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到了8月下旬，各大高校很快就要迎来新一学年的开学季。
最后一批留校补考的大四学长们，也拖着行李箱踏上社会，挥手作别自己的青春。而一批新鲜粉嫩、朝气蓬勃的高中生们，也即将涌入大学校园，翻开名为青春的新的篇章。
马上，便要到了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时刻。
学生会的成员们陆续返校，开始忙碌地开会，为迎新工作做准备。
陆舟也是，虽然不是忙着迎新，但可比迎新有意义多了。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印了一大摞传单，从操就业干起了老本行。
然而就在他正准备贴第一张传单的时候，就被院副会长给撞上了。
林雨湘好奇地盯着陆舟手上的传单，问：“你在做什么？”
陆舟的表情有些尴尬，被抓了个正着。
“呃，这里不能贴传单吗？”
林雨湘一脸无辜地说：“虽然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但很快就会被学生会的其它干事们收走的哦。”
这就麻烦了啊……
就在陆舟为难的时候，林雨湘走上前去，凑近传单看了看。
“校园火车APP？哇……想不到你还会编程呢，都是你做的吗？”
喂喂，太近了……
陆舟微妙地往后挪了半步：“是的……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去咱们学校的贴吧上宣传？已经到学校的学生，用不着再下一个app买票了吧？”林雨湘问道。
你以为我不想啊！
陆舟无奈道：“……打广告被禁言了。”
林雨湘的眼睛一亮，右拳在左手手心敲了一下。
“这样啊，那交给我好了。”
陆舟微微愣了下：“交给你？”
撩了下耳边的青丝，林雨湘微笑着点头：“嗯！咱们学校的贴吧一直都是学生会在负责，吧主号正好是我们院的院长在运营，我去打个招呼就行了，帮你要几天置顶还是没问题的。对了，你回头把二维码或者apk文件云盘链接发我，我前些天才看见，好多学弟们都在贴吧打听坐车问题呢。”
这回陆舟是真被惊讶到了。
“真的吗……那太谢谢了！”
林雨湘笑着说道：“不客气，要谢也该是我谢谢你啦。”
这……
就是人脉的力量吗？
难怪别人大一的时候都只是个干事，她却做到了院学生会的副会长。
看着这人远去的背影，陆舟心中感慨。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不过，实在是太感谢了！
本来对这个“躺都躺不好”的队友还颇有微词，他现在也说不出埋怨的话了。
等等……
陆舟心中忽然一动，仿佛抓住了什么。
很多新生在问打车问题……
而他的“校园火车”，主体客户群正好是学生。
“坐车确实是个问题，不只是做动车……”想到自己第一次来上学的时候，连校区都跑错了，陆舟不禁认真思索起这个问题，“完全可以直接在主界面添加一个学生通道，以及返校、离校子选项。帮助来校新生一键购票的同时，设定好最短公交路线。”
“只不过这样一来，还得从各大公交站爬取数据……等等，可以直接从第三方地图上爬二手数据啊，百度高德有的是乘车路线啊！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陆舟越想眼睛越亮。
不只是公交和地铁，不少学生在下了火车站之后，会选择结伴拼车，而这主要靠黑车司机上去主动拉客。
如果他直接通过自己的app，收集用户的车次信息、填写的目标学校以及始发站（老家），汇总一辆列车中各大高校学生的人数，不就可以直接在车上完成组队了吗？
哪怕不拼车，找个小伙伴组队去学校也好啊。
而且来学校的时候还好，很多重点高校都有地铁直达，但离校的时候，回老家下了动车就不一定那么方便了。如果有拼车的需求，找同样是大学生甚至是校友的人一起坐车，肯定比和完全没有共同语言的陌生人一起坐车方便些。
全国有多少所大学？
多少大学生？
哪怕他能在市场占有率中达到一半，用户量也足以庞大到一个他难以想象的数字了。
而且，这些用户将精准定位在一个群体内，其附加值高到难以想象。
想到这里，陆舟也不再犹豫了，立马返回了寝室，打开他的笔记本电脑，开始完成0.12版本更新。
在这次重大的改动中，它会将用户的大学信息和车次信息进行绑定（可选）。只要用户绑定了大学信息，坐在火车上，就能知道同一趟列车中，有多少个同样使用“校园火车app”的校友。
添加好友功能，私信，拼车组队，换乘路线提示……这些都是必须的。后续还可以添加群组聊天频道，进一步增加用户粘性，不过这个工程量比较大，涉及到的问题也太多，得往后推一推。
因为涉及到核心代码的改动，工程量异常庞大。再加上添加了不少针对学生用户设计的子功能，整个UI界面也得大幅度调整。
为了赶时间，陆舟消耗了150积分，将其中部分难搞定的代码交给系统完成，然后对照着记忆照抄上去，终于赶在月底之前，完成了最后的稳定性测试。
现在，他的积分结余是775。
“上传更新……”陆舟长出了一口气，“这次改动可以算是翻天覆地了，但愿能从众多APP中脱颖而出。”
看了下下载量，只有十五个。
陆舟心中安慰自己，比起0.11版本，用户至少破两位数了，算是一个好的开始。昨天他才把连接发给林雨湘，大概今天就能登录学校贴吧，或许等过了今天之后，用户量会出现不小的增长。
“对了，既然可以在贴吧上推广，为什么不在别的平台也试试？”
陆舟忽然想起来，上次为了怼那个祝方才，自己注册了个围脖账号。
好不犹豫，他立刻登了上去。
卧槽？
又涨了一万粉？
看到粉丝数，陆舟狠狠惊讶了下。
再往，看到那个99+的私信数，他的眉毛又是一阵狠狠抽搐。
点开一看，不出意外，要么是求联系方式的，要么便是求代写论文的。
尼玛，这些人就不能自己带个价吗？
没准就蒙蔽了我的双眼呢？
怎么都这么没有诚意！
陆舟摇了摇头，开始写博文，并把链接贴了上去。
【校园火车app发布啦，快来下载吧……】
emmm……
有点尬。
可这广告词，到底写什么好呢？
陆舟想破头了也想不出来，最终彻底放弃了，入乡随俗地在末尾加了一行字。
【转发抽奖……抽十个粉丝，帮忙指导修改SCI论文（不署名）。】
别的东西他也抽不了，只能出卖他的才华了。
他的粉丝里面，大学生应该是占大多数吧？这种推广还是有点用吧？
算了，纠结这些也没用。
陆舟点击了发送，然后便关掉了围脖。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卧槽，学霸不愧是学霸，坐车买不着票，自己写了个app抢票，给跪了！】
【我说学霸怎么连王总的offer都拒了，原来是准备自主创业！哎，羡慕脑子好用的人！（笑哭）】
【转了转了，服气服气。】
【学霸学霸，网恋吗？我萝.莉音！】
【学霸大佬，我是一名初中生，我们班上的班花说，如果我期末考试考到了年级前十就和我在一起，我要抽中了，你可以教我学数学吗？】
【帮改SCI？可以的。三清再上，佛祖保佑，圣母玛利亚，求中奖！转！】
【我，博士生，服气……转了！】
【我不要SCI，可以折现吗？】
第二天下午，陆舟吃晚饭的时候打开手机围脖，结果吓了一跳。
怎么转发量这么高？
虽然看转发的标题，大多数都是凑热闹围观的……
将信将疑，陆舟打开热搜一看，更不淡定了。
热搜第四！
怎么莫名其妙就上去了？
要说转发量，虽然多是多了点，但距离上热搜还是差的太远了吧？
点开热搜一看，陆舟才知道，原来上热搜的不是自己这篇博文，而是自己开发APP这件事儿，被哪个营销号给报道了。
最早的新闻来源好像是叫“校园新鲜事儿”，结果后来被好多个百万粉的营销号跟风转发，最后甚至引起了华国青年报官微的注意，也顺手转了这么一下。
虽然转的不是他的广告，但“校园火车”这个名字却是挂在正文里了。
【某金陵大学大一本科生抢不到动车票，自己写抢票APP供同学免费使用，看看别人的大学是怎么过的……】
【还记得上次那个一个月连发十篇SCI的大一本科生吗？这次他又回来了（狗头）】
总之，就是这类标题。
再接下来，这由噱头导致的连锁反应，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
看到这种情况，陆舟也是哭笑不得。
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两个月上了两次热搜。
用手机登录了开发者后台，输入了管理员账号和密码，陆舟简单的看了下用户数量和各平台的下载数据。
好家伙，注册账号的数量竟然突破十五万了！？
尤其是安卓市场上，下载数据迎来了爆发式增长，一举冲上了单日下载量排行榜。
看来他的APP，确实受到了广大学生的认可。
至于能留住多少用户，就得看后续运营了。
就在这时，他接到了陈玉珊的电话。
“陆舟陆舟！那个app是你做的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兴奋，简直比他自己还开心。
陆舟：“是我做的，怎么了？”
“……”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电话那头反而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
对面忽然叹了口气，语气略微有些沉重了：“没什么，就是忽然感觉你一下子飞的好远，我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陆舟困惑道：“走的好远？没有吧，我还有三年才毕业呢。”
“说的也是。”陈玉珊笑了笑，换了个话题，“对了，我表妹从沪上回来了，我姨妈想让我问一下你，下个学期还有有时间做兼职吗？”
“做，当然要做。”陆舟毫不犹豫说道。
升级阿里云服务器，升级磁盘空间，购买服务器网络通讯服务的流量，设计更漂亮的ui界面……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目前它的app主打的是免费，距离变现还早呢，鬼知道还要烧多少钱？
系统的积分又不能兑钱，只能靠他自己打工往里面补贴了。
电话对面传来了欣喜的声音：“那太好了，梦琪一直夸你讲数学题讲得很好，很多难懂的问题说一遍她就懂了。”
“主要还是她天赋不错。”陆舟笑了笑说。
陈玉珊：“对了，还有啊，她上了高二之后，只有每个星期天下午放假，所以以后每个星期补习时间改成一天了。你那边时间上没有问题吧？”
陆舟：“没问题，周六周日我都有空，看她方便就行。”
……
系主任办公室，张忠杰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进门便笑着说：“鲁主任，你们应数系出了个人才啊。”
鲁主任也不答话，停下了手中的笔，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叹了口气：“说吧，陆舟那小子又折腾出了什么事情来？”
张主任笑着说：“哟，我这都没说，你就知道是陆舟那小子折腾出来的了？”
“整个应数系，除了那小子最能折腾，还有谁像他那么折腾？”
“听你口气好像不咋满意？”张主任坐在了沙发上，笑着说，“那要不这样，把你们系的陆舟调到我们计算机系来，我对这小子可是挺满意的。”
“呵，”鲁主任靠在办公椅上斜了他一眼，毫不客气道，“想都别想！”
开玩笑。
金大的数学系虽然纵向碾压无数211、985，但横向对比的话，在全国前十的高等院校里面还是排在了末位，不像物理专业那般强势。
现在好不容易，他们应数系出了这么一个人才，他鲁方平又不傻，怎么可能轻易放他走，连哄带骗也得把人留着啊！
“瞧你这激动的，我也就这么开个玩笑，转不转系也得看他本人的意思嘛，”张主任笑了笑，“咱说正事儿，你最近看围脖了没有？”
“围脖？”鲁主任皱了皱眉头，“围脖上又说了什么？”
鲁方平虽然知道围脖这个东西，可手机里却是没下的。一来是对热搜上面娱乐圈小姑娘的那些事不感兴趣，二来是手机屏幕上的字太小，对老年人实在不友好，看时间长了眼睛疼。再加上平时要忙系里的事情，还有自己的项目要做，也没时间天天盯着手机。
对时下热门事情的嗅觉，他自然是比不上计算机系的张主任。
“你们系的那个陆舟，最近又搞了个叫校园火车的APP，我们系的几个老师研究了下，发现意外做的挺不错。学校现在不是鼓励自主创业吗？我们就想着帮帮他，所以来你这边打个招呼。”张主任笑着说道。
看到张主任那和善的笑容，鲁主任也笑了笑，眼睛却是微微眯了眯，想起来些事情。
为了鼓励各大高校技术创新，弘扬开拓进取自主创业精神巴拉巴拉，前段时间教育部出台了一份《大学生自主创业扶植计划书》，下发到了直属院校以及各级地方教育局部门。
这个计划书鲁主任是听说过的，主要是针对没有考研计划的大四本科生。简单的来讲，就是国家出钱（贷款），学校出人出资源出技术，帮着你创业，孵化你的梦想！
当然了，不是所有项目都能申请到这笔无息贷款，比如你要是开个奶茶店或者去淘宝上卖服装或者干脆拿这笔钱去炒股，学校肯定是不会批的！
能够申请这笔贷款的项目，首先一个必须符合技术创新这一准则，再一个就是必须脚踏实地，提出的创意不能太天马行空。比如你一上来就嚷嚷要造火箭，要搞新能源，肯定也是过不了审的！
最后一个也是最现实的，那就是能创造就业岗位。
毕竟自己大学孵化出来的项目，招人的时候怎么说也会倾向于招本大学的校友吧？
金陵大学也算是响应国家的号召，每个院都拨了一定额度下去，扶持各院大学生自主创业。毕竟就业是头等大事，学以致用也是国家一直强调的，如果真能孵化出来一个大项目，那可都是政绩，抵得上搞出一个科研成果了！
只是一般来说，这个政策是不面向非大四学生的，毕竟学生的首要任务还是学习，学分都没有修完，结果因为创业而耽误毕业，不但对学生个人来说本末倒置，对学校来说更是路线错误！
但是这条准则显然对陆舟不适用，能写的出那种水平数学论文的人，让他读本科也就是走个流程了。院里的教授领导没几个人真正把他当本科生在看待，至少没把他当大一的。
可是……
陆舟这小子再厉害，那也是咱数学院的人，你们软件院跑来凑什么热闹啊？
鲁主任第一时间就反应的过来，这家伙肯定是来挖墙脚的！
见鲁主任不说话，张主任又笑了下，有和善的口吻，继续说：“你也别觉得会影响人家学习啊，这个学习也是要在实践中升华的，我这个提议对陆同学肯定有好处。而且我们软件院的几个老师研究了下，觉得这个项目运作很有意义，所以……”
“想都别想，我这就去找咱数学学院的院长！”鲁主任二话不说站了起来，哈哈笑道，“别想着挖我们的墙角！咱们数学院别的不愁，就是愁这指标用不完！”
别说是用不完了，根本就是没地方用啊！
不是说数学没用，而是你能指望本科程度的数学水平，创新个什么东西出来啊？
那一个二个递上来的申请书，煞有介事地用软件做了各种统计图表和大数据分析，结果一看内容不是摆摊就是开网店，眼瞎了才给你批贷款！
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个人，鲁主任哪里会放手，二话不说把张主任给拒绝了。
你这边又出人又出力的，说是帮咱们数学院孵化项目，只怕孵着孵着，最后鸡和蛋都成你们软件院的了！
别以为他鲁方平戴副老花镜、整天实验室和办公室来回跑就是老实人，他哪里看不出来这张忠杰在打什么主意！
图样！
图森破！
“我说老鲁啊，这不合规矩吧？你们数学学院的，立个软件相关的项目，和数学有个毛线关系……这说出去叫个什么事啊？”张主任哭笑不得道。
“我说有关系就有关系，大数据分析怎么就用不上数学？批了！”鲁主任眼睛一瞪，可能是忽然想起来项目申请书还没递上来，又气势十足地补充了句，“今天我就给陆舟打个电话，让他把项目申请书拿上来，我亲自送院长那里去……盯着他批了！”
张主任急了：“你这样不行，咱们怎么也得问问学生自己的意见！让他自己选择，这才是为他好！”
哟，开始讲大道理了？
鲁主任眼睛转了转，爽快道：“那行，我回头就去和他说，你回去先等等。”
“不行！”张主任哪里会同意，二郎腿一翘，也不走了，“你这老家伙不老实，我就坐这儿了，你现在打电话叫他来！要不，这顿晚饭你请了！”
鲁主任笑着骂了他一句赖皮，见他却是一点反应没有，心中寻思着今天不把这事解决还真没完没了了，只得摇着头伸手拿起手机，给陆舟打了过去。
陆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怪的事儿，竟然有人求着把钱送给自己，不收下还不行。
好吧，这么说夸张了点，但其实也差不多了。
根据教育部的那啥扶植政策，可以给予大学生一笔无息贷款，并且学校会从经费里挪一部分出来，以1:1的比例填上。
比如，陆舟根据政策贷款十万，教育部出五万，学校出五万。这笔钱在一年之内是无息的，一年之后会产生少量利息，但无论怎样比商业贷款肯定低多了，甚至比通胀率还低！
当然了，这里不是说陆舟只能贷10万。
学校会根据他的项目，以及提交的项目申请书和样品，审核贷款的具体额度。
这笔钱一般来说不会进入个人银行卡，而是直接进入公司的账上，每一项开支都是有记录的，所以不可能被拿去买车买房消费，只能用于创业项目本身，直到贷款还清。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帮上陆舟大忙了，现在他完全是烧自己的钱在运营APP，照着这个用户增长速度发展下去，能不能烧到年底都是个问题。
注册公司又不是什么麻烦事儿，不要利息的贷款，不拿白不拿啊！
然而问题来了，数学院和软件院都看好这个项目，或者说看好他这个人才，总之都一样，反正没什么区别。
一边财大气粗，指标闲的没地方用，开口就是五十万拿去烧，不够用的话院里再讨论讨论，反正下半年估计也没什么项目。
另一边每年项目出的多，指标显然捉襟见肘，最多只拿得出二十万，但人家有技术，而且软件院人才辈出，随便来个教授给他的项目做下参谋，还愁碰到解决不了的技术问题？那可都是给大公司做过技术顾问的大牛！
这下可难办了。
陆舟当然更倾向于后者，因为可以节省他不少积分，而且有些东西是花钱都很难买来的。可应数系的系主任就在这里，他总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当二五仔吧？还想不想在应数系混了？
至于两个院联合起来一起搞……
陆舟觉得，除了诚实和帅之外，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了。自己虽然是个学霸，但自认还没有牛到那种让别人为了自己改变规则的程度。
至少目前还不够格。
两个院要是能联合搞，肯定也不会等他这个学生来提议，领导们早就牵头搞了，就像那个什么数学建模大赛的“正规军”。
两个主任都没提这事儿，那肯定是不好操作了！
陆舟理性地分析一波，估计这玩意儿多半不只是面子，而且是有实打实政绩的，哪个院要是能独自孵化出一个漂亮的大项目，年终考核或者开大会的时候，领导肯定脸上有光……
“张主任，实在抱歉啊，”陆舟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语气诚恳地说道，“校园火车的应用程序已经开发出来了，后续的更新我一个人应付的过来。现在我这边缺的东西，正好是鲁主任能给我的。”
虽然拒绝了，但他还是尽可能把话说的委婉了些。
不过也许是他想多了，张主任好像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在意，只是有些遗憾。
“哎，我也理解你，那就这样吧……对了，如果你有什么计算机方面的问题的话，还是可以来找我的。”
只不过，通过软件院出面，帮你安排专门的教授作为指导老师，那就别指望了。大家都忙的要死，没哪个院领导会闲着没事儿，用自己的面子，帮隔壁院去孵蛋，除非隔壁院的院长自己跑过来说情。
当然了，如果你自己有本事，能找到软件院的教授或者研究生帮忙，也没人阻止你。
“谢谢！”陆舟郑重说道。
“啥忙都还没帮上呢，别和我客套！对了，数学建模大赛的事情你还是盯着点，拿不到国一回来，别来找我，更别说我认识你！”张主任故作严肃地叮嘱了声，然后便笑着摆了摆手，站起身来，“我还有事，就不在这坐了。”
“你慢走。”鲁主任呵呵笑着说，“我就不送你了。”
“呵，瞧把你乐的！”
两人私下的关系应该不错，说话都挺随便的。
陆舟暗中观察，在心中琢磨着。
张忠杰走了以后，鲁主任停顿了片刻，开口说道。
“那个陆舟啊，我这里有张表格你就拿回去，填好了明天记得送我办公室来。”
“我知道了！”
对陆舟的干劲很满意，鲁主任点了点头，用叮嘱的口吻说道。
“还有啊，做这个项目是好事，但可不能忘了你本职工作。”
陆舟笑着说道：“放心，鲁主任，大二大三的专业课程我已经自学完了，您就是让我现在考试都没问题。”
“呵，我知道你小子考试没问题了，谁和你说考试的事了，”鲁主任笑着，用开玩笑地口吻说，“别的学生我不管，你的话，我给你定个规矩。一年至少得拿个核心期刊的论文出来！看不到论文，你看明年我批不批你的奖学金。”
陆舟：“……”
虽然知道是为了自己好，但他心里还是有一句MMP想要讲。
……
50万的贷款，算是解决了陆舟的燃眉之急，至少现在他不用拿自己的生活费去填这个无底洞了。
一开始他根本就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用户涌入，原本想着撑死了能有一万个用户就已经很不错了，结果没想到他设计的APP在大学生群体中口碑如此之高。
当然了，这也就意味着他放弃了另一部分群体，因为“校园火车”无论是app的名字还是界面上的选项，对非在校大学生都有些不太友好，很多功能根本用不上。
截止到目前为止，“校园火车”的下载量全平台总和已经达到了20万，成功订票31万次。
而且现在是乘车返校高峰期，用户的活跃量基本维持在峰值。
公司注册完毕，花了三天多的时间把所有手续办齐，钱一到账，陆舟二话不说立刻缴费升级了服务器。
想要留住用户，首先得别和用户过不去。不说功能多么优秀，至少你不能太卡吧？刷个几遍都抢不到票，用户自己也烦了，说不准就换别的APP用了。
打开开发者后台，陆舟心满意足地看着持续增长的下载量。
过个几天，安卓市场的免费推荐位也要下来了，到时候势必又会迎来一波新的增长。然后一直到9月10号，返校期的高峰开始退潮，就看最终用户量能稳定在多少了。
“接下来就是后续的更新维护了，有钱了还能雇两个程序员帮着弄，问题应该不大。”
伸了个懒腰，陆舟盯着屏幕继续看，忽然发现未读信息里面，有不少bug反馈。
这可是个大问题，不能马虎对待。
陆舟定了定神，坐直了身子，点开了未读信息。
“bug反馈……有这么多人提交了bug？我来瞧瞧。”
【大佬可以帮忙看看论文吗？我微信】
【求代写论文，微信……】
【围脖抽奖有黑幕，我不管，我没抽到就是有黑幕。】
陆舟：“……”
MMP！
都特么追到这里来了，这群人咋就这么阴魂不散呢！
“肘子，刘瑞，史尚，201寝，你们的皇帝回来了！”
拖着行李箱，一进门，光明那货便嚎了一嗓子。
刘瑞：“滚！”
史尚搓着手：“皮痒了？过来，我来帮你挠挠。”
陆舟转身：“飞哥，把你抽屉里的袜子拿来，给他用用。”
一听到飞哥的袜子，黄光明脸色瞬间变了，连忙求饶：“别啊，这个使不得啊！”
刘瑞也慌了：“卧槽，肘子，你太狠毒了！”
那玩意儿可是生化武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陆舟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但已经没机会后悔了。
果然，史尚不乐意了。
叫他飞哥也就算了，怎么又拿他的袜子说事？
还把不把他这个寝室长放在眼里？
一拍桌子，史尚道：“什么意思？嫌我袜子臭？我前天洗了的好不好？”
前天？！
三个人脸色瞬间变了。
然而史尚并未看见，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一样，二话不说拉开了抽屉。
刘瑞：“……”
陆舟：“……”
黄光明：“……”
寝室中蔓延着迷之尴尬……
以及一股恶臭。
被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史尚的脸上逐渐失去了自信。
什么话也没说，他尴尬地咳嗽了声，默默滚去洗手间洗袜子了。
……
随着201寝最后一位小伙伴归队，大二的生活也算是是拉开了序幕。冷冷清清的寝室，也重新回归了往日的喧嚣。
“联盟要出新英雄了，你们看预告片没，我跟你说贼流弊。”
“美服早出了，就一脆皮，辣鸡。”
“切，到时候solo，输了叫爸爸！”
“行，我德玛，你随意。”
“日你！”
“……”
如果是几个月前的话，可能陆舟也会加入到这激烈的讨论之中，但现在的话，学习给他带来的快乐，已经让他彻底背叛了联盟。
截止到目前，系统的任务已经进行到了最后关头，只剩下一个BOOS还没攻克了。
即，那本最难的《ic设计入门》。
不得不说，集成电路设计这门课简直是反人类。那一行行的线路和从metal1到metalN的图层，以及数不清的触发器和各种层间通道，光是看着就令人头皮发麻。
据传言，金陵大学的微电子研究所，是整个学校谢顶率最高的研究所，想知道里面那个教授实力最强，看他头顶上的头发就知道了。现在陆舟总算是明白了，这个梗究竟是怎么来的了。
总之一句话，芯片设计这里面涉及到的知识太广了，根本就不是本科生能够完全吃透的。即使是这本入门教材，陆舟也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当然，学好了这门技术，前途也是无限大的。
ic设计本来就是国内的技术短板，人才缺口相当的大。再加上高科技这一领域就是强者恒强，很多有本事的人都跑到国外去了，更是加重了这一局面。真学好了ic设计，年薪可远远不止50万这么简单。
这个浩大的工程，前端后端每一个步骤都有着极其繁琐的流程，随便单独拿出来个都能当成科研课题，一条芯片的生产线上，每一步都是一个饭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这么一个“好”字，能达到这一标准的人少之又少。真正参与到实验室中的IC设计，别说本科生了，就是研究生都够呛，光是门槛就得博士往上走。
就在陆舟继续研究着手中这最后一本书的时候，正在打撸啊撸的黄光明忽然抽空回过头：“陆舟，来撸不？刘瑞这逼太坑了，没有你的gank，我们带不动这货。”
刘瑞不吭声，哼起了歌，掩饰尴尬。
陆舟想了想：“……等过两天吧，我这几天太忙了。”
正在玩上单的史尚嚷嚷道：“靠，上次说考试完了陪我们撸，等到开学也没等你上号。”
黄光明一脸严肃：“肘子，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没朋友？不可能的，”陆舟摇了摇头，“这学期我们要修数分3，线代，常微分方程，复变函数……”
“陆哥，什么都别说了，”史尚忽然放开鼠标，转身双手抱拳，郑重道，“从遇见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当你是一辈子的兄弟了……笔记什么的，请务必借我！”
陆舟笑了笑。
呵，学弱。
被对面一套技能送回泉水的刘瑞，靠在椅子上，忽然抖机灵来了句：“难道不是从看见他妹照片的那一刻开始？”
陆舟：“滚！”
和这群牲口们根本没有共同语言。
而且听着那放技能的声音，陆舟心里也浮躁的很，根本静不下来。
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考验自己的定力，收拾了下东西，背着包去了寝室外面。
现在是9月1号，再等两天到了三号，大批的大一萌新就要涌入校园，各种社团活动和大一晚自习都要开始，再加上考研大军进入最后几个月的冲刺期，再想找个没人的空教室怕不是活在梦里。
还能安安静静学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过也正好，陆舟身上的专注胶囊只剩下最后一颗，能不能一次性把这本《IC设计入门》通过，也在此一举。
晚饭过后，坐在空教室内，陆舟丢了一粒胶囊在嘴里，将全身心沉浸在手中的书本，进入了高度专注状态。
一条条电路在他脑内密铺成型，一张张图层有序展开，就如同一面面悬浮于识海之中的棋盘。
这是他在学习拓扑学时发现的能力，当他在精神高度专注的情况下，能够将空间想象力提升至极限，从而“看见”脑内构想的图形。用语言来形容这种感觉很困难，总之他在脑中模拟图形的“分辨率”，可以精确到每一条电路，每一个触发器。
当然，进入这种状态的副作用也很大，那就是会加速大脑的疲劳。虽然不至于将专注胶囊的药效下降至五小时以下，但五小时过后他便会立刻感觉到明显的困乏。
所以，在学习ic设计的时候，他足足浪费了两枚专注胶囊在上面，而现在是第三枚。
而这还仅仅只是入门教程，对于前端的RTL代码，综合，时域分析都只是一个粗浅的讲解，后半部分的电路布线，也都并非什么核心知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时针停在12位置的瞬间，目不转睛盯着教材最后一页的陆舟，忽然长出了一口气，紧接着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一头扎倒在了桌子上。
用最后残存的力气，他小声默念道。
“系统空间……进入。”
霎时间，一阵天旋地转，纯白色的空间将他包裹，他的意识立刻从现实世界中脱离，转移到了系统空间内。
很奇怪，明明处在外界的他脑壳疼的不行，进入这片纯白世界之后，所有的疲惫和痛觉都一并飞走了。
然而来不及回味这份感觉，陆舟立刻快步向前，双手撑在了那块半透明的全息屏幕上，双目炯炯地盯在上面。
“系统，显示任务进度！”
【任务30/30】
【恭喜宿主完成首个奖励任务，奖励经验翻倍，祝您再接再厉！】
【任务完成情况如下：成功完成书单任务（30/30）。任务最终评价：无（奖励任务无评价）】
【任务奖励：2000点可自由分配经验（翻倍奖励）。解锁分支科技-人工智能LV0】
2000自由经验！
深呼吸了一口气，陆舟想了想，没有任何犹豫，将1000经验先分配在了工程学上。
信息学和数学的经验上限都被拓宽到了一万，区区两千经验值扔进去一点水花都溅不起来，排除在选项之外。而其它几门主干学科中，属工程学的应用范围最广泛。
从信息工程到建筑工程，小到一颗纳米芯片，大到国家级工程，这一切都可以被囊括在工程学这个大的范畴之内。相比起其它几门偏重理论的学科，这么学科虽然对其它学科的依赖性较大，但却是最偏重实际应用的。
再加上马上数学建模大赛就要开始，把工程学的等级先点起来无疑是最保险的选择。
至于剩下的1000点经验，陆舟则是全部扔在了物理学上。
这个倒是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单纯的因为这学期要开物理课了。
确认选择！
白光微微闪烁，半透明的全息屏幕上浮现了一行文字。
【提示：工程学LV0→LV1，物理学LV0→LV1】
看到这行提示文字之后，陆舟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属性面板，确认起自己现在的状态。
【
宿主：陆舟
主干科学：
A.数学：LV1（0/10000）
B.物理学：LV1（100/10000）
C.生化学：LV0（0/1000）
D.工程学：LV1（0/10000）
E.材料学：LV0（0/1000）
F.能源学：LV0（0/1000）
G.信息学：LV1（0/10000）
积分：775
任务：未领取
】
和上次一样，连升两级！
看着属性面板，陆舟心情愉悦不已。
现在唯一还挂着零蛋的，就只剩下生化学、材料学、能源学这三个了，估计短期内也用不上，等碰到合适的任务再升也不迟。
现在排在第一位的事情是，搞清楚那个解锁的分支科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着半透明的全息屏幕，陆舟清了清嗓子，下令道。
“系统，升级分支科技——人工智能！”
【升级分支科技“人工智能”至LV1需消耗100点积分，确认选择？】
“确认！”
陆舟毫不犹豫选择了确认。
屏幕中白光微微闪烁，积分扣除100，结余:675。
紧接着分支科技那一栏中，人工智能的等级从LV0提升至LV1（0/1000）。
和提升主干学科等级的时候一样，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异常。
陆舟原本还以为会有“一堆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中”，紧接着“一阵恍然大悟”，然后“瞬间领悟了些什么”……不过现在看来自己的大脑里，并没有莫名其妙多上一大堆闻所未闻的知识。
取而代之的是，一块U盘的图标，悬浮在半透明的全息屏幕中。
陆舟凑近过去，看向了图标旁边的那一行行文字。
【人工智能程序-未命名（LV1）（未部署）】
【说明：将U盘插入之后，将自动执行拷贝程序，将“未命名”迁移进目标电子设备中，要求存储空间大于1TB。可通过机器学习等方式完善自身，学习速度由设备运算能力和外界信息交互决定，满足升级需要将自动提升人工智能等级。另，可直接消耗积分提升等级。】
盯着这行说明文字，陆舟陷入了思索。
虽然系统给出的说明看上去晦涩了些，但把整个问题类比成其他问题，却并不是很难理解。
所谓的“未命名”人工智能，相当于是系统送给了他一颗蛋，他可以特殊方式将其孵化成LV2、LV3甚至是更高等的人工智能，同时也可以将其作为素材研究其核心代码。
当然了，因为人工智能本身也在信息学的范畴之内，只要满足信息学等级的前置条件，消耗积分同样可以实现快速升级。
“原来如此，所谓的分支科技拥有独立的升级体系，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回想着最初系统对各功能进行的说明，盯着全息屏幕的陆舟，摸着下巴思忖道。
“那类比到最初解释说明中提到的那个遗传学分支科技呢？提升等级的方式是破解遗传学密码？还是说不断地采集基因样本？最后的终极目标……难道是去掉DNA端粒的束缚，实现生命体的永恒？或者是创造史诗生物……”
凭空猜测似乎也没什么意义，等以后解锁了这项科技在说吧。
更何况他现在还年轻，好像也犯不着为衰老的问题发愁。
“接下来，就是找个地方给这个LV1人工智能安家了。云服务器肯定是不用想的，那个二手笔记本……果然得换台电脑了。”陆舟在心中思索道。
接下来……
又到了紧张刺激的随机任务环节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陆舟心中默念了几遍“欧皇附体”，心一横，伸手按向了任务栏的选项。
“出来吧！SSSR任务！”
虽然什么任务算SSSR任务，他心里也没个B数。
总之，别太坑就谢天谢地了！
【
任务1：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说明：虽然知道宿主很懒，但是本系统还是真诚地建议宿主锻炼身体。以人类最强为目标，锻炼你的体魄吧！
要求：累计步行公里数达到50公里，累计深蹲两千个，累计俯卧撑两千个。
奖励：可自由分配经验1000点。500积分。一次抽奖机会（95%垃圾，5%样品）
】
【
任务2：族群繁衍的优先级高于科研。
说明：请立刻找个女朋友。
要求：与一名异性好感度达到60以上，并确立交往关系。
奖励：积分2000点。得到样品-耐久强化针（时效五个小时，肌肉细胞运动能力提升50%，新陈代谢速度提升100%）
】
【
任务3：请不要把系统的资源浪费在弱智的问题上。
说明：再过一个星期，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大赛即将拉开帷幕，不出意外，懒惰的宿主又会使用积分，去解决那些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出来的问题。
要求：在不求助系统的条件下，在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大赛上拿下国一奖。
奖励：由选题学科倾向性决定（经验总额4000点）。积分500点。一次抽奖机会（80%垃圾，10%经验值，5%样品，5%图纸）
】
任务一还好说，任务二是什么鬼？
我单身狗吃你系统家的大米了还是怎么了？！
所以说……
这次可以选的任务又特么只有一个吗？
被这坑爹的系统给折腾的没脾气，陆舟叹了口气，选择了任务三。
脱离开了系统空间，陆舟还没反应过来，意识便坠入了一片黑暗中。
这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在进入系统空间之前，服用过最后一颗专注胶囊……
当陆舟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和前几次爆肝刷夜不一样，这一次他的睡眠质量相当不错。一来是睡的早，二来是正好垫在了书上。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本《IC设计入门》的最后一页，被他嘴角流下来的口水给打湿了一小块。
不过还好不算明显，这么热的天气放在太阳底下晒个两分钟估计就没了。
“这熬夜刷书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陆舟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背部。
时间是早上7点，教学楼里还没什么人，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操场上不少人在晨跑。
毛巾和牙刷都带在包里，陆舟先是去卫生间的水池洗漱了一番，然后便踏着朝阳的晨辉去了食堂。
一如既往的买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坐在了食堂的角落，陆舟一边吃早点，一边刷起了手机。
先是围脖，热搜上都是些明星，他也没什么兴趣，刷了一会儿就不刷了。粉丝数……好像也没什么动静，和上次上热搜的时候差不多，还是维持在几万的样子。
简单地看了下新闻，陆舟便关掉围脖，登陆了开发者后台，意外地发现“校园火车”用户数量突破了五十万大关，并且稳中有进地增长。
势头不错，不过还得再接再厉。
相比起其它第三方订票软件，这点用户数还是太少了！
睡眼惺忪的叼着包子，陆舟的大拇指动了动，又打开了微信，刷了下朋友圈。
【史尚：转发：校园篮球对抗赛半决赛时间通知。】
嗯……
没什么兴趣，随手点个赞表示朕已阅。
陆舟咬了一口包子，继续往下翻。
【林雨湘：数学建模好难呀，马上就要开赛了，今晚又得熬夜刷书了~（努力）】
配图一本书，一只剪刀手。
陆舟：……
好想把这货给屏蔽了怎么办？
算了，还是等比赛完了再说吧。
……
校园里张灯结彩，梧桐树和路灯上都挂着彩色的丝带，热闹的就像是过节一样。
校门口的轿车停了一辆又一辆，报名登记点前人山人海，拖着行李箱的家长们忙前忙后，又是帮着孩子填表报名，又是办手机卡，又是忙前忙后地收拾寝室……才刚到八点就把宿舍楼前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路过操场旁边，远远看着那拥挤的人群，陆舟不尽想起了自己当初报到的时候。当时母亲正好在住院，父亲抽不开身，他一个人坐了几百公里的动车，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
那是他第一次去这么远的地方。
现在回过头看，时间过得还真是快，都已经一年多了。
人群中，他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是穿着联通T恤、满头大汗的吴胖子，正带着一帮兼职小弟连哄带骗把家长们忽悠去联通门店。每到开学的时候，这位哥们儿比学生会都忙。只不过学生会是忙着迎新，他是忙着赚钱。
另一个就是林雨湘了，穿着一身素白连衣裙，坐在新生接待处的棚子底下，一脸标致的微笑，将表格递到满脸通红的新生小学弟手中。
身为院学生会的副会长，竟然和校学生会、团委的基层干部们一起听后迎新老师的差遣，干最累最没人愿意干的迎新接待工作，这小姑娘恐怕所图不小啊。
陆舟在心里胡乱分析了一波。
他对学生会的事并不是很懂，只是偶尔听他们班的班长吹牛的时候说过一点。
注意到了陆舟的视线，林雨湘微微笑了笑，抽空挥手打了个招呼。
陆舟也点头打了个招呼，没在这里多做停留，继续向寝室的方向走去。
回到寝室。
刚一进门，寝室长飞哥便关切道。
“陆舟，你又夜不归宿啊，忙啥去了？打你电话也打不通。”
“熬夜看了会儿书。”陆舟将包放在了桌子上，随口回答道。
正在预习物理课本的刘瑞，好半天憋出来一句：“……流弊。”
躺在床上玩手机的黄光明叹了口气：“这不是学霸，这已经是学仙了……肘子，昨晚上看到仙境了吗？”
“看到了，差点就看到了，开学了就不熬这么晚了。”陆舟打了个哈欠，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登录jd，搜索起配置合适的笔记本电脑。
交了学费，他现在卡上还剩4万多，买个预算两万以内的超级本应该不是问题。那个人工智能还躺在他的系统空间里，他准备尽快弄台机器，把它给装进去。
然而他没想到，他就这么随口一说，把寝室里另外两个人却是吓得不轻。
史尚惊了：“卧槽，什么叫开学了就不熬这么晚了，难道你整个暑假……”
黄光明咽了口吐沫，没有说话，玩手机的手指确实停下了。
刘瑞“凄惨”一笑，说：“你才知道……他看的书，我都已经看不懂了。”
那表情仿佛在说：现在，你们知道我这个暑假过的，压力得有多大了吧？
黄光明：“……”
史尚：“……”
两人什么话也没说，默默的对他投去了同情的眼神。
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室友们作何表情，陆舟浏览着网页，最终选择了一台今年才发行的惠普Zbook15，作为他的新笔记本。
严格来讲，这玩意儿不算是超极本，通常被称作“移动工作站”，硬件配置和整体性能比“游戏本”、“超级本”这类高端笔记本高不止一个档次，具备强大的数据运算和图形图像处理能力。
当然了，与高性能对等的是高价位，其中配置最高的那台售价达到了25000，而且玩游戏并不是很管用。
不过想到系统空间里的那个装着人工智能的U盘，陆舟还是忍痛点下了购买键。
“MMP，这黑科技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
但没办法，再穷也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挑个垃圾的电脑，他还真有些怕把那人工智能整成人工智障。
卡里的钱瞬间只剩下一万多了，又被打回了原形。
至于公司账上的50万贷款，那东西也就看看，不是说没办法用在自己身上，只是身为一个有节操的男人，这种可能会留下污点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学校不知道？
呵呵，会这么想的人也就骗骗自己。就这种麻雀级别的公司，公司的账本都是数院统计系的老师做的，注册公司的时候还帮他省了一笔请职业会计的钱。
拿到创业贷款的第一笔大额开支竟然是给自己配一台高配电脑，总觉得辜负了鲁主任对自己的信任，还是算了吧。
“但愿那个小家伙会对这个新家满意吧，再贵的电脑……你爹也买不起了。”陆舟在心中叹了口气，伸手关上了笔记本。
接下来的几天里，陆舟都在紧张的备战着数学建模大赛，忙的就连杨女士那边的家教工作，都暂时给推掉了。
虽然很遗憾，但在电话中杨女士也表示了理解，约定等12号的竞赛结束之后，再开始补习兼职。至于韩梦琪，小姑娘虽然有些失落，不过还是对他说了声加油。
就这样，陆舟暂时排除了一切干扰，全身心地投入到数学建模大赛的准备中。
线上训练变成了线下集训，刘老师也算是相当负责，不但放下了手上的项目，还替他们借教室，并对每到课题的答案给出修改的指导意见。
一个星期一道课题的训练周期，被缩短到了三天，两天集训一天自主训练。不只是答题时间在向正式比赛靠拢，题目的难度也逐渐向正式比赛的难度靠拢。虽然刚刚向寝室长表示自己不会熬到太晚，但陆舟最终还是没能闲下来。
所幸，开学的第一周是没有课的，他也有时间这么浪。
网购之后的第三天，包裹送到了宿舍楼下的快递领取点。
刚去图书馆刷了一天数据建模的陆舟，返回寝室签收了快递，然后便扛着包裹上楼。
当他回来寝室的时候，三个室友正在开黑打撸啊撸，隔壁寝的学委李涛，正好在这边串门，站在黄光明的后面看。
这小子个头不高，戴着眼镜，是个游戏发烧友。除了撸啊撸之外，各种国外的3a级单机大作他都有在玩，甚至还在寝室里配了台式机，毕竟像是战地、使命召唤、孤岛危机那些高配游戏，都是显卡杀手，用笔记本玩卡不说，而且太伤硬件了。
看到陆舟扛在肩上的包裹，这小子顿时眼睛一亮，好奇的凑了过来。
“哟，陆哥买新笔记本了？可以啊，什么显卡的？”
一边拆箱，陆舟一边随口答道：“N卡。”
李涛站在后面，看着陆舟拆箱，问道：“N卡？这玩意儿是游戏本吧，马上就要发售GTX970了，你干嘛不等两天再买。”
将装机的U盘插进去，陆舟笑着说：“没办法，马上要数据建模大赛了，趁着还没开始更新下设备，估计也等不到那啥发售了。”
“那GTX960？”
陆舟想了想，回答道：“K2100M。”
听到这个陌生的型号，李涛愣了下。
那是啥玩意儿？
因为达的独立显卡不是只有两种吗？一种低档GT系列，一种中高档的GTX系列，显卡吧里的大佬们讨论的都是这类型号，他还是第一次听说K开头的显卡。
一下子没了共同语言，李涛也不知道该说啥好，站在陆舟背后默默的掏出了手机，百度了一下这是啥玩意儿？
绘图专用显卡，主要用于移动工作站……
默默跳过了完全看不懂的说明，李涛直接看向了后面的价格，结果把他给吓了一跳。
卧槽？比GTX970的预售价格还要高一千多！
土豪啊！
看着陆舟的背影，李涛肃然起敬。
学霸不愧是学霸，玩个撸啊撸都特么搞这么高的配置，这是要上天啊。
没有去管学委在想什么，装好了操作系统之后，陆舟测试了下硬件一切ok，便搬着笔记本，爬到了上铺。
偷偷看了眼其他室友们，以及已经站在黄光明后面的李涛，见他们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这边，陆舟深呼吸一口气，脑海里默念“U盘U盘U盘”，并且想象着那个半透明的全息屏幕上面的图标。
毫无任何预兆，半握着的右手微微一紧，里面多了一块冰凉的硬物。
和前几次从意识空间中取物时一模一样，这块U盘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
没有废话，陆舟将U盘插在笔记本上。
然而紧接着，令他震惊的一幕便发生了。
只见那U盘在接触笔记本插孔的一瞬间，电脑的屏幕就像中了病毒一样直接黑了，紧接着是风扇抽风一般地狂转，就好像全部硬件的性能都运转到了极限。
“该不是死机了吧？”
陆舟急忙扯出了说明书，分明看着上面写道，硬盘空间有2TB，内存也是16GB，CPU什么的更是可以说是顶尖配置了。
看着声音越来越响的笔记本，陆舟心中焦急之余，也是不禁暗道一声好险。
幸亏没用他的老爷机来装这玩意儿，要不还不得直接炸了！
终于，电脑屏幕一闪，亮起柔和的蓝光，高速运转的风扇也停了下来。
然而还没等陆舟松一口气，这台笔记本电脑上，又发生了一件令他瞪大眼球的事情。
先前分明插在USB接口上的U盘，就这么没了。
是的，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就这么没了！
就好像化成了灰，消散在了空气中一样。
“卧槽……见鬼了？不对，唯物主义接班人不信鬼神……应该是什么自动降解材料？自动下载完成之后就分解成了气体分子？”
陆舟试着胡乱分析一波，却发现这次特么的连胡乱分析都分析不了。
资料转移完成的同时U盘硬件自动分解，这已经完全超出他的认知了！
这时候，电脑完成了重新启动，本来装好的win7系统也被改的不成样子，完全变成了一种类似于linux系统的半图形半命令行式操作系统。
陆舟哭笑不得的看着屏幕上的界面，心说早知道装这玩意儿还会把原来的系统给洗了，他还花什么力气装系统啊。
双手放在了键盘上，正准备研究下系统奖励的人工智能，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这时候，一行文字浮现在了屏幕上。
【欢迎使用人工智能“未命名”，请问是否自定义名称？yes/no】
陆舟犹豫了下，选择yes，敲下回车。
【请输入新的名称：】
叫什么好呢？
陆舟的食指摩擦着键盘，皱着眉头苦思冥想。
对于患有轻度选择困难症的他来说，每次玩游戏的时候，都得为起名字的事儿发愁好一会儿。
yes…
yes……
脑中忽然灵光一闪，陆舟手指如幻影般的动了，在键盘上敲下了三个字母。
eye！
中文名“眼”，读音ai。
寓意眼睛，洞察肉眼所无法触及的数字世界！
谐音“爱”，以后全人类的爱与和平就靠你了！
虽然巨特么中二，但陆舟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的创意点赞。
至于昵称，就叫小艾好了！
淡蓝色的光芒微微闪烁，屏幕中央弹出来一行对话框。
【命名成功，人工智能小艾为您服务。】
陆舟简单的检查了下这个人工智能赋予他的操作系统。
老实说，他的心中稍稍有些失望。
操作方法和带桌面的发行版linux系统差不多，唯一的亮点是能对windows的软件和linux的软件双兼容，使用鼠标操作，和直接在屏幕中央的对话框输入命令行操作都行。
上网方面的话，内置不知名的浏览器可以浏览网页，下载软件，这些基本上和win7操作系统没什么区别。
要说缺点的话，那就是这个操作系统——或者说这个人工智能程序，实在是太大了。整个C盘分区划出了1TB内存，竟然被它给全部占满了！
说到底，陆舟还是没明白，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用？
似乎就是操作界面的右下角多了个对话框？可以输入文字和“小艾”对话？
就好像样了一个会聊天的QQ宠物。
不过这个小艾的“智力”着实让人有些着急，陆舟简单的测试了下，用通俗的语言下令，让她打开电脑中的某个文件夹、或者运行某个程序都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对模糊的程序名也能进行识别……
但是这些操作，明明直接输入命令符也能做到，让他总有种脱了裤子放屁的感觉。
至于日常交流，小艾也只会打招呼和问好，碰到一些比较难懂的骚话，它便会询问“XXX是什么意思了”。
它就像一个刚在学说话的小婴儿。
唯一比婴儿强的地方，可能就是你说一遍它就懂，不需要再说第二遍。
要说其他用处，可能是陆舟还没摸索出来，至少现在他还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靠在了背后的墙上，陆舟盯着电脑屏幕，心中叹了口气：“所谓的LV1人工智能只有这种程度吗？看来只能期待LV2了。”
别说是谷歌的DisBelief了，恐怕连十几年前深蓝使用的人工智能程序都不如。
当然了，陆舟也知道这么比较是不公平的，毕竟前者有着上千台服务器做支撑，后者干脆就是一台超算，无论是哪个的运算能力，都不是他这破笔记本能比的。
就好像一个人，思维回路再强大，脑细胞数量跟不上依旧是个智障。
emmm……
现在的小艾确实和一个智障没什么两样。
只能等以后给它换个牛逼点的“脑子”，比如说一套服务器组什么的。
不过现在想这些还有些遥远，LV1的小艾用这个笔记本也是能勉强将就下的，等LV2再升级硬件也不迟。
盘腿坐在床上，陆舟开始研究起来这个人工智能的升级方法。
总的来说，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是消耗积分，积分与分支科技的经验兑换比例是1:1.
二呢，如果不用积分的话，就得依靠机器学习的方法，帮助这个还在襁褓中的小艾，慢慢积累升级所需要的“经验值”。
这个小艾似乎具备一定的自我学习能力，即便什么也不做，只要把一部分内存和运算力分配在“自我学习”这一功能上，它就能够为智能程序界面上的进度条“充能”。
根据询问小艾得到的说明，当进度条被填满一次之后，陆舟的黑科技系统中关于人工智能的这一分支科技，就能增加一百经验值。
也就是说，只要把运算力全部分配在自我学习上，挂机挂到天荒地老，等到进度条轮回个十次，这一分支科技就自动升级了。
还真是佛系的升级法……
只不过，盯着屏幕坐了一会儿的陆舟，几乎无法用肉眼观测到，经验值进度条的增长。
“两万多块钱的电脑都满足不了它的胃口吗？这家伙也太能‘吃’了吧。”陆舟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就这么挂机下去，只怕真还能挂到天荒地老。
要不是担心程序泄露出去，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果，他还真想把这玩意儿整个打包上传到阿里云服务器。
不过现在来看，暂时也只能依靠挂机的方法了。
到时候还得捡两本机器学习的书来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什么捷径，能够让这小艾升级升的快一点……
设定了人工智能小艾的唤醒密码，以免有人无意中碰到自己电脑。
做完了这一切，陆舟将笔记本留在床上挂机，顺着梯子爬了下去，收拾东西，拎起单肩包重新出门。
下午是全国数学建模大赛的最后一次集训，刘老师有重要的话要对他们讲，主要都是比赛章程，规则，以及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最后一次集训，林雨湘倒是来的挺及时，不但没有迟到，反而是第一个到的。倒是王晓东因为在机房解决课程设计的问题，稍微来的迟了些。
据说这位学霸，在大二的时候就已经把大三的课程修完了大半，别人才刚刚开始上专选课，他都开始准备毕业设计了。
人到齐之后，刘老师和善地笑了笑，走上讲台。
“你们也不是小学生了，安全问题我就不再强调了。我就随便说说比赛的规则，还有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比赛时间是72个小时，要求在规定时间内提交比赛论文，熬夜是肯定的，所以我建议你们比赛前一天一定要把觉睡饱。根据往届我带的几个队伍的经验，负责数学建模和写论文的只有第二天能睡一次觉，编程的话第二天一整天不能睡觉，第三天也只能睡五个小时，必须配合写论文的队友，完成最后的写作。”
“建模，编程，论文，这三个每一样都很重要，这些我在以前说过，这里就不再强调。”
“另外就是纪律问题，在数学建模大赛比赛期间内，参赛队伍之间禁止交流，参赛选手与指导老师禁止交流，可以借助网络工具查阅或下载资料，但不得借住互联网进行讨论。”
其实这个规则执行的并不是很严格，甚至有些弱队，指导老师帮学生翻资料。不过直接插手答题，基本上是没人会做的。好的学校老师一般都很有节操，至于次一些的学校……
老师指不定还没学生做得好。
这个说法一点也不夸张，教学和自己动手是两回事儿。毕竟数学建模这东西，随机性和覆盖领域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教授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老师，如果在百度上直接搜索答案呢？”林雨湘举手问了个问题。
刘老师笑了笑，说：“你可以试一试，看看搜不搜的到。”
听到这句话，陆舟在心里笑了笑。
能问出这种问题的人，都是对数学建模一无所知的人，没有经历过被那些刁钻题目支配的恐惧，甚至还在用奥数思维思考这种竞赛。
给你一张电信公司内部的客户数据，让你根据要求针对不同客户设计产品，这种问题你上哪去搜标准答案去？有些题目本身就是参考了大赛赞助方的建议，你要是设计的模型足够完美，没准别人企业觉得不错就直接拿去用了，哪有标准答案给你搜。
林雨湘的脸微微红了红，不好意思地放下举起的右手。
刘老师停顿了片刻，继续开口说道。
“还有就是队长的问题，虽然比赛规则上没有设置队长一职，但根据惯例，我们学校是默认名字排在获奖名单首位的，为参赛队伍的队长。不过这只是个虚衔，没什么实际意义。按照往届比赛的惯例，队长一般由负责论文写作的人担任，负责统合各队友的。不过也有按学级设置队长一职，你们的意见呢？”
王晓东推了推眼镜，“就陆舟吧，我没意见。”
一心抱大腿的林雨湘也是连连点头，自然也不可能有任何意见。
“你的意见呢？”刘老师看着陆舟笑了笑问。
“我没意见。”
既然两个队友都这么信任自己，再推辞就显得虚伪了，陆舟也就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刘老师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到时候学校会安排校车，把你们送去老校区比赛，并且安排临时宿舍。”
“最后，记得和你们辅导员要几张假条，记得说明请假原因。至于比赛期间旷掉的课程，等竞赛结束自己还得想办法补上。”
“还有疑问的话可以问我，如果没有疑问了，那今天就解散吧。”
数学建模大赛的三天，正好会冲掉两节大物课。
虽然是奉旨请假，但考虑到第一堂课就请假不太好，陆舟决定还是亲自把假条送去，就不麻烦班长代劳了。
看教务处给出的课表信息，大物老师名字叫李荣恩，是个资历挺高的老教授。在学校群里问到电话号码之后，陆舟先打了个电话过去，确认老师在办公室，然后才上拿着假条过去。
敲了门后，陆舟走进去，将假条放在了办公桌上，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请假？”看了眼假条，李教授摘下老花镜，抬起头笑了笑，“你的名字，是陆舟吧？”
“是的。”陆舟点头。
李教授笑了笑，说：“那行，我考你两道题，如果你解出来一道，我就批你的假条。”
还有这种操作？！
陆舟傻眼了。
“怎么？怕了？”李荣恩笑着问道。
“没有，”陆舟定了定神，摇头道，“老师您出题吧。”
“第一道题，拿去吧，”将一张A4纸甩到陆舟手上，李荣恩笑眯眯地看着陆舟，老神在在地说道，“能写多少写多少，我要看过程。”
连题目都准备好了？！
陆舟总感觉这家伙是有预谋的，否则该怎么解释，为什么这道题都已经打印在了A4纸上？
然而即便猜到了一点，陆舟也没说什么，拿起A4纸开始读题。
【核潜艇中U238核的半衰期为4.5×10^9年，衰变中有0.7%的概率成为U234核，同时放出一个高能光子，这些光子中的93%被潜艇钢板吸收。1981年，前苏联编号U137的核潜艇透射到艇外的高能光子被距核源（处理为点状）1.5m处的探测仪测得。仪器正入射面积为22cm^2，效率为0.25%（每400个入射光子可产生一个脉冲讯号），每小时测得125个讯号。
①求U238核的平均寿命（ln2=0.693）。
②求该核潜艇中U238的质量（单位kg，取2位数）
】
读完题目，陆舟心中轻声一叹。
不愧是被往届前辈们封为“物院四恶魔”的李教授，一出手就是这种题目吗？
话说，下个周一才开第一堂大物课，直接拿这种打超纲擦边球的核物理知识考自己，真的没问题？
“要不找个地方坐着算？”
“不用了，就在这吧。”
接过了李教授随手递来的笔和草稿纸，陆舟站在办公桌旁边，皱紧眉头，思索了片刻。
物理确实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不过，经过了一个暑假的爆肝式学习，站在这里的他无懈可击！
大概五分钟过去，陆舟眉头一松，笔尖唰唰唰地动了。
【放射性核素的衰变规律：N=N0e^(-λt)
衰变常数与半衰期的关系为：N0/2=N0e^（-λT1/2），由此可得T1/2=ln2/λ
】
写下这两行算式，陆舟目光微微闪烁。
他已经成功将物理问题变成了高数问题。
接下来，就是逐个击破！
首先第一问！
笔尖在A4纸上飞快游走。
【（1）放射性核素的平均寿命t=∫λNtdt/N0=……=1.1443T1/2
代入数据可得，t=6.49*10^9年。
】
扫了眼那张A4纸，李荣恩教授眉毛挑了下，眼中浮现一抹有趣的神色。
并没有注意到李教授表情的变化，注意力高度集中在纸上的陆舟，开始继续解答下一问。
【由题干信息可解得，在dt时间衰变成U234所产生的高能光子数量为-dN·n0=n0λNdt
再设光子穿过钢板的效率为n1，算出dt时间内穿过钢板的光子数为dN1=n0λNdt·n1
进入探测器的光子数……
探测器中产生的信号数……
算得潜艇中的U238数量，并且由此计算U238核的数量。
】
陆舟代入所有数据，算出潜艇中U238核的数量N=7.456*10^25。
然而就在他正准备将N带入M=N*238u中，对敌方的泉水完成最后一击的时候，李荣恩教授忽然开口了。
“好了，算你过了。”
陆舟：？？？
他顿时就不乐意了。
什么叫算我过了？
我都算到这里了，你就不能等我算完在说话吗！
“教授，我还没算完……”
“都被你算到了这一步，找个初中生来都能算出来，”李荣恩笑着说道，“你想算就算完吧，随你便。”
做题的气氛都破坏光了，陆舟一阵无语。
架不住强迫症的纠缠，他还是在最后面写下了结果。
答案M=29.634kg，取两位约为30kg
步骤没错，结果毫无悬念的正确。
陆舟给这道题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想不想听下第二道题？”李荣恩笑着说道。
虽然陆舟想说“不想”，但想到教授还没批自己的假条，不由无奈道：“您说吧。”
李荣恩笑了笑，继续说：“别紧张，第二道题很简单，你就和我说说，这热力学第二定律的肯南表述吧。”
听到这问题，陆舟松了口气。
本来他还以为这教授第二题，会出道他根本写不出来的难题敲打敲打他，告诫他不要骄傲自满什么的，结果没想到这李教授根本没按套路出牌，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他了。
一般来说，热力学第二定律主要存在两种表述，一种是著名的开尔文表述，另一种则是克劳修斯在1850年论文中提到的表述。
至于肯南表述，是近期产生的一种较新颖的表述法。
看教材的时候认真点，就不会漏掉。
即——
“对于一个有给定能量，物质组成，参数的系统，存在这样一个稳定的平衡态：其他状态总可以通过可逆过程达到之。”像是背课文一样，陆舟复述了这段表述。
“不错。”李荣恩赞许地点了点头。
非物理专业使用的教材上，并不会在正文中提到这种较为前沿的表述，不过还是会在附录中提上那么一句。一般对物理学没有兴趣的学生，毕业了都不会翻到那里。
如果陆舟连这个冷僻的知识点都掌握的如此清楚，足以证明他已经吃透了整本《大学物理》教材了。
经过这一浅一深的考察，李荣恩现在可以确认，自己这面向本科非物理专业学生的课程，确实没什么东西可教他的了。
看来老唐确实没吹牛，这小子是个人才啊！
其实说什么答题答对了才批假，那都是和年轻人开的玩笑。
从昨天开始，数学建模竞赛的假条他都批了几十张了，会差这么一张假条？
就算陆舟答不出来，他最多也就调侃两句，最后还是会批的。
在假条上签了字，李荣恩翻出抽屉里的点名本，一边在上面画了两个勾，一边用长者的口吻说道。
“陆舟啊。”
“怎么了？”
“有没有计划读研？”
陆舟想了想，用不确定地口吻说：“有吧。”
未来的事谁说的好呢？
不过李教授的直觉，显然没有老唐那么敏锐，根本没有听出来陆舟语气中的不确定，反倒是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
“咱们南大的物理系，在全国高校中也算是顶尖的水准，谦虚点来讲，就算北大和咱并列第一吧。不过若是具体到研究方向，超导物理学和强关联电子系统、以及凝聚态物理和材料设计这些领域，他们都不如我们。如果你对物理感兴趣，考研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们碳纳米管实验室，需要的就是数学领域的顶尖人才。”
这是……
在暗示我，以后报他的研究生吗？
陆舟心里哭笑不得，他现在才刚刚大二，离考研还远着呢。
但无论怎么说，这都是老师的好意。
陆舟诚恳的说道：“谢谢老师。”
李荣恩笑着点了点头：“行了，拿着假条去吧。这种比赛有机会多参加参加，你要是政.治不行，可以留意下保研的机会。或者等明年你到了大三，来问我，问你唐老师，都可以。”
陆舟笑着表示了感谢，没再多说话，拿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假条迅速告辞。
9月12号，竞赛如期进行！
在比赛的前一天，陆舟等人便搭乘校车从新校区返回了老校区，住进了校方安排的临时宿舍。
床垫和枕头都是准备好的，只用带个套单，不讲究的人甚至直接去个人就行了，毕竟虽说比赛时间有72个小时，但平均到每个人身上的就寝时间，可能连十个小时都不到。
比如陆舟就是如此。
他的任务最重，需要完成的工作量最大，只有第二天可以小憩一会儿，所以干脆连换的衣服都没带，空着手就去了。而到了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躺床上睡觉。
睡不着也得逼着自己睡着。
第二天早上五点醒了，在床上闭着眼睛歪到了七点钟，去食堂吃了个早饭，陆舟便和王晓东、林雨湘两个人会和，一起去了学校为数学建模大赛准备的专用机房。
根据官方公布的报名信息，本次竞赛有来自全国33个省、市、自治区（含港澳）及美国和新加坡共1338所高校25347个队伍共7万多名大学生，同时点击竞赛网站，下载题目参与比赛。
比赛由教育部高等教育司和华国工业与应用数学学会共同主办，因其评审严谨性和公正性，其影响力虽然稍逊“挑战杯”，但国奖的含金量在某些意义上却是高过“挑战杯”一筹。
上午七点半，机房里已经坐满了十个队伍。
虽然有不少人会选择用自己的笔记本答题，但通常情况下还是会把电脑带到机房里。毕竟只有机房和图书馆的wifi，才能免费从知网上下载论文。这种比赛指望通过百度上那些未经考证的资料取胜，还不如烧一炷香等论文自动完成。
刘老师过来转了一圈，笑着和陆舟三个打了个招呼，也没聊竞赛上的事情，就问候了些“昨晚休息的怎么样？”、“老校区的宿舍习不习惯？”之类的话，然后便晃悠到了机房外面，开车回新校区忙自己的项目去了。
八点钟，钟声一响。
所有人迅速登陆了官网，下载题目。
根据规则，题目一共分为ABCD四道大题，其中AB属于本科组题目，CD属于专科组。每个小组选择一道题作为目标，在72小时之内完成并上传用官网软件生成的md5码，并在结束竞赛的当天上传对应md5码的pdf格式论文。
一般来说，选题必须控制在半个小时之内，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地读题。
然而当他们看到题目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傻眼了。
“A题嫦娥三号软着陆轨道设计与控制策略……B题创意平板折叠桌？！握草？今年的题目是什么鬼？”
“MMP，和我们做的训练完全不一样！”
“我前几天好像做过类似的，好像是设计神州火箭的发射方案……不过我觉得这么玄乎的题材肯定特么的不会出，没想到……大意了！”
“握草，大佬，你不是高数九十五分吗？想想办法啊！”
“我学的是高数，又特么不是学怎么上天！”
“设计桌子……桌子有什么可设计的，不就是四条腿吗？可折叠……我们在凳子腿后面安个弹簧？”
机房里相当热闹，看得出来，同学们都被这题目整的一脸懵逼，无从下手。
不过也有高手在里面。
比如陆舟班上的第二学霸罗润东，这会儿正一脸淡定地和队友小声交流。
还有刘瑞……这小子的队里似乎有个很可靠的大腿，这会儿都已经读完题目，开始给两个队友分配工作了。
看着从官网上下载的两道题目，王晓东眉头紧锁。
天崩开局。
两道题目都和物理有关。
前面一个涉及到航天物理中的轨道计算，光靠高中物理知识肯定是不够的，B题表面上很简单，实则并不比第一题轻松太多，其中涉及到对桌腿的动态运动分析，涉及到材料受力分析等等一系列问题，涉及到的不只是数学建模知识，更要求对结构力学以及材料学甚至人体工程学有一定的涉猎。
然而……
队里的“数学天才”，才刚上大二，甚至才刚开物理课。
没办法了，避重就轻。
第一个物理知识不够完全没法做，第二个还能通过网络收集资料，想办法转化成数学问题解决。
王晓东看向陆舟，“要不选B题？”
陆舟摇了摇头：“选A题。”
“A题？”王晓东皱眉，“你没问题吗？”
“大学物理的话，我已经学完了，航天物理虽然看似复杂，其实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前三章的内容，”停顿了片刻，陆舟扫了旁边那队一眼，继续说，“而且，你看光是这个机房里，选B题的人就已经够多了。”
AB题是分开评选的，在A题这么吓人的情况下，B题势必会有很多人选。这时候就该拿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把独木桥留给千军万马，潇洒地走自己的阳关大道！
当然，这也是陆舟在心里对A题有把握的情况下，才做出的选择。
王晓东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自然也明白陆舟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那行，建模就交给你了。”
“包在我身上。”
眼神交流，两个学霸已经达成共识。
林雨湘一脸懵逼地看着两个已经达成共识的队友，不由弱弱地问：“那个……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王晓东露出一个他自认为很温柔的笑容说，刚准备帅气地来一句“交给我就行了”，然而还没等他在那张面瘫脸上酝酿出感情，正埋头在A4纸上笔算草稿的陆舟，便头也不抬，毫不客气地说道：“带饭，送水，拜托你了。”
建模、编程、论文都不缺人了，就缺个跑腿的了。
别以为躺赢就是那么好躺的，不让这家伙干点活儿，陆舟心里不平衡。
王晓东：“……”
林雨湘倒也没怨言，很有干劲地点头：“嗯嗯，包在我身上了！”
数学建模和论文写作由一个人完成的好处就是，很多需要两个人进行交流才能完成的工作，可以由一个人完成，不存在队友配合默契和表达理解能力之类的问题。
同时，在建模论文一把抓的情况下，作为队长的陆舟可以准确地对负责编程这一环节的王晓东下达命令。
如此一来，队员之间几乎不会产生意见分歧！
越过题干信息，问题一共有三个：
（1）确定着陆准备轨道近月点和远月点的位置，以及嫦娥三号相应速度的大小与方向。
（2）确定嫦娥三号的着陆轨道和在6个阶段的最优控制策略。
（3）对于你们设计的着陆轨道和控制策略做相应的误差分析和敏感性分析。
“摘要部分是对全文的总结，这一部分可以放于整篇文章都写完后完成。重点是问题重述之后的问题分析，涉及到整个建模的全部思路，整篇论文的灵魂就在这里。”咬着圆珠笔，陆舟手指敲打键盘，将论文的大纲编写出来，然后开始根据先前笔算的草稿，开始给他的论文定义最关键的灵魂。
【问题一，为了得到着陆准备准备轨道近月点和远月点的位置，以及嫦娥三号相应速度的大小与方向，首先运用力学知识结合已知条件进行计算。利用极限思维，将嫦娥三号主减速阶段的运动分割成无限个匀变速直线运动。利用Matlab软件设计程序，对主减速阶段进行迭代运算……】
【问题二，为了确保嫦娥三号的着陆轨道和在6个阶段的最优控制策略，必须以燃料消耗最小为目标，在此基础上进行分析，运用问题一得到的参数，利用Matlab软件识别数字高程图中障碍物的算法，实现对障碍物的识别和着陆点的定位，并通过建立模型模拟最优着陆轨道……】
【分析问题二中设计的着陆轨道控制策略的误差，首先要尽可能列举出所有可能导致误差产生的因素，对其进行分析……】
进入状态的陆舟，全身心高度集中在了眼前的课题上。
当完成了对问题分析的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无比清醒，甚至于对整个论文的行文思路已经在脑海中形成了一个大致的框架。
剩下的工作，便是将这份大纲，翻译成数学的语言……
对于大多数队伍而言，论文一般是放在建模和编程完成之后，但对于陆舟来说，两者却是可以同步进行的！
这将成为他们队伍的最大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