一件事情?”施大瑄提及了成立东瀛行省的难题。

    这个时代的两国还没有那么苦大仇深,可是东瀛国与安南、东吁、暹罗等国不一样,他们的凝聚力要比东南亚的小国要更加强大。而且东瀛国在东亚也就仅次于华夏而已,每次侵入高丽半岛都轻松将排名第二的高丽打得一败涂地。这样的国家没有遭遇什么变故,很难被并入其他国家,降格为一个行省。

    “这……确实是一件难事。”田中成一不可置否。

    东瀛行省的提案是他主动提出来,也一直在为此而奋斗。可是华夏会的势力范围局限在江户城附近,无法代表整个东瀛的意志。

    “此乃问题的棘手之处,如果处理的不好,东瀛会变成现在的高丽那样叛乱不断,我们的军队也会陷入战争的沼泽之中无法自拔。”施大瑄说道。

    “难道军主大人要打退堂鼓?我们东瀛一向以中华文化为尊,即使官方文字都是汉字,在文化上绝对比南洋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国更加容易接纳,就算在整个东瀛普及汉语也不成问题。恳求军主大人对此事再加考虑!”田中成一还以为楚云不想要执行这一项计划。

    “军主大人正在想办法解决问题,所以找来了你。我们九州军之影响力局限于江户、横滨、长崎、平户等沿海口岸,并没有深入岛内。一旦派遣军队加入你们的内战,肯定会遭到不少抵抗和叛乱。我们的军队需要以正义之师的形象登陆东瀛。”

    “还有战后的善后工作也要提前做好安排,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如果出现大的状况,我们可能会放弃成立东瀛行省的计划……管理的成本太高,对于我们来说就得不偿失了。”施大瑄说道。

    田中成一暗中松了一口气。他为了维持和发展华夏会,以建立“大同”为纲领,提出了推翻幕府、加入华夏体系的具体目标,如果被楚云否决,那么他就无法面对华夏会的社员了。

    “看来军部已经彻底考虑好了全盘的计划,不知道我们华夏会能够做什么?”田中成一问道。

    “这是军部给你们华夏会的命令,待你们完成了改编以后,将参与推翻幕府、与倒幕联军联合成立东瀛行省之计划。”施大瑄将军部的命令交给田中成一。

    “我们华夏会与倒幕联军联合成立行省,倒幕联军已经做出了退步?”田中成一颇为震撼。

    他没有想到除了他以外,倒幕联军也同意了这样的计划。

    “去年岛津家的使节团到京城拜访军主大人的时候,岛津家已经默许了被我们吞并的提案。”施大瑄说出了当时岛津光久造访楚云之时两人密谈内容。



    “东京分行竟然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王管事我认识,他一向内向拘谨,竟然会做出携款逃跑的事情。”大玉儿还与东京分行的雇员通信,知道了近期内东京分行发生的事情。

    她想要找楚云向东京分行求情,毕竟她曾经在那里效力,不忍心看到昔日同僚受到处罚。她还不知道楚云这边很快就处置了王管事的事情,东京分行并没有受到特别的处罚,只是象征性地罚了全体雇员一个月的工钱。

    “你怎么到来了?”楚云有些意外大玉儿的造访。

    “我听说东京分行的王管事出事,不知道军主大人想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大玉儿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觉得该怎么处置东京分行?”楚云反问道。

    “私以为这件事是九州银行存在管理上面的漏洞,管事、行长级别可以单方面代表银行办理业务这一条规定应该得到废除,或者建立控制风险的组织来限制管事、行长他们的权力。还有王管事不像是会主动做破坏银行声誉的事情,幕后应当是有人在指使他。”大玉儿说道。

    楚云听了大玉儿的分析,基本和他所想没有多大的出入:“你这次来的目的其实是想要减轻我对东京分行的惩罚吧?毕竟东京分行那里有一群你昔日的同僚。”

    “军主大人说的是,可是属下所说却也不错,风险是银行最担心的事情,应当从根源上解除其可能面对的风险。”大玉儿不否认自己的动机。

    “九州银行在辽南建立之初,本来是为了筹集军费,所以给了管事之人提供了较大的权力。现在计划成立在九州银行总行成立风险控制委员会,监督总行以及所有分行。未经过风险控制委员会复核的行为,无法代表银行的意志。”楚云说道。

    “成立风险控制委员会么……”大玉儿想了一下。

    “怎么,你有兴趣进入风险控制委员会?在东京分行担任副行长的你应该了解目前银行的大部分流程,参与组建风险控制委员会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吧?”楚云问道。

    大玉儿连连摇手:“属下好不容易能够进到比较清闲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委员会,要是再兼一份职务,恐怕连自己的私人时间都没有了。”

    “我只是随便一说,我们的国体体量太大,方方面面的事情都需要相应的人才去处理,也需要培养一批批人才,让他们独当一面。”楚云知道大玉儿只是这批人之中的一个而已,新式的人才需求量很大,不可能让某个人事事都插手,人不是机器。

    “那么军主大人也认为这件事情是管理体制上的过错,并不打算重罚东京分行了?”大玉儿敏锐地察觉到了楚云的言外之意。

    “对东京分行的处罚早就下达,每个人克扣一个月的俸禄,这样的惩罚并不算严重吧?王管事应该是受到了幕府的指使,否则没可能做出损人又不利己的事情。”楚云说道。

    “这样可就好了。”大玉儿得知自己的同僚没有被重罚以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们情报处正在派遣人手追捕王管事,至今还杳无音讯。其实这个时候抓不抓住他已经无所谓了。我们的主要精力放在了幕府身上。据我们了解,幕府正在大规模收购粮食,同时计划发行战争债券来支持他们发动战争。”楚云向大玉儿稍微说明现在幕府的动作,相信她能够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果然大玉儿听到幕府发行的战争债券,神情有些异样:“一定是江户银行的阿部忠秋提议的,他是这方面的天才,如果不是幕府缺钱大量占用江户银行的资产,他发挥的空间更大。”

    “战争需要钱,江户银行吸收了不少东瀛人的资产,幕府肯定眼红,尽可能占用他们的存款,准备金不足很容易在金融战争中被击垮。”楚云说道。

    别说幕府眼红江户银行的资产,就是楚云都眼红九州银行的资产,有了赤字就向九州银行进行无息贷款来平衡收支。九州银行体量太大,不会像江户银行一样遭到别人的狙击,它的准备金都要比江户银行所有的存款要多,江户银行拿什么来狙击九州银行?

    “他们发行战争债券的话,也许我们可以做些什么来刁难一下他们。”大玉儿若有所思,不知不觉间又和阿部中秋进行交锋。

    “是了,接下来一段时间你有事么?我是说现在到晚饭前之间。”楚云突然说道。

    “啊?!暂时没有别的事情。”大玉儿本来在想事情,被楚云突然一问,不知道楚云想要做什么。

    “没有就好,你和我到后院。”楚云说道。

    “好。”大玉儿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

    被楚云叫到后院是要做什么,难道……

    大玉儿不禁有些紧张地跟在楚云身后。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自己想歪了,楚云将她带到了凌儿的小房间,还没进门就听到凌儿的哭声。

    “奶妈今天请假了,艾拉也有公务在身,他一直吵闹,我稍后还有刑部关于工人劳动法的会议要参与,总不能就留他在这里。可以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楚云问道。

    “当然可以……”大玉儿本来还做好了被用强的准备,结果只是照顾小孩子。

    “那就有劳你了。”楚云将这个闹心的儿子交给大玉儿以后,一身轻松地前去刑部参加会议。

    唉,自己在乱想些什么呢。

    大玉儿摇了摇头,凑过来:“凌儿,还记得姐姐吗?”

    凌儿见到来人是大玉儿,也不哭闹了,点了点头。

    大玉儿莫名感到有一点亲切,也不知道是不是爱屋及乌,将凌儿抱起来:“凌儿,今天你娘亲不在,就由姐姐临时照看你了,是要姐姐抱呢,还是要自己走路呢?”

    凌儿似乎还听不懂复杂的选择,之前哭闹久了,在大玉儿怀中很快就睡着了。

    “要是什么时候自己有个孩子就好了。”大玉儿看到熟睡的凌儿,不禁想道。



    纳尔逊在汉城待了一小段时间,他这段时间受到李溰夫妇的接待,日子过得还可以。本来他打算见到郑芝龙,向他了解高丽国内部叛乱的事情。然而郑芝龙忙于战事,还没有来得及见到纳尔逊的时候,楚云紧急将纳尔逊召回的命令就传达过来。

    “很遗憾军主忙于其他事务,暂时还没有能力能够帮助你们平定内乱。但是我们对高丽国之事务一定不会置之不理,请你相信我们。”纳尔逊在临走前,对李溰夫妇说道。

    “我作为高丽国的国王,如果叛军攻来汉城,我一定会拼上我的性命也要坚守变革。我们的三千新军已经训练精良,可以前往前线与郑芝龙将军并肩作战!”李溰坚定地说道。

    高丽新军……纳尔逊从新军将领金自点那里得知,这支新军似乎并没有多少战斗的意志,想要击溃四面八方的叛军没有那么容易。

    “李溰,你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体,你还年轻,就算是熬都可以熬死叛乱之人,没有必要急于求成。而要是身体没了,更别提什么变革。”纳尔逊提醒道。

    “我受教了。”李溰拱手道。

    “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尽管通过汉城电报处与京城取得联系,我想军主大人应该会在紧要关头出手相助。”纳尔逊向李溰说话的时候,却向姜氏示意。

    他通过这一小段时间与李溰的交谈,知道自己劝他注意自己身体的提议他很有可能听不进去,只能够让姜氏注意一点了。

    “感谢军主大人对我们这边的关照,如果出现了我们无法解决的问题,一定会向宗主国求援。”姜氏施礼道。

    纳尔逊点了点头,他是军人不是慈善家,对于高丽国的事情只能够在维持自己利益的同时能帮则帮。

    “准备启航!”东方号蒸汽布缆船上面的水手在甲板上进行启航前的忙碌准备。

    纳尔逊登上了东方号,挥手向李溰夫妇告别。

    呜——

    东方号令人震撼的汽笛声响起,庞大的船身缓缓离开了汉城。

    李溰看着纳尔逊带领的东方号巨轮离开,心里有些羡慕:“华夏是大国,才能够生产出这样的大家伙,我们终究是小国了,没法与他们大国相提并论。”

    “可是我们这里的党派之争、地主的反抗比起华夏之剧烈有过之而无不及。”姜氏叹道。

    “再艰难也是我们的子民,我们不论如何也是需要达到变革的目的。”李溰坚定地说道。

    李溰夫妇在为自己国内叛乱担忧之时,直隶舰队所在的威海卫海军基地在进行紧张的战争准备。

    北洋舰队分身无术,郑芝龙忙于高丽国的内部叛乱,无法参与东瀛国的战事。南洋舰队以广州府为主基地,要控制会安港、马六甲、巴达维亚几个重要的港口,香料群岛一些土著部落和暹罗等旧国百姓还不时有起义发生,南洋舰队无论是从精力上还是从兵力上也无法插手东瀛国战事。

    目前唯一有精力进行海外作战的便是威海卫的直隶舰队,以及正在旅顺训练的新舰队。

    威海卫本来是明洪武三十一年为防倭寇侵扰设立,位于山东半岛之上,濒临黄海,西连烟蓬,北隔渤海海峡,与辽东半岛旅顺口势成犄角,共为渤海锁钥,拱卫京师。

    因为北洋舰队主基地在大连港,直隶舰队总部便设立在威海卫。

    海军部一共下辖三支主力舰队,威海卫的直隶舰队、大连港的北洋舰队、广州府的南洋舰队。除此之外还有正在旅顺卫的新舰队。

    这支新舰队同样是采用了成本较为低廉的木制大帆船,也还没有进行命名。实际上新舰队就是预备役的船队,有了自己的船长和水手、战船,但是没有成建制。

    随着楚云重视海权,需要许多的战船控制广阔无垠的海域,三支舰队几十条炮船的规模已经无法满足向外建立殖民地的需求。所以这支新的舰队需要取决于派往哪里,才能够决定其命名。

    “报告五艘战列舰的检查结果!”一个身穿海军上校军服的校官在海军部总署厉声问道。

    “胜利号、君王号、海神号、亚特兰特号、宪法号,五艘战列舰状况良好,不需要进行特别的维修,待物资装填完完毕以后可以随时出海。”负责检查战列舰状情况的官员答道。

    “火药呢?火药和炮弹是否充足?”

    “这个是军需官负责的事情。”

    “军需官在哪里?!”

    “他还在弹药库清点弹药……”

    海军部总署所有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忙得不可开交。

    直隶舰队最近几年只进行过占领南洋的战争,在大海上和尼德兰人的武装商船进行作战,之后还没有参与过其他战事,这次要临时参与东瀛国内战,所有的人都在紧张准备。他们作为三支舰队之中拥有最强大风帆战列舰的一支舰队,如果这次表现不好的话,以后怎么在北洋舰队和南洋舰队面前抬起头来。

    “军需官,汇报火药和炮弹的储备,部长很快就要从高丽国返回,我们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否则就显得我们太过不专业了!我们是职业军人,动员速度要更快!”海军上校来到弹药库找到了忙于清点的军需官。

    “五艘主战的风帆战列舰所需要的弹药量是一个极大的数字,还不包括护卫舰、将士们登陆以后火枪和火炮所需要的弹药,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更加夸张。我们军需处的人哪里忙得过来!”军需官也很头疼。

    军部突然下令让直隶舰队进入备战状态,让直隶舰队如临大敌。既然是备战状态,无论作战目标是谁,都需要进行最充分的准备。

    “你们军需处需要加班加点推进进度,如果是敌人攻来了,这样的速度还远远不够。”海军上校说道。

    “体恤一下我们军需处,目前准备的火药都够直隶舰队使用半年时间,数量充裕,而且黄渤海都在我们手中,可以随时进行补给。真正有敌人进犯,我们军需处就是连续三天三夜不休不眠也会让舰队提前出海。可这不是我们去打别人么,太着急把后勤人员的体力耗光,我们之后怎么补给?”军需官不耐烦地说道。



    在威海卫的直隶舰队进行战争动员的时候,旅顺卫的新舰队也接收到了军部的命令。十多艘新炮船的船长奉命组建一支临时舰队——第四舰队,以区别于直隶舰队、北洋舰队、南洋舰队三支老牌舰队。

    以前安南国水师的阮有进、阮有镒两个将领就在第四舰队之中,各担任一艘炮船的船长。他们投靠九州军以来就在天津卫的海军讲武堂进修风帆战列舰时代的海军战术,而且顺利通过了考核拥有了自己指挥的战船。

    对于海军部的炮船,阮有进、阮有镒两个人可谓是十分满意。阮有镒指挥的护卫舰,拥有三十六门火炮,其中24磅滑膛炮有10门,其余为12磅的滑膛炮,长炮和短炮兼备,火力比他们之前带领的阮家水师战船更强。阮有进指挥的是一艘新的战列舰——东吴号,拥有六十四门火炮,火力更加凶残。

    而且九州军使用的制造风帆战船的技术是18世纪到19世纪之间日不落帝国的技术成果,此间正是风帆战列舰技术最成熟的时候,生产出来的大帆船经过前面几个世纪的不断总结和改进,甚至在海军军人眼中充满了美感。

    阮有进、阮有镒两个人站在甲板上,看着波澜不惊的黄海海面,心里感慨万千。

    “没想到我们有一天会成为宗主国的军官,现在我的职务是海军中校,以后能够在宗主国当个将军就好了。”阮有进说道。

    “你指挥的竟然是我们第四舰队三艘战列舰之中的东吴号,而我只是一艘护卫舰,海军少校。我们明明是同一期海军讲武堂的学员,海军部对你也太过重视。”阮有镒同时与阮有进接受九州军的招降,但现在两人分出了个高低,让阮有镒略为羡慕。

    在海军部不同船长之中也有军衔和地位之高低。海军部长下面是舰队司令、船长、副手、海军士官、普通士兵、杂役。在船长中也有明显的区分,一般能够指挥战列舰的人都是中校、上校、将军级别的海军将领。其次是指挥护卫舰等普通炮船的船长,分为大型护卫舰和小型护卫舰,再其次是指挥补给船、运兵船等辅助船只的船长。

    第四舰队一共有三艘战列舰、十一艘大小护卫舰。

    舰队司令为海军新锐孙旭,原来南洋舰队大赵号风帆战列舰的船长,几乎与邓千龙同期,是纳尔逊到来这里培养出来的第一批学员,先后参与过讨伐郑芝龙、安南国水师、马六甲船队的海战,也可以说得上是身经百战。

    除了孙旭以外,还给阮有进、阮有镒这样的新收服地区出身的将领被授予职务,以拉拢安南国等地的百姓,让他们看到只要肯接受汉化改造,他们也能够爬到中高层。而且阮有进、阮有镒本来就是安南国这个时代最有才能的两个人,只可惜遇到了带着金手指的楚云,才被轻易击溃。

    “海军部传来了备战命令,我们旅顺卫的十四艘战船组建成了第四舰队,也没有通知作战目标是谁。你猜测我们第四舰队会对哪方势力进行作战?”阮有进向阮有镒问道。

    “我猜测不是高丽国便是东瀛国,这附近的海面只有这两个王国还有水师和独立的军队了。”阮有镒说道。

    “你这不是废话么,我也知道只有高丽和东瀛两国,而想要对除了这两国以外的其他海域进行征服,不可能会匆忙备战,最起码要给我们一年的准备时间。”阮有进说道。

    两个人对话之时,有一个传令兵过来说道:“两位长官,舰队司令召集所有船长集合,确认各艘船只状况是否良好,又是否做好了战争的准备。”

    “我们这便去!”阮有进、阮有镒两个人答道。

    新建造不久的风帆战列舰“曹魏号”下方,新上任的海军舰队司令孙旭召集了第四舰队的所有船长。

    以前他们还只是临时的舰队,分开训练,但是现在他们有了自己的编号,被整合成为了一支新舰队,独立地承担作战任务。

    “海军部这次让直隶舰队担任主力,我们第四舰队作为辅助。这次将是我们第四舰队首次投入战争。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希望诸位不要给我们第四舰队丢人!”孙旭板着脸训话。

    “司令官,我们此次作战的对象到底是高丽国还是东瀛国?竟然要同时动用直隶舰队和我们新成立的第四舰队,我觉得作战目标是东瀛国的可能性更大。东瀛国的海面宽阔,需要动用两支舰队来进行全面封锁。而如果作战目标是高丽国的话,还是需要依靠陆军部。”阮有镒推测道。

    “不必在意作战目标是谁,只要按照命令忠诚地完成作战目标即可。据海军部之命令,我们第四舰队正式成立,时刻做好出海战斗之准备。”孙旭说道。

    旅顺卫里面除了第四舰队以外,还有一批从天津卫的海军讲武堂到来参观的低级学员。这些低级学员平时在天津卫的海军讲武堂学习文化知识,有时候还会到旅顺卫、威海卫等地参观舰队,以及登上训练处船只进行操练。

    “我看最近几天旅顺卫的海军士兵一个个行色匆匆,很有可能是要爆发战争了。”一个短发的海军讲武堂低级学员说道。他不过十一二岁。

    “郑成功,你是说旅顺卫的舰队要准备出海讨伐敌人了吗?”其他小孩围过来问道。

    “当然,以前我父亲带领舰队前往高丽国的时候,当时北洋舰队上上下下就是这样匆忙地进行准备,这就是海军部的战争动员。战争动员和演习动员可不一样,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会有一种无法控制的紧张感,是如何假装都假装不来的。”进入了海军讲武堂的郑成功笃定道。

    “你说旅顺卫的舰队会去讨伐哪里呀?”一众小同学七嘴八舌地问道。

    在这一批低级学员中,可能就属郑成功对海军最为了解了。

    “当然是东瀛,我父亲带人镇压他们的时候,他们一点都不敢吱声。后来我父亲带着北洋舰队到了高丽国,他们就开始嚣张起来,还想要害大玉儿姐姐。所以旅顺卫的舰队一定是去讨伐东瀛国的。”郑成功说道。



    东瀛京都,天皇所在,但是现在的天皇就是一个吉祥物,幕府不理会他,倒幕联军也没有觉得他有任何的利用价值。唯一的用处就是京都与大阪成为了倒幕联军与幕府较量的前线,双方陈兵数万在这里常年胶着不下。

    本来东瀛国两派的内战不应该持续连年,而是因为有楚云在背后进行制衡策略,不断地给弱势的一方提供更多的军火,让双方谁也啃不下谁,才导致了连年的战争。几年中双方战死、重伤的士兵起码有数万人。

    常年僵持不下的战争让地盘更小的倒幕联军痛苦万分,越打越穷,而且人口也在战争中削减,他们又不想要被幕府吞并和遭到清算,所以让岛津光久出使京城,向九州军作出了妥协。

    幕府所统治区域米价上涨的消息传到了京都,让倒幕联军的几位大藩主对此警惕万分。他们敏锐地意识到了幕府打算让战争升级的征兆。

    岛津光久已经彻底取代了年迈的父亲岛津忠恒成为倒幕联军的领袖,长州藩藩主毛利秀就、土佐藩藩主山内忠义等倒幕联军的主要人物齐聚。

    “幕府又要掀起战争了么?这次他们打算派来多少人讨伐我们?两万、三万还是五万?”双鬓发白的毛利秀就疲倦地说道。

    双方打了几年仗,几乎不分上下,幕府奈何不了他们,然而他的长州藩一个三十多万石的大藩,因为战争而经济凋零,亩产下降,毛利秀就不得不考虑手下家臣、农民的呼声。

    “这次幕府的战争决心很强,据我们收到的消息,此时江户城的米价已经快要上涨两倍了,甚至一些米铺都没有了余粮。很有可能是幕府按捺不住,想要发动全面战争。”岛津光久说道。

    “幕府又要进攻我们,这无休止的战争什么时候才能够到头,我们土佐藩和四国岛上的其他藩主几年来为了维持军费,加征了地税,现在四国岛上到处都是起义的农民。而我们四国岛的军队都集中在大阪城,无法进行镇压。后院起火之下该怎么应对这次幕府的全面战争?”同样作为老一辈的山内忠义语气中也充满了无奈与疲惫。

    “当初我父亲与各位起事的时候,本想着以风卷残云之势迅速推翻幕府,成立帝国政体,但是现在没有可能了。我们与幕府势均力敌,陷入一个不断内耗的死局。”岛津光久解释道。

    “小娃子,少说这些没用的,你以前和九州军进行过谈判,我们已经很卑微地请求他们介入结束旷日已久的战争,他们到底什么时候会派遣军队与我们联合推翻幕府?”毛利秀就冷哼道。

    他有些后悔以前和岛津忠恒起事,但这是他自己做的选择,谁也无法怨恨。

    “幕府在积极备战的消息便是九州军的情报人员传来,他们这次打算支持我们推翻幕府之统治,与华夏会一同成立新的官府。”岛津光久说道。

    “华夏会?那是个什么东西?”毛利秀就对闻所未闻的华夏会嗤之以鼻。

    “一群活跃在江户城中的年轻人,据说曾经刺杀过不少幕府大臣,幕府也对他们恨之入骨。”岛津光久解释道。

    “刺杀几个幕府大臣罢了,死在我们手中的幕府大臣和士兵不知道多少,有些还是老相识。”山内忠义同样对华夏会不待见。

    在他们看来,华夏会这样的小团体不配与他们享有推翻幕府的胜利成果。

    “这是九州军的意思,大概是不想要让我们倒幕联军在战后获得对官府的控制权。九州军想要影响我们东瀛的局势太容易了,我们之所以和幕府常年累月僵持不下,不就是九州军不想要我们之中的任何一方获胜么?小国无外交,也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岛津光久无奈地说道。

    毛利秀就、山内忠义等藩主相视无言。九州军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他们的身上,我让他们喘不过气来。有九州军的存在,他们连和幕府联合都做不到,只能够选择继续与幕府耗下去,或者与九州军合作推翻幕府。

    “九州军会保证我们这些人的利益么?我们的领地,他们一定会收归官府所有,加入他们与投靠幕府有什么区别?幕府虽然也在改革,也在实行行省制,但是原来的大名仍然享有诸多特权。九州军给我们的承诺还不如幕府给我们的利益,如果我们实在挡不住幕府,直接投靠幕府,与幕府一起对抗九州军。”一个藩主说道。

    他提出投靠幕府的想法时,所有人看向他的眼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蠢货,你相不相信,只要我们宣布投降幕府,或者与幕府联合,次日醒来九州军的舰队就停泊在大阪城的码头,他们的火枪会对准你的猪头。”毛利秀就冷冰冰地说道。

    那个被骂的藩主也不敢发作,岛津家、毛利家、山内家是倒幕联军的几个主要带头人,一直是他们的藩兵在苦苦支撑着京都到大阪一线的战局。

    只要京都到大阪的防线被攻破,倒幕联军就彻底失败了。

    “毛利君不要发火,九州军肯定不希望一个由幕府主导的官府存在,所以才会让我们和华夏会组成新的官府。不管到时局势怎么样,总比现在我们现在朝不保夕的局面好多了。”岛津光久说道,“到时我们再争取维护我们这些人的利益,最好能够在新官府中牟取尽量多的职位,以后我们还是有享不尽的财富,也不用进行无休无止的战争。”

    “希望九州军不要过河拆桥,等利用了我们以后就抛弃我们倒幕联军。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山内忠义说道。

    “应该不会吧……”岛津光久也有些犹豫了。

    九州军的军队登陆了东瀛本土推翻幕府的话,很多事情就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了。

    “想那么多有何用?一旦做出了选择前方就是万丈深渊,已经和九州军约定好,那就准备与幕府进行决战。”毛利秀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