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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出发不久,一辆摩托车就从后面赶了上来,从旁边超车时,坐在挎斗里的参谋,拼命地朝索科夫乘坐的吉普车挥手,示意有紧急情况。

    索科夫认出对方是第354师的通讯参谋,猜想可能有什么重要的电报,连忙吩咐司机停车。车刚停稳,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萨莫伊洛夫,就推开车门下车,朝着那名刚从挎斗里跳出来的参谋走去。

    坐在车里的索科夫,见两人低声交谈几句后,参谋把一份电报递给了萨莫伊洛夫,随后敬礼后转身离开。

    “司令员同志,”萨莫伊洛夫回到车里,把刚收到的电报,递给了索科夫:“是沃罗涅日方面军司令部来的电报。”

    得知是沃罗涅日方面军司令部来的电报,索科夫一点都不感到意外,毕竟自己的部队已经被临时划归瓦图京指挥,接到他所下达的命令,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他接过电报,凑到眼前仔细地浏览上面的内容。命令很简单,第69集团军遭到德军旗卫队师和第7装甲师的夹攻,如今肯夫作战集群也在向上述两部德军靠拢,导致该集团军面临被合围的危险,命令索科夫出动至少两个步兵师和一个坦克旅,向德军旗卫队师的侧后方发起攻击,以吸引德军的注意力,确保第69集团军能安全转移到下一道防线。

    “萨莫伊洛夫,”索科夫看完电报后,吩咐萨莫伊洛夫:“去把舍赫特曼上校叫过来。”

    等萨莫伊洛夫离开后,索科夫推门下车,站在车边,目光越过车顶,望着正在行进中的步兵队列想,心里开始琢磨:接下来的仗该怎么打,真的要先去进攻旗卫队师吗?

    接到通知的舍赫特曼,很快就从前面乘车赶了过来,和他一起出现的,还是师政委比林上校。等两人在自己的面前站定后,索科夫将手里的电报递了过去,嘴里问道:“舍赫特曼上校,看完这份电报后,说说你的感想!”

    部队出发前,索科夫曾经告诉舍赫特曼,说接下来的攻击目标是西蒙的骷髅师,等他看完电报后,不禁变得踌躇起来。他试探地问索科夫:“司令员同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是按照上级的命令,去进攻旗卫队师吗?”

    “我们就只有一个师的兵力,去进攻旗卫队师肯定是远远不够的。”比林上校在一旁附和道:“要不,我们暂时停止前进,等别的部队来了之后,再继续前进。”

    “怎么,政委同志。”索科夫望着比林有些意外地说道:“你觉得我们凭借一个师的兵力,无法对付德军的旗卫队师吗?”

    听到索科夫的问题,比林有些慌乱地回答说:“司令员同志,您应该知道,德军党卫军师的战斗力都是非常强悍的,一个师足以对抗我们一个集团军。如今我们只有一个师的兵力,还要主动去进攻敌人,我担心会吃亏……”

    索科夫注意到,当比林说话时,舍赫特曼保持着沉默,看样子他是赞同比林的意见,希望索科夫能调更多的部队过来,参与对旗卫队师的进攻。索科夫看穿了对方的想法之后,给两人泼了一盆冷水:“对不起,两位上校同志。在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战斗,我能动用的兵力,就只有你们一个师,外加两个集团军直属的坦克营,不会再有任何援兵了。”

    索科夫的话让两人大惊失色,舍赫特曼连忙提醒索科夫:“司令员同志,就凭这一点兵力,去进攻敌人实力雄厚、战斗力强悍的旗卫队师,我担心会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怎么,你们对自己的战士就这么没信心吗?”索科夫望着两人似笑非笑地说:“难道你们就不想创造一个奇迹,用一个师来打败敌人的一个党卫军师吗?”他说完后,见两人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便及时地补充了一句,“要知道,这可是一个能载入史册的好机会,难道你们就真的准备眼睁睁地错过吗?”

    本来两人的心里还在琢磨,该如何劝说索科夫,让他抽调更多的部队,来攻击德军的旗卫队师。但此刻听说自己的部队有创造历史的机会,态度立即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比利有些激动地说:“司令员同志,如果我们打败了旗卫队师,就真的可以载入史册吗?”

    “这是自然的。”索科夫很了解俄罗斯人,知道他们是一个看重荣誉的民族,为了获得荣誉,他们甚至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宝贵的生命。“我向你们保证,当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战斗结束时,你们和你们的部队都将获得极大的荣誉,所取得的战果,也将会被后人载入史册。”

    舍赫特曼挺直腰板,表情凝重地说:“司令员同志,请您下命令吧。就算把我们师都拼光了,我们也要打败德军的旗卫队师。”

    “等一等。”见舍赫特曼对打败敌人又有了信心,索科夫反而不急了:“我们暂时不打旗卫队师。”

    “什么,不打旗卫队师?”舍赫特曼和比林对视一眼后,就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震惊。他转头面向索科夫问道:“那我们打敌人的哪支部队?”

    “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先打德军的骷髅师。”索科夫的心里一直在琢磨,如今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敌人中,实力最弱的莫过于西蒙的骷髅师,如果先歼灭了他们,再调头去攻击旗卫队师,自己的部队就不再是孤军作战,罗特米斯特洛夫用来对付骷髅师的部队,就可以协助自己一同攻击旗卫队师。“等打败了骷髅师,再调头去对付旗卫队师。”

    “先对付骷髅师,再去对付旗卫队师?”索科夫的话让舍赫特曼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原本想用全师的牺牲,来换取消灭旗卫队师的胜利,可如今却听到要先打骷髅师,再对付旗卫队师,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见到舍赫特曼目瞪口呆的样子,索科夫淡淡一笑,随即说道:“上校同志,是不是听到我们要对付两个党卫军师,觉得这是一个不可完成的任务啊?”

    “是的,司令员同志。”比林向前走了一步,抢在舍赫特曼的前面对索科夫说道:“请恕我直言,对付德军一个党卫军师,我们都已经很吃力了。要同时对付两个,就算把部队全部拼光,恐怕也无法完成这个任务。”

    “放心吧,两位上校同志。”索科夫为了不让两人背上心理负担,伸手向萨莫伊洛夫要过了地图,摊放在吉普车的引擎盖上,随后对两位上校说:“你们看,骷髅师在普罗霍洛夫卡城西北方向的十月农场附近,与罗特米斯特洛夫将军的坦克第18军对峙。他们在经过激战过后,部队已经被严重削弱,就这么点兵力,还分散在若干分散的位置。

    我的计划是,集中所有的兵力,向西蒙的师指挥部实施突击。如果能再次活捉他,固然是一件好事;就算不能活捉他,但摧毁了骷髅师的师指挥部,敌人就会因为失去了统一的指挥,而陷入混乱之中。我们可以在这种时候,对分散的敌人实施各个突破。”

    索科夫手指着地图,向两人讲述自己的作战计划:“……等击溃了德军的骷髅师之后,我们再点头南下,去攻击旗卫队师。当我们对旗卫队师展开攻击时,那些原先与骷髅师对峙的部队,就能腾出手来协助我们进攻。”

    经索科夫一解释,两人紧锁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他们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觉得先打骷髅师,再打旗卫队师,就会出现兵力不足的情况。完全忘记一旦击败了骷髅师,那些本来被骷髅师缠住的部队,就能腾出手,协助自己进行下一步的作战。

    望着两位上校离开的背影,索科夫觉得自己的计划,还是有一些冒险。假如自己的部队展开进攻时,与骷髅师对峙的部队选择作壁上观,那么一场混战下来,第354师的战斗减员将是非常恐怖的,因此必须事先和罗特米斯特洛夫将军进行沟通,让他了解自己下一步的行动,并及时地采取配合措施。

    索科夫连忙趴在引擎盖上,起草了一份电文,随后吩咐萨莫伊洛夫:“中尉同志,立即让报务员把这份电报发给罗特米斯特洛夫将军。”

    萨莫伊洛夫接过电报后,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原地问索科夫:“司令员同志,我需要等他的回电吗?”

    “不用。”索科夫冲萨莫伊洛夫摆摆手,说道:“如果罗特米斯特洛夫将军有回电,通讯参谋会给我送过来的。”

    等萨莫伊洛夫把电报送到了报务员手里后,吉普车又重新上路。萨莫伊洛夫知道电报上的内容,他半转身子,有些担心地问索科夫:“司令员同志,如果罗特米斯特洛夫将军接到您的电报,不让他的部队配合,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索科夫知道萨莫伊洛夫说的这种可能是完全存在的,他耸了耸肩膀,把双手一摊:“如果罗特米斯特洛夫将军不愿意让他的部队配合,我们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摧毁骷髅师的指挥部了,接下来对付旗卫队师的战斗,也只能依靠我们自己了。”

    好在索科夫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就在他的车快到达进攻位置时,通讯参谋再次乘摩托车从后面赶了上来,给他送来了罗特米斯特洛夫的回电。

    罗特米斯特洛夫的回电很简单,说一旦索科夫的部队展开对骷髅师的进攻,部署在252.2高地北面的坦克第18集团军,就会同时向正面的敌人展开攻击,以牵制敌人的兵力,确保索科夫部队的攻击顺利。

    不过在电报的结尾,罗特米斯特洛夫还特意询问索科夫:“是否把此事向瓦图京大将进行汇报?”

    索科夫看到罗特米斯特洛夫的备注后,淡淡一笑,随后拿出纸笔,简短地写道:“不需要。一切的汇报工作,还是等骷髅师被我们歼灭之后,再向瓦图京大将报告也不迟。”

    写完后,他将写了电报内容的纸从本子上撕了下来,递给通讯参谋,命令他说:“立即把这份回电发给罗特米斯特洛夫将军。”

    索科夫的吉普车来到舍赫特曼的临时指挥部时,大多数的部队都已经进入了攻击位置。舍赫特曼见到索科夫的到来,有些忐忑地问:“司令员同志,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进攻?”

    “有多少部队进入了攻击位置?”

    “已经有两个团进行了攻击位置。”师参谋长连忙抢先回答说:“剩下一个团和炮兵团,也将在半个小时内,全部进入指定位置。”

    “这么说,你们师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全部就位?”索科夫在看到师参谋长点头认可自己的说法后,果断地下达了命令:“对付德军一个师指挥部,两个团是绰绰有余。舍赫特曼上校,立即命令一个营的步兵搭乘坦克,冲击骷髅师的师指挥部,师的主力紧随其后,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消灭骷髅师的师部。”

    “那进攻前的炮火准备呢?”第354师有一个76.2毫米的加农炮团,按照舍赫特曼的想法,在进攻前,至少要用炮火对敌人的阵地炮击十分钟以上,此刻听到索科夫命令直接进攻,连忙提醒他说:“如果不进行炮火准备的话,敌人的工事就会成为我们进攻的障碍。”

    “上校同志,”索科夫自然明白对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些在军队里待了十几二十年的老指挥员,每次进攻前,如果没有炮火掩护,就会觉得心里不踏实。他连忙向对方说明:“你们只有一个加农炮团,就算炮击敌人的阵地,恐怕也很难起到什么作用。相反,却会向敌人示警,告诉他们,说我们要对他们的阵地发起进攻了。

    如果不炮击,就直接发起冲击,以为我们会休整一晚再发起进攻的敌人,就会被我们打一个措手不及。在他们来不及组织有效抵抗的同时,我们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他们的现在的防御。

    行了,上校同志,别再瞻前顾后了,立即命令部队登车出击,务必在一个小时内,彻底消灭骷髅师的师部。”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听完索科夫的解释,舍赫特曼总算明白了索科夫的意图,连忙挺直身体回答说:“我立即派出一个最精锐的营,让他们搭乘坦克向敌人的师部发起冲击,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到德军师部附近。”



    别看索科夫叮嘱了罗特米斯特洛夫,千万不要把自己指挥部队进攻骷髅师的事情,向瓦图京进行汇报。但这么大的战事,要彻底地瞒住瓦图京还是不现实的,战斗打响后十几分钟,瓦图京就通过自己特定的情报渠道,知道了此事。

    瓦图京把收到的情报,放在了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的面前,激动地说道:“两位元帅同志,你们看到了吗?虽然科涅夫答应将第27集团军交给我指挥,可是索科夫对我的命令却是阳奉阴违。我命令他向旗卫队师展开进攻,他却把进攻的矛头,直接指向了骷髅师。这,这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元帅同志,”华西列夫斯基听瓦图京说完后,侧着脸对朱可夫说:“在普罗霍洛夫卡西面的敌人里,骷髅师的确是最弱的,他们在前期的战斗中,损失了大量兵员和技术装备。就算德军已经是残兵败将,但索科夫同志打算以一个师的兵力,就消灭敌人,我觉得还是有点困难。”

    “没错,朱可夫元帅。”华西列夫斯基一说完,瓦图京就附和道:“如今第69集团军的处境很不乐观,一旦旗卫队师和肯夫作战集群汇合,他们就有被合围的可能。如今索科夫不服从我的命令,却跑去进攻骷髅师,一旦被敌人缠住,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第69集团军陷入敌人的合围之中……”

    没等瓦图京说完,朱可夫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出人意料地问:“瓦图京同志,难道没有米沙的部队,你们就不会打仗了?”

    “这怎么可能呢,元帅同志。”听到朱可夫的质问,瓦图京有些慌乱地回答说:“我只是考虑,假如索科夫的部队能按照我的意图,去进攻旗卫队师,没准就能迅速地扭转我军目前的不利局面。”

    一直低头研究地图的朱可夫,等瓦图京说完后,抬头望着他说:“我觉得米沙的选择很正确,优先进攻骷髅师,只要能击溃这支部队,那么普罗霍洛夫卡城西北方向的局势就会变得稳定,到时罗特米斯特洛夫的部队就能腾出手来,与索科夫的部队一起进攻旗卫队师。瓦图京同志,你说说,是一支部队打败旗卫队师容易呢,还是两支部队采取联合行动,更容易取得成功呢?”

    “当然是两支部队同时行动,更容易取得成功。”瓦图京不假思索地说出这番话之后,有些迟疑地说道:“可是,我担心索科夫的部队无法在短时间内打败骷髅师,这样就会被敌人缠住,无法腾出手来对付他们南面的旗卫队师。”

    “瓦图京同志,你多虑了。”朱可夫淡淡地说道:“既然米沙指挥的部队能打败骷髅师一次,那么再打败第二次,也没有多大的问题。况且不光骷髅师和被消灭的帝国师,就连让你头痛的旗卫队师,也曾经是米沙的手下败将。如果米沙的部队先消灭了骷髅师,再去对付旗卫队师,敌人的士气肯定会遭到沉重的打击。到时候要消灭一支士气低落的部队,我们所付出的代价,将会小很多。”

    瓦图京的担心和焦虑,随着朱可夫对索科夫的认可,顿时烟消云散。他的脑子里甚至开始考虑,等索科夫的部队消灭了骷髅师之后,自己该派出哪支部队,去协助他们共同进攻德军的旗卫队师。

    …………

    第354师到达攻击位置时,德军的侦察兵就已经发现了他们,并及时地把情报向师部进行了汇报。师长西蒙得知来的是索科夫部队时,不禁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连忙给各团团长下达命令,让他们抓紧时间抢修工事,务必在明天天明前,完成工事的修建,以抗击索科夫部队可能发起的进攻。

    德军的各位团长得知索科夫的部队到了,哪里敢怠慢,立即命令手下的士兵开始抢修工事,力争在天明前,修复那些前几天在炮火中被摧毁的工事。德军夺取这一地区后,虽然也进行过工事的修缮工作,但他们担心的是来自普罗霍洛夫卡城内的反攻,因此防御重心都摆在了东面。如今突然面临来自西面的威胁,他们只能临时抱佛脚,连夜抢修工事,试图依托工事来抵抗索科夫部队的进攻。

    但令德国人没想到的是,索科夫并没有打算休整一夜,等到第二天天明后再进攻。甚至连部队都还没有到齐,他就迫不及待地发起了进攻。而第一拨进攻的部队,居然搭乘坦克,快速地冲向了西蒙的师指挥部。

    五十辆坦克搭乘着四百多名步兵指战员,快速地穿过了德军并不坚固的一些小阵地,径直冲向了师部所在地。

    西蒙得知苏军的坦克,直奔自己的师部而来,一边通过电话冲着自己的警卫营长大喊:“少校,命令你的部下挡住俄国人的坦克,一定要挡住,否则师部就全完蛋了。”

    别看西蒙命令自己的部队死守,但他却不敢再待在指挥部里,毕竟几个月前,他曾经被索科夫的部队俘虏过,就算后来被自己的部下救出,但也成为了他军事生涯里的一个污点。假如不是小胡子器重自己,恐怕自己此刻早已被送上了军事法庭,想再次成为骷髅师师长,简直是天方夜谭。

    “参谋长,我们的防线是挡不住俄国人的,师部需要立即转移,否则我们就会成为俄国人的俘虏。”西蒙对自己的参谋长说:“我带人先走一步,你留下来负责善后。”西蒙说完这话后,便带着十几名警卫,乘坐两辆装甲运兵车,逃往了南面的掷弹兵团。

    看着西蒙乘坐的装甲运兵车远去,参谋长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贪生怕死的胆小鬼。随后就命令师指挥部里的参谋、通讯兵们开始拆除电话和线路,并把东西陆续地搬完外面的卡车上,试图转移到安全的地带。

    带队冲锋的坦克营长,见到远处有几个灯火通明的木屋,猜想那里肯定是德军的指挥部,便命令自己的部下停车,瞄准远处的木屋进行炮击。

    十五辆坦克陆续停了下来,它们将炮口缓缓地对准了远处的木屋。随着营长一声开炮的命令,十五辆坦克陆续朝远处的木屋开炮。仅仅射击了两轮,远处的木屋就相继中弹,剧烈的爆炸过后,木屋不是被炸得四分五裂,就是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见远处的木屋中弹起火,坦克又继续朝前驶去,而坦克车身上的步兵,则纷纷跳下了坦克,展开战斗队形,猫着腰跟在坦克的后面,冲向敌人的阵地。

    负责保卫师部的警卫营,虽然官兵们表现得异常顽强,但由于他们缺乏有效的反坦克武器,根本无法阻挡冲过来的苏军坦克。更要命的时,坦克后面跟着的是苏军的步兵,他们趁着守军陷入混乱时,迅速地冲进了战壕,和里面的士兵展开了战斗。

    士兵们见到师部所在的木屋,被苏军坦克炮火摧毁时,早已是军心大乱。以至于那些跟着坦克冲过来的苏军指战员,在跳入战壕后,很快就取得了主动权。

    正当德军的抵抗越来越弱,刚刚赶到的主力部队,如同潮水般地漫过了德军的防御阵地,跟着前方的坦克继续朝前冲。

    “师长同志。”担任进攻任务的主力团团长,在确认自己的部队夺取了德军的师部之后,通过无线电台向舍赫特曼报告说:“我们已经占领了德军的师部。”

    “你们已经占领了德军的师部?”听到这个好消息,舍赫特曼不由喜出望外:“抓到骷髅师师长西蒙将军了吗?”

    “没有,师长同志。”先头团团长尴尬地回答说:“我们赶到的时候,房屋正在剧烈燃烧,里面虽然有不少被烧焦的尸体,但我们审问俘虏时得知,师长西蒙在我军坦克开炮前,就乘车离开师指挥部,留下的只是他的参谋长和一帮参谋、通讯兵之类的。”

    得知西蒙已经跑了,舍赫特曼的心里感到非常惋惜,他连忙追问道:“搞清楚他逃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不知道,师长同志。”团长如实地回答说:“俘虏只知道他带人乘坐两辆装甲运兵车,离开了师部,至于去了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一旁的索科夫听到这里,连忙对舍赫特曼说:“上校同志,问问你的部下,德军的装甲车是朝哪个方向走的?”

    “中校同志,”听到索科夫的吩咐,舍赫特曼连忙对着话筒说:“你们有没有问俘虏,西蒙和他的部下是朝哪个方向走的?”

    电话的另外一头沉默了下来,但舍赫特曼却隐约能听到一些声音,似乎是团长在询问什么。过了一会儿,耳机里再次传来团长的声音:“师长同志,据俘虏供认,西蒙所乘坐的装甲运兵车,是朝着东南方向撤退的……”

    “朝东南方向撤退的?”索科夫听到团长所说的内容后,立即查看起地图,研究西蒙可能逃向了哪里。看了片刻,他根据地图上的敌我态势,分析出西蒙下一步的落脚点,便对舍赫特曼说:“上校同志,立即通知你的部下,命令他们继续向西北方向推进,尽快与策应作战的坦克第18军汇合,消灭或重创从我们防区里逃走的敌人。”

    “司令员同志,”对索科夫下达的这道命令,舍赫特曼有些不解地说:“西蒙不是逃亡东南方向,找他的掷弹兵团去了么。我们为什么不向西南推进,反而要朝着西北方向攻击前进呢?”

    “原因很简单。”索科夫轻描淡写地说:“此刻命令部队北上,就可以与罗特米斯特洛夫将军的坦克第18军前后夹击,歼灭已经陷入混乱的骷髅师主力。至于东南方向的那个掷弹兵团,可以把剩下的步兵团和炮兵团都投入战斗,让他们尽可能多地消灭德军的有生力量。”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听完索科夫的安排,舍赫特曼心领神会地说:“我立即命令如今还在阵地上的步兵团和炮兵团,对德军实施攻击。”

    “先命令炮兵,对德军掷弹兵团的驻地进行炮击。”索科夫吩咐舍赫特曼说:“在炮击进行时,步兵团快速地朝着敌人防守的阵地前进。等炮击停止,敌人还没有回过神的有利时机,快速地占领敌人的阵地。”

    对于索科夫的这种安排,舍赫特曼对他有着莫名的信心,而这种信心,是在之前所取得的无数次胜利而建立起来,他没有质疑索科夫的命令,而是如实地向自己的几位团长,传达了索科夫的最新命令。

    电话的另外一头沉默了下来,但舍赫特曼却隐约能听到一些声音,似乎是团长在询问什么。过了一会儿,耳机里再次传来团长的声音:“师长同志,据俘虏供认,西蒙所乘坐的装甲运兵车,是朝着东南方向撤退的……”

    “朝东南方向撤退的?”索科夫听到团长所说的内容后,立即查看起地图,研究西蒙可能逃向了哪里。看了片刻,他根据地图上的敌我态势,分析出西蒙下一步的落脚点,便对舍赫特曼说:“上校同志,立即通知你的部下,命令他们继续向西北方向推进,尽快与策应作战的坦克第18军汇合,消灭或重创从我们防区里逃走的敌人。”

    “司令员同志,”对索科夫下达的这道命令,舍赫特曼有些不解地说:“西蒙不是逃亡东南方向,找他的掷弹兵团去了么。我们为什么不向西南推进,反而要朝着西北方向攻击前进呢?”

    “原因很简单。”索科夫轻描淡写地说:“此刻命令部队北上,就可以与罗特米斯特洛夫将军的坦克第18军前后夹击,歼灭已经陷入混乱的骷髅师主力。至于东南方向的那个掷弹兵团,可以把剩下的步兵团和炮兵团都投入战斗,让他们尽可能多地消灭德军的有生力量。”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听完索科夫的安排,舍赫特曼心领神会地说:“我立即命令如今还在阵地上的步兵团和炮兵团,对德军实施攻击。”

    “先命令炮兵,对德军掷弹兵团的驻地进行炮击。”索科夫吩咐舍赫特曼说:“在炮击进行时,步兵团快速地朝着敌人防守的阵地前进。等炮击停止,敌人还没有回过神的有利时机,快速地占领敌人的阵地。”

    对于索科夫的这种安排,舍赫特曼对他有着莫名的信心,而这种信心,是在之前所取得的无数次胜利而建立起来,他没有质疑索科夫的命令,而是如实地向自己的几位团长,传达了索科夫的最新命令。



    巴哈罗夫下达出击命令后,首先出击的坦克第170旅,这个旅白天和骷髅师的装甲团激战了一天,虽然击溃了德军十几辆坦克,但自己付出的损失却是敌人的几倍。如此巨大的战损比,让该旅的坦克兵心里都憋着一股怒火。

    接到出击命令后,剩下的三十多辆坦克,以营为单位,展开了战斗队形,开着前灯,朝德军驻扎的区域疾驰而去。按照旅长的设想,今晚对骷髅师的装甲团实施突击,肯定会是一场恶战,没准到天明时,自己这支部队就只剩下一个空番号了。

    谁知战斗打响后,德军的抵抗却显得很微弱,停放在战壕后面的坦克,朝冲上来的苏军坦克开了几炮后,就没有了声响。就连躲在战壕里的步兵,稀稀落落地打了一阵后,也沉寂了下来。

    面对德军阵地上的反常举动,坦克旅长觉得可能有什么阴谋,连忙命令部队停止进攻,停在原地待命。等坦克都停止前进后,旅长把这里的情况,向巴哈罗夫进行了汇报,最后请示道:“军长同志,我觉得德国人可能有什么阴谋,因此便命令部队停止了攻击,。暂时停在原地待命。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得知德军的抵抗很微弱,巴哈罗夫也觉得不对劲,在短暂的思索后,命令旅长:“你们旅暂时停止进攻,立即派出人手深入敌人的阵地侦察,搞清楚敌人在搞什么鬼?”

    虽说巴哈罗夫命令坦克旅对敌人实施侦察,不过他的心里却始终不放心。这时他的心里想起了反攻前,最先进入十月农场的那支侦察小分队,连忙吩咐自己的参谋长:“参谋长,我们在进攻十月农场前,带着小分队深入敌人防区的侦察兵指挥员,叫什么名字来着?”

    参谋长哪里记得下面一名普通军官的名字,不禁老脸一红,对巴哈罗夫说:“军长同志,我记不清楚他的名字,我马上帮您查一下。”

    参谋长连着打了几个电话,终于搞清楚了指挥员的名字,赶紧向巴哈罗夫汇报说:“军长同志,我已经查到了。最先率领侦察分队进入十月农场,并依托阵地进行防御的指挥员,名字叫比斯克列夫,是一名中尉。”

    “立即把他叫到军指挥部来。”巴哈罗夫觉得要搞清楚敌人的真实意图,必须要比斯克列夫中尉这样的侦察兵出马才行:“我有任务要交代给他。”

    接到命令的比斯克列夫,很快就出现在巴哈罗夫的面前,他挺直腰板,下巴微微上扬,等待巴哈罗夫给自己下达命令。

    巴哈罗夫围着比斯克列夫转了一圈,将他仔细打量一番后说道:“中尉同志,我听说,在我军反攻十月农场之前,你率一支小部队混入农场,不光占领了德军临时修建的阵地不说,还用缴获的火炮,几炮就轰掉了德军的指挥部,使敌人在失去统一指挥后陷入了混乱,为我军顺利夺取农场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听到巴哈罗夫对自己的肯定,比斯克列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不过一想到那些牺牲的战友,他脸上的表情又变得严峻起来:“军长同志,功劳不是我一个人的,而是我们全体小分队的。为了守住阵地,小分队里大多数的战士都牺牲了。”

    “我们会记住他们的,”巴哈罗夫接着说道:“等库尔斯克会战结束后,我会命令人在农场里建一个纪念碑,把为了解放十月农场而牺牲的指战员名字,都刻在纪念碑上。”

    得知巴哈罗夫要为牺牲的指战员立碑,比斯克列夫的心里很是感动:“军长同志,我代表那些牺牲的战友,谢谢您!”

    “中尉同志,我今天把你叫到这里来,是有一项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巴哈罗夫做完铺垫后言归正传:“友军正从南面攻击我们对面的敌人,我们需要去配合他们,歼灭这股敌人。但如今发生了一点状态,我们实施主要突击的坦克第170旅,在进攻途中,并没有找到什么像样的抵抗,我担心敌人可能有什么阴谋。”

    巴哈罗夫的话虽然还没有说完,但比斯克列夫便猜到了他的意思:“您是想让我带队深入敌人的防区进行侦察吗?”

    “没错,我就是这样考虑的。”巴哈罗夫提醒比斯克列夫说:“中尉同志,时间紧迫,你们必须抓紧时间进行侦察,最好在天亮之前,搞清楚正面敌人的防御情况。”

    虽说此刻距离天亮还不足十个小时,要搞清楚正面德军的部署情况有一定难度,但看到巴哈罗夫如此信任自己,比斯克列夫还是挺直腰板大声地回答说:“请军长同志放心,我一定会在明天天亮之前,搞清楚敌人的部署情况。”

    比斯克列夫原来指挥的侦察分队,在前两天的战斗中,基本损失殆尽。但由于侦察部队的特殊性,有关部门又给他重新补充了一些人手,如今全分队总人数达到了25人。他回到分队,把这次的侦察任务简单地讲述一遍后,就率领分队出发了。

    他们穿过停在距离德军阵地约五六百米的坦克,借助夜色的掩护,瞧瞧地摸进了敌人的阵地。刚开始时,比斯克列夫还以为自己就算再小心,行动可能都被德军隐蔽的岗哨发现了,谁知他们摸到战壕附近,依旧没有听到枪声。

    一名趴在比斯克列夫身边的下士,小声地问道:“中尉同志,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都到敌人的战壕边了,怎么敌人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他们都躲在战壕里睡觉吗?”

    比斯克列夫侧耳听了听南面传来枪炮声,随后摇着头说:“这不可能。据我所知,在不久前,坦克第170旅还朝敌人的阵地发起过攻击,但由于敌人的抵抗太过于微弱,坦克旅长觉得敌人可能有什么阴谋,便命令部队停止了进攻。军长给我们的任务,就是到这里来侦察敌人的兵力部署情况,搞清楚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下士等比斯克列夫说完后,停顿了片刻,主动提出:“中尉同志,要不,我带两人爬进敌人的战壕,看看里面的情况如何?”

    “可以。”比斯克列夫很爽快地同意了下士的提议,并叮嘱对方说:“你要注意安全,如果发现什么不对劲,立即派人回来向我们报告。”

    下士带着两名战士爬进了战壕后,见有许多黑影趴在战壕的边缘,手里的武器指向前方,做好了随时射击的准备。下士等人连忙趴在壕底不敢动弹,深怕被敌人发现了。但等了一阵,却发现那些黑影半天都没有动,下士觉得有些不对劲,便让两名战士留下,自己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

    他来到一个黑影身后,把手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试图浑水摸鱼。但刚搭在对方的肩膀上,那个黑影就朝着一旁倒了下去。下士被吓了一跳,他盯着躺在壕底的黑影不敢动弹,深怕惊动附近的敌人。

    过了好一阵,他才战战兢兢地伸手去摸倒在壕底的黑影,触手处一阵冰凉,仿佛是一个死人。下士连忙凑近一看,果然是一具尸体,半边脸都被炸没了。看清楚摆在面前的居然是一具德军尸体后,下士感觉一股凉气从后脊梁升起,直接冲向了他的后脑。

    他坐在战壕里发了一阵呆之后,为了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能鼓足勇气站起身,又冲过去查看其它的黑影。很快,他就发现,这些趴在战壕边沿的黑影,都是一些早已死去多时的尸体。远处倒是有几个人影在活动,应该是阵地上仅存的活人,就是他们把这些尸体摆在了战壕的边缘上。

    下士回到比斯克列夫的身边,向他报告说:“中尉同志,我仔细地查看过,战壕里除了少数的德国兵之外,剩下的都是尸体。敌人很狡猾,他们把尸体放在战壕边缘,同时还摆上武器,远远望去,就好像有一支部队在严阵以待。”

    “狡猾的德国佬,居然想出这种诡计。”比斯克列夫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后,反问道:“看到他们的坦克了吗?”

    “没有。”下士摇着头回答说:“我发现敌人用尸体来摆迷魂阵,觉得有必要立即回来向您报告,就没有再继续侦察。”

    “光知道敌人战壕里的情况还不够。”比斯克列夫对下士说:“我们要搞清楚敌人的整个布防情况。行了,都别趴着了,我们继续前进,去搞清楚敌人的坦克都在什么位置。”

    不过小分队在继续向前推进时,比斯克列夫不忘叮嘱报务员:“立即给军指挥部发电报,把我们侦察到的情况,向军长报告。”

    巴哈罗夫接到比斯克列夫的侦察分队发回来的电报后,皱着眉头问自己的参谋长:“参谋长,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敌人为什么会把尸体摆在战壕里冒充士兵呢?”



    可惜不管是巴哈罗夫还是军参谋长,他们都不曾看过《三国演义》,自然就不知道空城计。他们正面的德军早已成为强弩之末,他们的兵力和装备在与坦克军的连番大战中,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当索科夫派出的两个团,从德军防区的东南方向发起进攻时,德军指挥官连忙调集剩余的兵力,去进行拦截。为了防止巴哈罗夫的坦克军趁机发起进攻,德军指挥官摆出了一个空城计,用不到一个连的步兵,五六辆出了故障的坦克,再加上数以百计的士兵尸体,摆出了一个迷惑阵。

    不得不说,德军指挥官的这一招还是挺高明的,当坦克第170旅发起进攻时,那些充当固定炮台的坦克打了几炮,留守在战壕里的士兵开了几枪,就把苏军的坦克唬住了,深怕德国人有什么阴谋,只能停在远处待命,不敢轻易地向前推进。

    军参谋长听到巴哈罗夫提出的问题,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军长同志,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却给巴哈罗夫提出了一个建议,“要不,我们给索科夫将军发个电报,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看看他是怎么说的。”

    “好办法。”巴哈罗夫虽然没见过索科夫,但也听说对方打仗的鬼点子多,把自己遇到的怪事告诉他,他没准还能给自己出谋划策呢。想到这里,他点点头,对参谋长说:“参谋长,那就麻烦你尽快给索科夫将军发电报,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索科夫收到坦克军发来的电报,仔细浏览完上面的内容后,瞳孔不禁剧烈收缩,血压骤然上升:见鬼,德军指挥官居然也懂得搞空城计,用主要的兵力去阻挡自己部队的进攻;而在坦克军那一侧,则是故布疑阵,就吓得巴哈罗夫的坦克军不敢动弹。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德军指挥官是否和自己一样,也是来自后世的穿越者,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就热闹了。

    “司令员同志,”站在一旁的舍赫特曼上校,见索科夫盯着刚收到的电报看个不停,而脸上的神色却阴晴不定,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关切地问:“出什么事情了?”

    “敌人耍了个阴谋,把坦克军吓得不敢动弹。”索科夫考虑到舍赫特曼肯定不知道什么是空城计,便拿过一张地图,指着上面作战区域,向他解释说:“你的两个团在这里对德军实施攻击,德军指挥官为了挡住你们的进攻,应该把他主要的兵力都调过来,部署在你们进攻的道路上。而在坦克军一侧的方向,他们的兵力就变得异常薄弱,为了防止坦克军趁机发起进攻,敌人借助夜色的掩护,在战壕里摆满了尸体,给坦克军造成一种错觉,以为这里是重兵把守……”

    “如果战壕里都是尸体冒充士兵,坦克军只要一进攻,就能发现,死人可不会开枪。”舍赫特曼上校有些不解地问:“我不明白,他们怎么会被敌人吓住呢?”

    “上校同志,”索科夫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假如你在夜间指挥部队,向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而敌人的阵地上却只有零星的抵抗,你会怎么办?”

    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舍赫特曼上校思索了许久后,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我肯定会想,敌人阵地上的抵抗怎么会如此弱呢,难道他们布置了什么圈套等我们去钻吗?”

    “你说得没错,如果在白天,坦克军可能还会组织一支部队,进行试探进攻。但是在夜晚,”索科夫见舍赫特曼已经猜到了几分真相,便接着说:“因为能见度有限,敌人就算有什么布置,也根本无法及时地发现。在这种情况下,那种做事谨慎的指挥员就会命令部队停止进攻,并派出人手去进行侦察。等搞清楚具体情况后,再决定是否发起新的进攻。”

    舍赫特曼上校明白德军是在虚张声势,不过他对于德军的这种做法却表示不解:“司令员同志,我不明白,德国人为什么要这样做?要知道,他们就算能暂时地迷惑我军,但只要有侦察兵出马,很快就能搞清楚真相,他们的部署不就落空了吗?”

    “就算派出侦察兵,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也需要几个小时。”索科夫向舍赫特曼解释说:“等侦察兵搞清楚情况,并反馈给自己上级时,德军没准已经击退了我军的进攻,并把他们的主力重新从南面调回了北面。这样一来,仓促发起进攻的坦克军,就有可能吃大亏。”

    舍赫特曼等索科夫说完后,细一琢磨,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按照苏军的传统,一旦进攻失利,至少要休整三四个小时,才会在同一地段发起新的进攻。而德军呢,则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把用于南线防御的部队,重新调往北线去阻挡坦克军的进攻。至于坦克军嘛,可能会因为侦察兵反馈的情报,认为自己正面没有敌人的主力,而表现得轻敌,到时就有可能吃大亏。

    “那我们该怎么办?”舍赫特曼谨慎地问索科夫:“该提醒他们吗?”

    “上校同志,立即让报务员给坦克军回电。”索科夫吩咐道:“就说敌人是故布迷阵,他们的主力部队都已经调往南面阻击我部的进攻,请坦克军放心大胆地展开进攻。”说完这话后,索科夫又想了想,补充道:“你再给两位团长发一份电报,告诉他们,如果进攻受挫,就暂时后撤休整。等听到北面有激烈的枪炮声响起后,再发起新的进攻。”

    对索科夫下达的这道命令,舍赫特曼只用了片刻的工夫,便领会了他的意图:“司令员同志,我明白您的意思。假如北面传来枪炮声,就证明德军已经把他们的主力,又重新调回去阻击坦克军,那么他们南面阵地上的兵力,就会变得薄弱。如果我们在这种时候,再发起进攻,就能轻松地突破敌人的防线,和坦克军的部队前后夹击敌人。”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索科夫微微点点头,吩咐舍赫特曼:“上校,快点通知报务员发报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刚给左翼的两个团发完电话,右翼向骷髅师的装甲掷弹兵团发起攻击的部队,又给舍赫特曼上校打来了电话,向他报告说:“师长同志,我们团已经成功地突破了德军的防御,请您指示下一步的任务。”

    舍赫特曼上校握住话筒没有说话,而是朝旁边的索科夫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希望能从他那里听到新的指示。

    索科夫见对方把目光投向自己,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下达新的指令:“命令他们击溃敌人后,把他们赶向旗卫队师所在的位置,然后他们在后面尾随追击。”

    “司令员同志,”听到索科夫的这道命令,舍赫特曼上校顿时眼前一亮,他知道如果真的尾随被击溃的骷髅师,朝旗卫队师所在的位置推进,旗卫队师的守军因为天色太暗,见到有成群的人涌过来,难以辨别敌我,肯定不敢轻易开火射击,自己的部队没有可以不费一枪一弹,就突破敌人的防御,连忙答道:“我马上把您的命令传达下去。”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巴哈罗夫再次给索科夫发来电报,上面写着:索科夫将军,接到您的电报后,我立即把所有的部队都投入了进攻,如今我的部队在基本没有伤亡的情况下,已经突破了德军的防线,正朝着纵深发展。请通知贵部官兵注意夜间识别,免得发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索科夫没想到巴哈罗夫居然如此有魄力,就凭自己一份电报,居然敢命令全军同时向德军的防线发起进攻。不过这样也好,投入战斗的坦克军会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十月农场附近的德军,估计等不到天亮就会全军覆灭。

    他把手里的电报递给了舍赫特曼,对他说道:“上校同志,给左翼的指挥员发电报,说对面的坦克军已经向德军发起了全面的反攻,请他们注意夜间的识别,免得发生误会。”

    舍赫特曼上校吩咐自己的报务员,给左翼的两位团长发报后,谨慎地问索科夫:“司令员同志,您觉得我们能消灭骷髅师吗?”虽然从目前战斗的进展来看,一切都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但舍赫特曼心里始终还是不踏实,毕竟以骷髅师的实力,可以对付苏军一个集团军,如今自己一个师就将对方打垮,简直就像天方夜谭一般。

    “上校同志,我们打败骷髅师的确很轻松,这与我们前期做的一些准备工作有关。”索科夫说完这话后,看到舍赫特曼一脸懵逼的样子,便向他解释说:“近卫坦克军和部署在中间地段的部队,不断地袭击德军的运输线。导致骷髅师的补给中断,我相信他们此刻已经面临弹尽粮绝的境地,在这种情况下,假如还不能击败他们的话,你的部队就只能调到后方去重新训练。”

    “司令员同志,请您放心。”舍赫特曼听索科夫这么说,不免慌乱起来:“我向您保证,我的部队一定会在天明前,消灭十月农场附近的德军。”

    十月农场附近的德军,遭到第354师和坦克军的夹攻,只能一步步地收缩防线。德军指挥官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想出的这个计策,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被俄国人识破了。面对从两个方向同时压过来的俄国人,他没有心思再打下去了,便在自己的指挥所里换上了普通士兵的军服,方便局势危险时逃走。

    战斗进行到凌晨两点时,从两个不同方向突击的苏军部队,已经成功地会师,把剩余的德军包围在一块狭小的区域内,只要再来一次突击,就能将他们彻底消灭掉。

    胜利的消息,立即通过电报的形式,传到了索科夫和罗特米斯特洛夫处。看到坦克第18军的战报,集团军参谋长试探地问罗特米斯特洛夫:“司令员同志,这可是一个了不起的胜利啊,我们需要立即向瓦图京将军报告吗?”

    “不,”谁知罗特米斯特洛夫却摇着头说:“这次的胜利,我们根本没有资格抢在索科夫同志的前面报告。”

    见到自己的参谋长一脸的问号,罗特米斯特洛夫又反问道:“参谋长,我来问你,假如没有索科夫同志的部队配合,我们的坦克军能消灭十月农场附近的敌人吗?”

    对于罗特米斯特洛夫所提出的问题,参谋长只思索了片刻,便摇着头说:“巴哈罗夫将军的部队占领农场已经超过了两天的时间,可是他们却被德军挡住了去路,虽然进行了几番激战,但始终无法扩大占领的区域。”

    “你说的没错。”罗特米斯特洛夫附和了参谋长的这种说法后,又继续说:“假如今晚不是索科夫的部队主动向敌人发起进攻,恐怕等天亮后,我们的坦克军还不得不和敌人进行残酷的阵地战,什么时候能突破德军的防御,还是一个未知数。”

    “您说得对,司令员同志。”既然罗特米斯特洛夫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假如参谋长还坚持率先向瓦图京报告,就显得很不懂事了,他连忙说道:“应该让索科夫将军首先向瓦图京大将报告这一令人振奋的战果。”

    而索科夫呢,注意力正放在252.2高地附近的战斗上,根本没有想到应该把农场附近敌人覆灭在即的消息,向在方面军司令部里焦急等待的瓦图京报告,他正在向舍赫特曼做指示:“上校同志,集中炮兵团的所有炮火,轰击那些还窝在战壕里不动弹的敌人,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们统统赶出战壕。

    我们右翼的部队必须在天明之前,把被击溃的装甲掷弹兵团的官兵,赶往旗卫队师的防区,这样我们才有机会进一步扩大战果。”



    对于索科夫下达的这道命令,舍赫特曼立即毫不犹豫地传达了下去。作为索科夫的部下,他对索科夫有着莫名的信任,这种信任是之前无数次胜利所建立起来的。

    如果说进攻开始前,他对自己一个师能否打败骷髅师,还持有怀疑态度。但随着战斗的打响,骷髅师的抵抗并没有想象的强烈,相反,敌人甚至还给自己一种一触即溃的感觉。正是因为如此,舍赫特曼的心里才下定了决心,不光索科夫下达什么样的命令,自己都应该毫不迟疑地去执行。

    接到命令的炮兵团,立即把火炮推到距离德军阵地几百米的地方,采用直瞄射击的方式,轰击德军的战壕,试图用炮火把敌人赶出阵地。

    西蒙从自己的师指挥部逃出来之后,以为躲在了右翼的掷弹兵团阵地上,就能脱离险境。谁知他喘息未定,苏军的炮弹就像雨点一般落在了阵地上,炮火一停,就有成群的苏军步兵冲上来,趁着德军还没有从炮击中反应过来,迅速地占领了一部分阵地。

    为了堵住突破口,西蒙命令自己的部下,组织部队实施反击,试图趁苏军立足未稳之际,把他们全部都赶出来。但没想到的是,这支苏军部队和以往交手的部队不一样,看到德军的反击部队出现,他们就立即寻找合适的位置隐蔽起来,随后呼叫炮火支援,把那些冲上来的德军炸得鬼哭狼嚎。

    刚从被摧毁的师部死里逃生的参谋长,得知反击失利后,听着外面越来越激烈的枪炮声,神情紧张地对西蒙说:“师长阁下,我觉得正在进攻我们阵地的,应该是天黑前刚赶到的索科夫部队。如今我们的士兵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我可不觉得他们能守住阵地。”

    “那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西蒙何尝不知道和自己交手的敌人,就是让他头痛的索科夫呢?此刻听到参谋长这么说,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难道继续撤退吗?”

    “是的,师长阁下。”谁知参谋长却出人意料地说:“为了保存我们的有生力量,我觉得完全有撤退的必要。”

    “什么,在这种时候撤退?”西蒙打了败仗,本能心里就格外恶劣,听参谋长这么说,顿时暴跳如雷:“这样不是把我们好不容易夺取的阵地,又交到俄国人的手里了吗?”

    “师长阁下,我也知道我们应该想办法坚守阵地,但目前的情况,继续坚守对我们却是非常不利的。”参谋长向西蒙解释说:“我们师推进到普罗霍洛夫卡城外后,索科夫的部队切断了我们的后勤补给线。如今我们的弹药和燃料严重缺乏,如果继续打下去,一旦弹尽粮绝,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难道您还想再一次当俄国人的俘虏吗?”

    被索科夫的部队俘虏,对西蒙来说,是他军人生涯里的一个污点。别看小胡子信任他,继续让他担任骷髅师的师长,但他却能感受到下面几个团长私下里对他的蔑视。假如再次成为俄国人的俘虏,就算元首大人大量,自己也没脸再活下去了。

    想到这里,他问参谋长:“参谋长,你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撤退。”参谋长回答得很干脆,“假如不想全军覆灭,并成为俄国人俘虏的话,就必须选择撤退。”他指着桌上的地图,对西蒙说道,“师长阁下,我们所在的位置,距离旗卫队师的防区不过两三公里,我觉得完全可以退到那里。只要我们两个师合兵一处,就算实施进攻的是索科夫的部队,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师长阁下,”就在西蒙有些举棋不定时,一名军官闯进了指挥部,冲着他大喊道:“俄国人正在用炮火轰击我们的阵地,看样子他们准备发起更猛烈的进攻。”

    西蒙看清楚进来的军官,是掷弹兵团的团长后,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说道:“上校,你们能挡住俄国人的进攻吗?”

    掷弹兵团长听到西蒙的这个问题后,先是一愣,随后朝参谋长投去了求助的目光,见对方朝自己点点头,示意可以实话实说,便壮着胆子说:“师长阁下,假如我们团是刚开到普罗霍洛夫卡城外,面对俄国人这样的攻势,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们是一定可以守住的。但是,俄国人最近切断了我们的后勤补给线,团里已经出现了弹药和物资短缺的情况,我担心如果打下去,我们随时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又是一个说全军覆灭的人,听到“全军覆灭”这个单词时,西蒙的心里是怒火中烧,但他又没法发火,因为不管是自己的参谋长还是眼前的这位团长,他们说的都是实情。打仗打的是什么,不就是后勤补给么?没有了弹药和燃料,自己所依仗的坦克、大炮,就不过是一堆废铁,如果要轻装撤退的话,只能全部扔掉。

    西蒙站在桌前,久久地盯着地图没有说话,他的脑子里却在快速地运转起来:如果听从参谋长的建议,把部队撤退到旗卫队师的防区,两个师合兵一处后,俄国人就不敢再继续进攻。不过最让人担心的一点,就是如果旗卫队师也面临着和自己一样的情况,缺乏弹药和燃料,那么接下来的仗就没法打了。

    看到西蒙迟迟不说话,参谋长有些急了:“师长阁下,俄国人的炮火越来越猛,看样子他们很快就要发起新的进攻,您可要尽快地拿主意啊。”

    没等西蒙做出最后的决定,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掷弹兵团的一名营长打来的。他惊慌失措地向团长报告说:“上校,不好了,252.2高地的俄国人离开了阵地,正朝我们的防区开始运动。”

    “坏了。”参谋长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傻眼了,他指着地图向西蒙解释说:“师长阁下,我们的主要兵力都在和索科夫的部队交战,如今高地上的俄国人再出动,我们可能没有足够的力量能挡住他们。”

    “这么说来,我们只能选择撤退了。”西蒙知道再不撤退,自己就会陷入苏军的合围,到时恐怕就很难逃脱成为俘虏的命运。但他还是担心旗卫队师和自己师的处境一样,都缺乏弹药和燃料,一旦苏军来个搂草打兔子,不光自己完蛋了,就连旗卫队师也难逃厄运:“不过,旗卫队师会不会和我们一样,也缺乏弹药和燃料啊?”

    掷弹兵团长听到西蒙的这个问题,立即闭上了嘴巴,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团长,根本无从知道友军是否获得了足够的补给。但军参谋长的情况则不一样,由于他的职务,注定所掌握的情报要比西蒙更多。此刻听到西蒙的担心,他连忙解释说:“师长阁下,这一点您不用担心。如今停留在旗卫队师后方的俄国部队,只是第69集团军的一个近卫师,用来防守可能问题不大,但要是用来进攻,那就远远不行了。因此,到目前为止,旗卫队师的补给线都还在正常运作,他们有足够的弹药和燃料,我们甚至还可以从他们那里获得一些必要的补充。”

    高地上苏军的出击,以及军参谋长的这番话,使西蒙彻底下定了决心:“好吧,既然是这样,那我们立即向旗卫队师的阵地转移,摆脱这股该死的俄国人。”

    随着命令的下达,原本还在拼死抵抗的德军,开始分批沿着交通壕,朝旗卫队师的方向有序地撤退。

    德军开始撤退的消息,很快就传到索科夫的耳朵里。确认敌人真的开始撤退,索科夫悬在心头的巨石才算落了地,自己用一个步兵团和一个炮兵团,去主动进攻骷髅师的右翼阵地,这里驻扎着一个掷弹兵团和若干师直属部队,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以卵击石。

    德国人是因为摸不清自己的虚实,不敢轻易地离开阵地实施全面的反击,只是集中一部分兵力,来试图堵住突破口。如今敌人被自己的吓跑了,正好可以命令部队尾随追击。如果能一口气突破旗卫队师的阵地,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不过就算无法突破,也可以在靠近敌人阵地的位置,建立进攻出发点,等自己调集足够的兵力之后,再发起新的攻击也不迟。

    “舍赫特曼上校,”右翼的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索科夫开始向舍赫特曼询问起左翼的战斗情况。按照他的想法,两个得到看坦克部队加强的步兵团,在友军的一个坦克军的配合下,歼灭一个遭受重创的德军装甲团和一个掷弹兵团,应该是没有多大的问题:“左翼的战斗进行得怎么样了,敌人被消灭了吗?”

    “司令员同志,我正准备向您汇报此事呢。”舍赫特曼上校连忙回答说:“遭到我师两个团和友军坦克军夹击的敌人,如今已经伤亡惨重,被压缩在一个狭小的区域内。由于敌人在负隅顽抗,我们连着发起了两次攻击,都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不过请您放心,在天亮之前,我们一定会消灭这股敌人的。”

    “还要等到天亮吗?”索科夫抬手看了看表,距离天亮还很早,而自己又急着把这两个团从左翼调到右翼,来执行进攻旗卫队师的任务,肯定无法等那么长的时间。他在短暂的思索后,对舍赫特曼说:“上校同志,十月农场方向的战斗,必须尽快坚决……”

    “司令员同志,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舍赫特曼听到索科夫这么说,哭丧着脸解释说:“但敌人的抵抗实在太顽强了,假如我们要不顾一切地进攻,势必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我担心解决完农场附近的敌人后,我们那两个团就会基本丧失战斗力。”

    “打仗,不光要勇敢,还要懂得动脑子。”索科夫用手指点了点自己脑袋,继续说:“我们不光要会打军事仗,还要学会打政治仗。立即让比林上校组织政工人员,朝被围的敌人喊话,督促他们放下武器,向我军投降。”

    “司令员同志,我觉得敌人可能不会投降。”但舍赫特曼却对索科夫的这番话表示了质疑:“要知道,我们抓住了党卫军的官兵,一律都是就地枪决,我们从来不接受他们的投降。其次,就算我们的喊话,您觉得敌人会听得进去吗?”

    索科夫等对方说完后,拿出纸笔开始低头写了起来。他用了大概五分钟,写完了自己想说的内容后,把那张纸撕下来递给了舍赫特曼,并吩咐他说:“舍赫特曼上校,立即命人把这张纸转交给比林上校,让他找人翻译成德文之后,对着那些被围的德军官兵喊话。我相信他们听了我的劝降之后,会有一部分人放下武器投降的。”

    得知索科夫写的东西,就能让一部分德军官兵听完后,放下武器出来投降。舍赫特曼半信半疑地拿起那张纸仔细地看了看,一看之下,他的瞳孔开始剧烈收缩,他没想到索科夫居然能写出这样的劝降书。

    舍赫特曼快速地浏览完索科夫写的劝降书,连忙挺直身体对索科夫说:“司令员同志,您放心,我立即派人把这份劝降书送到比林政委的手里。他以前曾经在柏林的军事学院里学习过,德语水平不比我们的翻译差,我看就由他亲自喊话,没准所起到的效果会更加好。”

    索科夫只是想通过这份劝降书,瓦解德军的抵抗意志,至于由谁在两军阵前朗读这份劝降书,对他来说,是没有任何区别的。不过见舍赫特曼主动推荐比林政委,他也就没有反对,只是微微颔首,说道:“上校同志,抓紧时间把这份劝降书送过去。早一点让敌人放下武器,我们就能少付出一些代价。等解决了农场附近的敌人后,我们就可以集中兵力,去对方旗卫队师了。”



    比林上校收到了舍赫特曼派人送来的劝降书之后,当着手下的那帮政工人员朗读起来:“是我,在斯大林格勒百货大楼的地下室里,俘虏了保卢斯元帅;

    是我,在巴尔文科沃干掉了骷髅师师长艾克,活捉了代理师长西蒙上校;

    是我,在巴尔文科沃第一次歼灭了帝国师,又在奥博扬第二次将他们歼灭;

    是我,在普罗霍洛夫卡地域干掉了第六装甲师师长冯·霍纳多尔夫将军……

    我就是苏联红军第27集团军索科夫少将。

    如今你们没有冲破我军包围圈的任何可能,你们已陷入了绝境,继续抵抗没有任何意义。在这种对你们来说毫无出路的情势之下,为了避免白白流血牺牲,我们建议你们放下武器向我军投降。

    我以自己的荣誉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我可以保证所有停止抵抗的官兵的生命安全,无论他是国防军还是党卫军;

    我将向全体投降的官兵提供正常的饮食,并为所有受伤的官兵进行治疗。

    一旦战争结束,你们将在最短的时间内,返回德国或想去的国家,与自己的家人团聚。”

    屋里的政工人员听比林念完了索科夫的劝降书,一脸疑惑地问:“政委,您说司令员同志写的这份劝降书,能起作用吗?要知道,被我们包围的德军部队,可都是党卫军,他们可不会轻易放下武器投降的。”

    “司令员同志说过,敌人不投降,我们就消灭他们。”比林斩钉截铁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吩咐一名政工人员:“上尉同志,待会儿你帮我准备一辆宣传车,我要用车上的喇叭向被围的德军喊话,希望他们放下武器投降。”

    “政委同志,”得知比林准备亲自出马,在座的政工人员不免有些担心,连忙劝阻他:“我们的宣传车都是用卡车改造了,安全系数不高。别说炮弹了,就算是子弹都挡不住,您还是别去了。”

    比林知道自己的部下这么说,都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之后,笑着问道:“如果你们中间,有谁的德语比我好,我可以让他去执行这项任务。”

    众多的政工人员听到比林这么问,立即便沉默了下来。要说全师谁的德语水平高,比林上校若是说第二的话,就没人敢排第一,专门的翻译也不行。

    “既然没有人的德语水平比我高,”比林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他笑呵呵地说:“那就由我乘坐宣传车去向德国人喊话。”

    …………

    就在比林上校乘坐宣传车,去向被围的德军喊话时,瓦图京通过自己特有的消息渠道,了解到十月农场附近的敌人,在遭到两面的夹击之后,残部已经陷入了重重的包围。

    得到这个消息后,他立即叫醒了隔壁房间睡觉的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向两人报告说:“两位元帅同志,很抱歉把你们从睡梦中吵醒,不过我有重要的情报要向你们汇报。”

    虽然被瓦图京吵醒了美梦,但朱可夫一点都不生气,他轻描淡写地问:“瓦图京同志,请告诉我们,出了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我的部下向我报告,索科夫的部队出其不意地向十月农场附近的德军发起了攻击,在巴哈罗夫将军的坦克第18军的配合下,敌人遭受了巨大的损失。”瓦图京汇报战况时,把桌上的地图,朝朱可夫的面前推了推:“如今残余的敌人,都被合围在这一狭小的区域内。”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听完瓦图京的汇报,华西列夫斯基有些激动地说:“坦克第18军和这支德军部队打了两天,都无法扩大占领区域。没想到索科夫的部队一出击,就让敌人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还不得不收缩到如此狭窄的区域内。”

    和华西列夫斯基的激动相比,朱可夫表现得很平静,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地图上的敌我态势,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他对索科夫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在他的意识里,就没有索科夫打不赢的仗。

    他盯着地图看了好一阵后,拿起铅笔在西蒙的师指挥部所在地敲了敲,问道:“瓦图京同志,那骷髅师的师部呢?索科夫有没有派部队进攻?”

    “有的,元帅同志。”瓦图京连忙继续汇报说:“根据我所获得的情报,索科夫的部队最先是向骷髅师的师部发起攻击,取得成功之后,再兵分两路,同时向两翼的骷髅师部队发起进攻。”

    “既然他们对骷髅师师部的突击取得了胜利,那有没有抓住西蒙呢?”华西列夫斯基说道:“如果西蒙再被抓住,他就是第二次成为索科夫的俘虏了。就算他这次还能被他的部下救走,我想他估计也没脸再担任什么骷髅师的师长了。”

    “我了解米沙。”朱可夫接着说道:“假如他抓住了西蒙,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向我们汇报。既然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动静,证明他们攻占骷髅师师部时,并没有抓住西蒙。”说完这番话,他又望着瓦图京问,“他的部队进展如何?”

    “右翼的部队,在炮火的掩护下,成功地突破了骷髅师掷弹兵团的防线,并把敌人赶向了旗卫队师的防区。”瓦图京用手指着地图,向朱可夫解释说:“但他们左翼的部队,在完成对残余德军的合围之后,就停止了进攻。”

    “停止了进攻?”朱可夫听到这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为什么?”

    “据说,据说,”瓦图京看了一眼面如寒霜的朱可夫,谨慎地说:“索科夫将军为了减少部队的伤亡,打算派人去劝降被围的德军。”

    “胡闹,这简直是胡闹嘛。”华西列夫斯基摇着头说:“被他们所包围的部队,并不是普通的国防军,而是对小胡子忠心耿耿的党卫军,他们怎么可能投降呢。”

    “华西列夫斯基同志,你不应该太早地下结论。”但朱可夫却反驳说:“没准米沙有办法,可以让这支残余的部队放下武器投降,也说不定。”



    “元帅同志,”华西列夫斯基倒是没有反驳朱可夫的这种说法,而是感慨地说:“假如索科夫的部队能早点投入战斗,没准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德军早就被击溃了。”

    “是啊,”瓦图京倒是很认同华西列夫斯基的这种说法,自己的部队根本挡不住的骷髅师,在索科夫的面前却变得不堪一击,他赶紧说道:“从他们今晚击溃骷髅师的速度来看,如果能早点把他们调过来,也许早就把敌人从普罗霍洛夫卡城外赶走了。”

    “那可不一定。”谁知朱可夫却摇着头说:“几天前,闯到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敌人,拥有强大的炮兵和装甲部队,同时还得到了空中支援。就算把索科夫的部队调过来,恐怕也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相反,他们在缺乏炮兵和空中掩护的情况下,和敌人进行交战,势必会付出惨重的牺牲。”

    “可是我听说,索科夫部队的官兵所使用的,都是我国新研制出来的突击步枪,有着冲锋枪的射击速度,和步枪的精准度,有了这样的装备,他们在战场上就能从火力上压制敌人。”瓦图京有些不服气地说:“另外,还有便于携带的新式火箭弹和反坦克专用的火箭筒。他们用了这些装备,要打败敌人,自然要容易许多。”

    朱可夫知道瓦图京说的是实情,但这些武器都是索科夫设计的,再加上他与雅科夫和乌斯季诺夫的交情不错,生产出来的先进装备,自然是优先装备他的部队。“瓦图京同志,话不能这么说,米沙指挥作战的确很有他的一套,把这些新研制出来的武器,都装备给他的部队,才能发挥出真正的作用。况且,他本来就是设计者,亲自在战场上测试这些武器的性能,获取第一手的资料,他无疑时最佳的人选。”

    瓦图京思来想去,觉得朱可夫说得有道理,最后只能长叹一声。他觉得就算给自己的部队装备了这些武器,能否挡住骷髅师这样的精锐部队都是问题,更别说成建制地歼灭了。

    “等着吧,同志们。”朱可夫最后说了一句:“我想在天明时,米沙没准还会给我们更大的惊喜。”

    朱可夫本来只是话赶话,说出的这么一句话,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他所说的话,便变成了现实。

    比林上校乘坐的宣传车,停在一片残垣断壁后面,这里距离德军的阵地不过百米,除非德军是用迫击炮轰,否则很难威胁到他的生命。虽然明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很安全,但战士们还是强迫他躲在一个地下室里,通过车载的大喇叭,冲远处的德军喊话。

    陷入包围的德军还有三百多人,外带五辆三号坦克,以及十几门88毫米高射炮。虽然这点兵力和围困他们的苏军部队比起来,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可如果苏军对他们发起强攻的话,德军指挥官菲特曼少校还是有信心让对方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听到外面传来的喊话声时,菲特曼根本就没有在意,这样的喊话又不是第一次听到,一点新意都没有。就在他昏昏欲睡时,一名上了年纪的少尉从外面跑进来,叫醒了他:“少校先生,俄国人在外面喊话,让我们放下武器向他们投降,说可以确保我们所有人的生命安全。”

    “少尉。”菲特曼睁开眼睛,望着对方说道:“难道你不知道,俄国人是最仇视我们党卫军的。只要抓住我们的人,不管是主动投降,还是在战场上被俘的,最后的下场都是被当场枪决。你想想,他们怎么可能接受我们的投降?”

    “少校先生,”谁知少尉听完菲特曼的话之后,依旧不依不饶地说:“我觉得您有必要出去听听俄国人的喊话。我觉得如果按照俄国人所说的话,放下武器出去投降,没准剩下的人都能活下来。”

    “宣传!这都是俄国人的虚假宣传。”菲特曼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他们就是想骗我们放下武器出去投降,少尉,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一旦我们放下了武器,就会成为待宰的羔羊,被他们屠杀得一干二净。”

    “少校先生,如果是别的部队在劝降,我和我的人肯定会打到最后一颗子弹,战斗到最后一个人。”老年少尉对菲特曼说道:“外面正在播放的劝降书,是索科夫将军写的。虽然他是我们的敌人,但我相信他的承诺一定会兑现的。”

    “我们怎么能相信俄国人呢?就算这是俄国将军做出的承诺,但他依旧有可能说话不算数……”菲特曼说到这里时,忽然意识到少尉听到了一个自己熟悉的名字,停顿片刻后,试探地问:“少尉,你刚刚说劝降书是谁写的?”

    “是俄国的索科夫将军。”

    “索科夫将军?!”菲特曼小心翼翼地问:“是在斯大林格勒俘虏保卢斯的那位索科夫将军吗?”

    “当然是他!”

    “你确定了吗?”

    少尉朝外面努了努嘴,说道:“少校,你只要仔细地听听劝降的内容,就能知道这是索科夫将军写的劝降书。”

    菲特曼听到少尉这么说,连忙来到了指挥所的门口,侧耳聆听远处传来的广播室。听清楚与众不同的劝降内容后,菲特曼不禁浑身哆嗦了一下,仿佛感觉索科夫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正用手指着他,向他发出最后的通牒。

    “少校先生,”少尉见菲特曼不说话,连忙向他询问道:“我们该怎么办?是继续抵抗下去,还是放下武器投降?”

    如果不远处的喇叭里,播放的是千篇一律的劝降词,菲特曼肯定毫不犹豫地选择继续负隅顽抗,毕竟自己的党卫军身份,就注定只能选择战死,而不是向俄国人投降。但此刻播放的却是索科夫亲自书写的劝降书,就算放下武器投降,他们也能活命,再继续抵抗下去,似乎没有太大的必要?

    “少尉,”菲特曼并没有立即做出决定,而是问了少尉一个问题:“士兵们听了索科夫将军的劝降书,都有什么样的反应?”

    “还能有什么反应?”少尉耸了耸肩膀说道:“既然有活命的机会,何必要白白送死呢?况且大家都想活到战争结束,回家与自己的亲人团聚。”

    听完少尉的讲述后,菲特曼果断地做出了决定,既然是索科夫在劝降,那么自己命令参与的部队放下武器投降,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情。如果换一个俄国指挥官,自己的部下就算是想投降,对方还不接受呢。

    菲特曼对少尉说道:“少尉,从目前的情况看,继续抵抗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为了挽救活着的人,我决定命令所有的官兵都放下武器,向俄国的索科夫将军投降。”

    菲特曼让官兵们放下武器投降的命令一下达,战壕里立即就伸出许多绑着白衬衣或白手绢的枪支,拼命地晃动着,向远处的苏军宣布他们要投降的意图。

    比林上校没想到劝降书只朗诵了十几遍,对面的德军居然就投降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看到不少德军士兵从藏身之处走出来,没有拿着武器的双手高高举起,个别人的手里还攥着一张白手绢时,比林才确信德国人是真的投降了。

    比林连忙吩咐跟着自己过来的报务员:“立即给师部发电报,说被我军包围在农场外围的德军,在听完司令员的劝降书之后,已经放下武器出来向我军投降了。”

    “德国人已经投降了?”索科夫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虽然是一阵狂喜,但表面上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竭力用平稳的语气,对舍赫特曼上校说道:“上校同志,既然左翼的敌人已经投降了,让比林上校派出一部分兵力,把这些敌人押往集团军司令部,剩下的部队立即向我们靠拢,争取在天明之前,突破旗卫队师的防区。”

    “司令员同志,那和我们协同作战的坦克第18军呢?”舍赫特曼向索科夫请示道:“让他们继续留在原地,还是让他们随我们的部队向这里运动呢?”

    “我没有权利指挥坦克第18军的部队,”索科夫觉得接下来进攻旗卫队师的防区,应该是一场苦战,假如能得到坦克第18军的支持,突破敌人防御的几率就能大大地提高。为了能有效地突破德军的防御,他决定向罗特米斯特洛夫将军求助:“不过我会立即把这里的情况,向罗特米斯特洛夫将军通报,请他让坦克第18军和我们一起行动,去消灭旗卫队师。”

    索科夫亲拟了一份电文,命令报务员发给了近卫坦克第5集团军的司令部后,又对舍赫特曼说:“上校同志,不管巴哈罗夫将军的坦克第18军是否与我们协同作战,都必须告诉比林上校,让他率领那两个团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这里来与我军汇合。”

    对于索科夫的这道命令,舍赫特曼拼命地点了点头。别看右翼的战斗进行得很顺利,但毕竟是以少打多,担任主攻的部队伤亡不小,有的连队只剩下十几二十个人。要想突破旗卫队师的防线,就需要更多的兵力。

    索科夫想到在突击德军师部时,居然让西蒙逃掉了,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他想了想,又对舍赫特曼说:“上校同志,虽然前方正在进行混战,但你还是要派出人手,去搜寻骷髅师师长西蒙的下落。如果能活捉是最好,就算不能活捉,也要将其击毙,绝对不能让他再从我们的手里溜走。”

    “放心吧,司令员同志。”舍赫特曼知道抓住西蒙就是大功一件,哪里肯放过这样的立功机会。他拍着胸脯向索科夫保证说:“别看敌我双方陷入了混战之中,但我早已派出两支小分队,深入敌人的防区,去寻找西蒙和他师部的下落。我相信我的战士,他们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谁知舍赫特曼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名通讯参谋快步走过来,将一份电报递给了索科夫,嘴里说道:“司令员同志,是第182师师长霍赫洛夫上校的紧急电报。”

    “霍赫洛夫上校的紧急电报?”索科夫接过电报时,心里还在暗自嘀咕:“如果战斗的重点都转移到了普罗霍洛夫卡城外,他的防区会有什么事情?”

    等索科夫看清楚电报上的内容后,不禁大惊失色,呼吸也不禁变得急促起来。见到索科夫的这种反应,引起了舍赫特曼的好奇心:“司令员同志,电报上说什么,是不是第182师的防区出了什么事情?”

    “德国人派出了一支部队,深入了第182师的防御纵深,围攻了野战医院。”索科夫把手里的电报塞给了舍赫特曼,表情严肃地说:“如今战斗正在野战医院的附近展开。”

    得知是德军偷袭第182师的野战医院,舍赫特曼顿时浑身一震,因为很多人都知道,如今索科夫的妻子、助理军医阿西娅,就在第182师的野战医院工作。如今那里遭到敌人袭击,就代表阿西娅正处于危险之中,难怪索科夫会表现得如此失态。

    “司令员同志,”舍赫特曼表情严肃地问索科夫:“需要我们抽调部队赶过去支援吗?”

    “不用。”索科夫冲舍赫特曼摆摆手说:“霍赫洛夫上校的部队足以消灭偷袭医院的敌人,你留在这里继续指挥战斗,我过去看看那里的情况。”

    索科夫说完后,便转身冲着指挥所外面大声地喊道:“萨莫伊洛夫中尉!”

    “到!”随着索科夫的喊声,萨莫伊洛夫从外面冲了进来,挺直身体望着索科夫问:“司令员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索科夫知道自己到了舍赫特曼的部队以后,萨莫伊洛夫已经把警卫排的人都陆续调了过来。既然自己此刻要赶往第182师的防区,那么就必须把警卫排带上,就算在路上和敌人的小股部队遭遇,也足以应付:“我有急事要去第182师的防区,你立即把警卫排集合起来,我们五分钟之后出发。”



    得知野战医院遭到袭击,索科夫不由心急如焚,他担心阿西娅可能会出事。在前往第182师防区的途中,司机已经冒着危险,在满是弹坑的道路上,把车开得飞快,但索科夫依旧觉得车速像蜗牛爬一般慢。

    吉普车停在第182师师部门口,萨莫伊洛夫刚推开车门,准备到后面帮索科夫开车门。谁知他的脚刚踩在地面上,却见到索科夫已经迫不及待地推门跳了出来,提着突击步枪就朝师部里面闯。

    站在门口的两名哨兵,见一支小型车队停在师部门口,正在猜测对方的来历时,就看到其中一辆吉普车里冲出一名提着枪的军官,径直往师部里闯。两人刚想伸手拦住对方,却看清楚正往里闯的人是索科夫,连忙停住了脚步,并把手举到额边向他敬礼。

    索科夫闯进师指挥部时,看到霍赫洛夫上校、政委谢皮洛夫上校以及参谋长三人,正背对着门站在墙边,仰头望着挂在上面的地图。

    “指挥员同志们,你们好!”索科夫一边迈步走进了屋里,一边冲着三人问道:“如今的情况怎么样?”

    听到索科夫的声音,三人连忙转过身,整齐地抬手向索科夫敬礼。其中政委谢皮洛夫上校还一脸痛心地说:“对不起,司令员同志,这么晚还惊动了您。”

    索科夫急于知道阿西娅的情况,抬手打断了谢皮洛夫后面的话,直截了当地问:“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今野战医院那里的情况如何?”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后,参谋长向前走了一步,挺直腰板对索科夫说:“司令员同志,请允许我向您汇报。”

    索科夫把手里的突击步枪放在了桌上:“说吧。”

    “在一个小时前,我听到野战医院的方向传来了激烈的枪声,便立即给医院打电话,谁知却始终打不通。我知道可能出事了,便一边通知了师长和政委,一边让警卫营抽调一个连前往医院方向,却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参谋长同志,”索科夫望着师参谋长,淡淡地问:“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据我所了解的情况,大概有一个排化妆成我军的敌人,偷偷地穿过了我军的防线,试图来偷袭我们的师指挥部。”参谋长向索科夫汇报说:“他们误打误撞进入了野战医院所在的位置,被执勤的哨兵识破了身份,便发生了交火。”

    “被执勤的哨兵识破了身份?”索科夫心想德军既然伪装成苏军,那么他们在容易穿帮的细节上肯定会很注意,况且敌人还是在夜晚出现的,哨兵怎么能轻易地识破敌人呢,难道他有火眼金睛吗?他好奇的问:“他是怎么识破敌人的?”

    “很简单,司令员同志。”参谋长看了一眼索科夫放在桌上的突击步枪,继续说道:“敌人虽然穿着我军的制服,拿的也是我军的制式武器:波波夫冲锋枪和莫辛纳甘步枪。但他们做梦都想不到,我们师早在库尔斯克会战开始前,就全部换装了突击步枪。

    深更半夜在我师的防区内,出现一群携带波波沙冲锋枪和莫辛纳甘步枪的军人,就算他们穿的是我军制服,肯定也会引起哨兵的怀疑。几句话一问,对方顿时露了馅,双方便发生了交火。”

    “野战医院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吗?”索科夫听着远处传来的枪声和零星的爆炸声,有些着急地问:“我们的伤员和医护人员不会受到伤害吧?”

    索科夫的话一出口,原本还在滔滔不绝汇报情况的参谋长,却突然变得沉默起来。他停止汇报后,朝一旁的霍赫洛夫和谢皮洛夫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希望两人能为自己解围。

    “司令员同志,”见到参谋长一脸为难的表情,谢皮洛夫轻轻地咳嗽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索科夫说:“虽然野战医院里的战斗还在进行,但我们派过去的警卫连,已经把敌人消灭大半,医院里的伤员和医护人员,也绝大多数救了出来。”

    索科夫听谢皮洛夫说得非常笼统,便猜到还有很多伤员和医护人员没有脱险,而阿西娅就是其中之一。虽说自己与阿西娅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她如今身处危险之中,自己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想到这里,索科夫站起身,把桌上的突击步枪抓在手里,对三人说道:“派两名战士给我做向导,我要亲自去野战医院瞧瞧。”

    “司令员同志,”得知索科夫要亲自去野战医院,霍赫洛夫连忙拦在了他的前面,劝说道:“那里太危险,您可不能拿着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上校,我的妻子正处在危险之中,我要立即赶过去营救他。”索科夫怒视着霍赫洛夫说道:“你立即给我让开!”

    “司令员同志,您不能去冒险。”谢皮洛夫慌忙也挡在了索科夫的面前,劝说道:“至于阿西娅,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她安全地救出来的。”

    “让开!”索科夫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两名上校,怒气冲冲地说:“你们只需要派人给我做向导,我带来的那些战士,他们完全有能力消灭敌人。”

    见到索科夫固执己见,霍赫洛夫知道无法劝阻他,只能扭头对参谋长和谢皮洛夫说道:“你们两人留在师部掌握全局,我亲自陪司令员到野战医院去。”

    索科夫和霍赫洛夫从师部走出来时,萨莫伊洛夫迎了上来,他已经从门外战士那里了解到野战医院那里发生的事情。看到索科夫出来,他便开门见山地问:“司令员同志,野战医院那里正发生战斗,阿西娅可能会有危险,我们需要赶过去营救她吗?”

    “中尉同志,你说得没错。”索科夫点点头,回答说:“如今阿西娅正处于危险之中,我们要赶过去救她。”

    索科夫等人带着警卫排,在霍赫洛夫的指引下,来到了野战医院所在的位置,这里还在发生零星的战斗。虽然能见度不高,又到处在发生战斗,可索科夫还是根据枪声,准确地判断出德军所在的位置。

    他转头对站在身后的警卫排战士说:“同志们,一股穿着我军制服的敌人,混进了野战医院,并与我军部队展开了交火。由于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全部换装了突击步枪,因此来偷袭的敌人,所装备的武器都是波波夫冲锋枪和莫辛纳甘步枪,只要有这两种武器射击声传来的位置,就是敌人的藏身之处,你们的任务就是把他们赶紧彻底地消灭掉。”

    “行动吧,弟兄们。”萨莫伊洛夫等索科夫一说完,立即命令自己的部下:“如今阿西娅正处于危险之中,你们就算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一定要确保她的安全。”

    警卫排的战士们听萨莫伊洛夫这么说,响亮地答应一声后,便以三人一组,四散分开,成战斗队形,朝着可能隐藏着敌人的位置冲了过去。

    萨莫伊洛夫担心索科夫的安危,亲自带着两名战士跟在了他的身边,随他一起朝前方冲去。沿途不时有军人出现,只要他们的手里拿的不是突击步枪,萨莫伊洛夫便毫不迟疑地开枪将对方击倒。至于是否会发生误伤,他已经考虑不到那么多了。

    野战医院设在一个居民点里,这里都是一些两层楼的建筑。但大多数都被德军炮火或炸弹摧毁了,一些残垣断壁旁边支着帐篷,伤员就住在这些帐篷里。

    索科夫掀开其中一个帐篷的门帘,立即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他借助远处传来的火光,看清楚帐篷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八名伤员,他们一动不动地躺在冰凉地面上,应该是死去很久了。

    索科夫退出帐篷后,一名战士指着不远处的一处断壁,对他小声地说:“司令员同志,我听到那堵断墙后面,好像有声音传出来。”

    “是敌人吗?”索科夫问道。

    战士摇摇头,回答说:“不想。我似乎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知道那堵断墙后面有一个女人,索科夫立即就想到,也许是阿西娅躲在那里,便快步走了过去。等到他走近时,固然听到墙后面有一些动静,似乎是里面的人受到了惊吓。

    索科夫在断墙前停下,低声地说:“里面的人听着,我是自己人,你不要害怕。”等里面的动静停止后,他又继续说了一句,“我要过去了,你不要开枪,免得误伤。”

    索科夫绕过断墙,借助火光的照明,看清楚原来是一名女卫生员蜷缩在墙角,她被吓得脸色惨白,手脚不住地颤动着。她用拳头塞住自己的嘴,努力不发出声音,免得惊动附近可能存在的敌人,眼睛里满是泪水。

    “敌人都离开了吗?”女卫生员看清楚索科夫的制服,用像蚊子叫的声音问道,她生怕索科夫会说敌人还在外面。

    “放心吧,卫生员同志,敌人都被我们赶跑了。”看到断墙后面的人不是阿西娅,索科夫的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他见女卫生员受惊吓过度,便弯下腰,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你现在安全了。”

    听到索科夫的回答,女卫生员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一般,开始放声哭了起来。索科夫知道她此刻的哭泣,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适当地哭一下,也没有什么坏处。他转身冲跟进来的萨莫伊洛夫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去安慰一下这位女卫生员,随后带着两名战士转身离开了这里。

    霍赫洛夫派出的警卫连和保护医院的部队,之所以迟迟无法消灭偷袭的德军,完全是因为德军穿着和自己一样的制服,使战士们无法准确地分辨敌我。而索科夫给自己部下所说的那番话,霍赫洛夫是听在耳朵里的。

    等索科夫带人一离开,霍赫洛夫立即叫过了几名战士,将如何通过武器来识别敌人的办法,传达给那些正在和敌人进行战斗的部队。

    和敌人作战的指战员们,虽然有一部分人知道通过武器,来识别敌我。但绝大多数人却并不知道这一点,有些运气不好的战士,甚至和敌人面对面时,还以为对方是自己人。谁知刚一转身,就被敌人打了冷枪。

    此刻如何识别敌我的办法,在作战部队中一推广,大家都知道可以通过武器来识别敌我,只要发现对方手里拿的武器和自己不一样,就立即毫不迟疑地开枪射击。至于是否误伤,则不在大家的考虑范围,就算明知被打倒的是自己人,也只能怪对方倒霉了,谁让你没事用敌人的武器呢。

    战斗在半个小时后结束,霍赫洛夫派人开始清点战场。在这时候,当初索科夫命令所有人佩戴身份牌的作用,就充分发挥出来了。第182师的指战员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根据尸体身上的身份牌,分清敌我,辨别出死者的身份。

    霍赫洛夫在完成统计之后,过来向索科夫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战果已经统计出来了。”

    “我军的伤亡怎么样?”

    “牺牲三百五十七人,其中有两百四十人是伤员。”霍赫洛夫报告说:“被我们击毙的敌人,有六十一人。”

    听完霍赫洛夫报出的伤亡数字,索科夫的嘴角不禁剧烈抽搐了一下,真是没想到,敌人的偷袭,居然让已方的伤亡达到了对方的六倍,用伤亡惨重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索科夫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试探地问:“找到阿西娅了吗?”

    “没有。”

    “什么,没有找到?”

    “司令员同志,您不要着急。”霍赫洛夫见索科夫双目圆瞪,连忙安慰他说:“我不是给您送阵亡通知书来的,我们虽然没有在幸存者里发现阿西娅,也没有在尸体里发现她。”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索科夫皱着眉头问:“那她会去什么地方,难道人间蒸发了吗?”



    索科夫的这句话,让霍赫洛夫的心跳加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假如真的像索科夫所说的这样,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阿西娅在战斗中,被炸得粉身碎骨了;二是被俘,又被逃走的德军官兵带走了。

    第一种可能,霍赫洛夫觉得不太现实。因为战斗结束后,他亲自查看过野战医院所有的地方。在整场战斗中,双方只使用了各种枪械以及一些手榴弹,绝对不可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炸没了。那剩下的一种可能,就是阿西娅被敌人俘虏,并被从自己所不知道的道路带离了野战医院。

    “上校同志,”索科夫见霍赫洛夫迟迟不说话,便加重语气问道:“你说说,阿西娅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司令员同志,”霍赫洛夫连忙挺直腰板,有些底气不足地说:“我觉得阿西娅可能……可能是被敌人俘虏了。”

    “被敌人俘虏了?”索科夫听说阿西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时,就猜到了这种可能,但此刻听到霍赫洛夫亲口说出这样的猜测时,他却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他竭力否认道:“这不可能,如果敌人真的要抓俘虏,绝对不会只抓她一个。”

    霍赫洛夫从索科夫的话中,听出对方是不相信阿西娅被俘的消息,甚至还说德国人如果要抓俘虏,绝对不会只抓阿西娅一个人,肯定会抓一群人。他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词汇,硬着头皮向索科夫解释说:“司令员同志,我们如今根本无法掌握野战医院里到底有多少人,毕竟这里随时都会有新的伤员送进去,又有伤势好转的伤员出院。”

    “上校,你说得没错,野战医院里每天的确有很多伤病员进出,我们根本无法掌握准确的人数。”索科夫板着脸对霍赫洛夫说:“伤病员无法统计人数,但野战医院的医护人员,人数总是固定的吧?就算这段时间有人在战场上牺牲,我想也能查到详细的记载。你现在就给我去查,看有没有人和阿西娅一起失踪。”

    一语惊醒梦中人,索科夫的话提醒了霍赫洛夫,他连忙对闻讯赶来的谢皮洛夫说:“政委同志,你熟悉野战医院的情况,你立即找到医院的主要负责人,让他协助你清点医院医护人员的人数,看是否有人和阿西娅一起失踪了。”

    谢皮洛夫明白索科夫和霍赫洛夫的意思,通过统计野战医院的医护人员名单,就能搞清楚失踪的只是阿西娅一个人呢,还是有其他人一同失踪了。

    谢皮洛夫的办事效率很高,他接受了这项艰巨的任务之后,立即带人找到了野战医院的院长和政委,让他们协助自己查询医院的医护人员。经过十几分钟的核对之后,谢皮洛夫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便重新回来向索科夫报告。

    “司令员同志,”谢皮洛夫回到索科夫的面前后,表情严肃地报告说:“经过我和医院院长、政委的核实,在不久前结束的战斗中,医院的医护人员一共牺牲了五人,其中有一名是助理军医。负伤十七人,其中有三名军医。失踪的六人中,包括一名助理军医。”

    索科夫听谢皮洛夫提到牺牲的医护人员中,有一名助理军医时,心跳骤然加速,但很快就评价了下来,因为他知道阿西娅并没有牺牲。等听到说有六名医护人员失踪,其中包括一名助理军医时,他终于沉不住气了:“政委同志,阿西娅就有可能是这名失踪的助理军医?”

    “司令员同志,不是可能,而是肯定。”谢皮洛夫苦着脸回答说:“我估计有敌人逃走了,并带走了六名失踪的医护人员,而阿西娅正是其中一人。”

    “见鬼,阿西娅怎么可能当俘虏呢?”索科夫气得一拍桌子,懊恼地说道:“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乖乖地束手就擒呢?”

    “司令员同志,经过我的了解,阿西娅同志在失踪前,正在为一名伤员做手术。”谢皮洛夫小心翼翼地说:“躺在简易手术台上的伤员,已经被德国人枪杀了,附近没有发现医护人员的尸体,应该被人带走了。”

    这样的解释,整个事情就显得合理了。阿西娅和几名卫生员正在为一名伤员做手术时,一群化妆成苏军的德军官兵闯了进去,残忍地杀害了手术台上的伤员,并把阿西娅和其她的卫生员一同带走。

    “霍赫洛夫上校,”索科夫等谢皮洛夫说完后,心里虽然明白阿西娅被俘,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实,不过他的心里却拒绝相信这是真的。他吩咐霍赫洛夫说:“立即派侦察兵潜入第19装甲师的防区,搞清楚从你师阵地逃走的敌人,如今都在什么地方!”

    “司令员同志,您派政委核查野战医院的医护人员人数时,我就已经派出了一个侦察小组,悄悄地越过了我军的防线,潜入敌人的防区进行侦察。”霍赫洛夫向索科夫报告说:“我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能得到侦察小组的报告。”

    阿西娅失踪一事,让索科夫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起来,就连天明时,舍赫特曼上校向他报告,骷髅师基本被全歼,师长西蒙将军再次成为俘虏的好消息,也丝毫没有冲散他心头的阴霾。

    俘虏了骷髅师师长西蒙,这可是大事,需要立即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还没有等到第182师侦察兵报告的索科夫,不得不返回了普肖尔河畔的指挥部。

    萨梅科和卢涅夫二人,见到索科夫从外面走进来,便起身迎上来,激动地说:“司令员同志,我们向您表示祝贺。骷髅师被歼灭,师长西蒙再次被俘,这可是了不起的胜利,我们相信上级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神情沮丧的索科夫听后,微微点了点头,随后问道:“把战果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了吗?”

    萨梅科等索科夫说完后,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不知应该把这个战果向哪个方面军司令部报告?是原来的草原方面军呢,还是如今指挥我们的沃罗涅日方面军呢?”

    “既然我们如今归沃罗涅日方面军,”索科夫没好气地说:“所取得的战果,自然要向瓦图京将军报告。参谋长同志,别磨蹭了,快点打电话给方面军司令部,把我们所取得的战果,向他们报告吧。”

    卢涅夫看出了索科夫的不悦,便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我看你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索科夫点了点头,苦笑着说:“天亮之前,我正和舍赫特曼上校指挥部队攻击溃败的骷髅师时,却接到了霍赫洛夫上校发来的电报。说德军的一支部队化妆成我军,偷袭了该师的野战医院。”

    卢涅夫自然知道阿西娅在第182师的野战医院工作,听说野战医院遇袭,不禁大吃一惊,他紧张地问:“司令员同志,那阿西娅没事吧?”

    “阿西娅失踪了。”

    “什么,阿西娅失踪了?”正拿着话筒,等待和方面军司令部通话的萨梅科,恰巧听到索科夫的这句话,不由大惊失色:“司令员同志,这到底是这么回事,阿西娅怎么会失踪呢?”

    没等索科夫回答,话筒里就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这是方面军司令部值班室,我是值班参谋,请问您是哪里?”

    听到值班室的参谋在说话,萨梅科只好暂时放下自己的好奇心,恭恭敬敬地对着话筒说:“您好,参谋同志。我是第27集团军参谋长萨梅科少将,我有重要的情报,需要立即向瓦图京司令员报告。”

    接电话的人是方面军参谋长伊万诺夫中将,他听到参谋说是第27集团军打来的电话,连忙接过话筒:“我是方面军参谋长伊万诺夫,您有什么事情要报告吗,萨梅科少将?”

    “您好,方面军参谋长同志。”萨梅科听到伊万诺夫的声音后,按照条令向他报告说:“我是第27集团军参谋长萨梅科少将,我荣幸地向您报告,经过一夜的战斗,我步兵第354师在友军的配合下,成功地歼灭了德军的骷髅师,并俘虏了师长西蒙将军。”

    “萨梅科少将,我向您表示祝贺。”伊万诺夫得知骷髅师被歼的消息后,顿时喜出望外,不过他还是按照规定说着套话:“祝贺你们取得了如此伟大的胜利,我会立即把此事向瓦图京将军报告的。”

    伊万诺夫放下电话后,转身走回到了瓦图京的面前。他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提高嗓门激动地说:“司令员同志,刚刚第27集团军参谋长萨梅科将军打来电话,说步兵第354师在友军的配合下,已经成功地歼灭骷髅师,并俘虏了该师师长西蒙。”

    虽然在座的几人知道骷髅师被歼灭只是迟早的事情,但此刻得到了证实,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就在众人准备为这个好消息喝一杯时,华西列夫斯基忽然想到一件关键的事情:“第27集团军的部队在歼灭骷髅师的过程中,得到了近卫坦克第5集团军部队的协助。为什么罗特米斯特洛夫将军,没有向我们报告这个好消息呢?”

    听到华西列夫斯基的这个问题,瓦图京连忙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对伊万诺夫说:“参谋长同志,你立即给罗特米斯特洛夫将军打个电话,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伊万诺夫给罗特米斯特洛夫打过电话后,向瓦图京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已经问过罗特米斯特洛夫将军了。他说,歼灭骷髅师的战斗,第27集团军的部队发挥的作用最大,就算要上报战果,也应该是友军先上报。”

    “胡闹,简直是胡闹。”朱可夫听后,嘟囔道:“要是第27集团军不报告,那是不是我们就永远不知道骷髅师被歼灭的消息。”

    朱可夫本来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但没想到伊万诺夫却当真了,他连忙向朱可夫解释说:“元帅同志,就算第27集团军不上报战果,我们也能通过截获敌人的电报,了解到骷髅师被歼灭的消息。”

    朱可夫呵呵一笑,随后举起了手里的酒杯:“让我们为骷髅师被歼灭,干一杯!”

    就在朱可夫等人为了骷髅师被歼灭,而举杯庆祝之时,索科夫终于接到了霍赫洛夫打来的电话:“司令员同志,已经搞清楚,阿西娅和另外被俘的五名女卫生员,的确被带入了第19装甲师的防区。”

    得知阿西娅真的被俘,而且此刻正在第19装甲师的防区时,索科夫的情绪不免有些激动:“上校同志,你的人能把她们都救出来吗?”

    “司令员同志,恐怕有困难。”霍赫洛夫虽然明知道索科夫看不到,但还是本能地摇摇头,说道:“敌人对她们看守得很严,侦察小组只有五个人,根本无法实施营救行动。”

    侦察小组人手少,无法实施营救,让索科夫的心里很失望。他紧张地问:“上校同志,她们被关押的地方,距离你们的阵地有多远?”

    “大概有五公里左右。”霍赫洛夫自然能猜到索科夫的心思,向他解释说:“中间有一道德军的防线,我们就算实施突击,至少也需要一两个小时,才有可能撕开防线。但我担心,在我们发起进攻时,德军把阿西娅她们转移到新的地方,到时再想找到她们,恐怕就非常困难了。”

    “司令员同志,恐怕有困难。”霍赫洛夫虽然明知道索科夫看不到,但还是本能地摇摇头,说道:“敌人对她们看守得很严,侦察小组只有五个人,根本无法实施营救行动。”

    侦察小组人手少,无法实施营救,让索科夫的心里很失望。他紧张地问:“上校同志,她们被关押的地方,距离你们的阵地有多远?”

    “大概有五公里左右。”霍赫洛夫自然能猜到索科夫的心思,向他解释说:“中间有一道德军的防线,我们就算实施突击,至少也需要一两个小时,才有可能撕开防线。但我担心,在我们发起进攻时,德军把阿西娅她们转移到新的地方,到时再想找到她们,恐怕就非常困难了。”“大概有五公里左右。”霍赫洛夫自然能猜到索科夫的心思,向他解释说:“中间有一道德军的防线,我们就算实施突击,至少也需要一两个小时,才有可能撕开防线。但我担心,在我们发起进攻时,德军把阿西娅她们转移到新的地方,到时再想找到她们,恐怕就非常困难了。”



    “不行啊,司令员同志,您不能这么做。”索科夫说出的话,把一旁的卢涅夫吓得魂飞魄散,他冲过来摁断了电话,惊恐万分地说:“您若是拿被我们俘虏的德军师长,去交换阿西娅,是会犯错误的,到时你我都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的。”

    索科夫打电话时,参谋长萨梅科看到他显得格外紧张焦虑,整个人濒临崩溃的样子,与以往指挥作战时的镇定自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由被惊呆了,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提出的交换条件。此刻听到卢涅夫的声音,意识到如果不及时制止索科夫的鲁莽行为,到时就会闯下滔天大祸。

    见索科夫又去摇电话机底部的摇柄,萨梅科赶紧一把拉住他,苦苦相劝:“司令员同志,请您冷静一点,我们怎么能和敌人谈条件呢?这样做,是要犯错误的。”

    被卢涅夫和萨梅科一左一右摁住的索科夫,在短时间的愤怒和焦虑过后,渐渐趋于冷静,他意识到自己是关心则乱,由于当事人是自己的亲人,就彻底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处理。若不是卢涅夫和萨梅科及时地制止自己的愚蠢行为,恐怕自己会闯下弥天大祸,到时就算是朱可夫出面,恐怕也保不住自己。

    索科夫的手指轻轻地叩击桌面,心里在暗自琢磨,如果第19装甲师师长施密特将军知道阿西娅和自己的关系,就算自己愿意拿西蒙去交换,他会答应自己提出的条件吗?带着这个疑问,他抬头望向卢涅夫和萨梅科:“阿西娅落在了敌人的手里,我不能袖手旁观,你们有什么好办法,把她营救出来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卢涅夫开口说道:“司令员同志,值得庆幸的是,抓走阿西娅的是国防军,而不是党卫军,这样营救她的成功率就能大大地提高。”

    “军事委员同志,”听到卢涅夫这么说,萨梅科一脸懵逼地反问道:“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原因很简单,党卫军是德军中最残暴的部队,一旦成为他们的俘虏,不管是军人还是平民,都有被杀害的可能。”卢涅夫见萨梅科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便向他解释说:“而国防军则要好得多,对于抓获的俘虏,他们通常都是直接送往后方的战俘营,不会像灭绝人性的党卫军那样,随便杀害俘虏。所以我才会说,阿西娅落在国防军的手里,被我们营救出来的几率是非常高的。”

    萨梅科一听,军事委员说得有道理,如果是落在党卫军的手里,对方肯定会就地屠杀俘虏,连个营救的时间都不给自己。而落在国防军的手里,至少还有一个营救时间。他连忙问道:“军事委员同志,那您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把阿西娅救出来吗?”

    索科夫听萨梅科这么问,连忙把目光投向了卢涅夫,想听听他有什么好主意。谁知卢涅夫却望着索科夫,苦笑着说:“司令员同志,难道您忘记了,我们在不久前,曾经用第6装甲师师长的尸体,从敌人的手里换回了不少的伤员吗?”

    “对,是有此事。”索科夫随口说道:“但这和营救阿西娅,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了。”卢涅夫接着说道:“既然我们可以用第6装甲师师长的尸体,来交换敌人手里的伤员;那么,我们同样可以用野战医院里的那些德军尸体,换回阿西娅她们。”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萨梅科等卢涅夫一说完,就冲他竖起了大拇指,随后扭头问索科夫:“司令员同志,您同意这个方案吗?”

    用德军的尸体,去换回阿西娅等人,这个方案听起来倒是不吃亏,可应该派谁去执行这项任务呢?索科夫有些踌躇地问:“你们觉得应该派谁,去和德国人谈判呢?”

    卢涅夫用奇怪的目光望着索科夫说:“司令员同志,您刚刚不是想让第182师的侦察兵,去联系德军指挥官吗?我觉得,和德军进行交涉的事情,可以完全由他们来负责。”

    “对对对,军事委员同志,您说得很多,这件事完全可以交给侦察小组,让他们和德军进行交涉。”索科夫说着,抓过桌上的电话,摇了几下曲柄后,拿起话筒贴在耳边说:“我是索科夫,给我接第182师师部。”

    电话通了以后,索科夫毫不迟疑地给霍赫洛夫下达了新的命令:“上校同志,你立即用电报和侦察小组的同志进行联系。我授权他们,和德军第19装甲师师长施密特将军进行谈判,交涉用野战医院里的那些德军尸体,交换阿西娅等人。”

    霍赫洛夫原以为索科夫还准备用西蒙来交换阿西娅,心里正打着鼓,他很清楚,一旦这么做了,自己的前途堪忧,甚至有被送上军事法庭的可能。此刻听说只是用那些被击毙的德军尸体,来交换几名被俘的医护人员,他的心里顿时踏实多了,连忙答道:“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我立即和侦察小组取得联系,让他们和德军进行交涉。”

    “很好。”索科夫对着话筒说:“一旦对方有答复,就立即通知我。”

    卢涅夫等到索科夫放下电话时,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一个问题:“司令员同志,假如德国人不同意用阿西娅她们来进行交换,您又打算怎么做?”

    索科夫的脸上浮现出了怒气,他咬着后槽牙说:“假如德国人不同意的话,那就只能诉诸武力了。参谋长!”

    “司令员同志,”站在旁边的萨梅科听到索科夫叫自己,连忙应道:“您有什么指示?”

    “立即给第188师、第384师和坦克军下达命令,让他们向西面运动。”索科夫面无表情地说道:“一旦德军不接受我们的条件,就用火箭弹对第19装甲师的防区,进行一轮火力覆盖,让德国佬好好地见识一番我们的实力。”

    “我们的新式火箭弹数量有限,可能在短时间内无法进行大规模地补充。”萨梅科倒是没有反驳索科夫,而是谨慎地提醒他说:“如果一次消耗太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们的战斗力就会遭到一定程度的削弱。”

    “我刚刚提到的两个师,要在接到司令部的命令后,用最短的时间内,把所有的火箭弹都打出去。同时,坦克军再向敌人的阵地实施突击。”索科夫说到这里,见萨梅科一脸惊诧的样子,便耐着性子向他解释说:“放心吧,参谋长同志,骷髅师已经被我们歼灭了。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敌人被击溃时,已经不可能再从我集团军的防区逃命,因此我们可以放心大胆地把所有的火箭弹,都用来消灭我军正面的第19装甲师。”

    “疯了,司令员简直是疯了。为了营救阿西娅,他居然命令将部队所拥有的火箭弹,全部打到敌人的阵地上。”萨梅科在心里腹诽着索科夫,但嘴里却言不由衷地说:“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我会把您的命令,准确地传达给下面的指挥员。”

    萨梅科刚按照索科夫的吩咐,给下面的两位师长和坦克军长打完电话。桌上的高频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拿起听了片刻,便递给了索科夫:“司令员同志,是瓦图京将军的电话。”

    “您好,瓦图京将军。”虽说索科夫部队已暂时划归瓦图京指挥,但对他的称呼却没有发生变化:“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索科夫同志,我听说您的妻子——助理军医阿西娅同志,被德军俘虏了。”瓦图京在电话里谨慎地问:“这是真的吗?”

    对于瓦图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知道自己这里发生的事情,索科夫一点都不感到奇怪。他早就知道自己的部队里,有上级安排的人,会通过特殊的通讯渠道,把自己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及时向上级进行报告。

    既然瓦图京已经知道了此事,他也没有隐瞒,而是如实地回答说:“是的,大将同志。敌人在天亮前,袭击了第182师的野战医院,杀害了我军大量的伤员,并掳走了包括阿西娅在内的六名医护人员。”

    “那你们采取了什么措施,来营救被掳走的医护人员吗?”

    “我已经授权第182师的一个侦察小组,去和德军第19装甲师师长施密特将军谈判。”索科夫回答说:“协商用死在野战医院里的那些德军尸体,换回被掳走的阿西娅等人。”

    瓦图京听完索科夫的回答后,用手捂住话筒,低声地向站在一旁的朱可夫、华西列夫斯基二人汇报了一下情况。朱可夫听完后,对瓦图京说道:“瓦图京同志,你问问米沙,假如德国人不同意他的方案,他打算怎么做?”

    瓦图京点点头,松开捂住话筒的手,直截了当地问:“朱可夫元帅让我问问你,假如德军拒绝交换阿西娅,你打算怎么做?”

    “我已经命令步兵第182和第384师,以及近卫坦克第4军向西运动。”索科夫在电话里咬牙切齿地说:“一旦德军拒绝交换人质,我就会命令步兵师发射新式火箭弹,对敌人的阵地实施火力覆盖。接着,再命令坦克军实施突击,如果有可能,我会夺取第19装甲师的阵地,亲自把阿西娅救出来。”

    瓦图京听完索科夫的话之后,不禁微微摇摇头,觉得对方还是太年轻了,有点太冲动,敌人的一个装甲师是说打败,就能打败的?他没有说话,而是抬头望向了朱可夫,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朱可夫没有说话,而是背着手在室内来回地走动着,似乎在思考索科夫做出的这个决策是否正确。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停下脚步,扭头对华西列夫斯基说:“华西列夫斯基同志,我记得大本营昨晚派出了两个炮兵师,连夜朝普罗霍洛夫卡地域开来,他们如今到达什么位置了?”

    华西列夫斯基看了朱可夫一眼,随后回答说道:“我需要问一问才知道。”说完,他走到一部电话机前,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开始询问对方,了解自己想知道的内容。

    放下电话后,华西列夫斯基走到了墙边,用手指着墙上的地图,向朱可夫汇报说:“司令员同志,两个炮兵师如今在普肖尔河北面五公里的地方,按照现有的行程,他们将在今天中午到达普罗霍洛夫卡城外。”

    “华西列夫斯基同志,如今普罗霍洛夫卡城外已经不需要这两个炮兵师了。”朱可夫走到华西列夫斯基的身边,仰头望着墙上的地图,果断地说:“把他们暂时划给米沙指挥。”

    “元帅同志,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华西列夫斯基不解地问:“把两个炮兵师划归索科夫指挥,在短时间内根本没有什么作战任务,这不是浪费吗?”

    “浪费?”朱可夫扭头看了华西列夫斯基一眼,摇着头说:“一点都不浪费,索科夫不是说,准备用新式火箭弹对第19装甲师的防区,进行火力覆盖吗?正好有两个炮兵师到达了他的防区附近,我们正好可以帮他一把。”

    “元帅同志,我不明白。”对于朱可夫做出的这个决定,华西列夫斯基是一脸茫然:“您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从米沙的意图来看,如果协商失败,他就会向第19装甲师的防区发起进攻。”朱可夫指着德军第19装甲师所在的位置,“一旦他所发起的进攻,能取得成功,那么近卫第81师就可以从防御状态中解放出来。”

    “华西列夫斯基同志,如今普罗霍洛夫卡城外已经不需要这两个炮兵师了。”朱可夫走到华西列夫斯基的身边,仰头望着墙上的地图,果断地说:“把他们暂时划给米沙指挥。”

    “元帅同志,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华西列夫斯基不解地问:“把两个炮兵师划归索科夫指挥,在短时间内根本没有什么作战任务,这不是浪费吗?”

    “浪费?”朱可夫扭头看了华西列夫斯基一眼,摇着头说:“一点都不浪费,索科夫不是说,准备用新式火箭弹对第19装甲师的防区,进行火力覆盖吗?正好有两个炮兵师到达了他的防区附近,我们正好可以帮他一把。”

    “元帅同志,我不明白。”对于朱可夫做出的这个决定,华西列夫斯基是一脸茫然:“您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从米沙的意图来看,如果协商失败,他就会向第19装甲师的防区发起进攻。”朱可夫指着德军第19装甲师所在的位置,“一旦他所发起的进攻,能取得成功,那么近卫第81师就可以从防御状态中解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