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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图科夫麾下的坦克军,向占据博戈杜霍夫后勤基地的地方发起攻击时,索科夫正在自己的指挥部里,对萨梅科讲述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那些刚从战俘营里获救的指战员。

    “参谋长同志,”索科夫知道在如今的时代,被俘的指战员会遭到他人的歧视,他无法改变大环境,只能在自己的集团军范围内,给他们公平的待遇。不过在此之前,必须统一集团军首长们的思想:“被俘的指战员在敌人的战俘营里,挨过饿、挨过打、受尽了敌人的讥讽,无时无刻不受到死亡的威胁。

    由于我军大多数指挥员,对当过战俘的指战员都采取毫无道理的不信任态度,从而导致这些指战员虽然获救了,但依旧会遇到心存偏见、极不公平的对待。在他们坎坷的命运中,这也许是最残酷、最令人赶到屈辱的考验了。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无愧于祖国和人民、诚实地履行了自己义务的人。但获救后,却会因为种种原因,被视为异己。他们为我们取得胜利,尽了自己应尽的力量,但当我们取得胜利后,却完全成为了与胜利无缘的人,‘战俘’‘叛徒’这样的称呼,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令人伤心到落泪的烙印……”

    索科夫说话时,萨梅科一言不发,保持着沉默,只是偶尔点点头,表示对索科夫的观点表示附和。

    等索科夫讲完,端起茶杯喝茶时,萨梅科才开口说道:“司令员同志,在近期的战斗中,营连级的指挥员损失很大,我建议从获救的指战员中,挑选出合适的人选,来接替这些基层指挥员的职务。”

    索科夫本来就打算从新补充的指战员中,挑出合适的人选,来填补基层指挥员的空缺。此刻见萨梅科主动提起此事,便顺水推舟地说:“好的,那你和各师师长商议兵员分配配额时,记得把这件事向他们提一下。”

    萨梅科有些诧异地问:“司令员同志,难道你不打算见那些师长吗?”

    “不是不想见,而是没时间。”索科夫有些无奈地说:“我不久前接到了朱可夫元帅的电话,他说科涅夫将军正朝着我们的司令部而来,估计再过半小时就能赶到。”

    得知科涅夫要来,萨梅科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心里很清楚,科涅夫在局势还没有完全稳定的情况下,就急匆匆地赶到了集团军司令部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觉得在电话里说不方便,需要和索科夫面对面地谈。

    果然,当科涅夫出现在司令部之后,只是向萨梅科简单地问了问部队的情况后,就对索科夫说:“索科夫同志,有安静的地方吗?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有的,方面军司令员同志。”索科夫连忙回答说:“走廊的尽头是会议室,里面没有人,我们可以到那里去谈话。”

    “好吧,那我们就去那里。”

    索科夫带着科涅夫来到了会议室,进门前,他吩咐跟着的萨莫伊洛夫:“中尉同志,我和方面军司令员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你亲自带几个人守在走廊里,不准任何接近这里。”

    “还有窗外,”科涅夫在一旁补充说:“也不准任何人接近。”

    “没错。”听到科涅夫这么说,索科夫赶紧有继续说:“派人在窗外警戒,任何人都不准接近十米之内。”

    布置完警戒任务后,索科夫陪着科涅夫走进了会议室。

    等一名警卫员给两人送来了茶水和点心后,索科夫开门见山地问:“方面军司令员同志,不知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科涅夫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后,慢吞吞地说道:“最新的部队编制表下来了,你们集团军被划归沃罗涅日方面军指挥。”

    索科夫刚端起杯子,听到科涅夫这么说,双手不禁一哆嗦,杯子里的茶水洒出来,烫得他龇牙咧嘴。他连忙放下手里的茶杯,意外地问:“不是说,等库尔斯克会战一结束,就让我们集团军归建吗?怎么上级又改主意了。”

    “怎么说呢。”科涅夫一脸无奈地说:“上级认为我们只是预备队方面军,是大本营的一支战略预备队,不具备独立作战的能力,因此要采取不断拆分的方式,将我们的部队以集团军、军甚至师为单位,分配给那些急需得到补充的部队。”

    作为来自未来的人,索科夫的心里很清楚,今年的10月20日,大本营将会对所有的部队,重新进行改编。瓦图京的沃罗涅日方面军,改编为乌克兰第一方面军;而科涅夫的草原方面军,则改编为乌克兰第二方面军。

    后来瓦图京遇袭负伤后,由朱可夫暂时代理了一段时间的方面军司令员。由于朱可夫要接受更加重要的任务,他在不久后被调走,随后乌克兰第一和第二方面军合并,组成了一支有120万人的超级大部队,由科涅夫担任方面军司令员职务。

    索科夫此刻总算明白,大本营为何会将乌克兰第一和第二方面军合并,就是因为两个方面军里,都有科涅夫曾经指挥过的部队。许多集团军司令员都是科涅夫的老部下,在整合部队的过程中,他们会不余其力地支持科涅夫。

    等科涅夫完成了部队的整合之后,大本营又迅速地组建了新的乌克兰第二方面军,由马利诺夫斯基大将担任方面军司令员一职。

    “你是怎么考虑的?”正当索科夫在沉思时,听到了科涅夫的声音:“是想留在沃罗涅日方面军方面军呢,还是归建?”

    此刻距离科涅夫担任乌克兰第一方面军司令员,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别看自己如今是科涅夫器重的部下,但如果选择留在沃罗涅日方面军,就会有新的指挥员取代自己的地位,等到自己重新归科涅夫指挥时,他对自己的器重程度就会大打折扣。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索科夫听到科涅夫的问题,便毫不迟疑地回答说:“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我可是愿意哪怕现在就带着部队归建……”

    没等索科夫说完,科涅夫就抬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索科夫同志,我已经明白了你的意思,你的答复让我感到很满意。我会尽力向最高统帅部争取,让你们重新回到我们方面军的建制。”

    “最高统帅部会答应吗?”索科夫有些底气不足地问。他所率领的集团军,在这次库尔斯克会战中的表现,使他成为了一个耀眼的明星,也是人人争抢的对象,因此他非常担心到时候瓦图京不肯放人。

    科涅夫看出了索科夫的担心,笑着对他说:“索科夫同志,既然你已经表态了,那我也透露一点小道消息给你。在来这里之前,我曾经到沃罗涅日方面军的司令部,去见朱可夫元帅。他已经答应,他会尽快把你们集团军归建的事情,上报给最高统帅部,希望能改编上级所做出的决定。”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得知自己的部队可以继续留在草原方面军,索科夫是喜不自禁,因为只要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他就可以作为草原方面军的一员,继续建立新的功勋。

    科涅夫今天特意过来见索科夫,就是想用尽一切办法,让索科夫继续充当自己的部下。他甚至已经考虑好了,一旦最高统帅部不答应让第27集团军归建,他也要想方设法把索科夫调回草原方面军,到不了用其他的指挥员来进行交换。

    为了防止隔墙有耳,走漏了风声,因此他和索科夫会谈前,才要求布置了严密的警戒。此刻他已经摸清楚了索科夫的真实想法,知道对方愿意留下跟自己干,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就在科涅夫低声向索科夫做出承诺时,会议室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听到敲门声,索科夫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道:“我不是让他们别来打扰我吗?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我的吩咐。”

    不满归不满,但索科夫的心里也很清楚,假如没有重要的事情,守在外面的萨莫伊洛夫是不会随便敲门打扰自己的。他起身走到了门口,打开了房门,冲站在外面的萨莫伊洛夫问道:“中尉同志,出什么事情了?”

    “司令员同志,对不起。”萨莫伊洛夫满脸歉意地对索科夫说:“我也不想打扰您的,但参谋长刚刚派人过来通知,说出了大事,请您赶紧回指挥部。”

    听说萨梅科有大事找自己,索科夫也顾不得和科涅夫继续交谈,而是快步地向指挥部的方向走去,科涅夫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连忙紧随其后。

    正在给参谋和通讯兵布置任务的萨梅科,一见到索科夫和科涅夫两人进来,连忙上前向索科夫报告:“司令员同志,出事了!”

    “出事了?!”索科夫着急地问:“我们的哪支部队出问题了?”

    索科夫之所以这么着急,完全是因为有两个师的防区,与别尔哥罗德守军的阵地相距不远,难道是遭到敌人的偷袭?

    带着这个疑问,他试探地问:“是不是我们南面的部队,与敌人发生了交火?”

    萨梅科摇摇头,说道:“不是的,司令员同志,我们的南线很安全。我说的是友军的事情,他们出事了。”

    科涅夫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是友军的哪支部队出事了?”

    “是卡图科夫将军下属的坦克第31军,在追击德军第11装甲师的过程中,遭到了敌人的伏击,部队损失惨重。”

    “什么,卡图科夫将军的部队遭到了德军的伏击?”此刻就算有一颗炮弹落在身边爆炸,也绝对没有萨梅科这个消息所带来的震撼更大:“他们有多少兵力,敌人还剩下多少兵力,怎么可能遭到敌人的伏击呢?”

    为了防止隔墙有耳,走漏了风声,因此他和索科夫会谈前,才要求布置了严密的警戒。此刻他已经摸清楚了索科夫的真实想法,知道对方愿意留下跟自己干,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就在科涅夫低声向索科夫做出承诺时,会议室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听到敲门声,索科夫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道:“我不是让他们别来打扰我吗?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我的吩咐。”

    不满归不满,但索科夫的心里也很清楚,假如没有重要的事情,守在外面的萨莫伊洛夫是不会随便敲门打扰自己的。他起身走到了门口,打开了房门,冲站在外面的萨莫伊洛夫问道:“中尉同志,出什么事情了?”

    “司令员同志,对不起。”萨莫伊洛夫满脸歉意地对索科夫说:“我也不想打扰您的,但参谋长刚刚派人过来通知,说出了大事,请您赶紧回指挥部。”

    听说萨梅科有大事找自己,索科夫也顾不得和科涅夫继续交谈,而是快步地向指挥部的方向走去,科涅夫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连忙紧随其后。

    正在给参谋和通讯兵布置任务的萨梅科,一见到索科夫和科涅夫两人进来,连忙上前向索科夫报告:“司令员同志,出事了!”

    “出事了?!”索科夫着急地问:“我们的哪支部队出问题了?”

    索科夫之所以这么着急,完全是因为有两个师的防区,与别尔哥罗德守军的阵地相距不远,难道是遭到敌人的偷袭?

    带着这个疑问,他试探地问:“是不是我们南面的部队,与敌人发生了交火?”

    萨梅科摇摇头,说道:“不是的,司令员同志,我们的南线很安全。我说得是友军的事情,他们出事了。”

    科涅夫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是友军的哪支部队出事了?”

    “是卡图科夫将军下属的坦克第31军,在追击德军第11装甲师的过程中,遭到了敌人的伏击,部队损失惨重。”

    “什么,卡图科夫将军的部队遭到了德军的伏击?”此刻就算有一颗炮弹落在身边爆炸,也绝对没有萨梅科这个消息所带来的震撼更大:“他们有多少兵力,敌人还剩下多少兵力,怎么可能遭到敌人的伏击呢?”



    “参谋长,”索科夫等萨梅科把话说完后,开口问道:“这份情报,是谁提供给你的?”

    “是奇斯佳科夫将军!”萨梅科连忙回答说:“他说他的部队如今过于分散,恐怕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集结,因此希望我们能派部队去增援坦克第31集团军。”

    “见鬼!”听萨梅科说完后,索科夫生气地说:“我们的部队距离交战区域有三十多公里,等我们赶过去,被围的部队恐怕早就被敌人歼灭了,简直是活见鬼!”

    “司令员同志,”萨梅科等索科夫说完后,小心翼翼地提醒他说:“奇斯佳科夫将军是想让我们派遣步兵第182师,赶过去增援,毕竟他们距离交战地点,不超过二十公里,如果搭乘交通工具的话,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赶到目的地。”

    “这不是让我的人去送死吗?”索科夫更加生气了:“参谋长同志,难道你忘记了,步兵第182师因为补充了一批老弱残兵后,战斗力被严重稀释,连我们对霍特的装甲集团军发起总攻时,都没有让他们参与战斗吗?”

    “补充的老弱残兵?”旁边的科涅夫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索科夫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科涅夫一脸凝重的样子,索科夫连忙向他解释说:“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情况是这样的。我的第182师在经过连番激战之后,部队伤亡惨重,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兵力。我向朱可夫元帅提出补充兵员的请求后,他给我派来一支由孩子和老人组成的预备队。这些老的老,小的小的新兵,大多都没有任何战斗经验,把他们补充进第182师之后,部队战斗力顿时就被稀释了。”

    搞清楚来龙去脉后,科涅夫也是颇为无奈,部队的兵员补给一直是个大问题。特别是每遇到激烈的战事,兵员的损失更加惨重,有的部队甚至刚补充了几千兵员,但一场战斗下来,就被打成了空番号。索科夫的部队在损失惨重的情况下,能得到老弱残兵的补充,恐怕也是朱可夫看着索科夫屡立战功的份上。

    “索科夫同志,”科涅夫觉得自己应该帮朱可夫说几句话,免得索科夫对朱可夫产生什么误解:“如今各部队的兵员缺额都很大,对于该优先补充哪些部队,给每个部队补充多少兵员,都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虽然上级给你们补充了一批老弱残兵,但我觉得只要经过必要的训练,他们很快也能成为战场上的主力。”

    “方面军司令员!”索科夫从科涅夫说话的语气中,听出对方似乎并不知道朱可夫把获救战俘补充给自己的事情,连忙向他做说明:“我们在不久之后,将得到两万多名新兵的补充,到时部队的战斗力又能重新上一个新的台阶。”

    科涅夫听后却摆摆手说:“两万多新兵,恐怕还比不上两千有丰富战斗经验的老兵。他们没有见过敌人的坦克朝自己冲过来,也没有挨过敌人的机枪扫射,更没有体会过敌人的飞机从空中俯冲下来时的恐惧。别看他们人多,一上了战场,很多人就会原形毕露,甚至一看到敌人的坦克出现,就放弃自己坚守的阵地逃跑。”

    科涅夫在发表自己的看法时,索科夫没有打断他,而是保持着沉默。等他的话告一段落后,才开口说道:“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您搞错了。我所说的新兵,并不是那些新征召入伍的战士,而是一群在战斗中被敌人俘虏,如今又被我军从战俘营里解救出来的指战员。他们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以及一定程度的技战术水平,如果补充进我的部队,对部队的战斗力提升是有帮助的。”

    “什么,你打算把两万多获救的战俘,都补充进你的部队?”科涅夫听到索科夫的这番话,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难道你就不担心会犯错误吗?”

    索科夫很清楚科涅夫说的是什么意思,连忙向他解释说:“放心吧,方面军司令员同志,这件事我事先请示过朱可夫元帅。而元帅本人在此事上也无法做主,便向最高统帅本人进行了汇报,得到了许可后,才正式下令将在奥博扬地域获救的战俘,都补充进我的部队。”

    “原来是这样啊。”本来科涅夫还认为索科夫的这种说法,太过于草率了,可得知对方已经向朱可夫汇报,并得到最高统帅本人的许可,脸上便露出了会心的微笑:“索科夫同志,怪不得你指挥的部队老是能打胜仗,原来你做任何事之前,把该考虑的问题都考虑到了。”

    停顿片刻后,科涅夫又问:“对了,那些获救的战俘,什么时候能补充进你的部队?”

    “我想应该很快。”阿帕纳先科和卢涅夫两人离开已经很长时间了,但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音讯,索科夫的心里多少有些着急,不过当着科涅夫的面,他还是竭力装出一副淡定的表情:“去迎接新兵的是方面军代表阿帕纳先科大将,和集团军军事委员卢涅夫中将,他们一旦接收了这批新兵,就会立即进行甄别审查。通过审查的指战员,将会被直接编入作战部队。”

    “嗯嗯嗯,索科夫同志,你考虑得很周到。”科涅夫对索科夫说道:“据我了解,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对别尔哥罗德和哈尔科夫,发起新的进攻。你的部队获得补充的时间越早,那么在新的战役中能发挥的作用就越大。”

    “司令员同志,”萨梅科将索科夫和科涅夫好像忘记了坦克军被围一事,连忙提醒他说:“奇斯佳科夫将军那里如何答复他?”

    “参谋长同志。”没等索科夫说话,科涅夫就越俎代庖地说:“你转告奇斯佳科夫将军,就说我们距离战场太远,又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运输部队,无法参与为坦克第31军解围的战斗,请他另外想办法去救援。”

    等萨梅科答应一声,跑去给奇斯佳科夫回电报时,科涅夫转身对索科夫说:“索科夫同志,虽然我们无法去救援被围的坦克第31军,你还是要想办法联系卡图科夫将军,把你的困难告诉他,免得他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

    其实就算科涅夫不提醒,索科夫也打算给卡图科夫打个电话,毕竟将来还有很多并肩作战的机会,若是因为此事而翻脸,那就得不偿失了。此刻听到科涅夫的提醒,连忙顺水推舟地说:“明白了,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我这就给卡图科夫将军打电话,把情况向他进行说明。”

    索科夫命令通讯兵主任接通了卡图科夫的指挥部,听到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后,索科夫便主动招呼对方:“您好,卡图科夫将军,我是索科夫。”

    “你好,索科夫将军。”卡图科夫在电话另外一头,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问:“我刚刚接到奇斯佳科夫将军的电报,说你拒绝派兵救援我被围的坦克第31军,我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卡图科夫将军!”索科夫从卡图科夫的语气中,听出对方是非常生气的,心里不禁暗自感到侥幸,如果不是自己及时打电话来解释,估计双方就会因为这件事结下梁子,从而影响到将来在战斗中的配合。他连忙解释说:“我给您打电话,就是想解释这件事的。”

    “说吧。”卡图科夫没好气地说道。

    “卡图科夫将军,得知坦克第31军不幸陷入德军的合围,我的心情也很沉重。”索科夫对着话筒说道:“我离那里最近的部队是步兵第182师,他们距离战场大概有二十多公里的距离。由于他们没有合适的运输工具,部队就算采用急行军,要走完这么远的距离,至少也需要五个小时,您说说,被围的部队能坚持五个小时吗?”

    卡图科夫沉默了许久,然后开口回答:“不能!”

    听到卡图科夫的语气缓和了许多,索科夫又继续说道:“就算有合适的交通工具,可以把我的部队投送到交战地点,但以第182师现有的战斗力,恐怕不光无法为坦克第31军解围,甚至自己也有被歼灭的危险。”

    “为什么这么说?”

    “步兵第182师经过长时间的战斗,兵员只剩下三分之一。前几天,上级虽然对我们进行了紧急的补充,可补充的都是没有任何战斗力的新兵,用这样的部队却解围,无疑是让他们去送死。卡图科夫将军,如果换成是您,您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吗?”

    面对索科夫得质问,卡图科夫又是一阵沉默,最后回答说:“如果换成是我,也绝对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和卡图科夫的沟通,取得了理想的效果,索科夫悬在心头的巨石,也总算落了地,自己把事情说得如此清楚,想必就算坦克第31军被敌人歼灭,卡图科夫也不会怪罪自己了。



    完成了和卡图科夫之间的沟通,索科夫又吩咐萨梅科:“参谋长,那几位师长什么时候能赶到这里?”

    “我已经给他们打了电话或发了电报。”萨梅科回答说:“他们正在朝这边赶,我想再过十几二十分钟,他们应该就能赶到这里。”

    “你把师长们召集起来做什么?”科涅夫好奇地问:“难道你们又有什么作战任务吗?”

    “不是的,方面军司令员同志。”索科夫向科涅夫解释说:“我刚刚不是曾经告诉您,说即将获得两万多新兵的补充么。把这些师长叫过来,就是准备让他们和我的参谋长拿出一个分配方案,来瓜分这两万多新兵。”

    “原来是这样。”科涅夫听完后点点头,又接着说道:“各部队在这次战役中,伤亡的情况不一样,获得补充的程度也不一样,你可一定要把握好尺度,免得落下埋怨。”

    “嗯,我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我把需要补充的各师师长召集起来,由他们和参谋长萨梅科同志讨论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分配方案……”

    索科夫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随手抓起话筒,贴在了耳边:“我是索科夫,你是哪位?”

    他的话音刚落,听筒里就传出了卢涅夫焦急的声音:“司令员同志,我是卢涅夫。”

    “原来是军事委员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司令员同志,我有个情况,需要立即向你继续报告。”卢涅夫急急地说道:“我们接收的指战员,不是两万多人,而是三万多人。”

    “三万多人?”索科夫有些吃惊地问:“怎么会平白无故增加了一万多人呢?”

    “我们接到通知时,有三个战俘营里关押的指战员,并没有统计在内。”卢涅夫向索科夫解释说:“结果正式移交时,却发现原来不是两万多人,而是三万一千七百二十九人。”

    骤然多出了一万多人,对索科夫来说,简直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他连声说道:“这真是太好了,多了一万多人,我们兵员不足的问题,就能得到彻底的改善。”

    “司令员同志,我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卢涅夫在电话里有些为难地说:“这多出了一万多人,并不是在这次战役中被俘的,而是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之前,我军进攻哈尔科夫失利后被俘的。”

    索科夫被卢涅夫的话搞得一头雾水:“既然是去年夏天被俘的指战员,怎么会关押在奥博扬附近的战俘营呢?”

    “我仔细盘问过一名被俘的指挥员,据他所说,他们被俘后,本来是被关押第聂伯河左岸的战俘营。十几天前,德国人把他们押送到这里,修建新的战俘营,以关押我军被俘的指战员。”卢涅夫说道:“他们原以为修筑完新的战俘营之后,德国人就会把他们全部杀死。谁知还没有来得及动手,我军就把他们从战俘营里解救了出来。”

    得知获救的战俘里,居然还有一批是去年被俘的指战员,索科夫的表情不禁变得凝重起来:“他们的身体状况如何,能编入部队吗?”

    “情况不太好。”卢涅夫继续说道:“可能是因为在敌人的战俘营里受尽了折磨,大多数人的身体都非常差,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后,才能再次参加战斗。司令员同志,你说说,我们该如何安置他们?”

    到此刻为止,索科夫总算明白卢涅夫打电话给自己的目的,就是询问该如何安置这群身体虚弱的战俘,他略在沉思,随后回答说:“军事委员同志,我看可以组建一个预备队,把这些身体虚弱的指战员都编进去,等他们的身体恢复了,再补充到新的部队。”

    “组建一支预备队?!”卢涅夫把索科夫的话重复了一遍后,点着头说:“司令员同志,你说得没错,对他们进行这样的安置,可以确保他们身体恢复后,可以第一时间补充进部队。”

    卢涅夫担心索科夫会将这批身体虚弱的指战员,都送到后方的医院。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不光增加了后方医院的负担,同时这些指战员身体恢复后,有可能被别的部队捷足先登。而在集团军内部组建预备队,把他们都安置进去,就能确保肥水不流外人田。

    “军事委员同志,”索科夫担心开展甄别审查工作后,阿帕纳先科会从中作梗,便试探地问卢涅夫:“你们的甄别审查工作,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已经开始了。”卢涅夫回答说:“各师的政工人员还没有赶到,就靠着我带来的二十多名政工人员,有点忙不过来。”

    “那个谁,没有干扰你的工作吧?”索科夫谨慎地问道。

    “没有。”卢涅夫毫不含糊地回答说:“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会干扰我的工作,谁知审查开始后,他和他带来的人都没有插手我们的工作,只是坐在一旁监督。”

    听说阿帕纳先科没有干扰卢涅夫的工作,索科夫的心里总算踏实了,不管阿帕纳先科的来历是什么,只要他不干涉自己部队里的事情,他愿意待哪儿就让他待哪儿。

    放下电话后,索科夫把萨梅科叫到面前,对他说道:“参谋长同志,情况发生了变化,原定的分配方案,可能要做一些调整。”

    “什么调整?”听到索科夫这么说,萨梅科警惕地问:“难道哪支部队要从我们这里分一部分兵员离开吗?”

    “不是的,参谋长同志,你误会了。”索科夫向萨梅科解释说:“不光没有部队要分走我们的兵员,相反,我们还多了一万多可以补充的兵员。”

    得知可以多获得一万的补充兵员,萨梅科脸上的表情由惊愕变成了狂喜:“司令员同志,这真是太好了。一下多出一万多兵员,会让我集团军的实力变得更加雄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取得更加辉煌的战果。”

    “军事委员同志告诉我,说多出来的一万多人,是去年哈尔科夫战役时被俘的指战员,因为德国人的战俘营里饱受摧残,他们大多数人的身体都很虚弱,无法立即编入部队作战。”索科夫叹了口气说道:“因此我打算先组建一支临时的预备队,把这些身体虚弱的指战员都编进入,派出军医和卫生员为他们继续治疗。等身体康复后,再编入别的作战部队。”

    萨梅科听完后,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这支预备队有多少人,您打算让谁来担任这支部队的指挥员?”

    “具体人数,我现在还不好说。但五六千人还是有的。”就算只有五六千人,那又是一个师级单位了,但由谁来担任这个预备队的指挥员,却是让索科夫头疼的问题。他有些为难地说:“我的手里并没有合适的师级指挥员,恐怕这支部队指挥员要暂时空缺一段时间。”

    “索科夫同志。”一直没说话的科涅夫,却开口说道:“我觉得如果你手里没有合适的人选,不妨从这些获救的指战员中挑选,没准能找到合适的人选也说不定。”

    “方面军司令员同志,”对科涅夫的这个提议,索科夫却迟疑地说:“我们被俘的校级军官,不都是直接被德国人关押在所谓的军官战俘营么,难道从这些普通的指挥员里,还能找出一名师级指挥员?”

    “这个不好说。”科涅夫左手放在右侧腋下,右肘放在左臂上,右手托着腮若有所思地说:“有些校级军官被德军俘虏后,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通常会冒充战士。去年被俘的这批指战员里,没准只能找出一名校级军官。”

    “您说得很有道理。”索科夫觉得科涅夫的这种说法是非常有道理,连忙抓起放在面前的电话,吩咐通讯兵主任:“立即给我接通军事委员,我有急事要找他。”

    两分钟后,通讯兵主任帮着索科夫联系上了卢涅夫。

    索科夫一听到卢涅夫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对他说:“军事委员同志,我现在有一个中啊哟的任务要交给你。”

    “司令员同志,你说吧,我听着呢。”

    “我觉得在去年被俘的指战员中,可能有隐藏身份的校级指挥员。”索科夫在电话里叮嘱卢涅夫:“你要想办法把这些人都找出来。”

    “找这些人做什么?”卢涅夫不知道索科夫突然提到此事的原因,便试探地问:“你打算把他们都送上军事法庭吗?”

    “这怎么可能呢,我的军事委员同志。”见卢涅夫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索科夫连忙解释说:“我们不是要组建预备队么,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担任这支部队的指挥员。因此我考虑在这批获救的指战员中,寻找隐藏身份的校级军官,由他们来领导这支部队。”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听完索科夫的解释,卢涅夫总算搞清楚索科夫的意图,连忙回答说:“那我一定想办法,把那些隐藏身份的指挥员都找出来。”



    根据索科夫下达的命令,向南追击的集团军部队,在战斗结束后,全部撤回到雅科夫列沃以北进行休整。而坚守镇子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步兵第46旅的身上。

    接到这道命令后,旅长乌扎科夫中校找来了手下的四名营长,把索科夫的命令交给他们传阅后,问道:“营长同志们,司令员命令我们旅坚守雅科夫列沃镇,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旅长同志。”首先发言的是一营长:“德国人在镇子里本来就有防御工事,我们只需要加固一下,就足以挡住敌人的进攻。”

    按照一营长的想法,镇子的北面就是集团军主力,只要镇子上的战斗一打响,很快就能获得增援,因此便提出了利用原有的防御工事,来组织防御,抗击德军可能发起的进攻。

    一营长发言结束后,三营长立即向乌扎科夫提出了自己的顾虑:“旅长同志,如果我们把所有的部队都摆在镇子里,一旦德军发起攻击,我们就有遭到合围的可能。因此,我建议在镇子的南面,选择一个合适的地点,建立一个前哨站。”

    “建立前哨站?”乌扎科夫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们在南面建立一个前哨站,这样一旦敌人试图对镇子发起攻击,前哨站的部队就能提前发现并阻击他们,为我们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对于三营长的这种说法,旅参谋长表示了支持:“旅长同志,我觉得三营长说得有道理。在镇子的南面建立一个前哨站,一旦德军试图接近镇子,前哨站的部队就能及时地发出预警,并实施初期的阻击任务,为我们留出足够的准备时间。”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把前哨站设在什么位置呢?”

    “旅长同志,”三营长抢在旅参谋长前面说道:“我们营在追击敌人时,我发现在镇子南面三四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废弃的小村庄,我们完全可以把前哨站设在那里。”

    见三营长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旅参谋长也点着头说:“旅长同志,三营长说得有道理,我们完全可以把前哨站设在那里。”

    乌扎科夫盯着地图看了一阵后,觉得旅参谋长和三营长所选择的位置,非常适合建立前哨站,微微颔首后问道:“那我们应该派哪支部队去建立前哨站呢?”

    三营长和旅参谋长对视一眼后,上前一步说道:“旅长同志,如果您信得过我,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营吧。”

    乌扎科夫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三营长,心里在琢磨,是否该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三营来负责。

    见乌扎科夫迟迟没有说话,旅参谋长担心冷场,连忙问三营长:“三营长,你打算派哪个连队去建立前哨站呢?”

    “保尔中尉的九连。”

    “保尔中尉?!”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二营长,听到三营长所说出的名字后,皱着眉头插嘴说:“你们营里的连排级军官我都认识,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保尔中尉。”

    “二营长同志,”面对二营长的质疑,三营长向他解释说:“保尔中尉是我们在解放战俘营时获救的一名指挥员。”

    “哦,原来是战俘营里获救的指挥员?”听到三营长这么说,二营长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表情:“让他负责如此重要的地段,合适吗?”

    连长保尔中尉原来是第69集团军的一名指挥员,有着二十年军龄,库尔斯克会战开始的第一天,他和三十多名战士不幸成为了德军的俘虏,被关在雅科夫列沃北面森林里的战俘营里。当乌扎科夫中校指挥的步兵第46旅占领战俘营后,保尔中尉和两千多名被关押在这里的战俘,获得了解放。

    由于步兵旅在前期的战斗中减员严重,索科夫同意乌扎科夫将这些获救的指战员,全部编入步兵旅。并安排一些有战斗经验的军官,接替了基层指挥员的职务,保尔中尉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成为了该旅的一名连长。

    此刻听到二营长质疑保尔中尉忠诚,乌扎科夫开口了:“二营长同志,我希望你不要对保尔中尉有任何偏见。在我们的部队里,早就有使用曾经被俘军官的先例,而这些军官在以往的战斗中,都表现得很英勇。我相信保尔中尉负责坚守如此重要的位置,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旅参谋长仔细琢磨乌扎科夫的话,觉得好像挺有道理的,据说当初索科夫从第21集团军调过来时,带过来的那帮指挥员里,就有好几位是曾经被俘的,他们在这次的库尔斯克会战中的表现都非常突出。比如说那位古察科夫大尉,据说他很快就会获得一枚勋章,并被晋升为少校。

    乌扎科夫说之后,又把目光投向了三营长,吩咐他说:“三营长,把保尔中尉叫到这里来,我要亲自向他交代任务。”

    听到乌扎科夫让三营长把保尔中尉请过来,二营长心里就算再有想法,但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发作,能一声不吭地保持沉默。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保尔中尉,在接到三营长的电话通知后,战战兢兢来到了旅指挥部。

    一进门,他看到屋里站满了人,心里变得更加紧张。

    他快速地在众人中找到了旅长乌扎科夫中校,连忙向前两步,把手举到了额边,大声地说:“报告中校同志,三营九连连长中尉保尔奉命来到,我听候您的命令,请指示!”

    “请稍息,中尉同志。”乌扎科夫把面前的这位中年军官打量一番后,朝他招招手,说道:“到我这里来!”

    等保尔中尉走到桌边后,他用手指着桌上的地图,对保尔说道:“中尉同志,我现在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你立即带着你的连队,到镇子南面的村庄,建立一个前哨站。”

    保尔看清楚乌扎科夫所指的位置后,有些紧张地问:“旅长同志,我能问问,我们连的任务是什么?”

    “你们连在村庄里建立一个前哨站,任务就是监视别尔哥罗德方向的敌人。”乌扎科夫向他交代说:“一旦发现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即向旅部报告。如果敌人试图偷袭镇子,你们连还必须阻击他们一段时间,为我们赢得做好战斗准备的时间。”

    “旅长同志,请您放心。”保尔中尉等乌扎科夫一说完,立即表态说:“只要我们连还坚守在村庄里,敌人就休想前进一步。”

    “中尉同志,村庄离镇子有三四公里,由于旅里的通讯器材奇缺,暂时还无法为你们铺设电话线。”乌扎科夫提醒保尔说道:“因此有什么事情发生,一定尽快要派人回来报告。”

    “明白了,旅长同志!”保尔中尉回答完这个问题后,试探地问:“允许我离开吗?”

    “允许!”乌扎科夫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回答后,又向他伸出了手:“祝你们好运!”

    “旅长同志!”保尔中尉离开后,旅参谋长可能是觉得没有电话线,会贻误战机,便对乌扎科夫说:“从镇子到保尔中尉他们的驻地,有三四公里远,如果不给他们铺设电话线,我担心一旦有什么急事,恐怕会因来不及传递消息而误事。”

    “参谋长同志。”听自己的参谋长这么说,乌扎科夫苦笑着回答说:“我也想给他们铺设电话线,可是我们如今的通讯器材奇缺,如今只能勉强建立与司令部和下面营级单位的联系。我看就先这样吧,一旦上级给我们补充了足够的通讯器材,我优先给他们铺设电话线吧。”

    保尔中尉带着九连的一百多名指战员,经过一个小时的行军,来到了雅科夫列沃镇南面的村庄。这是一个早已被废弃的村庄,坍塌的水井,被烧成黑色框架的木屋,长满了荒草的空地,都明确地表示这里很久都没有人烟了。

    “连长同志,”看到眼前的环境,副连长向保尔请示道:“村里的房子根本没法住人,我们的战士今晚住在哪里?”

    “副连长,”保尔扫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对副连长说:“让战士们在村庄的南面挖一条战壕,如果有可能的话,再挖几个掩蔽部,我们就有住的地方了。”

    “连长同志,挖战壕和掩蔽部这可是大工程啊。”副连长听到保尔中尉的这道命令,有些为难地说:“就算现在动手,恐怕到天亮也玩不好。”

    “那就什么时候挖好,什么时候休息。”见副连长不去传达命令,只是一个劲地提困难,保尔有些不耐烦地说:“副连长同志,我们不知道要在这里驻扎多长时间。如果没有工事和掩蔽部,不光战士们没有住的地方,一旦敌人发起进攻,我们没有工事,怎么挡住他们?”

    见保尔发火了,副连长不敢再多嘴,只能乖乖去执行命令,让战士们在村庄的南面,利用沟壑挖掘防御用的战壕。

    当连里大多数指战员都开始修筑工事时,保尔叫了一名班长,对他说道:“班长同志,你带上你的班,到南面去担任警戒,一旦发现敌人的踪迹,就立即赶回来报告。明白吗?”

    “明白,中尉同志。”班长响亮地回答道。

    班长离开后不久,副连长又走了回来,向保尔报告说:“连长同志,刚刚有战士向我报告,在村庄西面几百米的地方,发现了不少尸体。”

    “尸体?!”保尔有些吃惊地问:“你知道是什么人的尸体吗?”

    “既有德国人的,也有我们自己人的。”副连长回答说道:“我估计是我军实施追击时,在附近发生过交战,因此才会留下尸体。”

    “带我去看看。”

    保尔和副连长带着十几名战士,匆匆忙忙赶到了发现尸体的地方,果然如副连长所说,这里的尸体不管有德国人也有苏军战士。从旁边一辆被击毁的德军装甲车来看,应该是乘坐装甲车的敌人,在这里被苏军战士追上,双方发生了战斗,最后敌人被系数消灭,苏军也付出了一定的伤亡。

    当保尔说出自己的判断时,副连长还有些不相信地说:“连长同志,您怎么知道双方不是同归于尽呢?”

    “你看看这些尸体的身边,”保尔指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问副连长:“你有发现任何武器吗?”

    副连长仔细一看,还真没有任何武器。如果在战场上见到这种情况,就只有一种解释,双方阵亡者的武器,都被某一方的官兵拿走。从任何武器都没有留下这一点来分析,收走武器一方搜索得很仔细,而在当时的情况下,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苏军部队。

    想明白这个道理后,副连长心中对保尔中尉多了几分钦佩,他接着又问道:“连长同志,那这些尸体该怎么处理呢?”

    保尔大致地数了一下,这里有三十多具尸体,就凭自己带来的十几个人,要把他们全部安葬,肯定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他在经过一番思索后,对副连长说:“副连长同志,让战士们先把尸体摆整齐,等我们有时间的时候,再过来安葬他们吧。”

    副连长本来担心保尔会命令将这些尸体就地掩埋,那样的话,还需要派人回去拿工具。此刻听到保尔的命令,不禁暗松一口气,赶紧带着战士们开始忙碌起来。

    战壕和掩蔽部在晚上十点全部挖好,保尔安排好各班进入了各自得掩蔽部之后,又对负责晚上值班的副连长说:“副连长同志,我们的工事和掩蔽部都挖好了,战士们也算有了个睡觉的地方。晚上执勤的哨兵,你安排了多少人?”

    “四个人。”副连长伸出四根手指说道:“两人一组,分别在战壕的两侧担任执勤任务。”

    “不行,四个人太少了。”保尔摇着头说:“我们不知道敌人是否会趁着夜间摸过来,因此必须提高警惕,要布置班哨,而且必须是最强的班,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副连长虽然和保尔有点不对付,但他还是如实地执行了保尔的命令,从二排抽调了一个满编的步兵班,担任夜间的警戒工作。

    二排长等夜间执行的五班离开后,拉着副连长来到了靠近村口的一间木屋废墟里。他给对方点燃香烟后,开始发起了牢骚:“副连长同志,我真是为你感到不值。”

    副连长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埋头抽烟。

    见副连长没有反驳自己,二排长仿佛受到了鼓励一般,继续说道:“我们连本来就是全营战斗力最强的部队。前段时间连长在战斗中牺牲,不管是按照资历还是战功,你接任连长的职务,都是众望所归,谁知上级却派来了新的连长,居然还是当过俘虏的军官。他不光抢走了你连长的职务,还损害了我们连的荣誉。”

    副连长再次抬起头,有些诧异地问:“二排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副连长同志,难道你还没听到闲言闲语吗?”二排长有些不服气地说:“如今营里另外两个连的战士,一听到我们连就会说:喏,他们就是连长是战俘的连队里的战士……”

    “够了,别说了。”副连长听到这里,打断了二排长的话,把手里抽了一半的香烟扔在地上,怒气冲冲地说:“二排长,你今天所说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到。如果以后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到了我的耳朵里,你这个排长也就别当了。明白吗?”

    二排长没想到副连长居然说翻脸就翻脸,连忙站直身体说:“明白了,副连长同志,我以后不会再发表类似的言论了。”

    虽然副连长不准任何人在后面说保尔中尉的坏话,但要让他回到连指挥所,和保尔同处一室,他也是不愿意的。他朝左右张望了一番,问道:“二排长,今晚你打算睡在什么地方啊?”

    二排长也不愿意和战士们挤掩蔽所,因此在修筑工事时,准备抽调了几名战士,到村里找了一间相对完整的房间,并将其收拾出来,准备晚上在那里睡觉。

    此刻听到副连长问起,二排长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随后回答说:“副连长,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的确派人在附近收拾出了一间有屋顶的屋子,就算半夜下雨也不怕。”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副连长站直身体,见二排长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处,有些不耐烦地说:“还不快点带我过去?”

    “副连长!”二排长被搞蒙了,他试探地问:“你不回连指挥所吗?”

    “我已经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完了,回不回去又有什么关系?”副连长用手推了二排长一把,不耐烦地说:“别废话了,快点带我过去。”

    二排长不敢怠慢,连忙领着副连长来到了自己偷偷收拾出来的房间。

    副连长看了看室内的环境,点着头说:“虽然四面木墙都遭到了破坏,到处透风,但好在还有一个屋顶,半夜就算下雨也不用担心。”他走到了床边脱下靴子,整个身体往后一仰,随后扯起一旁的毛毯盖在身上,对二排长说,“你可以离开了,记得天亮前来叫我。”

    等二排长走了以后,正准备睡觉的副连长,想到这里距离德国人并不远,为了稳妥起见,他从枪套里掏出了手枪,放在了自己伸手可及的位置。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放心大胆地闭眼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他忽然听到屋外传来了脚步声,以及人从草丛中穿过所发出的沙沙声。

    “这是谁啊,是故意来打扰我睡觉的吧。”副连长有些生气地想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望向了门口,准备等那里一有人出现,就出声呵斥对方,狠狠地教训一番这帮打扰自己睡眠的家伙。

    谁知脚步声走到屋边时却突然停止了,接着副连长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他正准备开口叱责外面的人打扰了自己的睡眠,却意外地发现外面人说的话,自己一句都听不懂。

    副连长在片刻的愣神后,立即意识道外面说话的人不是自己手下的战术,而是德国人,自己之所以听不懂他们所的话,是因为他们说的是德语。

    他连忙抓起了手枪,透过墙缝朝外面望去。墙外站着五六名戴着钢盔,脖子上挂着冲锋枪的德军士兵,和他们手里的装备一比,副连长的手枪就如同玩具一般可笑。一旦双方缴获,要不了十秒钟,副连长就会被乱枪打成筛子。

    敌人和自己只有一腔之隔,副连长甚至能清楚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为了防止被对方发现,他缓缓地调整着自己的坐姿,努力不发出一点动静。他把枪口从墙缝处伸出去,做好了一旦被德国人发现,就立即开枪射击的准备。

    但敌人并没有想到,旁边一间摇摇欲坠的木屋里,居然有一个清醒状态的苏军指挥员,用拿着一把手枪瞄准他们。

    德国人并没有发现木屋里的副连长,他们聊了一阵后,又继续往前走去。看到敌人走远,副连长浑身的力气仿佛一下被抽空似的,缓缓地仰面倒回了床上。

    副连长的脑子里开始快速地思索:这里怎么会发现德国人呢?他们有多少人,刚刚过去的几名德国兵,是先头部队还是全部的成员?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是准备占领村庄,消灭驻守在这里的九连呢,还是准备绕过村庄,去偷袭雅科夫列沃呢?

    想了半天,副连长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他再次坐直身体,侧耳朝墙外望去,没有听到任何人声。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从墙缝朝外望去,发现外面空荡荡的,根本看不到一个人。

    见外面没人,副连长心想应该立即回连指挥所,把这个事情向保尔中尉汇报,说有敌人潜进了村庄,要尽快派出人手消灭这些敌人。

    谁知他刚套上靴子,准备离开房子时,又听到外面传来了人从草丛中走过的沙沙声,他连忙握紧了手枪,透过墙缝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很快,他又看到了几个黑影,从草丛里冒出来,并径直朝着自己所在的木屋走来。见黑影越走越近,副连长的心跳加速,连握着手枪的手心也被汗水打湿了。

    可能是德国人觉得村庄早已被废弃,这些埋没在草丛中的木屋里,压根不会有人存在,因此他们连搜索的兴致都没有,便直接绕过了木屋,朝着村南阵地的方向摸去。

    见敌人朝南面走去,副连长心中暗叫不好,部队的布置,都是针对可能从南面出现的敌人,谁也没想到敌人会从后面摸过来。虽然敌人在人数上处于劣势,可一旦交火,正在休息的指战员势必会伤亡惨重。

    想到这里,副连长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连忙举起手里的手枪,瞄着正在远去的德国兵背影扣动了扳机。

    突如其来的枪声,在寂静的夜晚,犹如白天的火炮一样震撼。

    一个黑影应声倒下,剩下的几个黑影愣在原地没动窝,他们似乎想搞清楚,子弹究竟是从什么方向飞来的。副连长见状,连忙又冲着黑影开了两枪,打完之后,他就立即冲出了木屋,躲进了附近的草丛里。

    村里响起的枪声,惊醒了掩蔽部里睡觉的战士,也惊醒了正在连指挥所里坐着打盹的保尔。他猛地站起身,大声地问:“哪里响枪?!”

    通讯兵听道保尔这么问,本想回答可能是哨兵的枪走火,但接着又响起了两声枪响,让他意识到肯定不会是枪走火,一定是敌人摸上来了。他侧耳听了片刻,迅速地判断了一下方向,向保尔报告说:“连长同志,枪声是从村里传来的,想必是德国人从其它方向进入了村庄。”

    “准备战斗!”保尔拔出手枪,无比威严地喊了一句,随后快速地冲出了连指挥所。

    他刚冲进战壕,正试图通过聆听MP40射击的声音,确定敌人在什么位置时,二排长沿着战壕跑过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问:“连长同志,副连长在指挥所里吗?”

    “不在!”虽然保尔不知道二排长问这话的目的,但还是如实地回答说:“自从他出去安排夜晚值班的哨兵后,就再也没有回到指挥所。”

    保尔猜测二排长也许知道副连长的下落,连忙问道:“你知道副连长在什么地方吗?”

    “连长同志。”得知副连长还没有回来,二排长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他清楚地听到了德军冲锋枪射击的声音,担心副连长早已遭遇不测,连忙回答说:“副连长安排了五班的执勤任务后,就到村庄里睡觉去了。”

    “到村庄里睡觉去了?”保尔听二排长这么说,有些纳闷地说:“村里的房屋不是都被烧毁了吗,他能到什么地方睡觉?”

    “是这样的,连长同志。”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二排长自然不能再隐瞒,只能如实地回答说:“我们排在修筑工事时,我找了几名战士,帮我收拾了一下村里的一件木屋。我本打算今晚在那里睡觉的,结果却被副连长捷足先登了。”

    听完二排长的解释,保尔中尉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对二排长说:“二排长,我估计是副连长发现敌人后,开枪向我们示警。如今村里的枪声还在响个不停,我想他应该还活着。你立即带上二排剩余的战士,到村里去把副连长救回来。”

    二排长答应一声,转身沿着战壕跑回了自己的排里,带着四班和六班,成战斗队形散开,向村里搜索前进。

    再说副连长躲进草丛之后,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心里很清楚,敌人装备的都是冲锋枪,而自己只有一把手枪,如果面对面较量,自己会在顷刻间被乱枪打成筛子。他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保尔能听到自己的枪声,然后排出人手把自己营救出去。

    本来还担心光是响了几枪,赶来的战士们找不到敌人。但没想到德国人还挺配合的,七八支冲锋枪瞄准副连长原来待的木屋,进行扫射。密集的子弹,打得木墙上木屑乱飞。“不在!”虽然保尔不知道二排长问这话的目的,但还是如实地回答说:“自从他出去安排夜晚值班的哨兵后,就再也没有回到指挥所。”

    保尔猜测二排长也许知道副连长的下落,连忙问道:“你知道副连长在什么地方吗?”

    “连长同志。”得知副连长还没有回来,二排长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他清楚地听到了德军冲锋枪射击的声音,担心副连长早已遭遇不测,连忙回答说:“副连长安排了五班的执勤任务后,就到村庄里睡觉去了。”

    “到村庄里睡觉去了?”保尔听二排长这么说,有些纳闷地说:“村里的房屋不是都被烧毁了吗,他能到什么地方睡觉?”

    “是这样的,连长同志。”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二排长自然不能再隐瞒,只能如实地回答说:“我们排在修筑工事时,我找了几名战士,帮我收拾了一下村里的一件木屋。我本打算今晚在那里睡觉的,结果却被副连长捷足先登了。”

    听完二排长的解释,保尔中尉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对二排长说:“二排长,我估计是副连长发现敌人后,开枪向我们示警。如今村里的枪声还在响个不停,我想他应该还活着。你立即带上二排剩余的战士,到村里去把副连长救回来。”

    二排长答应一声,转身沿着战壕跑回了自己的排里,带着四班和六班,成战斗队形散开,向村里搜索前进。

    再说副连长躲进草丛之后,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心里很清楚,敌人装备得都是冲锋枪,而自己只有一把手枪,如果面对面较量,自己会在顷刻间被乱枪打成筛子。他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保尔能听到自己的枪声,然后排出人手把自己营救出去。

    本来还担心光是响了几枪,赶来的战士们找不到敌人。但没想到德国人还挺配合的,七八支冲锋枪瞄准副连长原来待的木屋,进行扫射。密集的子弹,打得木墙上木屑乱飞。



    “别开枪,自己人!”副连长把身体紧紧地贴在地面,免得哪位战士因为紧张,扣动了扳机,趴在地上可以减小中弹的几率,同时嘴里大声地喊道:“我是副连长!”

    虽然草丛中传来了副连长的声音,但是战士们却不敢放松警惕,手里的武器依旧对着草丛,做好了随时开火的准备。

    提着一支冲锋枪的二排长,一边小心翼翼地朝着草丛移动,一边大声地问:“副连长,是你在里面吗?”

    “是我是我。”听到外面问话的人是二排长,副连长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声说道:“二排长,是我,我是副连长。我现在要站起来,告诉战士们都把枪放下,免得误伤。”

    确认草丛里躲着的人就是副连长,二排长连忙冲周围的战士喊道:“把枪都放下,不要误伤到副连长。”

    看到战士们都把放下了,副连长才狼狈地从草丛里爬出来。一出来,他就迫不及待地问二排长:“怎么样,消灭了多少敌人?”

    二排长回答说:“具体数目不清楚,但据我的估计,可能有十几个吧。”

    副连长用手朝地上的尸体一指,对二排长说:“我在发现这拨敌人之前,就看到有几名德国兵,朝着村子的北面而去。你立即带人继续向北搜索,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

    “是!”二排长响亮地答应一声,随后转身冲着自己的部下喊道:“跟我来!”

    等二排长带着战士们向北开始搜索前进时,副连长快速地返回了连指挥所。

    正在为副连长安危担心的保尔中尉,见到副连长进门,不免有些着急地问:“副连长同志,你刚刚去什么地方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连长同志,刚刚敌人摸到了我睡觉的木屋旁,好在他们没发现我。”副连长向保尔解释说:“我才有机会开枪示警。”

    虽然保尔早就猜到开枪示警的人是副连长,但此刻听到他亲口说出这番话时,还是心有余悸地问:“副连长同志,既然你发现了敌人,应该立即回来向我报告,而不是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听到保尔说着明是责备,实则是关心的话,副连长咧嘴笑了笑,随后说道:“连长同志,我当时发现第一拨敌人时,也想立即回来向你报告,谁知还没等我离开木屋,第二拨敌人又出现了。我看到他们是朝着我们的阵地而来,担心战士们无法察觉,可能会吃大亏,便果断地开枪射击示警。”

    “等一等,你说是两拨敌人?”保尔从副连长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不对劲,连忙追问道:“你说你看到的是两拨敌人?”

    “是的,第一拨敌人大概有五六个,都携带着冲锋枪,他们朝村子的北面去了。”副连长向保尔汇报说:“我已经命令二排长带着战士向北搜索前进,相信很快就能发现这些敌人的踪迹。”

    “副连长同志,有点不对劲啊。”

    “哪里不对劲!”

    “你想想,两拨敌人加起来不过二十多个人,就算一起来偷袭我们的阵地,恐怕兵力也很薄弱。”保尔向副连长分析说:“但他们却偏偏分成了两路,进入村庄后还同时向北和向南运动,你说说,他们想做什么?”

    如果保尔不这么说,副连长还真没想到敌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在他的意识里,只要敌人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那么能做就只有一件事,毫不迟疑地向他们开枪射击。至于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那就是上级领导考虑的问题了。

    正因为副连长抱着这样的观念,因此听到保尔的提问后,他只是摇摇头,说道:“连长同志,我觉得应该派人把敌人偷袭我们的事情,向上级报告。至于敌人为什么会出现这里,我想上级会搞清楚的。”

    “副连长,”保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连忙吩咐副连长:“你立即带一个班,连夜返回雅科夫列沃,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向旅长进行汇报。”

    “连长同志?”听到保尔下达的命令,副连长不禁一愣:“你让我带一个班的战士连夜返回雅科夫列沃?”

    “是的,副连长同志。”保尔点了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我觉得敌人可能有什么阴谋,必须立即向旅长汇报。你刚刚说有五六个德国兵朝北面去了,我担心他们早已离开了村庄,潜伏到了雅科夫列沃,如果你带的人太少,如果遭到他们的伏击,估计根本无法返回雅科夫列沃。”

    “我明白了,连长同志。”听保尔这么一说,副连长觉得如今的形势,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严峻,没准在返回雅科夫列沃的途中,就会与自己看到的那几名德国兵遭遇。不过为了安全地把消息送回去,他决定把情报告诉每一位和自己回去的战士,就算自己牺牲了,但只要有一个人活着返回,就能将情报送回去。

    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保尔中尉做出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德军的第255步兵师,就潜伏在村庄南面两公里的地方,被保尔他们消灭的那些德国兵,不过是敌人派出的侦察部队。

    德军师长听到了废弃村庄这里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意识到自己派出的侦察部队,已经被村庄外布防的苏军部队交火了。

    他连忙叫来自己的参谋长,对他说:“参谋长,看来侦察小分队的行动,已经被俄国人察觉了,你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师长阁下,”参谋长谨慎地说:“我看俄国人根本摸不清我们的底细,会以为他们所发现的侦察分队,只是被打散的我军小部队,根本不会引起什么警觉。”

    “那我们的进攻怎么办?”

    “我看再等一个小时左右,俄国人就会放松警惕,到时我们就可以派一个营悄悄地接近他们的阵地,然后出其不意地发起攻击,一举消灭村外的俄国人。”

    “第一小队,如今到什么位置?”德军师长心里很清楚,自己派出的两个侦察小队,不是在一起行动的,被俄国人发现的应该是第二小队,第一小队应该还是在按照计划,向雅科夫列沃镇靠近。

    “几分钟前,我接到了第一小队发来的电报。”参谋长报告说:“他们已经到达了雅科夫列沃镇外,发现俄国人的防御比较严密,他们正在寻找时机,打算混进镇子。”

    “前面村庄的俄国人不足为虑,我们只要发起一次冲锋,就能把他们消灭得干干净净。”德军师长说道:“我们师主要的任务,是从俄国人的手里夺回雅科夫列沃镇,并在那里构筑防线,阻止俄国人从那个方向靠近别尔哥罗德。”

    “师长阁下,我真的不明白。”参谋长等师长说完后,立即补充说:“我们明明可以在白天进攻,为什么上级命令我们采用夜袭的方式呢?”

    “原因很简单。”德军师长向自己的参谋长解说:“俄国人已经占据了战场的主动权,假如我们在白天发起对雅科夫列沃的进攻,只要俄国人出动空军轰炸,就能给我军造成巨大的伤亡,从而导致我们的进攻失利。”

    “夜晚进攻,虽然不会受到俄国人空军的攻击。”参谋长等师长说完后,还是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但由于能见度低,得不到炮兵和坦克的掩护,我们只能采用单纯的步兵进攻,这样要想夺取雅科夫列沃镇,势必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参谋长,难道你不知道,我军从奥博扬方向败退下来时,大多数的武器装备,都因为索科夫部队的追击,而不得不丢弃吗?”德军师长气鼓鼓地说:“我看就算在白天进攻,恐怕也得不到炮兵和坦克的支援。”

    德军师长说得很正确,索科夫部队在这次追击作战中,除抓了数以千计的俘虏外,还缴获了大量的坦克和大炮,把波卢博亚罗夫将军和两位炮兵师长乐得合不拢嘴。这些缴获的装备,足以弥补他们在战斗中所蒙受的损失。

    再说副连长离开连指挥所之后,为了赶时间,便带着人直接穿过了村庄。他们来到村北时,遇到了带人在这里进行搜索的二排长。

    二排长见副连长带着一个班的战士出现在这里,还以为对方是来支援自己的,连忙上前问副连长:“副连长,你是带人来帮我的吗?”

    听二排长这么说,副连长立即意识到对村子北面的搜索,没有取得任何进展,自己这帮人恐怕待会儿会在雅科夫列沃镇外,与这些不见了踪迹的德国兵遭遇。

    他没有回答二排长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发现敌人的踪迹了吗?”

    “没有。”二排长摇着头,苦笑说道:“这里废弃的房屋不少,而且杂草又有一人多高,搜索难度很大,就凭我们这点人,要找到隐藏起来的敌人,是非常困难的。”

    “二排长,”确认二排长没有找到敌人后,副连长对他说道:“我现在奉命回雅科夫列沃镇汇报情况,既然你没有搜索到敌人,我估计他们是藏在了镇子外面,等着我们进入他们的附件圈呢。这样吧,你派一个班,跟在我们后面五百米的位置,一旦我们遭到敌人的伏击,你们可以尽快赶上来增援。”

    “不行,副连长同志,这样太危险了。”但二排长却毫不迟疑地否定了副连长的提议,还对他说:“若是敌人真的在镇子外埋伏,你就会有生命危险。要不,我派一个班在前面开路,如果敌人真的在镇子外埋伏,他们可以暂时吸引敌人的注意力,掩护你顺利地进入镇内。”

    如果是以往,以副连长的性格,肯定会觉得二排长这种牺牲其他人,来确保自己安全的提议。不过考虑自己这次是回去向旅长汇报工作,假如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镇子里的旅长就不知道前哨站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副连长在踌躇半晌后,终于同意了二排长的提议,让二排的战士在前面开路,自己带的人远远跟在后面,随时做好接应的准备。

    “好吧,二排长。”副连长点点头,对二排长说:“那就麻烦你了。”

    “六班长!”见副连长同意了自己的提议,二排长就叫过了六班长,对他说道:“你带你的班,立即朝雅科夫列沃镇前进,一旦遭到敌人的伏击,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拖延时间,确保副连长他们可以安全地进入镇子。”

    “二排长,”确认二排长没有找到敌人后,副连长对他说道:“我现在奉命回雅科夫列沃镇汇报情况,既然你没有搜索到敌人,我估计他们是藏在了镇子外面,等着我们进入他们的附件圈呢。这样吧,你派一个班,跟在我们后面五百米的位置,一旦我们遭到敌人的伏击,你们可以尽快赶上来增援。”

    “不行,副连长同志,这样太危险了。”但二排长却毫不迟疑地否定了副连长的提议,还对他说:“若是敌人真的在镇子外埋伏,你就会有生命危险。要不,我派一个班在前面开路,如果敌人真的在镇子外埋伏,他们可以暂时吸引敌人的注意力,掩护你顺利地进入镇内。”

    如果是以往,以副连长的性格,肯定会觉得二排长这种牺牲其他人,来确保自己安全得提议。不过考虑自己这次是回去向旅长汇报工作,假如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镇子里的旅长就不知道前哨站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副连长在踌躇半晌后,终于同意了二排长的提议,让二排的战士在前面开路,自己带的人远远跟在后面,随时做好接应的准备。

    “好吧,二排长。”副连长点点头,对二排长说:“那就麻烦你了。”

    “六班长!”见副连长同意了自己的提议,二排长就叫过了六班长,对他说道:“你带你的班,立即朝雅科夫列沃镇前进,一旦遭到敌人的伏击,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拖延时间,确保副连长他们可以安全地进入镇子。”



    乌扎科夫没有立即做出回答,而是抓起放在桌上的冲锋枪,戴上一顶钢盔,对参谋长说:“让一营长注意观察,我到外面去看看。”

    听说旅长要到外面去看看,参谋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着急地说:“旅长同志,外面太危险了,还是让其他人去搞清楚情况吧。”

    “参谋长,我如果不搞清楚外面的敌情,我怎么指挥作战呢?”乌扎科夫知道参谋长是为自己的安危担心,安慰他说:“你放心吧,我只是到教堂的钟楼,不会去镇外的。”

    虽然乌扎科夫已经表态,不会到镇子外去,不过参谋长还是不放心,出门叫来了一名警卫排长,命他带人负责保护乌扎科夫的安全。

    乌扎科夫来到教堂的钟楼上,举起望远镜朝交火的区域望去。

    由于月亮已经被乌云遮住,他和那些在镇外担任守卫任务的战士一样,只能看到枪口射击时的枪口焰,根本看不清敌人到底有多少人。

    乌扎科夫思索了一阵,转身吩咐站在身后的警卫排长:“排长同志,你立即回去告诉参谋长,让他命令一营长发射照明弹。”

    “发射照明弹?!”听到乌扎科夫的命令,警卫排长愣在了原处。

    “排长同志,你站在那里发什么呆?”见警卫排长站在原地没动,乌扎科夫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如今我根本看不清敌人的情况,没法指挥作战。让一营立即发射照明弹,我就能搞清楚敌人的兵力和分布情况,这样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警卫排长这才应了一声,转身跑下了钟楼。

    几分钟过后,乌扎科夫听到自己的头顶上空,传来了不很响的砰砰声,在同一刹那间,有一股幽暗的白色光线照亮了四周的一切。他连忙举起望远镜朝交火的地方望去,只见在左侧沟壑纵横的位置,趴着五六个黑影,正在不时地射击着。而右侧三十多米外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剩下的人正趴在地上,开枪向敌人还击。

    就在他准备放下望远镜,转身返回指挥所时,却意外地在望远镜镜头里,看到远处有一群黑影,正弯着腰朝交战的区域跑过来。

    “见鬼,难道德国人又增援了吗?”乌扎科夫心里这么想着,把眼睛再次凑近了镜头,仔细地观察着那群正在接近的黑影。

    被乌扎科夫看到的黑影,正是副连长率领的战士,他们是赶过来支援遭到附近的战友。就在副连长觉得光线太暗,看不清敌人在什么地方时,空中却升起了两颗照明弹,把德国人藏身的位置照得清清楚楚。既然能看清楚敌人的位置,他们很快就各自找到了掩体,朝着看好的目标射击。

    实施伏击的德军士兵,做梦都没想到,会有一支小部队从自己的身后冒出来。按照他们的想法,就算苏军要支援,援军也是来自镇子里的,因此有专人监视镇子的方向,但没想到,敌人居然是从自己冒出来的。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就有三名士兵被乱枪打死。剩下的三名士兵,躲在沟壑里,不断地变换位置射击,使副连长他们不敢轻易靠近。

    乌扎科夫见到这种情况,转身下了钟楼,回到了自己的指挥所。他拿起电话对一营长说:“一营长,你看清楚敌人所在位置了吗?”

    “是的,旅长同志。”一营长连忙回答说:“看得很清楚。”

    “既然看清楚了德国人的位置,那你们还愣着做什么?”乌扎科夫对着话筒大声地说:“立即用迫击炮把他们都干掉。”

    接到命令的一营长,立即命令迫击炮排把仅有六门迫击炮架好,朝着敌人藏身的位置进行炮击。炮弹呼啸着飞了过去,落在一条沟边爆炸,一股股夹杂着泥土的黑烟冲天而起。

    迫击炮手的射击速度很快,那边的炮弹刚落地,这边新的炮弹已经出膛。炮弹炸得沟边无数的泥团冲天而起,从天而降的泥土噼里啪啦地掉在了躲在沟壑里的德国兵身上。

    见敌人被炮火压制在沟壑里无法动弹,一营长连忙又派出了一个排的战士,携带两挺机枪,前出到距离沟壑不到五十米的位置,用机枪封锁沟壑,使躲在里面的敌人无法逃脱。

    当其中一名德军士兵不幸被炮弹直接命中,尸体支离破碎地被爆炸的气浪四处抛洒,将另外一名士兵吓破了胆,他连忙高举双手,从沟壑里站起来,嘴里大声地喊道:“不要开炮了,投降,我投降!”

    然而他的喊声被被隆隆的炮声所掩盖,周围的苏军战士根本听不到他的喊声。相反,不远处的机枪手,看到一名德军士兵从沟壑里冒出头,立即冲他扣动了扳机。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过之后,德军士兵身中十几发子弹,仰面倒在了沟壑上。

    迫击炮一口气进行了十几轮的炮击,沟壑地区已经被黑烟所笼罩。一营长见状,知道敌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才下达了进攻命令。

    等一营的战士冲上去后,只在沟壑里发现了六具德军尸体,一个活口都没有见到。

    而副连长见敌人已经被消灭,这才起身走过来,冲着那些战士大声地问:“弟兄们,我是三营九连的副连长,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我们是一营的。”一名上士走过来对副连长说:“我带你去见我们的营长吧。”

    副连长见过一营长之后,又跟着一营长来到了乌扎科夫的指挥所。

    “副连长同志,”乌扎科夫等副连长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开口问道:“你怎么连夜回镇子来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的,旅长同志。”副连长向乌扎科夫报告说:“有德国人偷袭我们的阵地,连长担心敌人可能有什么阴谋,便命令我连夜回来向您报告。”接着,他把自己在村庄里睡觉,如何无意中发现了两股敌人的事情,向乌扎科夫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乌扎科夫听完副连长的汇报后,若有所思地说:“副连长同志,如果按照你刚刚的说法,绕过你们防线的敌人是两部分,一部分去偷袭你们的阵地,被你们消灭了。而另外一部分,则悄悄地来到了镇子外面,难道是打算偷袭我们的指挥部?”

    “旅长同志,我觉得不像。”对于乌扎科夫的这种说法,参谋长却摇头反驳说:“如果说他们准备偷袭我们的指挥部,就觉得不会在副连长他们出现时,就贸然开枪暴露自己的目标。他们只有六个人,而我们则有三千多人,以六个人来对付三千多人,未免太天方夜谭了吧。因此我觉得他们来的目的,并不是偷袭指挥部。”

    两人正在分析德军士兵出现在镇外的原因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参谋长拿起来听了片刻,连忙把话筒递向乌扎科夫,毕恭毕敬地说:“旅长同志,是司令员打来的电话。”

    乌扎科夫接过话筒,贴在耳边,果然听到索科夫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乌扎科夫中校,有人向我报告,说听到你们所在的雅科夫列沃镇的方向,传来枪声和炮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向我报告。”

    “司令员同志,只有几名德国兵,已经被我们消灭了。”面对索科夫的质疑,乌扎科夫陪着笑说:“我想您肯定已经睡下了,所以就没有为这样的小事打扰您。”

    乌扎科夫猜得没错,索科夫原本已经睡下了,但却被参谋长萨梅科叫醒。后者向他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刚刚接到观察所的报告,雅科夫列沃方向传来了枪声和炮声,似乎正在进行战斗。”

    为了便于指挥作战,索科夫的司令部已经从普肖尔河畔,转移到了距离雅科夫列沃镇不足五公里的地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的确可以听到镇子方向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

    由于雅科夫列沃镇是距离敌人最近的一个据点,因此索科夫对那里所发生的任何事情,都非常关注。得知镇子方向有枪声和爆炸声传来后,连忙问萨梅科:“乌扎科夫中校有什么报告吗?”

    “没有。”萨梅科摇着头说:“乌扎科夫中校没有打过电话来。”

    大战在即,任何小的疏忽,都有可能酿成大错,深知这个道理的索科夫,便主动给乌扎科夫打了电话,询问镇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听完乌扎科夫的详细汇报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反问道:“中校同志,那你觉得几名德国人潜伏在你们的镇子外面,究竟想做什么?”

    乌扎科夫被索科夫的话问住了,过了许久,他才喃喃地说:“司令员同志,我觉得这应该是德国人的侦察兵,为了摸清我们的部署,甚至还准备抓几个哨兵。”

    “既然你觉得是侦察兵,那你们发现他们所使用的电台了吗?”索科夫问道。

    听到索科夫的问题,乌扎科夫连忙用手捂住话筒,问站在一旁的一营长:“一营长,你们在消灭那几个敌人之后,有没有发现他们携带的电台。”

    “没有。”一营长摇着头回答说:“外面天太黑,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电台。”

    “立即安排人手去搜寻,一定要找到敌人的电台。动作要快!”乌扎科夫向一营长布置完任务后,松开了捂住话筒的手,对索科夫说道:“司令员同志,我已经命令部下到德国人藏身的地方,寻找他们所携带的电台,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有结果。”

    “旅长同志,我觉得不像。”对于乌扎科夫的这种说法,参谋长却摇头反驳说:“如果说他们准备偷袭我们的指挥部,就觉得不会在副连长他们出现时,就贸然开枪暴露自己的目标。他们只有六个人,而我们则有三千多人,以六个人来对付三千多人,未免太天方夜谭了吧。因此我觉得他们来的目的,并不是偷袭指挥部。”

    两人正在分析德军士兵出现在镇外的原因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参谋长拿起来听了片刻,连忙把话筒递向乌扎科夫,毕恭毕敬地说:“旅长同志,是司令员打来的电话。”

    乌扎科夫接过话筒,贴在耳边,果然听到索科夫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乌扎科夫中校,有人向我报告,说听到你们所在的雅科夫列沃镇的方向,传来枪声和炮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向我报告。”

    “司令员同志,只有几名德国兵,已经被我们消灭了。”面对索科夫的质疑,乌扎科夫陪着笑说:“我想您肯定已经睡下了,所以就没有为这样的小事打扰您。”

    乌扎科夫猜得没错,索科夫原本已经睡下了,但却被参谋长萨梅科叫醒。后者向他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刚刚接到观察所的报告,雅科夫列沃方向传来了枪声和炮声,似乎正在进行战斗。”

    为了便于指挥作战,索科夫的司令部已经从普肖尔河畔,转移到了距离雅科夫列沃镇不足五公里的地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的确可以听到镇子方向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

    由于雅科夫列沃镇是距离敌人最近的一个据点,因此索科夫对那里所发生的任何事情,都非常关注。得知镇子方向有枪声和爆炸声传来后,连忙问萨梅科:“乌扎科夫中校有什么报告吗?”

    “没有。”萨梅科摇着头说:“乌扎科夫中校没有打过电话来。”

    大战在即,任何小的疏忽,都有可能酿成大错,深知这个道理的索科夫,便主动给乌扎科夫打了电话,询问镇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听完乌扎科夫的详细汇报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反问道:“中校同志,那你觉得几名德国人潜伏在你们的镇子外面,究竟想做什么?”

    乌扎科夫被索科夫的话问住了,过了许久,他才喃喃地说:“司令员同志,我觉得这应该是德国人的侦察兵,为了摸清我们的部署,甚至还准备抓几个哨兵。”

    “既然你觉得是侦察兵,那你们发现他们所使用的电台了吗?”索科夫问道。

    听到索科夫得问题,乌扎科夫连忙用手捂住话筒,问站在一旁的一营长:“一营长,你们在消灭那几个敌人之后,有没有发现他们携带的电台。”

    “没有。”一营长摇着头回答说:“外面天太黑,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电台。”

    “立即安排人手去搜寻,一定要找到敌人的电台。动作要快!”乌扎科夫向一营长布置完任务后,松开了捂住话筒的手,对索科夫说道:“司令员同志,我已经命令部下到德国人藏身的地方,寻找他们所携带的电台,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有结果。”



    想到乌扎科夫如今连前哨站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还搞不清楚,索科夫的心里就特别生气。但他还是强压着心头的怒火,问道:“你为什么不给前哨站铺设电话线?”

    “司令员同志,”乌扎科夫慌乱地回答说:“我们旅的通讯器材严重不足……”

    “既然通讯器材严重不足,那为什么不立即向我汇报?”索科夫语气严厉地问:“难道你不知道,没有通讯器材的前哨站,很有可能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吗?”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立即派出部队,赶去支援前哨站。敌人的炮击只要停止,就会立即向前哨站发起攻击,绝对不能让敌人占领前哨站。明白了吗?”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乌扎科夫回答说:“我立即派部队去增援。”

    索科夫放下电话后,把通讯兵主任叫到面前,问道:“你们还有多余的通讯器材吗?”

    “有的,司令员同志。”通讯兵主任试探地问:“不知您是要电台,还是电话和电话线?”

    “都要。”索科夫不假思索地说:“立即派人把这些东西送往雅科夫列沃镇,驻扎在那里的步兵第46旅,急需这些物资。”

    见索科夫说这话时表情凝重,通讯兵主任立即意识到这些通讯器材关系着接下来的战斗成败,连忙主动请缨:“司令员同志,我亲自带人送过去。”

    “不用,你不用亲自去。”索科夫的心里很清楚,虽然雅科夫列沃镇急需各种通讯器材,但也用不着自己的通讯兵主任亲自去送,便吩咐对方说:“让你的副手送过去就可以了,你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

    等通讯兵主任离开后,索科夫给炮二师师长贝索诺夫打去了电话:“喂,上校同志,睡醒没有?”

    贝索诺夫明白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索科夫是不会在这种时候给自己打电话,连忙回答说:“司令员同志,远处的炮声一响,我就醒了,并命令部队做好了战斗准备。”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索科夫还没有来得及说自己的来意,贝索诺夫就猜到了他的意图。索科夫微笑着点点头,接着说道:“敌人正在炮击雅科夫列沃南面的我军前哨站,怎么样,你有把握压制住敌人的炮火吗?”

    “司令员同志,如果在两天前,我不敢向您做出这样的保证。”贝索诺夫在电话笑呵呵地说:“可昨天您给我们补充那么多火炮,如果还压制不住敌人的炮兵,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完成对第48和第57装甲军的追击作战后,索科夫的部队缴获了大量的坦克和大炮。对于这些缴获的技术装备,索科夫是毫不迟疑地分配给了坦克军和炮兵师,以便他们有足够的实力参加下一阶段的作战。这不,炮兵师的任务就来了。

    索科夫笑了笑,接着问:“上校同志,你们有足够的弹药吗?”

    “有的,司令员同志。”贝索诺夫回答说:“如今配属给我们的德军火炮105、120和150三种口径的火炮,每门炮都配备了两个基数的弹药,狗德国人喝一壶了。”

    “很好。”索科夫没有追问对方是从什么地方,搞到的德军炮弹,炮兵肯定有自己的途径,能搞到自己所需要的物资。他直接命令对方说:“上校同志,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一定要把敌人的炮兵打哑巴。”

    “用不了半个小时。”贝索诺夫接到索科夫的命令后,大大咧咧地说:“我只需要一刻钟,就能让德军的炮兵阵地彻底哑火。”

    五分钟之后,炮二师的两百多门大炮齐发,炮击闪射汇成的暗红色弹幕,在空中织成一片蔚为壮观的奇景。远处德军的炮兵阵地,顿时浓烟滚滚,遮天蔽曰。在硝烟里,德军炮兵如同没头的苍蝇似的四处乱窜,哪里人多就朝哪里跑,结果反而在苏军的炮火打击下,伤亡了更多的官兵。

    德军本来是想对苏军的前哨站实施夜袭的,但埋伏在雅科夫列沃镇外的小分队,在全军覆没之前,报务员给师部发出了最后一份电报,说他们的行动失败,没有拦住从前哨站返回的报讯人。

    德军师长就是接到这份电报之后,担心苏军已经有了准备,便临时改变主意,由偷袭变成了强攻。为了能顺利地夺取苏军阵地,德军师长请求后方的炮兵协助,对苏军的实施猛烈的炮击。

    炮击开始后,德军师长找了一个制高点,观察炮击的效果。只见整个阵地弥漫在硝烟中,透过浓浓的烟雾,不时可以看到一团团闪现的爆炸火团。战壕和工事在坍塌和燃烧,尸体的碎片被爆炸的气浪四处抛洒。。

    看到这一幕,德军师长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他不相信在如此密集的炮火打击之下,远处的简易阵地还能有人幸存下来。他得意洋洋地吩咐自己的参谋长:“参谋长,等炮击一停止,就立即命令部队发起进攻。务必在俄国人的援兵赶到之前,彻底地占领阵地。”

    “放心吧,师长阁下。”参谋长信心十足地说:“我们的先头部队距离俄国人的阵地,不超过八百米。只等炮火一停,就可以立即冲上去。等我们的士兵冲进俄国人的阵地时,那些可怜的幸存者,估计还没有从我们的炮击中清醒过来,到时不是被打死,就是成为我们的俘虏。”

    但他们高兴得太早了,原定半个小时的炮击,距离结束还有几分钟时,却遭到了苏军强大炮火的打击,原本还不可一世的德军炮兵阵地,顷刻间就变成了一片火海。幸存的炮兵四处逃散,一心只想保全自己的性命,哪里还顾得上继续炮击苏军阵地。

    德军师长发现己方的炮兵阵地,在苏军炮火的打击下,变成了一片火海时,不禁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苏军的反应如此之快,对前哨站的炮击开始还不到半个小时,对方居然就能以如此强大的炮火实施反制。

    但进攻部队已经到达了出击位置,不能因为炮兵阵地遭到了苏军的炮击,就终止原来的进攻计划。因此德军师长果断地命令参谋长:“参谋长,立即给前沿的指挥官打电话,命令他们提前发起进攻。”

    命令下达之后,德军师长通过望远镜,看到自己的部下小跑着冲向苏军阵地。

    八百米……

    六百米……、

    五百米……

    眼看着部队距离苏军阵地越来越近,德军师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担心如果苏军在此刻用机枪扫射的话,就会给自己的部队造成一定的伤亡。

    但很快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已经接近了四百米,还是没有发现苏军阵地上有什么动静。

    见苏军的阵地上除了青烟和火光外,没有任何动静,德军参谋长也有些纳闷:“师长阁下,为什么俄国人的阵地上没有任何动静呢?难道他们都被我们的炮火消灭了?”

    苏军阵地上,保尔从被炸塌的指挥所里爬出来。

    他没有扯开嗓子喊“战斗警报”之类的,因为经过刚刚的炮击,大多数人的耳朵都失聪了,就算自己喊得再响,他们也不见得能听到,反而会暴露自己的目标。

    保尔弯着腰穿行在被炸得满是浮土的战壕里,看到还能活动的战士,便把他们拉起来,指着远处正在接近的敌人,示意战士们进入各自的战斗岗位。

    就这样,保尔在战壕里走了两个来回后,让六十多名指战员进入了战斗位置。

    为了防止提前开火,暴露阵地上兵力不足的问题,保尔挨着用手势告诉指战员们,等敌人进入一百米范围后再开火。

    但经过刚刚的一轮炮击后,有不少战士已经变得惊慌失措。当他们看到德军进入三百米范围内,便纷纷向夜色里出现的黑影开枪。有几名战士甚至在开枪时,不时地大声吼叫着,借以给自己壮胆,以驱赶心中的恐惧。

    面对远方黑暗中正在接近的德军步兵,保尔也感到一阵明显的心惊肉跳,他转过身,问身边的二排长:“副连长有消息吗?”

    二排长连忙回答说:“报告连长同志,不光副连长没有消息,就连我派出掩护副连长的那个班,到现在都还没有归建呢。”

    得知副连长没有消息,保尔不禁暗叹一口气,他知道,援军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自己只能利用现有的兵力,来扛住敌人的进攻。

    “通讯兵!”反正目标已经暴露了,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消灭敌人了,保尔朝左右张望着,嘴里大声地喊道:“到我这里来!”

    保尔的话,很快就通过左右的战士,传遍了整个战壕。听到召唤的通讯兵,弯着腰一路疾跑来到了保尔的面前,有些气喘地问:“连长同志,您有什么指示?”

    “立即向空中发射照明弹,为我们的战士指示射击目标。”

    通讯兵响亮地答应一声,掏出信号枪,往里面装填了信号弹之后,对着空中开了两枪。随着枪响,两颗淡白色的照明弹升到了空中,将正冲过来的德军官兵照得清清楚楚。

    见敌人的行踪已经暴露在照明弹的光线下,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指战员们心情平复了许多,他们不再盲目地射击,而是锁定一个目标后,再毫不犹疑地扣动扳机,把一个又一个的敌人打倒在地。

    “连长同志,”看到远处密密麻麻的敌人,二排长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冲保尔大声地喊道:“敌人的数量太多了,就凭我们这点兵力,是根本挡不住他们的。”

    “二排长,”听到二排长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居然说出了动摇军心的话,保尔的心里非常生气,他冲着对方大声地说:“除非把我们连拼光了,否则不能放哪怕一个敌人通过我们的阵地。”

    就在二排长愁眉苦脸朝着冲上来的敌人开枪射击时,空中传来了炮弹的呼啸声。很快,炮弹就落在了阵地前方两百米的地方爆炸,炸出了一道火墙,把无数的德国兵裹在其中。

    炮二师实施的炮火拦截,在九连的阵地前筑起了一道火墙,任何想穿过这堵火墙的德军官兵,都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阵地上的苏军指战员,见到进攻的敌人被炮火拦在了两百米外,不禁都欢呼起来。

    保尔看到友军实施的炮火拦截时,先是喜形于色,但很快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忧郁之色。炮火拦截只能阻拦德军一时,毕竟火炮的弹药不是无限的。一旦炮兵没有炮弹,无法再对敌人实施炮火拦截时,自己这个连还是要面对德军的凶猛进攻。

    “通讯兵!”保尔再次大喊起来,但他的声音被不远处的爆炸声盖住了,别说远处的通讯兵,就算是身边的二排长,都没有听到他的喊声。

    保尔没办法,连忙从兜里掏出纸笔,借助爆炸产生的火光,快速地在上面写了几行字,然后撕下那一页纸,小心地叠好,弯腰朝通讯兵所在的位置跑去。

    保尔来到通讯兵的身边,抬手在对方的肩膀上拍了拍,等他转身时,将手里的纸条交给了他,并通过手势告诉通讯兵,命令他立即赶回雅科夫列沃镇,把纸条交给营长。

    通讯兵通过保尔的手势,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接过他手里的纸条,弯着腰沿战壕跑进了村子,朝着镇子的方向猛跑。

    保尔没办法,连忙从兜里掏出纸笔,借助爆炸产生的火光,快速地在上面写了几行字,然后撕下那一页纸,小心地叠好,弯腰朝通讯兵所在的位置跑去。

    保尔来到通讯兵的身边,抬手在对方得肩膀上拍了拍,等他转身时,将手里的纸条交给了他,并通过手势告诉通讯兵,命令他立即赶回雅科夫列沃镇,把纸条交给营长。

    通讯兵通过保尔的手势,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接过他手里的纸条,弯着腰沿战壕跑进了村子,朝着镇子的方向猛跑。



    五十人对八百人。

    在敌我实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九连的战士一个都没有退却,就连伤员也强忍着疼痛,端平手里的武器,望着正一点点接近的敌人。

    远处的德军官兵,发现苏军阵地突然变得安静,不光没有继续冲锋,反而放慢了前进的速度,他们觉得战场上的情况有点太诡异了,对面战壕里的俄国人肯定有什么阴谋。

    但随着德军官兵距离苏军阵地越来越近,他们终于发现了苏军指战员没有开枪射击,是没有弹药的。

    这个发现让德军官兵兴奋起来,原本还弯腰小心翼翼朝前推进的士兵,纷纷停止腰板,端着武器就朝前方冲去。

    “同志们,冲啊!”

    保尔中尉喊出这道命令后,率先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出了战壕,朝着敌人勇敢地冲了上去。

    见到连长带头冲出了阵地,其余的战士也爆出震天的呐喊,端着刺刀直直的冲过去。

    双方的士兵猛然撞在一起,他们刺刀对着刺刀,胸膛对着胸膛展开了近距离的拼杀,数百人的战场上,开始了一场犹如中世纪冷兵器战斗的对决。

    虽然苏军的人数上,处于绝对的劣势,但他们的拼刺技术却远胜于德军。而德国兵则靠着人多势众实施围攻。双方官兵高声呐喊着,相互间进行凶狠的拼刺,没有半点的花架子。

    一时间,战场上竟然谁也奈何不了谁。

    苏军的顽强,远远出乎德军师长的预料,他没想到自己的一个营,遇到苏军几十人居然都占不了半点优势,气得直跺脚:“参谋长,参谋长!”

    站在一旁的德军参谋长,看到师长暴跳如雷,虽然心中胆怯,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师长阁下,您有什么指示?”

    “俄国人只有几十个人,而我们却有整整一个营,为什么还拿不下他们的阵地?”

    苏军指战员所表现出的顽强,德军参谋长都看在了眼里,他在表示钦佩的同时,也不禁为自己部队的前途感到了担忧。如果连几十个人坚守的阵地,都无法突破,那如何去夺取有重兵把守的雅科夫列沃镇呢?

    我们的一个步兵师,不是足以抗衡俄国人的一个集团军吗?怎么如今一个营对上俄国人一支不足百人的队伍,居然无法向前推进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他在胡思乱想之际,听到师长叫自己的声音,有些慌乱地回答说:“师长阁下,我听说俄国人为了防止出现逃兵,在每支担任防御的部队后面,都部署了装备轻机枪的督战队。这些俄国人可能是想到就算撤退,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才会选择负隅顽抗的。”

    “有道理,有道理。”德军师长觉得参谋长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如果那些正在和自己的士兵拼刺刀的俄国人,担心后撤就会被督战队杀死,肯定不会轻易退出阵地的。不过为了尽快地解决前方的战斗,他吩咐参谋长:“再派两个连上去,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俄国人的防线。”

    “放心吧,师长阁下。”参谋长自信地说道:“俄国人就算拼刺速度强于我军,但毕竟他们人数有限,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只要我们的援兵一上去,就能把他们全部消灭。”

    战斗在继续,由于人数上处于劣势,不断有战士倒下,剩下的战士也被压缩在狭小的区域内。

    就在形势万分危急之时,忽然人群中传来“轰”的一声爆炸声,原来是一名伤员眼看自己不行了,便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与周围的十几名德国兵同归于尽。

    伤员的这一举动,给幸存的战士一个启发。当他们发现自己受伤,无法再继续拼杀时,就拉燃手榴弹的引线,冲进敌人的中间,和更多的敌人来个同归于尽。

    三排长身上中了一枪,还被两名德国兵的刺刀刺伤。他将两名士兵反杀之后,感到了一阵头晕目眩,觉得自己支撑不住了,便拉燃了插在腰间的手榴弹,准备冲入敌人中间,和敌人来个同归于尽。

    但他的企图被敌人发现了,一名德国兵冲上来,将刺刀捅进了他的胸膛。但三排长一把抓住扎进胸膛的刺刀,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强忍疼痛一步步朝前走,硬顶得德国兵步步倒退,直到手榴弹爆炸,将附近的德国兵全部炸倒。

    九连的战士在拼杀中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不到十分钟,就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按理说,德军官兵应该在这次来一个猛冲,就可以直接冲进不久前还是由九连坚守的阵地,但经过刚刚的这番拼杀,德军官兵却变得胆怯和犹豫了。

    就在此时,阵地上忽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那些还站在原地发呆的德国兵,顿时被撂倒了一大批。接着,他们看到无数的人影从战壕里跃出,朝着他们冲过来。

    原来是乌扎科夫派来的援兵赶到了。

    乌扎科夫担心部队人数太少,遇上敌人容易吃亏,因此他把所有装备突击步枪的战士组织起来,成立了一个特别连,由他们赶去支援九连,而自己带着主力随后赶到。

    密集的火力,和冲过来的人影,成为压垮德军士兵的最后一根稻草,开始只是个别士兵往回跑,军官还对他们拳打脚踢,挥舞着手枪想把他们赶回去。但架不住越来越多的士兵加入了逃跑的队伍,他们的逃跑又引发更大的溃逃。

    混乱中,德军的指挥官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部队,被士兵们裹挟着向后撤退。

    就这样,战场上出现了滑稽的一幕,德军加上增援部队,差不多有近千人,但却被苏军一支只有百余人的队伍打得溃不成军。德军官兵们个个恨不得爹娘给自己多生一条腿,这样就能比同伴跑得快,可以最早到达安全的地段。

    带头冲锋的特别连连长,摸不清敌人的底细,不敢追击太远。离开阵地五六百米后,他就命令部队撤回。

    返回阵地的途中,他吩咐手下得几位排长:“你们立即检查一下,看阵地上还有没有活着的九连指战员。”

    几位排长齐声答应后,又各自返回自己的排里,组织战士们检查战场,看是否还有幸存者活了下来。

    连长回到战壕,正打算派人去向乌扎科夫报告,却有一名排长跑了过来,一脸幸福地向他报告说:“连长同志,我们发现九连连长保尔中尉了!”

    “保尔中尉?”听到排长这么说,连长慌忙问道:“是找到他的遗体了吗?”

    “不是的。”排长摇着头,回答说:“他还活着,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还活着,我已经派人叫卫生员,准备给他包扎伤口。”



    正当步兵第46旅的步兵,源源不断地赶往前哨站时,索科夫也在积极地调兵遣将:“参谋长,命令步兵第84和第254师,快速向敌人的两翼迂回。既然他们要想偷袭雅科夫列沃镇,那就别想完整地回去。”

    “司令员同志,”萨梅科听到索科夫的这道命令,提醒他说:“步兵第84和第254师要迂回到敌人的两翼,至少要走差不多十公里的距离,这条路上森林和沼泽纵横,恐怕我军的坦克和大炮无法通行。”

    “参谋长同志,就算没有坦克和大炮,对于德军的一个步兵师,我想应该没有多大问题。”索科夫对萨梅科说道:“你别忘记了,这两个步兵师还有一定数量的新式火箭弹,用来收拾德国人是绰绰有余了。”

    萨梅科给下面的师长布置任务时,朱可夫给索科夫打来了电话。他开门见山地问:“米沙,我听说敌人正在向你设在雅科夫列沃镇南面的前哨阵地发起攻击?”

    “是的,元帅同志。”索科夫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敌人出动了第255步兵师,向我前哨阵地发起了攻击。”

    “你们采取了什么措施?”朱可夫简短地问道。

    “我已经命令乌扎科夫中校的步兵第46旅进行增援。”索科夫的心里很明白,朱可夫问这话的目的,并不是想知道自己是否已经派部队增援,而是有没有把握歼灭敌人,便接着说道:“同时,我命令福缅科少将的步兵第84师,舍赫特曼上校的步兵第254师,采用急行军穿过森林和沼泽,迂回到敌人的两翼,对它实施合围。”

    得知索科夫已经派出部队,向德军的两翼迂回,朱可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米沙,那我就提前祝你取得胜利!”

    放下电话后,朱可夫把瓦图京叫到面前,对他说道:“瓦图京同志,米沙的部队正准备合围进攻前哨站的敌人,为了防止别尔哥罗德的敌人增援,你们在城市北面的部队,是不是也该采搞一些佯动,以分散敌人的注意力?”

    “元帅同志,”听到朱可夫布置的任务,瓦图京有些为难地说:“我们的部队正在集结中,如果过早地采取行动,可能会引起敌人的警觉……”

    “我是让你搞佯动,又不是让你真的向敌人发起攻击。”朱可夫面色不悦地说道:“难道你就打算让索科夫的部队孤军奋战吗?”

    “这倒不是,”瓦图京见朱可夫生气了,连忙辩解说:“元帅同志,您也知道,我的部队在前几天的战斗中,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如果在没有做好准备前,就向敌人发起攻击,就算是佯动,恐怕也会导致一些变数的出现。”

    “瓦图京同志,”华西列夫斯基见朱可夫面若寒霜,知道瓦图京继续说下去,肯定会引起对方的雷霆大怒,连忙出来打圆场:“朱可夫元帅的意思,是让你在别尔哥罗德的北面佯动,并不是真的让你们去进攻。地面部队可以不动,但你们可以用炮火轰击早已锁定的德军阵地啊。”

    “用炮火轰击锁定的目标?”瓦图京听华西列夫斯基说完后,哭笑不得地说:“华西列夫斯基元帅,这样不就暴露出了我们的作战意图了吗?”

    但华西列夫斯基的提议,却让朱可夫眼前一亮:“我觉得华西列夫斯基同志说得对,可以考虑炮击那些早已锁定的目标。”

    见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两人的意见一致,瓦图京苦笑着说:“两位元帅同志,假如我们真的对锁定的目标实施炮击,就会暴露我们的意图,让敌人提前做好准备。”

    “瓦图京同志,你搞错了。”朱可夫见瓦图京并没有明白自己和华西列夫斯基的意图,便向他解释说:“你们这次炮击了敌人的阵地,却没有发起进攻。等到我们进攻开始的那一天,敌人的防御阵地遭到炮火急袭时,敌人就会想当然地认为,我们只是对他们的阵地实施炮击,而不会发起进攻。这种时候发起攻击,没准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真的是这样吗?”瓦图京用不确定的语气问:“我们炮击敌人的阵地,真的可以起到迷惑敌人的作用吗?”

    “当然。”华西列夫斯基见自己的意见和朱可夫不谋而合,便催促瓦图京:“瓦图京同志,别磨蹭了,命令炮兵做准备吧。否则敌人完成了集结,向雅科夫列沃镇的方向增兵时,可就来不及了,到时不光索科夫的合围计划会落空。他们迂回到敌人后面的部队,也将面临腹背受敌的困境。”

    “伊万诺夫将军,”既然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两人意见达成一致,都同意向敌人的防御阵地实施炮击,瓦图京也不再瞻前顾后,叫过参谋长伊万诺夫,吩咐他说:“立即给炮兵司令员打电话,明天他们在十分钟之后,用猛烈的炮火轰击敌人的防御阵地。”

    刚走过来的伊万诺夫,并没有听到瓦图京和两位元帅之间的对话,因此听到这道命令后,还有些纳闷地问:“大将同志,我们的炮兵应该炮击那些目标呢?”

    “还能是哪里,当然是早已锁定的那些目标。”瓦图京顾不得给伊万诺夫解释更多,便催促他说:“命令炮兵尽快展开炮击,务必要用猛烈的炮火,摧毁敌人的防御阵地。”

    “大将同志,”伊万诺夫谨慎地说:“如今距离天亮,大概还有三个小时。我们这么早就对敌人的阵地实施炮击,我担心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完成步兵的集结。”

    “参谋长同志,”华西列夫斯基在一旁说道:“只是炮击敌人的阵地,并不需要进行地面进攻,因此根本不用集结步兵。”

    “只是炮击敌人的阵地?”伊万诺夫傻眼了:“华西列夫斯基元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要炮击敌人的阵地,那为什么又不实施进攻呢?”

    “索科夫的部队,正在西面攻击德军的第255步兵师,两位元帅担心别尔哥罗德城内的敌人,会赶去增援,便命令我们对敌人的阵地实施炮击。”见伊万诺夫还在不停地追问,瓦图京只能向他解释说:“只要我们的炮击一开始,就会让德国人产生一种错觉,以为我们即将对城市发起进攻,这样一来,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更别说派部队去增援了。”

    搞清楚怎么回事后,伊万诺夫点了点头,又问出了自己担心的问题:“我们今天就炮击锁定的目标,是不是会暴露我们的意图?”

    “别担心,参谋长同志。”瓦图京见伊万诺夫对此事还有疑虑,便向他解释说:“我们只炮击却不发起地面进攻,这样就会给的德国人产生一种错觉,以为我们没有能力发起地面进攻。等到进攻发起的那天,敌人在阵地遭到轰击时,还会以为我们又只是单纯的炮击,就痐派兵增援我们准备突破的方向。”

    伊万诺夫搞清楚怎么回事后,立即欢天喜地地给炮兵司令员打电话去了。

    …………

    再说步兵旅长乌扎科夫中校,接到了索科夫的命令,要想尽一切办法,拖住进攻前哨站的德军第255步兵师。因此主力相继进入村庄和防御阵地后,他并没有立即命令部队发起反击,而是抓紧时间抢修工事,做出一副准备依托村庄进行防御的态势。

    德军师长通过望远镜,看到村庄外正在修工事的苏军指战员,不禁愣住了。按照他的想法,自己的部队进攻受挫撤退那一刻,如果苏军趁势展开反攻的话,自己部队肯定会被打得落花流水。

    面对着奇怪的一幕,他放下望远镜,扭头问自己的参谋长:“参谋长,你说说,俄国人究竟在搞什么鬼?他们新增援的部队,完全具备了反攻的能力,却为什么不实施反攻呢?”

    参谋长举起望远镜,朝远处正在修筑防御工事的苏军指战员看了一阵后,若有所思地说:“师长阁下,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俄国人之所以在抢修工事,而不是向我们发起反攻,难道是他们的兵力不多,因此只能选择坚守待援。”

    参谋长的话,让德军师长陷入了沉思。他再次举起望远镜,朝远处苏军的阵地望去,看到忙碌的苏军指战员的确都在修筑工事,并没有丝毫想进攻的迹象。

    “参谋长,看来你说得有道理。”德军师长放下望远镜,认可了参谋长的说法,苏军不展开进攻,完全是因为兵力不足的原因。“既然俄国人的兵力不足,那我们可以再次向他们发起进攻,只要突破了他们的防线,就有希望拿下雅科夫列沃镇。”

    “师长阁下,”参谋长担心师长改变主意,连忙提醒他说:“我们必须速战速决,否则等俄国人的援军赶到,我们再要想拿下镇子,恐怕会付出巨大的伤亡。”

    “你说的有道理。”师长果断地下定了决心,吩咐参谋长说:“立即命令步兵团投入战斗,务必在俄国人的援军赶到之前,拿下他们的前哨阵地。”

    就这样,德军再次发起进攻。

    不过由于担心遭到苏军的炮火报复,他们的这次进攻并没有得到任何的炮火掩护。两个营分成两个梯队,朝着步兵第46旅驻守的阵地,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

    把指挥部设在村里的乌扎科夫,得知敌人再次向自己的阵地发起了进攻,不禁喜笑颜开。虽然他不清楚索科夫的具体作战计划,但却知道,索科夫命令自己想尽一切办法拖住德军,肯定还有什么后手,连忙吩咐道:“一营负责阻击敌人,等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后,再由二营接替他们的防务。”

    敌人距离阵地还有一百五十米时,阵地上的轻重机枪同时开火。

    正埋头冲锋的敌人,立即在密集的弹雨中倒下了不少。剩下的连忙就地卧倒,依托弹坑进行还击。

    当几挺MG42机枪架在弹坑边缘,朝着不远处的苏军阵地射击时,原本被火力压制住的德军士兵,采用短跃进战术,从一个弹坑跳进另外一个弹坑,快速地向苏军阵地接近。

    乌扎科夫在指挥部里,通过望远镜看到敌人正在一点点地接近己方的阵地,连忙叫过炮兵连长,吩咐他说:“连长同志,命令迫击炮开火,消灭这些靠近我军阵地的敌人。”

    “师长阁下,”参谋长担心师长改变主意,连忙提醒他说:“我们必须速战速决,否则等俄国人的援军赶到,我们再要想拿下镇子,恐怕会付出巨大的伤亡。”

    “你说的有道理。”师长果断地下定了决心,吩咐参谋长说:“立即命令步兵团投入战斗,务必在俄国人的援军赶到之前,拿下他们的前哨阵地。”

    就这样,德军再次发起进攻。

    不过由于担心遭到苏军的炮火报复,他们的这次进攻并没有得到任何的炮火掩护。两个营分成两个梯队,朝着步兵第46旅驻守的阵地,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

    把指挥部设在村里的乌扎科夫,得知敌人再次向自己的阵地发起了进攻,不禁喜笑颜开。虽然他不清楚索科夫的具体作战计划,但却知道,索科夫命令自己想尽一切办法拖住德军,肯定还有什么后手,连忙吩咐道:“一营负责阻击敌人,等打退了敌人得进攻后,再由二营接替他们的防务。”

    敌人距离阵地还有一百五十米时,阵地上的轻重机枪同时开火。

    正埋头冲锋的敌人,立即在密集的弹雨中倒下了不少。剩下的连忙就地卧倒,依托弹坑进行还击。

    当几挺MG42机枪架在弹坑边缘,朝着不远处的苏军阵地射击时,原本被火力压制住的德军士兵,采用短跃进战术,从一个弹坑跳进另外一个弹坑,快速地向苏军阵地接近。

    乌扎科夫在指挥部里,通过望远镜看到敌人正在一点点地接近己方的阵地,连忙叫过炮兵连长,吩咐他说:“连长同志,命令迫击炮开火,消灭这些靠近我军阵地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