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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工业革命系统回明朝txt下载

    双方陈兵七万在哈密地区的对峙,南边是苍茫的戈壁,北边则是一小片绿洲。准格尔、和硕特双方陈兵在靠近绿洲的一边,邻近水源,以便补给士兵和战马需要的饮水。

    准格尔联军的对面,一望无际的沙俄联军蓄势待发。这一场决战虽然在准格尔部落的地盘爆发,但是主动权在沙俄联军手中,由沙俄联军决定攻击的时机。

    “布置驼城!”准格尔首领巴图尔在山坡上鸟瞰战场,见到沙俄联军快要准备好攻势了,也一声令下,开始积极的防御。

    随着巴图尔一声令下,万余头比人还高的骆驼被准格尔部落的士兵拉到准格尔联军的外围。这万余头骆驼群体本身就显得浩大,在这里时候被牵到战场前面,更是极其壮观。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沙俄将领雅科夫列夫见准格尔部落拉出来上万头骆驼,这样的大手笔让他都大为侧目。

    “难道这是他们的骆驼兵?”来自哈萨克汗国的杨吉尔汗见到准格尔士兵牵着骆驼出来,不由联想到了西边奥斯曼帝国的骆驼兵。

    不只是奥斯曼帝国,哈萨克汗国也有不少骆驼兵。骆驼是沙漠中的绿舟,骆驼兵在一些特殊的地形能够比其他兵种起到更大的作用。

    “这里可不是沙漠,他们动用上万头骆驼是疯了吗?在这里骆驼还没有骑兵好用。”雅科夫列夫不解。

    “我也觉得莫名其妙。”杨吉尔汗同样费解。

    准格尔不缺战马,在最关键的时候却要放弃更加适合在这里作战的战马,换上一万骆驼兵?

    不过雅科夫列夫和杨吉尔汗的疑惑很快就解开了。

    “倒下!”准格尔士兵将一万多骆驼牵到阵营的外围以外,令骆驼卧地,然后用粗绳将它们的四足紧绑。

    他们将木箱笼加在骆驼的背上,蒙上用水浸湿的毛毡。万余体型庞大的骆驼分布在漠西卫拉特联军的左右两边,凭借肉体之躯、木箱和毛毡,竟然凭空创造出了一段如同栅栏一样的城墙,将前线、两翼缺乏保护的卫拉特联军左右保护起来。准格尔士兵依托箱垛,或手持火枪,或手持弓箭,准备迎击攻击的敌人。如果敌人想要攻破拥有肉墙阻挡的驼城防线,就要做好付出重大伤亡的惨痛代价!

    哈萨克汗看到对面阵营多了一段肉墙,不禁大吃一惊。这样的战法不说多么令人出乎意料,光是这样的大手笔就让人望尘莫及。动用上万头骆驼的性命,只是为了增加己方的防御而已!被逼急的准格尔部落已经不顾一切了!就算是胜利也是惨胜!

    “一万头骆驼来当堡垒,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沙俄将领雅科夫列夫有些意外,但是并不吃惊,“在欧洲捷克,约翰·杰式卡就常常使用‘战车堡垒’战术,让德皇派去讨伐他的十字军吃了不少苦头。没想到这样的战术在东方也被得到广泛的运用,还衍变出了运用骆驼充当堡垒的战术。”

    “他们本来就占据了适合防守的地形,现在又有驼城加强防御。我们若是强攻,恐怕会损失惨重。”杨吉尔汗不安地说道。

    “你害怕了?杰式卡的战车堡垒战术虽然在两百年前大放异彩,不过现在已经是两百年以后了,我们有威力更加强大的火炮,可以轻易地摧毁眼前的血肉之躯。除非他们的骆驼是用钢铁浇筑的,否则不可能阻挡我们。”雅科夫列夫自信地说道,“各级军官听令,准备发起攻势,首先进行炮击。”

    “是!”一些充当传令兵的哥萨克轻骑带着雅科夫列夫的命令传遍各支骑兵部队和炮兵部队。

    二十几门大炮被沙俄骑兵如同珍宝一样拱卫着。这二十多门是用于野战的青铜炮,有两个专门的炮兵连负责。

    “装填火药!”沙俄炮兵连的军官在一旁下令,火炮手纷纷熟练地将弹药往青铜炮的炮膛里面填充,旁边的火炮长则手持火把。

    “准备!”青铜炮在开炮前,周围的炮手都捂住了耳朵。

    “开炮!”

    轰!轰!一门门火炮炸响的声音此起彼伏,震天动地!强大的后坐力让这些火炮纷纷向后倒退数步的距离。

    “他们使用火炮了,快躲在驼城后面!”在前线的漠西蒙古士兵下马,凭借驼城稍微躲避来自沙俄炮兵的轰击。

    呜!一发高速的铁炮砸在一头骆驼背上,瞬间将骆驼背上的木箱砸得四分五裂,余势未减地在骆驼身上开了一个血窟窿!骆驼发出一声悲鸣的惨叫,双眼无神地倒在地上。

    倒在这头骆驼背后的两个准格尔士兵感觉到骆驼被火炮击中了,因为骆驼的震动将他们往后推了一小段距离。他们背后一阵凉意,如果不是有骆驼挡着,被火炮砸中的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了!

    无助的骆驼被当成了阻挡火炮、火枪的牺牲品。它们的四肢被粗绳捆绑,就是想要惊慌四散也不可能。漠西联军的士兵没有死多少,一头头骆驼倒是在火炮的轰击下死去,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炮灰,鲜血染红了戈壁和绿洲。

    “就算是骆驼死了,它们的尸体也能当成是城墙,为我们阻挡敌人。”巴图尔见到有几十头骆驼在炮击中死去,一点都不心疼,“我们也将我们准格尔这些年制造的火炮拿出来使用,不然以后可能都没有使用的机会了!”

    准格尔部落劫持过不少西方制造火器的人才,也在暗中发展自己的火器技术,所以才逐渐开始崛起。现在准格尔还没有多少火炮,但是在灭族的紧要关头,只能拉出来和沙俄联军进行对轰!

    “我们哈萨克汗国的炮兵也进行射击!”沙俄联军一方,杨吉尔汗见到沙俄的炮兵和准格尔的炮兵隔着驼城对射,也调用了哈萨克汗国的炮兵,三方开始了大战前的混乱对射!

    沙俄将军雅科夫列夫站在坡头,对于自己的炮兵颇有信心,并没有怎么关心火炮是否能够彻底打开驼城,而是时不时看自己的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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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萨克骑兵,进攻!”

    一个哈萨克骑兵将领手持直剑,率领哈萨克骑兵再次对漠西卫拉特的驼城防线发起了冲击!

    上万哈萨克骑兵先是小跑,然后速度逐渐加快,开始冒着准格尔士兵的火枪、弓箭展开了决战式的冲锋。这些骑兵有些手持火枪,有些弓箭,近战之前在马背上对准格尔士兵进行还击。

    这是哈萨克骑兵发动的第三波攻势了。前面两波攻势,哈萨克骑兵损失两千多人马,却始终没能突破驼城防线——他们被躲在驼城防线后面的准格尔士兵逼退了。

    不过准格尔一方也付出了比较惨重的代价,驼城防线已经出现了不少缺口。骆驼只是血肉之躯,有些骆驼已经被火枪和火炮打成了筛子,哀嚎一片。甚至准格尔士兵在哈萨克骑兵的两次冲锋之下,损失的人马更多。一方面是因为准格尔连部落里面一些没有参与过战争的青年也全都征调来进行决一死战,另一方面是哈萨克和沙俄同样使用了一些手段,驱赶着从准格尔部落虏获的马匹牛羊冲击准格尔的驼城防线,硬生生将驼城给踏出了缺口。

    在战场的两翼,哥萨克骑兵和沙俄骑兵在游走,不断地侵袭负责防守两翼的和硕特骑兵,将一万三千和硕特骑兵牢牢地锁住,如果他们稍有不注意,就会被哥萨克骑兵和沙俄骑兵找到突破两翼的机会。

    “稳住军心,我们与他们能够不相上下,甚至有反击的机会。”巴图尔紧张地看着混乱一片的战场。虽然口中念叨着不要紧张,但实际上他的手心手背已然全是汗水。

    准格尔、和硕特两个漠西大部落因为处于守势,所以大部分士兵下马步战,以提供给火枪和弓箭更强的威力和准头。外面则是两万多沙俄、哥萨克、哈萨克骑兵来去如风,只待漠西联军的防线出现缺口,就伺机一拥而上。防线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更是加剧了巴图尔和固始汗的担忧。

    “我们手头上还各有一支两千人的精锐骑兵卫队,就算是对方突破了防线,我们仍然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固始汗说道。

    “这两支生力军不能够随便使用,这可是我们最后翻盘的底牌,除非万不得已。”巴图尔仍然死死地盯着战场。

    “只能选择相信我们的战士,他们撑的越久,敌人就越疲倦,到时候就是我们反击的时机了。”固始汗赞同。

    惨烈的战斗持续了几个小时,七万骑兵,直接参与战斗的起码有五万,鲜血染红了戈壁上。特别是入冬以后,本来黄白相间的大戈壁多了鲜红的鲜血点缀,显得有些吓人。

    在正午的时候,沙俄-哥萨克联军开始发动攻势,一直打到日薄西山。双方拼光了带来战场的弹药以后,又开始短兵相接,在驼城防线进行生死相搏!场面越来越失控,有组织的试探、冲锋逐渐变成了肉搏!被当成是肉盾的骆驼在最前面,几乎全部在混乱中被斩杀,加剧了大戈壁上恐怖的氛围。

    “收兵。”雅科夫列夫见天色逐晚,冬季比以往任何时候天黑得快,下达了收兵的命令。

    杨吉尔汗听到雅科夫列夫的命令,不敢置信地叫道,“雅科夫列夫,你疯了吗?你看现在我们的士兵和他们混战成一团,就要彻底突破他们的防线了。这个时候撤退,我们苦战这么久、牺牲了数千英勇善战的战士,又是为了什么?!”

    “天色已黑,我们的战士也身心疲惫,继续打下去,就算是突破了他们的防线,到时候天彻底暗下来,敌我不分,只会给敌人创造机会。”雅科夫列夫说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太令人不甘心了……哎,就这样吧,明日再突破他们的防线。我不相信他们还能够再拉出一万头骆驼来组成防线阻挡我们的士兵。”杨吉尔汗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相信雅科夫列夫。

    “明日?如果我们运气足够好,说不定今日就可以解决战斗了。”雅科夫列夫向杨吉尔汗摇了摇自己的怀表。

    浴血奋战的准格尔士兵惊讶地发现哈萨克骑兵逐渐脱离了战场,向他们的营地退去。不只是哈萨克骑兵,攻打两翼和硕特军队的哥萨克、沙俄骑兵也开始撤退。他们都不解地站在原地,看着匆忙撤退的敌人。

    “胜利了,我们打败了敌人!”一个身穿盔甲的准格尔将领高高举起沾满鲜血的马刀,气壮山河地吼道。

    “胜利!”战场上的准格尔士兵和和硕特士兵也纷纷叫喊起来!他们都视哈萨克、沙俄骑兵的撤退为他们守护自己部落的大胜利!

    豪迈热血的腔响回荡在苍茫的大戈壁上,就连正在撤退的沙俄、哈萨克人都不禁动容。

    “巴图尔,第一天的危机度过了,接下来几天的战斗可能会更加惨烈,我们要做好准备。”固始汗露出满意的微笑,对巴图尔说道。

    “我们卫拉特好歹是几十万人的大联盟,又是最为英勇善战的黄金家族的后裔,哪有可能一天的战斗就将我们抹灭?想要战胜我们的卫拉特联盟,没有……”巴图尔的话没有说完,突然脸色变得惨白,双眼凸出,嘴唇微张,似乎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

    “怎么了?”固始汗朝着的方向是正对沙俄、哈萨克联军的方向,而巴图尔因为和固始汗对话,所以看向的方向是固始汗的后方——也就是漠西联军的后方。

    固始汗转头,同样在瞬间变色。只见在漠西联军的大后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支骑兵部队,而且越来越多骑兵从地平线尽头涌现出来!这支骑兵部队,打着的是西域南部的叶尔羌汗国的旗帜。

    在这一支骑兵部队的最前面,是叶尔羌汗国的几位将军,以及在沙俄联军中消失了的多尔衮。

    “终于赶上了。”多尔衮拔出腰间的佩刀,高高扬起。



    雄伟的嘉峪关外,有几千牧民拥挤在一起,闹哄哄一片,还不时拍打嘉峪关厚重的城门,焦急地示意楼上的人开门。这几千人就像是流亡的荒民,而后面有人在追赶他们。

    嘉峪关的明军士兵有些懵然,他们不知道这几千牧民是从哪个部落来的,而且似乎想要逃到嘉峪关以东?

    “你们是什么人?来叫我们嘉峪关的门干什么?!”一个会蒙古语的明军士兵在城墙上向下方喊话。因为戍守边疆的缘故,他们不少人会少数民族的语言。

    “军爷,毛子和西边的骑兵要杀过来了!还有叶尔羌汗国,他们的骑兵袭击了我们的后方,我们在吐鲁番没法待下去,快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吧!不然等下他们到来,外面就要血流成河了!”有个准格尔部落的小头领,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高耸的城楼叫喊,“这里是我们准格尔部落的老人、小孩,都是没有战斗力的,请收留他们吧,为我们准格尔部落留下一些种子,日后好向我们的敌人复仇!“

    “请帮助我们,我们会在以后加倍报答你们!”一大群妇孺老人都瞪大眼睛,充满了希冀。

    “你们等一下,等我们通知我们大人!”城楼上面的明军士兵也是有点被目前的阵势吓到了,因为嘉峪关西面的准格尔部落牧民,人数都比嘉峪关里面的守军的数量还多,要是他们另有所图,在西北地区至关重要的嘉峪关可就危险了。

    城楼上面的明军士兵都很茫然和慌张。西域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这么大规模的动荡了,况且就算西域发生战乱,也很少会波及明军镇守的嘉峪关。一般西域的战乱,都是西域诸国内部的事情,像是这一次准格尔部落主动向嘉峪关的守军请求援助,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你们知道吐鲁番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为何他们跑来向我们求救?”有明军士兵摸了摸后脑勺,不解地问道。

    “谁知道他们那些破事,只是西域要出事了,快去通知我们的游击将军和新到来的孙传庭将军。”一个负责巡防西面城墙的明军小军官说道。

    很快嘉峪关游击和孙传庭都收到了准格尔部落族人求救的消息。嘉峪关游击和孙传庭都并不惊讶,似乎已经提前知道了消息。

    “巴图尔和固始汗这两个蠢货,果然和军情处所说的一样,竟然不等到我们派出援军,主动向沙俄联军发起了进攻,真是自取灭亡。”孙传庭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他们这样做,要么是对自己的骑兵很有信心,要么就是觉得我们出的条件对于他们来说太苛刻了。”嘉峪关游击成为了九州军的军官,所以也得知了军情处的消息。

    军情处在哈密安插的斥候早在准格尔和和硕特部落起兵的时候,就提前派了人回来通知嘉峪关做好准备,准备来说是做好准格尔等部落战败的准备。准格尔和和硕特在决战中胜利了还没有什么,一旦失败,哈密地区即宣告失守,直接威胁到了嘉峪关。

    “我们是唯一能够拯救他们的势力,而且我们要调遣大量的军队粮草前去支援他们,出征环境恶劣的西域地区,真以为我们的步兵能够和蒙古骑兵一样来去如风吗?没有足够的对价,我们很难冒险去投入一笔天文数字帮助他们。”孙传庭说道,“吐鲁番一失守,沙俄联军就有可能进犯瓜州、敦煌、玉门一带,严重影响到我们的安全。敦煌失守的话,对方有两种进军的可能,一种是向东方攻击我们嘉峪关,另一种可能是想南方进犯青海湖。”

    “孙将军您觉得对方会选择何种进军路线?”嘉峪关游击问道。

    “十有九成是进犯青海湖。原因很简单,他们沙俄还不敢招惹我们,与准格尔、和硕特的战争已经让他们动用了大部分的兵力,进犯我们嘉峪关不是自讨苦吃吗?我要是他们的将军,一定会向竭尽全力在青海湖围剿准格尔和和硕特两个死敌,彻底地消灭他们,然后再向东方进军。”孙传庭推测道。

    “也就是说我们嘉峪关暂时无忧?”嘉峪关游击问道。

    “是的。嘉峪关没事,我们完全可以将准格尔的族人放进关内,给他们提供庇护。如果他们在关内惹事的话,我们也不必客气。”孙传庭说道。

    “会不会有沙俄人的探子混在其中?万一被他们混入关内,可能会给我们嘉峪关带来不小的破坏。”游击将军说道。

    “应该不至于。沙俄人、哥萨克人、哈萨克人才刚刚发兵攻打准格尔,一路东进,恐怕就是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战事会这么顺利,探子应该也没来得及铺开。”孙传庭说道,“接下来就看西安城的第七兵团主力什么时候能够到达嘉峪关了。要是我们抢先一步进军敦煌,就能够逼退他们。相反,如果他们提前占领青海湖,就会导致整个西域彻底被沙俄联军控制。”

    “兵团长大人已经发兵了吧?”嘉峪关游击问道。

    “是的,兵团长早已率领一万主力军队出发,中途听闻准格尔部落以及和硕特部落决意与沙俄联军决一死战后,正急行军过来。”孙传庭说道。

    在孙传庭和嘉峪关游击的授意下,嘉峪关守军将关外焦急的准格尔族人放了进来。这些准格尔遗民见雄关打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善良的中原人,感谢你们在危难的时候向我们伸出援手,你们将永远是我们准格尔部落的朋友。”准格尔小头领感动地施礼。

    “不必这么客气,你们准格尔部落的首领呢?还有你们部落的战士在哪里?”明军士兵问道。

    “首领带领着剩余的战士与固始汗去了青海湖,说是要用那里最优良的战马再次与敌人决一死战。他让我们这些孱弱的族人来嘉峪关向你们求助。首领认为你们一定会庇护我们,他果然是无比英明。”准格尔小头领说道。

    好家伙,这分明就是篓子捅大了,想要让嘉峪关的守军和西北的九州军来接盘啊!周围的明军士兵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修养,但是巴图尔的小心思都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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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乐三年,朝廷在敦煌设沙州卫。正德十一年,敦煌被吐鲁番占领。嘉靖三年,明王朝下令闭锁嘉峪关,将关西平民迁徙关内,废弃了瓜、沙二州。从此嘉峪关以西,风播楼柳空千里,月照流沙别一天。

    有一支哈萨克骑兵在敦煌城东部的玉门关附近游荡,他们俘虏了几百还没有来得及逃走的牧民,将他们围堵在中间。这些哈萨克骑兵围着他们游走,说的语言与漠西蒙古又有所不同,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了戏谑与残忍,就像是看待一群牲畜一样。

    被围在中间的漠西牧民惊慌地挤成一团,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草原上灭族之仇,几乎就是你死我活,他们落在了哈萨克骑兵的手中,双方这几十年来就是世仇,注定难逃一劫。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几个在外围游走的哈萨克哨兵骑着马匹逃回来,用十分慌张的语气对着哈萨克的将军不知道说着什么。哈萨克将军听到了哨兵带回来的消息,脸色变得跟便秘一样。

    他高呼着不知道什么命令,这一支哈萨克骑兵放弃了俘虏,向西边撤退。

    不经意间得救的漠西牧民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是东方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他们得救。

    “附近的部落说的没错,东方果然是我们的福泽之地,我们应该立即前去东方的嘉峪关,寻找中原人的庇护。”一个年纪七十多的老牧民虔诚地说道。

    周围的牧民纷纷点头,都赞同前去东方。

    一支从嘉峪关出来的骑兵部队在玉门关遗迹处与牧民们相遇了。刚开始牧民们见自己又遇到一支军队,还以为自己才逃出虎穴,又进入狼窝。直到他们看到对方的长相是中原人,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哈萨克骑兵会离开,不禁对这一支骑兵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中原骑兵出现在玉门关附近,说不定他们会被敌人给当成俘虏给虐杀了。

    这是一支打着黄龙旗的骑兵部队,人数大约在五百人左右。在九州军的序列里面,正规的骑兵部队是黑龙旗,这里的骑兵打黄龙旗,显然是步兵兵团里面使用的骑兵。

    而这一支五百人的骑兵部队,正是第七步兵兵团集结兵团里面的战马,临时组建的骑兵部队。这一支骑兵部队领队的将军,是孙传庭。

    “你们可有看到沙俄人或者哈萨克人?”孙传庭骑在站马上,对从西边逃过来的牧民问道。

    “尊敬的大人,我们刚才被一支七八百人的哈萨克骑兵给包围了。如果不是他们发现了你们的踪迹,被你们吓跑,我们可能就难逃一劫。”七十多岁懂汉语的老牧民在众人的目光下,站出来与来自中原的将军交谈。

    “他们朝哪个方向逃遁了?”孙传庭问道。

    “敦煌城。他们害怕你们的声势,选择了撤退。但是敦煌城那里应该还有两三千人的哈萨克骑兵,你们不要深入敦煌城,不然容易被他们给包围。”老牧民好心地告诫道。

    “感谢,不过敦煌城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们今天也要前去探查。那里也是我们的地方,虽然荒废了许久,也还是我们的土地,哪里容得他们放肆!”

    孙传庭带着五百骑兵继续向西边探索。他的任务就是为第七兵团开路,以及击溃敌人派出来在外围进行侦查的斥候骑兵。

    牧民们见到中原骑兵从自己身边疾驰而过,神情上充满了自信,不由惊讶。

    “中原的骑兵似乎对自己充满了信心,真是令人难以置信,难道他们认为自己几百人能够打败盘踞在敦煌城的两三千哈萨克骑兵?”有牧民说道。

    “他们中原是奇迹的创造者,汉代的时候他们有个叫做班超的使节,仅用三十六人就能够纵横西域。”有资历的老牧民说道。

    “三十六个人?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几乎所有的牧民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接下来继续向东边进发吧。从刚才那个中原将军的口气来看,他们应该不会拒绝庇护我们的,至少我们不会被当成是他们的威胁。他们与我们拥有着共同的敌人。”老牧民带领着族人继续向嘉峪关前进。

    过了玉门关再往西边去,就是雄伟的嘉峪关了。当他们看到雄伟的嘉峪关,都不由心生安全感。

    发现中原骑兵的消息被外出狩猎的哈萨克将军传回敦煌城,令驻守敦煌城的这一部分哈萨克骑兵部队大为震惊。

    “女真人说的中原人果然插手我们与准格尔部落的战事了。”总督敦煌城附近哈萨克骑兵的哈萨克将领身披锁子甲,腰间挂着一把锋利的长刀。

    “可汗正和沙俄将军、叶尔羌汗在青海湖狩猎,要是敦煌城被攻陷,他们的后路很有可能会被切断,只能从南线走叶尔羌汗国返回伊犁了。而且敦煌城一旦失去,中原骑兵很有可能会从北线进攻伊犁,夺取准格尔失去的所有地盘。”从郊外逃回来的哈萨克将领焦虑地说道。

    “远东人擅长的是步战,骑兵是他们的劣势。我听叫做多尔衮的人说,发现中原骑兵的时候,该担心的不是前面的骑兵,而是跟在后面的庞大数量、带着火器的步兵。他们的骑兵只是前哨而已,人数基本上很少。哈斯,你们的哨兵发现了他们有多少人马?”

    “阿莱将军,他们的骑兵大概有几百人。我们的哨兵远远发现以后,就回来向我们发出警讯。并非我们害怕与他们交战,而是我们怕有什么损失,耽误了军情,就先返回敦煌城与将军汇合。”被称为哈斯的哈萨克将领答道。

    “哼,他们的先头部队不过几百人而已,我们完全可以在敦煌城外将他们消灭,以挫败他们的锐气!”哈萨克将军阿莱边说边戴上头盔,“你派一个小队前去青海湖告知大汗即可。其他所有人上马出城,我们要消灭这一支深入的中原骑兵!”



    两三千的哈萨克骑兵如同沙漠旋风一样从荒废的敦煌城疾驰而出。武装到牙齿的哈萨克将军阿莱带着哈萨克汗国的荣耀出征,今天他们这一支骑兵部队就要先行击溃中原军队派出来的先头部队,让中原军队知难而退!

    在这两三千人的哈萨克骑兵部队前面,几十个速度更快的哈萨克游骑兵如同脱群的剑鱼在前方搜寻中原骑兵的踪迹。

    “发现中原骑兵了!”有哈萨克游骑兵发现了东边地平线上出现的滚滚烟尘,已经烟尘中浮现的中原特有的战旗。

    他们这些搜敌的哨兵没有与冲击过来的中原骑兵交战,而是调转马头,朝着来时的方向退去。

    “是响箭!哨兵已经发现中原骑兵的踪迹了。你们两个人各率三百人的骑兵从左右两翼迂回,他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阿莱将军命令身边左右两个军官分兵出去。

    在他看来,哈萨克骑兵占据着绝对的数量优势,胜率在九成以上!

    “中原骑兵太不知天高地厚,孤军深入的后果就是被我们包围、分割、消灭。勇士们,准备战斗!”阿莱拔出了寒光四溢的宝刀,高指前方!

    孙传庭带领的五百骑兵同样发现了哈萨克骑兵的踪迹,他不但没有畏惧,反而斗志高昂。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第七兵团镇守西北边陲,消耗的军饷物资不计其数,就是为了这一天的战斗!

    “他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我们要夺得出征西域第一功!”孙传庭拔出指挥刀,指向出现在天际线密密麻麻的哈萨克骑兵!

    狭路相逢勇者胜!

    “用火枪和弓箭给狂妄的中原骑兵一个教训!”哈萨克将军哈莱在前面挥舞宝刀,对面区区五百人的骑兵部队也敢在发现了他们两三千人后主动发动攻击,这简直就是对于他们哈萨克勇士的侮辱。

    在骑兵部队进行肉搏前,则会尽可能用远程兵器给予对方的部队杀伤。

    哈萨克骑兵的武器繁杂,有弓箭,有沙俄那边的火绳枪、奥斯曼帝国的火绳枪,还有极少数的遂火枪。

    他们这些武器的有效射程只有几十米,在颠簸的战马上还要打一些折扣。

    嘭!火枪的声音响起,几十个哈萨克骑兵栽倒在冲锋的路上。后面的战马避开了倒地的哈萨克骑兵,但也有可怜的骑兵被滚滚而来的骑兵给踏成了肉泥。

    “什么情况!”哈萨克骑士们见到自己的战友倒地,不由惊愕。

    这踏马还没有进入射程,自己的同伴就被中原骑兵打死了几十人?他们是用什么打的?!

    他们的火器比我们先进!阿莱在一瞬间明白,也就是说哈萨克骑兵还没有能够使用弓箭和火绳枪,对方就可以在射程外杀死哈萨克骑兵了!

    “大家不要慌张,加速冲锋!”战局瞬息万变,阿莱知道在对方火器比自己要先进的前提下,根本就不能有片刻犹豫,这个时候的机会就是在于突破对方的射程优势,拉近距离与对方近战!

    嘭!对面又是密集的火枪响起,飞溅的流弹从阿莱的额头钻了进去!高举宝刀的阿莱的眼神变得毫无光彩,因为子弹的冲击力和身体的惯性坠落下马……

    “将军!”周围的哈萨克将领和哈萨克骑兵惊慌失措!他们的将领竟然被中原骑兵的骑枪给射杀了,接下来的战斗该拿头来打?!

    哈萨克骑兵部队中一阵惊乱,原本冲锋的队形变得散漫。只有两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骑兵还在想着迂回包抄中原骑兵。

    孙传庭发现哈萨克骑兵主力动乱,也有些意外。他可没有想到哈萨克的将领一出来就被流弹给射杀了。

    “拔刀!”五百中原骑兵拔出锋利的马刀,在疾驰中变化队形!

    使用骑枪射击的时候,他们的队形比较宽松,而现在即将发起近战冲击,他们在冲锋中收缩队形,变得非常密集。一把把冰冷的马刀在冬日下泛着渗人的光泽,形成了一片刀墙。

    五百中原骑兵如同尖锐的长矛,撞入变得慌乱的哈萨克骑兵部队之中!

    “不,该死的中原骑兵!”正面遭受孙传庭带领的骑兵部队攻击的哈萨克骑兵发现中原骑兵的近战阵容十分密集,他们就像是一面刀墙推过来,在局部与他交手的中原骑兵竟然有两个!他在抵挡一个骑兵的马刀时,另一个中原骑兵的马刀从他的肩膀斩落。采用了超越这个时代炼钢术的马刀,轻松地斩断了他的肩膀,鲜血如注!

    这样的情景比比皆是,哈萨克骑兵的人数优势在局部发挥不出来,只能仓皇招架!

    迂回两侧的哈萨克将领见到中原骑兵毫不畏惧,反而一头扎入了哈萨克骑兵主力之中,顿时傻了眼。迂回包围是为了攻击中原骑兵的侧翼,以及最重要的是防止中原骑兵战败逃走。但是现在的局势,这样还有迂回的必要吗?

    “回援主力!”负责迂回的哈萨克将领放弃了迂回,如今连能不能打败中原骑兵都难说,还迂回个屁,先战胜再说!

    哈萨克骑兵毕竟也是和准格尔打了几十年仗的血性勇士,他们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将军被乱枪打死就立即崩溃,仍然在顽强地阻击中原骑兵……没错,就是阻击。现在战场上掌握进攻权的竟然是人数更少的中原骑兵!

    孙传庭率领的中原骑兵在哈萨克骑兵中来回冲击,他的部下们始终因为严格的纪律性而紧紧跟着他,始终在局部保持绝对的兵力优势!这些中原骑兵,使用的是更加锋利的武器,更加密集的队形!

    两三千散乱的哈萨克骑兵始终无法组织起密集的队形阻碍中原骑兵大开杀戒,就像是一群绵羊中突然进来了一只饿狼,然后牧羊犬还被饿狼给率先咬死了,没人能够组织起像样的反击。

    终于,在哈萨克骑兵损失了三成以后,他们的心理终于崩溃,开始脱离战场向敦煌城疯狂撤退!



    广阔无垠的青海湖,因为寒冬到来,部分湖面已经开始结冰。在这样的气温下,就是普通的人,外面天寒地冻中走路都显得艰难。但是青海湖边缘却有上万骑兵在厮杀。

    准格尔首领巴图尔披着伤痕累累的战甲,身骑战马,带领着准格尔骑兵边打边退。他们与沙俄联军从哈密打到敦煌、海西,几乎是被多尔衮他们紧紧咬着。数万准格尔骑兵、和硕特骑兵连退数百公里,中途不少骑兵或牺牲、或走散,跟在巴图尔、固始汗的只剩下数千人,大部分身上还带伤。

    “敌人又咬上来了!”

    “报,西南方向发现了敌人的一支偏师,人数约有三千人,打着叶尔羌汗国的旗号!”

    “报,西北方发现一支数千人的骑兵,只有继续往东边撤退才能避开他们!”

    一个个不利的消息传给巴图尔,巴图尔脸色凝重,没有说什么。崎岖巍峨的祁连山脉贯穿东西,敌人已经攻入漠西蒙古最后的牧场。也就是说,他们快要无处可逃了。

    “巴图尔,似乎我们漠西一族的命运到此为止了。”和硕特的首领固始汗神情憔悴。

    这几天他一直在进行战斗,没有怎么休息,对他五十多岁不再年轻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负荷。再加上青海湖牧场是和硕特部落的地盘,相当于和硕特部落也因为准格尔部落与周围势力的战火而被祸及池鱼。这次漠西蒙古几乎被打没了。

    “固始汗,你是我的前辈,这一次是我连累了你。”巴图尔用衣服擦拭沾满了血渍的马刀,对固始汗说道。

    “你这是说什么话,我们漠西部落虽然日益生疏,但是也是黄金家族的后裔,分什么彼此。这次就算我不出手相助,我们和硕特也无法逃脱得了遭受攻击的命运。与其被逐个击破,还不如联手作战能够博得一线生机。只可惜我们没有想到叶尔羌汗国会在这个时候与他们联手,偷袭了我们后方。这一场战斗,输得实在是冤。”固始汗说道。

    “有你这一句话,我已经死而无憾。我们的族人已经向嘉峪关请求庇护,就算是我们在这里全军覆没,仇恨的种子已经种下,以后他们会为我们报仇的。”巴图尔说道。

    “再往青海湖东边,已经很难逃脱了。既然部分族人已经安全,我们就在这美丽的青海湖边与敌人做最后的战斗罢,也无愧于草原勇士的身份。”固始汗勒住战马,追随他的和硕特骑兵也纷纷停了下来。

    “好!”巴图尔似乎也做下了抉择。

    最后的准格尔骑兵、和硕特骑兵在青海湖畔列下阵型,几千人面对着敌人即将杀来的方向摆开阵型。

    寒冷的西北风顺着祁连山脉南部的山谷,在他们坚毅的脸上刮过。所有的牧民都知道,一旦骑兵停了下来,就是和敌人最后的决一死战。而以现在的形势,他们几乎没有胜利的希望,也就是这一场战斗下去,在场的骑兵几乎要全部阵亡。

    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平缓下来,如同在等待最后的审判。当地平线上敌人的身影出现的时候我,就是奔赴死亡的时刻。不过那样也好,他们终于能够解脱,不再需要像个懦夫一样逃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人和马的影子渐渐拉长。不过令人讶异的是,地平线上早应该出现的敌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巴图尔一阵疑惑:“敌人呢?不是说我们后方、西北、西南方向都发现了敌人吗?”

    固始汗同样觉得匪夷所思。他横刀立马,早已经做好战死沙场的准备,可是原本应该四面楚歌的情形似乎没有出现,敌人一直没有出现。

    “难道是敌人想多了,以为我们这是以兵之计,所以不敢轻易接近我们吗?还是因为他们另有布置?”固始汗问道。

    “哨骑前去探查敌人的踪迹。”巴图尔让一队骑兵分头去探寻敌人。

    过了好一会儿,向前探查了二十里地的哨骑疾驰回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

    “首领,我们在十里地开外见到了敌人开始后退,原因不明……”马匹上的骑士气喘吁吁地说道。

    “敌人撤退了?朝哪个方向?”巴图尔和固始汗不约而同惊讶地问道。

    “朝敦煌城的方向。”哨骑答道。

    “这怎么可能,他们明明就要消灭我们了,就算是发生什么变故也不急于一时……难道是什么人直接威胁到他们的退路?”巴图尔稍微一想,发觉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难道是嘉峪关的驻军出动了?”固始汗说道。

    “他们那里只有千余人,怎么可能有勇气主动进入西域。”巴图尔说着自己都不相信。

    明朝放弃了敦煌地区,向东撤退回嘉峪关,敦煌城就逐渐破落,这里变成一些游牧部落的驻地。而这些游牧部落因为沙俄联军杀来,来不及逃脱的他们被哥萨克骑兵、哈萨克骑兵俘虏和屠戮。城墙上还挂着被头骨。

    被风沙侵蚀得很严重的敦煌古城,此时重新飘起了来自嘉峪关以东的军队的旗帜。此时敦煌古城除了孙传庭的五百中原骑兵,还有第三步兵旅。孙传庭是第三步兵旅的旅官,而五百骑兵是第七兵团的兵团长许式交给他的。也就是说,敦煌城中现在已经有三千多人。第七兵团剩下的两个步兵旅还在嘉峪关筹备物资。准格尔和和硕特两个部落主动出击,第一次打乱了情报处、军情处、第七兵团的计划,让第七兵团准备都很慌张。让三千人的部队进驻敦煌城,赶走哈萨克骑兵,就已经是目前调度的极限。就算来更多的军队屯兵敦煌城,光是火药和粮食都无法供应。在冬天,准备战争更加困难。

    “布置火炮,准备堵住北归的路。”孙传庭在敦煌古城巡视,打算将敦煌城当成是阻拦沙俄联军的堡垒,“这座敦煌城,又重新归属于我们管辖了。”



    “蠢货,你们怎么弄丢了敦煌,知不知道这样子我们向北的道路就被隔断了!要是我们从敦煌城附近绕过,还需要派部队拖住敦煌城的人!”杨吉尔汗脸色铁青。

    “可汗殿下,我们当时敦煌城里有两千多骑兵,而汉人骑兵不过几百人,本来将军以为十拿九稳……只是没有想要汉人骑兵火器的射程极远,我们还没有和他们交手就被他们纷纷射杀。就连将军自己也被对方的火枪……”从敦煌城逃过来的哈萨克骑兵军官心有余悸地说道,“大概有两三百步,他们的火器就可以射杀我们的士兵!”

    “不要为自己的失败和无能找借口,将他们一行人杀了!”杨吉尔汗板着脸。

    “可汗!”这些逃过来的哈萨克骑兵军官见杨吉尔汗震怒,自己有杀头之祸,急忙向杨吉尔汗求饶。

    这个时候,在一旁冷冷看着的多尔衮拦住了杨吉尔汗,“可汗,这不是他们的过错,九州军的火器比起几年前更加厉害了。他们在战败后不向吐鲁番逃走,反而南下追随您,足够说明他们的忠诚。”

    “是啊可汗,我们都是忠心于可汗殿下的!”哈萨克骑兵将领纷纷表示忠诚。

    杨吉尔汗见多尔衮替他们求情,冷哼一声:“既然是外人帮你们求情了,我就暂且放过你们。”

    “谢可汗!”哈萨克骑兵将领喜出望外,看向多尔衮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感激。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平时冷淡作战又异常勇猛多智的女真将军替他们求情的话,说不定现在他们就人头落地了。

    “多尔衮,你最担心的敌人提前介入了我们与准格尔部落的战争,还让我们错失了彻底消灭准格尔部落的最佳时机。”沙俄将军雅科夫列夫骑着东欧的马匹过来。

    “这不是我们已经想到的了吗?在我们的预案里面,本来就做好了九州军介入战争的准备。只是他们来的太早。”多尔衮眼光闪烁,看向东方,竟然有一些害怕。

    他们几年前跨越西伯利亚平原,逃亡万里到了伏尔加河,在一次和哥萨克人的冲突中,多尔衮、豪哥等人带领女真人将几百哥萨克人打得落花流水,很快就被沙俄当局关注到,并将这一支女真人招入军队,参与了和波兰人、瑞典人的战争。现在多尔衮受到沙俄将军雅科夫列夫的重视,都是他一路用命换来的。多尔衮这几年好几次要丢掉性命,为的就是能够借助沙俄的国力报仇雪恨。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九州军仍然这么无敌,让人感到绝望。

    “如果对方只是五百骑兵,我们这几万人全部杀过去,一定能够将他们杀的丢盔弃甲。他们的火枪射程再远,也挡不住我们的人海!”杨吉尔汗说道。

    “不对,当看到汉人的骑兵时,往往他们的步兵就要到了,我猜测此时敦煌城内已经驻扎了九州军的步兵。”多尔衮说道,“不信的话,我们一起北上,便可与他们交手。”

    “本来我们返回哈密,就是要途径敦煌,这一次我也想要见识一下,究竟是东方的正规步兵厉害,还是我们哥萨克骑兵厉害。”哥萨克统领XX说道。

    沙俄联军,哈萨克有两万多骑兵、哥萨克和沙俄数千骑兵,除了这三万人的部队,还有多尔衮从叶尔羌汗国请求的一万骑兵,合计四万多人浩浩荡荡地卷起烟尘,杀向敦煌城。

    敦煌城外郊的一处荒废的土墩,是原本明军用来驻扎小支部队的堡垒,现在有几个九州军的士兵站在土墩上面观望南方的情况。

    “发现了敌人!”有一个士兵眺望远方,发现南方有黑压压的骑兵部队出现。

    这一支骑兵部队的规模极其庞大,无穷无尽,就像是密集的黑云压过来,让人透不过气。

    “快回去通知将军……”几个站在土墩上的士兵急忙下了土墩,骑上战马往敦煌城方向疾驰而去。

    沙俄联军已经北上的消息传到敦煌城,部署在敦煌古城的第三步兵旅开始加速备战。因为城墙太久没有修缮,所以已经不大可能在危墙上部署火炮,于是他们将滑膛炮推到了城墙间的断裂处,对城墙外的一片空旷地区形成了打击的目标。

    “那个就是来自西方的骑兵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孙传庭站在城墙上,透过望远镜可以大致看到了哥萨克、哈萨克骑兵的轮廓。

    “我们陆军,好像除了西伯利亚拓荒团以外,就还没有和西方的军队交手。”第三步兵旅的中下级军官都很兴奋,并没有因为城外有十倍于自己的敌人而有丝毫的畏惧。

    “不过……”有一个军官说道,“你们看北边,天色似乎有点不对。”

    孙传庭他们往北方望去,有一团从东到西,延绵数十里的黑云正在酝酿。北风变得急促了起来,插在墙头的九州军的旗帜被风吹得上下作响。

    “这是什么情况?”孙传庭没有体验过肃州寒冬时的异常气候,但是他光是看北边酝酿的黑云,就有些隐隐担心。

    跟随孙传庭过来敦煌城的嘉峪关游击将军则变色变得惨白,似乎有些恐惧。

    “你知道这是什么气候?”孙传庭看向他问道。

    “这是暴风雪的前兆……而且规模还十分庞大,我镇守嘉峪关十多年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暴风雪,见过最大的一次也要比这个范围要小……”游击将军急忙说道,“让士兵赶快找到躲避的地方,等下暴风雪到来的话,可能人马都会遭殃!”

    “暴风雪?!”孙传庭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急忙下令,“除了准备战斗的士兵,其他士兵先在古城内找好庇护所!”

    就在双方即将要交战的时候,百年罕见的暴风雪席卷了这一片大地。呼啸的北风夹杂着雪花呼啸而来,遮挡了众人的视线。天空变得昏暗,烈风在石屋间、山谷间呼呼作响,大雪降下。



    谁也没有想到敦煌城、瓜州、嘉峪关一带的暴风雪会持续那么久,也打断了所有人的计划。孙传庭本来想要在敦煌城阻击进入青海湖的沙俄联军,不过随着暴风雪袭击,基本上没法打仗了。

    沙俄联军一边也没有想到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会帮助他们避免了一场战斗。他们在暴风雪中绕过了敦煌城,返回瓜州。不过因为暴风雪的袭击,他们的战马和士兵冻死冻伤不少,龟缩到了瓜州一带,与敦煌城的九州军对峙。

    暴风雪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才渐渐结束。敦煌古城内白雪皑皑,土屋、城墙上尽是积雪。

    “吁!”几百骑兵从青海湖的方向而来,让敦煌城驻扎的守城士兵警觉起来。

    “有不明骑兵来了!”敦煌城的士兵将火枪对准了这一队骑兵,只要他们敢轻举妄动,这些守军就会用手里的火枪将他们打成筛子。

    一个为首的骑兵从骑兵队伍中脱离出来,来到破落的城门处,将腰间的佩刀扔到地上:“我是准格尔部落的头领巴图尔,你们九州军的将军在哪里?我要见他。”

    准格尔部落的首领?在城门前的九州军士兵有些惊讶:“你们先在外面等着,我们前去禀报将军。”

    不一会儿,前去通知孙传庭的士兵回来,对同队的同伴说了什么,然后城门处的营官对巴图尔说道:“准格尔部落的客人,你们随我来。你只可以带几个卫兵进城,其他人暂时得待在城外,这是为了我们敦煌城的安全,请见谅。”

    “首领,他们这要求过分了,要是您出事的话,我们准格尔部落该怎么办?”巴图尔身边的护卫纷纷说道。

    “不必慌张,他们不会害我的。”巴图尔不顾属下的阻挡,带着几个护卫就随着九州军士兵进城。

    九州军士兵将他们带到一个土屋前面,推开木门以后,一阵暖意涌出。巴图尔可以看到房内有火光闪烁。

    “呼,还是里面暖和。”巴图尔不客气地将大衣除下,扔在一旁。

    里面孙传庭等人正在喝酒,在巴图尔进来以后,也热情地招待他。不知道的恶人还以为他们是认识已久的旧相识。

    “准格尔部落的首领巴图尔是吧?没想到你还这么年轻,就成为了一族之长。”孙传庭帮他倒酒。

    “唉,说起来真是丢人,这个位置也是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要是凭借真正的本事,哪里能够轮到我成为这个族长。”巴图尔端起白酒,咕噜咕噜入喉,郁闷地说道,“感谢你们嘉峪关收留了我们的族人。毛子他们撤退,多半也是因为你们的到来。相当于你们间接救了我们。”

    “你不必客气,我们九州军出兵也是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已。你们漠西蒙古还剩下多少可用之兵?我是指有能力和西方骑兵作战的战士。”孙传庭问道。

    “我们被追到了青海湖以后,还有骑兵两万。在毛子离开以后,我们又收拢走散的部众,现在有精兵四万,可以再次与他们决一胜负。”巴图尔说道。

    “四万精兵?”孙传庭看向自己手下的营官、嘉峪关游击,他们都不禁露出笑意,“恐怕这个数字和我们知道的有所出入吧?”

    “哦?你们可知道我们漠西骑兵还有多少?”巴图尔问道。

    “在此战之前,准格尔部落、和硕特部落能够调动的最大兵力不过四万余人,这还是算上一些没有实战能力的青少年。要是剔除这些作战能力很差的战士,恐怕真正的精锐能有两万人就不错了。在哈密一战中又折损数千人、不少被沙俄俘虏,还有一些人走散,估计只剩下……”孙传庭若有所指地对巴图尔说道。

    巴图尔的一点小心思被孙传庭揭穿,不由大笑:“哈哈,你们九州军果然无孔不入,早已经渗透进入我们西域。”

    “这只是为了防止你们东侵而做的必要的准备而已。”孙传庭不介意地说道。

    “别说你们害怕我们准格尔以及和硕特东侵,我们更害怕你们九州军西征。据我们所知,你们九州军很早以前已经收服了漠南蒙古、漠北蒙古,万里的大草原尽为你们所有,拥有的骑兵多达十万以上,其中精锐就有两三万人,加上中原庞大的步兵部队,要是西征的话,我们漠西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巴图尔无奈地说道。

    “西域自从汉代开始就是我们中原管辖。当我们中原政权强大的时候,稳住西域诸国,倒是能够和平相处。相反,如果我们放弃了对西域的管辖,这里又战火纷飞,百姓难以生活。”孙传庭说道。

    “我们漠西蒙古要保持我们的独立性,向往的是自由,不可能会臣服中原政权的。不然我们也不会拒绝你们的条件,独自和沙俄联军进行决战。决战我们败北,是我们技不如人。现在我们的决心还是和以前一样,哪怕你们已经进驻了敦煌城,我们还是不可能将我们的土地交给你们的。”巴图尔坚决地说道。

    “你别担心,我们也就只是收回明朝时候我们的失地而已。敦煌城,甚至瓜州原本都是大明的失地,我们夺回来应该也不是问题吧?”孙传庭说道。

    “你是说你们连瓜州也要收回来?那里经过这些年的经营,已经比较富庶了,而且还有一些稀有的绿洲,适合放牧和种植粮食。”巴图尔皱眉。

    “瓜州原来是吐鲁番人的领地,他们被你们攻灭,将吐鲁番等地占领,而在这之前这里又是我们前朝的失地,我们夺回来理所当然。”孙传庭说道。

    巴图尔脸色憋青,这种事情还真不能辩解。

    如果要争辩道理,西域这一片地区本来民族、部落就众多和混杂,这里的地盘几经易手,有突厥人、蒙古人、藏民、汉人、回人,真说不好究竟是谁的地方。如果要按事实说话的话,那就是谁的拳头最大,地盘就归属于谁。很不幸,现在拳头最大的是九州军。



    “瓜州虽然曾经是受到大明王朝的控制,但是现在早已经变成了我们漠西蒙古几个部落的牧场,你们不应该将我们的牧场纳入收复的范围。”巴图尔仍然想要做一下抵抗。

    “巴图尔,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啊。现在瓜州还在漠西蒙古的控制下吗?现在瓜州的疆域内,纵横的是沙俄的骑兵、哥萨克骑兵、哈萨克骑兵,甚至是南边的叶尔羌骑兵,一向以骑兵为荣的蒙古骑兵却不见了踪影。即使我们攻克瓜州,也是从沙俄联军那里夺回来的,和漠西蒙古有半厘钱关系吗?”孙传庭又说道。

    巴图尔听得更加难受。问题就在于孙传庭说的有理有据,根本无法反驳。现在就算是九州军大举进攻西域,那也是和沙俄联军干架,抢夺的土地是从沙俄联军的土地,和漠西蒙古没有干系了。也就是说,现在漠西蒙古的土地就只剩下了青海湖一片的牧场,疆域大为收缩。

    而且青海湖位于九州军、沙俄联军、叶尔羌汗国、藏巴汗国的交界处,几乎是夹缝存生,和称霸四方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

    “那么你们九州军是否即将进军瓜州与沙俄联军厮杀?如果你们真的能够为我们报仇雪恨,就算是将瓜州让给你们又如何。”巴图尔只好退而求次。

    “不,不不,寒冬已至,这几天又来了暴风雪,已经不适合作战了。这个冬天我们打算将防线巩固在这里。”孙传庭说道,“根据京师下达的指令,我们明年春只需夺回瓜州,宣布胜利就可以适可而止。继续往西边、北边进军,路途遥远、跋山涉水,不符合我们的利益,我们从中得到的好处十分有限,你们应该知道的。”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不打算和沙俄联军死磕到底?!”巴图尔听完以后,惊讶地站起身来,双手拍在破旧的木桌上。

    孙传庭则不以为意:“沙俄联军目前和我们的领土没有直接冲突,我们只是想要收回原来大明控制的疆域而已。再往西,就算拿下了那一大片土地,我们怎么管理?到时候还不是被其他各个部落给抢占了吗?”

    “可是你们这样做会让沙俄联军在西域站稳脚跟的!沙俄可是和其他汗国完全不一样的势力,他们来自于西方,会彻底给我们的文明带来灭顶之灾!”巴图尔更加焦急,“我们蒙古人起源于蒙古高原,好歹更加亲近你们汉人,受到了藏地、汉地文化之影响,宁愿我们携手将沙俄势力从西域驱逐出去,也不能够放任他们自由发展,以后会给我们形成巨大的威胁的!”

    “请勿复言,这是我们军主的决定。我相信我们并不畏惧沙俄在西域发展。在我们眼中,他们也不过尔尔罢了。”孙传庭打断了巴图尔的话。

    巴图尔更是憋屈,不过孙传庭作为敦煌防线的最高军官,他的话基本上代表了九州军集团的意志,九州军还真不一定愿意前去与沙俄联军在戈壁边疆死战。毕竟这是要付出上万人伤亡的残酷战斗……

    瓜州城,沙俄将领雅科夫列夫、哈萨克杨吉尔汗、哥萨克统领XX、叶尔羌汗国将军苏里、女真将军多尔衮,这几个纵横中亚的大人物汇聚在一起,他们代表了沙俄、哈萨克汗国、叶尔羌汗国三股大势力。光是其中一方就是能够和漠西蒙古抗衡的体量,现在三方和准格尔有仇,联合起来以后直接一口气将准格尔给打垮。

    但是现在他们面临着强大的九州军的介入。如果是西方还有奥斯曼帝国、法兰西、佛郎机、尼德兰、瑞典、波兰、沙俄、德意志城邦、奥地利等国群雄争霸,而遥远的东方,几乎只有华夏一家独大。这样强大的势力打算介入的话,恐怕沙俄联军会很难受。

    “根据我们探子在敦煌城的观察来看,九州军似乎没有意思继续在寒冬发动攻势了。我们现在的地盘已经扩地千里。按照最初的约定,我们将准格尔的地盘划分为东南西北四个部分。天山以南的地方归叶尔羌汗国,西部归哈萨克汗国,北部归我们沙俄皇帝,而东部的吐鲁番地区,归女真将军多尔衮,你们没有意见吧?”沙俄将军雅科夫列夫说道。

    “没有意见。”杨吉尔汗、苏里、多尔衮异口同声地说道。

    “多尔衮,别忘记了你向我们叶尔羌汗国求援的时候的承诺。”叶尔羌汗国的将军苏里对多尔衮说道。

    “我不会忘记叶尔羌汗的大恩大德,一旦我对吐鲁番形成控制,会向叶尔羌汗国称臣,每年准时进贡,绝不背叛。”多尔衮向苏里微微低头。

    “嗯。吐鲁番本来应该是我们叶尔羌汗国的土地,这几年被准格尔夺去。不过你们拿天山以南的土地给我们,吐鲁番就交给你打理。以后我们两国相邻,共同进退。”苏里说道。

    “哈哈哈,你们强强联合,一定可以阻挡东方势力的崛起。我们沙俄在欧洲战场和波兰最近冲突不断,兵力不足,可能这个冬天我们要返回莫斯科。这边的事情就交给多尔衮你了。我留下一千哥萨克骑兵给你,另外哈萨克汗会留下五千哈萨克骑兵,一共六千人,帮助你巩固在吐鲁番的统治。在这个冬天,你需要整合吐鲁番的部落,组建属于你自己的军队,才能够守住吐鲁番。”雅科夫列夫拍了拍多尔衮的肩膀。

    “我一定不辱使命。九州军是我们女真人的敌人,也是导致我背井离乡的罪魁祸首,我哪怕是要豁出去性命,也要恶心死他们。”多尔衮说道。

    “如果九州军进攻吐鲁番的话,我们叶尔羌汗国作为吐鲁番的宗主国,也会出兵相助的。让强大的中原进入西域,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场灾难。我们作为东道主,凭借我们对这里地形的了解,应该能够对付不服水土的中原军队。”叶尔羌汗国的苏里自信地说道。



    西北边陲双方罢兵的时候,在南方的安南国地方,安南国的两大势力——郑主和阮主也宣告停战。一方面是因为南洋舰队的介入,让日丽海口的制海权重新回到阮家手里,郑家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消灭阮家统一安南国的机会。而阮家因为将士损失惨重,内部出现叛徒还有待清洗,所以根本没有能力对郑家这次的行为进行反击。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气候的原因。虽然这里受到冷锋的影响比较小,但是气温也骤降,将士怠于为上面卖命,自然而然就无法继续作战了。

    南洋舰队似乎对日丽海口没有什么兴致,而是选择了返回会安港口。此时的会安港口,按照南洋舰队与阮家的条约,已经属于是南洋舰队的海外军港了,南洋舰队可以随时派遣战船停泊在会安港内,而无需向会安港的艚司上缴关税。

    在双方罢兵之际,寒流并没有影响到商人交易的热情,会安港口仍然是南洋地区与雅加达并列的贸易地点,聚集了华夏商人、东瀛商人、西洋商人以及本土商人。

    正因为会安港口的重要地位,引起了远东贸易公司的注意,一群来自远东贸易公司的华夏商人在会安港口的一处大宅内开始酝酿了对外贸易模式的变革。

    在这个大宅外面,有南洋舰队的海军士兵背着火枪站岗,让路过的会安港居民望而生畏,没有外人知道里面到底在讨论什么。

    “诸位,我们当初为什么冒着被官府发现、被海盗劫掠、沉船的风险千里迢迢地广州府、宁波府等地私自载着货物下南洋,来到这会安港口贸易?不就是要养家糊口嘛!以前朝廷实施海禁,杜绝寇患,但也断绝了我们生计,我们迫不得己,才冒着这么多的风险来到这里。海禁的时候,在这里买卖货物,一经手就是暴利啊。不过我们也遭受到了当地艚司的一些刁难和反复无常,有时候一艘大船要额外征收一千两到三千两不等,再加上以前海贼纵横的时候,又要额外多交几千两的过路费,实际上暴利也变成了没有我们预期那么多了。”

    “今后再也没有海禁以后,各地商人将纷纷将眼光放到我们南洋。我们倒卖货物的收益将会减少。但是幸运的是,没有了海盗的滋扰,也没有了被官府杀头的风险,我们可以放心地纵横四海!也就是说,我们的利润可能并不会因此而减少,反而可以增加船队规模,通过大批量的贸易赚更多的钱!”

    一个来自广州府的商人代表了远东贸易公司的意志,站出来主持这次会安港华夏商人的大会。

    “当我们的目标从会安港变为整个南洋甚至西洋的时候,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必须要解决。那就是如何和当地的官府、商人打交道。大家可能受到过不少当地官府的剥削,多交一些莫名的费用。而与当地的商人打交道,有时会遇到一些不讲诚信之人,没有理算货款就带着货物逃到不知道什么地方,没有当地官府的力量,我们甚至找不到他们逃去了哪里,也就不了了之,就当是吃了一个闷头亏。”这个商人继续说道。

    他的话似乎引起了下方很多商人的共鸣,他们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有一个泉州商人更是说道:“去年范员外就在会安港被这里的骗子害过。他们先是假装有意购买范员外的货物,上到范员外的货船上查看情况。,后在半夜用小船靠近范员外的货船,杀人劫货,将范员外雇来的工人打死两人,还抢走了船里面最珍贵的一些货物。到现在艚司都没有能够交出杀人凶手。”

    “这件事情我们也听过,可怜范员外从此一蹶不振,已散尽家财回到乡下耕种几亩薄田了。”几个商人纷纷点头。

    “所以我们更要重视保护我们自身的利益。我们作为商人,最重要的是讲究诚信,人无信而不立。但是在对外交易的时候,经常会有无赖损害我们的利益。我们每个人的力量是微弱的,无法与他们抗衡,但是如果我们能够一改以前通过地域划分商帮、甚至单打独斗的行为,组成更加强势的商会,共同进退,给当地的官府施压,就能够真正保护我们的利益。”广州府的商人说道,“这也是召集在会安港的大商人的主要目的——我们要讨论设立华夏商会,并在海外各地设立华夏会馆,作为一个整体与当地官府、商人打交道。他们必须要遵守我们制定的规则,否则我们就没有必要和他们进行贸易。一旦商会中有人出事,我们可以联合向当地官府施压。甚至可以向海军部申请海军介入与当地官府的争端。”

    “我们还可以请得动海军部的人?”一众在场的商人惊呼起来。

    如果华夏商会还有海军部的背景的话,那么这个即将设立的华夏商会可就不一般了。有华夏数一数二的大商人联合,还有海军部在必要的时候当打手,出了事哪个地方官府可以承受的?

    不过华夏商会竟然要请动海军部,也太不简单了,让人难以相信这只是为了自由贸易。但是这样也十分符合他们自己的利益。

    “没错,有时候为了华夏商人的利益,我们军方也会为你们撑腰的。”南洋舰队司令邓千龙带着几个士兵进来。这几个海军士兵还推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安南国人,让在场的商人都吃惊地站立起来。

    “这个人便是去年趁夜袭击了我们商人的匪徒,之后逃亡了雅加达,被我们派人去抓了回来。他必须要为我们牺牲的船工血债血偿!”邓千龙说道。

    连逃去了雅加达的匪徒都能抓到!所有的商人肃然起敬,如果以后他们的利益能够被保证,岂不是可以凭借华夏商品的优势肆无忌惮地席卷四海了吗?

    “我们赞同成立华夏商会。”这些商人纷纷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