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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沙,难道你不知道,如今所有的部队都存在兵员不足的情况吗?”朱可夫听到索科夫提出的条件,有些不悦地说道:“这种时候,我到哪里去给你补充兵员?”

    “元帅同志,”索科夫心里很清楚,仗打到如今的份上,依旧保持进攻态势的德军,不过是强弩之末,他们随时有可能被反攻的苏军打得溃不成军。如果自己的部队得不到补充,那么在接下来的一系列战斗中,就无法成为战场上的主力,因此他厚着脸皮对朱可夫说:“麻烦您想想办法,如果您能再给我补充一万人,我可以率领部队一直打到别尔哥罗德城下。”

    假如索科夫只是笼统地说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会如何如何,对他所提出的请求,朱可夫会采取忽视的态度。但听到对方提到了别尔哥罗德的地名,朱可夫不禁踌躇起来,作为新的战役制定者,他自然知道苏军下一步的进攻重点,就是重新收复哈尔科夫。要想成功地控制哈尔科夫,就必须先占领别尔哥罗德。

    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中,索科夫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他的部队是非常善于打防御战的,能以最小的伤亡,取得最大的胜利。而在这次库尔斯克会战中,索科夫再次用一连串的胜利,向所有人证明,他不光是一名善于防守的将军,同样也是一位懂得进攻的指挥员。

    正是因为如此,朱可夫在得知第19装甲师被歼灭后,就开始考虑,等展开对别尔哥罗德的进攻时,是否应该派索科夫的部队担任主攻任务。他之所以让索科夫调两个师到普罗霍洛夫卡城外,参与对德军的最后攻击,就是想亲眼看看,索科夫的部队是否能当此重任。

    “米沙,”好在朱可夫并没有纠结多长时间,便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我在明天之前,可以给你补充一批兵员。但这些都是没有任何经验的新兵,没准其中很多人听到枪声,就会吓得趴在战壕里不敢动弹。你有把握在几天内,把他们训练成一支能和敌人战斗的部队吗?”

    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把一群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新兵,训练成能打仗的战士,这个任务的难度简直就是S级。但索科夫考虑到部队最近减员严重,急需补充新的兵员,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朱可夫的提议:“好吧,元帅同志,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把这些新兵训练成能打仗的战士。”

    朱可夫对索科夫的这个答复,感到非常满意,他微笑着点点头,随后说道:“既然我们已经谈好了交换条件,那你的两个师,什么时候可以赶到普罗霍洛夫卡城外?”

    “元帅同志,我的步兵第254师如今就在普罗霍洛夫卡城的西南方向,向旗卫队师的阵地发起攻击。”既然朱可夫同意给自己补充兵力,那么抽调两个师去参加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战斗,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我待会儿再派福缅科少将的步兵第84赶过去。”

    索科夫刚放下电话,旁边的萨梅科就激动地问索科夫:“司令员同志,朱可夫元帅有没有说,给我们补充多少的兵员?”

    “具体给我们补充多少兵员,元帅同志并没有说。”索科夫觉得有必要给萨梅科打个预防针,免得等补充兵员赶到后,萨梅科因此而失望:“但这些新兵都是刚招募的,没有任何战斗经验。没准一个炮弹落在附近,他们就会被吓得四处逃散。”

    谁知萨梅科却并不在意,他大大咧咧地说:“司令员同志,没关系,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打仗的。等我们打上两仗,这些新兵就能变成老兵。”

    见萨梅科如此想得开,索科夫也不再唠叨,他心里开始考虑,等库尔斯克会战结束后,想什么办法重新回到科涅夫的草原方面军。

    凭心而论,在卫国战争后期的几位方面军司令员里,索科夫最看不起的就是瓦图京,这位大佬在库尔斯克会战开始后,根本搞不清德军的主要突击方向,只能在所有防御地段上平均使用兵力,从而导致下属的各集团军兵力过于分散,当遭到德军的重点进攻时,防御部队很难有效地阻止德军的推进。

    “军事委员同志,”索科夫打发萨梅科去联系福缅科少将,将步兵第84师紧急调往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等萨梅科走开后,他给坐在桌边的卢涅夫倒了一杯茶,客气地问:“我想问问你,如果你可以选择的话,你愿意留在沃罗涅日方面军,还是草原方面军?”

    “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肯定会选择沃罗涅日方面军。”卢涅夫不假思索地说:“从这次的会战来看,这个方面军将成为我军的主力。如果我们继续留在草原方面军,就只能一直被当成预备队使用。”

    “军事委员同志,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一旦会战结束,大本营征求我们的意见,问我们愿意留在哪个方面军时,你大概率会选择瓦图京大将的沃罗涅日方面军了?”

    “这还用说嘛,肯定是选择……”卢涅夫的话还没有说完,立即意识到索科夫这么问,肯定是有目地,连忙改口问:“司令员同志,你不会想留在草原方面军吧?”

    索科夫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沉思。

    库尔斯克会战结束后的10月20日,沃罗涅日方面军被改编成为乌克兰第一方面军;而草原方面军则被改编为乌克兰第二方面军,司令员科涅夫上将因为在会战中的突出表现,被晋升为大将。

    44年2月,瓦图京因为负伤,无法继续履行乌克兰第一方面军司令员的职务,由朱可夫元帅暂代。不久,第一和第二方面军合并,由刚晋升为元帅军衔的科涅夫担任新的司令员。由于两个方面军合并后不久,又重新组建了新的乌克兰第二方面军,因此这次合并在史书上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后世知道的人并不多。

    就算自己选择留在沃罗涅日方面军,等到了明年二月,自己还是会成为科涅夫的部下。不过这么一来,自己和科涅夫之间的交情,可能会因为这几个月的分开,而变得疏远,不利于自己将来在部队里的发展。

    索科夫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对卢涅夫说道:“军事委员同志,我的想法正好和你相反。虽说草原方面军只是预备队方面军,但在这次的库尔斯克会战中,草原方面军所属的部队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我相信等会战结束后,草原方面军就可以摆脱充当战略预备队的命运,成为一支主要的作战力量。”

    “我同意司令员同志的观点。”刚打完电话的萨梅科走过来,对两人说道:“虽说草原方面军在会战开始前,只是一个预备队方面军。但这支部队在会战中所发挥出的能力,却是有目共睹的。我觉得,等会战结束后,就有可能从如今的预备队方面军,升级为正式的作战部队。”

    见索科夫和萨梅科两人的意见一致,让卢涅夫感到很诧异:“司令员、参谋长,你们说的这种可能,的确是存在的。但我觉得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就留在沃罗涅日方面军吧。要知道,瓦图京大将可比科涅夫将军更受重视。”

    “军事委员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萨梅科从卢涅夫的语气中,听出背后还有一些名堂,便好奇地追问:“说来听听呗。”

    “年初沃罗涅日方面军和西南方面军,在哈尔科夫地域遭到了曼斯坦因的重创。”来自内务部的卢涅夫,自然知道很多旁人不知道的内幕,反正只有三人在场,肯定不会有人把自己说的话泄露出去,他便放心大胆地说:“虽说事后戈利科夫将军和瓦图京大将都被免职了,但过了没多久,瓦图京将军就东山再起,担任了沃罗涅日方面军的司令员。你们说说,如果不是受到最高统帅本人的重视,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又重新担当要职呢?”

    萨梅科一听,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便转头对索科夫说:“司令员同志,我觉得军事委员说得有几分道理。将来我们去哪个方面军的事情,您是不是再好好地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索科夫摆了摆手,态度坚决地说:“我们原本就隶属于草原方面军,如今不过是配合沃罗涅日方面军作战。等大会战结束后,我们肯定会选择归建,重新回到草原方面军。”

    既然索科夫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卢涅夫就算再有想法,也不好再劝。他暗自叹了口气,心里暗想,还是等过一段时间,自己选择合适的机会,再劝说索科夫一次,争取让他改变主意,别留在不会有什么发展前途的草原方面军。

    “司令员同志,”萨梅科把话题重新转回到当前的防御上,“我们歼灭第19装甲师之后,我们的防区面前增加了差不多一倍。如今又调走了两个师,要守住这么广袤的一片区域,兵力会不会变得薄弱?”

    “原来负责普肖尔河畔防御的第84师,所留下的防御阵地,让步兵旅和两个海军陆战旅去接收。”索科夫自信地说:“由他们来进行防御,我是非常放心。”

    萨梅科明白索科夫说这句话的意思,在整个军队里,除了空军以外,战斗素质最高的部队就是海军,从海军抽调兵力所组成的海军陆战旅,战斗力也是非常强悍的,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御,都远远胜过同等数量的陆军。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萨梅科赶紧回答说:“我立即派遣车辆,运输部队前去接替普肖尔河畔的防务。”

    看到萨梅科向后勤部门的负责人布置运输工作时,索科夫的心里在暗想:既然第19装甲师已经被歼灭了,自己是否可以趁这个机会,把阿西娅从第182师接回来?

    “司令员同志,”卢涅夫见索科夫双眼望着前方,眼中没有焦点,猜到他可能是在想重要的事情,便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两声,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索科夫被卢涅夫的叫声惊醒过来,他自然不会告诉对方,说自己正在考虑是否把妻子从前沿接回来。而是敷衍道:“军事委员同志,我在想朱可夫元帅准备给我们补充的新兵,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听索科夫这么一说,卢涅夫也顾不上确认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便主动帮着琢磨起来:“我觉得元帅同志说的话很奇怪。如果是在战争爆发初期,征召的新兵没有任何战斗经验,还说得过去。可仗都打了两年多,还说有人没有战斗经验,我觉得这不太可能。”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索科夫点着头说:“就算这些新兵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但他们在参军前,总有过家园被德军的飞机炸毁,亲人被德国人打死的经历吧?怎么可能一丁点战斗经验都没有,甚至听到枪炮声,还会被吓得惊慌失措,我觉得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您打算如何分配这批新兵呢?”卢涅夫问道。

    索科夫想了想,随即回答说:“我估计上级这次能给我们的新兵,最多有一两千人,假如分配到各个部队去,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索性把他们都分配给的第182师,让霍赫洛夫上校的部队能恢复一点元气。”

    卢涅夫猜想可能是阿西娅在第182师的缘故,索科夫才会对这个师格外关照。他也没有说破,而是顺着索科夫的话往下说:“这个师是我集团军最早投入战斗的部队,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兵员的损失肯定不小,优先对他们进行补给,我觉得是完全有必要的。”

    “既然你没有反对意见,那等新兵到达之后,就通知霍赫洛夫上校来这里领人吧。”索科夫说道:“他们的老兵和战斗骨干多,可以协助新兵快速地掌握技战术水平,以及学会如何在战场上保护自己。”



    得知第19装甲师被苏军歼灭后,曼斯坦因就陷入了抓狂的状态。不到一周的时间,自己手下最精锐的帝国师、骷髅师和第19装甲师,就被索科夫的部队所歼灭,就连曾经参与过战斗的第六装甲师,也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这个索科夫,简直就是我的克星。”曼斯坦因喃喃地说道:“有他出现的地方,就意味着我们会有部队被他歼灭。他指挥的一个集团军,实力丝毫不亚于一个方面军。”

    “元帅先生,”副官伯克听到曼斯坦因的自言自语,便忍不住插嘴说:“其实索科夫并非不可战胜的。别看他的部队刚刚歼灭第19装甲师,但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如果我们在这种时候,从奥博扬方向抽调一个装甲师,向他的防区发起猛攻,没准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上校,请注意你的身份!”谁知曼斯坦因听完他的话,立即把脸一板,语气严厉地说:“你只是我的副官,而不是我的参谋长。你的责任是把我的命令,如实地传达出去,而不是像参谋一样,给我瞎出什么主意。明白吗?”

    “明白,元帅阁下。”遭到曼斯坦因斥责的伯克,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他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下次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

    “如果下次再犯,我就把你送到前线去。”曼斯坦因威胁对方说:“让你指挥一个团,和俄国人面对面地作战,到时你想怎么指挥就怎么指挥,我绝对不会干涉你。”

    教训完自己多嘴的副官后,曼斯坦因起身走到了参谋长的身边,问道:“参谋长,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参谋长看了一眼在旁边噤如寒蝉的伯克,有些顾虑重重地说:“元帅阁下,我不知您听了我的建议之后,是否会大发雷霆。”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曼斯坦因有些不耐烦地说:“你既然是我的参谋长,那么就应该为我提供有用的建议。”

    “我同意伯克上校刚刚所说的话,”参谋长等曼斯坦因说完后,鼓足勇气说道:“从奥博扬方向抽调一个装甲师,对索科夫部队所防御的区域,实施突击。如今俄国人的主力,正被我们分别牵制在奥博扬和普罗霍洛夫卡两个方向。就算索科夫的部队遭到攻击,我想俄国人也抽调不出力量来支援他们,这样一来,我们取胜的把握就要大得多。”

    “参谋长,若是普通的俄国部队,哪怕他们有一个集团军,我只要出动两个装甲师,就可以把他们打垮。”曼斯坦因面无表情地说:“可如今,我们要对付的是索科夫,而不是普通的俄国人,如果还按照以往的思维来指挥作战,是会吃大亏的。别到时没取得进展不说,反而又搭进去一支部队。”

    曼斯坦因的话让参谋长彻底闭嘴了,他知道元帅说的都是实情,遇到索科夫这样的妖孽,那些在俄国战场上屡立战功的将军们,仿佛不会打仗了,就算是占据优势,也根本不是索科夫的对方。这个与其他俄国将军不同的索科夫,仿佛就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参谋长,”曼斯坦因等了一会儿,见自己的参谋长不说话,便主动开口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打算动用奥博扬方向的部队吗?”

    参谋长连忙摇摇头,随后谨慎地问:“为什么?”

    “根据最近的情报,俄国人的南方面军和东南方面军正在集结部队,似乎准备对我军的侧后方展开攻击。”曼斯坦因对自己的参谋长说道:“如果我们在奥博扬方向消耗的兵力太多,那么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就会变得很被动。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元帅阁下。”参谋长虽然从收到的情报里,看到了关于苏军南方面军和东南方面军的情报,但他的注意力正集中在奥博扬和普罗霍洛夫卡两个方向,根本无暇顾及自己身后可能会威胁到自己退路的敌人:“我们要留下足够的兵力,来对付可能从我们后方放弃进攻的俄国人。”

    “没错,的确是这样的。”曼斯坦因点着头说:“我今天和北线的莫德尔联系过,他说他已经放弃了进攻的打算,准备集中兵力保护奥廖尔,不能让俄国人重新夺回那座城市。”

    “这么说来,我们如今都是在孤军奋战了?”参谋长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啊,如果元首不把我手里的第24装甲军调走,我完全有把握在这两天解决南线的俄国人,然后挥师北上,去夺取库尔斯克。”一说到被调走的第24装甲军,曼斯坦因就感到了痛心疾首:“足足五万人,五万人的作战部队啊,另外还有381辆各式坦克和突击炮。如果元首没有把这支部队调走,我完全可以利用他们给俄国人来上最后一击,彻底粉碎他们在普罗霍洛夫卡地域的所有防御。”

    “元帅阁下,我小心地问一句。”参谋长谨慎地问:“元首为什么要从我们的手里,调走第24装甲军呢?”

    “英美联军在西西里岛登陆了,元首认为单单依靠意大利自己的力量,是无法抵御西方盟军的进攻。为了保住意大利和巴尔干半岛,就不得不从东线抽调兵力,去支援意大利前线。”曼斯坦因满脸苦涩地说道:“我觉得元首已经彻底丧失了对堡垒作战能取得胜利的信心,觉得我们在库尔斯克突出部的作战,所取得的胜利,无法抵消英美联军在意大利所取得的胜利。”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参谋长听曼斯坦因说完后,意识到这场仗没法打了,连作为最高统帅的小胡子都丧失了信心,下面的官兵还怎么打?因此他谨慎地向曼斯坦因请示:“是继续进攻,还是有序地撤出库尔斯克突出部,回到原来的进攻出发点?”

    “进攻继续。”曼斯坦因心里虽然明白,小胡子已经不愿意再在库尔斯克突出部浪费兵力了,但在接到正式的撤退命令前,他只能选择继续战斗下去,因此他只能违心地给参谋长下达了一道命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会退出现有的作战区域。”

    …………

    第二天天刚亮,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上千门不同口径的火炮,同时发出了怒火,它们一刻不停地朝着德军驻扎的阵地,进行了长达一个半小时的炮击。有缘书吧

    炮击结束后,苏军并没有立即发起进攻,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那些从掩蔽部里钻出来的德军官兵,透过浓浓的硝烟,一脸懵逼地望着阵地前的空地,居然没有发现进攻的苏军踪迹,甚至连那熟悉的“乌拉”声也没有听到。

    就在他们疑惑不解时,空中传来奇怪的声音。很快,德军官兵们就看到空中出现无数箭一般的火光。“隐蔽,”大多数德军官兵就见识过苏军火箭炮的厉害,一看到空中的火光,他们就知道苏军的喀秋莎火箭发射了,连忙四散分开,躲进了附近的掩蔽部或防炮洞。

    火箭弹在空中画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后,消失在德军的防御阵地里,随即响起了可怕的轰隆声。巨大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使整个大地都颤抖了起来,躲在掩蔽部里的德军官兵,感觉到头顶的厚厚泥土,如同下雨一般地掉落下来。

    喀秋莎完成一拨齐射后,空中出现了三颗红色的信号弹,这是进攻的信号。

    上万名拥挤地集结在通向敌人阵地的堑壕、交通壕的指战员们,看到信号弹升空时,突然听到了《神圣的战争》的旋律。

    起初大家都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但看到左右的战友,脸上都露出迷茫的表情时,才明白这并不是自己产生的幻觉,而是广播里在播放由亚历山大红旗歌舞团演唱的《神圣的战争》。

    听到这首让人热血沸腾的歌曲,指战员们仿佛打了鸡血一般,纷纷跃出堑壕和交通壕,高喊着“乌拉”,勇敢地冲向了德军的阵地。步兵出击后不久,隐蔽在后方的坦克和自行火炮,也纷纷发动起来,开足马力越过了战壕,朝着敌人的阵地冲去。

    舍赫特曼上校的第188师,在巴哈罗夫将军的坦克第18军的坦克掩护下,也朝着旗卫队师所在的阵地冲了过去。别看昨天连着发起的几次进攻都失利了,但今天不管是舍赫特曼上校,还是巴哈罗夫将军,他们都觉得步坦协同的部队,完全有可能突破旗卫队的防御阵地。

    坦克第181旅掩护第188师的564团,攻击的目标,是德军第101重坦克连和第1突击炮营的阵地。进攻开始前,没人会认为这里将成为一个难啃的硬骨头,都以为坦克一冲上去,德军的防御肯定马上土崩瓦解。

    “元帅阁下,我小心地问一句。”参谋长谨慎地问:“元首为什么要从我们的手里,调走第24装甲军呢?”

    “英美联军在西西里岛登陆了,元首认为单单依靠意大利自己的力量,是无法抵御西方盟军的进攻。为了保住意大利和巴尔干半岛,就不得不从东线抽调兵力,去支援意大利前线。”曼斯坦因满脸苦涩地说道:“我觉得元首已经彻底丧失了对堡垒作战能取得胜利的信心,觉得我们在库尔斯克突出部的作战,所取得的胜利,无法抵消英美联军在意大利所取得的胜利。”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参谋长听曼斯坦因说完后,意识到这场仗没法打了,连作为最高统帅的小胡子都丧失了信心,下面的官兵还怎么打?因此他谨慎地向曼斯坦因请示:“是继续进攻,还是有序地撤出库尔斯克突出部,回到原来的进攻出发点?”

    “进攻继续。”曼斯坦因心里虽然明白,小胡子已经不愿意再在库尔斯克突出部浪费兵力了,但在接到正式的撤退命令前,他只能选择继续战斗下去,因此他只能违心地给参谋长下达了一道命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会退出现有的作战区域。”

    …………

    第二天天刚亮,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上千门不同口径的火炮,同时发出了怒火,它们一刻不停地朝着德军驻扎的阵地,进行了长达一个半小时的炮击。

    炮击结束后,苏军并没有立即发起进攻,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那些从掩蔽部里钻出来的德军官兵,透过浓浓的硝烟,一脸懵逼地望着阵地前的空地,居然没有发现进攻的苏军踪迹,甚至连那熟悉的“乌拉”声也没有听到。

    就在他们疑惑不解时,空中传来奇怪的声音。很快,德军官兵们就看到空中出现无数箭一般的火光。“隐蔽,”大多数德军官兵就见识过苏军火箭炮的厉害,一看到空中的火光,他们就知道苏军的喀秋莎火箭发射了,连忙四散分开,躲进了附近的掩蔽部或防炮洞。

    火箭弹在空中画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后,消失在德军的防御阵地里,随即响起了可怕的轰隆声。巨大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使整个大地都颤抖了起来,躲在掩蔽部里的德军官兵,感觉到头顶的厚厚泥土,如同下雨一般地掉落下来。

    喀秋莎完成一拨齐射后,空中出现了三颗红色的信号弹,这是进攻的信号。

    上万名拥挤地集结在通向敌人阵地的堑壕、交通壕的指战员们,看到信号弹升空时,突然听到了《神圣的战争》的旋律。

    起初大家都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但看到左右的战友,脸上都露出迷茫的表情时,才明白这并不是自己产生的幻觉,而是广播里在播放由亚历山大红旗歌舞团演唱的《神圣的战争》。

    听到这首让人热血沸腾的歌曲,指战员们仿佛打了鸡血一般,纷纷跃出堑壕和交通壕,高喊着“乌拉”,勇敢地冲向了德军的阵地。步兵出击后不久,隐蔽在后方的坦克和自行火炮,也纷纷发动起来,开足马力越过了战壕,朝着敌人的阵地冲去。

    舍赫特曼上校的第188师,在巴哈罗夫将军的坦克第18军的坦克掩护下,也朝着旗卫队师所在的阵地冲了过去。别看昨天连着发起的几次进攻都失利了,但今天不管是舍赫特曼上校,还是巴哈罗夫将军,他们都觉得步坦协同的部队,完全有可能突破旗卫队的防御阵地。

    坦克第181旅掩护第188师的564团,攻击的目标,是德军第101重坦克连和第1突击炮营的阵地。进攻开始前,没人会认为这里将成为一个难啃的硬骨头,都以为坦克一冲上去,德军的防御肯定马上土崩瓦解。



    巴哈罗夫沉默了,他默默地把话筒放回了电话底座上,摘下了头上的军帽,为牺牲的部下默哀。站在他身边的舍赫特曼上校,也听清楚了耳机里传来的消息,也摘下军帽,为牺牲的旅长默哀。

    约莫过了一分钟,巴哈罗夫再次带上了军帽,扭头对站在一旁的舍赫特曼说:“上校同志,我听说你们装备有一种可以远程攻击德军坦克的武器,是真的吗?”

    “是真的,将军同志。”舍赫特曼明白了巴哈罗夫的意思,连忙接着说:“您先让剩下的坦克找地方隐蔽,避免再遭到虎式坦克和自行反坦克炮的攻击,我让反坦克小组靠上去,在近距离干掉敌人的坦克和反坦克炮。”

    “好吧,我立即通知前面的坦克旅,让他们暂时停止进攻,停下来找地方隐蔽。”

    谁知事情并没有巴哈罗夫和舍赫特曼两人想象的那么简单,由于步兵落后太远,坦克旅的坦克找地方隐蔽之后,他们还在赶过来的路上,以至于这一段战场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只有众多还在燃烧的坦克,冒着青烟的弹坑,提醒人们这里不久前还在进行激烈的战斗。

    五分钟过后,巴哈罗夫突然接到罗特米斯特洛夫打来的电话。这位戴着眼镜的司令员在电话里怒气冲冲地问:“巴哈罗夫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停止进攻?”

    “司令员同志,”巴哈罗夫有些尴尬地回答说:“我们正在冲击的德军阵地后面,有大量的虎式坦克和犀牛自行反坦克炮,我的坦克第170和第181旅在他们的打击下损失惨重,连第170旅的旅长也牺牲了。”

    得知巴哈罗夫手下的一名旅长,在战斗中牺牲,罗特米斯特洛夫沉默了。过了一阵,他才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巴哈罗夫看了一眼身边的舍赫特曼,回答说:“我和步兵师长舍赫特曼上校商议过了,我的坦克先找地方隐蔽起来,由他的步兵靠上去,用反坦克武器摧毁敌人的坦克。”

    “舍赫特曼上校?”罗特米斯特洛夫把这个名字重复一遍后,试探地问:“他是谁的部下,是第69集团军克留琴金将军的部下吗?”

    “不是的,将军同志,我不是第69集团军的。”在旁边的舍赫特曼听到罗特米斯特洛夫提到自己的名字,连忙自豪地大声说道:“我的步兵第254师隶属于第27集团军,是索科夫少将的部队。”

    “哦,原来是索科夫的部队。”一听说对方是索科夫的部队,罗特米斯特洛夫的心里莫名感到一阵轻松,他客气地问:“你们打算怎么消灭敌人的坦克?”

    “我打算让反坦克小组冲上去,用火箭筒在近距离消灭敌人的坦克。”

    “我听说过火箭筒,但从来没有见过。”罗特米斯特洛夫在电话里说道:“敌人的坦克虽然后撤了,但他们的阵地上还有步兵在坚守,你确定你的反坦克小组,能顺利地靠近敌人的坦克和反坦克炮吗?”

    罗特米斯特洛夫的话把舍赫特曼问住了,他心里在默默地思考,要怎样才能顺利地突破敌人的防线,让反坦克小组去消灭德军的坦克和反坦克炮?

    见舍赫特曼迟迟不说话,罗特米斯特洛夫便再次开口说道:“上级命令我们要迅速地突破德军的防线,光靠步兵恐怕不行,我看能否请求空军出动,让他们为你们提供空中掩护。”

    “司令员同志,”巴哈罗夫得知罗特米斯特洛夫准备让空军出动,不禁喜出望外,连声说道:“如果能获得空军的支援,那真是太好了。据我所知,空军如今有一种高爆航弹,就是用来对付德军坦克的,用这些航弹去炸德国人的坦克,就算再坚固的虎式坦克,恐怕也扛不住。”

    罗特米斯特洛夫结束和巴哈罗夫的通话后,命人接通了瓦图京的指挥部。电话一通,他就开门见山地地说:“大将同志,我是罗特米斯特洛夫。我现在想向您提一个请求。”

    “罗特米斯特洛夫将军,有什么请求,请尽管开口。”瓦图京说道:“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会答应你。”

    “我的坦克第18军在城市的西南方向,朝德军旗卫队师发起攻击。如今坦克第181和第170旅的攻击位置上,德军有大量的虎式坦克和犀牛自行反坦克炮,导致我们不久前的冲击中,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连第170旅旅长也阵亡了。”

    得知一名坦克旅长在战斗中牺牲,瓦图京不由大吃一惊:“什么,敌人的防御如此顽强吗?罗特米斯特洛夫将军,你希望我为提供什么样的帮助?”

    “我希望能获得空中支援,让强击机携带那种专门对付坦克的航弹,去支援第181和第170旅,摧毁地面的德军坦克,使他们可以顺利地突破德军的防御。”

    给罗特米斯特洛夫最后答复以前,瓦图京首先要搞清楚,在这一地段,协助坦克军进攻的步兵是哪一支:“配合坦克第18军作战的部队是哪支啊?”

    “是第27集团军的步兵第254师,师长是舍赫特曼上校。”罗特米斯特洛夫向瓦图京汇报说:“他告诉我,他打算让反坦克小组靠近敌人的坦克,用火箭筒摧毁敌人坦克。”

    “这不是很好么。”瓦图京听到这里,有些漫不经心地说:“这种反坦克武器的射击距离,虽然比不上普通的反坦克炮,但是穿透力却很强,在一百米的范围内,就算是虎式坦克那厚厚的装甲,也同样能穿透。”

    “大将同志,由于坦克旅在进攻时的突击速度过快,把步兵甩下太远,如今步兵还没有接近敌人的阵地呢。”罗特米斯特洛夫见瓦图京没有听明白自己要表达的意图,连忙继续说:“要突破的阵地,除了德军的虎式坦克和自行反坦克炮外,还有大量的步兵,我担心友军的步兵无法在短时间内突破敌人的防线。”

    经过罗特米斯特洛夫的这番解释,瓦图京意识到自己刚刚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如今掩护进攻的坦克,遭受巨大损失后,无法再向前突击,而步兵失去了坦克的掩护,要想突破敌人阵地的难度正成几何数增加。

    “哦,我知道了,罗特米斯特洛夫将军。”瓦图京此刻也觉得要想快速地突破德军防线,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动空军,摧毁德军阵地后方的虎式坦克和自行反坦克炮,这样一来,苏军的坦克才能重新为进攻的步兵提供掩护:“我立即给空军集团军司令员打电话,让他出动强击机,到你们所指定的地点,去消灭敌人的坦克和反坦克炮。”零零书屋

    在野战机场上待命的一个强击机团,接到出击命令后,只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全部升空,并在空中快速地完成编队,朝着旗卫队师的防区飞去。

    几分钟后,强击机团来到了战场上空,而第254师的指战员,如今刚刚到达反坦克壕的位置,由于遭到德军机枪火力的压制,指战员们只能躲在反坦克壕里,和远处阵地上的德军进行对射。

    德军阵地后面的虎式坦克,因为车身后面覆盖着一名巨大的***,很快就被空中的强击机所发现。歼击机团长看清下面的情况后,对自己的部下发出了命令:“所有人注意,所有人注意,优先攻击德军的虎式坦克。重复一遍,优先攻击德军的虎式坦克。”

    巴哈罗夫沉默了,他默默地把话筒放回了电话底座上,摘下了头上的军帽,为牺牲的部下默哀。站在他身边的舍赫特曼上校,也听清楚了耳机里传来的消息,也摘下军帽,为牺牲的旅长默哀。

    约莫过了一分钟,巴哈罗夫再次带上了军帽,扭头对站在一旁的舍赫特曼说:“上校同志,我听说你们装备有一种可以远程攻击德军坦克的武器,是真的吗?”

    “是真的,将军同志。”舍赫特曼明白了巴哈罗夫的意思,连忙接着说:“您先让剩下的坦克找地方隐蔽,避免再遭到虎式坦克和自行反坦克炮的攻击,我让反坦克小组靠上去,在近距离干掉敌人的坦克和反坦克炮。”

    “好吧,我立即通知前面的坦克旅,让他们暂时停止进攻,停下来找地方隐蔽。”

    谁知事情并没有巴哈罗夫和舍赫特曼两人想象的那么简单,由于步兵落后太远,坦克旅的坦克找地方隐蔽之后,他们还在赶过来的路上,以至于这一段战场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只有众多还在燃烧的坦克,冒着青烟的弹坑,提醒人们这里不久前还在进行激烈的战斗。

    五分钟过后,巴哈罗夫突然接到罗特米斯特洛夫打来的电话。这位戴着眼镜的司令员在电话里怒气冲冲地问:“巴哈罗夫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停止进攻?”

    “司令员同志,”巴哈罗夫有些尴尬地回答说:“我们正在冲击的德军阵地后面,有大量的虎式坦克和犀牛自行反坦克炮,我的坦克第170和第181旅在他们的打击下损失惨重,连第170旅的旅长也牺牲了。”

    得知巴哈罗夫手下的一名旅长,在战斗中牺牲,罗特米斯特洛夫沉默了。过了一阵,他才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巴哈罗夫看了一眼身边的舍赫特曼,回答说:“我和步兵师长舍赫特曼上校商议过了,我的坦克先找地方隐蔽起来,由他的步兵靠上去,用反坦克武器摧毁敌人的坦克。”

    “舍赫特曼上校?”罗特米斯特洛夫把这个名字重复一遍后,试探地问:“他是谁的部下,是第69集团军克留琴金将军的部下吗?”

    “不是的,将军同志,我不是第69集团军的。”在旁边的舍赫特曼听到罗特米斯特洛夫提到自己的名字,连忙自豪地大声说道:“我的步兵第254师隶属于第27集团军,是索科夫少将的部队。”

    “哦,原来是索科夫的部队。”一听说对方是索科夫的部队,罗特米斯特洛夫的心里莫名感到一阵轻松,他客气地问:“你们打算怎么消灭敌人的坦克?”

    “我打算让反坦克小组冲上去,用火箭筒在近距离消灭敌人的坦克。”

    “我听说过火箭筒,但从来没有见过。”罗特米斯特洛夫在电话里说道:“敌人的坦克虽然后撤了,但他们的阵地上还有步兵在坚守,你确定你的反坦克小组,能顺利地靠近敌人的坦克和反坦克炮吗?”

    罗特米斯特洛夫的话把舍赫特曼问住了,他心里在默默地思考,要怎样才能顺利地突破敌人的防线,让反坦克小组去消灭德军的坦克和反坦克炮?

    见舍赫特曼迟迟不说话,罗特米斯特洛夫便再次开口说道:“上级命令我们要迅速地突破德军的防线,光靠步兵恐怕不行,我看能否请求空军出动,让他们为你们提供空中掩护。”

    “司令员同志,”巴哈罗夫得知罗特米斯特洛夫准备让空军出动,不禁喜出望外,连声说道:“如果能获得空军的支援,那真是太好了。据我所知,空军如今有一种高爆航弹,就是用来对付德军坦克的,用这些航弹去炸德国人的坦克,就算再坚固的虎式坦克,恐怕也扛不住。”

    罗特米斯特洛夫结束和巴哈罗夫的通话后,命人接通了瓦图京的指挥部。电话一通,他就开门见山地地说:“大将同志,我是罗特米斯特洛夫。我现在想向您提一个请求。”

    “罗特米斯特洛夫将军,有什么请求,请尽管开口。”瓦图京说道:“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会答应你。”

    “我的坦克第18军在城市的西南方向,朝德军旗卫队师发起攻击。如今坦克第181和第170旅的攻击位置上,德军有大量的虎式坦克和犀牛自行反坦克炮,导致我们不久前的冲击中,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连第170旅旅长也阵亡了。”

    得知一名坦克旅长在战斗中牺牲,瓦图京不由大吃一惊:“什么,敌人的防御如此顽强吗?罗特米斯特洛夫将军,你希望我为提供什么样的帮助?”

    “我希望能获得空中支援,让强击机携带那种专门对付坦克的航弹,去支援第181和第170旅,摧毁地面的德军坦克,使他们可以顺利地突破德军的防御。”

    给罗特米斯特洛夫最后答复以前,瓦图京首先要搞清楚,在这一地段,协助坦克军进攻的步兵是哪一支:“配合坦克第18军作战的部队是哪支啊?”

    “是第27集团军的步兵第254师,师长是舍赫特曼上校。”罗特米斯特洛夫向瓦图京汇报说:“他告诉我,他打算让反坦克小组靠近敌人的坦克,用火箭筒摧毁敌人坦克。”

    “这不是很好么。”瓦图京听到这里,有些漫不经心地说:“这种反坦克武器的射击距离,虽然比不上普通的反坦克炮,但是穿透力却很强,在一百米的范围内,就算是虎式坦克那厚厚的装甲,也同样能穿透。”



    “司令员,我们怎么办?”卢涅夫苦笑着问索科夫:“这老的老,小的小,别说训练几天,只怕训练几个月,都很难形成什么战斗力,要不,我们把这批新兵退回去,让上级重新给我们补充新的兵员,怎么样?”

    “军事委员同志,如果我们把这批新兵退回去,上级也不会给我们再补充兵员的。”索科夫的心里很清楚,如今的朱可夫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到处都需要兵员补充部队,上级哪里去找那么多的兵员,能给自己这些老弱残兵,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我看,还是让他们留下吧。”

    “什么,让他们留下?”萨梅科不乐意了:“司令员同志,难道您没看到,这些都是老人和孩子,他们能打仗吗?”

    “指挥员同志,”谁知萨梅科的话音刚落,一名站的比较近的老头,就开口说话:“别看我上了年纪,可我也是上过战场的。”

    索科夫听到老人说自己上过战场,便向前走了两步,好奇地问:“老大爷,你以前在什么地方打过仗?”

    “基辅!”

    基辅?!索科夫听到这个熟悉的地名,立即联想到了两年前,那里曾有过一场大型包围战,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包围战。苏军西南方面军的第5、第21、第37、第26集团军大部,第40、第38集团军之一部被歼灭,65万人被俘。就连方面军司令员、军事委员、参谋长都全部阵亡,还有不少集团军级别的指挥员被德军俘虏。

    索科夫轻轻地叹口气,对老人说:“老大爷,前两年的基辅防御战,您是作为民兵参战的吧?能从敌人的包围圈里逃出来,也算运气不错。”

    他的话刚说完,老头就摇着头说:“将军同志,我是二十多年前参加过基辅保卫战。”

    萨梅科嘟囔道:“二十多年前,有什么基辅保卫战?”

    “等一等,参谋长同志。”卢涅夫打断了萨梅科的话,试探地问老人:“老大爷,你是说你二十多年前,曾经参加过抗击波兰白匪军的基辅保卫战?”

    “是的!”老人自豪地说道:“我所在的部队归图哈切夫斯基将军指挥,我们在基辅城外粉碎了敌人的进攻后,立即实施了反攻,部队甚至打到了华沙城下。如果我不是因为负伤被送到了后方,没准还能跟着战友冲入华沙呢。”

    老人在滔滔不绝地讲述当年战场上的故事时,索科夫等人没有打断他。因为宣传的需要,这段苏军失败的历史,在学校的历史书里是压根看不到的,只能听亲历者讲述,才能对那段历史有一知半解的了解。

    等老人讲完之后,索科夫开口问道:“老大爷,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将军同志,”老人挺直身体,下巴微微上扬,高声回答说:“我叫谢廖尔科夫,曾经在图哈切夫斯基元帅的部队里当过兵。”

    “当时是什么军衔?”

    “哪里有什么军衔?”谢廖尔科夫耸了耸肩膀,把双手一摊,说道:“佩戴肩章的都是白匪军的军官,我们的军队里没有任何军衔,只有职务。我担任的是排长职务,手下有五十多名弟兄。”

    索科夫没想到在这帮老弱残兵中,居然还能发现一位有战斗经验的老兵,这简直是意外惊喜。他轻轻地咳嗽一声,随后说道:“谢廖尔科夫同志,既然你曾经当过排长,那么我现在就任命你为排长的职务,军衔嘛,暂时定为少尉。如果将来建立了战功,我会亲自晋升你的军衔和职务。”

    “将军同志,”谢廖尔科夫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讲述了以前的经历,居然直接被晋升为少尉,并担任排长的职务。他抬手向索科夫敬礼表示感谢后,有些迟疑地问:“我还不知道您是谁呢?”

    “谢廖尔科夫少尉,”萨梅科连忙向对方介绍索科夫的身份:“这位就是我们集团军司令员索科夫将军。”

    “原来您就是索科夫将军啊。”谢廖尔科夫听到萨梅科这么说,顿时两眼放光:“我还在后方工作时,就不止一次听别人提起过您。”

    索科夫很好奇后方的人,是如何议论自己的,便试探地问:“他们是怎么谈论我的?”

    “他们说,只要您的部队坚守的地方,德国人就算有再强大的兵力和装备,而已别想突破您的防线;而您要进攻什么地方,哪怕担任防守的是德国人最精锐的部队,也根本挡不住您的进攻。”

    “是啊,司令员同志。”旁边的一名少年也大声地说:“我在学校里听老师说,你不光亲自俘虏了保卢斯,还歼灭了德国人最精锐的帝国师和骷髅师,抓住了他们的师长,如今敌人一听到您的名字,就会被吓得瑟瑟发抖。”

    少年的话,引起了四周一片善意的哄笑声。少年的彩虹屁让索科夫感到很受用,他望着对方问:“你叫什么名字,参军前是做什么的?”

    “报告司令员同志,”少年回答说:“我叫卢力克,参军前是莫斯科第39普通学校六年级的学生。”

    索科夫知道苏联的学校,不像华夏那样分什么小学、初中和高中,只有一到十年级。一到五年级,相当于小学;六年级到八年级,相当于初中;九十年级,则相当于高中。卢力克是六年级学生,等于是刚上初中的初一学生,这么小的孩子就被送上战场,可见苏联的兵员到了多么匮乏的地步。

    “谢廖尔科夫少尉!”

    听到索科夫喊自己,谢廖尔科夫连忙响亮地答应了一声:“到!”

    “卢力克就留在你的排里吧,”索科夫有些无奈地说:“你是他的长辈,以后在战斗中要多注意保护他的安全……”

    “司令员同志,”没等索科夫说完,卢力克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梗着脖子说:“我在战场上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我能保护好自己。”

    索科夫没有再对他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带着萨梅科和卢涅夫两人离开。快走到司令部的门口时,索科夫停下脚步,对萨梅科说:“参谋长同志,你派人去了解一下,在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里面,有谁还参加过战斗。”

    萨梅科心里明白,索科夫是让自己在那些老人中间,找出参加过二十多年前那场战争的人,连忙答道:“明白,我待会儿就安排人处理此事。”看到索科夫转身朝司令部的门口走去,他连忙追上去,又补充道,“正好第182师经过连番苦战之后,不光战士严重减员,就连基层指挥员也损失了不少。如果能从这些新兵中,找出一些曾经当过指挥员的,那么就能填补第182师基层指挥员的空缺。”

    三人刚回到司令部不久,第182师师长霍赫洛夫上校和政委谢皮洛夫上校两人,就双双出现在了屋里。

    索科夫上前和两人握手时,还感慨地说:“两位上校同志,你们来得挺快啊。”

    “司令员同志,”谢皮洛夫笑着回答说:“从我们防区到司令部之间的敌人,都已经被肃清了,我们所乘坐的吉普车,就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来。”

    而霍赫洛夫则急于知道索科夫叫自己到这里来的目地,因此等谢皮洛夫一说完,便直截了当地问:“司令员同志,不知您招我们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怎么?!”索科夫听到霍赫洛夫的问题后,有些诧异地问:“难道我的警卫排长萨莫伊洛夫中尉给你打电话时,没有说清楚叫你们过来的目地吗?”

    “没有。”两位上校整齐地摇摇头,回答说:“中尉只告诉我们有重要任务,让我们立即赶过来。”

    “司令员同志,请下命令吧。”霍赫洛夫上前一步说道:“我们师已经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随时能投入新的战斗。”

    “司令员,我们怎么办?”卢涅夫苦笑着问索科夫:“这老的老,小的小,别说训练几天,只怕训练几个月,都很难形成什么战斗力,要不,我们把这批新兵退回去,让上级重新给我们补充新的兵员,怎么样?”

    “军事委员同志,如果我们把这批新兵退回去,上级也不会给我们再补充兵员的。”索科夫的心里很清楚,如今的朱可夫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到处都需要兵员补充部队,上级哪里去找那么多的兵员,能给自己这些老弱残兵,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我看,还是让他们留下吧。”

    “什么,让他们留下?”萨梅科不乐意了:“司令员同志,难道您没看到,这些都是老人和孩子,他们能打仗吗?”

    “指挥员同志,”谁知萨梅科的话音刚落,一名站的比较近的老头,就开口说话:“别看我上了年纪,可我也是上过战场的。”

    索科夫听到老人说自己上过战场,便向前走了两步,好奇地问:“老大爷,你以前在什么地方打过仗?”

    “基辅!”

    基辅?!索科夫听到这个熟悉的地名,立即联想到了两年前,那里曾有过一场大型包围战,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包围战。苏军西南方面军的第5、第21、第37、第26集团军大部,第40、第38集团军之一部被歼灭,65万人被俘。就连方面军司令员、军事委员、参谋长都全部阵亡,还有不少集团军级别的指挥员被德军俘虏。

    索科夫轻轻地叹口气,对老人说:“老大爷,前两年的基辅防御战,您是作为民兵参战的吧?能从敌人的包围圈里逃出来,也算运气不错。”

    他的话刚说完,老头就摇着头说:“将军同志,我是二十多年前参加过基辅保卫战。”

    萨梅科嘟囔道:“二十多年前,有什么基辅保卫战?”

    “等一等,参谋长同志。”卢涅夫打断了萨梅科的话,试探地问老人:“老大爷,你是说你二十多年前,曾经参加过抗击波兰白匪军的基辅保卫战?”

    “是的!”老人自豪地说道:“我所在的部队归图哈切夫斯基将军指挥,我们在基辅城外粉碎了敌人的进攻后,立即实施了反攻,部队甚至打到了华沙城下。如果我不是因为负伤被送到了后方,没准还能跟着战友冲入华沙呢。”

    老人在滔滔不绝地讲述当年战场上的故事时,索科夫等人没有打断他。因为宣传的需要,这段苏军失败的历史,在学校的历史书里是压根看不到的,只能听亲历者讲述,才能对那段历史有一知半解的了解。

    等老人讲完之后,索科夫开口问道:“老大爷,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将军同志,”老人挺直身体,下巴微微上扬,高声回答说:“我叫谢廖尔科夫,曾经在图哈切夫斯基元帅的部队里当过兵。”

    “当时是什么军衔?”

    “哪里有什么军衔?”谢廖尔科夫耸了耸肩膀,把双手一摊,说道:“佩戴肩章的都是白匪军的军官,我们的军队里没有任何军衔,只有职务。我担任的是排长职务,手下有五十多名弟兄。”

    索科夫没想到在这帮老弱残兵中,居然还能发现一位有战斗经验的老兵,这简直是意外惊喜。他轻轻地咳嗽一声,随后说道:“谢廖尔科夫同志,既然你曾经当过排长,那么我现在就任命你为排长的职务,军衔嘛,暂时定为少尉。如果将来建立了战功,我会亲自晋升你的军衔和职务。”

    “将军同志,”谢廖尔科夫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讲述了以前的经历,居然直接被晋升为少尉,并担任排长的职务。他抬手向索科夫敬礼表示感谢后,有些迟疑地问:“我还不知道您是谁呢?”

    “谢廖尔科夫少尉,”萨梅科连忙向对方介绍索科夫的身份:“这位就是我们集团军司令员索科夫将军。”

    “原来您就是索科夫将军啊。”谢廖尔科夫听到萨梅科这么说,顿时两眼放光:“我还在后方工作时,就不止一次听别人提起过您。”

    索科夫很好奇后方的人,是如何议论自己的,便试探地问:“他们是怎么谈论我的?”

    “他们说,只要您的部队坚守的地方,德国人就算有再强大的兵力和装备,而已别想突破您的防线;而您要进攻什么地方,哪怕担任防守的是德国人最精锐的部队,也根本挡不住您的进攻。”

    “是啊,司令员同志。”旁边的一名少年也大声地说:“我在学校里听老师说,你不光亲自俘虏了保卢斯,还歼灭了德国人最精锐的帝国师和骷髅师,抓住了他们的师长,如今敌人一听到您的名字,就会被吓得瑟瑟发抖。”



    傍晚时分,苏军在经过一番激战后,终于把德军从普罗霍洛夫卡城外赶走。被击退的德军,朝着别尔哥罗德方向退却。

    索科夫接到了朱可夫打来的电话,元帅在电话里开门见山地问:“米沙,你的主力部队如今在什么位置?”

    索科夫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我的主力部队分布在普肖尔河——格列兹诺耶地域,形成了一个较为松散的防御地带。”

    朱可夫等索科夫说完,看着面前的地图说:“这么说来,普罗霍洛夫卡地域的西面,都处于你的控制之中。”

    “是的,元帅同志。”索科夫答道:“歼灭第19装甲师之后,普罗霍洛夫卡地域西面的地带,都处于我的控制之中。”

    “很好!”朱可夫称赞索科夫一句后,继续说道:“米沙,如今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敌人已经被我军击退,正朝着别尔哥罗德方向退却。德军南线右翼的部队已经撤退,左翼的部队想必支撑不了多久,也会选择撤退。”

    索科夫闻弦歌而知雅意,没等朱可夫说完,他就猜到了对方的意图:“元帅同志,您的意思,是想让我的部队前出到科切托夫卡,威胁德军的退路吗?”

    “没错,米沙,你说得没错。”见索科夫猜到了自己的意图,朱可夫高兴地说道:“科切托夫卡在格列兹诺耶的西北方向,距离奥博扬——别尔哥罗德公路很近,如果你的部队能占据那里,就能严重地威胁到敌人的后路。”

    “元帅同志,”索科夫的心里暗自琢磨,自己的部队经过这几天的战斗后,伤亡情况非常惨重,如果让他们再连续作战,等这一仗打下来,恐怕就没有什么力量参加接下来的哈尔科夫战役了。因此他委婉地提出:“在我们的防区内,还有马兰金将军的近卫第81师,和特鲁法诺夫将军的坦克部队,我觉得可以由他们前出到科切托夫卡地区,威胁德军的后路,迫使曼斯坦因把他的部队全部撤回到进攻出发点。”

    “米沙,你是怎么回事?”朱可夫见索科夫对自己的命令推三阻四,顿时发作起来:“你是不是担心自己的部队在战斗中拼光,自己成为光杆司令?”

    面对朱可夫的质疑,索科夫不敢辩解,因为对方说的都是对的,索科夫就是担心自己的部队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被打光。那样一来,恐怕需要很长的时间来进行整补,使自己白白错过很多建功立业的时机。

    “米沙,”朱可夫见索科夫迟迟不说话,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太重,便放缓语气说:“我知道你如今的情况不太好,如果继续和德军打下去的话,部队会丧失大部分的战斗力。不过我有办法,可以让你的部队,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恢复战斗力。”

    索科夫挨了朱可夫的骂之后,原本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但此刻听到朱可夫说有办法为他补充兵员,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振作了起来:“元帅同志,您有办法给我补充兵员吗?”

    “我可以给你提个建议,但究竟能补充多少兵力,就看你的本事了。”

    “元帅同志,您有什么提议,请快点说吧。”

    “米沙,作为一名指挥员,你应该明白,每次这样大规模的战役,双方都会有大量的官兵被俘。”朱可夫在电话里说道:“不光有德国人成为了我们的俘虏,同时也有我们的指战员,成为了敌人的俘虏。

    我记得你的部队曾多次解放战俘营,把关押在里面的指战员解救出来,并把相当一部分人员,用来补充你的部队,我说得对吗?”

    “您说得没错,元帅同志。”索科夫见朱可夫说中了自己的心事,有些不好意思地暑假哦:“我的确有这种想法,可我到哪儿去找德国人的战俘营啊?”

    “这就是你的事情了。”朱可夫在电话里说道:“我已经给你提供了补充兵员的方案,至于怎么执行,能否执行,就是你的事情了。”

    索科夫放下电话后,目光都在地图上扫来扫去,心里在琢磨,德国人会把库尔斯克南线俘虏的指战员,关押在什么地方。

    “司令员同志,”卢涅夫见索科夫的目光一直没有从地图上移开,忍不住好奇地问:“朱可夫元帅在电话里给你说了什么?”

    “元帅说,我军已经彻底击溃了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敌人,如今遭受失败的敌人,正退向了别尔哥罗德。”索科夫头也不抬地说:“元帅命令我们,立即向科切托夫卡推进,威胁左翼德军的退路,迫使曼斯坦因把所有的部队,都撤回到原来的进攻出发点。”

    卢涅夫和萨梅科听到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德军被击溃,并正在向别尔哥罗德方向退却,不由喜出望外。萨梅科甚至还主动问道:“司令员同志,既然朱可夫元帅命令我们前出到科切托夫卡,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让那两个师归建呢?”

    “没有,他压根没有提起这事。”一说到被调往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两个师,索科夫的心就在滴血,他感觉是肉包子打狗,不对,应该是刘备借荆州,一借不还了。他苦着脸说道:“元帅同志让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兵员的问题。”

    “自己想办法解决兵员的问题?”索科夫接电话时,萨梅科正在处理一些工作,没有听到两人的通话内容,此刻诧异地问:“如果上级不给我们补充兵员,我们到哪里去找人来补充部队?”

    “参谋长同志,朱可夫元帅说了,凡是这么大规模的战役,双方都会有不少的官兵被俘。”索科夫哭笑不得地说道:“他让我想办法找到战俘营的位置,只要把里面关押的指战员救出来,不就有足够的兵力,来补充部队了吗?”

    “战俘营?!”卢涅夫听到这个单词,先是一愣,随后想起自己在内务部查看关于索科夫的资料时,里面就曾多次提到索科夫喜欢用关押在战俘营里的指战员,来充实自己的部队。以前他对索科夫的这种做法,还很是不屑,但自从担任了索科夫的副手后,他的想法开始发生了改变,他觉得那些从战俘营里解救出来的指战员,远胜于新招募的新兵,而且忠诚度也高,是完全可以信赖的部队。“别看战役只进行了一个多星期,但我觉得南线被俘的指战员起码有上万人,但他们会被德国人关押在什么地方呢?”

    “是啊,这么多指战员被敌人俘虏,敌人不可能把他们带在身边,这样会影响到他们推进速度,我觉得敌人肯定会将他们统一关押在什么地方。”索科夫挠着后脑勺说道:“但他们会被关在哪里呢?”

    “会不会在别尔哥罗德附近?”萨梅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毕竟那里是德军的进攻出发点。”

    “我觉得不会,”没等索科夫说话,卢涅夫就摇着头说:“别尔哥罗德附近的地形比较复杂,没有适合修建战俘营的位置,敌人肯定把我们指战员关押在其它的地方。”

    “其它地方?”萨梅科反问道:“军事委员同志,您觉得会在什么地方呢?”

    “不知道。”卢涅夫回答得很干脆,他扭头望着索科夫问道:“司令员同志,你能想到敌人会把战俘营设在什么位置吗?”

    傍晚时分,苏军在经过一番激战后,终于把德军从普罗霍洛夫卡城外赶走。被击退的德军,朝着别尔哥罗德方向退却。

    索科夫接到了朱可夫打来的电话,元帅在电话里开门见山地问:“米沙,你的主力部队如今在什么位置?”

    索科夫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我的主力部队分布在普肖尔河——格列兹诺耶地域,形成了一个较为松散的防御地带。”

    朱可夫等索科夫说完,看着面前的地图说:“这么说来,普罗霍洛夫卡地域的西面,都处于你的控制之中。”

    “是的,元帅同志。”索科夫答道:“歼灭第19装甲师之后,普罗霍洛夫卡地域西面的地带,都处于我的控制之中。”

    “很好!”朱可夫称赞索科夫一句后,继续说道:“米沙,如今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敌人已经被我军击退,正朝着别尔哥罗德方向退却。德军南线右翼的部队已经撤退,左翼的部队想必支撑不了多久,也会选择撤退。”

    索科夫闻弦歌而知雅意,没等朱可夫说完,他就猜到了对方的意图:“元帅同志,您的意思,是想让我的部队前出到科切托夫卡,威胁德军的退路吗?”

    “没错,米沙,你说得没错。”见索科夫猜到了自己的意图,朱可夫高兴地说道:“科切托夫卡在格列兹诺耶的西北方向,距离奥博扬——别尔哥罗德公路很近,如果你的部队能占据那里,就能严重地威胁到敌人的后路。”

    “元帅同志,”索科夫的心里暗自琢磨,自己的部队经过这几天的战斗后,伤亡情况非常惨重,如果让他们再连续作战,等这一仗打下来,恐怕就没有什么力量参加接下来的哈尔科夫战役了。因此他委婉地提出:“在我们的防区内,还有马兰金将军的近卫第81师,和特鲁法诺夫将军的坦克部队,我觉得可以由他们前出到科切托夫卡地区,威胁德军的后路,迫使曼斯坦因把他的部队全部撤回到进攻出发点。”

    “米沙,你是怎么回事?”朱可夫见索科夫对自己的命令推三阻四,顿时发作起来:“你是不是担心自己的部队在战斗中拼光,自己成为光杆司令?”

    面对朱可夫的质疑,索科夫不敢辩解,因为对方说的都是对的,索科夫就是担心自己的部队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被打光。那样一来,恐怕需要很长的时间来进行整补,使自己白白错过很多建功立业的时机。

    “米沙,”朱可夫见索科夫迟迟不说话,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太重,便放缓语气说:“我知道你如今的情况不太好,如果继续和德军打下去的话,部队会丧失大部分的战斗力。不过我有办法,可以让你的部队,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恢复战斗力。”

    索科夫挨了朱可夫的骂之后,原本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但此刻听到朱可夫说有办法为他补充兵员,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振作了起来:“元帅同志,您有办法给我补充兵员吗?”

    “我可以给你提个建议,但究竟能补充多少兵力,就看你的本事了。”

    “元帅同志,您有什么提议,请快点说吧。”

    “米沙,作为一名指挥员,你应该明白,每次这样大规模的战役,双方都会有大量的官兵被俘。”朱可夫在电话里说道:“不光有德国人成为了我们的俘虏,同时也有我们的指战员,成为了敌人的俘虏。

    我记得你的部队曾多次解放战俘营,把关押在里面的指战员解救出来,并把相当一部分人员,用来补充你的部队,我说得对吗?”

    “您说得没错,元帅同志。”索科夫见朱可夫说中了自己的心事,有些不好意思地暑假哦:“我的确有这种想法,可我到哪儿去找德国人的战俘营啊?”

    “这就是你的事情了。”朱可夫在电话里说道:“我已经给你提供了补充兵员的方案,至于怎么执行,能否执行,就是你的事情了。”

    索科夫放下电话后,目光都在地图上扫来扫去,心里在琢磨,德国人会把库尔斯克南线俘虏的指战员,关押在什么地方。

    “司令员同志,”卢涅夫见索科夫的目光一直没有从地图上移开,忍不住好奇地问:“朱可夫元帅在电话里给你说了什么?”

    “元帅说,我军已经彻底击溃了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敌人,如今遭受失败的敌人,正退向了别尔哥罗德。”索科夫头也不抬地说:“元帅命令我们,立即向科切托夫卡推进,威胁左翼德军的退路,迫使曼斯坦因把所有的部队,都撤回到原来的进攻出发点。”

    卢涅夫和萨梅科听到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德军被击溃,并正在向别尔哥罗德方向退却,不由喜出望外。萨梅科甚至还主动问道:“司令员同志,既然朱可夫元帅命令我们前出到科切托夫卡,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让那两个师归建呢?”

    “没有,他压根没有提起这事。”一说到被调往普罗霍洛夫卡城外的两个师,索科夫的心就在滴血,他感觉是肉包子打狗,不对,应该是刘备借荆州,一借不还了。他苦着脸说道:“元帅同志让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兵员的问题。”



    库尔斯克会战开始时,南线的曼斯坦因把自己的部队一分为二,左翼是霍特指挥的第4装甲集团军,攻击目标是左翼的奥博扬防线,试图突破那里的防御之后,直接冲到库尔斯克城下;而右翼则是肯夫作战集群,他们由南向北实施攻击前进,试图夺取普罗霍洛夫卡城,打开通往库尔斯克的道路。

    由于瓦图京没能准确地判断出德军的主攻方向,便没有把分散的部队集中使用。后来看到霍特的部队径直地冲向了奥博扬,又慌忙从附近抽点部队来进行阻击。部队一个接一个地投入战场,又一个接一个地被霍特的部队打垮,有一个坦克军甚至还没有进入指定的作战位置,就因为遭到德军空军的狂轰滥炸,而直接丧失了战斗力。

    卡图科夫将军的坦克第1集团军,虽说在沃罗涅日方面军里算是战斗力强的部队,但他们的兵力过于分散,要想挡住德军的进攻,也是非常困难的。若不是索科夫的部队,及时堵住了德军在奥博扬方向撕开的缺口,恐怕霍特的装甲集团军已经冲到了库尔斯克的城外。

    见奥博扬方向进攻不顺,霍特便主动将豪塞尔的第2党卫装甲军调往右翼,去支援进攻普罗霍洛夫卡的肯夫作战集群,试图在那里歼灭苏军的主力,重新打开北上的通道。

    如今肯夫作战集群被优势的苏军击退,而自己派往支援的第2党卫装甲军,只剩下一个建制不完整的旗卫队师,跟着肯夫作战集群退往了别尔哥罗德。霍特发现如今还在库尔斯克地区,就只剩下自己的部队还在和苏军交战,不由萌生了退意。

    霍特和自己的参谋长冯·梅林津将军彻夜未眠,开始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做?继续战斗,显然是不可能,如果肯夫作战集群真的退回了别尔哥罗德,俄国人就可以抽调更多的部队,来围攻自己,倒是自己的部队就有被合围的危险。

    选择撤退吧,曼斯坦因同不同意,还是一个未知数。就算他同意,如今自己与俄国人的阵地犬牙交错,一旦要撤退,肯定会被俄国人发现,要是在撤退时,被坚守在奥博扬防线的俄国人主动追击,再有一支部队在前面切断退路,自己的部队就会陷入被合围的境地。

    有时越是担心什么,就偏偏会发生什么。在凌晨时分,霍特接到手下一名师长的电话,说苏军突然向科切托夫卡地域发起了攻击,坚守在那里的部队已经被击溃。

    得知科切托夫卡丢了,冯·梅林津连忙低头查看地图,确认是否会威胁到第4装甲集团军的后路。看清楚位置后,他抬头皱着眉头对霍特说:“司令官阁下,俄国人占领科切托夫卡,不光威胁到了我们的侧后方,还随时有切断我们退路的可能。我建议立即把这个情况元帅阁下报告,请求他允许我们撤退。”

    霍特指挥部队在奥博扬地区停留了不断的时间,每天都在向苏军的阵地发起攻击,虽说没有取得什么进展,但作为防御方的苏军因为损失惨重,也没有能力向他发起反击,双方的战事一直处于胶着状态。在这种时候撤退,霍特是非常不甘心的。

    “参谋长,”霍特盯着部队说:“赫尔曼·斯特姆的第3装甲师如今不是距离科切托夫卡最近么,命令他们立即对那里实施反击,争取在天亮之前,把科切托夫卡从俄国人的手里夺回来。”

    “司令官阁下,”对于霍特提出的方案,梅林津提出了反对意见:“如果我们在夜晚投入装甲部队,我担心会有大量的坦克被俄国人的反坦克手摧毁。要知道,我们所面对的可是索科夫的部队。”

    听到梅林津提到自己部队要面对的敌人,居然是索科夫的部队时,霍特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咬牙切齿地说:“又是这个见鬼的索科夫,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参谋长,那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据我所知,索科夫的部队没有炮兵,只有一个拥有一百多辆坦克的坦克军,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过后,相信剩下的坦克数量不多了,若是正面对决,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梅林津对霍特说:“我们可以命令第3装甲师运动到科切托夫卡附近,等天亮了之后,再发起突然袭击,打俄国人一个措手不及。”

    “嗯,你说得有道理。”霍特点了点头,说道:“参谋长,那就按你所说的做,立即通知斯特姆将军,让他抓紧时间把装甲团运动到科切托夫卡附近,等天一亮,就朝占据科切托夫卡的俄国人发起攻击。”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后,梅林津便拿起电话,给第3装甲师师长斯特姆打电话。电话通了之后,里面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这里是第3装甲师值班室,你是哪里?”

    “让斯特姆师长接电话。”梅林津对着话筒简短地说道。

    “对不起,先生。”值班室的军官不以为然地说:“师长正在休息,你有什么事情,天亮以后再打开吧。”说完,不等梅林津再说话,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梅林津握着传来了盲音的话筒,发了好一阵呆,才意识到对方已经把自己的电话挂断了。他连忙命令通讯参谋再次帮自己接通了第3装甲师的师部。这次一听到有人说话,他便立即表明自己的身份:“我是集团军参谋长梅林津将军,我不管斯特姆师长是在睡觉,还是在喝酒,都立即叫他过来接电话。”

    值班军官听到梅林津自报身份后,被吓了一跳,慌忙说道:“明白了,参谋长阁下,我立即请师长来接电话。”

    两三分钟后,听筒里传出了第3装甲师师长斯特姆的声音:“我是赫尔曼,参谋长阁下,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斯特姆将军,科切托夫卡丢了,你知道吗?”

    “啊,科切托夫卡丢了?”斯特姆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大吃一惊:“什么时候?”

    “半个小时前,索科夫的部队占领了科切托夫卡,严重地威胁到我军的后路。”梅林津对着话筒说道:“司令官命令你师,立即抽调部队赶往科切托夫卡地域,等天亮之后,用装甲部队将俄国人赶走。”

    “明白了,参谋长。”斯特姆连忙响亮地回答说:“我调装甲团赶到那里,在天明向俄国人发起进攻。”

    这边刚下达完作战命令,曼斯坦因的副官伯克上校就给霍特打来了电话。他在电话里态度恭谨地问:“霍特将军,元帅阁下命令,您的部队在天明之后,与俄国人脱离接触,采用交替掩护的方式,撤回别尔哥罗德。”

    “我知道了。”虽然对方只是曼斯坦因的副官,但霍特还是客气地说:“我会尽快和参谋长梅林津将军制定撤退计划,然后向元帅阁下报告。”

    “司令官阁下,”梅林津见霍特放下了电话,连忙向他请示道:“曼斯坦因元帅命令我们撤退,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霍特盯着地图看了一阵后,开口说道:“参谋长,如果我们立即从奥博扬撤出所有部队,那些坚守阵地的俄国人肯定会出来追击,到时可能会引起我军的混乱。因此,我们必须将部队分批撤出战场。

    首先,大德意志师率先脱离战场,撤到雅科夫列沃,在那里建立新的防线,做好接应后续撤退部队的准备;

    第二,大德意志师到达指定地点后,由第11和第17装甲师继续和俄国人保持接触,其余的步兵师都撤向雅科夫列沃;

    第三,步兵师到达雅科夫列沃后,第11和第17装甲师脱离于俄国人的接触,向雅科夫列沃方向转移。当他们通过科切托夫卡之后,第3装甲师开始退却。”

    霍特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撤退方案后,问梅林津:“参谋长,你对我的撤退计划,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

    “没有,司令官阁下。”梅林津摇着头说:“您的计划很完美,我看不出有什么破绽。”

    “既然你没有什么反对意见,那就把我的命令,传达给各师师长。”霍特对梅林津说:“撤退开始的时间,应该是第3装甲师重新夺回科切托夫卡之时。”

    “司令官阁下,您考虑得很周到。”梅林津点着头说:“如果听任俄国人占据科切托夫卡,他们就可以用炮火轰击我们的撤退路线,还能用坦克对公路上的车辆和行进队列实施突击。虽然索科夫的手里并没有这些武器装备,但我们却不得不防。”

    正当霍特和梅林津向部下交代撤退事宜时,索科夫手下的一个侦察小组已经出现在雅科夫列沃附近的森林里。带队是一名叫拉库里的五十多岁的老中士,他在军队里待了三十多年,曾经参加过很多战斗,有着丰富的战斗和侦察经验。

    他本来就带着一个五人的侦察小组,在这一带活动。接到集团军侦察处发来的电报后,立即带着自己的小组,前来这里的森林里进行侦察。

    看着拉库里中士带着侦察小组往森林里钻,一名萨希科的年轻战士好奇地问:“中士同志,您为什么要带我们往森林里钻啊,那里可不会有什么德国人的什么重要军事据点。”

    “萨希科,谁告诉你,说我们要找德国人的军事据点啊?”拉库里扭头看了年轻战士一眼,对他说道:“我们要寻找一个更为重要的目标。”

    听到拉库里说要寻找一个重要的目标,萨希科顿时眼前一亮,忍不住好奇地问:“是曼斯坦因的司令部吗?”

    拉库里听萨希科这么问,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抬手在对方的钢盔上扇了一巴掌,没兴趣地说:“你觉得曼斯坦因这样的大人物,会躲在森林里吗?”

    “有什么不可能的。”挨了一巴掌的萨希科心有不甘地说:“据我所知,小胡子最喜欢待的狼穴,不就在森林里么?既然他们的元首都喜欢把指挥部设在森林里,那曼斯坦因把他的司令部设在森林里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拉库里苦笑着摇摇头,决定把自己所收到的命令,告诉

    “司令官阁下,您考虑得很周到。”梅林津点着头说:“如果听任俄国人占据科切托夫卡,他们就可以用炮火轰击我们的撤退路线,还能用坦克对公路上的车辆和行进队列实施突击。虽然索科夫的手里并没有这些武器装备,但我们却不得不防。”

    正当霍特和梅林津向部下交代撤退事宜时,索科夫手下的一个侦察小组已经出现在雅科夫列沃附近的森林里。带队是一名叫拉库里的五十多岁的老中士,他在军队里待了三十多年,曾经参加过很多战斗,有着丰富的战斗和侦察经验。

    他本来就带着一个五人的侦察小组,在这一带活动。接到集团军侦察处发来的电报后,立即带着自己的小组,前来这里的森林里进行侦察。

    看着拉库里中士带着侦察小组往森林里钻,一名萨希科的年轻战士好奇地问:“中士同志,您为什么要带我们往森林里钻啊,那里可不会有什么德国人的什么重要军事据点。”

    “萨希科,谁告诉你,说我们要找德国人的军事据点啊?”拉库里扭头看了年轻战士一眼,对他说道:“我们要寻找一个更为重要的目标。”

    听到拉库里说要寻找一个重要的目标,萨希科顿时眼前一亮,忍不住好奇地问:“是曼斯坦因的司令部吗?”

    拉库里听萨希科这么问,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抬手在对方的钢盔上扇了一巴掌,没兴趣地说:“你觉得曼斯坦因这样的大人物,会躲在森林里吗?”

    “有什么不可能的。”挨了一巴掌的萨希科心有不甘地说:“据我所知,小胡子最喜欢待的狼穴,不就在森林里么?既然他们的元首都喜欢把指挥部设在森林里,那曼斯坦因把他的司令部设在森林里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拉库里苦笑着摇摇头,决定把自己所收到的命令,告诉



    萨希科的话提醒了拉库里,他点着头说:“没错,德国人如果要在森林里修建大规模的战俘营,肯定会选择在水源附近,就算不在小溪旁,距离也不会太远。同志们,我们出发吧,沿着这条小溪朝前寻找,看能否找到我们要找的目标。”

    拉库里中士的命令,对每个侦察兵来说,无异于天籁之音。夜晚在森林里行军,本来就看不清楚,再加上夏天的森林里到处都是灌木和杂草,严重地影响到行军速度。如今沿着溪水前进,目标和参照物就明确多了,可以极大地提高行军速度。

    侦察小组朝前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在前面开路的侦察兵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拉库里见开路的侦察兵停下,猜想对方可能是发现了什么目标,连忙低声地招呼其他侦察兵停下后,小跑过去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中士,”侦察兵指着前方一个地方对拉库里说:“在前面林间的空地上,似乎有灯光。”

    拉库里顺着侦察兵手指的方向望去,见远处的林间空地上的确有灯光出现,虽说有树木的遮挡,但还是能依稀看出那是探照灯的灯光,因为是背对着自己这里,所以看得不太真切。

    “看样子,那里就是我们要寻找的目标。”拉库里说完后,转身朝后面停下的侦察兵们招招手,示意他们都跟过来。

    萨希科走过来后,低声地问拉库里:“中士同志,是不是发现我们要找的地方了?”

    “是的。”拉库里点点头,肯定地回答说:“我们在远处的林间空地上,发现了探照灯的灯光,看样子就是敌人修建的战俘营。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们必须靠近侦察。”

    林间空地看着不远,但实际距离却有两三公里。侦察小组足足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穿过了森林,来到了林间空地的边缘。

    在这里,拉库里果然看到有一个被铁丝网围起来的营地,在营地的四周,有木头搭建的瞭望塔,上面摆着沙袋,架着机枪,有士兵正在用探照灯查看营地里请的动静。

    拉库里没有带着自己的侦察小组靠近侦察,因为以德国人的性格,他们肯定会在营地的四周埋设地雷,在黑灯瞎火的情况下,带着侦察小组摸过去,无疑是送死。因此离开了趴在森林边缘的草丛里,用望远镜观察着几百米外的营地动静。

    借着探照灯的灯光照耀,拉库里看清楚营地正中还有一圈铁丝网,里面有数以百计的人影,应该是被俘的苏军指战员。除了铁丝网的入口处,有几名站岗的哨兵外,另外还有几队五人的巡逻队,围着铁丝网不断地走动着。

    “看守得真够严密啊。”萨希科小声地对拉库里说:“中士同志,我们可没有办法,从如此防守严密的战俘营,把我们的同志解救出来。”

    “萨希科,我们的任务就是搞清楚战俘营的所在位置,并上报给上级。营救战俘的任务,上级会交给别的部队来完成。”

    看到拉库里准备爬到一旁,通知报务员发报,萨希科叫住了他:“中士同志,能把您的望远镜借给我用用吗?”

    拉库里想到自己要到森林里,通知报务员给集团军侦察处发电报,的确用不上望远镜,便摘下来递给了萨希科。

    谁知拉库里这边电报还没有发完,他就听到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连忙握紧了手里的武器,并做好了射击的准备。好在这时传来了萨希科的声音:“中士同志,我是萨希科,我有重要的情况,要立即向您汇报。”

    “原来是萨希科啊。”拉库里放低了枪口,冲着萨希科藏身的地方说道:“过来吧,你要是再晚一秒钟,没准我就开枪了。”

    等萨希科来到了自己的面前,拉库里开口问道:“萨希科,说说吧,你都发现什么了,这么一惊一乍的。”

    “中士同志,您刚刚不是把望远镜借给我了么。”萨希科说道:“结果我发现瞭望塔上的哨兵戴的钢盔有点不对劲。”

    “钢盔不对劲?”拉库里惊诧地问:“难道他们戴的是我们的钢盔?”

    “这怎么可能呢。”萨希科苦笑着回答说:“我发现瞭望塔上的哨兵,戴的钢盔款式是意大利的。也就是说,看守营地的守军,有可能不是德国人,而是意大利人。”

    “什么,看管战俘营的不是德国人,而是意大利人?”拉库里的心里觉得萨希科简直是在胡说八道,自从斯大林格勒战役结束后,在战场上已经基本看不到意大利士兵的踪迹,怎么可能从这里冒出来呢?一定是萨希科看错了,他接过对方手里的望远镜,说道:“我们现在去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拉库里很快就回到了刚才的那个藏身之处,举起望远镜朝瞭望塔上的士兵望去。刚刚他在查看营地情况时,只注意到被俘的苏军指战员被关押在什么位置,有多少敌人在巡逻,压根没有注意敌人戴的钢盔,和德国人戴的钢盔款式不一样。

    这次有针对性地观察,拉库里很快就发现萨希科并没有瞎说,看守营地的士兵的确有点不对劲。瞭望塔上的士兵,不光戴的钢盔和德军的钢盔款式不一样外,架在沙袋上的机枪,也不是德军常用的MG34或MG42通用机枪,而是一种侧面固定式弹夹供弹的机枪。

    看清楚这些区别后,拉库里心里顿时明白,原来看守这个战俘营的敌人,并不是德国人,而是他们的盟友意大利人。如此重要的情报,需要立即向集团军侦察处报告。

    一刻钟之后,拉库里侦察小组的情报,摆在了集团军司令部的桌上。

    看到这样的侦察报告,萨梅科有些诧异地说:“真是没想到,自从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结束后,德国人觉得意大利军队的战斗力太弱,在战场上会拖他们的后腿,便把他们全部撤出了一线。真是没想到,如今居然让他们去看管战俘营,我想那些意大利官兵心里肯定很郁闷。”

    索科夫没有附和对方的说法,而是出其不意地问了一句:“今天是多少号?”

    “今天是7月19日,司令员同志。”萨梅科回答完索科夫的问题后,好奇地问:“您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索科夫嘴里说没事,心里却在想:在真实的历史里,由于英美联军在西西里岛登陆。意大利议会在7月24日以多数票通过了让墨索里尼辞职的议案;第二天,墨索里尼在觐见国王时被逮捕。看来德国和意大利之间的关系,很快就会发生变化了。

    但意大利退出轴心同盟,加入盟国一方,向德国宣战,需要等到十月中旬,索科夫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待,便准备快刀斩乱麻,迅速地拿下这个战俘营,把里面关押的战俘都营救出来:“参谋长,我们哪支部队距离战俘营最近?”

    “乌扎科夫中校的步兵第46旅。”

    “命令乌扎科夫中校立即率部队赶往这一区域,”索科夫搞清楚哪支部队距离那里最近后,果断地下达了命令:“让他们把关押在战俘营里的指战员都解救出来。”

    “司令员同志,”听到索科夫下达的命令,萨梅科连忙提醒他:“乌扎科夫中校的部队在经过前几天的战斗之后,只剩下了不到两个营的兵力,让他们这点兵力去营救被俘的战友,这能行吗?”

    “没什么不行的,我的参谋长同志。”索科夫自信地说:“意大利军队就没有什么战斗力,两个营对付他们,已经绰绰有余了。”他最后还补充一句,“对了,记得告诉中校。等人救出来之后,可以优先对他们进行补给。”



    乌扎科夫中校的步兵旅,协助第188师进行防御战时,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全旅四个营就有两个打成了空番号,剩下两个营的伤亡也超过了三分之一。

    此刻接到了萨梅科的通知,乌扎科夫中校顿时感觉天上往下掉面包了,连忙把几位营长都召集起来,对他们说道:“营长同志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营长就迫不及待地问:“旅长同志,是不是上级要给我们补充兵员了?”

    一营长的话立即引起了其他几位营长的兴致,特别是三营长和四营长,他们的营已经打成了空番号,所有的指战员加起来,还凑不够一个排。

    “也是,也不是。”乌扎科夫说完这话之后,见众人都用疑惑的目光望着他,连忙解释说:“我刚刚接到了参谋长萨梅科将军的电话,说司令员命令我们前往雅科夫列沃附近的森林,去攻占敌人的战俘营,解救被关押在里面的我军指战员。”

    “旅长同志,”三营长听说上级命令步兵旅去进攻战俘营,顿时失去了兴致:“就算我们把战俘营里关押的指战员都救出来,他们也会被送往后方接受审查,我们何必把兵力浪费在这些地方呢?”

    “少校同志,我想你没有搞明白司令员的意图。”见到三营长出来泼冷水,乌扎科夫的心里虽说有些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向众人解释说:“如果其他的上级给我们下达这样的命令,可能我还会想办法推脱,但司令员下达的这道命令,我却必须无条件执行。”

    “为什么?”三营长好奇地问。

    “原因很简单,”乌扎科夫向三营长和众人解释说:“据我的了解,司令员所指挥的部队每次解放战俘营之后,都不会把关押在里面的指战员送到后方进行审查,而是经过简单地甄别后,就直接编入部队。他这么做的目地,就是考虑到被俘的这些指战员,都是有着战斗经验的老兵或战斗骨干,编入队伍后不光可以弥补损失的兵员,还能确保战斗力不会被稀释。”

    “旅长同志,”二营长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说:“他这么做,不怕上级领带追究他的责任吗?”

    “反正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因为此事,受到过上级领导的责备。”乌扎科夫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索科夫的一句话,便随口说了出来:“司令员同志曾经说过:胜利者是不应该受到指责的。如果这些获救的指战员,在补充进部队后,能取得一系列的战果,又会有谁来追究他们的身份呢?”

    经过乌扎科夫这么一解释,大家总算明白索科夫和自己所熟悉的那些上级领导不一样。以往明知附近有战俘营,很多部队都不愿意去解放,因为解救出来的指战员,不能补充部队不说,还必须派人押往后方接受审查,因此谁也不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旅长同志,”二营长又开口问道:“不知道我们要去解放的战俘营里,有多少德军看守,又有多少我们的战友?还有,一旦把他们解救出来,能给我们旅补充多少的兵力?”

    “关于战俘营的情况,如今我所知道的,只是里面大概有一千多指战员,看守他们的不是德国人,而是意大利人。”乌扎科夫对自己的部下说:“司令员同志向我承诺,一旦解放了这座战俘营,里面获救的指战员可以优先地补充我们旅。”

    乌扎科夫的话让几位营长开心起来,他们不再质疑是否应该去解放这座战俘营,而是向旅长询问什么时候出发,由哪个营打头阵?他们心里想的是,既然防守战俘营的守军,不是德国人而是战斗力低下的意大利人,拿下战俘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三营和四营,如今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不适合再参加任何战斗,待会儿就随旅部一起行动。”见到几位营长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乌扎科夫开始布置任务:“二营打头阵,一营作为预备队。”

    “旅长同志,”三营长和四营长的部队都打光了,知道这次的主攻任务与自己无关,因此听完乌扎科夫的部署,是一脸毫不在乎的样子。但一营长得知自己的部队要担任预备队,顿时急了:“我们营所剩下的兵力,是全旅最多的,为什么要让我们做预备队?要知道,我们完全有能力担任主攻任务。”

    “一营长,请安静!”乌扎科夫抬起右手,掌心向下压了压,示意一营长听自己的解释。等一营长安静下来后,他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一营如今的兵力,是全旅最多的,正因为如此,我才决定让你们担任预备队的。”

    看到一营长疑惑不解的样子,乌扎科夫又继续说道:“作为一名指挥员,在制定作战计划时,要把最糟糕的情况考虑进去。如今你们营是全旅的主力,如果让你们营担任主攻,若是发生意外,迟迟拿不下战俘营,而增援的敌人又从其它方向迂回上来,到时比你们实力弱的二营,能挡住他们吗?”

    一营长听乌扎科夫说完后,仔细琢磨了一番,发现旅长说得非常有道理。虽说敌人的战俘营守卫力量不怎么强,但谁也不敢担保在进攻时,不会有意外发生。若真的出现战俘营迟迟拿不下来,而增援的敌人又从其它的方向冲上来的情况,以二营的实力,没准还真挡不住敌人。

    这么一想,一营长便改变了主意,他连忙挺直身体对乌扎科夫说:“旅长同志,请您放心,我们营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兵贵神速,会议结束后不到十分钟,二营指战员就集结完毕,朝着战俘营所在的位置出发。从这里到战俘营大概有十公里的距离,如果沿途不与敌人遭遇的话,他们可以在两个小时内赶到目的地。

    二营出发后半小时,一营以及三营、四营和旅部,在完成集结之后,也离开了营地,向着战俘营的方向开拔。

    担任先头部队的二营,经过一小时四十五分钟的行军后,接近了战俘营所在的森林。这时担任尖刀排的排长,给二营长送来一名侦察兵。

    年轻的侦察兵来到二营长的面前,抬手向他敬礼后,报告说:“少校同志,侦察兵萨希科向您报告,我听从您的命令,请指示!”

    “你好,萨希科同志!”虽然萨希科只是一名普通的战士,但对于二营长来说,对方却能给自己提供有用的情报,连忙握住他的手,热情地说:“不知你能给我介绍一下战俘营的情况吗?”

    萨希科点点头,对二营长说:“少校同志,在森林外面的林间空地上,有一个面积比较大的战俘营,里面大概关押着一千多被俘的我军指战员。看守他们的不是德国人,而是意大利人,大概有一个连的兵力。”

    “他们有重武器吗?”二营长问道。

    萨希科微微摇了摇头,说道:“除了战俘营四周的六个瞭望塔上,各有一挺机枪;大门处有两挺机枪外,就没有其它的火力点,想必没有迫击炮之类的重武器。”

    二营长从萨希科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后,抬手在对方的肩膀上使劲地拍打了两下,用赞许的语气说:“战士同志,谢谢你。等我们拿下敌人的战俘营,一定为你请功。”

    当二营长继续开始赶路时,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又问了一句:“对了,战士同志,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我们侦察小组一共有六个人,组长是拉库里中士,他此刻带着人在森林边缘,监视着敌人的战俘营。”萨希科回答说:“一旦有什么动静,他会及时地发出警报。”

    十几分钟后,二营长见到了侦察小组的负责人拉库里中士,他和对方握了握手,随后问道:“中士同志,情况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拉库里回答说:“战俘营的四周共有六个瞭望塔,但经过我仔细观察,发现只有三个上面有人,其中一个是用探照灯观察营内情况的。营地里有几支巡逻队,一直在不停地巡逻,除此之外,就没有再发现别的敌人。”

    “啊?!”听完拉库里的叙述后,二营长有些吃惊地说:“敌人的防御如此松懈,不会有什么诡计吧?”

    “少校同志,我觉得敌人的防御如此松懈,恐怕是因为他们觉得这里远离前沿,我军根本不可能接近这里,因此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拉库里对二营长说出自己的判断:“况且意大利人的战斗力本来就差,他们的防守松懈,也再正常不过。”

    “四连长,待会儿由你的连打头阵。。”二营长从拉库里这里了解完自己想知道的内容后,把四连长叫到了自己的面前,对他说道:“虽说敌人的战斗力弱,但你们在接近战俘营时,还是尽量不要发出什么声响,最好等接近了铁丝网,再朝暴露出来的敌人开火。”

    “明白,少校同志。”四连长低声地回答说。

    “上尉同志,”拉库里见四连长转身要离开,还特意叮嘱了他一句:“战士们开枪射击时,一定要小心点,千万不要伤到了营地里的自己人。”

    “我知道。”四连长淡淡地说了一声后,就转身离开,回自己的连队做战斗部署去了。

    “中士同志,我理解你的心情。”二营长等四连长走远后,对拉库里说道:“我们的战士在射击时,一定会小心的。不过枪弹无眼,出现一些误伤是在所难免的,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

    一刻钟之后,四连长见自己的战士都进入了出击位置,便低声地发出命令:“前进……!”随着命令的下达,四连的指战员从地上爬起来,呈散兵线进入了齐腰深的草丛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远处的战俘营走过去。

    眼看四连的指战员距离战俘营还有七八十米,就在这时,二营长看到在队列中腾起一团火光,和传来一声巨响,随后火光周围的几名战士倒下了。

    “是敌人开炮了吗?”二营长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但他很快又否认了这个猜测:“不对,我没有听到炮弹出膛的声音和火光,应该是我们的战士踩上了地雷。”

    随着地雷的炸响,战俘营里顿时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喊声。很快,二营长就看到战俘营里有无数的人影在跑动,接着瞭望塔上的机枪和铁丝网后面的士兵,都开始朝着移动中的黑影开火。骇人的枪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脆,正在前进的四连战士呼啦啦地倒下了一大片。

    二营长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他立即站直身体,冲架设在旁边的几挺机枪喊道:“机枪,射击,一定要压制住敌人的火力!”

    “上尉同志,”拉库里见四连长转身要离开,还特意叮嘱了他一句:“战士们开枪射击时,一定要小心点,千万不要伤到了营地里的自己人。”

    “我知道。”四连长淡淡地说了一声后,就转身离开,回自己的连队做战斗部署去了。

    “中士同志,我理解你的心情。”二营长等四连长走远后,对拉库里说道:“我们的战士在射击时,一定会小心的。不过枪弹无眼,出现一些误伤是在所难免的,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

    一刻钟之后,四连长见自己的战士都进入了出击位置,便低声地发出命令:“前进……!”随着命令的下达,四连的指战员从地上爬起来,呈散兵线进入了齐腰深的草丛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远处的战俘营走过去。

    眼看四连的指战员距离战俘营还有七八十米,就在这时,二营长看到在队列中腾起一团火光,和传来一声巨响,随后火光周围的几名战士倒下了。

    “是敌人开炮了吗?”二营长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但他很快又否认了这个猜测:“不对,我没有听到炮弹出膛的声音和火光,应该是我们的战士踩上了地雷。”

    随着地雷的炸响,战俘营里顿时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喊声。很快,二营长就看到战俘营里有无数的人影在跑动,接着瞭望塔上的机枪和铁丝网后面的士兵,都开始朝着移动中的黑影开火。骇人的枪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脆,正在前进的四连战士呼啦啦地倒下了一大片。

    二营长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他立即站直身体,冲架设在旁边的几挺机枪喊道:“机枪,射击,一定要压制住敌人的火力!”



    乌扎科夫见自己的命令下达后,二营长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便有些纳闷地问:“少校同志,你不去执行我的命令,站在这里做什么?”

    “旅长同志,”二营长有些尴尬地回答说:“在我的营里没有人懂意大利语啊。”

    二营长的话提醒了乌扎科夫,别说在二营,恐怕就算在全旅,也找不到一个懂意大利语,毕竟意大利语对苏联人来说,是一门比较冷僻的语言。

    “中校同志,”见到乌扎科夫遇到了棘手的问题,拉库里中士主动向他提出:“我虽然不懂意大利语,但是却懂德语。您让人问问,这些意大利战俘里有没有会说德语的。”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既然没人懂意大利语,就只能通过德语来审问俘虏,这个提议立即得到了乌扎科夫的认可,他吩咐二营长:“少校同志,你派人去问问俘虏,谁懂德语,然后把他带到这里来。”

    十几分钟后,二营长和两名战士押着一名意大利军上尉走进了帐篷,向乌扎科夫报告说:“旅长同志,这位是意大利军的指挥官,他能听得懂德语。”

    “让这位先生坐下吧。”乌扎科夫看了一眼意大利上尉,对拉库里说道:“这样也行能让我们的审问变得更加顺利一些。”

    等众人都就坐后,乌扎科夫开口问道:“上尉先生,您的姓名和军衔。”

    意大利上尉听完拉库里的翻译以后,立即站起身,双手紧贴着裤缝,昂着头回答说:“上尉科莫利!”

    “很好,”见意大利上尉如此配合,乌扎科夫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略作停顿后,他又继续问,“上尉,你的部队番号是什么?”

    “意大利第35军斯弗泽斯卡师第6步兵团11营三连。”科莫利上尉口齿清楚地说出了自己部队的番号。

    乌扎科夫对科莫利所说的部队番号一无所知,他等旁边负责记录的参谋写完之后,接着问道:“你们的部队曾经参加过什么地方的战斗?”

    “我们师曾经参加过斯大林格勒战役。”科莫利回答说:“但一直驻扎在顿河附近。”

    “驻扎在顿河附近啊。”乌扎科夫听科莫利说完后,有些轻蔑地说道:“我军在斯大林格勒所发起的全面反攻,最早就是在顿河流域取得了突破。上尉,看来你们部队的战斗力不怎么样啊。”

    乌扎科夫的话,立即引起了帐篷里的一片哄笑声。

    “中校先生!”谁知原本坐着的科莫利,听到乌扎科夫这么说之后,却猛地站起身,表情严肃地说:“虽说我们和德国盟友在斯大林格勒遭到了失败,可是您却不能侮辱我们意大利军队的荣誉。”

    乌扎科夫来战俘营之前,就听过二营长的汇报,得知自己的部队冲进了战俘营之后,坚守战俘营里的意大利军队,只进行了象征性的抵抗,便放下武器投降,因此心里格外看不起这支部队。此刻听到科莫利的反驳,他还用调侃的语气问:“怎么,上尉先生,难道我说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当然说得不对。”事关军队的荣誉,科莫利上尉表情凝重地开始反驳:“我们军队承担的任务,主要是维护德国盟友的后勤补给线和侧翼次要位置防守,既然上战场的时间少,因此战果肯定是不如身为攻坚主力的德国盟友。”

    科莫利的话引起了乌扎科夫的好奇,他皮笑肉不笑地问:“上尉先生,按照你的说法,如果让你们的部队去坚守顿河防线,我军就很难取得突破吗?”

    “这是肯定的,中校先生。”科莫利昂着头自豪地说:“你们的军队进攻顿河流域时,我所在的第35军与罗马尼亚第三集团军,还有两个德国师,都陷入了你们的重重包围,覆亡在即。

    在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是我们勇敢地向你们发起了攻击,甚至展开了肉搏战。经过激烈的白刃战,全军有四千多人成功突围。而人数庞大的罗马尼亚集团军全军覆灭,就连你们认为战斗力强悍的德国人,也仅有两千人突出重围。”

    科莫利所说的战例,由于某种需要,苏军方面是肯定不会报道的。因此别说乌扎科夫不知道,就算是索科夫,也同样不了解。

    乌扎科夫干笑两声,把话题转移到自己急需知道的内容:“上尉先生,我想问问,战俘营里关押着两千多战俘,为什么伤员的人数会这么少呢?”

    科莫利听到这个问题,迟疑了片刻,随即有些犹豫地回答说:“重伤员都被枪毙了,免得他们浪费我们宝贵的药品。”

    乌扎科夫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咬着后槽牙问道:“是你下令枪毙的吗?”说这话时,他的手伸向了腰间,搭在枪套上,一旦科莫利给出肯定的回答,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拔出手枪,朝对方射击。

    “不,不是,不是我下的命令!”科莫利看到乌扎科夫的手搭在枪套上,深怕对方拔出手枪朝自己射击,慌忙惊恐地嚷道。

    “那是谁呢?……我问的是,是谁下的命令?”乌扎科夫提高嗓门问道。

    “德国人,是德国人。”科莫利辩解说:“我的连队是三天前,刚刚进驻的战俘营。在我们接替德国人防务时,我就在战俘营外的森林里,发现了至少四百具尸体,都是被德国人枪毙的伤员。”

    “该死的德国佬。”乌扎科夫气得在桌上捶了一拳,把担任审讯记录的参谋吓了一跳:“要是见到那帮德国人,我绝对饶不了他们。他们是哪一部分的?”后面一句话是问科莫利。

    “是旗卫队师的一个掷弹兵连。”科莫利的心里很清楚,假如自己把事情交代清楚,恐怕就会把性命丢在这里,连忙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党卫军做事一向如此凶残,被他们抓住的伤员,只要觉得没有任何治疗价值的,都会被全部处决。”

    “把他带下去。”乌扎科夫已经知道了想知道的内容,再审讯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便让二营长把人带下去,然后又叫过一名参谋,吩咐他说:“立即给集团军司令部发报,说我们已经成功地夺取了战俘营,请求上级指示下一步的行动。”



    几分钟之后,乌扎科夫的电报便摆在了索科夫的面前。

    索科夫快速地浏览完上面的内容后,对萨梅科说:“参谋长,给乌扎科夫中校回电,让他对获救的指战员进行甄别,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把这些人都补充进他的旅里。”

    “司令员同志,”卢涅夫听到索科夫的这道命令,连忙提醒他说:“步兵旅原本只剩八百多人,您一下就给他们补充两千人,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索科夫有些茫然地望着卢涅夫:“步兵旅的实力增强了,再接下来的战斗中,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啊。”

    卢涅夫见索科夫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向他解释说:“两千多被俘的指战员,在经过简单的甄别,就把他们全部编入步兵旅。如今他们的人数超过了步兵旅原有的人数,难道您就不担心他们会在战场上发生什么变故吗?”

    对于卢涅夫的这种说法,索科夫是非常理解的,自己把战俘营里获救的指战员编入部队,这种做法原本就够大胆了,如今居然把比原部队人数多两倍的战俘,直接编入了一支作战部队,这件事怎么看都像是在冒险。如果真的在战场上出现哗变,自己就算像猫一样有九条命,恐怕也不够用。

    “军事委员同志,”索科夫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词汇后,对卢涅夫说道:“这些指战员在敌人的战俘营里吃尽了苦头,心中充满了对敌人的仇恨,如果把他们重新武装起来,并投入战斗,相信他们一定能发挥出超常的战斗力。”

    “司令员同志,我明白你的意思。”卢涅夫作为索科夫的搭档,自然能猜到索科夫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出于爱护对方考虑,他觉得有些话还是非说不可:“就算要把他们都编入部队,那也应该把他们编入惩戒营……”

    索科夫没等卢涅夫说完,便抬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军事委员同志,这些获救的指战员都是我们的同志,他们在敌人的战俘营里本来就受够了折磨,假如获救后,还要受到我们的怀疑,这样容易让他们感到寒心的。”

    见索科夫固执己见,卢涅夫知道自己再继续劝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便苦笑着问:“那如果上级追究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如果上级要怪罪的话,一切责任由我来承担。”索科夫说完这话后,抬手在卢涅夫的肩膀上拍了拍,笑着安慰他说:“军事委员同志,别担心,只要我们能打胜仗,上级对这种事情会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毕竟胜利者是不应该受到指责的。”

    没等卢涅夫说话,萨梅科拿着一份电报走到了索科夫的面前,向他报告说:“司令员同志,刚接到科伊达上校的电报,他说发现公路上有敌人的装甲部队集结,似乎在做进攻前的准备。”

    索科夫的心里很清楚,自己派部队夺取科切托夫卡,肯定刺激到了正在奥博扬地域作战的德军。为了防止后路被切断,霍特肯定会优先派部队攻击占领科切托夫卡的苏军,以扫清道路上的障碍。

    “参谋长,”索科夫问道:“炮兵师就位了吗?”

    “其中一个炮兵师已经在指定的位置,构筑好了炮兵阵地。而另外一个炮兵师,还在行军途中。”可能是担心索科夫生气,他还特意解释说:“司令员同志,您应该知道,道路本来就难走,再加上天黑后的能见度低,炮兵部队不能按时到达指定位置,也是情有可原的。”

    索科夫并没有追究另外一个炮兵师没有按时进入阵地的责任,而是继续问自己感兴趣的问:“敌人集结的具体位置,能搞清楚吗?”

    “司令员同志,”萨梅科是闻弦歌而知雅意,便笑着问:“您是想用炮兵轰击敌人集结的区域吗?”

    “是的。”索科夫听到萨梅科这么说,明白科伊达的部队并没有搞清楚敌人的具体位置,便吩咐萨梅科:“快点联系科伊达上校,让他派出炮兵观测员,搞清楚敌人的具体位置,为后方的炮兵师指示炮击目标。”

    “我们的炮击,想必能给敌人造成极大的损失。”萨梅科高兴地说:“这样敌人原定的进攻,就会被迫推迟。”

    “参谋长同志,我想提醒你一点,要想掌握战场的主动权,就不能进行消极的防御。”索科夫见萨梅科还抱着消极防御的老观念,便提醒他说:“你给科伊达上校发完电报,记得联系炮兵师和近卫坦克军。”

    “联系炮兵师和坦克军?”萨梅科先是一愣,随后就猜到了索科夫意图:“司令员同志,您是打算等炮击结束,敌人陷入混乱时,让坦克军对敌人发起突击吗?”

    索科夫用手在地图上敲了两下,说道:“如果坦克军的突击顺利,那么正在攻击奥博扬防线的德军,为了防止自己的后路被彻底切断,肯定会停止进攻,向别尔哥罗德防线退却的。”

    “司令员同志,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啊。”萨梅科听索科夫这么说,顿时眼前一亮,“我们可以把集团军主力调往这一方向,与奥博扬地区的守军配合,围歼霍特的部队。”

    “快去发电报。”对于萨梅科提出的方案,索科夫未置可否,只是催促他去发报:“免得贻误战机。”

    “司令员同志,”卢涅夫察觉索科夫并不愿意在奥博扬附近,与霍特的部队展开决战,便趁着萨梅科离开的工夫,好奇地追问道:“我看你好像不愿意围歼霍特的部队,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原因很简单,霍特的部队实力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为了防止卢涅夫也产生不切实际的想法,索科夫觉得将一切轻敌的苗头,都掐死在萌芽状态:“沃罗涅日方面军的两个集团军凭借坚固的工事,完善的防御体系,要抵抗住他们的进攻,都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如果他们发现我们要对他们进行围歼,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朝我们冲过来。我们没有坚固的工事,和完善的防御体系,就算把整个集团军部队都摆在这里,也根本挡不住他们,反而会增加不必要的伤亡。”

    “那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敌人从我们的面前,大摇大摆地逃回别尔哥罗德吗?”

    “这怎么可能呢,军事委员同志。”索科夫撇了撇嘴,冷笑着说:“我们无法挡住他们,却可以在后面对他们进行追击。那时的德军见到前方的道路畅通,就不会和我们拼命,而是想办法和我们比速度,力求在我们追上他们之前,顺利地逃回别尔哥罗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