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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尔科营在经过一番激战后,终于占领了德军的阵地。留下少数的战士接应后面的部队,别尔科少校又带着战士追击那些逃窜的敌人。

    然而追出去不到一公里,便与赶来增援的德军遭遇,双方立即展开了激战。德军摩托车挎斗里的机枪喷吐着火舌,端着武器的士兵紧随其后,他们一边前进一边射击,不时还投出手榴弹,借助爆炸腾起的硝烟快速前进。

    一时间,枪声,爆炸声,痛苦的惨叫声,响成一片。不断有人倒了下去,既有德国人也有苏军战士。别尔科大尉从地上捡起一支带着刺刀的步枪,勇敢地冲向前,与迎面而来的敌人拼起了刺刀。

    向来讲究火力输出的德军,在拼刺方面,自然不是苏军的对手。他们陆续地撤出战场,躲在远处对混在一起的人群用机枪扫射、迫击炮轰击,全然不顾机枪或迫击炮是否会误伤自己人。

    一发带着尖啸声的迫击炮弹,落在刚刺倒一名德国兵的别尔科身边,爆炸气浪掀起的泥土,如同天女散花地撒在了别尔科的身上。他的身子摇晃了两下,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营长,”看到别尔科倒下,旁边的一名战士慌忙扑上去,使劲地摇晃他的身体,着急地喊:“您怎么样了,您你怎么样了?”

    别尔科清醒过来后,在战士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缕鲜血从额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但他仍旧对周围的战士们大声地喊着:“同志们,不要停下来,给我冲,继续往前冲!”为了做出榜样,他连头上的伤口都没有来得及包扎,就朝着不远处的敌人冲了过去。

    看到营长带头冲锋,他手下的战士自然不甘示弱,也端着武器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朝敌人勇敢地冲过去。

    冲到距离敌人还有十几米的地方,战士纷纷掏出手榴弹,把弦一拉,就朝敌人聚集的位置扔过来,炸得敌人所在的位置硝烟滚滚。

    前方进行的战斗,很快就传到了波波夫的耳朵里。他问参谋长:“前面情况怎么样,突破德军的防线了吗?”

    “报告司令员同志,”参谋长回答说:“别尔科大尉的营,向德军第61摩托车营的防区展开了进攻,已经成功地突破敌人的第一道防线。但由于二线的增援部队赶来,他们的前进步伐被挡住了,部队的伤亡很大。”

    “参谋长,立即给他们派遣援军,务必在天亮之前,突破德军的三道防线。”波波夫深怕参谋长不重视自己的意见,还特意强调说:“我们在战场上没有制空权,一旦天亮了,敌人的飞机就会出现在天上,对我们的进攻部队狂轰滥炸,到时再想突破敌人的防线,势必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参谋长回答说:“我立即给他们派出增援部队。”

    波波夫向前面正在激战的先头营派出了增援部队,而部署在他们南侧的德军第11装甲师师长巴尔克将军,也在集结第111装甲掷弹兵团,打算命令他们赶往第61摩托车营的防区增援,挡住苏军的突围部队。

    这次巴尔克和参谋长温克上校的意见达成了一致,进攻第61摩托车营的苏军,不是搞什么试探行动,而是准备从那个方向突围。他们集结部队的同时,给曼斯坦因打去了电话。

    原本曼斯坦因已经睡下了,但听到副官说巴尔克有紧急的事情报告,连忙从床上坐起身,接过了副官手里的电话问:“巴尔克将军,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要紧事吗?”

    “元帅阁下,”巴尔克等曼斯坦因说完后,恭恭敬敬地说:“俄国人开始向东突围了?”

    “什么,俄国人向东突围了?”曼斯坦因吃惊地问:“巴尔克将军,这个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是我的部下,驻扎在东面的第61摩托车营营长。”巴尔克恭恭敬敬地报告说:“俄国人在两个小时前,向他的防区展开了攻击。如今第一道防线已经被突破,坚守第二道防线的部队,正在进行顽强的抵抗。”

    曼斯坦因听到这里,用手捂住话筒,吩咐站在旁边的副官:“你出去了解一下,俄国人的装甲部队是否还在原来的位置?”

    等副官离开后,曼斯坦因松开手,继续问道:“巴尔克将军,既然俄国人从你的防区突围,那你是否采取了什么措施吗?”

    “是的,元帅阁下。”巴尔克回答说:“我已经命令第111装甲掷弹兵团进行集结,随时准备增援遭到攻击的地段。”

    “我们的部队主要集中在北面、南面和西面,偏偏东面的防御最薄弱。”曼斯坦因有些懊恼地说:“就算要调集部队,至少也需要一天的时间。为了防止俄国人从我们的包围圈里逃出去,你们光调一个掷弹兵团过去,是远远不够的。你应该立即把第15装甲团,也派往那个方向。”

    “可是,元帅阁下。”对于曼斯坦因的这个提议,巴尔克苦笑着说:“我们的坦克缺乏燃料,没准开到半路上就趴窝了。”

    “你们的燃料不足,俄国人的燃料同样不足。”曼斯坦因在电话里说道:“但你们还要把坦克开到他们要撤退的路线上,就是一个胜利。到时等他们的坦克出现在你们的视野里时,你们的坦克就可以像打靶似的,把它们全部摧毁。明白吗?”

    听完曼斯坦因的解释,巴尔克觉得非常有道理,只要把自己的坦克摆在苏军突围的必经之路上,就算坦克没油了,也能当固定炮台使用,消灭路过的苏军坦克或步兵。想明白这一点后,他连忙点着头说:“明白了,元帅阁下,我立即命令第15装甲团进行集结。”

    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波波夫和他的集群指挥部,出现在别尔科营曾经激战过的地方。坐在吉普车里的波波夫,看到路边躺满了尸体,既有德国人的,也有苏军的。他们身体所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路上的积雪,把这条公路变成了不折不扣的血路。



    波波夫通过德军第61摩托车营防区时,命人给方面军司令部和索科夫各发了一份电报,通报自己率部突围,以及进展情况。

    瓦图京见波波夫不禁请示,就擅自命令部队突围,不由气得火冒三丈。他冲参谋长博金吼道:“波波夫没有得到命令,就擅自率领部队突围,这是懦夫的行为,是贪生怕死,我要立即把此事向大本营报告,把他送上军事法庭。”

    “司令员同志,”博金等瓦图京发作完毕后,试探地问:“那我们该怎么办,命令他们停止突围吗?”

    “什么突围,是逃跑,是逃跑。”瓦图京怒不可遏地说:“立即给波波夫发电报,命令他停止这种错误的举动,立即率领部队返回原来的驻地,听候我们的处置。”

    “司令员同志,既然突围作战已经开始,您看是否让他们继续下去。”博金谨慎地说道:“正在进行突围作战的部队,有很多是无法保证通讯畅通的。如果在这种时候给波波夫将军下达这样的命令,我担心接到命令的部队回撤,没有接到命令的不低,继续向德军发起进攻,到时就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

    对于博金的这番话,瓦图京想了想,好像是有点道理,便点点头,说道:“参谋长,你说得对,如今波波夫的部队正在突围,若是现在又下达了停止突围的命令,恐怕会使他的部队陷入混乱。那这道命令就暂时不下达,不过波波夫的事情要尽快上报给总参谋部,看他们是什么意思。”

    听到瓦图京的这道命令,博金小心翼翼地问提醒了他一句:“总参谋长华西列夫斯基同志,好像没有在莫斯科。如今主持总参谋部工作的,是第一副总参谋长兼作战部长安东诺夫同志。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知道波波夫将军突围一事后,肯定会予以赞同的。”

    “如果波波夫的快速集群从敌人的包围圈里跳出来,那么被合围的第六集团军,就面临着全军覆灭的危险。”瓦图京表情严肃地说:“我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还是想办法联系华西列夫斯基同志,把此事向他汇报。”

    “听说前两天,华西列夫斯基同志去了沃罗涅日方面军,我立即和该方面军的参谋长皮利片科将军联系,了解总参谋长同志的去向。”博金向瓦图京保证说:“波波夫率部突围的事情,我会尽快向总参谋长汇报的。”

    …………

    而索科夫在受到了波波夫发来的电报后,仔细查看该部队所在的位置后,抬起头问站在一旁的维特科夫:“参谋长同志,您觉得波波夫将军的突围行动,能成功吗?”

    维特科夫用手指点着波波夫部队所在的位置,摇着头说:“如今已经是上午十点,可他的部队只楔入了德军防线六公里。行动如此迟缓,需要花多少时间,才能走完这两百公里。”

    “是啊,他们的行动速度实在太慢了。”索科夫盯着地图,颇为不解地说:“照理说,在他们如今所在的位置,只有德军的一些连级单位,根本无法阻止他们的突围,怎么走了十几个小时,才前进了这么点距离。”

    “我给波波夫将军去一个电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于波波夫这种像蜗牛爬的速度,维特科夫也非常头痛:“假如他们一直用这种速度行军,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派出部队去增援呢?”

    维特科夫刚离开,索科夫就接到了来自方面军司令部的电话,罗科索夫斯基开门见山地问:“索科夫上校,波波夫中将的部队已经开始向你们所在的城市突围了。这事你知道吗?”

    “是的,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我知道此事。”既然罗科索夫斯基打电话来问起此事,索科夫便趁机报告说:“不过从他们向我们提供的突围战报来看,他们的行动过于迟缓。目前,他们的突围部队只向东推进了六公里,我们暂时无法为他们提供任何的帮助。”

    “波波夫的处境很不妙啊。”罗科索夫斯基得知波波夫的部队进展迟缓,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知道索科夫的部队距离波波夫有多远,因此并没有盲目地下达接应的任务。在经过一番考虑后,他叮嘱索科夫:“我会给波波夫发电报,催促他加快速度。而你们,则要做好接应准备,随时做好出击的准备。”

    “这一点您可以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索科夫向罗科索夫斯基汇报说:“我命令各师都向敌人的后方,派出了懂德语的破坏小分队。他们将穿着德军的制服,到处搞破坏和暗杀行动,使敌人陷入恐慌之中。这么一来,敌人就算想对我们的发起进攻,恐怕也无法集中全部的兵力。”

    “哦,你让深入敌后的破坏小组,穿着德军的制服行动?”罗科索夫斯基有些意外地说:“以前敌人用这种战术,把我们搞得焦头烂额,如今我们也能用同样的办法来对付他们。不错不错,如果证实效果不错的话,我会下令在全方面军范围内推广。”

    索科夫这边结束了罗科索夫斯基的对话后,维特科夫也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苦着脸向他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波波夫将军的回电到了。在电报中,他详细地提到了部队行动迟缓的原因。”

    “什么原因?”

    “一是大量伤员的存在,野战医院子啊转移伤员的过程中,拖慢了部队的行军速度。”

    “除了这个原因外,还要其它的原因吗?”

    “他们目前还剩下一百多辆坦克,为了不把这些技术装备留给敌人,波波夫将军命令,用还有燃料的坦克,牵引那些耗尽燃料的坦克前进。”

    “什么,用还有燃料的坦克,去牵引耗尽燃料的坦克?”索科夫听到这里,不禁抬手扶额,不知自己该说点什么好:“难道波波夫将军就没考虑过,担任牵引任务的坦克,基本就变成了拖车的角色,假如在路上遇到敌人的坦克或者反坦克手,将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司令员同志,您说说。”维特科夫试探地问:“我们是否该给波波夫将军一个忠告,避免他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再给波波夫将军发电报,请他下令炸掉那些没有燃料和弹药的坦克。”索科夫下了很多的决心,终于说出了这番话:“虽说炸掉那么多的坦克,是一件非常令人痛心的事情,但总比留给敌人,让他们用这些坦克来打我们强。”



    波波夫接到了索科夫发来的电报后,沉思了许久,然后对自己的参谋长说:“索科夫上校说得对,为了尽快地摆脱四周的敌人,我们必须扔掉一些累赘的东西,以便可以轻装前进。将那些耗尽油料的坦克,全部就地炸毁,一辆都不能留给敌人。另外,除留下一支坦克部队担任掩护,剩余还能活动的坦克,尽快向东推进,掩护步兵撕开敌人的防线。”

    “司令员同志,”参谋长等波波夫说完这番话后,才开口问道:“您打算留下哪支坦克部队来担任掩护任务呢?”

    “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鲁赫列上校的独立坦克第19旅吧。”波波夫说道:“他们旅如今还有20辆可以参加战斗的坦克,我相信他们完全有能力粉碎敌人的装甲部队。”

    “可是他们的弹药和燃料也非常有限。”参谋长提醒波波夫:“我担心他们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听到参谋长这么说,波波夫沉默了许久,最后开口说道:“参谋长同志,为了我们的部队能顺利地突围,肯定会有一部分人需要付出牺牲。明白吗?”

    “明白,司令员同志。”参谋长很清楚,波波夫说得非常有道理,留下一部分部队担任掩护,使主力能顺利地突破敌人的包围圈。因此,必须做出这样艰难的抉择:“我相信鲁赫列上校也会明白您的苦衷。”

    鲁赫列上校接到波波夫的命令后,立即召集手下的指挥员开会,把刚接到的任务,向他们进行了传达。传达完命令的内容后,在场的六名指挥员谁也没说话,只能闷着头抽烟。

    “参谋长,”鲁赫列见大家都不说话,只好问自己的旅参谋长:“说说你的看法吧。”

    “旅长同志,”既然鲁赫列让自己发言,旅参谋长也就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您想想,德军如今有多少坦克,而我们又有多少坦克?我们坦克所剩下的燃料,充其量只能支持我们行驶四五十公里;还有,及时弹药不足,每辆坦克至少不到十发。我觉得上级给我们下达这样的命令,等于是让我们去送死。”

    “参谋长说得没错。”旅参谋长的话刚说完,立即便有指挥员附和道:“就凭我们剩下的几辆坦克,要和德国人对抗,简直是找死。我看,应该立即把我们的困难告诉上级,请求他们允许我们撤退。”

    见到自己的部下众口一词地要求跟着主力撤退,鲁赫列气得在桌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随后厉声说道:“都跟着主力转移了,那么谁来断后?要是我军在突围时,始终无法突破敌人的防御,而由于后方没有留下部队断后,敌人从我们的后面杀上来,到时该怎么办?你们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在敌人的前后夹击中,全军覆灭吗?”

    在场的指挥员被鲁赫列上校镇住了,过了好一阵,参谋长才小心翼翼地说:“旅长同志,我们旅就只剩下这么点家底,要是全打光,就有可能被撤销建制。”

    “就算撤销建制,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也必须无条件地完成。”鲁赫列上校说到这里,有意停顿了片刻,似乎在酝酿什么情绪:“这也许是我们最后的战斗。”

    鲁赫列的情绪感染了诸位指挥员,一名连长站起身,对他说道:“旅长同志,我们连虽说只剩下了两辆坦克,但就算在战斗中全部损失掉,也要坚决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

    有人带头,其他人的情绪也被调动了起来,他们纷纷表态,都表示宁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坚决完成上级交付的任务。

    看到部下的情绪重新被调动起来,鲁赫列开始布置命令:“半个小时后,全旅向德军第15装甲团的防区前进,我们要在他们回过神之前,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给他们留下终身难忘的记忆。”

    为了让自己的部下能顺利地完成任务,他又继续说道:“我听说,波波夫司令员已经下达了命令,把那些因为燃料和弹药耗尽的坦克,全部炸掉,免得它们落入德国人的手里。趁着这道命令还没有执行,你们立即去联系这些坦克的驾驶员,让他们帮剩下的弹药和燃料,都交给你们。”

    指挥员都明白,那些燃料和弹药耗尽的坦克,其实油箱里还有几加仑的燃油,车身内还有一两发炮弹。既然上级打算炸毁这些坦克,那么自己就要抓紧时间,把能用的东西都收集起来,这样就能在一定的程度上提高胜算。

    “旅长同志,”参谋长提醒鲁赫列:“您说半个小时以后就出发,我担心指挥员们根据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搜集弹药和燃料,不知您能否把时间延长呢?”

    “好吧,那我就给你们一个小时。”鲁赫列竖起一根手指说道:“只有一个小时,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散会吧。”

    鲁赫列的话,就让战场的指挥员如同听到了进攻的号角,大家纷纷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快步地走出了指挥部,去执行收集燃料和弹药的任务。

    一个小时后,坦克旅的坦克在距离鲁赫列指挥所不远的空地上集结。

    参谋长向鲁赫列报告说:“旅长同志,我们经过一番搜寻后,一共获得了一百五十加仑的燃油,以及三十发炮弹。”

    “很好。”虽说这些东西对坦克旅来说,是杯水车薪,不过鲁赫列还是用赞许的语气夸奖参谋长:“你们做得非常好。这些燃料和弹药虽说少了点,但也足以支持我们的坦克行驶得更远,消灭更多的敌人。”

    “旅长同志,”参谋长出于对鲁赫列的关心,主动向他建议说:“我看把这些燃料和弹药,都放在您的坦克里吧。以你们的战斗力,我相信一定能摧毁更多的德国人。”

    鲁赫列知道此刻不是礼让的时候,在战场上,谁拥有的弹药越多,谁生存下来的几率就能得到大大的提高。他点了点头,吩咐参谋长:“立即把所有的油都添加到我的坦克里。待会儿进攻时,我的坦克将冲在整个旅的最前方。”



    德军第15装甲团,在接到巴尔克的电话后,立即兵分两路。

    其中一路向东,隐蔽在苏军撤退的必经之路上,准备打苏军坦克部队一个措手不及。

    而另外一路,则掩护步兵朝苏军原来的防御区域展开了进攻。他们所攻击的方向,正好是苏军独立坦克第19旅的所在地。

    苏军的二十辆坦克隐蔽在一旁树林里,坦克的后面,还有两个连的步兵,正隐蔽在草丛中准备战斗。

    鲁赫列从炮塔里露出半截身体,举起望远镜朝远处望去,只见约有二十多辆坦克,正朝着苏军原来的阵地冲去,在坦克的后面,跟着同等数目的装甲运兵车,上面满载着德军士兵。他在心里默默计时,按照德军现有的推进速度,再过五分钟,就会从自己藏身的森林前面经过。他连忙通过喉头送话器,向自己的部下传达作战命令。

    “所有人注意,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炮。我再重复一遍,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炮。”由于担心有坦克听不到,他特地把这道命令重复了好几遍。

    五分钟后,德军的坦克和装甲车从森林前方两百多米的地方试过。见射击的时机成熟,鲁赫列果断地下达了开炮的命令。随着命令的下达,隐蔽在森林里的坦克次第开炮,呼啸而出的炮弹,落在德军的坦克和装甲车中间爆炸,腾起一团团火光和硝烟。不过令人遗憾的是,首轮射击,居然没有一发炮弹命中目标。

    见第一轮射击不奏效,鲁赫列连忙通过喉头送话器,对自己手下的坦克兵下达新的指令:“不要着急,瞄准了打。德军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发现我们的藏身位置。我们一定要抢在德国人开炮之前,把他们都干掉。”

    第二轮的射击成绩,并没有让鲁赫列失望。两辆坦克和三辆装甲车被炸成了火球。鲁赫列清楚地看到,那两辆被击毁的坦克里,里面的坦克兵,一个都没有能逃出来。相反,满载士兵的装甲车中弹起火后,车上满身是火的士兵立即从车厢里跳下来,手舞足蹈地四处奔逃。一会儿狂奔,一会儿扑到在雪地里打滚,试图熄灭身上的火焰。

    “好样的,弟兄们。”见第二轮射击,就取得了这样的成绩,鲁赫列不禁喜出望外,连声说道“我会为你们请功的,为每一位参加战斗的同志请功。继续射击,把所有的炮弹都打出去,一定要把德军的这支快速纵队消灭掉。”

    德军的坦克和装甲车,在遭到两轮的炮击后,立即意识到附近有苏军的反坦克阵地,立即调转方向,朝着森林里开炮。由于是漫无目标地射击着,掩护步兵从装甲车里下来,抢占有利的地形。

    从装甲车里跳下来的德军士兵,以为森林里只有苏军的炮兵,便成分散队形,弯着腰,把枪托抵在腹部,一路小跑着朝前冲。

    “德国人上来了。”看到德军的步兵很快即冲到了距离埋伏点一百多米的地方,鲁赫列连忙冲着喉头送话器喊道:“机枪,立即用机枪对敌人实施火力压制。还有,参谋长,你立即让步兵别睡觉了,快点做好战斗准备,过来和德国人拼刺刀。”

    参谋长原本是待在坦克里的,听到鲁赫列的命令,立即从坦克里钻了出来,跑去找还在后面休息的步兵,由他们来对付德国人的步兵和反坦克手。

    德军的坦克开了两炮后,发现了苏军坦克的藏身位置,他们的射击精度也越来越高的,有不少坦克被横飞的弹片打得叮当作响,虽然对车内的坦克兵构不成什么威胁,但也让他们感到胆战心惊,因此不知什么时候,德军的一颗炮弹飞过来,就能直接命中自己的坦克,把坦克炸成一团火球。

    由于德军的坦克炮越打越准,鲁赫列都无法再继续留在外面,他连忙缩进了车内,并随手关上了炮塔的顶舱盖。他依旧命令自己的部下:“射击,以最快的速度射击,一定要敲掉那些对我们威胁最大的坦克。”

    他的话音刚落,附近的一辆坦克就被德军坦克炮直接命中,当成炸成了一个火球。车里的四名坦克手,只有一名浑身是火的驾驶员逃了出来。接到命令赶过来的步兵,看到自己的战友浑身是火,正在四处乱跑,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帮他熄灭了身上的火。

    德军步兵刚冲进了森林里,以逸待劳的苏军步兵便迎面冲了上去。原本以为森林里只有坦克的德军步兵,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战斗只持续了几分钟,便灰溜溜地退了下来。而苏军的步兵则紧跟在德军步兵的后面,朝着停放装甲车和坦克的地方冲去。

    德军的坦克开了两炮后,发现了苏军坦克的藏身位置,他们的射击精度也越来越高的,有不少坦克被横飞的弹片打得叮当作响,虽然对车内的坦克兵构不成什么威胁,但也让他们感到胆战心惊,因此不知什么时候,德军的一颗炮弹飞过来,就能直接命中自己的坦克,把坦克炸成一团火球。

    由于德军的坦克炮越打越准,鲁赫列都无法再继续留在外面,他连忙缩进了车内,并随手关上了炮塔的顶舱盖。他依旧命令自己的部下:“射击,以最快的速度射击,一定要敲掉那些对我们威胁最大的坦克。”

    他的话音刚落,附近的一辆坦克就被德军坦克炮直接命中,当成炸成了一个火球。车里的四名坦克手,只有一名浑身是火的驾驶员逃了出来。接到命令赶过来的步兵,看到自己的战友浑身是火,正在四处乱跑,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帮他熄灭了身上的火。

    德军步兵刚冲进了森林里,以逸待劳的苏军步兵便迎面冲了上去。原本以为森林里只有坦克的德军步兵,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战斗只持续了几分钟,便灰溜溜地退了下来。而苏军的步兵则紧跟在德军步兵的后面,朝着停放装甲车和坦克的地方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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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旅参谋长下达炸掉坦克,立即转移的命令后,果然有几名坦克兵反应激烈,他们用身体挡在那些准备炸坦克的战友,冲他们喊道:“如果你们要炸坦克的话,就踏着我们的尸体过去吧。”

    看着朝夕相处的战友,挺身挡在了坦克前面,执行任务的战士们不由踌躇起来,他们纷纷扭头望向身后的参谋长,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提示。

    参谋长刚刚曾经向鲁赫列请示,对于那些坚决反对炸掉坦克的坦克兵,是否可以采取强制措施,把他们直接把坦克旁拉走,免得影响到大局。但他的提议,被鲁赫列否定了,鲁赫列告诉他:“参谋长同志,我们的战士对自己的坦克都有感情,在心理上是很难接受坦克被炸毁的事实。因此,对他们不能采用过激的手段,而是要努力说服。”

    正是因为接受了鲁赫列的这道命令,参谋长才没有采用简单粗暴的办法,命令战士把那些挡在坦克前的坦克兵拉开,而是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战士,走到了那些坦克兵的面前,语重心长地对他们说:“同志们,我很了解你们此刻的心情。说实话,我也不想炸毁这些坦克,也想驾驶它们去消灭更多的敌人。

    可是不行啊,同志们。如今这些坦克的燃料和弹药都用光了,而我们在短时间内又得不到任何的补充,这些坦克再留在我们的手里,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与其留在这里被德国人缴获,不如我们主动把它们都炸掉。”

    参谋长说的道理,人人都懂,但大家就是过不了心中的这个坎。一名头上缠着绷带的坦克兵,喃喃地说:“参谋长同志,把坦克都炸掉了,我们还能称为坦克兵吗?”

    “放心吧,同志。”参谋长望着伤员说道:“我向你们保证,只要跳出了德国人的包围圈,上级很快就能给我们重新补充新的坦克。只要人活着,还怕没有新的技术装备吗?”

    参谋长的这番劝说,让那些阻止炸坦克的坦克兵们变得动摇起来。他见时机成熟,便趁热打铁地说:“同志们,我们的时间紧迫,如果不尽快炸掉这些坦克,等敌人冲上来,再想炸可就来不及了。”

    听到参谋长这么说,那些坦克兵没有再固执,纷纷从坦克前走开。这时,参谋长吩咐那些提着汽油的战士:“动手吧。”

    几分钟过后,在不久前和德军进行过战斗的坦克,全部被包裹在烈火之中。坦克兵们望着正在燃烧的坦克,个个心如刀绞,他们的心里都很清楚,假如不是后勤补给被德军切断,他们完全有能力和敌人战斗下去。

    别看参谋长刚刚在战士们面前镇定自若,还向他们承诺,只要跳出了敌人的包围圈,很快就能得到上级的补充,但其实他的心里同样没底。在行军途中,他低声地问鲁赫列上校:“旅长同志,您说我们跳出包围圈之后,上级会给我们补充装备,还是直接把我们改成步兵?”

    他这么问是有原因的,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中,大量的坦克军、坦克旅的坦克兵,在损失了所有的坦克之后,都被直接变成了步兵。

    鲁赫列上校虽然不清楚上级将来会如何安置这支部队,但为了不影响到军心士气,他还是正色说道:“参谋长同志,你怎么了?难道不知道要培养一名优秀的坦克兵,需要花费多长时间吗?把坦克兵当成步兵使用,就是一种浪费。”

    为了阻止对方再说出什么动摇军心的话,他接着说道:“行了,参谋长同志,如何安置我们,是上级考虑的问题,你就别操心了。命令部队加快行军速度,争取尽快赶到上级指定的集结地点。”

    森林里突然燃起的大火和腾起的浓烟,被远处的德军看到了,他们立即向装甲团团长进行了报告。

    接到报告的团长,立即来到了前沿观察所,举起望远镜朝森林里的着火点瞧了半天,随后放下望远镜问自己的副官:“上尉,你说说,俄国人的防区为什么会突然起火?”

    副官琢磨了片刻,试探地回答说:“上校先生,不久前,我们曾经在那一地区和俄国人的坦克交火,我觉得应该是被我们击毁的坦克在燃烧。”

    “我觉得不是。”装甲团长摇摇头说:“如果是被我军击毁的坦克,此刻火势应该是渐渐变小,而不是越来越大。”

    “也许燃烧的坦克,引燃了附近的树木,从而使火势越来越大。”

    “那就更加不可能了。要知道俄国人的坦克都停在白桦林里,白桦树是最不容易燃烧的树木,别说是冬天,就算是夏天,也不容易起火。”

    “上校先生,”站在旁边作陪的一名连长,小心翼翼地说:“会不会是俄国人自己放火烧毁了自己的坦克?”

    “他们为什么要烧毁自己的坦克?”副官不满地反问道:“难道他们脑子进水了吗?”

    “我军的坦克缺乏燃料和弹药,”见到副官反驳自己,连长还是硬着头皮说:“俄国人同样缺乏弹药和燃料,没准是这些坦克打光了所有的炮弹,又因为没有燃料而无法移动,俄国人为了防止这些坦克落入我军的手里,便果断地放火烧掉。”

    “上尉,”装甲团长听到这里,觉得连长说得很有道理,便点了点头,赞许地说:“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森林里的火光,应该是俄国人在烧毁他们无法带走的坦克。”

    “上校先生,”听到团长表扬自己,连长顿时惊喜交加,连忙问道:“我们连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

    “上尉,你立即带上你的部队,过去查看。”团长叮嘱他说:“记得带上一部电台,以便随时把那里的情况向我进行汇报。”

    德军连长立即带着他的连队出发,前往火光冲天的地点查看。一个小时以后,他通过装甲车的车载电台向团长报告:“上校先生,的确是俄国人放火烧毁了他们的坦克。我已经派人在森林里仔细搜索过,没有发现俄国人的踪影,他们应该早就转移了。”



    坦克旅在行军的过程中,鲁赫列看到前方腾起的滚滚硝烟,不禁皱起了眉头。

    参谋长看到他的这个表情,好奇地问:“旅长同志,出什么事情了?”

    鲁赫列用手指着远处的硝烟,对参谋长说:“你看到前方的硝烟了吗?那里不久前应该发生过战斗,但就是不知道是我军赢了,还是敌人取胜了。”

    “我想应该是我军赢了。”参谋长盯着前方开了一阵后,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可能是为了让鲁赫列赞同自己的看法,他又特意强调说:“旅长同志,您仔细听听,前方没有传来枪炮声,证明战斗早就结束了。”

    “部队停止前进,在原地构筑防御工事。”鲁赫列警惕地说:“立即派出侦察兵,到前面去执行侦察。”

    “旅长同志,我们还是继续朝前走吧。”参谋长担心后面的敌人追上来,连忙提醒鲁赫列,“要是敌人发现我们在炸毁坦克后,就撤出了防御区域,就会追上来的。我们的兵力有限,根本无法挡住敌人的进攻。”

    “前面的情况不明,不能继续前进。”鲁赫列果断地说道:“要是一头扎进了敌人的包围圈,我们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既然鲁赫列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参谋长知道自己与他争辩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连忙把鲁赫列的命令,向全旅官兵进行了传达。趁着指战员们开挖工事的工夫,他又派出了六名战士,分乘两辆三轮摩托车,到前面去进行侦察。

    没等侦察兵回来,观察哨就跑来向鲁赫列报告:“旅长同志,有一支部队正在向我们所在的位置靠过来。”

    坐在鲁赫列身边的参谋长,听完观察哨的报告,被吓得魂飞魄散。但当着部下的面,他还是强作镇定地说:“对方有多少人?”

    “大概有七百多人,”观察哨报告说:“正穿过前面的森林,朝着我们这里而来。大概再过半小时,他们就能到达我们所在的位置。”

    “旅长同志,”参谋长听说对方有五百人,而坦克旅全旅加上配合作战的步兵,只有不到三百人,明显不是对方的对手,他慌忙对鲁赫列说:“我看趁敌人还没有赶到,我们还是尽快转移吧。”

    “转移,朝什么地方转移?”看到自己的参谋长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鲁赫列不满地说:“周围到处都是敌人,我们朝什么地方转移?”说完这话后,他继续问观察哨,“来的是敌人还是我们的人?”

    “太远了,又有树木的遮挡,实在是看不清楚。”

    “他们是从哪个方向来的。”鲁赫列接着问道:“是从我们的正面,还是后面?”

    “正面。”观察哨回答说:“他们是从我们的正面过来的。”

    “继续观察,”鲁赫列见从观察哨这里问不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便冲他摆摆手,吩咐说:“一旦有新的情况,记得及时向我汇报。”

    等观察哨离开后,鲁赫列一脸不悦地对参谋长说:“参谋长同志,别忘记你是一名指挥员,怎么想刚入伍的新兵一样惊慌失措。”

    “旅长同志,我们的人太少,而且又没有重武器,一旦和敌人遭遇,恐怕在火力上就会吃亏。”参谋长连忙为自己辩解说:“因此我们能不交战,就尽量别交战。”

    “你以为我们不作战,就能成功地躲过敌人吗?”鲁赫列冷笑着说:“要知道,附近到处都是敌人。没准我们为了躲避从东面来的敌人,就不小心和西面的敌人撞上了。与其被动地避战,倒不如堂堂正正地和敌人打一仗,没准我们还不会输呢。”

    过了没多久,观察哨再次跑来报告,这次他的内容要详细多了:“旅长同志,我已经看清楚了,来的是我们自己的部队,人群中还有两辆坦克……”

    “什么,还有坦克?”作为坦克旅长,鲁赫列一听来的部队里有坦克,顿时喜出望外,连忙吩咐参谋长,“参谋长,你带人去和他们取得联系,看能否把双方的部队合并,这样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们才有更大的取胜把握。”

    “放心吧,旅长同志。”得知来的是自己的部队,而且还有坦克,原本把心提到嗓子眼的参谋长,顿时眉开眼笑,他连忙对鲁赫列说:“我立即带人去联系对方的指挥员,争取尽快促成双方的合并。”

    然而没等参谋长离开,派出的一组侦察兵却乘着摩托车返回,给他们带来一个坏消息:“旅长同志,我军在向他突围的过程中,遭到了德军的反击,两个坦克旅的全部坦克被击毁,随行的一个步兵团也被击溃,如今他们的溃兵正朝着我们这里而来。”

    听完侦察兵的报告,鲁赫列浑身一震,随后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旅长同志。”侦察兵为了让鲁赫列相信自己所说的话,还特意强调说:“那些溃兵正朝着我们这里而来。”

    “什么,你说什么?”这次感到震惊的是参谋长,他吃惊地问侦察兵:“你说正朝着我们这里而来的部队,是被德国人击溃的溃兵?”

    “没错,参谋长同志。”侦察兵点点头,回答说:“我刚刚在路上数了一下,他们大概有六七百人,还有两辆坦克和三辆装甲车,不过装甲车辆应该是没油了,相继在途中抛锚。”

    “旅长同志,”参谋长确认迎面而来的部队,是被德军打垮的溃兵,便苦着脸问鲁赫列:“我们该怎么办?让他们从我们这里通过,还是把他们都留下。”

    “这还用说嘛,当然是把他们全部留下。”鲁赫列斩钉截铁地说:“我们的身后有德国人,这些溃兵早就丧失了战斗力,如果和德国人遭遇,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吧。”

    “明白了,旅长同志。”参谋长知道此事关系重大,连忙对鲁赫列说:“我去把那些溃兵都拦下来。”

    “我看,还是我们两人一起去吧。”鲁赫列起身说道:“我想在溃兵里肯定不会有将军或师级指挥员。若是我亲自出面,以我的军衔和职务,应该能控制着这支溃兵。”



    鲁赫列来到野战阵地前,溃兵已经距离战壕不远。

    看着朝自己阵地而来的溃兵,鲁赫列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的心里很明白,这些溃兵的出现,会影响到自己部队的军心和士气。他连忙越过了半人深的战壕,快速地来到了那群溃兵的前方,高举起一只手,大声地喊道:“站住,都给我站住!”

    可能是他的声音太小,溃兵们没有听到,依旧向着野战阵地缓缓而来。跟在鲁赫列身后一名坦克兵,见溃兵们没有听到鲁赫列的喊声,连忙把冲锋枪的枪口对着天空,打了一个点射。骤然响起的枪声,让那些垂头丧气、漫无目的前行的溃兵们一震,有些距离鲁赫列近的人,都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

    “站住,都给我站住!”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溃兵已经停下了脚步,鲁赫列又继续高声地喊道:“都站住,不要再往前走了。”

    鲁赫列身后的坦克兵们,深怕远处的溃兵听不到,也跟着喊了起来,连着喊了好几遍。正朝阵地走来的溃兵们才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发呆。

    “你们中间……谁是指挥员!”鲁赫列望着面前黑黝黝的人群,大声地问道:“都到我这里来!”

    过了好一阵,才有几名尉级军官从人群里挤出来。他们来到了鲁赫列的面前,表情木然地问道:“上校同志,您有什么指示吗?”

    鲁赫列的目光在几人身上一扫,发现军衔最高的不过是一名大尉,便板着脸问:“大尉同志,你能告诉我,你们打算去什么地方吗?”

    大尉一脸惊慌地回答说:“上校同志,难道您没有看出来,我们遭到了德国人的攻击,部队已经被打垮了吗?”

    “看到了。”鲁赫列淡淡地说:“但我问的是,你们接下来准备去什么地方?”

    “不知道,我不知道。”大尉继续说道:“反正只要能离德国人越远越好。”

    站在不远处的一位脸庞被硝烟熏黑的战士,大声地喊道:“我说上校同志,我们还停在这里做什么?趁着德国人还没有来,我们快点转移吧。”

    “转移,你们准备朝什么地方转移?”鲁赫列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树桩,便在坦克兵的帮助下,站在了树桩上,冲着面前的那群溃兵大声地说:“我是独立坦克第19旅旅长鲁赫列上校,在不久前,我们旅用最后的炮弹,打退了德军的一次进攻。如今德国人的一个装甲团,正跟在我们的后面,朝着这里而来。如果你们想穿过我们的阵地,继续向西或者向南退却的话,就有可能迎面遇上这股敌人,难道你们想去当德国人的俘虏吗?”

    鲁赫列的话,让溃兵们整体沉默下来。大家千辛万苦地从战场上撤下来,就是为了脱险,谁也不愿意去当什么俘虏。一旦成为俘虏,不管自己在外人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甚至还会连累自己的家人。

    “我们旅正准备根据上级的命令,继续向东前进。”鲁赫列见溃兵们不说话,知道自己刚刚的话已经打动了他们:“如果你们不愿意成为德国人的俘虏,让自己和家人蒙羞的话,就加入我们吧。”

    “时间紧迫,”鲁赫列很明白趁热打铁的道理,见到溃兵们此刻显得有些犹豫不决,“我会立即把你们编入部队,登记你们的姓名、军衔和所属的部队。只要你们能跟着我们一起突围出去,将来在上报战果时,我会把你们在战斗中所表现出的个人英雄主义和勇敢精神,如实地向上级汇报。到了那个时候,你们不光不是逃兵,相反还能成为祖国的英雄。”

    “鲁赫列上校,您好!”听完鲁赫列的承诺之后,那名大尉首先做出了抉择,与其当德国人的俘虏,倒不如假如这个坦克旅,去勇敢地战斗,没准将来还能获得荣誉。主意打定,他便主动对鲁赫列说道:“我是柯果尔大尉,愿意加入您的部队。”

    鲁赫列跳下树桩,来到大尉的面前,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随后微笑着说:“柯果尔大尉,我代表全旅指战员,欢迎你的加入。你现在参谋长那里登记一下,然后就由你来担任二营营长。”

    柯果尔大尉原以为自己就算同意加入坦克旅,恐怕对方最多给自己一个连长的职务,谁知居然让自己当营长,他在感激之余,连忙挺直身体对鲁赫列说:“上校同志,谢谢您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好好表现的。”

    考虑到重新整编这批溃兵,是一件非常费时间的事情。如果按照以往的整编方式,恐怕不等整编完成,后面的德国人已经追上来了。于是鲁赫列便把幸存的营连级指挥员叫到面前,吩咐他们说:“同志们,时间紧迫,我们不可能按照以往那样去整编部队。你们现在先挑选人员编入各自的连队,然后在行军过程中,再对他们进行登记。”

    营连长们都明白坦克旅的处境,响亮答应一声后,就钻进了那群溃兵之中。他们大声地喊着自己连队的番号,同时问道:“你们有谁愿意加入的?”

    就这样,不到二十分钟时间,七百多名溃兵就被分别编入了坦克旅的三个营。

    鲁赫列望着远处森林里停着坦克和装甲车,扭头吩咐参谋长:“参谋长,那几辆坦克和装甲车,都已经没油了,你派人过去把它们都炸掉,绝对不能完整地留给德国人。”

    参谋长布置完人手去炸毁坦克和装甲车之后,望着不远处的部队,已经完成了集结,便向鲁赫列请示:“旅长同志,部队已经集结完毕。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是坚守阵地还是趁着敌人没上来,抓紧时间向东转移?”

    “向东转移吧。”鲁赫列权衡利弊之后,果断地做出了决定:“我们要想彻底地跳出德军的包围圈,就只能继续向东,赶到卢甘斯克和坚守在那里的部队汇合。参谋长,命令部队立即出发!”



    鲁赫列的部队离开后不到一个小时,尾随而来的德军第15装甲团一部,便出现在他们放弃的阵地这里。

    带头的德军连长,在仔细地检查了这草草构筑的野战工事后,立即吩咐通讯兵:“立即向团部报告,说我连在经过一番激战后,已经成功地占领了俄国人的阵地。”

    “上尉先生。”报务员见自己的连长要向上级谎报军情,连忙小心翼翼地提醒对方:“可是我们占领俄国人的阵地,是一枪未发啊。”

    “团部还在我们后面十几公里的地方。”德军连长对通讯兵的担心嗤之以鼻:“我就是向团长报告,说我连正在与俄国人展开战斗,他也不知道真假。”

    “可是,上尉先生。”通讯兵战战兢兢地说:“要是上级追究下来,我就有可能被送上军事法庭,甚至被直接枪毙。”

    “放心吧,如果你按照我所说的内容发报,上级一定不会把你送上军事法庭或者就地枪毙。”德军连长威胁通讯兵:“但假如你不发报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枪毙你。”

    通讯兵被吓得一哆嗦,连忙按照连长的吩咐,把电报发给了团部。

    看到通讯兵按照自己的指示,给团部发了电报,德军连长微笑着点点头,说道:“你看到远处正在燃烧的坦克和装甲车了吗?我完全可以把那些正在燃烧的坦克和装甲车,算成我们连的战果。将来写报告时,我就会特意强调,我的部队和俄国人激战一番后,成功地击毁掩护俄国步兵进攻的坦克,俄国人见势不妙,便放弃阵地逃跑了。”

    通讯兵望着远处正在燃烧的坦克和装甲车,心里顿时觉得踏实多了。就算是俄国人在仓皇逃窜时,放火烧掉的这些坦克和装甲车,但也可以完全列入被本连的战果,这样做,没准还有机会得到一枚十字勋章呢。

    鲁赫列的坦克旅,在炸掉了没有燃料的坦克和装甲车后,沿着路边的森林,朝着东面的集结地点快速行军。为了防止有战士掉队,或者是有人贪生怕死当逃兵,他还命令参谋长专门组织了一支收容队,以收容掉队或者企图当逃兵的战士。

    走了两个多小时,被收容队收容的战士,就接近了百人。

    鲁赫列接到参谋长的报告,不由大吃一惊,他连忙反问道:“参谋长同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逃兵出现?”

    “旅长同志,这些人刚编入我们的部队不久,情绪还不曾稳定,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就有可能变得惊慌失措。”参谋长报告说:“我担心一旦有逃兵被德国人捕获,恐怕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你去告诉那些掉队或企图当逃兵的战士们,就说从现在开始,不管他们以前有什么想法,我都可以既往不咎。”鲁赫列板着脸说:“可要是等战斗打响,有谁敢当逃兵,我就会执行战场纪律的。”

    “明白了,旅长同志。”参谋长答应一声,转身跑去传达鲁赫列的命令。

    又向前走了两个多小时,先头营的营长派人过来报告,说前面发现了一个小村庄。村子的东西两个入口,都发现了德军的哨兵。

    听完报告后,鲁赫列问那名战士:“村里有多少敌人?”

    “啊,有多少敌人?”战士听到鲁赫列的问题,不禁一愣,随后尴尬地回答说:“我们的侦察兵看到前面的村子有敌人,觉得有必要立即向您报告,便没有靠近村子进行侦察。”

    “胡闹,你们简直是胡闹。”鲁赫列生气地说:“作为侦察兵,居然连敌人有多少兵力,都没有搞清楚。要知道,我们做指挥员的在制订作战方案时,依靠的就是侦察兵所获得情报。如今你们是一问三不知,那我该给战士们下达什么命令,是进攻村子还是绕过村子?”

    战士红着脸回答说:“明白了,旅长同志。我立即回去报告营长,让他再派人侦察。”

    “来不及了。”鲁赫列心里很清楚,要想摆脱身后的敌人,就必须加快行军速度,便对那名战士说:“告诉你们营长,对村子发起试探性进攻。”

    “明白了,我立即去告诉他。”

    等战士跑远之后,参谋长有些担心地问:“旅长同志,我们连敌人的情况都没搞清楚,就命令部队展开进攻,这个决定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一点都不草率。”鲁赫列摆摆手说:“远处那个村庄不大,就算里面全是敌人,满打满算也不过两百多人。而我们如今有上千人,要消灭他们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但是,我们完全可以寻找别的道路,绕过这个村庄。”参谋长的心里,始终担心后面的敌人会追上来,便提醒鲁赫列:“要是战斗打响,不能在两个小时内结束战斗,我们就有可能陷入敌人的合围,到时没准我们就会全军覆灭。”

    “绕过村子,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鲁赫列否定了参谋长的说法:“如果要绕过村子,不光需要走更远的路,而且还要迷路的可能。如今旅里大多数的战士,都处于士气低落的状态,假如选择绕路,会让他们的情绪更加低落,没准等我们绕过村子之后,就会有一部分人不知去向。”

    见参谋长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鲁赫列又继续说道:“但假如我们向村子发起进攻,并消灭了盘踞在村里的敌人,对部队的士气将起到一个鼓舞的作用。”

    参谋长思索了良久,终于点了点头:“旅长同志,你的看法是完全正确的。我们这支士气低落、军心不稳的部队,的确需要一场胜利来凝聚人心。”

    “但是,我们完全可以寻找别的道路,绕过这个村庄。”参谋长的心里,始终担心后面的敌人会追上来,便提醒鲁赫列:“要是战斗打响,不能在两个小时内结束战斗,我们就有可能陷入敌人的合围,到时没准我们就会全军覆灭。”

    “绕过村子,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鲁赫列否定了参谋长的说法:“如果要绕过村子,不光需要走更远的路,而且还要迷路的可能。如今旅里大多数的战士,都处于士气低落的状态,假如选择绕路,会让他们的情绪更加低落,没准等我们绕过村子之后,就会有一部分人不知去向。”

    见参谋长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鲁赫列又继续说道:“但假如我们向村子发起进攻,并消灭了盘踞在村里的敌人,对部队的士气将起到一个鼓舞的作用。”

    参谋长思索了良久,终于点了点头:“旅长同志,你的看法是完全正确的。我们这支士气低落、军心不稳的部队,的确需要一场胜利来凝聚人心。”



    当指战员冲到距离村口还有七八十米时,村里才响起了零星的枪声。

    在后面观战的鲁赫列上校,听到村里传出的枪声,基本都是步枪射击的声音,零星有两支冲锋枪在开火,没有机枪。他立即判断出,村里的德国人不会超过两个班。

    站在鲁赫列身边的参谋长,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连忙向他建议道:“旅长同志,根据枪声判断,村里没有多少敌人。为了尽快地解决战斗,我建议把全旅都投入战斗。”

    “没有这个必要。”对于参谋长的提议,鲁赫列予以了否定:“先头营有四百多人,他们足以解决掉这股敌人。如果把所有的部队都投入战斗,恐怕还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

    先头营的营长还是很有能力的,虽说村里的敌人数量不多,而且火力又不强,但他依旧在村外布置了几挺机枪,对村里暴露出来的射击位置进行火力压制,掩护战士们的进攻。

    先头营的三个连队,分别从不同的位置冲进了村子。很快,村里传出的枪支射击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和中弹者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村里的德军是第61摩托车营的残部,他们被突围部队击溃之后,逃到了这里。谁知待了没多久,就遭到坦克旅的攻击。虽然他们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但由于兵力和武器数量上的差异,整个战斗只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战果很快就清点出来了,坦克旅牺牲16人,伤29人。德军被击毙17人,缴获冲锋枪2支,步枪14支,手枪1支,以及6辆三轮摩托车。

    至于俘虏,一个都没有。就算鲁赫列事先什么都没有交代,但战士们心里都很清楚,接下来的突围战斗将是异常艰苦,带着俘虏行军是不现实的。因此在战斗中,就算敌人放下武器投降,也依旧会朝对方开枪。

    意外缴获的摩托车,让鲁赫列喜出望外。他对参谋长说道:“参谋长同志,把我们的重伤员都放进摩托车的挎斗里,虽说行军时有点颠簸,但总比走路强。”

    “现在就出发吗?”参谋长试探地问:“天已经快黑了,我看还是在村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吧。”

    “不行啊,参谋长同志。”鲁赫列说道:“这里发生的战斗规模虽小,但没准已经惊动了敌人,假如不尽快转移,被后面跟上来的敌人缠住,要想再脱身就不同意了。”

    通过参谋长的态度,鲁赫列意识到旅里有类似想法的指挥员人数,应该还是非常多,便吩咐说“把所有的连级指挥员召集起来,我要向他们说明连夜行军的原因。”

    鲁赫列的判断是准确的,旅里的指战员今天参与了两次战斗,又走了这么多远的路,好不容易占领了一个村庄,虽说小了点,但大家都希望能在这里休整一夜,明天天亮之后再出发。

    谁知打扫完战场后,接到的命令,却是连夜转移。对此,不光战士们不理解,就连各级指挥员也非常有意见。接到参谋长的通知,大家不敢怠慢,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鲁赫列的面前,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指挥员同志们,”见自己手下的连级指挥员基本都到了,鲁赫列开口说道:“我知道,大家对我下达的连夜行军命令,觉得很不理解,因此我把你们着急起来,向你们解释一下。希望你们在回到各自部队之后,也把这件事如实地告诉战士们,让他们做到心中有数。”

    来参加会议的指挥员们,原本想向鲁赫列提出自己的看法,希望能让已经非常疲劳的部队,在这个村庄里休整一夜,等天亮再出发。可听到鲁赫列这么说,大家谁也没有开口,而是静静地望着鲁赫列,想听听他究竟会说什么。

    “我知道今天经过了两场战斗,又赶了这么远的路,大多数的指战员都已经变得疲惫不堪了。很多人都希望今晚能在这个村庄里好好地休息一晚,等明天天亮再出发。”鲁赫列说道:“可是不行啊,同志们,要知道,我们如今还处在德军的包围之中。司令员之所以选择向东面突围,无非是因为敌人在这个方向的防御薄弱,同时还有友军在卢甘斯克接应我们。可如今敌人已经发现了我们的突围意图,原本部署在其它几个方向的部队,已经朝我们压了过来。

    如果我们在村庄里停留一晚,没准等到天亮时,追上来的敌人已经把我们合围了。因此,为了让大家能顺利地跳出敌人的包围圈,我们必须连夜赶来,把追上来的敌人甩得越远越好。”

    原本对鲁赫列的命令,心中还有抵触情绪的指挥员,听完鲁赫列的详细解释后,意识到自己的部队还处于围困之中,如果在某一地方停留过久,的确有被敌人合围的可能。新加入坦克旅不久的二营长柯果尔,从人群中走出,挺直身体对鲁赫列说:“旅长同志,您说得对,我们如今还处在德国人的包围圈,如果不尽快向友军考虑,最后等待我们的命运,不是被全部歼灭,就是成为敌人的俘虏。我立即返回自己的部队,把您的话向战士们进行传达,让他们了解我们如今的处境。”

    既然有人先表明了态度,其余的指挥员也意识到在这里休整,的确是一件不太妥当的事情,也纷纷表态:“旅长同志,我们坚决服从您的命令,带着部队连夜转移,绝对不给敌人合围我们的机会。”

    见所有的指挥员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鲁赫列不禁暗松了一口气,随后冲大伙儿摆摆手,说:“既然大家都明白了连夜赶路的意义,那就返回各自的部队吧。记住,在目前的情况下,如果我们的行动速度越快,那么成功跳出敌人包围圈的几率就越大。”

    等各级指挥员都纷纷离开后,参谋长向鲁赫列请示道:“旅长同志,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向主力部队靠拢吗?”

    “不行,假如我们想突围成功的话,就坚决不能向主力靠拢,而是应该尽量向北面运动。”鲁赫列说道:“这样才能摆脱从不同方面涌过来的敌人,以及住在顿涅茨克城内的守军。”

    “旅长同志,”听到鲁赫列的这道命令,参谋长有些不淡定了:“您擅自更改突围路线,若是将来上级怪罪下来,恐怕您担当不起啊。”

    “参谋长同志,我想提醒你一件事。”鲁赫列见参谋长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便向他解释说:“只要能跳出敌人的包围圈,选择什么路线,我们完全可以根据战场上的具体形势,来做出最后的决定。”



    鲁赫列率领部队在森林里走了一个通宵,快到天亮时,他才命令部队在林间的空地停下来休息。

    等指战员都开始寻找地方休息时,鲁赫列问参谋长:“留在后面的侦察兵,有什么发现没有?”

    “旅长同志,您的判断是正确的。”听到鲁赫列这么问,参谋长连忙回答说:“根据侦察兵的报告,有一支乘坐摩托车的德军部队,在凌晨三点时进入了村庄。如果我们留在村里过夜,没准已经和德军交火了。”

    “是什么规模的德国人?”鲁赫列问道。

    “根据侦察兵的报告,敌人的人数倒是不多。”参谋长回答说:“大概有二十多个人,穿着迷彩服、挎着冲锋枪,坐着三轮摩托车。”

    听完参谋长的描述后,鲁赫列说:“这应该是德军的侦察小分队,他们的大部队还在后面呢。如果我们被他们发现,他们就可以通过交火的方式来拖住我们,为他们的大部队赶到争取宝贵的时间。”

    “命令侦察兵,密切地坚守这股敌人。”鲁赫列想到昨夜没有下雪,自己的部队在雪地上留下的痕迹,只要不是瞎子,就一定能看到。便吩咐参谋长:“一旦有什么最新的情况,需要立即向我报告。”

    部队在原地休息了两个小时,鲁赫列正准备命令部队出发,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下起了雪。如同碎絮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撒下来,落在指战员们的帽子和肩膀上,很快就落了厚厚的一层积雪。

    随着这种突然出现的落雪,会降低能见度,但对鲁赫列来说,却是意外惊喜。因此这样一来,大雪很快就能掩盖部队的行踪,使尾随在后面的敌人无法找到自己。

    参谋长跑到了鲁赫列的面前,向他报告说:“旅长同志,侦察兵再次发来电报,说大概有一个营的德军步兵,进驻了村庄。由于天降大雪,他们暂时留在了村庄里。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继续赶路吗?”

    “是的,参谋长同志。”得知德军有新的部队进驻村庄,鲁赫列的心里还是很忐忑的,毕竟自己部队所在的位置,距离村庄不过二十来公里,敌人随时有可能追上来。他连忙吩咐道:“命令部队,继续向北前进,务必在最短的时间里,摆脱后面的追兵。”

    鲁赫列的命令被如实地传达了下去,原本还没有恢复体力的指战员们,得知敌人的大部队已经入驻了昨晚的村子。在感慨旅长判断准确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危机,随着一声令下,便踏着积雪朝北面前进了。

    纷飞的大雪到中午才停止,而此时,坦克旅的部队已经又向北行进了十几公里。看到雪停了下来,鲁赫列再次命令部队在森林里休息。等安顿好了部队,他问参谋长:“集群司令部有什么消息吗?”

    “在行军的过程中,曾经接到了一份来自作战集群的电报。”参谋长报告说:“上级问我们所在的位置。我记得你说过,要想从敌人的包围圈里跳出去,就要暂时和上级中断的联系,便命令报务员不用回复上级的询问电报。”

    “参谋长,你做得对。”鲁赫列听完参谋长的报告,赞许地说:“我们距离司令部太远,上级根本不了解我们的情况。如果他们给我们发出了错误的命令,就有可能导致我们的全旅的覆灭。作为旅长,我是绝对不能容忍此事发生的。因此,在部队安全到达卢甘斯克之前,不用和作战集群恢复联系。”

    参谋长抬头望了一眼因为降雪停止,而变得晴朗的天空:“旅长同志,我们什么时候再出发?”

    “不要着急。”鲁赫列摆摆手说:“指战员们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好好地休息过,让他们先吃点东西,抓紧时间打个瞌睡,补充了体力再出发。”

    “旅长同志。”参谋长吃惊地问:“难道您还打算让部队在夜晚行军吗?”

    “没错,我就是这样考虑的。”鲁赫列回答说:“天黑之后,敌人也停止了搜索,我们趁着夜色行军,被敌人发现的几率将是非常小的。对了,村子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敌人出动了吗?”

    “没有。”参谋长摇着头说:“根据侦察兵的报告,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又有两支部队陆续开进了村庄,而且还出现了十几辆坦克。”

    “在行军的过程中,曾经接到了一份来自作战集群的电报。”参谋长报告说:“上级问我们所在的位置。我记得你说过,要想从敌人的包围圈里跳出去,就要暂时和上级中断的联系,便命令报务员不用回复上级的询问电报。”

    “参谋长,你做得对。”鲁赫列听完参谋长的报告,赞许地说:“我们距离司令部太远,上级根本不了解我们的情况。如果他们给我们发出了错误的命令,就有可能导致我们的全旅的覆灭。作为旅长,我是绝对不能容忍此事发生的。因此,在部队安全到达卢甘斯克之前,不用和作战集群恢复联系。”

    参谋长抬头望了一眼因为降雪停止,而变得晴朗的天空:“旅长同志,我们什么时候再出发?”

    “不要着急。”鲁赫列摆摆手说:“指战员们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好好地休息过,让他们先吃点东西,抓紧时间打个瞌睡,补充了体力再出发。”

    “旅长同志。”参谋长吃惊地问:“难道您还打算让部队在夜晚行军吗?”

    “没错,我就是这样考虑的。”鲁赫列回答说:“天黑之后,敌人也停止了搜索,我们趁着夜色行军,被敌人发现的几率将是非常小的。对了,村子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敌人出动了吗?”

    “没有。”参谋长摇着头说:“根据侦察兵的报告,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又有两支部队陆续开进了村庄,而且还出现了十几辆坦克。”

    “旅长同志。”参谋长吃惊地问:“难道您还打算让部队在夜晚行军吗?”“没错,我就是这样考虑的。”鲁赫列回答说:“天黑之后,敌人也停止了搜索,我们趁着夜色行军,被敌人发现的几率将是非常小的。对了,村子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敌人出动了吗?”

    “没有。”参谋长摇着头说:“根据侦察兵的报告,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又有两支部队陆续开进了村庄,而且还出现了十几辆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