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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横滨港码头,一袋袋大米从大帆船上搬运下来,而在一旁监督的华夏商人充满了期待。不过是转手将大米从山东半岛运过来卖出去,他将从中获取一笔丰厚的利润。

    “这不是陈掌柜么,你也是来做大米生意?”横滨码头上另外一艘商船下来的商人朝他招手。

    “韩掌柜你不也是运大米过来?但凡是在东瀛做生意的人,谁不知道江户城附近的米价大幅度上涨,只要将粮食运过来就不愁卖不掉!不知道你运了多少船大米过来?”李掌柜问道。

    “在下只运来了区区三船粮食,实在是资金不足,雇不起更多的帆船,也收购不了太多粮食。收集粮食还不容易,除了官府经营的大农场以外,没法从其他地方迅速收集到这么多粮食。和那些分散的农户收购粮食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生意,不如这次在东瀛挣钱以后,我们就回到山东半岛去当大米的经销商,专门从分散的农户那里收集来粮食,然后再集中向官府或者缺少粮食的地方集中出售,我们就能够一直通过差价进行牟利。我一个人的财力做不成经销商,不如我们两人联手?”韩掌柜提议道。

    李掌柜想了想,似乎这还真的是一门合适的生意:“等此次江户城米价恢复正常之后,我们回济南城详谈。要是集中经销粮食的生意能够做成,不失为长久的致富之道。”

    “嘿,回到了济南城我们几个在东瀛做生意的济南商人一定要好好聚一下。这次李掌柜你除了大米还运来了什么粮食?”韩掌柜问道。

    “除了大米,还有番薯、花生、咸肉,都是能够填饱肚子的东西。”李掌柜答道。

    “不知道番薯、咸肉这些东西他们能够吃得惯么?”

    “要是东瀛的战乱规模扩大,别说是番薯和咸肉,就是我们乡下喂猪的菜叶子也是有大把人疯抢。”

    “说的也是,当年山东半岛饥荒的时候,饿死的人数以万计,连树根都要刨出来吃掉的。”

    两个济南城的商人在码头上讨论起这次到江户城贩卖粮食之事。所有人都认为可以从中获取大量的利润,一旦错过了江户城米价和粮食价格上涨的机会,那就相当于赔钱了!

    战争往往都伴随着平时难以见到的商机!不只是济南商人,横滨港还聚集了辽东商人、大连商人、莱登商人,他们想要在战争前夕和战争过程中牟利。其中不少商人还向九州银行进行贷款,收购更多的粮食到来江户城进行贩卖。

    然而就在所有华夏商人准备在江户城的米市上倾销粮食的时候,负责监管与东瀛、高丽进行贸易的东方公司、东京分行却严禁华夏商人私自向东瀛出口粮食!

    “抗议,为什么不给我们将粮食运到江户城?粮食又不是兵器、硝石,其中还有部分粮食是我们从官府的大农场之中收购而来,官府完全允许多余粮食的买卖。为何东方公司此时却禁止我们在江户城内出售粮食?”一群想着能够大发战争财的商人突然遭到官府限制粮食的命令,一起聚集在东方公司东瀛分部所在的府邸前向其表示抗议。

    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东方公司会在这个时候禁止他们出售粮食。将粮食卖给东瀛人不但这些商人能够获得超过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而且官府也能够从中获得不少的税赋,东京分行可以获得利息,几乎所有人都能够获利。明明大家伙都能够赚钱,但是东方公司禁止这种行为是为何?

    “请诸位稍安勿躁,我们会向各位发放粮食销售许可证,拿到许可证之人可以在我们规定的地方出售粮食。其余人等未有粮食出手许可证者,禁止私自出售粮食,否则按罪论处!”东方公司东瀛分部仅存的两个董事出来与不解的米商们宣告东方公司的决议。

    “以前可没有粮食销售许可证这种东西,为什么现在突然弄出这种东西?我们可是投入了重资买来大米和其他粮食,要是这一批大米和粮食烂在我们手中,我们全部亏损了怎么办呐?”

    “这横滨港里面起码有几十艘粮船,还不断有听闻消息的商人买粮运过来,到时候那么多商人,到底谁能够拿到粮食销售许可证?”

    “粮食太多了将米价压低怎么办?!”

    滞留在横滨港的商人们一个个愁眉苦脸,对于东方公司的限制感到很不理解,粮食销售的限制可能让他们血本无归!

    “粮食销售许可证按照各位报关的先后次序发放,这次米价上涨是会持续长期的,停在港口里面的米船都不会亏损。不过我们的粮食销售许可证发放很慢,后来再运来的米船会不会亏损就很难说了,大家要视情况而谨慎加派粮船!”东方公司的董事说道。

    “按照报关时间来发放许可证?官府这是要做什么?限制粮食发放阻止大家一拥而上让米价降低吗?”

    “不知道官府发放许可证的速度够不够快,不够快的话大米烂在商船上,我们可以都遭殃了。我还向东京分行贷了一万两白银,还是这一会连本带利赔了,我可是要倾家荡产!”

    商人们一个个忧心忡忡,但是他们又不敢和东方公司对抗。东方公司是九州军在这里的管理机构,要是得罪官府,以后也就不要想着能够在这边做生意了。

    “上面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设立粮食销售许可证?难不成真的是为了垄断粮食市场以抬高米价,从中牟利。”其中一个东方公司的董事对另一个董事问道,就是他们也不清楚上头的用意。

    “我也不清楚,既然是上面的意思,我们照办就是,听说官营的大农场也要运送粮食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官营大农场也要趁着江户城米价上涨过来捞一笔。”

    “官营大农场还不至于靠着粮食差价来过活吧,他们一向都是在囤积余粮以备各地饥荒所需。”



    “听说我们江户城内开了一家新的米铺,那里是从华夏运来的大米,还有一些其他的粮食!”

    “可算是有粮食了!江户城其他米铺的余粮都卖的差不多,要是再没有粮食,就我们家里那点大米能够吃几天?”

    江户城的百姓知道了城内有一家新米铺,不禁大喜过望,纷纷聚集过来,想要看这里是否有粮食贩卖,粮价又如何。

    “货真价实的辽东优质大米,还有番薯、土豆、面粉,售价仅为市价的八成!每个人一次最多只能购买100斤!”被雇佣来的店小二在卖力地吆喝。

    “市价的八成?!”江户城的百姓听到只有市价八成的粮食,很快便开始抢购这船跨海过来的粮食!

    这批粮食直接用火车从横滨港拉到江户城出售,及时遏制了江户城因为粮食而蔓延的恐慌。江户城的居民发现自己除了本地的大米以外,竟然还能够以更低的价格买到从华夏运来的大米,不禁惊喜有加。

    “这粮食来的真是太过及时了,真的是从大海对面运过来的?”不少排队买粮的江户城居民问道。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到他们从船上把粮食搬下来,又用火车拉来我们江户城,不是从大海对面的大陆运来,又能够是从哪里运来的?”店小二说道。

    “千里迢迢将粮食运过来,价格不是更高,竟然还只是市价的八成,真的有这么好的事情?会不会这批粮食有什么问题啊?”江户城的居民可不会想着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不由对粮食持怀疑态度。

    “你们排队到了前面见到大米的品质就不会这般说了,都是上好的品种,比我们本地的水稻质量还要好上许多!”店小二自信地说道。

    很快就有排在最前面的江户城居民买到了粮食。

    “喂,打开粮食袋子给大家伙看一下大米的好坏!”排在后面的江户城居民起哄道。

    “我看过啦,都是品相很好的大米!”这个提前买到大米的居民将布袋打开,果然是品相饱满的大米,在寻常百姓眼中就想像是一粒粒晶莹剔透的钻石。

    这一袋品相很好的大米就像是给江户城的居民打了一个鸡血,让他们更加疯狂起来,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态度的居民排成的队列开始骚动。排在最后面的居民害怕自己抢购不到粮食,想要挤到最前面。而城内还有其他的居民听说了物美价廉的粮食出手以后也都蜂拥而来!

    “请注意秩序,不按照秩序排队的人将被取消购买华夏粮食的资格!我们的米铺将长期出售进口大米!”有北洋舰队的士兵专门负责维持秩序,他们也害怕江户城的居民会哄抢米铺,给米铺造成巨大的损失。

    第一个拿到粮食出售许可证的商人看向自己带来的粮食收到疯狂抢购,不禁有些欣喜,但同时又很不理解官府对于在东瀛出售粮食的限制,而且还规定只能够用市价的八成出售粮食。

    “以现在东瀛的粮食价格和紧张形势,就是比市价高两成出售都绝对有人愿意购买,为何官府一定要规定以低于市价的价格出售。难不成是为了收买人心?”第一个获得粮食许可证出售的商人看着排成长龙的买客,心里在嘀咕。

    他知道如果没有官府的控制,所有华夏米商一拥而上,到时候米价很有可能也是会下降到现有市价的八成甚至更低。但是既然官府通过“粮食出售许可证”垄断了粮食进口,那么在这个时候操纵粮价将会大有可为。而官府却偏偏不提价,反而降价,除了收买人心,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华夏商人联手在江户城内开设米铺的行为幕府大臣们都看在眼中,并且早就被已经下野的酒井忠胜、新的革新派领袖阿部忠秋等人盯上。

    “可恶,东方公司还真是狡猾,竟然以发放粮食出手许可证的手段压低粮价。结果现在整个江户城都知道的华夏商人那里有物美价廉的粮食出售,我们就算是要对他们的粮食加收关税也变成了不可能的事情,那样会引发江户城百姓的抵触。”阿部忠秋语气中充满了苦恼。

    “我还希望他们抬价,那样就可以用哄抬粮价的罪名查封他们的米铺。不能够让他们用低价粮食继续笼络人心,需要从附近的农村将粮食运过来压低粮价,否则百姓就都知道有华夏商人而没有我们幕府了。战争即将开始,江户城是我们的大本营,不可以有任何的损失。”酒井忠胜建议道。

    “我立刻组织人手前往各个乡下收购粮食。一旦开战粮食太过重要,保证军粮的时候还要考虑到后方居民能不能吃饱,还真是令人头疼的一件事情。如果不是有九州军的威胁,我们以前打仗的时候还不用如此谨慎,就是饿死一批平民又如何?”阿部忠秋纳闷道。

    以前幕府开战的时候召集武士和各地平民,让他们自备盔甲和粮食,然后自己再准备一批余粮储备就好了,根本不会太过在意城中居民的死活。但是有了九州军插手以后,幕府还要行使官府之职能,照顾普通百姓的情绪,否则民心就会偏向于外来者。

    “江户银行发行的战争债券有人购买吗?可以有多少筹资款可以用于战争?”酒井忠胜问道。

    “大概有一百万两白银筹集来的巨额可以用于购买军用物资,这些债券最迟一年后才用偿还,长则五年,不需要担心被挤兑。击败了叛军以后可以用战利品来支付利息,如果战争输了也不用偿还了,到时候我们幕府的危机不在乎更多的负债。”阿部忠秋对于发行战争债券这件事情还是充满了信心。

    “东京分行不会再次对战争债券进行阻击吧?对于这些新的金融手段,我们必须要谨慎才行。”酒井忠胜说道。

    “幕府因为平定东北部藩主的叛乱和连年发动对叛军的攻势,国库消耗一空,已经拿不出额外的钱发动总攻势。”阿部忠秋无奈道。



    大阪城的港口,有几艘大帆船靠岸,一个身穿九州军军服的将领带着几十个士兵下船。

    负责大阪城防线的是四国岛的藩主们,指挥者为土佐藩的山内忠义,还有伊予松山藩、高松藩、新谷藩、大洲藩等规模相对较小的藩主。

    “这个是九州军哪个将领?他真的能够带领我们挡住幕府的攻势么?才带来几十个士兵,怎么可能够用?”这些藩主们对第一批前来支援的九州军将领的能力表示怀疑。

    在他们看来,除非九州军的主力到达,否则几十个人根本就无济于事。

    “九州军军部将领卢象升奉命前来支援,我将作为教导官对你们进行协助。”提前到来大阪城的是以前的明军将领卢象升,现在成为九州军军部的一名高级军官。

    制定了对东瀛的作战方略以后,卢象升就提前抵达大阪城战线来监督东瀛内战的进展,同时协助倒幕联军尽量拖延时间。

    “卢将军,请多多指教!幕府的军队正在尾张藩集结,不知道九州军之主力何时能够抵达?”山内忠义带着家臣还有翻译人员前来迎接卢象升。

    “咳咳,本来我们的舰队和陆军已经集结,但是我们国内发生了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军部暂停了派遣主力到来的计划。念在我们合作的关系上,我们也不打算欺瞒你们,可能需要明年年后才能够出动主力。寒冬要到来,冬天可以拖延幕府军队的攻势。我们这几艘船只运来了足够装备一千人的火枪,可以组建一支新军来拖延幕府的攻势。”卢象升如实说道。

    “华夏国内出现了事情?是什么事情?叛乱么?”四国岛的藩主们疑惑道。

    能够拖延住九州军的主力的事件,莫非很严重?

    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九州军主力再次拖延了登陆时间,真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诸位请放心,明年春天我们的主力部队一定会登陆,只要我们将战事拖到明年开春即可。”卢象升不在意地说道。

    “明年开春?要渡过这个寒冬可不容易,阻拦幕府的攻势不说,还有粮食吃紧的问题。我们常年累月的战争让各藩的粮食消耗巨大,可没有那么多粮食支撑,四国岛上还有不少农民军在烧杀抢掠,不然我们怎么会着急着让九州军的主力前来协助我们?”

    “时间太久了,我们倒幕联军迫不及待地想要结束这场无休无止的战争,还要继续等下去,我们的损失就更大。”

    四国岛的藩主们纷纷表示自己的抗议。

    “这是军部的命令,各位难道想要违反命令么?如果诸位信任不过我们,我这便离开!”卢象升威胁道。

    “卢将军请留步,希望九州军下次能够真的如期到达,否则我们抵挡不住幕府的冬季攻势,大阪到京都的防线一旦被突破,我们四国岛这些藩主只好逃回四国岛困守了。”山内忠义代表四国岛藩主们说道。

    “有我们这些人在,死守大阪城不成问题。听说大阪城坚固无比,以前丰臣势力在大阪城曾经拖住了德川家的联军一年有余,大阪城绝对是一个适合防守的地方。”卢象升在到东瀛督军之前曾经了解过东瀛这边的历史,发现二十年前丰臣家和德川幕府在大阪城进行过长期一年的战争。

    “你们的舰队还没有封锁海路,幕府的兵力可以从江户湾经海路投放到尾张藩,尾张藩那里有一座幕府建造没有多久的城堡名古屋。我们到大阪城中详谈。”山内忠义对到来的卢象升至少表面还是很尊敬,卢象升是九州军派来的教导官,说不定能够帮助他们挡住幕府的攻势。

    就是因为就九州军曾经帮幕府训练过新军,结果幕府越打越强,将倒幕联军压制在大阪、京都一线。

    大阪城的天守阁成为了四国岛藩主们的大本营,山内忠义等藩主在此地为卢象升接风洗尘,同时向他介绍现在大阪城的防务。

    “大阪城北部、东部是河流,西部临大海,易守难攻。只有南方的外堀就是平原,并没有河川阻隔,是防务之重点。我们四国岛联军部署了两道防线,第一道防线是天王寺、茶臼山、罔山一带,第二道防线是大阪城本体及真田丸、蓧山一带。我们与幕府军在第一道防线展开了反复的争夺,前线指挥地是天王寺,我们四国岛联军包括杂兵有四万人在第一道防线。真田丸本来被幕府拆除了,我们起兵反抗幕府以后就重新建立了真田丸,真田丸就是在大阪城南面的外侧修筑的一座出丸,可以痛击幕府军,而且即使丢失了也不影响大阪城主体。”山内忠义介绍道。

    “尽可能在第一道防线挡住幕府军,我们九州军的主力虽然还不能出动,但是物资可以源源不断地运送到大阪城。不必担心火药不够,我们华夏并不缺少火药,火药库里面积累的火药就是经历几年的战争都充裕。”卢象升自信地说道。

    这就是工业的力量,即使不用主力到来,也能够用源源不断的物资将敌人拖垮!

    山内忠义等人面面相觑,九州军这个靠山也真是强大,火药用几年都没有问题?要知道他们倒幕联军在与幕府军进行战争的时候,黑火药都是要省着使用,哪敢那么大手大脚。

    “到底华夏国内发生了什么事情,有这么多物资,竟然还被掣肘了?”山内忠义知道九州军的战略物资储备如此充足,不禁疑惑为什么九州军的主力还不到来。

    “实不相瞒,我们西域和南洋等新领土爆发了不小的叛乱,军主大人虽然已经派遣了部队前去镇压,但是怕叛乱规模扩大,军主大人打算先稳定国内局势,再介入东瀛的战争。”卢象升说道。

    卢象升向他们所说的基本上是事实,一些不满九州军的西域、南洋家族进行了新一轮的叛乱,但是卢象升也向他们隐匿了部分事实。



    七天前,在直隶舰队、第四舰队准备战争的时候,富庶的苏州城发生了大规模的纺织工打砸机器的事件,规模扩大到整个江南地区,“人与机器”之间的矛盾第一次出现在商品贸易最繁荣的江南地区!

    一家苏州城的私人纺织厂正在冒着滚滚黑烟,熊熊大火在苏州城官兵、居民的抢救下才被扑灭。着火的私人纺织厂还波及了周边几家民宅。

    前任苏州总兵鲁之玙因为调查刺杀夷洲使节事件而升迁为江西总兵,接替鲁之玙新上任不久的苏州总兵吴志葵阴沉着一张臭脸,就像是烧火的锅底。

    幸亏私人纺织厂着火是发生在白天,官府能够及时进行扑火以及疏散群众,损失有限。如果要是布料较多的纺织厂在夜间失火,可能小半个苏州城都会被烧成灰烬,连死伤人数都不知道会有多少。

    尽管火焰已经被扑灭了,但是私人纺织厂被恶意焚烧,这是一起十分严重的治安事件!苏州总兵便是苏州的治安官,管辖下面出现了严重的治安事件,那么将会影响到他年底的考核以及将来的升迁,这件事可能会成为他仕途档案上的污点。

    “总兵大人,纵火之人已经抓到,是这家纺织厂原来的工人,在被辞退以后便带领其他工人硬闯纺织厂,他们剪断了布料,毁损纺织机和蒸汽机,最后放火将纺织厂付之一炬。纺织厂的掌柜带人阻拦他们的时候,被他们打成重伤!”捕头带着捕快将一群纺织工人押过来。

    这些纺织工人灰头土面,显然是在火烧纺织厂的时候被当时的浓烟所熏到。

    因为他们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放火,所以遭到当地居民的指认,很快便抓捕到案。

    “总兵大人要帮小的做主啊,小的一生全部的家当都用来投资这间纺织厂,如今整间纺织厂都被焚毁,小的以后该怎么办?!请总兵大人帮我做主,让这群刁民赔偿小的损失!”纺织厂的厂主鼻青脸肿,果然是在和工人的冲突中被打伤。

    “请总兵大人也为我们做主,我们的房屋在大火中被波及,这些人放火烧了纺织厂也就算了,谁料到大火会烧到了我们周围的民宅?我们的房子、家具都在火中没有了,我们没有了居所,难不成要睡大街不成!”周围被烧掉民宅的居民激愤道。

    新上任的苏州总兵吴志蔡看向被逮捕的原纺织厂工人,这些工人一个个穿着破烂补丁的粗麻衣,多半是赔偿不了焚烧纺织厂和民宅的损失。

    “你们为何要火烧纺织厂?可知道这是要杀头的大罪?”吴志蔡沉着脸问道。

    “大人,小的们是贫苦人家,死了也是烂命一条。我们这些人也没有什么本事,就只会纺织这一门手艺。本来我们在这家纺织厂做工过活,工钱还过得去,能够基本解决温饱。可是掌柜的给我们的工钱越来越少,要我们工作的时间越来越长,夜间点起了煤油灯还要我们继续开工。我们寻思着被克扣了的工钱还能够勉强活下来,就没有多抱怨。再后来,掌柜的买来了新的纺织机,还有叫做蒸汽机的机器,这些机器不需要支付工钱就能够生产出比我们人力更多的布料。掌柜的看不需要那么多工人了,平时里又和我们不对付,就整天里辱骂我们,将我们给赶走。我们成为了无业游民,又找不到其他的活,家里可是有妻儿老小要养的,没了活干还不活活饿死?我们几个人越想越气,就联手将纺织厂放火烧了,现在解气了!我们承认是我们放的火,大人你想要怎么治罪就怎么治罪吧。”带头的纺织厂工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吴志蔡看着这几个纺织工人,还不好判断要怎么处决他们。

    首先这几个纺织工人放火烧了纺织厂肯定是犯了律法,但是如何确认他们的罪名?处罚到怎样的程度才能够让民众满意?其次是被焚毁的纺织厂和民宅的损失该由谁赔偿,这群纺织厂工人是肯定无法赔偿的。

    这个事件还真是难以处理!吴志蔡知道自己这一回碰到了难题。

    “将犯人全部收押到牢狱中,交给刑部在苏州城设立的地方法庭进行审判,苏州官府和我们治安部队将进行三方会审!”吴志蔡只好走正规的诉讼流程,由他这个苏州总兵对几个纺织工人提起诉讼。

    新建立的诉讼体制,有地方法庭负责地方案件的审理,同时有官府衙门、治安部队同时参与审理。

    几个纺织厂工人捣毁机器、火烧纺织厂的事情很快在苏州城乃至整个江南地区传开。谁也没有想到对几个纺织厂工人的审判还没有开始,这件事情就在江南地区引发了前所未有的大地震。

    江南民间分成了两派,其中一派是纺织厂等工厂主、手工坊主为代表的雇主,他们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的产业也会被雇员焚毁,于是寻求官府保护他们的私人财产,要求严惩放火之人。还有一派是纺织工人为代表的雇员,他们同情几个放火工人的遭遇,也害怕自己被机器所取代,开始反对机器的普及,甚至淞沪、杭州等地发生了工人的抗议。

    这种劳资冲突以苏州城纺织业为中心,向周围城市和其他行业扩及,另一个劳资冲突比较严重的是采掘业。采煤和挖矿行业的工人劳动强度大,而且工钱水平低,特别是私人建立的采煤场和采矿场管理很糟糕,还有人命发生。

    工人的维权意识随着苏州城纺织厂案件而迅速蔓延,他们也寻求官府的保护,要求更多的工钱、更低的劳动强度,以及在蒸汽机的“入侵”下,保证自己不被解雇。

    江南地区突然大规模爆发的劳资冲突不仅让当地的官府进退维谷,而且还影响到了楚云在这个冬天进军东瀛的计划,让楚云不得不先稳定国内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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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州城中又爆发了两起捣毁机器的事件,所幸造成的破坏并不大,没有火烧纺织厂事件严重。”苏州官府衙门中的官吏忙碌地进进出出,苏州城中首次出现工人和工厂主的冲突,让这些从未接触过类似事件的官吏们不知所措。

    “必须要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情,否则事况闹大我们可怎么收场?”苏州知府心急如焚。

    “我们需不需要上报到京城?如果京城能够针对这类型的事件有个统一的对策,那么我们心里有底有数,也好妥善处理这件事情。”一个幕僚问道。

    “另外两起捣毁机器事件发生在哪里?”苏州知府问道。

    “一起恶性事件发生的地方同样是纺织厂,还有一起恶性事件发生在私营采矿场,造成的损失多达上千两。”来报的官吏说道。

    “可否有人员伤亡?”知府又问道。

    “所幸的是只有几个人受了些皮外伤,并没有发生人命,工厂主已经闹上门来向他们索赔,正在官府府衙外面闹事。我们的衙役暂时收下了状书,交由地方法庭集中审理。”官吏说道。

    苏州知府得知新的两起恶性事件之时,总兵吴志蔡进入苏州衙门。

    “陈洪谧,你是苏州城的父母官,官府衙门要快点拿出措施扼制打砸事件啊。据我们巡捕所知,现在部分工人已经有了联合罢工的念头,需要快点稳定现在的局势才行。”

    总兵吴志蔡一屁股坐下,嘴里不停抱怨。他虽然是治安官,但是面对的可是自己的百姓,乡亲同胞,是不可能动用武力来镇压。

    为今之计就是让官府衙门拿出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能够让工厂主和工人达成和解。

    “闹事的基本上是民间私营手工作坊和工厂的雇佣工人,而鲜有官营工厂的工人。究其原因便是私营手工坊和工厂的管理并不规范,工人的利益得不到保障。再加上最近官府向民间出售机器和开放部分纺织技术,很多原来的手工工人就被取代了。私营手工作坊和工厂追求的是利益,有了机器以后不需要那么多工人,自然是要辞掉。工人要么选择离开手工作坊,要么选择接受更低的工钱。手工坊主、工厂主等大商人做的没有错,工人追求维护自己的利益也没有错。这就是困难的地方。”苏州知府陈洪谧说道。

    “这件事情苏州知府也没有办法吗?需不需要向江淮布政司衙门汇报?甚至向京城汇报?我们苏州城就有电报站,完全可以立刻将消息传达到京城。对于这些人,说道理说不通,用武力又不行,几天来可让我头疼了。”吴志蔡抱怨道。

    “吴贤弟,我早就上报了江淮布政司衙门,正在等待行省衙门的处理意见,接下来一段时间拜托你们治安部队上街巡逻,尽量稳定局势。估计行省衙门还要上报京城,这件事关系到江南地区的稳定,江南地区一向是纳税重地,一个县所上交的税赋可能相当于江北一大府的税赋,要是江南地区的手工作坊和工厂出事,本年的征税目标就达不到,我们苏州衙门也吃不消这样的后果。”陈洪谧同样愁眉苦脸。

    “这件事会惊动京城吗?”吴志蔡问道。

    “怕是行省衙门最终会上报给京城,因为即使是行省衙门也担当不起这个责任。”陈洪谧说道。

    “看来苏州总兵这个位置并不太平,我才升迁到这个位置不足两年时间,苏州城就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我的名字恐怕都要被军主大人所知了,只是被军主大人所知道的不是什么好名声。”吴志蔡感慨道。

    他的前任上司鲁之玙在任的时候就发生了东林、复社举行的虎丘大会事件,而他接任以后又发生了火烧纺织厂事件,苏州城是江南地区最为富庶也最为不安定的地方。这种不安定不是因为饥荒,而是因为苏州城是这个时候商品经济最为活跃的地方,特别是新的纺织机、蒸汽机运用到了苏州城。同时煤油灯的广泛运用,发电机也开始出现在苏州城,让工人的劳动时间大大加长。技术进步带来经济的更加繁荣,同时剧变产生了一系列前所未有的社会问题。

    “我们苏州城内手工作坊本来就不少,在九州军上台前就有不少大雇主,雇佣的纺织工人少则十数人,多则数百人。九州军上台以后,手工坊更多,还新开了不少私人工厂,工人之比例在我们苏州城可不低,这样的事件率先发生在我们苏州城无可厚非。”陈洪谧说道。

    苏州城富甲天下,工人数量一多,自然有些工人待遇不好,联合起来提出自己群体的诉求。

    “是啊,谁不知道我们苏州城的工人多达十万,这些工人不只是我们苏州府本地的人,还有以前江北的流民,还有义乌等地迁来苏州城的百姓,他们民风彪悍,以前戚继光将军就曾到当地招募士兵抗击倭寇,勇不可当。不同地方的人聚集成小团体,容易一呼百应,火烧纺织厂之间发生以后很快就有人对被逮捕的纺织厂工人进行声援。”吴志蔡说道。

    “听说杭州城也有类似的事件发生,杭州衙门同样对此深感棘手,我想京城也不会太过责怪我们。这种事情还需要京城宣布新的律法才能够从根本上解决,那些被逮捕的纺织厂工人先在牢狱中关押,延迟审理,你觉得如何?”陈洪谧看向吴志蔡。

    “暂时就这样处理,我上街巡查,这段时间最好进行宵禁,若是夜间发生恶性事件的话,后果就很严重了。最可怕的是有人在夜间纵火,到时候整个苏州城都会损失惨重。”吴志蔡来苏州衙门喝了一口茶,知道这边已经向行省衙门进行汇报以后,才安心离开。

    陈洪谧看着吴志蔡离开,不放心地对手下官吏说道:“再给南京城布政司衙门发送一封电报进行请示,我们苏州府衙门能否在城内发生大规模事件的时候拥有让治安部队动用武力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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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州城在工业开始起步以后,人口比起几年前有所增长,九州军实施的农场制度让不少农民变成了手工业者,农业机器的运用让土地不需要那么多农民。

    尽管苏州城的商业愈加发达,不过城中开始出现贫困工人所聚集的杂院区,这些砖瓦房一堵墙挨着一堵墙,往往只有一个顶棚,几家人拥挤在一起。有排污的明道从一侧流过,堆积的杂物也没有人处理。

    “吴三几个兄弟因为放火烧掉他们掌柜的纺织厂被抓了,官府还没有处置他们,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杀头。”一家杂院里面,聚集了十几个粗布工人,他们谈论的就是几天前发生的轰动一时的火烧纺织厂事件。

    “吴三他们的掌柜一向风评不好,是出了名的铁公鸡,相伴设法压榨他们。据吴三说,他们每天工作时长超过七个时辰,每天要准时到达纺织厂,而且被监工发现偷懒的话会被克扣工钱。不过他们放火的做法是太过极端了,还把纺织厂周附近的几间民宅也烧了,恐怕逃不过官府的刑罚。”一个工人说道。

    “我看他们没有必要这么做,被辞退以后大不了去做别的活,我们男子汉有手有脚,总不会被饿死吧?”另一个工人说道。

    “你想的还真是简单!码头、工地、采矿场确实有只需要力气就可以做活,可是那些工作大多满员了,还有部分的活比在纺织厂还累!对于我们来说最好的地方就是官营的纺织厂,官营纺织厂的待遇可比私人纺织厂要好,可是官营纺织厂的数量比民间的纺织厂要少,我们又没有办法进去。如果不是没有选择,他们怎么会在铁公鸡那里做那么多年?”

    “我们要不要声援吴三几个兄弟?我们纺织工人是一个群体,以后要是我们的掌柜将我们辞退,也会有人支持我们和掌柜的谈判。如果我们不抗议,那些掌柜就认为我们好欺负,到时候又会想方设法增长我们的工作时长。我看还不如乘着这次事件为我们工人争取必要的利益好了,反正法不责众。”十几个工人琢磨着想要通过支持吴三几个人为他们所代表的群体争取权利。

    “但是我们该怎么办?也和他们一样放火吗?我们掌柜平日里对我们还可以,这样做不仅会让我们丢了工作,而且让掌柜一家破产也太过不厚道。”其中一个工人有些犹豫。

    “东家平时对我们好也只是为了让我们更加卖力干活罢了,少东家对我们的态度就不怎么样。谁知道少东家当家以后我们会不会被解雇,现在每天六个时辰的工作时间已经很长了,每天我们起早贪黑就为了挣那么一点钱。看我们现在住在什么地方,破旧的大杂院。苏州城的房价突然疯狂上涨,我们一辈子都没法在这里买到一座房。而东家每年能够从他的产业里面获取上千两白银的净利。”

    “何止上千两,东家本来就是大商人,即使被官府收了土地,但是官府没有收他的财产,他之后又购置了几家纺织厂和一家染料厂,雇员有好几百人,每人每年帮他赚十两银子他就有几千两银子的收入了。”

    “要是我有钱,我也想要盘下一家纺织厂,不用干活坐在家里就有几千两白银的收入。”

    “你在做白日梦,你有盘下纺织厂的本钱吗?你我做一辈子苦工都买不下半家纺织厂!”

    “我们只是一群苦哈哈而已,能够有活干、多几份工钱就谢天谢地了。”

    “可是我听说我们东家也要向官府买一台蒸汽机来提高产量,不知道到时候我们会不会像是吴三他们一样被辞退。东家对我们好是好,但那蒸汽机不用吃饭,不用领工钱,也不会抱怨,有这样的机器哪里还需要我们一行人?”

    “官府出售的蒸汽机不是很贵么?而且还需要在官府备案才能够购买蒸汽机,手续很繁琐,我们掌柜真的要买蒸汽机啊?”

    “很有可能是真的。一台蒸汽机价值不菲,可是足够剩下许多人的工钱,不用多长时间就能够收回购买蒸汽机的本钱。”

    “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还在说吴三的事情,要是明日我们就落到吴三的地步……”

    大杂院里面的工人说起自己的东家要买蒸汽机的事情,都害怕自己被辞退,顿时人心惶惶。很多和他们一样的纺织工人从吴三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担心自己的未来。

    以前他们还有自己田地的时候,担心的是每日的收成,但是成为了手工业者以后担心的是会不会被解雇,他们已经变成了纯粹依靠工钱为生的无产者。

    “我决定了,我们必须要让官府保证我们不会被机器所代替,而且需要减少我们的工作量、增加我们的工钱!”

    “我们需要找到更多和我们一样遭遇的手工者,一起向官府抗议,官府不应该出售蒸汽机给纺织厂,蒸汽机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们也能够做到!”

    苏州城内的纺织工人普遍面临着被机器替代的威胁,杂院区仅仅能够艰难度日的工人们向提出权利诉求的理念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在苏州城掀起了新一轮声援纺织厂工人的行动。

    有上千已经被机器代替或者即将被机器代替的工人聚集在苏州府衙面前大声向苏州府衙抗议,要求官府改善他们的处境以及妥善处理火烧纺织厂事件。

    “纺织厂的工人罢工了!”一些苏州城纺织厂的厂主发现他们的工人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到来纺织厂,而是跑到了官府衙门前面参与抗议。

    “这回事态越来越严重了。”陈洪谧、吴志蔡两个苏州城的高级官员看到工人们堵住了苏州官府衙门,一筹莫展。

    原先是几起捣毁机器的冲突,现在成为了全城范围内的工人维权运动,稍一处理不好就容易演变为更大规模的治安事件。

    “以前只听说过农民起义,这工人要是起义该怎么办?”陈洪谧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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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截止今日,江南地区有13起工人捣毁机器之事件发生,覆盖范围有苏州城、杭州城、淞沪等地,其中1人死亡,34人受伤,损失几万两白银,有超过100名犯人被逮捕,正在等待审理。随后上万名工人进行罢工,要求官府保证他们在机器普及过程中的权利,并且妥善处理被逮捕的犯人。”工部的官员向楚云汇报有关江南工人事件的最新情况。

    楚云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本来他正在规划进军东瀛的事情,直隶舰队和第四舰队都蓄势待发,做好了战争的准备,结果领地内同时出现了两件大事——一件事江南工人运动事件,还有一件是西域、南洋一些地方势力举行了新一轮的叛乱。两件突发事件让楚云不得不将对外战争推迟到来年开春。

    对于西域之叛乱,楚云令机动力较强的漠南骑兵团向伊犁地区进发,配合熟悉西域地形的漠西骑兵团平定叛乱。南洋的叛乱则由南洋舰队、海军陆战旅前去平定。两下调动兵马,又是一笔额外的军费支出。

    对付叛乱楚云还能够直接用武力摆平,而对于江南工人事件,楚云则要更加妥善、温和地解决。劳资矛盾是生产力发展所无法避免的事情。

    “我们刑部法院本来正在商议起草劳动法之事项,没想到劳动法还没有弄出来,就有工人和机器的冲突发生。”楚云已经尽量让律法走在前面,结果机器带来的问题早早就显现出来。

    “苏州工人诉求有四,一是官府妥善解决捣毁机器之事件,二是要求官府禁止向手工坊主出售蒸汽机以防止他们被解雇,三是要求普遍上涨工钱,四是要求减少工人的工作量,部分手工作坊每日工作量在七个时辰左右。”工部官员精炼地为楚云总结出江南地区工人的诉求。

    “捣毁机器之人终究是违反了律法的要求,不可以因为其他工人的请求而法外开恩,不然以后大家都这样闹事来解决问题,置法律于何地?还有禁止出售蒸汽机之事也是无稽之谈。蒸汽机是我们强国之根本,在民间生产普及蒸汽机可以促进生产力,不能因为技术进步带来的阵痛就禁止技术传播。”楚云得知了江南工人事件以后打算坚持这两条原则。

    其中一条是法不可违,任何人违法了律法就要按照律法进行判决。其次一条就是坚持推广工业技术。

    “那么军主大人您的意思是对于前面两条诉求进行驳回,而同意后面两条诉求?”工部官员听出楚云的弦外之音。

    “减少他们的工作量这一条容易做到,只需要以律法的形式规定最长的工作时间即可。可是上涨工钱的要求,我们官府也很难做到。各行各业、不同熟练度的工人所领取的工钱不同,官府如何规定工钱该是多少?如果官府规定的过高,那么雇主就会认为没有必要雇佣那么多工人,一些原本可以被雇佣的工人就因此丧失工作机会。还有市场会进行调节,总会有工人愿意接受更低的工资,激烈的竞争下工钱又会回到现在的水平。”楚云对于工人们的诉求很理解,可是他面临的情况很复杂,不是说改善工人们的状况就能够改善的。

    “仅仅是减少工人们的工作量可能还不能让他们这个群体满意,他们普遍担心的是自己会被辞退。不能使他们解除这个担心,他们恐怕就不会安心回到自己的岗位。”工部官员对此事也是忧心忡忡。

    “我们正在琢磨的劳动法就是为了保证工人们还有其他被雇佣者的权利,只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完善。本来我是打算来年东瀛之内战结束后正式颁布,看来要尽快完善劳动法。”楚云说道。

    “江淮布政司还在等待我们的回复,当务之急是安抚江南工人之民心,让他们相信我们官府是有诚心来改善他们的处境。”工部官员提议道。

    “就这样回复江淮布政司吧,让江南各付各县向当地工人宣布,官府正在立法维护他们的利益。目前有一条正在考虑,即一日之内工人实际工作时间不得超过六个时辰,包括中途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每七天轮休两天。”楚云说道。

    六个时辰也就是12个小时,中间有2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实际工作时间10个小时,五天工作日。这样的要求在工业化初期已经很良心了。工厂主为了提高产量,一般要求工人的工作时间超过12小时进行工作,甚至罕有假日。

    “还有对劳动者的工钱没有正当理由不得克扣、雇佣童工的规定、被辞退工人官府统一培训进行再就业制度等等,我们官府都在考虑,只是事关重大,并不是说了就能够立刻做到的事情,请当地的工人和民众相信官府。”楚云补充道。

    “属下这便去传达军主大人您的意思,让江淮布政司、江浙布政司转达给江南的工人们,稳定住他们的情绪。至于那些被逮捕的犯人……”

    “犯人继续关押,等到劳动法出台以后再判决。他们虽然犯了错误,但是对于劳动法尽快出台也算是有所贡献。”楚云发现随着机器开始普及,他也逐渐被客观的力量所驱使。

    即使他没有主动想到提出专门的劳动法,工人的运动也会让他站在工人的角度思考工业革命进程中带来的难处,不然会产生内乱。

    机器的使用确实是让大批的手工者失业,但是也创造了一批又一批的新岗位,比如造船厂、冶炼厂、采矿场、车床厂等制造业技术工人,还有报社、银行、学校、铁路等服务业人员。然而失业的手工者没有对应的知识技巧,无法满足新岗位提出的需求,除非他们能够得到培训,从而找到新的工作,才能够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这不就是结构性失业么……”楚云发现以前自己考虑更多的是军事上的问题,但是现在有了地盘以后考虑更多的变成了经济上的问题。



    苏州官府衙门,汇聚而来的工人越来越多,维权导致的罢工运动让苏州城不少纺织厂、冶炼厂停工,连一些工厂主都前来这里抗议。

    “你们都给我安分一点,不要闹事,现在监牢里面已经人满为患,别让我们难做!”总兵吴志蔡带着巡抚们在苏州城街道维持治安,生怕不断抗议的人们聚众闹事。

    苏州城的主城道被工人堵塞,周围的店铺都难以开张。

    “大人,官府除了让我们各回各家以外就没有实际的承诺吗?”部分工人见到吴志蔡他们过来,着急地问道。

    “官府正在向上面请示,请各位先返回工厂和手工作坊,只要上面下达指令,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各位。”吴志蔡保持几日以来一贯的说辞,虽然他相信这些纺织厂工人没有得到官府实际的承诺是不可能轻易妥协。

    目前的局势已经将他们架到了火炉上,要是没有能够争取到一点利益就停止抗争,那么他们反抗过后的处境可能会更加艰难。

    “请官府立即将闹事的工人遣散回家,我们纺织厂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开工,还欠着客人一批布料,因为毁约光是违约金就多达几百两银子!”纺织厂厂主也来找吴志蔡。

    “你们也稍安勿躁,工人会向官府抗议,与你们也不无关系。这件事需要三方协商才能够平息。”吴志蔡说道。

    “府外的人越来越多,行省衙门那边还没有回复吗?”

    吴志蔡再次进入苏州官府衙门,向知府陈洪谧发难。有了电报这种东西以后,地方官员更加急躁地想要知道京城那边的意见。

    以前地方出事,与京城通过运河、马匹进行通信,耗费许多时间,有了电报以后地方却想要更快地得到回复,以前那样等十天半个月才一个来回的情况不复存在。

    “再耐心地等一等,估计上面知道我们江南地区的突发事件也会错愕不已,好好思考对策。”陈洪谧说道。

    “唉,自从可以通电报以后,我就想要立刻得知京城的看法。”吴志蔡说道。

    “我也是啊,电报虽然更快了,但是我也变得更加焦虑,想着尽快知道京城的态度。”陈洪谧同样如此。

    两个人交谈的时候,苏州电报站的站长火急火燎地闯进来。

    “知府大人、总兵大人,行省衙门终于发来了回复!”

    从南京城传来的电报到了陈洪谧的手中。

    “好啊,京城那边已经针对工人的利益做出了相应的安排,打算出台新的律法保障受雇佣者的利益,已经有一些细节敲定了下来。”陈洪谧拿到楚云的决议,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强制要求每个工人每日在工厂的时间不得超过六个时辰,中途一个时辰休息。我想部分工人会满意这个规定。这算是对工人群体的一种妥协吧,六个时辰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吴志蔡结果楚云的决议,仔细扫了电报一眼以后说道。

    “你仔细看清楚,除了六个时辰的工作时间,还有每工作五天就有两天的休假,如果需要占用工人的休假时间,需要付出双倍的工钱。”陈洪谧指着电报中的一个细节说道。

    “每隔五天便有两天的休假时间,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据我所知,一些工厂的工人只有几个重要的节日才有假期,更别说做五休二了。停工一天的时间就会给商人带来巨大的损失,我想工人群体也许会欢迎这个新规定,但是对于商人来说这样的制度就是灾难,他们必须要招募更多的工人来维持产量,对于他们来说就增加了成本,他们也会向官府进行闹事。”吴志蔡知道新措施有利于工人,但是意味着商人不会满意。

    “保证工人满意对于工厂主来说也是有利的事情,工人罢工或者抱怨的话,他们的纺织厂停工造成的损失更大,他们也需要学会权衡其中的利弊。”陈洪谧说道。

    很快官府正在加快制定劳动法的告示贴出,而且这次并不像是之前一样搪塞,新法已经规定了劳动日期,以降低工人的劳动强度。

    “官府强制规定每日最多工作时间不得超过六个时辰,做五休二!要是有工厂或者手工作坊敢违反新规定,需要向工人就超出规定的劳动时间进行双倍工钱的补偿。强制劳动又不支付工钱者,视同违法,将会面临官府的罚款。”有识字的衙役在苏州官府告示板前方宣读正在草拟的劳动法之一条,“这只是新的律法中的一条,还有更多严密的条款有待确定,官府一定是站在大多数人的一边。”

    围堵在苏州衙门前面的工人们见官府终于出了具体的措施来改进他们目前的待遇,竟然有些受宠若惊。他们没有想到官府尽然没有用武力驱散他们,反而很快做出了妥协。

    “强制做五休二,每天不超过六个时辰待在工厂,真的有这么好的时间?我已经有好多天没有休假了。”一个工人不敢置信。

    官府的妥协力度有些大啊。这还只是对工时进行调整而已。

    “军主大人听说江南地区出事,就立刻对工时做出规定,只是军主大日理万机,请大家返回各自的岗位,为国家之富强工作。最迟在明年开春就有完整的劳动法颁布。”衙役说道。

    为了能够让百姓更加信任新法,楚云只能借用自己的声望来推行劳动法。

    “军主大人真是一个好人,对我们工人这么关心,我相信他一定会保证我们工人的利益。”一个工人说道。

    “对,我们相信军主大人,他减少了我们贫苦百姓的税赋,一向对我们很好。”又有几个工人说道。

    “根据京城传来的消息,新法还会帮助各位解决被辞退、乱扣工钱等问题,军主大人对于大家反馈的问题很是关注,以后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到官府反馈,不需要采取这么激烈的手段。激烈的手段对大家都不好,等到事态结束以后大家都没法见自己的东家,不是么?”衙役说道。

    众多聚集在告示板周围的工人一听是这个道理,抗议结束以后还是要返回自己所在的工厂和手工作坊干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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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府强制规定了工人的劳作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做五休二对于工人来说也太过轻松了,而且还是按照一个月来计算工钱,即使休息期间也是有工钱的,不允许因为多了休息时间而降低工钱,否则我们会遭到诉讼。这对于我们工坊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我们工坊又要增添成本了!”

    苏州官府贴出来的告示让大多数工人表示满意,但又触犯了商人集团的利益,商人们聚集在一起讨论对策。

    “可是我们纺织厂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开工,纺织机是提高了产量,也得要有工人操作才能运作。这样停工下去,我们损失不小,我看不妨先看看最终颁布的劳动法会对我们造成多大的影响。如果都是对于我们不利的条款,我们也需要向官府提出我们的抗议。”

    “我们商人本来就是为了赚钱,那些工人能够得到多少工钱还不是由他们的劳动决定?他们比不上机器当然是要被淘汰,难道要我们当慈善家?”

    “工人能够聚众闹事,我们商人到时候也可以联合向官府抗议,争取我们应有的权利。这样才是礼尚往来。”

    在苏州城的酒楼上,相互认识的苏州富商们诉说自己的烦恼。他们的财富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通过一代人或者几代人的努力才积累下来,而商人的天性就是追逐利益,要分割他们的利益,就是在割他们身上的肉。

    “各位,我汪常远本来从北方回到芜湖探亲,来到苏州城一游,正巧碰上这摊子事,没想到苏州城中工人与各位爆发了冲突。”一个富商说道。

    众人看向那个人,正是和九州军走的很近的民间商人汪常远。

    “原来是汪掌柜,早就听说你和官府关系密切,不知道你可否知道劳动法之具体情况,会否大为损害我们商人的利益?”众多苏州城的商人对汪常远问道。

    官府将土地收归国有以后,有钱的商人没法将财产投入购买田地中,于是只好将财产用于购买工厂这种官府允许的“工业用地”。工厂作为一种固定资产,既可以保值,还可以每年源源不断地产出,让财富不断增加。关键是官府并不限制“工厂用地”的数量,所以一个商人可以拥有多个工厂,理论上有钱可以将工厂开满各个行省都可以。

    “事出突然,我也从未听说过官府之前就在制定劳动法,可能是官府为了缓解工人们的不安才紧急出台新的律法。自古有言,民不与官斗,既然官府这回决定站在工人一侧,我们就不要和官府对着来,否则吃亏的还是我们。”汪常远说道。

    “汪掌柜此言差矣,工人能够向官府诉求自己的利益,我们商人就不行?我们能够压低工钱,不还是因为即使工钱更低,也有人愿意来做?”一众苏州商人嚷嚷道。

    这间酒楼已经被商人们包下来,他们的富有可想而知,哪怕只是谈话都要有足够的排场,直接包场。可能这一批人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商人群体之一。

    “据我的经验,军主大人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那种类型,我看你们还是做出一些妥协,先让工人回到作坊或者工厂,不要继续触怒官府。以后也可以给工人提供一点福利来安抚住他们,该被机器替代的还是要解雇,而能够操纵机器的工人提高待遇,从他们的内部分化就好了。”汪常远说道。

    “汪掌柜这招可以啊,提高熟练工的工钱,解雇那些普通的工人。有了新的纺织机和蒸汽机以后,我们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工人了,总不能让我们白白养着一群没有用的人吧?”在场的许多商人都附和汪常远所说。

    他们可以给对他们现在有价值的工人提高工钱,但是不会对已经失去价值的工人有增加工钱的想法。资本可是很无情的。

    “要是官府强行让我们留着多余的工人,我们可不干,这是我们的底线。给工人多假期已经很宽容了,要是我们还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决定是否解雇一个工人,那还有没有天理了?”一个商人说道。

    “对,我们要有自由决定雇佣一个人的权利,官府也不能剥夺我们这种权利!”在场更多的商人纷纷叫道,还有人激动地在拍桌子。

    汪掌柜与他们同样是商人,也知道他们的诉求,对于官府来说如何在商人与工人之间取得平衡是一件困难的事情。选择了商人就得罪了工人,选择了工人又得罪了商人。

    估计楚云要头疼了。汪常远知道平衡两个群体殊为不易。自己要不要将商人群体的诉求向楚云说明呢?如果自己能够介入其中,为楚云顺利解决这件事情,估计能够取得楚云的好感。汪常远打起了充当商人群体代表与官府打交道的主意。

    “王掌柜,如果你认识官府中的什么人,请向官府说明我们苏州商人的困境。我们买机器全都是在响应官府的号召,有了机器手工工人的数量相应就要削减,哪能够怪得了我们?”一个商人说道。

    “是啊汪掌柜,你跑海上贸易的没有建立自己的工厂,自然不知道我们这些工厂主的艰辛。我们的工厂就相当于你们海商的私人货船,而雇员就和你们的水手一样。你想着要是你们的私人货船不需要那么多水手,还能白白养着他们吗?”另一个商人说道。

    “听了各位的话,汪某倒是想要管起这件事情,代表各位去与官府进行谈话,也希望在劳动法颁布之前为我们商人保证我们自由雇员之权利。”汪常远打定介入此事以后,就对众多商人拱手说道。

    “汪掌柜,我们的诉求可不止这么一点啊。除了自由雇员,我们还要保证雇员忠心为我们工作,保守我们的商业秘密,不得无故休假等等权利。”苏州城的商人在打算向工人妥协一步的时候,也提出了新法必须保护他们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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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刑部大堂,一群官员正在讨论关于雇工和雇主之间关系的立法问题,不只是刑部官员参与立法,户部、工部的官员也共同参与立法,这件事关系到了民生、工业,要是任由事件发酵,工人的抗议会从江南地区蔓延到辽南、中原等地,而且范围还会扩大到其他领域,比如采煤工人、冶铁工人。

    “对于最低的工钱规定,各行各业都不一样,很难做出一个合适的界定。”

    “搬运工人和冶铁工人劳作的成果不一,最低工钱的标准肯定不一样。”

    刑部的法院官员七嘴八舌地争吵起来。

    “各位,你们有点误会最低工钱的意思了。我们官府并不是要细致到规定每个行业都规定最低工钱,只需要保证被雇佣的人在满足一定工作时长后得到的报酬,能够获得维持他最低的生活费用。这个标准是极低的,也只有很少人能够适用。”楚云为还不熟悉新概念的官员们解释道。

    “那么他们的家人该怎么办?最低工资需要能够满足他们家人的生活需要吗?”

    “我看最低工资需要满足工人本身以及供给无工作能力亲属二人之必要生活为准。”

    “有人穷苦人家可能一个人要养活好几个孩子,他们没有技术,又当如何?还有一些残疾之人他们提供的劳动有限,适用还是不适用最低工钱?如果适用最低工钱,恐怕没有人愿意雇佣他们,我们这样规定就是害了他们。”

    “你说的情况应该需要官府发放救济粮了吧?”

    官员们在楚云提供了思路以后,计较立法的细节,吵得不可开交。法律作为约束人们行为的规范,如果不力求详细,将来会产生更大规模的纠纷和动乱。

    “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工人被机器代替的担心,如果按照军主您所说官府需要组织人力来对他们培训,让他们谋求到别的工作,我们官府这笔经费要从何地来?”

    “按照严复等人提出的‘适者生存’理论,被解雇的人是被不适应社会才被淘汰,官府是否该主动干涉这种自然淘汰?如果干涉这种淘汰,岂不是与我们的‘适者生存’理论相互违背?”

    “要是每个工人被解雇了以后就来向官府求救,我们官府哪里能够管的过来?”

    在涉及官府是否要主动帮助被机器淘汰的工人进行培训的时候,各部的官员争执的越发激烈。一旦官府主动承担起来这个责任,就意味着要投入财政和人力进行管理。

    单单这一条的争执就持续了一整天,楚云也有些头昏脑涨。

    以后要不要成立工人公会来处理工人的诉求?楚云想到了类似的组织。工会的经费就由雇员和雇主共同承担,因为工会帮助解决雇主和雇员之间的矛盾,对于双方其实都有益处,费用由双方共同承担在逻辑上行得通。

    只是要在工部下方成立工人公会是一个大议题,要是在今日要结束的时候再抛出这样的大议题,估计所有人都别想走了。

    “今日议程到此为止吧,明日继续。江南工人事件正在向周围的地区波及,辽南、岭南等地也有不少私人工厂雇佣的工人对他们的雇主感到不满,这种不满的情绪处理不好会出大事。主要是私人工厂、手工作坊的管理没有官营工厂规范,也不会关心被辞退工人之福利。劳动法的立场是要同时保证雇主和劳动者的利益,只要法条不偏离我们的立场,基本上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楚云环视众人,这些官员已经陪他耗了几天。

    楚云带着众多官员结束今日讨论出来的时候,京城电报站有人前来向楚云汇报。

    “军主大人,火烧纺织厂发生的苏州城传来消息,苏州的工坊主们推选出来几个代表,想要与官府一同解决这起事件。”电报站的雇员将苏州府衙门上报给江淮行省衙门的电报转交给楚云。

    “汪常远……他不是在辽南、京城、东瀛、高丽等北洋地区跑海商贸易的商人么,怎么掺和到了苏州城的工人事件之中?”楚云看到苏州城的工坊主排出的几个代表名单,其中竟然有他认识的芜湖商人汪常远。

    汪常远他认识,属于从事海运倒卖商品的大商人,但好像没有听说过他有自己的工厂或者手工作坊。而且汪常远还长期定居在北方,怎么会成为了苏州城工坊主的代表?

    “还有这是其中一个代表汪常远给军主大人您发送的私人电报。本来他没有权限发这样的电报给您,但是出于此事特殊,汪常远给军主大人您的私人电报一并传了过来。”京城电报站将汪常远传达他的情况的私人电报给了楚云。

    “原来是回家探亲的时候路过苏州恰巧碰上这档子事,想要为我做一些事情,所以就混入了苏州城的商人们之中,希望能够以和平的手段平息江南地区的动荡……”楚云见到了汪常远长篇大论的电报,对于汪常远的诚意感到很惊讶。

    此时发送私人电报收费不菲,每个发送电报的人都惜字如金,而汪常远竟然让电报员按照普通写信的风格事无巨细地向他表达。可能这封长篇大论的电报需要花费的费用要用银两或者银票支付才行。

    汪常远在电报中希望楚云能够提供一个机构给工人代表和雇主代表进行协商,通过比较平和的方式维护自己的利益。在劳动法正式颁布之前,官府也能够从这种注重实际矛盾的协商中得知双方的态度。

    这种用作缓冲地带的协商机构不正是工会么……

    楚云忙于解决新的生产关系矛盾时,东瀛的幕府将军德川家光披上了德川家的祖传盔甲,准备发动彻底统一东瀛四岛的决战。他已经探知到了这是彻底统一东瀛四岛最好的机会——楚云忙于内部动乱,最了解东瀛的北洋舰队被拖延在高丽国。一旦九州军缓过神来,那么幕府就又会憋屈地在夹缝中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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