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索科夫带着谢廖沙的警卫连,乘坐师里拼凑出来几辆装甲车、汽车和摩托车,离开了马马耶夫岗,朝着卢甘斯克的方向前进。
原本他是准备和崔可夫一起出发的,但在两个小时前,崔可夫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命令,有更重要的任务要执行,便取消了卢甘斯克之行。
索科夫坐在装甲车里,通过车载电台和前面的谢廖沙保持着联系:“谢廖沙,天已经黑了,找个地方停下来休息。”
谢廖沙原本对索科夫连夜赶路一事,就有不同意见。此刻听索科夫主动提出要找地方过夜,便答应了下来。
过了几分钟,谢廖沙通过电台告诉索科夫:“米沙,刚刚在前面探路的摩托车手回报,说距我们这里三四公里的地方,有我军的一个野战营地,不如今晚就在那里过夜?”
“可以。”对谢廖沙的提议,索科夫自然同意,不过为了避免发生误会,他还是提醒对方说:“谢廖沙,天已经黑了,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你先派人去联络。等对方做好准备之后,再过去也不迟。”
谢廖沙发现的是一个排级单位的驻扎地,该排是第57集团军的一部,排长看到一支车队朝自己而来时,心情也非常紧张,还以为是德国人。幸好谢廖沙听从了索科夫的警告,派出战士和他们取得联系,否则真的有可能会打起来。
索科夫和那名少尉排长见面后,好奇地问:“少尉同志,你们的警惕性挺高啊,如果不是我派人联络,没准双方都打起来了。”
排长听索科夫这么说,苦笑着回答说:“上校同志,您不知道,在我们排的驻地附近,还真的有德国人出没。”
“德国人?!”谢廖沙听对方这么说,忍不住插嘴问:“保卢斯集团已经被消灭了,哪里冒出来的德国人?”
“我想,可能是保卢斯投降以后,侥幸幸存下来的德国兵,逃到了这里。”排长向索科夫汇报说:“但他们的人数应该不多。”
“少尉同志,你很自信啊。”谢廖沙和对方开始抬杠:“你怎么知道对方人数不多呢?”
“是这样的,上尉同志。”排长看了一眼谢廖沙的军衔,态度恭谨地回答说:“我们刚开始还不知道有德国人。直到前两天,我们夜间执勤的一名岗哨遭到袭击,我才知道附近有德国人。”
“怎么袭击的?”
“哨兵被人用匕首割断了喉咙。”排长解释说:“武器、身上穿的短皮大衣和一些食物,都被抢走了。经过勘察现场,我认为是德国人干得。他们应该人数不多,否则肯定会趁着哨兵被他们干掉的机会,对我们实施偷袭,但他们并没有这样做。”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少尉同志。”索科夫觉得排长的分析,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夸奖他两句后,吩咐谢廖沙:“谢廖沙,今晚的岗哨,至少要四个人一组,明白吗?”
“明白。”谢廖沙的警卫连有近两百人,就算四人一组的岗哨,摆上三四组,也不过十几个人而已,因此他很爽快地答应道:“我立即去安排。”
半夜时分,正在装甲车里睡觉的索科夫,被人摇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摇醒自己的人正是谢廖沙,便随口问道:“谢廖沙,什么事情,天亮了吗?”
“还没有呢,米沙。”谢廖沙凑近他的耳边说:“我发现附近好像有动静。”
“有动静?”听到谢廖沙这么说,索科夫的瞌睡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坐直身体问道:“谢廖沙,你发现了什么吗?”
“米沙,你瞧。”谢廖沙指着北面的一片森林,对索科夫说道:“那边的森林里隐约可以看到有火光,应该是有人在那里。”
“会是什么人呢?”索科夫反问道:“不会是排长安排执勤的哨兵吧?”
“我已经问过排长,他说不是。”谢廖沙显然猜到索科夫要问什么,主动说道:“据我估计,应该是潜伏在附近的德国人。因为天气太冷,他们躲在森林生活取暖,却没料想被我们发现了。”
“谢廖沙,你立即带一个排,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索科夫吩咐谢廖沙:“假如真的是德国人,就把他们俘虏或消灭掉。”
“这种小事,还用不着我出马。”谢廖沙说着,命令一名战士叫来了三位警卫排长,他对三人说道:“同志们,远处的森林里有火光传出,想必是从斯大林格勒逃出来的敌人,正躲在那里取暖,你们谁愿意带人去抓住他们?”
谢廖沙的话音刚落,三位排长就齐刷刷地举起了手。谢廖沙对三人的表现,满意地笑了笑,随手指了一名排长,对他说:“一排长,就由你们一排去森林里看看情况,假如真的是敌人,那么就把他们俘虏或者消灭。明白吗?”
“明白,连长同志。”一排长答应一声,转身派去集合队伍去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谢廖沙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便好奇地问索科夫:“米沙,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你很久了。”
“什么事儿?”
“我前段时间听说,上级打算在我们集团军里成立一个近卫军,由近卫第37、第39和我们近卫第41组成。”谢廖沙好奇地问:“营里一直在传闻,你有可能出任这个军长的职务。但这么久过去了,近卫军的组建工作怎么还没有铺开呢?”
“谢廖沙,你有所不知,情况发生了变化。”索科夫向谢廖沙解释说:“根据上级的命令,第62集团军只保留三个近卫师,其余的全部调走。”
“什么,只给第62集团军保留三个师,其余的部队全部调走?”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后,谢廖沙不解地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据我猜测,”索科夫努力地回忆自己在后世所了解的内容,并转化成自己的理解说出来:“上级这么做,是因为参加过保卫战的英雄部队,具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和英勇顽强精神,把他们分散到各个集团军,就能成为新的战斗骨干部队。在接下来的日子,可以在进攻战役中,把他们使用在主要突击方向上的实施突破;在防御战役中,使用他们去实施反突击。”
听完索科夫的解释,谢廖沙一脸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感慨地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上级考虑问题就是比我们全面。”
停顿了片刻,谢廖沙又说出了自己心里想着的一件事:“米沙,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把缩编团拆散,编入三个近卫团呢?要知道,这可是你的嫡系部队,就这样拆散了,未免太可惜了吧。”
“谢廖沙,你说得没错,缩编团是我的嫡系部队,各级指挥员在战斗中,也能领悟我的作战意图。”索科夫笑着说道:“把他们分散到各个近卫团里,是想利用他们的影响力,让整个近卫师的指战员,都学会如何在战斗中领悟我的意图,以及掌握我的战术。”
“原来是这样啊。”谢廖沙点点头,说道:“米沙,你考虑得真是太周到了。”
两人正说着话,远处的森林里忽然传来了枪声和爆炸声。被惊醒的战士们,立即握紧了手里的武器,紧紧地盯着枪声和爆炸声传来的方向,焦急地等待着索科夫下达的命令。
索科夫侧耳听了片刻,扭头问谢廖沙:“谢廖沙,你觉得你的部下,能对付这股躲在森林里的敌人吗?”
“应该没有问题。”谢廖沙自信地回答说:“要回答,警卫营的部队也是你的嫡系,他们的战斗力应该是全师最强的,对付几个散兵游勇,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谢廖沙的话刚说完,森林里的枪声和爆炸声也停了下来。索科夫笑着对谢廖沙说:“谢廖沙,看来一排的战士们不赖啊,这么快就解决了战斗。”
“米沙,我已经说过了,警卫营的战士就是全师的精锐。而我们连又是整个警卫营里战斗力最强大的。”听到索科夫的夸奖,谢廖沙整个人有些飘了:“对付几个德国人,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又等了十几分钟,一排长带着战士们回来了。
一排长快步地跑到了索科夫的面前,抬手敬礼后,报告说:“师长同志,一排长向您报告。我排奉命前往森林里清剿落单的德国人,经过一番战斗,打死两人,活捉一人,特地前来向您复命。”
得知森林里的德国人只有三个人,索科夫不禁楞了片刻。没等他说话,谢廖沙就抢先问:“一排长,你确定森林里就只有三名德国兵?”
“没错,只有三个人。”一排长报告说:“我亲自审问了俘虏。他说他们原来有二十多个人逃出来,但由于缺衣少粮,沿途都不断有人死去。等到达这里时,就只剩下四个人。其中一个人昨晚被冻死了,他们担心重蹈覆辙,便冒险在雪坑里生火,结果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索科夫原本还想亲自审问一下俘虏,搞清楚他们所在部队的番号。但听到一排长汇报得如此详细,也就没有了审问的兴趣,而是吩咐一排长:“一排长,我们天亮以后还要赶路,带着俘虏有诸多不便,你待会儿把这名俘虏,交给驻扎在这里的友军,让他们来处置俘虏。”
“是,师长同志。”一排长响亮地回答说:“我立即把俘虏移交给友军。”
第二天清早出发时,索科夫叮嘱谢廖沙:“谢廖沙,让每车之间至少保持一百米的间距。同时,车上要安排人手值班,紧紧地盯着道路的两侧,及时地发现可能隐藏在雪堆里的敌人。明白吗?”
“谢廖沙,你说得没错,缩编团是我的嫡系部队,各级指挥员在战斗中,也能领悟我的作战意图。”索科夫笑着说道:“把他们分散到各个近卫团里,是想利用他们的影响力,让整个近卫师的指战员,都学会如何在战斗中领悟我的意图,以及掌握我的战术。”
“原来是这样啊。”谢廖沙点点头,说道:“米沙,你考虑得真是太周到了。”
两人正说着话,远处的森林里忽然传来了枪声和爆炸声。被惊醒的战士们,立即握紧了手里的武器,紧紧地盯着枪声和爆炸声传来的方向,焦急地等待着索科夫下达的命令。
索科夫侧耳听了片刻,扭头问谢廖沙:“谢廖沙,你觉得你的部下,能对付这股躲在森林里的敌人吗?”
“应该没有问题。”谢廖沙自信地回答说:“要回答,警卫营的部队也是你的嫡系,他们的战斗力应该是全师最强的,对付几个散兵游勇,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谢廖沙的话刚说完,森林里的枪声和爆炸声也停了下来。索科夫笑着对谢廖沙说:“谢廖沙,看来一排的战士们不赖啊,这么快就解决了战斗。”
“米沙,我已经说过了,警卫营的战士就是全师的精锐。而我们连又是整个警卫营里战斗力最强大的。”听到索科夫的夸奖,谢廖沙整个人有些飘了:“对付几个德国人,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又等了十几分钟,一排长带着战士们回来了。
一排长快步地跑到了索科夫的面前,抬手敬礼后,报告说:“师长同志,一排长向您报告。我排奉命前往森林里清剿落单的德国人,经过一番战斗,打死两人,活捉一人,特地前来向您复命。”
得知森林里的德国人只有三个人,索科夫不禁楞了片刻。没等他说话,谢廖沙就抢先问:“一排长,你确定森林里就只有三名德国兵?”
“没错,只有三个人。”一排长报告说:“我亲自审问了俘虏。他说他们原来有二十多个人逃出来,但由于缺衣少粮,沿途都不断有人死去。等到达这里时,就只剩下四个人。其中一个人昨晚被冻死了,他们担心重蹈覆辙,便冒险在雪坑里生火,结果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索科夫原本还想亲自审问一下俘虏,搞清楚他们所在部队的番号。但听到一排长汇报得如此详细,也就没有了审问的兴趣,而是吩咐一排长:“一排长,我们天亮以后还要赶路,带着俘虏有诸多不便,你待会儿把这名俘虏,交给驻扎在这里的友军,让他们来处置俘虏。”
“是,师长同志。”一排长响亮地回答说:“我立即把俘虏移交给友军。”
第二天清早出发时,索科夫叮嘱谢廖沙:“谢廖沙,让每车之间至少保持一百米的间距。同时,车上要安排人手值班,紧紧地盯着道路的两侧,及时地发现可能隐藏在雪堆里的敌人。明白吗?”
正带着人走过来的索科夫,听到萨莫伊洛夫的问话,连忙答应了一声:“我在这里,萨莫伊洛夫中尉。”
“您好,师长同志。”萨莫伊洛夫快步地来到了索科夫的面前,由于担心德军的狙击手,他并没有敬礼,而是挺直身体报告说:“师长同志,警卫排长萨莫伊洛夫中尉向您报告,我听候您的命令,请指示!”
“请稍息!”索科夫发出了口令后,上前两步,不由分说就给萨莫伊洛夫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嘴里还说着:“辛苦了,萨莫伊洛夫中尉。”
萨莫伊洛夫原以为索科夫远道而来,肯定是找自己兴师问罪,毕竟自己负责保护的副师长,在自己的面前被德军狙击手干掉。他已经做好了迎接暴风骤雨般臭骂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索科夫给他来了一个拥抱,他的眼圈刷的一下就红了。
“师长同志,”萨莫伊洛夫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对不起,我没有能完成好您交给我的任务,我没有保护好副师长,还害得他牺牲了。我愿意接受您的一切处罚。”
“中尉同志,这事不能怪你。”索科夫在来的路上,已经想明白了,这事还真不能怪萨莫伊洛夫,别说他不知道附近躲藏有德军的狙击手,就算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估计他还是无法保住伊万诺夫的性命,便安慰他说:“这是一个意外,一个令人痛心的意外。不过你要从此事中吸取教训,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是,师长同志。”见索科夫打算把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萨莫伊洛夫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响亮地回答说:“我向您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中尉同志,要是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呢?”站在一旁的谢廖沙忽然幽幽地说道:“你又准备怎么办呢?”
“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听到谢廖沙的质疑,萨莫伊洛夫咬着后槽牙说:“不用师长送我上军事法庭,我会拿起手枪,对着自己的脑门来一枪。”
“行了,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话。”索科夫见谢廖沙和萨莫伊洛夫有掐架的趋势,连忙开口制止了两人,随后对萨莫伊洛夫说:“中尉同志,快点带我们去你们的营地,战士们赶了一天的路,都累得够呛,需要找个地方好好地休息休息。”
守军连长见索科夫向下属交代完任务后,连忙过来向他报告:“您好,上校同志,欢迎您到卢甘斯克来。我是这里的守军连长,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
“是这样的,上尉同志。”既然守军连长主动提出愿意配合自己,索科夫便顺水推舟地说:“麻烦您帮我安顿一下这些战士,他们赶了一天的路,早就累得筋疲力尽,需要喝点热汤暖和暖和身子,和找一个避风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没问题,”守军连长爽快地说:“城里的工人文化宫里,有足够的地方,可以让战士们休息。我带你们前去。”
检查站的横栏拉了起来,停在站外的车队,陆续地驶入了城内,朝着守军连长指引的方向而去。经过警卫排埋伏的地点时,萨莫伊洛夫朝隐蔽在这里的战士们发出了信号,示意他们可以解除警戒了。
索科夫见到这里一幕,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坐在身边的萨莫伊洛夫说:“中尉同志,你考虑得很周到啊。把部队部署在这里,就算敌人冲过了检查站,他们要想继续前进,也要经过你们的防御阵地。”
很快,车队就来到了工人文化宫的外面,坐在前面车上的守军连长下车,和谢廖沙一起来到了索科夫的车前。守军连长态度恭谨地报告说:“上校同志,工人文化宫到了,你们就暂时安置在这里,等明天天亮之后,我再为你们调整新的住处。”
索科夫向守军连长道谢后,在谢廖沙和萨莫伊洛夫的护卫下,进入了工人文化宫。由于电厂在德军撤退时,已经遭到了破坏,这里没有电源照明,只能依靠守军连长派人送来的汽灯和蜡烛照明。
索科夫把售票厅作为自己休息的地方,等安排好一切后,他放弃了去查看伊万诺夫遗体的打算,而是把萨莫伊洛夫叫过来询问:“中尉同志,你到这里已经两三天,我有些情况要问问你。”
虽说不知道索科夫要问自己,但萨莫伊洛夫还是毕恭毕敬的说道:“请问吧,师长同志。”
“如今的城里有多少居民,又有多少守军呢?”
“报告师长同志。”萨莫伊洛夫恭谨地回答说:“自从城市被我军收复之后,大概有两千多外逃的居民,又重新回到了城里。加上原来留下的居民,总人数大概在七千左右。至于守军嘛,只有一个连,一百余人。”
了解完城里的情况后,索科夫又向萨莫伊洛夫了解了伊万诺夫视察地形的情况,最后问道:“中尉同志,在你们勘测过的地形里,副师长觉得哪里最适合部署部队?”
“在城市的西面,师长同志。”萨莫伊洛夫回答说:“在城西的方向,有不少的山丘,副师长同志觉得,在那里建立防御阵地,是非常合适的。”
萨莫伊洛夫正在汇报工作时,守军连长命人给索科夫他们送来了吃的和喝的东西,让饥肠辘辘的战士们垫垫肚子。
趁着索科夫在啃面包的工夫,萨莫伊洛夫拿着一个玻璃瓶子来到索科夫的面前,在桌面上磕掉了盖子后,他把玻璃瓶推到了索科夫的面前,笑呵呵地说:“师长同志,您一定渴了,喝点这个吧?”
“我不想喝酒。”索科夫以为萨莫伊洛夫递过来的是伏特加,连忙摆手拒绝说:“给我找点水就可以了。”
“师长同志,这不是酒。”萨莫伊洛夫回答说:“是美国援助的一种饮料。”
“美国盟友援助的一种饮料?”萨莫伊洛夫的话引起了索科夫的好奇,他借助蜡烛昏暗的光线,仔细地查看摆在面前的玻璃瓶。只看片刻,索科夫立即就认出,这种来自美国的饮料,就是自己在后世再熟悉不过的可口可乐。
正带着人走过来的索科夫,听到萨莫伊洛夫的问话,连忙答应了一声:“我在这里,萨莫伊洛夫中尉。”
“您好,师长同志。”萨莫伊洛夫快步地来到了索科夫的面前,由于担心德军的狙击手,他并没有敬礼,而是挺直身体报告说:“师长同志,警卫排长萨莫伊洛夫中尉向您报告,我听候您的命令,请指示!”
“请稍息!”索科夫发出了口令后,上前两步,不由分说就给萨莫伊洛夫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嘴里还说着:“辛苦了,萨莫伊洛夫中尉。”
萨莫伊洛夫原以为索科夫远道而来,肯定是找自己兴师问罪,毕竟自己负责保护的副师长,在自己的面前被德军狙击手干掉。他已经做好了迎接暴风骤雨般臭骂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索科夫给他来了一个拥抱,他的眼圈刷的一下就红了。
“师长同志,”萨莫伊洛夫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对不起,我没有能完成好您交给我的任务,我没有保护好副师长,还害得他牺牲了。我愿意接受您的一切处罚。”
“中尉同志,这事不能怪你。”索科夫在来的路上,已经想明白了,这事还真不能怪萨莫伊洛夫,别说他不知道附近躲藏有德军的狙击手,就算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估计他还是无法保住伊万诺夫的性命,便安慰他说:“这是一个意外,一个令人痛心的意外。不过你要从此事中吸取教训,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是,师长同志。”见索科夫打算把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萨莫伊洛夫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响亮地回答说:“我向您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中尉同志,要是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呢?”站在一旁的谢廖沙忽然幽幽地说道:“你又准备怎么办呢?”
“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听到谢廖沙的质疑,萨莫伊洛夫咬着后槽牙说:“不用师长送我上军事法庭,我会拿起手枪,对着自己的脑门来一枪。”
“行了,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话。”索科夫见谢廖沙和萨莫伊洛夫有掐架的趋势,连忙开口制止了两人,随后对萨莫伊洛夫说:“中尉同志,快点带我们去你们的营地,战士们赶了一天的路,都累得够呛,需要找个地方好好地休息休息。”
守军连长见索科夫向下属交代完任务后,连忙过来向他报告:“您好,上校同志,欢迎您到卢甘斯克来。我是这里的守军连长,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
“是这样的,上尉同志。”既然守军连长主动提出愿意配合自己,索科夫便顺水推舟地说:“麻烦您帮我安顿一下这些战士,他们赶了一天的路,早就累得筋疲力尽,需要喝点热汤暖和暖和身子,和找一个避风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没问题,”守军连长爽快地说:“城里的工人文化宫里,有足够的地方,可以让战士们休息。我带你们前去。”
检查站的横栏拉了起来,停在站外的车队,陆续地驶入了城内,朝着守军连长指引的方向而去。经过警卫排埋伏的地点时,萨莫伊洛夫朝隐蔽在这里的战士们发出了信号,示意他们可以解除警戒了。
索科夫见到这里一幕,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坐在身边的萨莫伊洛夫说:“中尉同志,你考虑得很周到啊。把部队部署在这里,就算敌人冲过了检查站,他们要想继续前进,也要经过你们的防御阵地。”
很快,车队就来到了工人文化宫的外面,坐在前面车上的守军连长下车,和谢廖沙一起来到了索科夫的车前。守军连长态度恭谨地报告说:“上校同志,工人文化宫到了,你们就暂时安置在这里,等明天天亮之后,我再为你们调整新的住处。”
索科夫向守军连长道谢后,在谢廖沙和萨莫伊洛夫的护卫下,进入了工人文化宫。由于电厂在德军撤退时,已经遭到了破坏,这里没有电源照明,只能依靠守军连长派人送来的汽灯和蜡烛照明。
索科夫把售票厅作为自己休息的地方,等安排好一切后,他放弃了去查看伊万诺夫遗体的打算,而是把萨莫伊洛夫叫过来询问:“中尉同志,你到这里已经两三天,我有些情况要问问你。”
虽说不知道索科夫要问自己,但萨莫伊洛夫还是毕恭毕敬的说道:“请问吧,师长同志。”
“如今的城里有多少居民,又有多少守军呢?”
“报告师长同志。”萨莫伊洛夫恭谨地回答说:“自从城市被我军收复之后,大概有两千多外逃的居民,又重新回到了城里。加上原来留下的居民,总人数大概在七千左右。至于守军嘛,只有一个连,一百余人。”
了解完城里的情况后,索科夫又向萨莫伊洛夫了解了伊万诺夫视察地形的情况,最后问道:“中尉同志,在你们勘测过的地形里,副师长觉得哪里最适合部署部队?”
“在城市的西面,师长同志。”萨莫伊洛夫回答说:“在城西的方向,有不少的山丘,副师长同志觉得,在那里建立防御阵地,是非常合适的。”
萨莫伊洛夫正在汇报工作时,守军连长命人给索科夫他们送来了吃的和喝的东西,让饥肠辘辘的战士们垫垫肚子。
趁着索科夫在啃面包的工夫,萨莫伊洛夫拿着一个玻璃瓶子来到索科夫的面前,在桌面上磕掉了盖子后,他把玻璃瓶推到了索科夫的面前,笑呵呵地说:“师长同志,您一定渴了,喝点这个吧?”
“我不想喝酒。”索科夫以为萨莫伊洛夫递过来的是伏特加,连忙摆手拒绝说:“给我找点水就可以了。”
“师长同志,这不是酒。”萨莫伊洛夫回答说:“是美国援助的一种饮料。”
“美国盟友援助的一种饮料?”萨莫伊洛夫的话引起了索科夫的好奇,他借助蜡烛昏暗的光线,仔细地查看摆在面前的玻璃瓶。只看片刻,索科夫立即就认出,这种来自美国的饮料,就是自己在后世再熟悉不过的可口可乐。
“美国盟友援助的一种饮料?”萨莫伊洛夫的话引起了索科夫的好奇,他借助蜡烛昏暗的光线,仔细地查看摆在面前的玻璃瓶。只看片刻,索科夫立即就认出,这种来自美国的饮料,就是自己在后世再熟悉不过的可口可乐。
天亮以后,索科夫让萨莫伊洛夫带自己去瞻仰了伊万诺夫的仪容之后,便命人把他安葬在城外的墓地里。
埋葬伊万诺夫的任务,索科夫是交给萨莫伊洛夫来完成的。他还特意叮嘱萨莫伊洛夫:“安葬完副师长之后,记得做一个记号。这样等到战争结束时,他的家人也能顺利地找到他的坟墓。”
“明白了,师长同志。”萨莫伊洛夫在回答完之后,沉默了片刻,又对索科夫说道:“师长同志,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索科夫不知萨莫伊洛夫此刻对自己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便好奇地问:“说来听听。”
“师长同志,虽然您没有责备我什么,但副师长的牺牲,我有很大的责任。”萨莫伊洛夫表情严肃地说:“我请求把我派到作战部队,我要用敌人的鲜血,洗刷我的耻辱。”
“行了,萨莫伊洛夫中尉,你想得太多了。”索科夫觉得萨莫伊洛夫最适合的工作,就是负责自己的安保工作,而是不是在前沿和敌人面对面地战斗,因此毫不迟疑地否决了对方的请求:“副师长同志牺牲一事,自然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用背什么精神包袱,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我的身边,做好安保工作。明白吗?”
等萨莫伊洛夫离开后,索科夫吩咐谢廖沙:“谢廖沙,让战士们做好准备,我要到城西去勘测地形。”
“什么,你要去城西勘测地形?”谢廖沙有些紧张地说:“米沙,难道你不知道,在外面有很多敌人的散兵游勇吗?他们如今是走投无路,便躲在暗处朝我们打冷枪。对他们来说,打死一个人保本,打死两个人有赚。在这种情况下,你可不能去冒险啊。”
“谢廖沙,我是近卫师的师长,有必要搞清楚附近的环境,这样才知道应该把部队部署在什么位置啊。”索科夫知道谢廖沙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便向他解释说:“如果我的推测没错,再过个把星期,附近就会有残酷的战斗发生,假如我们不事先做好防范措施,我们师就有被歼灭的可能。”
“什么,我们师有被敌人歼灭的可能?”听到索科夫的这种说法,谢廖沙不禁被惊呆了:“米沙,如今敌人被我军压着打,在这种情况下,难道他们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谢廖沙,只要战斗一天没有结束,战斗的结局如何,还是一个未知数。”索科夫对谢廖沙说:“我们做指挥员的,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索科夫在警卫连的掩护下,花了大半天的时间,视察了城西和城北方向额地形,觉得伊万诺夫所选择的位置,是非常正确的。西面有着不少的山丘,适合构筑野战工事,用于防范德军的进攻。
一回到工人文化宫,他就叫过通讯兵,命令接通了马马耶夫岗的电话。听到西多林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时,他对着话筒问道:“参谋长同志,部队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报告师长同志,”西多林回答说:“上级给我们派来了一百二十辆卡车,如今近卫第122团正在装车,天黑之前应该可以出发。最快明天下午就能到达卢甘斯克。”
“那就好,那就好。”索科夫得知部队天黑前就能出发,便对西多林说:“我到了卢甘斯克之后才知道,城里居然有十五个仓库,储存有大量我们所需的军火和物资。但保卫仓库的力量太薄弱,假如有德国人搞破坏,那可就全完蛋了。”
“放心吧,师长同志。”西多林安慰索科夫:“等近卫第122团的部队赶到后,情况就能得到好转。不管怎么说,一个四千多人的加强团,足以维持好城里的秩序。”
步兵可以分批搭乘卡车,赶到卢甘斯克,可是别雷上校的坦克旅,总不能沿着公路开进吧?要知道,坦克通常行驶几十公里后,就要进行维护保养,如果别雷真的带着他们的坦克部队沿公路履带开进,估计不等到达目的地,九成的坦克就会在途中抛锚,到时坦克旅就会在短期内丧失战斗力。
“那坦克旅呢?”索科夫对着话筒问道:“总不能让他们沿着公路履带开进吧?”
“方面军司令部的意思,是让坦克旅的坦克搭乘火车前往卢甘斯克。”西多林在电话里为难地说:“可是,师长同志,您应该知道,斯大林格勒的保卫战刚刚结束,很多工作还没有完全走上正轨。铁路部门从外地派来的人员,正在紧张地抢修被德国人破坏的铁路,大概还需要一个星期,才能恢复有限的通车功能。到时候,我们就能让坦克旅的坦克,搭乘平板车前往卢甘斯克。”
一个星期,听到西多林所说的数据,索科夫不禁摇头苦笑。按照他的想法,最多再过一个星期,苏军就会在德军的反攻下,开始节节败退。如果到时自己的手里没有坦克部队,养挡住德军的凶猛攻势,将是非常困难的。就算自己勉强挡住了敌人的进攻,恐怕部队的伤亡也不会是一个小数目。
听到索科夫这边忽然没有了动静,西多林还以为索科夫挂断了电话,连忙喊了两声:“师长,师长同志,您还在吗?”
“我当然还在,参谋长同志。”西多林的声音把索科夫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连忙继续说道:“参谋长,我有一个想法,可以让坦克旅更快地赶到卢甘斯克。”
“什么想法?”西多林知道索科夫一向是足智多谋,听到他这么说,顿时激动了起来:“快点说说,您有什么想法?”
“要想等铁路部门的同志,恢复到马马耶夫岗的铁路线,恐怕一两个星期的时间根本不够。”索科夫向西多林说道:“如今战事危急,一味地等待是不现实的。因此请你转告别雷上校,可以把坦克开到离马马耶夫岗最近的车站,从那里登车赶到卢甘斯克。”
“师长同志,”西多林对索科夫的这种说法表示怀疑:“这样做,能行吗?”
“我觉得是完全可行的。”索科夫继续说道:“坦克旅从马马耶夫岗出发,最多十几二十公里,就能赶到那些还在运营的火车站。我们的坦克完全可以在这些车站登车,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卢甘斯克。”
“师长同志,我有一个疑问。”西多林谨慎地问道:“如今形势对我军是非常有利的,可您却说敌人随时有可能对我军实施反扑,真的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吗?”
“是的,参谋长同志。”为了打消西多林头脑中的轻敌情绪,索科夫表情严肃地说:“不是可能,而是肯定。根据我的分析,德国人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发起对卢甘斯克的进攻。如果我们的防御部队,缺乏坦克和火炮之类的技术装备,面对敌人的凶猛进攻,我们是根本挡不住的。”
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胜利,保卢斯及手下十几万士兵的投降,都让城市的保卫者们滋生了轻敌的情绪。西多林不知道的是,因为索科夫的横空出世,不光德军被俘人数比真实历史上要多,而且保卢斯集团覆灭的时间,也被提前了一周左右。
这一切,只有来自后世的索科夫心知肚明。他甚至还在想,自己的出现,让原本大放异彩的罗季姆采夫和他的近卫第13师,变得默默无闻。保卢斯手下被俘的人数增加了好几万,甚至连第六集团军的覆灭时间,也被提前了。这么说来,只要自己努力,没准还能在西南方面军遭到反击惨败时,起到力挽狂澜的作用。
“参谋长同志,不光坦克旅要想办法迅速向卢甘斯克考虑,就连步兵,也要想办法加快行军速度。”索科夫向西多林吩咐说:“如果单纯地靠汽车运输,至少要半个月,才能把所有的步兵部署在卢甘斯克。”
西多林知道索科夫说的是事实,那些载着指战员们的卡车,到达卢甘斯克放下部队后,要花一天的时间,才能重新回到马马耶夫岗,让第二批作战部队登车。这一来二去,就把时间耽误了。
“师长同志,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第122团乘坐汽车出发后,命令第124团徒步向卢甘斯克方向行军。”
“什么?让第124团徒步向卢甘斯克行军?”听到索科夫的这道命令,西多林不由大吃一惊,他连忙提醒索科夫:“师长同志,在目前恶劣的天气中,部队一天只能走二三十公里,起码要用一个月,才能到达目的地。”
见西多林并没有领悟到自己的意图,索科夫连忙向他解释说:“参谋长同志,我并不是让第124团步行前往卢甘斯克。而是让他们停留在某处等待返回的汽车,这样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搭上返回的汽车前往卢甘斯克。”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经索科夫一解释,西多林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连忙点着头说:“师长同志,我觉得第124和第125团都可以这么做。这样运送部队汽车,就能节省在路上的时间,同时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部队运到目的地。”
“是的,参谋长同志。”为了打消西多林头脑中的轻敌情绪,索科夫表情严肃地说:“不是可能,而是肯定。根据我的分析,德国人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发起对卢甘斯克的进攻。如果我们的防御部队,缺乏坦克和火炮之类的技术装备,面对敌人的凶猛进攻,我们是根本挡不住的。”
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胜利,保卢斯及手下十几万士兵的投降,都让城市的保卫者们滋生了轻敌的情绪。西多林不知道的是,因为索科夫的横空出世,不光德军被俘人数比真实历史上要多,而且保卢斯集团覆灭的时间,也被提前了一周左右。
这一切,只有来自后世的索科夫心知肚明。他甚至还在想,自己的出现,让原本大放异彩的罗季姆采夫和他的近卫第13师,变得默默无闻。保卢斯手下被俘的人数增加了好几万,甚至连第六集团军的覆灭时间,也被提前了。这么说来,只要自己努力,没准还能在西南方面军遭到反击惨败时,起到力挽狂澜的作用。
“参谋长同志,不光坦克旅要想办法迅速向卢甘斯克考虑,就连步兵,也要想办法加快行军速度。”索科夫向西多林吩咐说:“如果单纯地靠汽车运输,至少要半个月,才能把所有的步兵部署在卢甘斯克。”
西多林知道索科夫说的是事实,那些载着指战员们的卡车,到达卢甘斯克放下部队后,要花一天的时间,才能重新回到马马耶夫岗,让第二批作战部队登车。这一来二去,就把时间耽误了。
“师长同志,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第122团乘坐汽车出发后,命令第124团徒步向卢甘斯克方向行军。”
“什么?让第124团徒步向卢甘斯克行军?”听到索科夫的这道命令,西多林不由大吃一惊,他连忙提醒索科夫:“师长同志,在目前恶劣的天气中,部队一天只能走二三十公里,起码要用一个月,才能到达目的地。”
见西多林并没有领悟到自己的意图,索科夫连忙向他解释说:“参谋长同志,我并不是让第124团步行前往卢甘斯克。而是让他们停留在某处等待返回的汽车,这样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搭上返回的汽车前往卢甘斯克。”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经索科夫一解释,西多林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连忙点着头说:“师长同志,我觉得第124和第125团都可以这么做。这样运送部队汽车,就能节省在路上的时间,同时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部队运到目的地。”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经索科夫一解释,西多林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连忙点着头说:“师长同志,我觉得第124和第125团都可以这么做。这样运送部队汽车,就能节省在路上的时间,同时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部队运到目的地。”
别看守军连长不是索科夫的部下,但索科夫的军衔比对方高,他所下达的命令,对方自然不敢反驳,只能乖乖地回答说:“明白了,上校同志,我立即组织居民,组成巡逻队,来保护城里仓库的安全。”
打发走守军连长后,索科夫觉得城里守军的警惕性真的是太低了,假如德军绕过了苏军的进攻方向,来袭击这里的话,估计守军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考虑到这个严峻的问题,索科夫觉得有不要在城市的四周布置警戒,以便能及时地发现敌人的动向。正好此时萨莫伊洛夫安葬完伊万诺夫,回来向索科夫复命。索科夫便对他说:“中尉同志,我有一项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来完成。”
听说有任务交给自己,萨莫伊洛夫顿时来了兴致,嬉皮笑脸地问:“师长同志,不知您打算给我布置什么任务呢?”
“中尉同志,你也不是外人,有些事情我就不瞒你了。”索科夫用手指着桌上的地图,对萨莫伊洛夫说:“别看友军的进攻箭头,正指向曼斯坦因的司令部。但如果不能大量地杀伤德军的有生力量,就算我们收复再多的地段,恐怕也很难守住。
我现在担心一点,敌人有可能派部队绕过我军的进攻方向,悄悄地潜入到城市附近,对我们这里实施攻击。你也知道,如今城里的守军,加起来只有三百多人,要想守住如此广袤的地域,是基本不可能的。
因此我命令你率领一支侦察小分队,到附近执行侦察任务,看是否有德军试图靠近城市。如果有的话,就要及时通过电台通知我,我好根据实际情况来部署防御。”
“明白了,师长同志。”萨莫伊洛夫向索科夫保证说,“我立即率领警卫排剩余的战术出发,到外面去执行侦察任务。”
“等一等,中尉同志。”索科夫见萨莫伊洛夫转身就要朝外面走,连忙叫住了他,有些不悦地说:“我还没有告诉你,要对什么地方实施侦察,你就要带人出发了?”
“师长同志,”萨莫伊洛夫转身面向索科夫解释说:“我来这里之后,曾经看过附近的地形,敌人如果要想偷袭城市的话,只能从西面来,因此我只需要带人去西面侦察,就能及时地发现德军的动向。”
见萨莫伊洛夫说得如此有道理,一时间,索科夫竟然无言以对。他沉默了许久后,点着头说:“中尉同志,你说得非常有道理,德国人要投降城市,能出现的方向,就只能是西面。”
待在外面的谢廖沙,见萨莫伊洛夫和索科夫会面后不久,居然就要带着自己的部下出发,他连忙跑到索科夫这里,将自己所看到的情况进行了汇报。
“是我命令萨莫伊洛夫中尉去执行任务。”见谢廖沙有如此高的警惕性,索科夫的心里还是蛮高兴的。他向对方解释说:“我担心敌人有可能来偷袭城市,因此有必要派出侦察人员,在敌人的必经之路上实施侦察。”
“米沙,你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了。”对索科夫的这种说法,谢廖沙却有些不以为然:“要知道,德军面对友军的强大攻势,正被打得节节败退,他们怎么可能有能力,派出部队偷袭卢甘斯克呢?”
“谢廖沙,难道你忘记希姆基了吗?”索科夫见谢廖沙如此轻敌,便提醒他说:“当初没有谁认为敌人会偷袭希姆基,以至于整个镇子上,就只有我们一个班。假如不是运气好,及时地发现了德军的意图,并请求附近仪表厂的民兵协助,恐怕你我早就死在希姆基。”
听索科夫这么说,谢廖沙的脑子里立即浮现出当时惊心动魄的场面,从而意识到自己是被最近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连基本的前瞻性都没有。如果敌人真的来投降卢甘斯克,那么像凭区区两三百人,来守住城市简直是不可能的。
想明白此事后,他向索科夫道歉:“米沙,你说得很对,是我太轻敌。”道歉结束后,他又向索科夫请示:“那我们连的任务是什么?”
“留下一个排,在城里作为预备队,其余的部队都赶往城市的西面,寻找合适的地点布防。”索科夫在下达这道命令时,心里还是有些犹豫。如果敌人真的从西面来,在想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只能孤军作战,顽强地抵挡德军的进攻。“在主力赶到之前,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守住阵地。”
“放心吧,米沙。”谢廖沙自信地说:“我们连的战斗力强悍,一个连相当于别人的一个营,我们有信心挡住敌人。”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索科夫就接到萨莫伊洛夫打来的电话,他向索科夫报告说:“师长同志,在城市的西面发现了德军的小部队。”
“德军的小部队?”虽说德军偷袭一事,早就在索科夫的预料之中,但真的听说德军出现,他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大概有多少人?”
“约有两百人。”萨莫伊洛夫说道:“根据我们侦察兵的仔细观察,这是一支轻装步兵,除了少数的迫击炮和机枪外,没有坦克或装甲车。”
“中尉同志,你们的任务,就是率先对敌人开火。”索科夫吩咐萨莫伊洛夫:“然后你们采用且战且走的方式,把敌人引向谢廖沙的预设阵地,给他们以沉重的打击。”
“放心吧,师长同志。”萨莫伊洛夫在电话另外一头说道:“就算您不说,我也会把敌人引向谢廖沙上尉的防御阵地,在那里依托工事,狠狠地教训德国人一通。”
在说完这话之后,萨莫伊洛夫有些迟疑地问:“师长同志,敌人的兵力和我们差不多,您觉得能挡住他们吗?”
“中尉同志,能否挡住敌人,不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索科夫为了避免萨莫伊洛夫的话影响到军心和士气,便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后面的话:“你的任务,就是把敌人引到我们的预设阵地,然后在那里和敌人进行决战。”
索科夫结束后萨莫伊洛夫的通话后,立即让通讯兵接通了谢廖沙的指挥所。谢廖沙听到索科夫的声音时,好有些得意地问:“师长同志,我们连夜构筑好了一些野战工事,德国人不来则已。如果他们不怕死,非要闯过来,我们就要依托地形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通。”
“谢廖沙,你的机会来了。”索科夫见谢廖沙如此有信心,便直截了当地说:“根据萨莫伊洛夫的报告,有两百多德军士兵,正在从西面接近你们的防线,我希望你能指挥部队挡住他们。”
“什么什么?”听到索科夫这么说,谢廖沙不禁被惊出一身冷汗:“难道敌人真的出现了吗?”
“你觉得呢,谢廖沙?”
“这么说来,敌人正从西面接近我们呢。”谢廖沙有些紧张地问:“米沙,我的两个警卫排只有一百多人,你看是否把你身边的预备队,给我多少派点过来?”
“不行。”对于他的请求,索科夫毫不迟疑地否定了:“城里还有十五个仓库,假如你们真的守不住城西的阵地,城里有部队的话,在敌人冲进城里时,至少还能和他们打一场惊心动魄的巷战。”
为了稳妥起见,索科夫给萨莫伊洛夫和谢廖沙先后打了电话之后,又给守军连长打了一个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索科夫开门见山地说:“上尉同志,我是索科夫上校,我如今有重要的情况要向你通报。”
守军连长被索科夫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上校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有一支两百来人的德军部队,正从西面靠近城市。”索科夫说道:“以我们现有的力量,别说消灭他们,就算挡住他们,恐怕也是非常困难的。因此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想请你通知你的上级,让他们派出援军救援。”
“上校同志,您的消息可靠吗?”对于索科夫的这种说法,守军连长是半信半疑。“如今敌人在我军的打击下,早已溃不成军,他们怎么可能有胆量绕过交战区域,赶到这里来呢?”
“当然是真的,”见对方不相信自己的话,索科夫只能耐着性子向他解释说:“我昨晚向西面放出了侦察小分队。小分队的指挥员刚刚向我报告,说发现了德军正朝着城市而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守军连长一听索科夫这么说,顿时慌乱起来:“要知道,我们这点人可没法挡住敌人。上校同志,要不我们撤吧?”
“胡说八道!”听到守军连长这么说,索科夫不禁无名火起:“上尉同志,你和你战士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是武器还是烧火棍?敌人的影子还没看到,你居然就想到了逃跑,简直是给军人的荣誉摸黑。如果你是我的部下,刚刚说的那几句话,我就可以一枪毙了你。”
“那怎么办呢?”挨了索科夫训斥的守军连长,变得更加惊慌失措:“凭我们这点兵力,真的挡不住敌人。”
“挡不住也要挡,我们绝对不能让一个敌人进入城内。”索科夫斩钉截铁地说:“至于兵力不足的问题很好解决,打开一个武器仓库把居民们武装起来,和进攻城市的敌人展开战斗。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活着,就要和敌人勇敢地战斗下去。”
“好好,”守军连长语气慌张地说:“我,我立即命令人把武器库打开,把附近的居民武装起来,和敌人进行战斗。”
“玛德,该死的胆小鬼。”索科夫在放下电话后,立即吩咐人给罗科索夫斯基发去了电报,将敌人正在接近卢甘斯克的消息,简单地进行了汇报。
报务员发完电报后,有些担心地问索科夫:“师长同志,要是敌人真的冲进城里,我们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索科夫冲报务员一瞪眼,“当然是拿起武器和敌人战斗。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就绝对不能让敌人冲进城里。明白吗?”
“明,明白了,师长同志。”
索科夫站在窗前,望着西面自言自语地说:“希望帕普钦科中校的近卫第122团能快点赶到,这样我们才有把握守住城市。”
听到索科夫嘴里说起第122团,报务员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对索科夫说:“师长同志,您看是否给帕普钦科中校发个电话,催促他们加快行军速度。这样没准战斗刚打响,我们的主力部队就能赶到。一个四五千人的加强团,对付一支两百人的队伍”
“挡不住也要挡,我们绝对不能让一个敌人进入城内。”索科夫斩钉截铁地说:“至于兵力不足的问题很好解决,打开一个武器仓库把居民们武装起来,和进攻城市的敌人展开战斗。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活着,就要和敌人勇敢地战斗下去。”
“好好,”守军连长语气慌张地说:“我,我立即命令人把武器库打开,把附近的居民武装起来,和敌人进行战斗。”
“玛德,该死的胆小鬼。”索科夫在放下电话后,立即吩咐人给罗科索夫斯基发去了电报,将敌人正在接近卢甘斯克的消息,简单地进行了汇报。
报务员发完电报后,有些担心地问索科夫:“师长同志,要是敌人真的冲进城里,我们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索科夫冲报务员一瞪眼,“当然是拿起武器和敌人战斗。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就绝对不能让敌人冲进城里。明白吗?”
“明,明白了,师长同志。”
索科夫站在窗前,望着西面自言自语地说:“希望帕普钦科中校的近卫第122团能快点赶到,这样我们才有把握守住城市。”
听到索科夫嘴里说起第122团,报务员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对索科夫说:“师长同志,您看是否给帕普钦科中校发个电话,催促他们加快行军速度。这样没准战斗刚打响,我们的主力部队就能赶到。一个四五千人的加强团,对付一支两百人的队伍”
确认了增援部队的赶到时间后,索科夫亲自前往城西方向的防御阵地督战。谢廖沙在自己的指挥所里,接待了索科夫。
索科夫一坐下,便直截了当地问谢廖沙:“谢廖沙,我想问问你,你是如何布置防御的?”
谢廖沙将一张刚刚绘制的草图,摆在了谢廖沙的面前,指着上面的红蓝箭头说道:“米沙,你请看,在我连防御阵地的两侧,有两个山丘,我在上面各放了一个排。等敌人进攻我连正面阵地时,部署在山丘上的部队,就能从侧翼骚扰敌人。”
索科夫盯着地图看了一阵,随后摇着头说:“谢廖沙,你这样的布置不太妥当。”
“哪里不妥当?”
“进攻你们正面阵地的敌人,一旦遭到了来自两翼的火力打击后,肯定会分兵去夺取这些山丘。”索科夫用手指着防御阵地正面的两个山丘:“坚守在山丘上的部队太少,很快就有被敌人消灭的可能。等敌人占领了这两个山丘后,在上面建立机枪阵地,对你们防御阵地实施火力压制,掩护其余部队的正面进攻。你说说,在这种情况下,你所指挥的部队能支持多长的时间?”
原本还信心十足的谢廖沙,听亨利这么一说,立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连忙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把主要的兵力,都摆在左右两翼的山丘上。”索科夫果断地说道:“至于正面阵地,只需要留下两个班。”
“正面阵地只留下两个班?”听到索科夫这么说,谢廖沙不禁大吃一惊:“就这点兵力,能挡住敌人的进攻吗?”
“谢廖沙,难道你没有注意你们设防的地域特点吗?”索科夫用手指着地图,对谢廖沙说道:“进攻正面阵地的敌人,会遭到来自两侧山丘火力的杀伤。敌人要想全力进攻你们连的正面阵地,就必须先占领两侧的山丘。
他们进攻右侧的山丘,左侧和正面的防御阵地,就能用火力实施支援。同样道理,左侧山丘遭到攻击时,也同样可以得到友军的火力支援。”
听完索科夫的安排后,谢廖沙连忙命人把一排长和二排长叫到了指挥所,把索科夫命令向他们进行了传达。最后,他习惯性地问了一句:“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的,连长同志。”一排长出人意料地问:“我们两个排的总兵力只有一百二十多人,要挡住两百多人德军部队,恐怕很困难。不知可否让三排来支援我们?”
对于一排长的问题,谢廖沙不敢做主,只能把目光投向了索科夫,希望他能给自己部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一排长,我知道在这里打阻击的部队人数少了点。”索科夫如今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自己手里就这么点兵力,使用起来自然难免会捉襟见肘:“不过三排留在城里,是为了防止敌人突破我们这里的防线时,用来保卫城市用的。只要他们能在城里拖住敌人,就能为我们大部队赶到,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师长同志,我想问一问,我们的主力部队什么时候能赶到?”一排长继续问道:“您总要告诉我们一个大概的时间,这样我们才能做到心中有数。”
“在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和第122团团长帕普钦科中校取得了联系。”索科夫知道自己必须告诉对方实情,以增强他们坚守阵地的决心:“他已经抽调了两个精锐的连队,组成了先遣部队,正以最快的速度向我们这里赶过来。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们将在下午一点到达这里。”
得知友军正加速朝自己这里赶来,两位排长的脸上都露出了喜色。一排长兴奋地问:“师长同志,这么说来,我们只需要坚守到下午一点,就能等到我们的援兵?”
“一排长,假如不发生什么意外的话,”索科夫笑着回答说:“那么第122团的先头部队,就能在下午一点赶来增援我们。”
等两位排长离开后,一直没说话的谢廖沙,试探地问索科夫:“米沙,你刚刚告诉两位排长的话,都是真实的吗?”
“当然是真实的。”索科夫有些茫然地反问道:“谢廖沙,难道你对我所说的话,也不相信吗?”
“不是不相信。”谢廖沙摇着头说:“而是道路的情况太糟糕了,就算增援部队搭乘汽车,恐怕行军速度也快不了多少。米沙,不瞒你说,我甚至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谢廖沙,你在胡说什么!”大战在即,谢廖沙却在自己的面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索科夫连忙出口制止了对方:“你不光今天不会死,明天也不会死。你会活着看到我们的红旗,插在柏林国会大厦的那一天。等到战争结束,你可以娶一个妻子,生一群孩子,然后把我们所经历的事情,都像讲故事似的告诉他们。让孩子们明白,他们的幸福生活是多么来之不易。”
听完索科夫所描述的前景,谢廖沙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米沙,假如我真的能活到胜利,那就再好不过了……”
两人正说着话,坐在角落里的报务员突然冲着索科夫喊道:“师长同志,萨莫伊洛夫中尉要和您联系。”
索科夫冲过去接过了耳机和送话器,大声地问:“萨莫伊洛夫,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报告师长同志,”耳机里传出萨莫伊洛夫气喘吁吁的声音,背景里还有枪声和爆炸声:“我们已经和敌人交上了火,正在有序地向谢廖沙连的防御阵地方向撤退。”
“中尉同志,采用交替掩护的方式,向谢廖沙连的防御阵地撤退。”索科夫对着送话器大声地说:“你要多注意安全,一定要活着回来!”
站在旁边的谢廖沙,等索科夫结束通话后,立即对他说道:“米沙,这里实在太危险了,你还是撤回城里吧。”
“不行。”索科夫摇着头说:“在这种情况下,我这个当师长的,怎么能临阵退缩呢?告诉两位排长,等萨莫伊洛夫和他的人撤进来之后,就狠狠地打击追过来的敌人。他们那里打得越好,我们这里就越安全。”
几分钟以后,外面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已经清晰可闻。索科夫走出指挥所,找了一处视野开阔的位置,举起望远镜朝远处望去。只见远处的雪地上有两拨人,正一前一后地朝自己所在的阵地而来。
通过望远镜的镜头,索科夫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跑在前面七八个人,就是萨莫伊洛夫和他的部下。索科夫记得当初出去时,有二十来个人,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一半,也不知其余的人是牺牲了,还是被打散了。
追击萨莫伊洛夫他们的敌人,在进入左右两侧高地的射击范围之后,高地上的指战员同时开火,密集的子弹所组成的火力网,立即把追击的敌人撂倒了一小半。剩下的敌人连忙就地卧倒,毫无章法的朝着两侧的高地还击。
等萨莫伊洛夫带人逃进正面防御阵地时,遭到两侧火力打击的敌人,已经所剩无几了。
“师长同志,”萨莫伊洛夫没想到自己刚进入阵地,居然就能看到索科夫,他吃惊地问:“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中尉同志,我为什么不能到这里来呢?”
“师长同志,敌人的大部队很快就要过来了。”萨莫伊洛夫着急地说:“我担心这里根本挡不住他们,您还是先撤吧。”
“不,我哪里都不去。”索科夫固执地说道:“我要留在这里,和我的战士们一同战斗。”
“中尉同志,”谢廖沙见萨莫伊洛夫还试图劝阻索科夫,连忙制止了他:“我刚刚劝了他半天,他都不肯撤退。你就是说再多的话,也是白搭,他今天是绝对不会后退一步的。”
“可是敌人的数量多,我担心这点兵力根本挡不住他们。”可能是为了增强说服力,萨莫伊洛夫还现身说法:“我本来带了十九名战士去执行侦察任务,但和敌人交火之后,只用了不到一刻钟,我身边就只剩下了七八个人。剩下的不是牺牲,就是负伤了。别看我们警卫营的战士,战斗力要比其它部队强,可遇上了这支德军部队,我们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萨莫伊洛夫中尉,你们辛苦了,先到旁边去休息吧。”索科夫不想和萨莫伊洛夫讨论换个问题,便吩咐他说:“这里的敌人,交给我们来应付吧。”
又过了十几分钟,远处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德军部队。索科夫暗自数了一下,发现根本不止两百人,恐怕四百人都数不完,他的表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他放下望远镜,对谢廖沙说:“谢廖沙,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来的敌人不是萨莫伊洛夫说的两百人,而是四百人。”
“什么,来的是四百人?”听到这个数目,谢廖沙也被吓了一跳。按照他的想法,自己这点兵力挡住敌人两百人的进攻,还勉勉强强。但如今敌人的数量增加了一倍,原来的计划能否取得成功,就值得商榷了。
德军在远处重新进行集结之后,正式展开了进攻。可能德军指挥官以为左右两侧高地上的守军人数不多,因此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而是集中兵力向正面阵地发起了攻击。
见敌人对左右两侧的高地不闻不问,索科夫不禁哑然失笑,他对趴在一旁的谢廖沙说:“谢廖沙,德国人把我们这里作为了进攻重点,根本就没有分兵去对付两翼的部队,这么一来,他们就会吃大亏的。”
德军距离正面阵地还有一百五十米时,阵地里的指战员们同时开枪射击。由于警卫营的指战员大多数都装备有冲锋枪,每个排还有一挺MG34机枪。虽说人数少了点,但火力配置却是异常强大。
子弹在阵地前方组成了一道火网,任何试图穿过这个火网的德军官兵都没有讨到好,不是被当场打成了筛子,就是中弹倒在雪地里惨叫。正面阵地射击时,左右两侧的高地则保持着沉默,看到德军进攻受挫,开始向后撤退时,高地上的机枪开火。在哒哒哒的枪声中,正在往回跑的德军官兵,也成片成片地倒在了枪林弹雨之中。
“干得真是太漂亮了。”见德军的进攻,居然轻易被击退,谢廖沙不禁喜笑颜开:“米沙,以德军的这种战斗力,就算再发起三次四次进攻,我也绝对不会让他们突破防线的。”
“谢廖沙,千万不要轻敌啊。”索科夫提醒谢廖沙:“敌人虽然没有什么技术装备,但他们在兵力上占据优势,只要他们发起强攻,我们要挡住他们,恐怕会有很大的问题。”
“问题,能有什么问题?”谢廖沙不以为然地说:“米沙,你看到敌人所发起的进攻,在我们的密集火力拦截下,根本讨不到任何好,就乖乖地退了下去。”
“谢廖沙,我来问你,你们连装备是什么制式武器?”
谢廖沙迟疑了片刻,有些犹豫地回答说:“我们连装备的都是清一色德械武器。”
“没错,你们连装备的都是德械武器。”索科夫面无表情地说:“谢廖沙,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清楚。”谢廖沙如实地回答说。
“既然你们装备的是德械武器,那么就意味着,你们根本无法从城里的仓库里,得到弹药的补充。”索科夫苦笑着说:“一旦你们的子弹打光,到时可就只能和敌人拼刺刀了。”
几个月前,海军陆战营和罗马尼亚军队拼刺刀的那一幕,谢廖沙是亲眼看见的,那场景只能用惨烈来形容。如今风水轮流转,要让自己的连队冲上去和敌人拼刺刀,一想到这事,谢廖沙就感到脑瓜子疼。
但当他看到索科夫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猜到自己的这位老朋友,肯定有什么好办法,便虚心请教说:“米沙,你有什么好办法,来对付德军的进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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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我还真没有。”索科夫苦笑着摇摇头说:“等到子弹打光了,能守住阵地的唯一办法,就是和敌人拼刺刀。”
“米沙,真的只能拼刺刀了吗?”见索科夫一再提到只能和敌人拼刺刀,谢廖沙就觉得头疼,他心里很明白,德军打仗讲究的是火力输出,因此在白刃战方面是比不上苏军的。但就算德军的拼刺技术不如苏军,但他们却占据人数上的优势,就算两三名士兵换已方一个,到最后的胜利者也是德军。
“还有一个办法。”
听到索科夫这么说,谢廖沙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连忙问道:“米沙,快点说,是什么办法?”
“只能进行战场换装了。”索科夫颇为无奈地说:“让城里给这里送一批苏式武器,来替换战士们手里的德式武器。但仓促换装,战士们对武器不熟悉,可能战斗力会打折扣。”
“米沙,都什么时间了,你还瞻前顾后的。”只要不和德军拼刺刀,谢廖沙才不管部队使用的是什么武器呢。“快点让后方给我们送武器过来吧。”
索科夫拿起电话,让通讯兵接通了守军的连指挥所,但电话铃声响了半天,却没有人接听。见没人接电话,索科夫只能让通讯兵接通了留守的三排。
一听到三排长的声音,索科夫就直截了当地说:“我是索科夫,我现在命令你,立即拉一车军火,赶到西面的防御阵地来,速度要快。明白吗?”
“明白了,师长同志。”接电话的三排长连忙回答说:“我立即组织人运输。”
“等一等,”索科夫忽然想起守备连居然没有人接电话,便吩咐三排长,“你再派个人去守备连看看,我刚刚给他们打电话,始终打不通。”
“师长同志,我正要向您报告此事呢。”三排长急匆匆地说:“刚刚有部下向我报告,说守备连正在撤退。”
“撤退?”索科夫一时没听明白三排长的意思,反问道:“城里又没有敌人,他们往什么地方撤?”
“我的部下向我报告,守备连乘坐汽车,已经离开了城市,至于去了什么地方,我就不得而知。”
“这帮贪生怕死的混蛋。”听完三排长的报告,再联系到自己让守备连连长加强城里防御时,对方所表现出的犹豫,索科夫立即意识到,所谓的撤退,其实就是逃跑,他对着话筒恶狠狠地骂道:“居然丢弃自己的阵地逃跑了。”
“师长同志,那我们该怎么办?”三排长紧张地问:“如今城里就只剩下我们一个排,该如何进行防御呢?”
“立即把居民武装起来,”索科夫着急地说:“并在几个军火仓库的四周布置防御,防止德军在冲入城内后,夺取我们的军火。”
“师长同志,就算把居民武装起来,恐怕我们的力量也太薄弱了。”三排长顾虑重重地说:“要守住军火库也不太现实。”
“守不住就炸掉,”索科夫大声地说:“我们绝对不能把城里的军火留给德国人,不能让他们用我们的武器来打我们。明白吗?”
“明白了,师长同志。”三排长回答说:“我会在最后时刻炸掉军火库,绝对不会让一支枪,一粒子弹落到敌人的手里。”
德军对正面阵地的进攻失利后,德军指挥官立即意识到,假如不肃清两侧高地上的苏军,要突破正面防御,冲进城里,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他及时地变换了战术,把进攻的重点,变成了了夺取左右两翼的高地。
战斗一打响,就进入了白热化状态。兵分两路的德军,在迫击炮和机枪的掩护下,向两侧的高地发起了进攻。
由于苏军的布防很仓促,两侧的高地上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工事。坚守高地上的苏军指战员,在德军的迫击炮和机枪火力下,出现了极大的伤亡。不过饶是如此,他们还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地形,拼命地阻挡德军的进攻。
待在正面阵地里的索科夫,看到两侧高地的战斗激烈,眉头不禁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看得出来,虽说自己的部下打得很顽强,但德军占据了人数和火力上的优势,夺取左右两翼高地,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他抬手看了看表,距离援军赶到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但根据他的经验,援军的实际到达时间,肯定还会被推迟,也就是说,自己要凭借手里的这点兵力,坚守两个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
“米沙,敌人已经冲上了左右两翼的高地。”谢廖沙通过望远镜,见远处的战斗,已经从山脚转移到了山顶,不禁忧心忡忡地问索科夫;“我们该怎么办?”
“坚持,只能坚持。”索科夫知道如果此刻给左右两翼高地的部队下达撤退命令,势必会导致防线崩溃,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如今是敌我双方比拼战斗意志的时刻,只要我们的战士顽强战斗,就能顶住敌人的进攻。”
战斗又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敌人的进攻终于被守军遏制住了,冲上山顶的敌人也被赶了下去。见敌人被击退,索科夫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对谢廖沙说:“谢廖沙,立即给一排二排打电话,命令他们立即撤回正面阵地。”
“什么,让他们撤回正面阵地?”谢廖沙对索科夫的这道命令感到不理解:“米沙,左右两翼高地还在我军的手里,为什么要放弃呢?”
“我们的兵力有限,如今又分成三个地段防御,不管哪里受到攻击,都无法得到支援。”索科夫向谢廖沙解释说:“打到最后,我们就会被敌人逐一消灭的。别磨蹭了,快给他们下命令,否则等德军的进攻重新开始,他们想撤都撤不下来了。”
“师长同志,您的电话。”索科夫正在向谢廖沙交代任务,待在连指挥所里的报务员忽然探出身子,对索科夫说:“是帕普钦科中校的电话。”
“中校同志,”索科夫冲进了连指挥所,从报务员的手里接过耳机和送话器,迫不及待地问:“你的部队到什么地方了?”
“报告师长同志,”帕普钦科中校大声地回答说:“我们距离你们那里还有七十公里,有望在两个小时内到达。您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很糟糕,中校同志。”索科夫语气沉重地说:“经过一番激战,警卫连的伤亡不小,我们已经被迫放弃了左右两翼的高地,把兵力向主阵地收缩。”
得知索科夫他们的处境艰难,帕普钦科中校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沉吟了片刻,随后说道:“师长同志,你们大概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从德军进攻的强度来看,我们最多能在主阵地上坚守一个小时。”索科夫在心里默默地权衡了一下局势后,对帕普钦科说道:“然后我们就只能退守城里,和敌人打巷战,坚持到你们团赶到为止。”
帕普钦科结束和索科夫的通话后,立即叫过一名传令兵,吩咐他说:“你立即乘摩托车赶到前面去,告诉先头部队的指挥员,就说师长如今的处境危险,让他们务必加快行军速度。”
望着传令兵骑着摩托车远去,团参谋长试探地问:“团长同志,我们能赶得及吗?”
“能。”帕普钦科扭头望着自己的参谋长,斩钉截铁地说:“我相信先头部队一定能及时赶到,为师长他们解围。你别忘了,带队的营长可是瓦西里大尉,他可是师长的老部下,得知师长有危险,他自然有办法加快行军速度的。”
帕普钦科的判断没有错,带着两个连行进在最前面的部队,的确是由原来缩编团一营营长瓦西里大尉带领的。当他听到传令兵带来的消息后,不由急了,连忙命人把两位连长叫到自己这里来。
说来也巧,这两位连长也是索科夫的老部下,一位是原一连长保尔柯斯基上尉,一位是九连长古察科夫上尉。等两人来了以后,瓦西里对他们说:“连长同志们,刚刚团长派来的传令兵,说师长那里的形势危险,恐怕支撑不了多久。我现在命令你们,想办法克服一切困难,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警卫连的阵地,为师长解围。”
若是其他人下达这道命令,没准两位连长还会向他诉苦,说自己的部队已经到了极限,想加快行军速度是不可能。可如今听说师长遇到了危险,两位连长哪里还沉得住气,连忙跑回各自的连队,向指战员们下达了加快行军速度的命令。
几分钟以后,“师长有危险,快点去救师长”的口号,在两个连队中间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原本遇到汽车陷进雪堆,无法动弹时,只有少数战士上前帮忙推一下。可如今听说师长有难,所有的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再遇到车陷入雪堆的情况,立即全部跳下来,三下五除二就把车推出来了。
增援部队这里所发生的事情,索科夫一点都不知道。因为敌人在完成对左右两翼高地的占领后,又向仅存的正面阵地发起了攻击。
正在阵地上指挥作战的索科夫,对谢廖沙说:“谢廖沙,如今我们还剩下六十多个人,不能全部摆在战壕里,立即抽二十个人,到后面找个地方隐蔽起来,作为我们的预备队。”
“米沙,我们的人本来就少,你要是再抽走二十个人,这阵地恐怕就守不住了。”
“谢廖沙,难道你没看到,占领左右两翼高地的敌人,在高地上架设了迫击炮,正居高临下对我们进行轰击吗?”索科夫大声地说:“你要是把人全部摆在战壕里,就容易成为敌人的靶子。要是我们的战士在敌人的炮火打击下伤亡惨重,那根本坚持不了两个小时。”
“米沙,你真的觉得援军能及时赶到吗?”谢廖沙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报务员坐在角落里,头上戴着耳机,正在接收信息,应该听不到自己说的话,便小声向索科夫建议:“要不,我们也撤退吧?”
帕普钦科的判断没有错,带着两个连行进在最前面的部队,的确是由原来缩编团一营营长瓦西里大尉带领的。当他听到传令兵带来的消息后,不由急了,连忙命人把两位连长叫到自己这里来。
说来也巧,这两位连长也是索科夫的老部下,一位是原一连长保尔柯斯基上尉,一位是九连长古察科夫上尉。等两人来了以后,瓦西里对他们说:“连长同志们,刚刚团长派来的传令兵,说师长那里的形势危险,恐怕支撑不了多久。我现在命令你们,想办法克服一切困难,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警卫连的阵地,为师长解围。”
若是其他人下达这道命令,没准两位连长还会向他诉苦,说自己的部队已经到了极限,想加快行军速度是不可能。可如今听说师长遇到了危险,两位连长哪里还沉得住气,连忙跑回各自的连队,向指战员们下达了加快行军速度的命令。
几分钟以后,“师长有危险,快点去救师长”的口号,在两个连队中间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原本遇到汽车陷进雪堆,无法动弹时,只有少数战士上前帮忙推一下。可如今听说师长有难,所有的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再遇到车陷入雪堆的情况,立即全部跳下来,三下五除二就把车推出来了。
增援部队这里所发生的事情,索科夫一点都不知道。因为敌人在完成对左右两翼高地的占领后,又向仅存的正面阵地发起了攻击。
正在阵地上指挥作战的索科夫,对谢廖沙说:“谢廖沙,如今我们还剩下六十多个人,不能全部摆在战壕里,立即抽二十个人,到后面找个地方隐蔽起来,作为我们的预备队。”
“米沙,我们的人本来就少,你要是再抽走二十个人,这阵地恐怕就守不住了。”
“谢廖沙,难道你没看到,占领左右两翼高地的敌人,在高地上架设了迫击炮,正居高临下对我们进行轰击吗?”索科夫大声地说:“你要是把人全部摆在战壕里,就容易成为敌人的靶子。要是我们的战士在敌人的炮火打击下伤亡惨重,那根本坚持不了两个小时。”
“米沙,你真的觉得援军能及时赶到吗?”谢廖沙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报务员坐在角落里,头上戴着耳机,正在接收信息,应该听不到自己说的话,便小声向索科夫建议:“要不,我们也撤退吧?”
在后面指挥战斗的德军指挥官,做梦都没想到,眼看前方的苏军阵地就要拿下来了,自己的身边却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以及手榴弹的爆炸声。
“这是怎么回事?”蹲在交易战壕里的德军指挥官,站起身想看个究竟。谁知刚站直身体,就看到一个带着长长焰尾的东西朝自己飞来。轰隆一声巨响后,德军指挥官和他的临时指挥所,都被火光和浓烟所淹没。
从德军后方发起攻击的苏军,就是瓦西里大尉率领的增援部队。本来按照惯例,增援部队应该直接进入防御阵地,以加强防御,再伺机打退敌人的进攻。但瓦西里作为索科夫的老部下,在战术的运用上,自然不会像别的指挥员那么呆板。
他觉得就算把部队摆在了正面的防御阵地上,也不过和敌人打成一个胶着状态,倒不如利用部队的高机动性,迂回到敌人的后面,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接下来的战斗,证明瓦西里的这个决定是完全正确的。敌人把注意力都摆在了即将攻克的阵地上,压根没有发现从侧翼迂回的苏军部队。成功地端掉了德军的临时指挥所之后,部队又兵分两路,分别向左右两翼的高地展开进攻。
部署在高地上德军发现从后面冲上来的苏军,连忙调转枪口进行阻击。但在没有什么防御工事的高地上,他们根本顶不住潮水般涌上来的部队。迫击炮和机枪刚刚掉过头,还没有来得及开火,就被苏军携带的新式火箭弹炸上了天。
战斗只进行了十分钟,强弩之末的德军就全军覆灭,除了被打死的,剩下的七八十名官兵乖乖地放下武器投降。
战斗刚结束,瓦西里便带着保尔柯斯基和古察科夫,匆匆到了警卫连的连指挥所。
借助室内昏暗的灯光,瓦西里看到索科夫正坐在墙边和谢廖沙说话,连忙上前抬手敬礼:“师长同志,近卫第122团一营营长大尉瓦西里向您报告:我营奉命前来救援,请指示!”
“瓦西里大尉,你们来得很及时。”看着来的是自己的老部下,索科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起身和瓦西里等人握手,同时说道:“如果再晚来五分钟,恐怕我们已经全军覆灭。”
“师长同志,”瓦西里想到自己进入阵地时,发现在战壕里并没有看到多少人,便试探地问:“我想问问,警卫连还剩下多少人?”
“阵地上还能喘气的,有21人。”谢廖沙没好气地说:“再加上留在城里的三排一部,我们连还剩下了55人。在这场战斗中,我们牺牲了160人。”
“牺牲的人数中,还包括萨莫伊洛夫警卫排的战士在内。”索科夫随口补充了一句后,继续问道:“瓦西里大尉,第122团的主力如今在什么位置?”
瓦西里抬手看了看手表,回答说:“师长同志,按照后续部队的行军速度,他们应该在半个小时之后,到达卢甘斯克。”
“大尉同志,”索科夫满面笑容地望着瓦西里问道:“我想问问,你们的部队赶到之后,为什么没有直接出现在我们的阵地上,而是迂回到敌人的背后去了呢?”
“是这样的,师长同志。”瓦西里深怕索科夫误会,连忙解释说:“我们快赶到这里时,尖兵向我报告,说你们这里的战事激烈。我考虑到如果直接让部队进入阵地,战士们不熟悉地形,恐怕会引起混乱。到时没准不能化解你们的危机,反而是局面更加混乱,因此便自作主张带着部队迂回到敌人的后方。”
“瓦西里大尉,你的这种做法,可以说对,也可以说不对。”索科夫说出这话后,看到瓦西里一脸茫然的样子,便向他解释说:“在战场上该如何使用战术,要根据实际情况。比如说今天的这场战斗,你就是在冒险,赌可以在敌人占领我们的阵地之前,从后方打垮他们。但你完全在率领部队迂回敌后的同时,抽调出一部分兵力,来加强我军阵地的防御,这样就算从敌人的后方发起的攻击受挫,我们也能支撑更长的时间。”
“师长同志,我错了。”瓦西里听索科夫说完后,立即意识到自己的疏忽,连忙红着脸向索科夫认错:“我以后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了。”
“你们接下来的任务,除了巩固现有的阵地外,就是对附近展开搜索,看是否还有残余的敌人存在。”索科夫说道:“敌人这次的偷袭虽然失败了,但谁也不能担保他们不会再派部队来冒险。”
“明白,师长同志。”瓦西里挺直身体回答说:“我立即命人在阵地前方布雷和拉铁丝网,使偷袭的敌人不能轻易地靠近我军阵地。”
索科夫“嗯”了一声,忽然想起那个临阵脱逃的守备连,便特意问了一句:“瓦西里大尉,你们在来的路上,有遇到我军的部队吗?”
“我军的部队?”瓦西里先是一愣,随后摇摇头,语气肯定地说:“没有,没有遇到。”说完这话后,他有些不解地问,“师长同志,如果附近有我军的部队,他们为什么不过来增援呢?”
旁边的谢廖沙冷笑一声说:“德国人还没有冲进城里,他们就脚底抹油溜了,怎么可能来增援我们呢。”
“什么?”谢廖沙的话把瓦西里惊呆了:“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有人敢临阵脱逃。”
“我估计这支部队就从来没和德国人交过手,因此一听到德国人攻过来了,顿时被吓得惊慌失措。”索科夫瘪了瘪嘴,说道:“这事我会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让上级来处理这些贪生怕死之辈。”
“师长同志,”瓦西里等索科夫一说完,便主动提出:“这里还不太安全,我看您还是先回城里去吧。没准正好能赶上团长他们入城。”
索科夫的心里很清楚,只要自己还留在这里,恐怕瓦西里就不会安心,便决定立即回城,等帕普钦科中校率部队赶来之后,自己还可以布置防御。想到这里,他站起身,冲着门口喊了一声:“萨莫伊洛夫中尉!”
随着他的喊声,满身尘土、头上还缠着绷带的萨莫伊洛夫从外面跑了进来,挺直身体问:“师长同志,您有什么指示?”
“带上你剩下的部下,和我一起回城里去。”
“师长同志,”听到索科夫的这道命令,萨莫伊洛夫有些迟疑地说:“我的手下只剩三个人,我担心您的身边只有这么点人,路上会不安全的。”
“是啊,米沙。”谢廖沙也在一旁附和道:“你别忘记副师长同志是怎么牺牲的。”
谢廖沙的话,让所有人想起,就在几天前,副师长伊万诺夫上校就是在附近,遭到了德军狙击手的狙杀,而不幸牺牲的。
一想起此事,瓦西里大尉不免就紧张起来:“师长同志,我看您还是把警卫连全部带走吧,您身边的人多一些的话,安全才能有保障。”
索科夫想到刚刚谢廖沙向瓦西里报幸存人数时,是把自己也包括在内,也就是说,自己把警卫连的人全部带走,离开的也只有21个人。因此他也没有犹豫,点点头说:“好吧,那我就把警卫连都带走。”
返回的路上很安全,没有遇到敌人的散兵游勇,也没有遇到狙击手,索科夫等人顺利地回到了城里。留守在城里的三排长,见到满脸硝烟的索科夫等人归来,不由大吃一惊,他惊诧地问谢廖沙:“连长同志,我们连就只剩下这么点人了?”
“是的。”谢廖沙点点头,一脸苦涩地说:“若是增援部队再去晚一些,估计连我们这点人都要打光了。”
“三排长,”索科夫等谢廖沙说完后,就立即问三排长:“你确定守备连都从城里撤走了吗?”
“是的,师长同志。”三排长使劲地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我亲自到守备连的连部去看过,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此事关系重大,索科夫自然不能因为三排长的一面之词,就判定守备连是临阵脱逃了。便对三排长说:“带我去看看。”
三排长亲自驾驶一辆吉普车,带索科夫来到了守备连的连部。这里果然是空无一人,地上到处是一片狼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原来的主人离开得非常仓促。
确认了守备连的确是放弃城市离开了,索科夫冷笑一声,转身吩咐跟在身后的报务员:“给方面军司令部发电报,说我所率的警卫连,在卢甘斯克的西面,与一支四百人的德军部队交火。幸好近卫第122团的先头部队及时增援,我们已经全歼了这股来犯之敌。
不过在交战中,原来负责坚守卢甘斯克的守备连,不光没有派一兵一卒支援我们,甚至连德国人的影子都没看到,便放弃城市逃跑了。请方面军司令员联系友军的指挥员,严惩这种擅自放弃阵地逃跑的指挥员。”
趁着报务员发报的工夫,谢廖沙好奇地问:“米沙,你觉得友军的指挥员,会处理这些临阵脱逃的家伙吗?”
“会的,谢廖沙,肯定会的。”索科夫用肯定的语气说:“你别忘记了第227号命令,曾专门提到:在没有得到撤退命令之前,擅自撤退的军官和政工人员将被认为是‘懦夫’和‘叛徒’,并将遭到军法处置。今天擅自逃跑的这位连长,肯定逃脱不了对他的惩罚。”
索科夫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汽车马达的轰鸣声。谢廖沙侧耳听了片刻,激动地说:“米沙,你听,外面的街上传来的汽车马达声,应该是我们的大部队赶到了。”
索科夫转身走出了房间,站在了路边,果然看到远处有一支长长的车队,正沿着街道朝自己所在的位置驶过来。
车队在接近索科夫所在的位置时停下,第一辆车的副驾驶这侧的车门打开,从驾驶台里跳下来一名军官,他小跑着来到了索科夫的面前,挺直身体报告说:“师长同志,近卫第122团团参谋长万尼亚大尉向您报告,我团奉命前来接收卢甘斯克的防务,请您指示!”
索科夫上前和他握握手,好奇地问:“万尼亚大尉,帕普钦科中校在什么地方?”
“师长同志,”万尼亚看到了自己的老上级安然无恙,脸上堆满了笑容:“团长率领三营和团直属部队,恐怕还有一个小时才能赶到。我担心您有什么危险,便率一营一部和二营赶到这里来增援。”
“大尉同志,你不知道刚刚的战斗有多危险。”谢廖沙和万尼亚比较熟悉,因此说话也很随便:“若不是瓦西里的一营及时赶到,绕到敌人的后面狠狠地揍他们,打乱了他们的进攻节奏,估计你们此刻只能到阵地上来收敛我们的尸体了。”
“万尼亚大尉,”索科夫想到如今的卢甘斯克,就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便对万尼亚说:“城里有十几个军用仓库,你立即带人把它们保护起来。同时,再想办法把城里的居民武装起来,以加强我们的力量。”
“可是,师长同志,我们刚到这里,对城里的情况不熟悉。”万尼亚听完索科夫的命令,有些尴尬地说:“您看,能否给我们安排一个向导。”
“没问题,向导都是现成的。”索科夫说着,转身把三排长叫过来,然后对万尼亚说:“这是警卫连的三排长,他的部队一直驻扎在城里,对城里的情况很了解,就由他给你们当向导吧。”
“师长同志,”听到索科夫让三排长给自己当向导,万尼亚不禁好奇地问:“城里原来不是有守军吗?照理说,他们对城市更熟悉,不如请他们来为我们做向导吧?”
“大尉同志,别提了。”听到万尼亚问起守备连,谢廖沙就气不打一处来,“我们在前面和敌人拼死拼活时,负责城里防务的守备连,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到,居然就夹着尾巴逃跑了。”
“什么,居然还有敢当逃兵,这未免太不像话了吧。”万尼亚义正言辞地说:“我觉得对这种惊慌失措分子,应该把他们统统送上军事法庭。”
“大尉同志,这一点你不用担心。”谢廖沙再次插嘴说:“师长已经把此事上报给方面军司令部,上级会妥善处理此事的,相信友军的指挥员一定不会绕过这个惊慌失措的连长。”
“好了,别闲聊了。”索科夫知道谢廖沙和万尼亚的关系不错,担心两人站在这里聊天就忘记了正事,便催促道:“万尼亚大尉,快点带着你的部下,去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吧。”
“是!”万尼亚抬手敬了一个礼,响亮地回答后,转身跑回了卡车旁,抓住敞开的车门,就爬进了驾驶台。工夫不大,停下来的车队又继续前进了。
四天之后,除了师野战医院外,三个近卫团、坦克旅和师直属部队的一万六千人,全部进驻了卢甘斯克,并在城市的外围布置防御。
为了加强部队的指挥,索科夫向崔可夫建议,任命坦克旅旅长别雷上校,兼任。近卫第41师的副师长一职。索科夫的申请,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很快就批准了。
别雷上校兼任副师长的任命正式下达后,索科夫把日常的工作扔给西多林负责,自己和别雷则乘坐装甲车,去视察城内外的防务。
见到索科夫一副如临大敌,对各处防御工事吹毛求疵的态度,在返回途中,别雷私下问道:“米沙,如今保卢斯集团已经被我们打败了。而曼斯坦因所指挥的部队,在我军的打击下,也在节节败退。我真不明白,你非要修筑这些防御工事做什么?要知道,我们的部队经过了几个月的战斗,如今已经变得非常疲惫了,应该利用这段战斗的空隙,让他们好好地休整一段时间。”
听到别雷这么说,索科夫苦笑着反问道:“副师长同志,您真的认为,我们可以放松警惕,安心在这里进行休整吗?”
“难道不是吗?”别雷提醒索科夫:“米沙,根据我们所接到的战报,如今西南方面军的部队,正在对曼斯坦因司令部所在的扎波罗热发起进攻,并成功地突破了敌人的外围阵地,冲入了城内。”
“副师长同志,就算友军能夺取扎波罗热,又能说明什么呢?”索科夫反驳道:“这段时间的战报,我也看过了。上面记载都是我进攻部队击溃了德军几个团或营,但实际被消灭的敌人却很少。
别看我军的总体人数比敌人多,但遭到我军进攻的敌人,不断放弃一些无关轻重的地域,从而来达到集结兵力的目地。而我军的情况又如何呢?随着战线向前推进,进攻部队与后期补给基地越来越远;而且每夺回一个城市,都要留下足够的兵力进行防御,这样一来,我们用于进攻的部队就越来越少,进攻力度也越来越弱。要不了多久,敌我兵力在局部的对比就会发生变化,兵力少的一方,去进攻兵力雄厚的一方,谁能取得最后的胜利,答案不是一清二楚吗?”
索科夫的话,让别雷陷入了沉思。凭心而论,他觉得同时遭到了沃罗涅日方面军和西南方面军攻击的德军,如果想不被消灭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放弃现有的阵地,迅速地退到第聂伯河的彼岸。如果继续留下来坚守,就有可能像保卢斯的部队一样,陷入我军的合围。不过他听完索科夫的分析以后,想法却发生了一丝变化。
过了许久之后,他扭头望着索科夫,问道:“米沙,你觉得变局会在何时出现?”
“我想等不了几天了。”索科夫虽说知道接下来的历史走势,不过他如今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师长,人微言轻,根本无法改变什么,他只能轻轻地叹口气,一脸无奈地说:“一旦我军成功地攻克了扎波罗热,那么德国人的反击就该开始了。”
对于索科夫的这种说法,别雷不解地问:“我不明白,为什么敌人会把反击的时间,选择在扎波罗热失陷之后?”
“很简单,我军相继收复了库尔斯克、别尔哥罗德和哈尔科夫,指战员们都是滋生了一种轻敌的情绪,觉得德国人的战斗力已经退步了,要打败他们不成问题。”索科夫苦笑着说:“而我军占领了曼斯坦因司令部所在的扎波罗热之后,这种轻敌情绪会达到一个顶峰,而敌人则会巧妙地抓住这个时机,对我军展开全面的反击。”
装甲车在师部门口停下,门口执勤的哨兵见两位师长归来,连忙抬手向他们敬礼。
“参谋长同志,”进入师部之后,索科夫看到西多林和阿尼西莫夫正坐在桌边,低头看着桌上的地图,便随口问了一句:“上级有什么命令传达下来吗?”
“半个小时前,集团军司令部曾经打来了一个电话。”西多林报告说:“电话是崔可夫司令员打来的,他说克雷洛夫将军即将被调走,过两天会经过我们这里,希望我们能派人去保护他的安全。”
“什么,克雷洛夫将军要调走?”索科夫有些意外地问:“参谋长,那么谁来接替他的职务呢?”
“是弗拉基米罗夫少将。”西多林回答说:“新的集团军参谋长将在明天正式上任。”
得知克雷洛夫要调走,别雷不禁好奇地问:“你知道克雷洛夫将军要调到哪支部队吗?”
“据说是调往第21集团军担任司令员职务。同时和他一起调动的,还有集团军政治部主任瓦西里耶夫少将,也是调往第21集团军,担任军事委员职务。”
“米沙,看来我们这几个月在斯大林格勒的付出,上级还是看在眼里的。”别雷欣慰地说:“你瞧瞧,战役结束还不到半个月时间,克雷洛夫和瓦西里耶夫就得到了晋升……”
别雷刚说到这里,阿尼西莫夫就插嘴说:“我们师参与了整场的战役,不知上级准备怎么嘉奖我们?”
“这还用说嘛,”西多林笑着说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师长和副师长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晋升为将军。其余的各级指挥员,也会晋升一级军衔。”
众人闲扯了几句后,别雷又想起了索科夫在路上还没有说完的话,便接着追问道:“米沙,如果德军要展开反击,你觉得他们会首先在哪个方向行动?”
“我觉得敌人如果要实施反击,首先遭到攻击的肯定是瓦图京将军的西南方面军。具体的时间,就是在我军攻占扎波罗热后不久。”
“为什么?”
“如果我是曼斯坦因,”索科夫用手指着桌上的地图,向自己的几位同僚进行分析:“暂时不会理会占领哈尔科夫一线的沃罗涅日方面军,而是集中兵力吃掉冒进的西南方面军。等达成了这一战役目地后,再调头去击溃哈尔科夫方向的部队,重新夺回哈尔科夫。”
“师长同志,我不同意您的看法。”西多林作为一名参谋长,对敌我方面的情况自然是了若指掌,他对索科夫的这种说法,提出了质疑:“如果我军真的夺取了扎波罗热,那么德国人的防线就会被我们割裂开来,如果他们贸然发起反击,不就把他们薄弱的侧翼暴露在我军的面前吗?况且,德军如今缺乏弹药和燃料,他们的储备无法支持一次中等规模的战役。”
“参谋长同志,话不能这么说。”索科夫微笑着反驳说:“在战场上决定胜负的,从来不是人数和技术装备,而是看哪支部队的战术运用得当。虽然曼斯坦因是我们的敌人,但如果他和瓦图京将军的部队遭遇,我觉得他取胜的把握更大一些。”
“师长同志,我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西多林继续说道:“敌人的弹药和燃料储备,不支持他们进行一次中等规模的战役。”
“没错,敌人如今的确缺少弹药和燃料。”索科夫说道:“可是我军就不缺弹药和燃料吗?要知道,西南方面军的补给线如今长达一千多公里,而且沿途的道路、桥梁都遭到了极大的破坏,使后勤部队运输补给来得很慢,数量也很少。一旦开战,这些和德军保持接触的部队,拥有的技术装备越多,越会成为他们的累赘。”
“我觉得米沙说得对。”听到索科夫提起了部队所拥有的技术装备,别雷便站出来表示附和:“部队装备的坦克、装甲车数量越多,所需要的燃料和弹药也就越多。而从目前我军的补给情况来看,根本无法及时地提供部队所需的燃料和弹药。一旦燃料和弹药消耗殆尽,那么我军的这些坦克就会成为一堆废铁,不是被敌人的坦克击毁或者是缴获。”
“同志们,我想大家应该还记得,我们在前几个月,曾经缴获了敌人的一辆新式坦克吧?”
经索科夫这么一提醒,大家立即想起为了缴获这辆坦克,指战员们付出了怎样的牺牲。别雷作为坦克旅长,立即耸然动容:“米沙,你的意思是敌人在反击时,有可能会利用这种坦克,来对付我军的坦克部队?”
“副师长同志,您说得没错。”索科夫点点头,肯定地说:“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德军肯定会出动这种新式坦克,来对付我军的坦克部队。敌人的新式坦克装备的是88毫米坦克炮,正面装甲的厚度达到了102毫米,我军的T-34所使用的76毫米火炮,就算在四百米的距离,也无法洞穿敌人的正面装甲。而敌人的坦克,则可以在一千米的距离,轻易地击毁我军的坦克。”
“米沙,如果德军大量使用这样的坦克,对我们的坦克部队来说,那将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别雷听索科夫这么说,顿时急了:“我们应该立即把这个情况上报,让上级通知友军,让他们做好应对措施。”
“副师长同志,就算我们上报了此事,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索科夫轻蔑地笑了一声吼,继续说道:“您别忘记了,前几天我率警卫连在城西和敌人恶战时,城里守备连的连长居然带着人跑了。事后,我把此事向方面军司令部进行了汇报,并请他们通知友军,处置这个临阵脱逃的连长,但此事到现在都没有下文,估计是不了了之了。”
大家得知那位带兵逃跑的连长,没有受到处置时,情绪不免有些低落。
索科夫见大家都不说话,又接着说道:“还有,前几天为什么会有德军来偷袭卢甘斯克。我估计敌人是得知这里有我军的军需仓库,是专门来实施破坏,就是想让西南方面军的部队,得不到一点补给,以便他们能在更短的时间内,重创我军部队。”
“师长同志,我们该怎么办?”经过几个月的相处,西多林对索科夫是非常信任的,他着急地问:“明知道友军有危险,我们却不能帮助他们,我的心里真是不好受。但我们就在这里该做什么,就待在这里什么不做,眼睁睁地看着友军被敌人打败吗?”
“参谋长同志,你错了,我们待在这里,并不是什么都没做。”索科夫提醒西多林:“我们师的任务,就是守住卢甘斯克。当友军被德国人击溃时,我们就要凭借城外那些简陋的工事,把蜂拥而来的敌人挡住,阻止他们冲向斯大林格勒。”
“米沙。”别雷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向索科夫提出:“你应该把你的判断,向集团军和方面军两级司令部进行报告,至于上级如何对待,那是他们的事情,至少我们要做到问心无愧。”
索科夫不是没考虑过通过罗科索夫斯基向友军预警,但如今战场上的形势,明显是苏军占据优势,若是贸然提出,恐怕会被扣上一顶“扰乱军心”的帽子,没准自己就会被一撸到底,因此他才一直迟疑不决。
此刻听了别雷的话,索科夫立即意识到自己过于考虑个人得失,而置数十万苏军指战员的安危而不顾。想明白这层道理后,索科夫对西多林说:“参谋长,德国人留给我们的时间不会太长,这几天你要督促各团加快工事的修筑进度,并做好节节抗击的准备,使敌人无法在短时间内接近城市。”
“明白了,师长同志。”西多林向索科夫表示说:“我一定督促各团加快工事的修筑,确保在敌人发起攻击前,形成一个完善的防御体系。”
西多林表完态之后,忽然又想起向上级报告的事情,便试探地问:“师长同志,您看由谁来向上级报告,更合适一些呢?”
“以我的名义,给集团军和方面军两级司令部发报,把我的判断上报。”索科夫表情凝重地说:“假如上级要追究什么责任,就由我一个人来承担。”
“米沙,瞧你说的是什么话。”索科夫的话刚说完,别雷就接着说:“我们是一个整体,在这件事情上,自然要同进共同。我看还是我们两人联名上报的。”
“不行不行,”阿尼西莫夫也站出来说道:“既然副师长同志说我们是一个整体,那此事还是以师军事委员会的名义上报吧。你说呢,参谋长同志?”
“我同意政委的意见。”西多林附和道:“此事还是以师军事委员会的名义上报吧,假如上级要追究责任,我们共同来承担。”
罗科索夫斯基接到了索科夫上报的分析情报,不禁皱起了眉头。一旁的马利宁见状,连忙问道:“司令员同志,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索科夫上校的报告,会让你如此苦恼呢?”
“参谋长,你看看他们上报的东西吧。”罗科索夫斯基将电报摆在了马利宁的面前,对他说的:“米沙很坚决地认为,虽说沃罗涅日方面军和西南方面军在战场上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打得德军节节败退。但实际上,他们却处于危险之中,随后有遭到德军反击的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司令员同志。”马利宁对索科夫上报的这份情报,却不以为然地说:“根据各处的情报汇总,我们的兵力是德军的八倍,技术装备也远远超过敌人。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被德军打败,那么指挥作战的司令员,就只能被送上军事法庭。”
“我也是这么想的,参谋长同志。”对马利宁的这种说法,罗科索夫斯基表示了赞同,但他同样忧心忡忡地说:“去年年初,我在莫斯科郊外负伤,是米沙把我送进医院的。他留在莫斯科的期间,曾经参与了西南方面军进攻哈尔科夫而定准备会议。我听说,他在会议上,亲自指出了铁木辛哥元帅的错误,并提醒元帅,说对哈尔科夫进攻恐怕无法取得成功。”
“啊,真是没想到,索科夫上校还曾经参加过如此重大的军事会议?”马利宁吃惊地说:“没错,后来的战斗总结中,的确提到了铁木辛哥元帅的判断失误,没有及时地消灭对我军威胁最大的突出部敌人,使我军在遭到敌人的反击时,战线被迅速地割裂开,结果导致我军所发起的战役,以失败而告终。”
如果罗科索夫斯基不提索科夫曾经参加过上次高级别的军事会议,马利宁没准还会坚持自己的观点,但此刻他却变得有些犹豫不决了:“司令员同志,那您说我们该怎么办,真的把这件事上向最高统帅部大本营报告吗?”
“这正是我所犹豫不决的事情。”罗科索夫斯基颇为无奈地说:“虽然我的心里知道米沙所发现的情况,准确率是非常高的。但我担心上报给大本营之后,恐怕会引来上级的训斥。”
“您说的没错,司令员同志。”马利宁自然明白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的原因,如今大家都一直看好在第聂伯河流域发生的战斗,觉得打败德军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可要是谁在这时候跳出来唱反调,挨一顿臭骂是消失,没准还会被冠上“失败主义论调”的帽子。“这件事的确令人头痛啊。”
“我看还是通过正常的途径上报吧。”罗科索夫斯基在经过反复的思考之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不管怎么说,如果大本营能向瓦图京提出警告,是最好的。假如他们不理睬我们,也没有办法。但我们至少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索科夫的分析情报,被马利宁按照正规的途径上报给了总参谋部。新任的总参谋长安东诺夫,又把此事向斯大林进行了汇报。
斯大林得知此事后,顿时大发雷霆:“总参谋长同志,难道你不知道我军正在向曼斯坦因的司令部所在地扎波罗热发起攻击吗?而且据瓦图京报告,他们最多只需要两三天时间,就能拿下这座城市,把敌人赶过第聂伯河。
可就在这种时候,罗科索夫斯基却把这种不负责任的报告交上来,说敌人即将对我军展开反攻,甚至还有割裂我军防线的可能,让瓦图京的部队提高警惕。”
在斯大林发作之际,安东诺夫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静静地听着斯大林所说的每一句话。忽然听到斯大林问:“总参谋长同志,这个荒诞的结论,绝对不会是罗科索夫斯基做出的。说说,是哪个蠢货异想天开的产物?”
“斯大林同志!”听到斯大林问自己,安东诺夫谨慎地回答说:“是近卫第41师师长索科夫上校。”
“一个待在马马耶夫岗的指挥员,怎么可能判断出上千公里外的敌情呢?”斯大林冷笑着说:“他以为他是神仙吗?”
“斯大林同志,还有一件事,我没有来得及向您汇报。”安东诺夫说道:“其实索科夫上校的近卫第41师,如今并不在马马耶夫岗。”
“不在马马耶夫岗?”斯大林问道:“那他们在什么地方?”
“在卢甘斯克。”安东诺夫回答说:“是罗科索夫斯基亲自下令把他们调过去。”
斯大林快步地走到了墙边,望着挂在上面的地图,用手比划了一下距离后,吃惊地问:“卢甘斯克距离马马耶夫岗有近七百公里,罗科索夫斯基让他们跑这么远的地方去做什么?”
“据说是担心敌人真的会发起反击,而索科夫的近卫第41师是最善于防御的,把他们摆在那里,可以挡住可能冲过来的敌人。”
“敌人,敌人在哪里?”斯大林不屑地说:“就算他们到了卢甘斯克,这里距离交战的地方也超过了三百公里,能看到敌人吗?”
“据说在几天前,曾经有一股敌人偷袭了卢甘斯克。”安东诺夫谨慎地说道:“幸好当时索科夫上校和他的警卫连在城里,是他们挡住了敌人。”
“什么,敌人偷袭了卢甘斯克?”斯大林感到非常意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就在几天前,德军出动了四百余人,悄悄地摸到了卢甘斯克附近。幸好索科夫的警卫连在那里布置了防御阵地,和偷袭的敌人展开了战斗。”安东诺夫报告说:“经过一番激战后,幸好近卫第41师的122团一部赶到,成功地消灭了来犯之敌。不过索科夫的警卫连,也基本伤亡殆尽。”
“卢甘斯克城里的守军呢?”斯大林不悦地问道:“为什么在遭到进攻时,没有赶去增援小米沙?”
“据说城外的战斗刚打响,城里的守备连在一枪未发的情况下,就悄悄撤走了。”
“这不是撤退,而是逃跑。”斯大林怒了:“我们的同志在前方和敌人英勇的战斗,守备连不光没有去支援他们,居然还敢擅自逃跑。立即给瓦图京下命令,把这个贪生怕死的连长枪毙,并把这个连队重新派回卢甘斯克,交给索科夫指挥。”
见斯大林偏向索科夫说话,安东诺夫小心翼翼地问:“斯大林同志,那索科夫提出的警告,需要转达给瓦图京吗?”
叼在烟斗的斯大林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后,摇着头说:“我看不用了。如今我们的军队正在攻打扎波罗热,不能让这种没有根据的分析,影响到军心士气。”
“明白了,斯大林同志。”安东诺夫恭谨地回答说:“我立即给罗科索夫斯基回电话,把您的意思转达给他。”
…………
方面军司令部和莫斯科所发生的一切,远在卢甘斯克的索科夫是丝毫不知情。
而随着师主力一起赶来的阿西娅,则到师部来找索科夫。
西多林一见到阿西娅走进来,便笑着招呼道:“阿西娅,你来了!”
“您好,参谋长同志。”阿西娅礼貌地和西多林打了一个招呼,便来到了索科夫的面前,对他说道:“米沙,我有事情找你。”
正在和索科夫说话的别雷,听到阿西娅说有事找索科夫,以为两人要说私事,便站起身准备离开。但阿西娅却叫住了他:“副师长同志,您不用走开,我和米沙谈的是公事。”
“公事?”索科夫有些纳闷地问:“什么公事?”
“米沙,在前几天战斗中受伤的伤员,有几个伤势比较严重。”阿西娅皱着眉头对他说道:“以我们医疗小组现有的人员和设备,是无法为他们提供更好的治疗,我建议立即派人,把他们送到后方的师野战医院。”
“参谋长,”索科夫听阿西娅提到了师野战医院,连忙冲着西多林问:“如今的野战医院组建工作完成了吗?”
“是的,师长同志,大致已经完成了。”西多林向索科夫请示:“您看,什么时候让他们也赶到卢甘斯克?”
“再等等吧。”索科夫摆了摆手,说道:“目前我们这里的局势还不明朗,就让他们老老实实地待在斯大林格勒吧。什么时候过来,我会通知他们的。”说完这事后,他还特意向西多林交代,“立即安排车辆,把伤员送回斯大林格勒。”
“好的,师长同志。”西多林连忙点着头回答说:“我立即安排车辆,把伤员后送。”
“阿西娅,”看到阿西娅准备转身离开,索科夫连忙追了上去,压低声音对她说:“你最好让阿达护送伤员回去,等到了马马耶夫岗,让她暂时别回来。”
阿西娅紧张地问:“难道说这里又要打仗了吗?”
“是的,”索科夫轻轻点点头,低声地说:“如果真的打起来,恐怕战斗的规模还不小。到时如果阿达还停留在这里,我担心她会有危险的。”
“放心吧,米沙。”阿西娅向索科夫保证说:“我一定安排阿达护送伤员回去。”
阿西娅刚离开后,索科夫就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从方面军司令部打来的电话:“米沙,我是罗科索夫斯基。”
“您好,方面军司令员同志。”索科夫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声音,立即意识到对方打电话过来,肯定和自己上报的那份分析情报有关,但还是故意装糊涂:“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米沙,虽说我觉得你的分析,是非常有道理的。”罗科索夫斯基在电话的另外一头有些为难地说:“可是如今在战场上,形势对我军是非常有利的。假如在这种情况下,通知瓦图京说敌人有可能在他们夺取扎波罗热之后,展开反攻行动,这是没有任何说服力的。”
索科夫从罗科索夫斯基说话的语气中,听出了对方的无奈,毕竟如今在大多数的人眼睛里,形势是一片大好,任何唱反调的言论,就有可能影响到部队的军心和士气,是必须遭到禁止的。因此他理解地说:“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我明白了,我以后不会再提此事的。”
“米沙,你能明白我的苦衷就好。”罗科索夫斯基继续说道:“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最高统帅本人已经亲自下令,枪毙那名带头逃跑的连长,并将他的部队重新派回卢甘斯克,交给你来指挥。如何使用这支部队,就由你说了算。”
“师长同志,”西多林听到了索科夫和罗科索夫斯基的通话,得知很快有一个连队会被派到卢甘斯克,便试探地问索科夫:“谢廖沙的警卫连基本打光了,您看是否把这个新来的连队,补充进谢廖沙的警卫连。”
“不行,坚决不行。”索科夫想到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这个连队见死不救不说,居然还敢擅自逃跑,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样的部队,怎么能把他们编入警卫连呢?以我看,应该把他们派到最危险的地方,让他们和德国人面对面地干一仗。”
“米沙,你能明白我的苦衷就好。”罗科索夫斯基继续说道:“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最高统帅本人已经亲自下令,枪毙那名带头逃跑的连长,并将他的部队重新派回卢甘斯克,交给你来指挥。如何使用这支部队,就由你说了算。”
“师长同志,”西多林听到了索科夫和罗科索夫斯基的通话,得知很快有一个连队会被派到卢甘斯克,便试探地问索科夫:“谢廖沙的警卫连基本打光了,您看是否把这个新来的连队,补充进谢廖沙的警卫连。”
“不行,坚决不行。”索科夫想到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这个连队见死不救不说,居然还敢擅自逃跑,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样的部队,怎么能把他们编入警卫连呢?以我看,应该把他们派到最危险的地方,让他们和德国人面对面地干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