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坦克决战,所花费的时间,比索科夫预想得更长。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关于这场打仗,在历史书上不过轻描淡写地记了几笔,并没有说战场持续了多长的时间,至于双方使用了多少坦克,至今还是一个争论不休的议题。
索科夫虽然没有亲眼目睹这场战斗,但据他所掌握的资料,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苏军坦克有四百多辆,而德军的坦克和自行火炮加起来,有一百多辆。除了这里,其它方向的苏德双方都各有几百辆坦克,如果把这些数目都加起来,就算达不到一千辆,但和这个数字也相去不远了。
由于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战斗迟迟没有结束,因此波卢博亚罗夫将军的坦克军到达指定位置后,基本就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看着自己手下的坦克兵,都坐在坦克上,无聊地看着步兵在修筑防御工事,波卢博亚罗夫觉得应该让索科夫给自己安排点什么工作,总比现在闲着无聊强。
“司令员同志,我是波卢博亚罗夫。”电话一接通,波卢博亚罗夫将军就开门见山地说:“我们军从进入指定位置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除了两支规模不大的运输队之外,就再也没见到德国人的影子。”
“见不到德国人的影子,对你们来说是好事。”索科夫笑着回答说:“这样你们就有充足的时间,来进行坦克的维护,等战斗打响后,就能以最佳的状态投入战斗。”
“可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投入战斗啊?”波卢博亚罗夫嘟囔着说:“如今不管是我们的东面,还是西面,友军都在和敌人进行激烈的战斗。而我们的战士却待在原地看热闹,这样大家会有情绪的。”
既然敌人迟迟不出现,让波卢博亚罗夫将军的坦克军就停留在原地无所事事,的确有些不妥当。但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作战任务可以分配给坦克军,索科夫只能无奈地说:“将军同志,不要着急,要打仗,机会多得很,你们如今的任务,就是好好地休整。但同时还要派出坦克小分队,却拦截敌人的运输车队,使他们无法向普罗霍洛夫卡方向输送弹药和燃料。只要你们掐断了敌人的补给线,那么敌人离失败就不远了。”
“好吧,司令员同志。”既然索科夫这么说,波卢博亚罗夫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说:“我会派出坦克小分队,去拦截敌人的运输车队,切断敌人的补给线。”
索科夫这里刚放下电话,就见到188师师政委马什科夫上校出现在指挥部里。自从第188师进驻此地开始,马什科夫就一直待在基层部队,和他手下的政工人员给战士们做宣传鼓动工作,以起到激励士气的作用。
此刻见到他出现在指挥部里,索科夫的眉毛往上一扬,随口问道:“马什科夫上校,你今天怎么有空回师指挥部来了?”
“政委同志。”科伊达也是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政委,他好奇地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是的,的确出了一点问题。”马什科夫点点头,端起桌上的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后,接着说道:“568团在经过连番的战斗之后,如今只剩下三百多人,假如德军下次进攻再选择他们所防御的地带,我担心阵地可能会失守。”
“什么,568团如今只剩下三百多人?”科伊达被马什科夫所说的数字吓了一跳。要知道,部队刚刚进驻这里时,568团有一千八百多人,如今过去不到两天时间,该团居然就只剩下原来的零头了。
科伊达拿起电话,命令通讯兵接通了568团的团部,直截了当地问接电话的团长:“中校同志,我听说你们团如今只剩下三百多人,这是真的吗?”
中校团长连忙回答道:“是的,师长同志。我们团只剩下了三百多人……”
“为什么不报告?”没等对方说完,科伊达就发作起来:“你知不知道,如果因为你们团的兵力不足,而导致全师的防线被突破,这个责任你付得起吗?”
“师长同志,我们哪怕只剩下一个人,也绝对不会让德国人通过我们的阵地。”中校向科伊达保证说:“请您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守住阵地。”
“胡闹,你简直是胡闹。”科伊达继续咆哮着说:“如果不是政委同志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们团减员如此严重。要是你们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德军消灭掉,到时丢失阵地的责任,又该由谁来负责呢?”
“上校同志,把电话给我。”见科伊达冲着话筒大喊大叫,索科夫走到他的面前,向他伸出手:“我来和中校同志说两句。”
科伊达不敢反驳,只能乖乖地将手里的话筒,递给了索科夫。索科夫把话筒贴在耳边,和气地说道:“中校同志,我是索科夫。”
“司令员同志,您好!”中校听到说话的人换成了索科夫,不免有些紧张起来:“您有什么指示吗?”
“中校同志,对于你们愿意为了保卫我们伟大的祖国,而献出自己生命的决心和勇气,我表示佩服。但是……”索科夫觉得和敌人打阵地战,不能一味地硬碰硬,必须要讲究一些策略,便委婉地说道:“为国牺牲从来都不是赢得战争的方法,赢得战争的方法,就是让你的敌人为他们的国家牺牲!”
中校做梦都没有想到,索科夫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了。
见中校没有说话,索科夫继续往下说:“战争早晚有一天会结束的,我们这些活到胜利那一天的人,并不能因为战争结束,就变得无所事事。相反,我们有很多工作要做,要重新建设那些被战争毁掉的城市、农庄。不光要建设我们的,甚至连敌人的城市和农庄,我们也有义务帮他们重建。”
“司令员同志,我不明白。”中校越听越糊涂:“我们为什么要帮着敌人建立城市和农庄呢?”
“原因很简单,敌人被我们打败时,他们的土地也被我们占领了。”索科夫向中校解释说:“既然战争已经结束了,那么我们就应该把自己的精力,用来建设那些被占领的土地。你明白吗?”
经过索科夫这番简单直白的解释,中校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司令员同志,我明白了。这应该就是您以前经常教育我们的,在战斗中,要懂得保存自己,消灭敌人,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意思。”索科夫见对方理解了自己的意图,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怎么样,你们还能坚持吗?”
听到索科夫提出的问题,中校迟疑了良久,才开口说道:“司令员同志,我如今手里的兵力有限,而且伤员占了不小的比例。假如敌人再向我团的阵地发起一次进攻,我们也许还能挡住。但如果进攻的次数一多,我们恐怕就无法守住阵地了。”
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坦克决战,所花费的时间,比索科夫预想得更长。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关于这场打仗,在历史书上不过轻描淡写地记了几笔,并没有说战场持续了多长的时间,至于双方使用了多少坦克,至今还是一个争论不休的议题。
索科夫虽然没有亲眼目睹这场战斗,但据他所掌握的资料,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苏军坦克有四百多辆,而德军的坦克和自行火炮加起来,有一百多辆。除了这里,其它方向的苏德双方都各有几百辆坦克,如果把这些数目都加起来,就算达不到一千辆,但和这个数字也相去不远了。
由于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战斗迟迟没有结束,因此波卢博亚罗夫将军的坦克军到达指定位置后,基本就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看着自己手下的坦克兵,都坐在坦克上,无聊地看着步兵在修筑防御工事,波卢博亚罗夫觉得应该让索科夫给自己安排点什么工作,总比现在闲着无聊强。
“司令员同志,我是波卢博亚罗夫。”电话一接通,波卢博亚罗夫将军就开门见山地说:“我们军从进入指定位置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除了两支规模不大的运输队之外,就再也没见到德国人的影子。”
“见不到德国人的影子,对你们来说是好事。”索科夫笑着回答说:“这样你们就有充足的时间,来进行坦克的维护,等战斗打响后,就能以最佳的状态投入战斗。”
“可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投入战斗啊?”波卢博亚罗夫嘟囔着说:“如今不管是我们的东面,还是西面,友军都在和敌人进行激烈的战斗。而我们的战士却待在原地看热闹,这样大家会有情绪的。”
既然敌人迟迟不出现,让波卢博亚罗夫将军的坦克军就停留在原地无所事事,的确有些不妥当。但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作战任务可以分配给坦克军,索科夫只能无奈地说:“将军同志,不要着急,要打仗,机会多得很,你们如今的任务,就是好好地休整。但同时还要派出坦克小分队,却拦截敌人的运输车队,使他们无法向普罗霍洛夫卡方向输送弹药和燃料。只要你们掐断了敌人的补给线,那么敌人离失败就不远了。”
“好吧,司令员同志。”既然索科夫这么说,波卢博亚罗夫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说:“我会派出坦克小分队,去拦截敌人的运输车队,切断敌人的补给线。”
索科夫这里刚放下电话,就见到188师师政委马什科夫上校出现在指挥部里。自从第188师进驻此地开始,马什科夫就一直待在基层部队,和他手下的政工人员给战士们做宣传鼓动工作,以起到激励士气的作用。
此刻见到他出现在指挥部里,索科夫的眉毛往上一扬,随口问道:“马什科夫上校,你今天怎么有空回师指挥部来了?”
“政委同志。”科伊达也是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政委,他好奇地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是的,的确出了一点问题。”马什科夫点点头,端起桌上的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后,接着说道:“568团在经过连番的战斗之后,如今只剩下三百多人,假如德军下次进攻再选择他们所防御的地带,我担心阵地可能会失守。”
“什么,568团如今只剩下三百多人?”科伊达被马什科夫所说的数字吓了一跳。要知道,部队刚刚进驻这里时,568团有一千八百多人,如今过去不到两天时间,该团居然就只剩下原来的零头了。
科伊达拿起电话,命令通讯兵接通了568团的团部,直截了当地问接电话的团长:“中校同志,我听说你们团如今只剩下三百多人,这是真的吗?”
中校团长连忙回答道:“是的,师长同志。我们团只剩下了三百多人……”
“为什么不报告?”没等对方说完,科伊达就发作起来:“你知不知道,如果因为你们团的兵力不足,而导致全师的防线被突破,这个责任你付得起吗?”
“师长同志,我们哪怕只剩下一个人,也绝对不会让德国人通过我们的阵地。”中校向科伊达保证说:“请您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守住阵地。”
“胡闹,你简直是胡闹。”科伊达继续咆哮着说:“如果不是政委同志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们团减员如此严重。要是你们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德军消灭掉,到时丢失阵地的责任,又该由谁来负责呢?”
“上校同志,把电话给我。”见科伊达冲着话筒大喊大叫,索科夫走到他的面前,向他伸出手:“我来和中校同志说两句。”
科伊达不敢反驳,只能乖乖地将手里的话筒,递给了索科夫。索科夫把话筒贴在耳边,和气地说道:“中校同志,我是索科夫。”
“司令员同志,您好!”中校听到说话的人换成了索科夫,不免有些紧张起来:“您有什么指示吗?”
“中校同志,对于你们愿意为了保卫我们伟大的祖国,而献出自己生命的决心和勇气,我表示佩服。但是……”索科夫觉得和敌人打阵地战,不能一味地硬碰硬,必须要讲究一些策略,便委婉地说道:“为国牺牲从来都不是赢得战争的方法,赢得战争的方法,就是让你的敌人为他们的国家牺牲!”
波卢博亚罗夫接到索科夫的出击命令后,并没有派出成建制的坦克旅,毕竟在经过前几天的战斗后,各旅的建制都处于不完整的状态。他和军参谋长经过商议后,决定派出了特殊坦克营,去执行索科夫的这道命令。
得知波卢博亚罗夫打算派出特殊坦克营时,军参谋长还有些担心地问:“军长同志,特殊坦克营虽说是我军唯一一个装备了T-3485坦克的营,但他们只有十二辆坦克,始终处于未满编的状态,要他们去对付德军的装甲团,能行吗?”
“参谋长同志,”对于参谋长的担心,波卢博亚罗夫不以为然地说:“虽说特殊营始终处于未满编状态,但由于他们装备是我军最先进的坦克,该营的战斗力,丝毫不亚于友军的一个装甲旅。”
对波卢博亚罗夫的这种说法,参谋长没有反驳,他心里很清楚,其他的坦克军里别说装备T-3485坦克,就连T-3476坦克的数量也严重不足,只能用大量老旧过时的T-70坦克来代替。这12辆先进的T-34坦克,完全具备吊打友军一个坦克旅的实力。
见波卢博亚罗夫已经下定了决心,参谋长也不好再劝,而是委婉地提出:“军长同志,那您打算派哪支步兵部队却配合他们作战呢?要知道,没有步兵掩护的坦克,是非常容易被敌人的反坦克手干掉的。”
“这好办。”波卢博亚罗夫早就考虑到了这些细节问题,听参谋长问起,便随口说道:“就从机械化旅里抽调一个营,却协助坦克作战吧。”
军参谋长考虑到是两个营的联合行动,必须要指定其中一位营长来负责,免得打仗时两个营各自为战,互相配合不到位,结果被德军各个击破:“军长同志,那您觉得应该由谁来指挥这支作战部队呢?”
“我看,就让坦克营营长邦奇少校,来负责指挥吧。”波卢博亚罗夫对参谋长说:“邦奇少校从1927年开始,就开始担任军官,有着丰富的指挥经验,由他来指挥这支联合部队,我觉得是非常合适的。”
参谋长记得机械化旅是一月重新组建,旅里被提拔的四位营长,以前都是连排级指挥员,说到指挥作战方面,他们肯定无法和邦奇少校相提并论,因此便点点头,说道:“明白了,军长同志,我立即向邦奇少校布置任务。”
二十分钟之后,特殊坦克营的十二辆坦克,机械化营的二十多辆卡车,以及十多辆三轮摩托车,浩浩荡荡地朝西面驶去。
坦克在行驶过程中,驾驶员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邦奇,好奇地问:“少校同志,战斗在普罗霍洛夫卡城外进行,我们到西面去做什么,那不是离战场越来越远了吗?”
正通过瞭望孔,观察外面情况的邦奇,听到驾驶员这么说,连忙坐直身体,侧着脸对他说:“中士同志,在整个库尔斯克地区到处都是战场,我们不管往哪个方向开,都随时有可能和敌人发生遭遇。明白吗?”
然而驾驶员听后,却嘟囔着说:“如果只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运输队,就算消灭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处呢?”
驾驶员原以为坦克发动机的声音,足以盖住自己的自言自语,谁知邦奇依旧听清楚了他所说的话,“中士,就算只能消灭敌人一些运输车队,但正在普罗霍洛夫卡城外和我军激战的敌人,就会因为缺乏弹药和燃料,而遭受最终的失败。”
“原来是这样啊。”驾驶员听邦奇这么说,顿时一脸恍然的样子,“少校同志,这么说来,就算我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只对付敌人的运输车队,到这场战役结束后,我们同样对胜利作出了贡献。我的理解正确吗?”
“完全正确,中士同志。”邦奇微笑着说:“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光要对付德国人的运输车队,同时还要和德国人真刀真枪的较量一番。”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邦奇点着头说:“上级给我们的命令,就是让我们迂回到德国人的侧翼,趁着他们进攻第188师阵地的工夫,从侧面狠狠地打击他们。”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驾驶员得知如今就是赶去和德军交战,顿时激动了起来:“少校同志,待会儿向敌人发起进攻时,我一定会冲在最前面的。”
迂回作战的部队,绕过了海军陆战旅的防区,进入了伏击位置。邦奇找到了步兵营的营长,对他说道:“大尉同志,友军阵地前方的右翼,有一座不高的山丘,上面还是树木和灌木丛,如果把我们的部队隐藏在这里,就不用担心会被敌人发现。等到敌人向友军阵地发起进攻时,我们再出其不意地冲出去,将他们的部队切成两段,以粉碎他们的进攻。”
步兵营长是一名年轻的大尉,担任营长职务不过半年多,他很清楚自己的指挥能力和战场经验,都比不上邦奇,因此对于邦奇提出的方案,他并没有提出反对,而是点着头说:“可以,少校同志。我坚决服从您的命令。”
“我的坦克出击之后,你要派出至少一个连的步兵,搭乘摩托车跟进掩护,消灭那些对我们威胁极大的反坦克手。”
“没问题。”步兵营长很干脆地回答说:“我手里的摩托车虽说数量不多,但无法乘坐摩托车的战士,可以搭乘坦克进行冲锋。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确保坦克不被敌人的反坦克手击毁。”
坦克营和步兵营相继进入了伏击位置,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德军终于再度发起了新的进攻。这次他们是势在必得,不光出动了一个满编的步兵营,还有二十多辆坦克配合,其中就有两辆T-34的克星——豹式坦克。
看到敌人的坦克相继从自己的伏击位置经过后,邦奇少校通过电台,向自己的部下和步兵营发出了命令:“出击!”图播天下
随着命令的下达,坦克陆续发动起来,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冲出了藏身的树林,朝着那些正掩护步兵进攻的德军坦克冲了过去。
坦克兵在坦克里的视野是非常狭窄的,否则也不会那么多的坦克兵,在坦克行驶时,从炮塔里探出半截身子,以观察四周的环境。如今正在向苏军阵地推进的坦克,所有炮塔的顶盖都是关着的,没有一个坦克兵在外面观察环境,因此他们的视野只能看到前方,以至于从侧翼冲出的坦克,他们根本无法在第一时间发现。
而跟随坦克行动的步兵,在看到苏军的坦克从侧翼的山丘上冲下来时,一边大声地喊道,一边选择合适的位置隐蔽,用手里的武器对着苏军坦克射击。
德军步兵无法通过有效的通讯手段,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侧翼出现苏军坦克的事情,通报给他们的坦克。因此从侧翼冲出的苏军坦克,在进入合适的射击位置后,纷纷停下来,各自选择射击目标。
德军步兵虽说拼命地射击,但他们手里武器所发射的子弹,击中坦克的装甲板后,只能发出犹如冰雹砸在装甲板上的声音,以及溅起无数的火星,却无法对坦克构成什么伤害。
邦奇所在的坦克,瞄准了四百米外的一辆豹式坦克,果断地开了火。穿甲弹在装甲板上只打出了一个小孔,但穿甲弹穿透装甲后,却产生喷溅效应,在坦克车体内四处溅开杀伤里面的坦克乘员,很快就击中车内的弹药,引起了殉爆。
从内部发生爆炸的豹式坦克,不断朝外喷涌着火舌,一名浑身是火的坦克兵,从燃烧的钢铁棺材底部爬出来,跌跌撞撞朝前跑了几步后,就一头栽倒在地,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听任火苗在自己的身上燃烧。
见营长所在的坦克首开记录,其余的坦克也不甘示弱,纷纷朝着自己所选定的目标射击。直接被命中的德军坦克,很快就停在原地燃烧起来;而没有被击中的坦克,也发现从侧翼冲出来的苏军坦克,便停止了前进,缓缓地调转炮口准备进行还击。
然而事实无情地搅碎了德军坦克兵的企图,那些看起来有些不一样的T-34坦克,再次抢在他们的前面开火,直接摧毁了更多的坦克。而一些侥幸存活下来的坦克,却因为距离和燃烧坦克所产生的烟雾遮挡了视线,根本无法锁定苏军坦克的位置,所发射的炮弹都没有能命中目标。
看到己方的坦克,被苏军接二连三地击毁,德军步兵慌了神。他们知道如果没有反坦克炮,仅仅依靠自己手里的武器,是无法消灭几百米外的苏军坦克。于是德军指挥官一边通过电台,将这里发生的情况向上级汇报;一边集结反坦克手,准备等苏军坦克靠过来时,近距离炸掉苏军的坦克。
但指挥坦克营向前推进的邦奇少校,却早已考虑到了这种可能。坦克营继续朝前推进时,坐在坦克上的战士纷纷跳下来,小跑着跟在坦克的后面,准备随时消灭那些靠近的反坦克手。
当坦克和步兵冲到战场中间时,除了被击毁、燃烧的坦克残骸,和横七竖八的德军尸体外,剩余的步兵正朝着他们的出发阵地逃去。
邦奇见到敌人逃走了,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通过电台对自己的部下说:“弟兄们,德国人被我们击退了。但我们不能让他们轻易地离开,立即换成高爆弹,好好地欢送他们,给他们留下一个终身难忘的记忆。”
坦克兵们听到邦奇这么说,立即轰然叫好,然后纷纷将穿甲弹更换成高爆弹,朝着退却中的德军进行轰击。
德军开始退去时,装甲团长来到了战场的边缘,他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由二十多辆坦克掩护的进攻,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被俄国人击退了。
但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个足以让自己丢掉性命的致命错误。他没有去什么观察所,而是站在一辆桶车旁,举起望远镜观察战场上的形势。要知道,桶车是德军官乘坐的车辆,骤然出现在战场上,是很容易成为敌方的主要攻击目标的。
于是,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三四发坦克炮弹突然呼啸而至,它们落在了桶车的四周爆炸,在炸毁桶车的同时,也把观察战场形势的德军团长炸成了碎片。
然而邦奇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几发炮弹,就干掉了德军的装甲团长,又对着逃窜的德军轰击一阵后,便调头返回了由海军陆战旅坚守的阵地。
丘瓦绍夫上校在自己的指挥部里,通过望远镜清晰地看到了战场上所发生的一切。此刻见到完成任务的坦克营和一部分机械化旅的步兵,正朝着自己的阵地而来,连忙带着指挥部的成员迎了上去。
邦奇少校见到丘瓦绍夫带着一群指挥员在阵地上迎接自己,连忙命令驾驶员停下,自己离开坦克后,搭乘一辆摩托车赶往了友军的阵地。
距离丘瓦绍夫等人还有五六米时,邦奇命令摩托车车手停了车,然后跳出挎斗,小跑着来到了丘瓦绍夫的面前,挺直身体报告说:“上校同志,我是坦克军特别营营长邦奇少校,请原谅我不能给您敬礼。”
“你好啊,邦奇少校。”丘瓦绍夫也不是第一天上战场,自然知道在战场上不能随便敬礼,免得暴露目标,成为德军狙击手的射击目标。他上前握住了邦奇的手,热情地说:“你们干得简直太棒了。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你们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消灭了敌人的二十多辆坦克,甚至还打死打伤了一两百名德国兵。”
“上校同志,”邦奇咧嘴笑了笑,对丘瓦绍夫说:“别看我们对敌人成功地实施了偷袭,但敌人也不是笨蛋,他们下次进攻时,肯定会对侧翼进行侦察,免得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因此我们只能先撤回来。”
丘瓦绍夫把大手一挥,大大咧咧地说:“少校同志,你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现在就撤到我们的后面去安心休整吧,剩下的事情就由我们来做吧。”
不管是说这话的丘瓦绍夫上校,还是邦奇少校,都不清楚,第6装甲师被击退的这次进攻,是该师在库尔斯克会战结束前的最后一场战斗。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很简单,该师师长在战斗中阵亡,为了要回他的尸体,还被索科夫勒索了一把。原本士气就很低落,如今又有一名团级军官阵亡,该师的士气顿时跌到了谷底。曼斯坦因得知该师的情况后,立即给下达了就地转入防御的命令,免得这支部队再给索科夫的功劳簿上增加战绩。
与此同时,右翼作战的第19装甲师,也接到了军长的命令:暂时停止对正面俄国人的进攻,等天黑之后,派部队去接替第6装甲师的防务,掩护他们撤到后方进行整补。
对于这道莫名其妙的命令,第19装甲师师长虽然觉得疑惑不解,但还是忠实地予以执行。他让部队停止对近卫师阵地的进攻后,抽调了一个装甲营和一个步兵营,去接收第6装甲师的防区。
随着夜幕降临,不光西面的战事停顿了下来,就连普罗霍洛夫卡城外所发生的坦克大战,也渐渐接近了尾声。经过该一天的激战,苏军损失了180多辆坦克和自行火炮,而德军则至损失了80多辆坦克和自行火炮。
虽然从双方的损失数量来看,德军取得了战术上的胜利,但他们精锐的装甲兵却在战斗中损失大半。
罗特米斯特洛夫统计完战果和自身的损失情况后,亲自赶到方面军司令部,向瓦图京汇报情况。听完汇报的瓦图京皱着眉头说:“罗特米斯特洛夫将军,你们在白天的战斗中,损失了如此多的坦克,那接下来的仗,我们该怎么打?”
“大将同志,”罗特米斯特洛夫毕恭毕敬地说:“经过今天的战斗,我发现德军虽然已经疲惫不堪,但他们的战斗力依旧强悍。因此我建议,让坦克第18和第29军暂时转入防御,经过补充之后,再重新投入战斗。”
他的话刚说完,坐在旁边的华西列夫斯基就插嘴问道:“罗特米斯特洛夫将军,我记得大本营并没有向普罗霍洛夫卡城方向派遣什么坦克部队。你们能从什么地方获得补充呢?”
“元帅同志,”罗特米斯特洛夫连忙转身面向华西列夫斯基说道:“我们有自己的维修人员,他们可以连夜抢修那些在战斗中被击毁的坦克和自行火炮。经过修复之后,这些坦克和自行火炮完全可以在明天参加新的战斗。”
听到罗特米斯特洛夫这么说,华西列夫斯基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他和朱可夫对视一眼后,有些激动地问:“将军同志,你们的维修人员在一夜之间,能修复多少坦克?”
“我问过维修站的工人,”到方面军司令部之前,罗特米斯特洛夫曾经专门询问过专业人员,因此听到华西列夫斯基这个问题时,立即胸有成竹地回答说:“他们有把握在一夜之间,修复30—50辆坦克。”
“元帅同志,”华西列夫斯基听完罗特米斯特洛夫的答复后,侧着脸对朱可夫说道:“我们的维修工人很了不起啊,一夜之间居然可以修复这么多的坦克和自行火炮。”
谁知朱可夫听后,却摇了摇头,一脸寒霜地说:“不行,太少了。要知道了,在白天的战斗中,我军损失了将近两百辆坦克,而敌人的损失还不到我们的一半。瓦图京同志,你和后勤部门联系一下,看他们能否组织专业的维修人员,去帮助罗特米斯特洛夫将军他们,争取使修复的坦克数量能增加一倍。”
“元帅同志,很困难啊。”听完朱可夫的这道命令,瓦图京立即叫起苦来:“别说我们根本抽调不出那么多的维修人员,就算有,恐怕也无法保证有足够的零配件,来修复那些被击毁的坦克。”
朱可夫既然下达了命令,自然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根本不理睬瓦图京所抱怨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至少在半个月内,我们是无法得到新的坦克补充,因此只能通过加快修复速度,来确保坦克旅里的坦克数量不至于下降过快。这样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们的部队对上敌人的装甲部队,才不会吃大亏。”
“元帅同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瓦图京虽说恨不得在一夜之间,维修站就把所有被击毁的坦克都修复,但这却是不可能的事情。面对朱可夫的严令,他只能委婉地说:“其实我们可以把特鲁法诺夫将军手里的坦克,调到普罗霍洛夫卡城外来。”
“嗯?!”朱可夫听到瓦图京的提议后,不禁蹙起了眉头:“把特鲁法诺夫将军的坦克部队都调回来,那西面的防御阵地怎么办?”
见到朱可夫不高兴,瓦图京连忙辩解说:“元帅同志,我是这样考虑的。既然坚守西面阵地的部队,在没有坦克的情况下,都能挡住敌人的进攻,如今就算把坦克全部调回来,我想他们还是有能力挡住敌人的。”
瓦图京说完后,朝华西列夫斯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帮自己在朱可夫的面前说说好话。心领神会的华西列夫斯基微微颔首,随后笑着对朱可夫说:“元帅同志,以我们维修站的能力,要让他们一夜完成60—100辆坦克的修复,这根本就是不可完成的任务。我觉得瓦图京将军说得很有道理,我们完全可以把特鲁法诺夫将军的部队,再从西面调过来嘛。”
“不行,特鲁法诺夫将军的坦克部队不能调回来。”朱可夫摇摇头,态度坚决地回答说:“一旦我们在普罗霍洛夫卡城外击退了敌人,曼斯坦因为了救援败退的敌人,肯定会命令西面的两个装甲师加大进攻的力度。如果马兰金的近卫师没有坦克部队的协助,是很难守住阵地的。”
“如果不调特鲁法诺夫将军的坦克部队回来,那城外的敌人怎么办?”华西列夫斯基忧心忡忡地说:“我们哪里有力量去击退他们呢?”
朱可夫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了一眼站得笔直的罗特米斯特洛夫,随后说道:“将军同志,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战斗是你指挥的。你来说说,你对明天的战斗有什么想法?”
“各位指挥员同志,”罗特米斯特洛夫目光从三人的身上快速扫过之后,果断地回答说:“虽说在白天的战斗中,德军损失的坦克数量只有我们的一半,不过他们却因此损失了大量训练有素的坦克兵。而我们呢,除了击毁的坦克可以修复,而且还有大量的坦克手可以及时地进行补充。此消彼长之下,在明天的战斗中,德军将会处于下风,我们有信心将敌人从普罗霍洛夫卡城外赶走。”
对于罗特米斯特洛夫所提到的有大量的坦克手,可以及时补充部队一事,谁也没有提出异议。因此苏联的集体农庄里,那些驾驶过履带式拖拉机的驾驶员,根本不用培训,就能直接驾驶坦克。而德国人呢,由于坦克兵的数量严重不足,导致他们只能大量地装备半履带式装甲车,因为这些装甲车的驾驶方式和普通的汽车差不多。能驾驶坦克的坦克兵,则是死一个就少一个,很难得到及时地补充。
没等朱可夫表态,一名参谋军官从旁边走了过来,向朱可夫报告说:“元帅同志,您的电话,是最高统帅本人打来的。”
得知斯大林打电话找朱可夫,指挥部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朱可夫的身上,看着他走到一旁的桌边,拿起了放在上面的话筒:“您好,斯大林同志!”
“朱可夫同志,瓦图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啊?”
“敌我双方白天在普罗霍洛夫卡城外,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朱可夫对着话筒,态度恭谨的说:“我们的坦克兵在战斗中,表现得异常英勇顽强,摧毁了敌人八十多辆坦克和自行火炮。”
“这真是很不错的战果。”斯大林称赞了一句后,又继续往下说:“我给你打电话,是有两件事要告诉你。”
“您请说。”
“第一,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在经过一番准备后,向着奥廖尔突出部的敌人发起了进攻。这个攻势使德军中央集团军群的第9集团军,有被切断后路的危险。”斯大林在电话里说道:“如果罗科索夫斯基部队的主动进攻,能迫使莫德尔命令他的部队撤退的话,那么就意味着德国人试图通过两翼包抄的方式,来包围库尔斯克突出部的我军的企图彻底失败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北部的德国人不光无法再威胁到我军的防线,甚至还不得不为了他们的生存而战斗下去。”
“斯大林同志,这真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朱可夫得知这个消息后,显得特别高兴:“如果罗科索夫斯基的进攻,真的能化解莫德尔的攻势,那么大本营就可以考虑再抽调一部分力量,来加强库尔斯克的南面。”
“第二个消息。”对朱可夫的提议,斯大林没有立即表态,而是径直说道:“根据我们情报部队的窃听,德军中央集团军群司令克鲁格元帅和南方集团军群司令曼斯坦因元帅,接到了德军统帅部的通知,已经连夜乘飞机赶回了柏林。”
“哦,克鲁格元帅和曼斯坦因元帅都回柏林了?”朱可夫有些诧异地说:“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他们怎么能轻易地离开前线呢?”
“朱可夫同志,”斯大林接着说道:“经过安东诺夫同志的分析,他觉得两位德军元帅突然返回柏林,肯定和英美盟军在西西里岛登陆有关系。”
朱可夫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说:“难道说,德国统帅部打算从东线抽调部队,前去增援西西里岛的守军,以化解那里的危机?”
“安东诺夫同志也是这么说的。”斯大林用不确定的语气说:“朱可夫同志,请你如实地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你真的认为,德国人会在库尔斯克会战进行到如此关键的时刻,从这里抽调兵力,去增援西西里岛吗?”
“斯大林同志,虽说此事听起来非常荒谬,但我觉得以小胡子的性格,完全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朱可夫说道:“但如果德军统帅部真的这么做了,战场的形势将会变得对我军非常有利,我们不光可以粉碎敌人在库尔斯克地区的进攻,没准还能歼灭他们一大批有生力量,以减轻下一步作战的压力。”
“第二个消息。”对朱可夫的提议,斯大林没有立即表态,而是径直说道:“根据我们情报部队的窃听,德军中央集团军群司令克鲁格元帅和南方集团军群司令曼斯坦因元帅,接到了德军统帅部的通知,已经连夜乘飞机赶回了柏林。”
“哦,克鲁格元帅和曼斯坦因元帅都回柏林了?”朱可夫有些诧异地说:“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他们怎么能轻易地离开前线呢?”
“朱可夫同志,”斯大林接着说道:“经过安东诺夫同志的分析,他觉得两位德军元帅突然返回柏林,肯定和英美盟军在西西里岛登陆有关系。”
朱可夫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说:“难道说,德国统帅部打算从东线抽调部队,前去增援西西里岛的守军,以化解那里的危机?”
“安东诺夫同志也是这么说的。”斯大林用不确定的语气说:“朱可夫同志,请你如实地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你真的认为,德国人会在库尔斯克会战进行到如此关键的时刻,从这里抽调兵力,去增援西西里岛吗?”
“斯大林同志,虽说此事听起来非常荒谬,但我觉得以小胡子的性格,完全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朱可夫说道:“但如果德军统帅部真的这么做了,战场的形势将会变得对我军非常有利,我们不光可以粉碎敌人在库尔斯克地区的进攻,没准还能歼灭他们一大批有生力量,以减轻下一步作战的压力。”
正当朱可夫等人部署第二天反攻行动的同时,坐在飞往柏林飞机上的曼斯坦因,却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这位冷静而又观察力敏锐的元帅,根据他的自觉作出了判断,小胡子在此刻紧急召见自己,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他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回顾堡垒战役开始以来的许多细节,别看坦森的帝国师再次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但自己麾下的部队还是取得了极大的战果。也许再过一两天,或者就是在明天,云集在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部队,就能成功地击败人数占优势的俄国人,从而拿下这座城市。
虽说库尔斯克北面的罗科索夫斯基部队,正在向奥廖尔突出部发起攻击,威胁到莫德尔的第9集团军的退路,不过以莫德尔的实力,相信他完全有能力化解这场危机。而且一旦自己的部队成功地占领了普罗霍洛夫卡城,那么原先制定的从南北两翼迂回,合围库尔斯克突出部的俄国部队的战略意图,还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他在心里高叫着:“假如真的此刻从库尔斯克抽调部队,去增援西西里岛,那么我们将失去唾手可得的胜利。”
几个小时后,当曼斯坦因来到了狼穴时,意外地看到了中央集团军群的司令官克鲁格,对方正坐在宽敞的房间里,面无表情地喝着咖啡。见到曼斯坦因的到来,克鲁格站起身,一脸惊诧地问:“曼斯坦因元帅,想不到元首把你也从前线召回来。”
“是的,元帅先生。”曼斯坦因一边和克鲁格握手,一边有些心不在焉地说:“我也是临时接到元首的命令,才匆匆离开前线的。”
“你知道元首召见我们的原因吗?”
“我想,这次的紧急召见,可能和英美两国在西西里岛登陆有关。”曼斯坦因面无表情地说道:“为了缓解那里的局势,没准会从东线抽调部队去增援。”
“从东线抽调部队?”克鲁格吃惊地说:“这样一来,不是会削减我们在俄国的力量吗?”
“两位元帅先生,”没等曼斯坦因再次发表自己的看法,一名党卫军军官便出现在两人的面前,态度恭谨地说:“请跟我到会议室去吧,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两人跟着军官来到了会议室,曼斯坦因在这里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陆军总参谋长蔡茨勒大将,统帅部总参谋长凯特尔元帅,以及他的副手作战局长约德尔。当然,肯定少不了那位穿着挂满勋章的白色制服的空军元帅戈林。
对于两位从前线归来的元帅,众人对曼斯坦因的态度明显要热情得多,毕竟对方是“塞瓦斯托波尔征服者”,所建立的功勋足以盖住克鲁格在俄国所做的一切。
两人就坐后不久,就听到门口有军官在高声地喊:“元首阁下到!”
听到这个喊声,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站起身,挺直身体把目光投向了门口。很快,大家就看到熟悉的小胡子,他低着头,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地迈步走了进来。
在场的将军、元帅们向他敬礼时,他只是随便扬了扬手。等他坐下来后,目光便投向了一旁的陆军总参谋长:“蔡茨勒,给大家介绍一下目前的形势。”
被点到名的蔡茨勒站起身,走到了墙边,用手里的讲解棒,指着墙上的地图,对众人说道:“先生们,英美两国于7月9日在西西里岛实施了登陆作战,他们的作战意图,是从岛上消灭我们和意大利的空中及海上力量,控制地中海及令意大利首相墨索里尼下台,并为将来进攻意大利,建立一个强大的进攻出发地。
为了粉碎英美两国的这种企图,西西里岛守军在意军古佐尼中将指挥下开始反击。我第15装甲师从岛上的西部调到了东岸,以阻止蒙哥马利的英第8集团军向北面的奥古斯塔移动;戈林装甲步兵师和意大利的2个摩托化步兵师则向巴顿的美第7集团军发起反击。为了确保反击的成功,空军还出动了481架各式飞机,向地面部队提供必要的空中支援。”
曼斯坦因听到这里,忍不住朝戈林看了一眼,以为这个大胖子的脸上肯定写满了得意之色,毕竟参加反击的部队里,不光有他的空军出动,甚至还有一个装甲步兵师。谁知却意外地看到对方在面无表情地闭目养神。
只听蔡茨勒继续说道:“不够令人遗憾的是,我们的反击并没有取得成功。虽然我们的坦克推进到距离美军滩头阵地不足两公里的位置,但却遭到了美国人的疯狂反扑,甚至连他们的军舰也用舰炮轰击我军的坦克。
战斗持续到傍晚,我军在损失大批坦克之后,不得不选择了撤退,而美军则趁机占领了杰拉城。而东面第15装甲师,也没能挡住英国人,锡腊库扎失陷。”
曼斯坦因听着蔡茨勒的汇报,心情格外沉重,西西里岛的反击失利,意味着必须从其它战场抽调精锐部队,去加强那里的防御,看来元首紧急召见自己,是想把自己手里的精锐部队,调往战事最危急的地段。
“克鲁格元帅,曼斯坦因元帅。”就在曼斯坦因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之际,忽然听到小胡子叫自己和克鲁格的声音,连忙停止了思考,起身听候小胡子的指示。见两名元帅都站起了身,小胡子面无表情地说:“鉴于英美联军在西西里登陆,使意大利的局势变得十分不稳,而靠我们的盟友意大利本身的实力,是无法抵御西方盟军的入侵。为了保住意大利和巴尔干,我决定中止堡垒作战,从东线抽调兵力去支援意大利前线。”
“我的元首,”小胡子的话刚说完,克鲁格就陪着笑说:“您的决定真是太英明了。俄国将军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正向奥廖尔突出部进攻,严重地威胁到第9集团军的后路。为了避免让莫德尔将军的部队陷入俄国人的包围,我们的确应该终止进攻,并就地转入防御。”
“我的元首,”曼斯坦因等克鲁格一说完,立即提出了反对意见:“虽然我军在进攻中,遇到了一些障碍,可我对我军在库尔斯克突出部取得胜利,依旧是充满了信心。如今的俄国人,在我军的强大攻势下,早已被打得溃不成军,只要我们再多坚持一下就能取得胜利。
我强烈建议,中央集团军群和南方集团军群,应该继续按照计划,向库尔斯克突出部发起攻势,以达到最初的战略目地。”
听到曼斯坦因的这种说法,蔡茨勒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他有些失态地问:“元帅阁下,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如今俄国人在库尔斯克已经投入了他们所有的预备队,”曼斯坦因按照自己的思路说道:“而我手里还有第23装甲师和维京师,只要把这两支部队投入战斗,就能彻底地粉碎俄国人的抵抗,使我们赢得最后的胜利。”
“元帅先生,您真是太乐观了。”谁知曼斯坦因的话刚说完,克鲁格元帅就跳出来反驳他:“在目前的情况下,中央集团军群无法参与任何继续进攻的计划,因为俄国人正在发起进攻,一旦他们攻克了奥廖尔突出部,莫德尔的第9集团军就会陷入重围,那将会成为第二个斯大林格勒。因此,我们中央集团军群的首要任务,是如何把第9集团军安全地撤出来,任何进攻都将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一听克鲁格提起斯大林格勒,小胡子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当初保卢斯的部队陷入合围之后,曾不止一个人劝说他,让他同意保卢斯的部队从俄国人的包围圈内跳出来,但都被他无情地拒绝了。如今莫德尔的第9集团军也面临被俄国人合围,他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因此他心里决定终止堡垒行动的念头,变得越发强烈起来。
“够了,别说了。”小胡子打断了克鲁格后面的话,暴躁地说道:“如今我们是同时在两条战线上作战,因此绝对不能把最后的预备队,也投入到旷日持久的战斗中去。因此,堡垒行动的终止是必须的,我们要尽快抽调部队去增援意大利。”
“我的元首,我不同意抽调库尔斯克地区的部队,去增援意大利。”曼斯坦因很了解小胡子的脾气,知道在任何一次和元首的争论中,如果占了上风,就会不可避免地招来无情的报复。但为了不让唾手可得的胜利,就这样白白地溜走,他只能硬着头皮说:“如今的俄国人已经快支持不住了,只要我们投入最后的预备队,就能彻底粉碎他们的抵抗。”
如果是别人这样顶撞小胡子,小胡子肯定早就大发雷霆了。但此刻说话的人,却是塞瓦斯托波尔的征服者曼斯坦因,这位元帅在年初兵力和装备处于劣势时,成功地粉碎过俄国人的强大攻势。他既然说可以消灭库尔斯克突出部的俄国人,那么这种可能就一定存在。
小胡子站起身,背着手在会议室内来回地走动,脑子里思索究竟是应该终止堡垒行动呢,还是同意曼斯坦因的建议,把最后的预备队投入战斗,以尽快结束在库尔斯克突出部的作战。
胖得像头猪似的戈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闭目养神。上次保卢斯的部队陷入合围时,他曾信誓旦旦地向小胡子保证,将用五百架飞机建立一条空中走廊,为被困的部队提供足够的弹药、燃料和军用物资,让他们可以继续和俄国人战斗下去。但他很快就被现实打脸了,空军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但他们所提供的物资,根本无法满足第6集团军的日常所需,结果导致该集团军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被苏军全歼。
英美两国军队在西西里岛登陆后,他也大言不惭地说,只要自己的空军出动,就能将那些登陆的敌人赶进大海。谁知道经过一天的激战,不光他的空军被英美的空军所击败,就连担任地面进攻的戈林装甲步兵师,也遭受了重创。
在此刻开口说话,肯定会招来小胡子的呵斥,他可不会做这种傻事,因此便索性闭目养神,权当眼前所发生的一起,与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
统帅部的总参谋长凯特尔,想法倒是和小胡子一致。英美军队在西西里岛登陆,等于是在自己的背后捅了一刀,如果不抽调部队去增援意大利前线,将来犯的英美军队赶下海,那么西线的战事就会变得恶劣。
凯特尔的副手约德尔,倒是非常赞同曼斯坦因的意见,他觉得如果此刻停止堡垒计划,就会让俄国人获得喘息的机会,到时东线的局势就会进一步恶化。
他张了张嘴,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起去年小胡子派自己去A集团军总部,调查该集团军在东线南段遭到失败的原因,着重调查集团军司令官是否执行了最高统帅部对战役的命令和指示。
约德尔经过一番详细的调查后,向小胡子汇报,说集团军司令官执行了最高统帅部的命令,但因遭到了俄国人日益强大的抵抗而未能成功。
正是因为这个调查结果,小胡子指责约德尔有意替不服从命令的前方将领辩护,而约德尔当时也有些沉不住气,在争执中,大胆地指出了小胡子指挥上存在的错误,从而招来了无情的报复。
约德尔心里暗想:小胡子是一心想结束堡垒行动,如果自己选择和曼斯坦因站在一边,肯定会激怒对方,到时候自己肯定会招来疯狂的报复。
陆军总参谋长蔡茨勒,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面前的橡木桌面,心里想的却是:这个房间里集结了一群掌握德意志命运的人,如果谁从外面扔一颗炸弹进来,没准就会导致德意志接下来的历史被改写。
就这样,整个房间里各怀鬼胎的元帅、将军们,谁也没有说话,只能听到小胡子在走动过程中,所穿的皮鞋和地面发出的叩击声。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小胡子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站在原地站了片刻,随后快步来到墙边,仰头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又开始进行思索。
“蔡茨勒将军,”小胡子转过身,望着陆军总参谋长,咄咄逼人地问:“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蔡茨勒开始在脑子里权衡厉害关系,是因为坚持原则,支持曼斯坦因元帅呢?还是为了不得罪元首,同意他从东线抽调部队去增援意大利呢?
进蔡茨勒迟迟不说话,小胡子有些不耐烦了:“参谋长,你为什么不说话,我还等着呢。”
蔡茨勒装模作样地翻动摆在自己面前的情报,竭力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以便把问题考虑得再全面一些。当他放下手里的情报后,抬头望着小胡子,态度恭谨地说:“我的元首,我觉得曼斯坦因元帅可以继续对俄国人保持攻势,以消灭尽可能多的俄国部队。至于那两支预备队,就没有必要再投入库尔斯克地区,而是调往西线,去增援意大利前线。”
对于蔡茨勒的这种说法,小胡子觉得有几分道理,点了点头后,又继续问道:“那克鲁格元帅的中央集团军群呢?”
“鉴于中央集团军群当前的形势,我们可以命令莫德尔指挥第9集团军和第2装甲集团军,在奥廖尔地区阻止俄国人的攻势,并努力恢复原来的战线。”
“很好,蔡茨勒将军,你说得很好。”小胡子见蔡茨勒的提议面面俱到,把几方面的情绪都照顾到了,便点头表示赞同:“就按照你所说的办法,中央集团军群在奥廖尔突出部阻止俄国人的进攻,并尽量恢复失去的阵地;至于曼斯坦因元帅那里,对俄国人的进攻还是不能停止,要尽可能多地消灭俄国人的有生力量。”
曼斯坦因见小胡子没有提到自己的那支预备队,便试探地问:“我的元首,那由第23装甲师和维京师所组成的第24装甲军,您打算如何安排他们?”
“把他们调往西线,去增援意大利前线。”小胡子宣布完对第24装甲军的安排后,望着曼斯坦因问道:“曼斯坦因,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始终保持沉默的凯特尔,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他面带笑容地问曼斯坦因:“元帅阁下,不知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你有什么具体的安排吗?”
曼斯坦因看了凯特尔一眼,随后苦笑着说:“根据目前的形势,我将优先对旗卫队师和骷髅师进行补充,同时,命令普罗霍洛夫卡南面的肯夫作战集群向我靠拢。
等完成会师行动后,我们将要实现三个作战目标:一、合围并歼灭在第2党卫装甲军和肯夫作战集群之间的俄军部队;
二、摧毁挡在我军正面的俄国近卫坦克第5集团军;
三、想尽一切办法,从俄国人的手里夺取占领普罗霍洛夫卡。”
“我的元首,”凯特尔听曼斯坦因说完后,转身面对小胡子说道:“我觉得曼斯坦因元帅的计划是完全可行的。只要豪塞尔将军的第2党卫装甲军,能与肯夫作战集群汇合的话,是完全有可能剿灭俄国人的重兵集团,并夺取普罗霍洛夫卡的。”
年初在第聂伯河流域的战斗中,俄国人的军队和装备都是己方的几倍,而且那时保卢斯的第6集团军刚刚被全歼不久,整个军队里的军心涣散、士气低落,人人都以为这是一场必败的战斗。甚至参谋总部里,还有人建议把所有的部队,都撤过第聂伯河,抓紧时间在河边构筑防线,以阻挡俄国人的进攻。
没想到曼斯坦因最后不光打赢了,而且还赢得空前彻底,俄国人的西南方面军和沃罗涅日方面军的指挥官,还因失败被斯大林撤销了职务。因此在小胡子的心目中,曼斯坦因就是一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既然战神已经制定了新的作战方案,他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小胡子点了点头,说道:“堡垒作战计划到此可以告一段落了,北面的战斗交给莫德尔指挥,让他务必挡住俄国人向奥廖尔突出部的攻势。至于南面,则按照曼斯坦因元帅所说的方案,集结第2党卫装甲军和肯夫作战集群的力量,歼灭俄国人的重兵集团,并争取拿下普罗霍洛夫卡,继续向库尔斯克方向推进。”
小胡子说到这里,又把目光转向克鲁格:“克鲁格元帅,一旦曼斯坦因的部队推进到了库尔斯克,你的中央集团军群还是应该按照原来的作战计划,再次从北面向俄国人的防线发起攻击,突破他们的阵地后,赶往库尔斯克与曼斯坦因汇合,合围在库尔斯克突出部的俄国部队,并彻底地消灭他们。”
“放心吧,我的元首。”这次战役开始以来,他感觉俄国人的准备相当充分,不光修筑有坚固的工事,而且阵地前还有密密麻麻的雷区,形成了一个完善的防御体系。要突破这样的防线,所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此刻得知不用再继续向库尔斯克进攻,还能就地转入防御,克鲁格的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我们一定会挡住俄国人的进攻,并在适当的时候,恢复全部丢失的阵地。”
和克鲁格的放松相比,曼斯坦因的心情则格外沉重,虽然他用技巧说服了小胡子,让对方同意自己继续在库尔斯克的南线展开攻势。但他很清楚,如果没有新的预备队投入战斗,想要打败俄国人,将是一件不可完成的任务。
坐在返回前线的飞机上,曼斯坦因双眼紧闭,痛苦地想着:“假如元首能同意自己把第24装甲军投入战斗,哪怕只有一两天的时间,就完全有机会消灭云集在普罗霍洛夫卡附近的俄国部队。如今,随着禁令的下达,眼看唾手可得的胜利就这样失去了。”
朱可夫得知曼斯坦因等人去了柏林之后,就给索科夫打来了电话,简单地介绍了一番情况后,谨慎地问:“米沙,你觉得克鲁格和曼斯坦因两人去了柏林,会对库尔斯克地区的战事,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索科夫听到朱可夫的问题,顿时明白,对方之所以把如此机密的事情告诉自己,是想听听自己的判断,并以此做参考,对接下来的作战部署进行相应的调整。
“元帅同志,”索科夫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所记得的历史知识,随后说道:“根据您刚刚所说的内容分析,既然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在北线发起了进攻,威胁到第9集团军的退路,那么北线的敌人接下来肯定会收缩兵力,以阻止我军夺取奥廖尔突出部。”
“你的分析,倒是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朱可夫称赞了索科夫一句后,接着说:“我如今感兴趣的是南线,毕竟这里的形势是最危急的。你觉得曼斯坦因接下来会怎么做?”
“如果我是曼斯坦因,会命令豪塞尔的第2党卫装甲军和肯夫作战集群汇合,继续攻击普罗霍洛夫卡城,并寻找合适的机会歼灭第69集团军和近卫坦克第5集团军。至于奥博扬那里,则由克诺贝尔斯道夫将军的48装甲军,缠住卡图科夫将军的坦克第1集团军,使他们自顾不暇。”
“说完了?”朱可夫听索科夫说完之后,有些奇怪地问:“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没有了,元帅同志。”索科夫不好说得太多,免得被别人当成了神棍,只能委婉地说:“根据您所提供的情报,我只能分析出这么多的东西。”
“那第24装甲军呢?”朱可夫接着问道:“曼斯坦因会让他们在那里当摆设吗?”
“元帅同志,德军的第24装甲军由第23装甲师和维京师组成,他们的战斗力丝毫不弱于肯夫作战集群。”索科夫回答说:“如果曼斯坦因把他们投入战场,我军在普罗霍洛夫卡的防线就会变得岌岌可危。但如今曼斯坦因去了柏林,我估计这支部队不光不会被他投入战场,反而会被从库尔斯克地区调走。”
德军的第24装甲军始终是朱可夫心中的一根刺,战役进行到现在,本已经没有什么部队可以调到普罗霍洛夫卡了,假如敌人再把这支预备队投入战场,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防线,就有崩溃的可能。
此刻听到索科夫说曼斯坦因不会把这支部队投入战斗,甚至还会调走时,他的语气一下就变得严厉起来:“索科夫少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还有没有脑子,敌人只要把这个装甲军投入战斗,就会使胜利的天平彻底地倒向他们,你却告诉我,敌人根本不会把部队投入战斗,甚至还会把他们调走。”
索科夫沉默了,心里委屈地想到:如果我是曼斯坦因,在目前的形势下,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预备队投入战斗,彻底地粉碎苏军的防线。可曼斯坦因做梦都没想到,会遇到小胡子这样的上级,所做出的一个错误决定,夺走了他即将到手的胜利。
电话另外一头的朱可夫发作一番后,察觉到索科夫这里不说话,便又问道:“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判断出现了偏差?”
“没有,元帅同志,我相信自己的判断。”索科夫认为曼斯坦因手里的预备队被小胡子调走,去增援意大利前线是真实的历史,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发生偏差的可能不大,因此他决定坚持自己的原则:“如果您不相信的话,可以派侦察兵监视这支部队的动向。我相信要不了两天,您就能知道我的判断是否准确。”
“真是没想到,你还挺固执的。”朱可夫心里虽然不愿意相信索科夫的分析,但他还是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努力用平稳的语气说:“我会让瓦图京尽快安排侦察兵,对德军的第24装甲军进行监视,看情况是不是像你所说的这样。”
刚从屋外走进来的华西列夫斯基,看到放下电话的朱可夫,脸上带着一丝怒气,连忙好奇地问:“元帅同志,谁在电话里惹你生气了吗?”
“还能是谁?就是那个小米沙。”朱可夫没好气地说:“刚刚我在和他沟通时,他居然告诉我,说曼斯坦因不可能把第24装甲军投入战斗,甚至还有可能调走这支部队。你说说,如果你是曼斯坦因,会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把预备队调往其它地区?”
“元帅同志,”搞清楚朱可夫生气的缘故后,华西列夫斯基微笑着说道:“我记得您在41年曾经担任过列宁格勒方面军的司令员。”
“没错,那是在1941年9月,当时冯·莱布指挥的北方集团军群猛攻列宁格勒,城市岌岌可危,统帅部派我去那里接替伏罗希洛夫元帅的职务,指挥部队阻止德军夺取城市。”朱可夫认可了自己的这段履历后,不解地问:“但这和小米沙的错误判断,又有什么联系呢?”
华西列夫斯基听完,微微点点头,继续说道:“你上任之后不久,正在猛攻城市的德军,突然被调走了一部分,当时你为了这事还大发雷霆,以为是侦察兵给司令部提供了错误的情报。但实际的情况却是,德军为了尽快夺取莫斯科,便从北方集群抽调了部队,去加强中路的攻势。”
朱可夫是个聪明人,听华西列夫斯基提起这件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心里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华西列夫斯基同志,你提起这件事,是不是想暗示我,说小米沙的分析是完全有可能的?”
“没错。”华西列夫斯基微笑着说:“虽然我和索科夫少将不熟,但根据我这两年的观察,他对战场形势的分析,还是非常准确的。去年我军发起哈尔科夫战役时,有谁会认为远在千里之外的斯大林格勒,会成为德国人的下一个攻击目标?但偏偏索科夫少将就根据所掌握的零星情报,分析出了这种可能,并提前在马马耶夫岗布置了防御。
朱可夫同志,我们两人既然是大本营的代表,就要为库尔斯克的防线安危负责。我看还是派出必要的侦察力量,去监视德军的这个装甲军,他们一旦有什么动静,我们就可以在第一时间知晓。”
“瓦图京同志,”朱可夫坐在桌边把华西列夫斯基的话思索了一遍后,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便吩咐瓦图京:“立即派出得力的侦察人员,对德军第24装甲军的驻地进行监视,一旦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动,立即向我进行报告。”
索科夫并不知道在沃罗涅日方面军司令部里发生的事情,一放下电话,他就对科伊达说:“上校同志,我今晚要回司令部,这里的防务就交给你负责了。”
“您什么时候能回来?”科伊达已经习惯了索科夫在自己身边指挥部队,得知他要离开,心里不免有些发慌:“我担心自己的能力有限,无法指挥这么多的部队。”
“我估计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索科夫打算回到自己的司令部之后,就留在那里指挥部队,毕竟这里再好,也只是一个师级指挥部,很多命令的下达,必须通过司令部的萨梅科转发,很容易贻误战机:“要知道,我在司令部里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
得知索科夫暂时不会回来,科伊达的心里感到非常失落,但又是无可奈何,谁让索科夫是集团军司令员,他回到司令部之后,肯定有忙不完的工作,没有时间再到这里来知道自己的工作,也是情理之中。
科伊达在惋惜之际,关切地问:“司令员同志,您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带多少人?”
“我就带萨莫伊洛夫的警卫排一起行动。”
“不行,司令员同志,可不能这么走啊。”科伊达立即提出了反对意见。
“为什么?”索科夫不解地问。
“虽说您要通过的地段,都在我军的控制之中。”科伊达解释说:“但你要是带上一个警卫排,至少需要一辆卡车和几辆吉普车。这样的一支小型车队在夜里行军,同样是很危险的,一旦被敌人的侦察兵发现,恐怕会发生危险。”
“上校同志,你说得有道理。”索科夫知道萨莫伊洛夫的警卫排人数比较多,如果真的乘车离开,至少需要两辆卡车和五辆吉普车,这样规模的车队就算在夜间行驶,恐怕也会遇到危险。因此他在经过短暂的考虑后作出了决定:“那我就带上萨莫伊洛夫中尉和几名战士,乘坐两辆吉普车返回集团军司令部。”
离开第188师师部时,和索科夫同车的萨莫伊洛夫还追问了一句:“司令员同志,我们回集团军司令部,真的只需要两辆吉普车吗?”
“是的,中尉同志。”索科夫点点头,回答说:“车太多,容易暴露目标。”见对方一脸担心的样子,他还安慰说,“放心吧,这里距离集团军司令部不过二十多公里。假如车开得快,最多半个小时就到了。”
返回的途中,虽然一切顺利,但由于道路被破坏得太厉害,到处都是飞机、大炮炸出的大坑。有的坑里甚至还积满了水,以至于司机不得不放慢车速,小心地绕过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弹坑。
在路上折腾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索科夫所乘坐的吉普车终于来到司令部的门口。在门口站岗的哨兵,见到索科夫的出现,先是一愣,随后便抬手敬礼,惊喜地说:“司令员同志,您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索科夫见招呼自己的哨兵看起来有几分面熟,但仓促之间又想不起对方叫什么,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问道:“参谋长和军事委员同志在司令部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哨兵连忙回答说:“他们在指挥部里摆了两张行军床,晚上就睡着指挥部里,有什么事情也能及时地处理。”
虽然走进指挥部时,索科夫已经刻意地放轻了脚步,但当他进门时,还是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问:“有什么事情吗?”
索科夫听出是萨梅科的声音,便停下脚步,回答说:“参谋长同志,是我!”
躺在行军床上的萨梅科,本来还是闭着眼睛的,听到索科夫的声音,便猛地坐起身,连靴子都顾不得穿,便跳下床迎了上去:“司令员同志,您怎么回来了?”
索科夫瞥见不远处的行军床上还躺着一个人,应该是军事委员卢涅夫,正想叫萨梅科的声音轻一点,别吵醒了卢涅夫的美梦。但他还是迟了一步,原本躺在床上的卢涅夫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望着索科夫客气地说:“司令员同志,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真是太让我们感到意外了。”
“真是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休息了。”索科夫对于自己打扰到两人睡眠的事情,感到非常歉意:“我在回来之前,应该给你们打个招呼。”
萨梅科给索科夫倒了一杯茶,递给他的时候说道:“司令员同志,您也没打扰到我们的休息。要知道,自从我们进驻普肖尔河防线后,我就睡得很少了。刚刚您进来时,我正好躺下不久,听到有脚步声,还以为是哪位参谋来汇报情况呢。”
索科夫捧着茶杯坐在了桌边,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后,问道:“普肖尔河防线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萨梅科很干脆地回答说:“由于你们的防御战打得有声有色,吸引了敌人的注意,他们根本无暇来进攻我们。我担心,照这样发展下去,在战役结束前,我们驻扎在这里的部队,都捞不到仗打。”
“要打仗还不容易,”索科夫微笑着说:“等敌人进攻普罗霍洛夫卡城彻底失利时,我们所有的部队就可以展开全面的反攻,到时候每个师都会有仗打的。”
卢涅夫走到了索科夫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阵后,关切地说:“司令员同志,看样子,你最近也没休息好。趁着今晚没有什么事情,你躺下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才能更好地指挥部队作战。”
索科夫坐在一张行军床上,正抬脚脱靴子时,坐在不远处的卢涅夫关切地问:“司令员同志,阿西娅和你一起回来了吗?”
“没有。”正在脱靴子的索科夫,听到卢涅夫这么问,连忙把脚放回了地上,摇着头说:“虽然她跟着第182师的部队来了防区,但因为战事激烈,我始终没有机会见到她。”
得知索科夫因为战事激烈,而一直没有时间和阿西娅见面,卢涅夫不免担心起来:“司令员同志,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让她跟着你一起回来呢?让她长时间待在危险的地方,这合适吗?”
“放心吧,军事委员同志。”索科夫笑着对卢涅夫说:“我们的防区内,很难有什么大规模的战斗了,否则我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回司令部。”
听到索科夫这么说,卢涅夫的眉毛不禁往上一扬,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小道消息?”
既然卢涅夫主动问起,而指挥部里又没有闲人,索科夫便打算把当前的形势,向自己的两位副手说说,让他们也做到心中有数。他起身走到桌边坐下,招呼两人一起过来就坐:“你们到这里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当前的形势。”
萨梅科和卢涅夫知道索科夫肯定会告诉自己一些内幕,便迫不及待地来到桌边坐下。“司令员同志,您快点说说,”萨梅科一坐下,就催促道:“接下来的形势会怎么发展?”
索科夫把自己从朱可夫那里得到的情报,向两人简单地介绍一番后,指着桌上的地图,继续说道:“库尔斯克的北线,由于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部队所发起的主动攻击,已经严重地威胁到了莫德尔第9集团军的退路。假如德国人不想再出现另外一个斯大林格勒,他们势必会停止在北线的进攻,而是就地转入防御,以阻挡我们对奥廖尔突出部的进攻。
而南线这里,据我的分析,曼斯坦因手里的预备队大概率会被调往其它战场。也就是说,敌人就算继续在南线保持攻势,他们所能依靠的也只是原有的那些兵力。”
“如果南线的敌人,只能依靠他们现有的兵力作战,那么我们集团军所防御的区域,所承受的压力就能大大地减轻。”听索科夫这么说,萨梅科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也就是说,我们甚至可以在个别地段,主动向敌人发起反击。”
“没错,从目前的情况来分析,曼斯坦因会把他的主力部队集中在普罗霍洛夫卡城外,并试图歼灭我们在那里部队。”索科夫向两人介绍说:“如此一来,他在我们的防区内,就只剩下建制不完整的第6和第19装甲师。只要马兰金将军的近卫师,能帮我们牵制第19装甲师,那么我们就可以选择任意地段,向德国人发起反击。”
可卢涅夫听后,却一脸担忧地说:“司令员同志,如果我们此刻向敌人发起反击,那么曼斯坦因会不会从普罗霍洛夫卡城外抽调部队,来攻击我们的防区呢?”
“军事委员同志,这一点您不用担心。”针对卢涅夫的担忧,萨梅科向他解释说:“如今曼斯坦因的主力正在普罗霍洛夫卡城外,与我军激战,他不敢轻易抽调部队离开,否则剩下的部队很有可能挡不住我军的反攻。”
听完萨梅科的解释后,卢涅夫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他盯着地图看了一阵后,抬头望着索科夫问:“司令员同志,你打算在什么地方,对敌人实施主动进攻呢?”
“如今敌人的实力还很强大,这一点可以从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激战看出来。”索科夫眼睛盯着面前的地图说道:“如果我们向集结在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敌人发起进攻,就算取胜,恐怕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而在第188师的防区展开反击,由于他们正面的德军已经转入了防御,恐怕在短时间内无法吃掉他们,一旦曼斯坦因看到后路遭到了威胁,肯定会不顾一切地从其它地方抽调兵力,还对我们实施合击的。没准打到最后,敌人没有被消灭,我们反而付出了不小的伤亡。这种配备的买卖,我们可不能做。”
“那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卢涅夫谨慎地问:“如果上级见我们拥有这么多的兵力,却待在敌人的附近没有什么动作,肯定会责备我们的。”
“我只是说,暂时不主动向敌人发起进攻。”索科夫微笑着说:“我们不进攻敌人,但却可以切断他们的运输线,只要敌人的燃料和弹药无法运往普罗霍洛夫卡城外,那么在那里实施进攻的德军主力,很快就会因为缺乏弹药和燃料,导致他们手里的坦克、大炮变成一堆废铁。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能做的就是炸掉或扔掉这些装备后,选择毫不迟疑的撤退。”
…………
索科夫在自己的司令部,向两位副手介绍库尔斯克地区接下来的局势发展时,瓦图京派出的侦察部队,也获得了有用的情报。
侦察分队的队长艾斯凯尔中尉,带着十几名侦察兵,来到德军预备队的驻地附近后,意外地发现远处的营地灯火通明,里面的部队似乎正在进行紧张的调动。
艾斯凯尔中尉首先想到的就是,敌人肯定准备向普罗霍洛夫卡城的方向运动了。他连忙叫过报务员,吩咐对方说:“立即和方面军司令部的侦察处取得联系,就说我们发现第24装甲军的驻地里,部队正在调动,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坦克和自行火炮发动机的轰鸣声。”
电报发出后五分钟,报务员就收到了情报处的回电:“迅速搞清楚敌人的去向。”
艾斯凯尔中尉收到回电之后,立即叫过一名中士,吩咐他说:“中士,你带两名战士,悄悄地靠近敌人的营地,想办法抓一名俘虏,搞清楚他们的动向。”
中士答应一声,带着两名战士离开了藏身之处,悄悄地前往敌人的营地方向,准备去抓一名俘虏,搞清楚敌人的动向。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中士和两名战士抬着一名手脚都被绑住的军官,回到了艾斯凯尔等人的藏身之处。中士兴奋地向艾斯凯尔报告说:“中尉同志,抓了一名德军少尉,并缴获了他随身携带的一个大公文包。”
听到中士说缴获了一个公文包,艾斯凯尔不禁眼前一亮,他知道携带公文包的德军军官,就算军衔再低,也掌握着不少重要的情报。他连忙叫过翻译,吩咐对方说:“把我的话,翻译给这个德国人听,问他叫什么名字,军衔、职务!”
翻译如此地向德军军官翻译完艾斯凯尔所说的内容后,扯出了塞在军官嘴里的破布。军官剧烈地咳嗽几声后,开始回答说:“我叫戈尔德,少尉军衔,是第23装甲师的作战参谋。”
“原来是作战参谋啊。”艾斯凯尔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翻看一阵后,发现全部是俄文,自己一点都看不懂,便冲着戈尔德问:“这文件上都写了一些什么?”
看到那些文件,被翻译拿在手里,戈尔德迟疑了片刻,随后回答说:“这是曼斯坦因元帅下达的调动命令。”
“曼斯坦因下达的调动命令?”艾斯凯尔好奇地问:“上面都写了一些什么?”
“命令我们连夜装车,准备调到西面去。”戈尔德虽然是作战参谋,但由于他的级别太低,很多绝密的内容,他是根本接触不到的,因此回答出来的问题,也就显得含糊不清。
“西面?”艾斯凯尔继续问道:“准备把你们调到西面的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中尉先生。”戈尔德不卑不亢地回答说:“上级的命令没说,我不太清楚最终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
“你看出了什么吗?”见戈尔德不愿意说,艾斯凯尔扭头问在一旁翻阅文件的翻译:“上面有没有说,把他们调往什么地方?”
“中尉同志,”翻译连忙抬起头说:“命令里说,让他们赶到西面的火车站登车,然后再运往西面。”
“看样子,我们要到西面的火车站去看看,敌人是不是真的在朝那个方向集结。”
就这样,为了搞清楚德军的真实动向,艾斯凯尔带着他的侦察分队,悄悄地来到了西面的火车站。为了防止被敌人发现,他们隐蔽在一个距离车站两三公里外的小山丘上,艾斯凯尔找了个视野良好的位置,举起望远镜朝着车站方向望去。
通过望远镜,他可以清晰地看到成群的坦克、装甲车,正陆续地开到车站外的铁路旁停下。而一些先期到达的坦克,正在陆续驶上平板车。他举着望远镜看了一阵后,发现越来越多的敌人正朝着这个方向集结,看来俘虏的话都是真的,第24装甲军的部队的确准备向西面开拔。
有了俘虏的口供,又亲眼看到敌人的坦克和装甲车在陆续装车,艾斯凯尔意识到敌人可能真的会向西面调动,便再次吩咐报务员:“给情报处发报,就说经过我们的侦察,发现大量的敌人坦克和装甲车,正在原驻地西面的火车站装车。再根据所抓获的俘虏口供,敌人的第24装甲军即将向西调动。”
待在司令部里的瓦图京,很快就收到了艾斯凯尔中尉发来的电报。他看完上面的内容后,连忙把电报递给朱可夫,毕恭毕敬地说:“元帅同志,您瞧瞧,这是我们侦察兵刚发来的电报。看来索科夫将军所分析的情况,是完全准确的,敌人第24装甲军的部队正在陆续登车,准备向西面开拔。”
然而朱可夫看完这份电报后,却面无表情地说:“瓦图京同志,你应该明白,德军第24装甲军的准确去向,关系到库尔斯克会战的胜负。你立即给侦察兵回电,让他们再进行核实,一定要搞清楚敌人的真实去向。”
对于朱可夫的这道命令,瓦图京不敢违背,他连忙命令自己的参谋长,给艾斯凯尔中尉回一封电报,让侦察分队再对情报继续核实,一定要做到准确无误。
艾斯凯尔接到司令部的回电后,特意派人到附近去查看了一番,最后发现,这条铁路线曾经遭到过游击队的破坏。通往东面的铁路线,有很多地段连铁轨都没有了,根本无法通车。相反,通往西面的铁路,则是完好无损的,而且德国人还派出了不少的巡逻队,沿着铁路进行巡逻,就是为了避免遭到游击队的破坏。
搞清楚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后,艾斯凯尔第三次向司令部情报处发去了电报,详细地介绍了这里的情况,并以肯定的语气说明,敌人的确是要向西调动,绝对没有搞任何鬼。
瓦图京再次接到电报后,经过反复的查看,确认艾斯凯尔所报告的情况,不会有任何虚假的成分在内后,才对朱可夫说:“元帅同志,根据侦察兵最新的报告,那个火车站通往东面的铁路线,早就遭到了游击队的破坏,甚至个别地段的铁轨都被扒了。相反,通往西面的铁路完整,沿途还有敌人的巡逻队在巡逻。
看样子,索科夫少将的分析没错,敌人的确被德军统帅部调往了西面。我们可以集中全部的力量,来对付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敌人。”
既然是侦察兵反复核实过的情报,那么出错的几率应该是极低的。但饶是如此,朱可夫还是盯着地图看了许久,确定向西的铁路没有岔道口,可以让运载坦克、大炮和装甲车的列车,从其它线路饶到普罗霍洛夫卡城外时,他悬在心头的巨石才算彻底落地了。
朱可夫站直身体,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的地图说:“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们唱主角的部队就是罗特米斯特洛夫的近卫坦克第5集团军,只要他们能击溃城外的德军,我们就能取得库尔斯克会战的最后胜利。”
天亮之后,库尔斯克南线的德军在曼斯坦因的严令下,重新向苏军的防区发起了猛攻。
克诺贝尔斯道夫将军的第48集团军,再次向卡图科夫的坦克第1集团军所坚守的奥博扬发起了攻击。由于卡图科夫的部队,被瓦图京在战役中分割使用,因此在很多重要地段的兵力显得格外薄弱。
面对占据优势的敌人,卡图科夫不得不将一些非重要地段的部队,调往战斗最激烈的地区,以防止奥博扬地区的防线再次被德军突破。
在后世的记载中,普罗霍洛夫卡地区的交战被大书特书,而卡图科夫及友军在奥博扬方向所进行的战斗,却被春秋笔法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殊不知,那里所进行的坦克规模,远远超过了普罗霍洛夫卡地域。
战役刚开始,卡图科夫的坦克第一集团军,以及奇斯佳科夫的近卫第六集团军,就遭受近七百辆坦克的疯狂进攻。虽然在战斗中,不管是坦克兵还是步兵,都表现得异常顽强,他们击毁了大量的德军坦克,并迟滞了敌人向防御纵深推进的速度。
但由于部队在战斗中,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奥博扬地区的防线还是被德军突破了。如果不是索科夫的部队及时出现,恐怕形势会变得更加恶劣。
随着帝国师被歼灭,剩余的骷髅师和旗卫队师转向了普罗霍洛夫卡方向,奥博扬的形势看起来似乎有所好转。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苏军统帅部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向了普罗霍洛夫卡地域,他们觉得那里才是决战的区域。
当骷髅师和旗卫队师转向普罗霍洛夫卡方向时,卡图科夫觉得反击的时间到了,与近卫第六集团军司令员奇斯佳科夫商议后,决定在7月11日组织了一次全面反击,消灭或赶走拉科沃和别寥佐夫卡一带的敌人。
为了完成这次预定的进攻计划,他调动近卫坦克第10军和坦克第5军,来协助近卫第六集团军。进攻战斗原定在上午九点展开,谁知还不到八点,近卫第六集团军的炮兵,就朝着敌人的阵地实施了炮火准备。
在长达一个小时的炮火准备结束后,近卫军的步兵没等卡图科夫的坦克到来,就抢先发起了进攻。随着代表进攻开始的信号弹升空,上万名苏军指战员从自己的藏身之处跃出,端着武器,高喊着“乌拉”,朝着敌人的阵地冲过去。
占领了拉科沃和别寥佐夫卡一带的敌军,做梦都没想到,苏军会突然对他们实施全面反击。但驻扎在这里都是训练有素的部队,他们在短暂的混乱之后,立即采用以前采用的战术,除了少数人留下来监视苏军的动静外,其余的人都通过交通壕,撤退到了后面的阵地,使苏军所发射的炮弹,都打在了没人的空地上。
等苏军的炮击结束,步兵开始发起进攻时,撤到第二道防线的德军,再重新通过战壕,有条不紊地回到了原来的阵地,准备对苏军进行猛烈的狙击。
没有坦克掩护的步兵,被德军阵地前的铁丝网拦住了去路。就在他们开始清理道路时,德军阵地上的机枪火力开始射击,几十挺MG42机枪同时开火,所形成的密集火力网,立即把将正在清理铁丝网的指战员成片地打倒。
看到敌人开始射击,大多数的指战员就地卧倒,躲在弹坑或者其它隐蔽的位置,朝着敌人的阵地开枪还击。而少部分的指战员,却试图通过拦在前面的铁丝网,冲向敌人的阵地,结果在密集的火力下,不断地中弹倒下。
德军有机枪火力,把进攻的苏军压制在铁丝网一带,接着,他们又调来了迫击炮,对着那些苏军云集的地方,进行猛烈的炮击。遭到了机枪火力压制,和迫击炮弹杀伤的苏军,在铁丝网一带坚持了半个小时,见无法有效地突破敌人的阵地,只能选择撤退。
近卫坦克第10军的一个坦克旅赶到战场,带队的旅长见已方的部队正在进攻敌人的阵地,便命令全旅的坦克全速前进,赶上去支援步兵。谁知他们刚走了一半的路程,就看到原本还在进攻的步兵,都呼啦啦地退了回来,这一下,令坦克旅长头痛了。进攻吧,步兵都退下来了,没有步兵掩护的坦克冲上去,就会被德军的反坦克手消灭;撤退吧,坦克要在满是人的战场上调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坦克旅长迟疑了许久,最后终于下达了一道还不算错误的命令:“所有的坦克听我的命令,瞄准敌人的阵地射击,掩护我们的步兵弟兄撤退。”
五十多辆坦克同时射击,顿时就压制住了远处德军阵地上的机枪和迫击炮火力,很多被火力压制得无法动弹的苏军指战员,见敌人阵地上的火力都哑巴了,才纷纷爬上去,争前恐后地朝着已方的阵地撤退。
看到步兵都撤回了阵地,坦克旅长才命令所有的坦克,也退出了苏军的防御阵地。回到自己一方的阵地后,坦克旅长立即把战场上所发生的一切,通过电台向卡图科夫源源本本地汇报了一遍。
卡图科夫听完后,立即发作起来:“奇斯佳科夫是怎么回事?明明说好了联合行动,为什么不等我们的坦克到了,再向敌人发起进攻?”
“司令员同志,”参谋长等卡图科夫说完后,谨慎地说道:“也许奇斯佳科夫将军觉得拉科沃和别寥佐夫卡一带的敌人,在经过长期的战斗之后,已经被严重削弱,就算没有我们坦克的协助,光靠步兵也能消灭这里的敌人。”
“胡闹,这简直就是胡闹嘛。”卡图科夫怒气冲冲地说:“德军向我们的阵地发起进攻时,都是坦克和装甲车冲在最前面,来摧毁我军的防御,以掩护跟随其后的步兵,可以迅速地抢占我军的阵地。
而我们的友军呢?居然用没有任何掩护的步兵,去进攻敌人防守坚固的阵地?如果奇斯佳科夫等到我们的坦克赶到战场后,再命令部队发起进攻,那么跟随在坦克后面的步兵,就压根不用担心敌人阵地前方的铁丝网,会拦住他们的去路,我们在前面开路的坦克,会从这些由铁丝网所形成的障碍物区域中,开辟出几条可供步兵通过的道路。”
卡图科夫把手里抽了一半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后,继续说道:“我看,应该请德国人来给我们的步兵指挥员上上课,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进攻战中的步坦协同。”
“司令员同志,”一旁的军事委员听到这里,连忙提醒卡图科夫:“您怎么能说请德国人来给我们上课这样的话呢?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您是会犯错误的。”
卡图科夫说的也是气话,他没想到今天的进攻,会因为奇斯佳科夫的擅作主张,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数。虽然对德军阵地发起的第一拨进攻,不过伤亡了几百上千人,但对士气的打击却很大。在这种情况下,再向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恐怕取得胜利的希望不大。
他背着手在指挥部里来回地走动着,脑子里在思索应该如何对付占据拉科沃和别寥佐夫卡一带的敌人。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停下脚步,对自己的参谋长说:“参谋长,立即把克里沃舍因将军的机械化第3军调过来,让他们来接替近卫第六集团军的进攻,一定要想办法拿下拉科沃和别寥佐夫卡。”
参谋长听后,小心翼翼地提醒卡图科夫:“我们的机械化第3军如今还和德军保持着接触,临时调动他们,不会对我们的整体防御,产生不利的影响吗?”
“如今顾不了那么多了。”卡图科夫摆摆手,说道:“从刚刚结束的战斗来看,步兵的素质水平还是差了点,由他们来配合我们作战,我一点都不放心。还是自己的机械化军用着趁手,参谋长,别愣着,快点去给克里沃舍因将军打电话,命令他尽快把部队调到指定的进攻位置。”
卡图科夫不清楚,他所说的话被指挥部里的一名参谋听到耳朵里,并通过一部电话,传到了奇斯佳科夫的司令部。接电话的军官,立即把卡图科夫所说的话,向奇斯佳科夫进行了汇报:“……司令员同志,情况就是这样的,根据卡图科夫将军的意思,他准备调机械化第3军来这里完成进攻任务。”
战事不顺利,奇斯佳科夫本来就是一肚子火,此刻听到军官复述了卡图科夫所说的那番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他把手里的红蓝铅笔往桌上一扔,火冒三丈地说:“既然卡图科夫有这样的本事,那么就让他的部队来对付这些德国人吧。”
说着,他把参谋长叫到面前,吩咐对方说:“停止原定的进攻行动,除留下一个团坚守外,其余的部队都返回原来的驻地,把这里留给卡图科夫的部队。”
“司令员同志,”参谋长意识到奇斯佳科夫是被气晕了头,如今集团军的主力都已经摆出了一副进攻的态势,如果擅自调动的话,不光容易引起混乱不说,还容易被德军趁虚而入。于是他劝说道:“卡图科夫将军也许说得都是气话,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坦克部队就算再强,但最后占领敌人阵地的,还是我们步兵。如果我们真的撤走了,而机械化军又迟迟不能到位,那么我们在这里所说实施的反攻,就会以失败而告终。”
听完参谋长的劝说,奇斯佳科夫盯着面前的地图发呆。过了好一阵,他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他心里暗想,今天的事情,自己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原定是两军联合作战,但自己不等坦克部队到来,就擅自命令步兵先发起了进攻,结果导致部队蒙受了损失。
想明白前因后果之后,他的脸微微红了一下,随后对参谋长说:“参谋长,你说得对,这件事我们的确做得不对,卡图科夫将军发几句牢骚,也是可以理解的。你立即通知各部队,抓紧时间进行集结,准备等更多的坦克部队赶到之后,再发起新的进攻。”
不光是卡图科夫还是奇斯佳科夫,很快就把此事忘之脑后,而是专心地调动部队,准备再次向敌人控制的拉科沃和别寥佐夫卡一带发起新的进攻。
但两人都没想到,卡图科夫所说的话,以及奇斯佳科夫听完这些话之后的反应,都被人悄悄地汇报给了方面军司令部的情报处。情报处长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即到瓦图京的指挥部,来向他汇报此事。
情报处长进门后,见到瓦图京正和朱可夫、华西列夫斯基围在桌边,俯身看着摊放在上面的地图。情报处长见状,知道三人正在研究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情况,双方的坦克正在那里进行混战。
瓦图京见到站在门口进退两难的情报处长,便站直身体问:“处长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正准备离开的情报处长,听到瓦图京这么问,连忙走上前,将手里的电报递过去:“这是我们刚刚获得的一份电报,请您过目。”
瓦图京原以为是敌情通报,谁知打开电报一看,居然是卡图科夫和奇斯佳科夫不和的报告,不由皱起了眉头,板着脸问情报处长:“这情报可靠吗?”
“完全可靠,司令员同志。”情报处长连忙肯定地回答说:“情报的来源,是完全可靠的,因此这份电报的真实性也毋庸置疑。”
“我知道了。”瓦图京冲对方点着头说:“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先回去吧。”
朱可夫等情报处长离开后,才开口问瓦图京:“瓦图京同志,发生了什么事情?”
瓦图京把那份电报放在了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的面前,笑着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卡图科夫和奇斯佳科夫两位将军,因作战理念不同,而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摩擦。但事情已经过去了,不会影响我们接下来的作战行动。”
朱可夫看完电报的内容后,倒是没说什么,重新把目光投向了面前的地图,他脑子里想的是如何尽快地击溃德军的部队,对奥博扬地区所发生的这点小事,他压根没往心里去。而华西列夫斯基看完后,却微微地皱了皱眉头,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他心里却在考虑,等库尔斯克会战结束后,应该找两位将军好好地谈谈,免得留下什么后遗症。
德军的第48装甲军在奥博扬地区不断地发起冲击,试图在这里突破苏军的防御,以便可以沿着公路快速地推进到库尔斯克。但坦克第1集团军的指战员,在卡图科夫将军的指挥下,顽强地阻击着德军的进攻,使他们在奥博扬的防御阵地前停滞不前,无法取得任何突破。
奥博扬方向在激战,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程度。巴哈罗夫将军的坦克第18军,在恢复了252.2高地北面的十月农场后,就在那里建立了新的防御,以阻止德军再次夺取那里。
失去了预备队的曼斯坦因,为了夺取普罗霍洛夫卡城,只能命令豪塞尔的党卫装甲军和肯夫作战集群,加大对苏军的进攻力度,以求先歼灭其一部,再夺取这座城市。
接到命令的豪塞尔,决定把重新夺取十月农场作为一个突破口,然后迂回到苏军的侧后方。按照他在苏德战场上的经验,苏军一旦陷入合围,很多部队就会陷入混乱之中,只要歼灭其中一部,剩下的就不足为虑了。
为了达成这一作战目地,西蒙亲临前沿,指挥自己的部队向十月农场发起了攻击。他和自己的参谋长待在一处观察所里,亲眼看到一个营的步兵,跟随在二十多辆坦克的后面,朝着远处的苏军阵地发起了冲击。
苏军阵地只是一些临时挖好的战壕,前方既没有雷区,也没有铁丝网,德军的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可以很容易地冲到战壕前。看到自己手下的官兵冲了上去,西蒙的脑子里就开始考虑,一旦夺取了十月农场后,自己该留下哪支部队进行防御,然后又该由哪支部队迂回到俄国人的后方,对他们实施合围。
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幕,却让西蒙感到震惊。他看到坚守在阵地上的俄国人,并没有多少反坦克炮,更多的是依靠反坦克步枪,对己方的坦克进行远距离狙击。但由于引导步兵冲锋的坦克,都是清一色的豹式坦克,阵地上的反坦克步枪根本无法击穿坦克的正面装甲。而数量有限的几门反坦克炮,在射击两次后,就被行进中的坦克锁定了目标,并迅速地用炮火摧毁。
谁知就在坦克靠近战壕时,从坦克旁边的弹坑里却跃起了无数的身影,他们有的朝坦克投掷反坦克手雷,有的扔燃烧瓶,甚至还有人身上绑着集束手榴弹,冲上去与那些连反坦克步枪都无法摧毁的豹式坦克,来个玉石俱焚。
看到远处腾起了一团团耀眼的火光和一股股黑色硝烟,西蒙的心都在流血,他意识那是自己的坦克正在被该死的俄国人不断地摧毁。原以为跟随在坦克后面的步兵,可以消灭俄国人的反坦克手,但没想到对方打得却很英勇,谁知有人举着冒烟的手榴弹,直接冲进了德军步兵的队列,与几名甚至十几名士兵同归于尽。
骷髅师虽然是德军的精锐师,可遇到了像坦克第18军指战员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他们还是感到了胆寒。而这时,巴哈罗夫见步兵旅成功地挡住了德军的进攻,便果断地命令坦克第170旅,向德军实施了反击。
本来就萌生了退意的德军官兵,见到苏军的坦克冲了上来,顿时乱成一团。马上就有一部分官兵如同潮水般地退了下去,而剩下的官兵,则躲在被击毁的坦克后面,或是弹坑里,向着冲过来的苏军坦克射击。
坦克第18军在十月农场顽强地阻击骷髅师的同时,坦克第29军,也在252.2高地附近,与旗卫队师激战。而普罗霍洛夫卡城的南面,则是第69集团军的几个步兵师,与肯夫作战集群在寸土必争地打阵地战。
把司令部设在普罗霍洛夫卡城内的罗特米斯特洛夫,在仔细地研究过城外的形势后,给瓦图京打去了电话,对他说道:“大将同志,德国人的力量比我们想象得更加顽强,如果在这种时候发起全面的反攻,恐怕很难取得什么战果,而且还容易耗尽我们的有生力量。”
要知道,瓦图京一向都是崇尚进攻的,库尔斯克会战开始后不久,他就不顾战场的形势,将手里所有的预备队投入了反击之中。结果不光没有粉碎德军在南线的攻势,相反还把自己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有生力量都耗尽了,最后不得不厚着脸皮向大本营求援。
如果是在几天前,他听到罗特米斯特洛夫的这番话,肯定会冲对方发火。但有了前几天的教训之后,他只能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问道:“罗特米斯特洛夫将军,那你是怎么考虑的?”
“大将同志,我是这样考虑的。”罗特米斯特洛夫盯着面前的地图,回答说:“让坦克第18和第29军的部队,坚守城西的十月农场和252.2高地,挡住第2党卫装甲军的进攻。另外,我打算把近卫机械化第5军分成两部分,一部分部署在两个坦克军的后面,而另一部分则部署在第69集团军的后方,以阻止肯夫兵团的前进。”
瓦图京听完罗特米斯特洛夫的设想后,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朝站在旁边的朱可夫看了一眼,用目光征求他的意见。朱可夫听清楚了瓦图京和罗特米斯特洛夫的对话,低头看了看地图,觉得这样的部署倒是非常稳妥的,便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赞同罗特米斯特洛夫的方案。
“好吧,罗特米斯特洛夫将军。”得到了朱可夫的首肯,瓦图京立即对着话筒说:“就按照你的方案,来布置防御吧。”
“德国人虽然调走了他们的预备队,但形势对我们来说,依旧不太妙啊。”华西列夫斯基趁着瓦图京打电话的工夫,对朱可夫说:“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措施,来化解眼前的危机呢?”
“我们还有什么部队可以调动吗?”朱可夫眼睛看着地图,头也不抬地问。
“能用的部队,我们都部署在了奥博扬和普罗霍洛夫卡地区。”刚刚放下电话的瓦图京,听到朱可夫的这个问题,满脸愧色地回答说:“如果大本营不给我们增派援兵的话,我想我们是没有部队可以投入战场了。”
“瓦图京同志,你说错了,我们还有部队可以调动。”朱可夫抬起头,望着面前一脸尴尬的瓦图京,面无表情地说:“一旦这支部队投入战场,就可以给德军以沉重的打击。”
“有这样的的部队吗?”瓦图京刚说出了这句话,立即意识到朱可夫说的是哪支部队,连忙说道:“元帅同志,难道您说的是索科夫少将的第27集团军?”
“没错,就是米沙的部队。”朱可夫点着头肯定地回答说:“他昨天在电话里告诉我,说曼斯坦因手里的预备队无法投入战斗,并会被调走,我还批评了他。没想到他的分析,居然还是完全正确的。”
听朱可夫提到了第27集团军,华西列夫斯基也连忙附和说:“对德国人来说,第27集团军可是他们的噩梦。他们在几天前,不光全歼了突破奥博扬防线的帝国师,甚至还干掉了德军第6装甲师的师长。如果让这支部队投入战斗,我们一定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扭转库尔斯克南线的局势。”
战役进行到如今的阶段,如果自己一方能有一支生力军投入战斗,自然是一件好事。但瓦图京想到这支部队虽然驻扎在普罗霍洛夫卡地域,但却不归自己统辖,自己没权直接向对方下命令,便有些为难地对朱可夫说:“元帅同志,第27集团军虽然距离我们不远,但却是归草原方面军统辖,在获得科涅夫将军的授权前,我是无法调动这支部队的。”
“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吧。”华西列夫斯基主动说道:“我是大本营的代表,由我出面来和科涅夫将军谈,想必他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见华西列夫斯基主动承担了这个得罪人的事情,朱可夫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对瓦图京说:“瓦图京同志,从今天的战斗来看,第69集团军的处境非常危险,他们随时有被德国人切断和合围的可能,你是否应该安排将他们撤到安全地域?”
瓦图京指着地图,对朱可夫说:“为了避免他们遭到合围的危险,我可以把他们撤到下一道防线。但如今的问题时,该集团军的部队不光分布太散,而且所有的部队都在和敌人战斗。一旦撤退,敌人就会趁机占领我们所放弃的地段,到时普罗霍洛夫卡地域的形势,会变得对我军更加不利。”
“瓦图京同志,我觉得米沙有几句话说得不错。”朱可夫见到瓦图京一脸诧异的样子,便接着往下说:“只要能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有时候不必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只要我们能保存有生力量,就算暂时放弃了一些地方,等到时机成熟时,我们可以再把这些地方从敌人的手里夺回来。
相反,假如我们一直和敌人拼消耗,到最后的结果,有可能是阵地丢了,部队也打光了。想要再重新夺回这些阵地,所需要的时间就相当漫长。”
给科涅夫打电话的华西列夫斯基,原以为对方会很爽快地答应自己的请求,谁知等他把话说完之后,科涅夫却慢条斯理地说:“华西列夫斯基元帅,原来隶属于我方面军的近卫第5集团军,近卫坦克第5集团军,已经划归沃罗涅日方面军指挥了。如今您又想把我的第27集团军,再次划给瓦图京将军指挥。如此一来,我方面军的一半有生力量都没有了,接下来的仗还怎么打?”
华西列夫斯基没想到科涅夫居然会反对将索科夫的部队,划给瓦图京的沃罗涅日方面军,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甚至换位思考,他也替科涅夫感到憋屈,自己手里满打满算只有七个集团军,本来有两个满编的集团军划给沃罗涅日方面军,他就够吃亏了。如今还要把索科夫的第27集团军,又划归瓦图京指挥,只剩下一半兵力的方面军,战斗力肯定会受到影响。
朱可夫看到华西列夫斯基一脸为难的样子,便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话筒,说道:“还是我来和科涅夫将军说吧。”朱可夫把耳机贴近耳边,用友好的语气说道,“是科涅夫同志吗?我是朱可夫!”
科涅夫在莫斯科会战期间担任西方面军司令员,因为部队打了败仗,被大本营撤销了职务。如果不是接任司令员职务的朱可夫为他说好话,并推荐他担任了加里宁方面军的司令员,没准他就会和巴甫洛夫大将一个下场。对于朱可夫的恩情,他始终是记在心里的,此刻听到朱可夫的声音,他连忙礼貌地回复道:“您好,元帅同志。”
“科涅夫同志,”朱可夫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词汇,随后对着话筒说:“我知道,大本营从你的方面军里抽调了两个集团军,让你的实力被大大削弱。如今还有从你们的建制里,再把索科夫的第27集团军抽走,会进一步削弱你的实力。
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形势异常危急,瓦图京已经把能用的力量都用上了,但依旧无法粉碎德军对城市的进攻。而索科夫的第27集团军,就驻扎在距离交战地段不远的位置,他的部队如果能投入战斗,才能彻底扭转我军在普罗霍洛夫卡地域的不利局面……”
“好吧,元帅同志。”科涅夫耐着性子听完朱可夫的话,意识到索科夫的部队,是眼前扭转占据的关键,就算自己坚持原则,坚决不同意将他们划归沃罗涅日方面军指挥。但如果此事捅到了上面
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形势异常危急,瓦图京已经把能用的力量都用上了,但依旧无法粉碎德军对城市的进攻。而索科夫的第27集团军,就驻扎在距离交战地段不远的位置,他的部队如果能投入战斗,才能彻底扭转我军在普罗霍洛夫卡地域的不利局面……”
“好吧,元帅同志。”科涅夫耐着性子听完朱可夫的话,意识到索科夫的部队,是眼前扭转占据的关键,就算自己坚持原则,坚决不同意将他们划归沃罗涅日方面军指挥。但如果此事捅到了上面
一心想着捡现成的索科夫,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部队这么快又有了上战场的机会。
当接到科涅夫的通知后,索科夫踌躇片刻后开口问道:“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我想问问,能给我们补充一支炮兵部队吗?”
科涅夫早就猜到索科夫在接到命令后,肯定会向自己提出条件。原以为对方会让自己补充兵员和坦克部队是,谁知需要的却是炮兵,他有些不解地问:“索科夫同志,你为什么需要炮兵呢?”
“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据我了解,如今战事最激烈的地段,就是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索科夫向科涅夫解释说:“如果将我们划归沃罗涅日方面军指挥,我想瓦图京大将所下达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命令我部向普罗霍洛夫卡方向运动,协助友军击退进攻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敌人。既然要进攻,如果没有炮兵的掩护,单纯靠步兵去攻坚,我们将付出巨大的代价。”
对于索科夫提出的请求,科涅夫沉默了下来,因为华西列夫斯基在给他打电话后不久,他又接到了安东诺夫代表最高统帅部打来的电话,命令雷若夫少将的第47集团军、奥布霍夫少将的近卫机械化第3军、索洛马京坦克兵中将的机械化第1军,从北面实施联合突击,消灭向科罗恰方向、尔后向奥斯科尔河前出之敌军集团。
这三支部队所面临的战斗,将是异常残酷的,因此科涅夫打算把方面军直属的炮兵部队,都配属给他们使用,谁知索科夫也提出需要炮兵,这就让他有些为难了。给吧,势必会削弱北面的攻击力量;不给吧,索科夫的部队以步兵为主,却对付德军的机械化部队,势必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索科夫同志,”科涅夫觉得此事需要慎重考虑,绝对不能草率地做出决定,便有些迟疑地说:“关于炮兵的事情,等我和其他的方面军首长商议过后,再给你一个肯定的答复。”
“好吧,方面军司令员同志。”索科夫知道科涅夫如今的日子也不好过,自己要从他的手里要到炮兵,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既然对方主动说考虑考虑,那证明还有一线希望,便点着头说:“我等您的答复。”
索科夫一放下电话,就吩咐萨梅科:“参谋长,给几位师长打电话,命令他们立即赶到指挥部来开会,我们有大仗要打了。”
如今第27集团军控制着普肖尔河以南的很大一片区域,除了第188师那里的情况相对糟糕一些外,其余的地段,指战员基本都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各师师长在接到了萨梅科的通知后,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司令部。
“指挥员同志们,”见到所有的师长都到齐了,萨梅科对众人说道:“我们现在开会。”
“参谋长同志,”从战役开始,就基本没有捞到仗打的第254师师长舍赫特曼上校,有些迫不及待地问:“今天召集我们开会,是准备打大仗了吗?”
“你猜得没错,上校同志。”萨梅科微笑着对舍赫特曼说:“部队的确有大的行动,我们要主动向德军发起进攻。”
“向敌人发起进攻?”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莫过于第188师师长科伊达上校,他的部队在南面驻扎了好几天,一直都在打防御战,让他的心里感到格外憋屈。此刻听到萨梅科说要发起进攻,立即抢着说:“这真是太好了,我们正面的第六装甲师,已经被打残了,只要我们反守为攻,要消灭他们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科伊达上校,”谁知他的话刚说完,索科夫就插嘴说:“我们暂时不会对德军的第6和第18装甲师展开进攻,免得刺激到西北方向的德军第48装甲军和第52步兵军。一旦他们掉转头来对我们实施攻击,到时我们就不得不同时在两个方向作战。”
来参加会议的师长们都安静了下来,静静地聆听索科夫所说的话:“科伊达上校的第188师,霍赫洛夫上校的第182师,以及一个步兵旅和两个海军陆战旅,继续坚守现有的阵地。福缅科少将的第84旅和格里岑科少将的第384旅,负责普肖尔河畔到南部阵地之间的防御任务……”
科伊达得知自己的部队还要坚守现有的阵地,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假如索科夫真的指挥部队向普罗霍洛夫卡城外发起攻击时,西北方向的敌人肯定会猛扑过来,到时就需要依靠自己和霍赫洛夫上校的部队,来挡住敌人的进攻,确保在东面的攻势进展顺利。
索科夫交代完由那些部队坚守阵地后,对舍赫特曼说道:“上校同志,这次我打算让你的部队,在一个坦克旅的掩护下,向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敌人发起攻击。怎么样,有信心完成任务吗?”
舍赫特曼知道如今在普罗霍洛夫卡城西的德军部队,就是曾经在索科夫的手下吃过亏的骷髅师和旗卫队师,便起身拍着胸膛说:“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对付两个手下败将,根本不成问题。”
“上校同志,”有信心是好的,但如果轻敌的话,就很容易吃大亏,索科夫特意提醒对方:“我们虽然歼灭了帝国师,还曾经重创过骷髅师和旗卫队师,但如果因此而放松警惕的话,是有可能吃大亏的。”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舍赫特曼有些不以为然地说:“和这些敌人作战时,我们一定会保持足够的警惕。”
索科夫从对方的表情里,发现他并没有将第2党卫装甲军的部队放在眼里,对他的这种轻敌表现,索科夫明白就算自己说再多,估计对方也不会记在心上。他在经过短暂的思索之后,果断地做出了决定:“为了确保进攻的胜利,我准备随第354师一起行动。”
索科夫的话一出口,立即引起了萨梅科的惊慌:“司令员同志,东面的战事激烈,如果您要去的话,恐怕会遇到危险。”
“没关系,我又不是第一天上战场了,我知道如何保护自己。”索科夫摆着手说:“我相信我亲自出马,能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
萨梅科早就习惯了索科夫的这种性格,见他早已下定了决心,知道自己再劝也没什么用处,只能点点头,无奈地说:“好吧,司令员同志,既然您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司令员同志,”见索科夫决定亲自指挥部队攻击普罗霍洛夫卡城外敌人,坦克军长波卢博亚罗夫将军起身说道:“我觉得您如果要使用坦克的话,完全可以调动团军直属的独立坦克第85和第483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们还没有参加过任何的战斗,而且还处于满编状态。”
一语惊醒梦中人,索科夫光考虑到进攻骷髅师和旗卫队师,要使用坦克部队,却忘记了自己的直属部队里,还有两个独立坦克营的存在。既然此刻波卢博亚罗夫提醒,他便顺水推舟地说:“波卢博亚罗夫将军,你说得对,这次去进攻东面的敌人,的确可以使用这两个独立的坦克营。这样一来,我就不用打乱你们军现有的部署了。”
“司令员同志,”萨梅科听到波卢博亚罗夫将军建议索科夫使用两个独立的坦克营,便提醒索科夫:“这两个独立的坦克营,总共只有五十辆坦克。有三分之一的老式T-70坦克,要是和数量庞大的德军坦克遭遇,恐怕会吃大亏。”
“参谋长同志,你不用担心。”索科夫心里暗自琢磨,就骷髅师和旗卫队师的那一两百辆坦克,在这两天的战斗中,估计早就损失大半,剩下的还在和罗特米斯特洛夫的部队交战,估计是腾不出手来对付自己,就算两个坦克营里的老式坦克占据了相当的比例,但依旧又取胜的把握:“敌人的装甲力量都被拖在了普罗霍洛夫卡城外,对我们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索科夫抬手看了看表,对舍赫特曼上校说:“上校同志,你立即赶回部队,让指战员们做好出发前的一切准备。在天黑前,我们就要对敌人展开进攻。”
“天黑前展开进攻?”索科夫的话让舍赫特曼一头雾水:“司令员同志,如果在天黑前进攻,那战斗进行不了多久,天就黑了,到时还怎么打啊?”
“上校同志,你别忘记了,近战、夜战可是我军的长处。”索科夫得意地说道:“等天黑之后,敌人坦克、飞机和大炮都会失去作用,到时我们的步兵就能充分发挥我们的长处,打得敌人晕头转向。”
其实索科夫命令部队进行夜战,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上级承诺的空中支援,到现在都没有兑现;而且这次攻击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敌人,连炮兵都没有。如果按照常规的进攻战的打法,最后的伤亡将是非常惨重的。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索科夫只能选择苏军最擅长的夜战和近战。
散会后,趁着舍赫特曼回去集结部队的工夫,索科夫坐在桌边等待科涅夫的电话。他心里暗想,假如科涅夫能为自己提供炮兵,哪怕是一个炮兵师或者是两个自行火炮团,那么自己对骷髅师和旗卫队师的进攻,都可以提前两三个小时进行,并争取在天黑前解决战斗。
别看这两个精锐的党卫军师,可以硬钢苏军的一两个集团军,但只要他们遇到了自己这个克星,他们的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没想到自己的部队一冲,德军所建立的防线就会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枯坐了一个多小时,科涅夫的电话没等来,却等来了舍赫特曼的电话:“司令员同志,我的部队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知道了。”索科夫淡淡地说道:“等着,该出发时,我会通知你的。”
卢涅夫见到索科夫一脸愁容的样子,便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你还在等科涅夫将军的电话吧?”
“是啊。”索科夫对自己的副手,自然不会隐瞒真实的想法:“如果有炮兵的协助,我们对德军的进攻将会更加顺利。”
“司令员同志,我有个想法,不知该说不该说。”
“军事委员同志,你有什么想法,就尽管说吧。”
“我看地图上的敌我态势,在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敌人,不光有骷髅师和旗卫队师,还有肯夫作战集群,敌人的实力可不弱啊。”卢涅夫指着地图对索科夫说:“我觉得你应该再部署第二梯队,一旦你们攻击骷髅师和旗卫队师,遭到肯夫作战集群从侧翼的攻击时,我们第二梯队可以及时地冲上去,帮你们化解危机。”
“没有这个必要。”索科夫摇着头说道:“敌人要想消灭我们,他首先得有一副好牙口。否则他不光吃不掉我们,甚至还可能把门牙崩掉。”
索科夫抬手看了看表,觉得时间已经不早了,而科涅夫的电话迟迟不来,证明对方大概念无法为自己提供炮兵,便站起身,对萨梅科说:“参谋长,通知舍赫特曼上校和两位坦克营长,我们该出发了。”
命令一下达,早就待命许久的部队就开始向东面的普罗霍洛夫卡方向运动。和索科夫同行的舍赫特曼上校试探地问索科夫:“司令员同志,我们这样大张旗鼓地向东面推进,不会被敌人发现吗?”
“上校同志,”索科夫盯着舍赫特曼,有些奇怪地反问道:“通往普罗霍洛夫卡方向的道路,都是暴露在德军侦察兵的视线里,你觉得我们要怎样做,才能完全地避开德军的耳目呢?如今这样大摇大摆地向普罗霍洛夫卡方向开进,没准还会打乱德军指挥部的战斗部署,迫使他们不得不从交战的地域,抽调一部分兵力来对我们进行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