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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程的车队,在傍晚时分,把西多林和师指挥部的成员都带了过来。由于师指挥部的地点已经选定,人到了之后,就直接进入教堂,开始架设天线和敷设电话线路。

    等忙完这一切,已经晚上十点左右了。

    看看外面的天还没有黑,波涅杰林忽然来了兴致,他对西多林说:“参谋长同志,趁着现在没事,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

    “好的,师长同志。”西多林饶有兴趣地说:“我想看看被罗马尼亚控制的城市,究竟是怎么样的。”

    两人沿着主干道十月大街往前走,意外地发现,虽然已经是十点了,但由于天没有黑,街上的行人依旧很多。

    街道两侧的酒吧和餐馆,大多数都开着门。服务员把在露天摆放着许多餐椅,让顾客可以一边就餐喝酒,一边观赏街景。而一些在路边摆摊的画家,揽到生意后,总是嫩吸引很多的行人驻足观看。

    一个抱着吉他的青年人,在街边自弹自唱,好不惬意。不远处有一个穿着燕尾服的青年,手里拿着一张纸,正在大声地朗读普希金的诗句。

    一队20人的罗马尼亚巡逻队,从街道的另一侧走过来。看到迎面而来的波涅杰林和西多林,连忙停下,站在路边抬手向两人敬礼。等两人走过之后,巡逻队才继续向前行进。

    看到这一幕,波涅杰林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回到了战前,正在享受祥和安逸的太平日子。

    “师长同志,”正当波涅杰林浮想联翩时,走在他身边的西多林开口说道:“看到眼前的这一切,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们彷佛又回到了和平年代?”

    波涅杰林闻言,有些惊诧地望着西多林,嘴里说道:“参谋长同志,我以为只有我产生了这样的错觉,没想到你也是一样。”

    “真是没想到,罗马尼亚控制这座城市后,却管理得如此之好。”西多林感慨地说:“要是我们的地方干部,也能达到这样的水平,那些解放的城市,用不了多长时间,很快就能恢复元气,并为前线提供源源不断的兵员和物资。”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波涅杰林附和道:“若不是来这里之前,司令员给我们补充了八千的兵员,我肯定会建立招兵办公室,来招募一批新兵编入部队。”

    一说到兵员,西多林就忍不住问:“师长同志,我就是打算和你谈这件事。如今我们全师的兵员总数已经达到了一万一千多人,但有武器的人不超过四千。剩下的人怎么办?打仗时总不能让他们用牙齿咬敌人吧?”

    “武器装备的事情,你就不必担心了。”波涅杰林向西多林解释说:“雅科夫上校的气垫船分队,估计过两天,就能赶到这里,到时候我们的武器问题就能得到彻底的解决。”

    “如今驻扎在城外的部队,是帕普钦科上校的第122时。”西多林说道:“到目前为止,他们团不管是装备还是战斗力,都是全师最强的。假如德军向城市发起进攻,他们应该能抵挡两到三天的时间。”

    “有两到三天的时间就足够了。”波涅杰林如今虽然是师长,但他对部队的了解情况,自然比不上一直留在部队里的西多林。他原以为第122团在德军的强大攻势下,最多能支撑一天的时间,但听西多林这样说,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我想雅科夫的运输队,应该可以在三天内,把我们所需要的武器装备全部运到。”

    西多林见过雅科夫的气垫船分队,自然对这支小分队的运输能力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他可不认为一次运输,就能解决七千多人的武器装备,至少需要跑三四趟才行。

    两人在街上逛了个把小时,了解了城内的大致情况后,便转身往指挥部走去。路上,波涅杰林问西多林:“我们剩下的部队,大概什么时候能到达奥塔茨?”

    “最快要等到明天凌晨三点左右。”西多林向波涅杰林解释说:“前期到达的部队,留下了很多工作,需要后卫部队留下来善后,而这些都需要时间。”

    “目前我们和罗马尼亚人的兵力大致相等,”波涅杰林皱着眉头说:“虽说双方是合作关系,但这种合作看起来并不可靠,我们要做好应对最坏形势的准备。”

    “放心吧,师长同志。”西多林表态说:“我会通知部队,让他们做好准备,面对被对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两人回到指挥部之后,西多林拿起电话给第124团团长斯塔尔恰打去电话:“上校同志,你们团都安顿好了吗?”

    “是的,参谋长同志。”斯塔尔恰笑着回答说:“全团都安顿好了,是罗马尼亚部队帮我们安排的住处。真是没想到,几天还和他们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如今却成为了盟友。”

    “斯塔尔恰上校,”见斯塔尔恰的警惕性居然如此之大,西多林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提醒对方说:“虽说我们如今和罗马尼亚军队是合作关系,但不管怎么说,以前都是敌人。对他们防备不能松懈,明白吗?”

    经西多林这么一提醒,斯塔尔恰立即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朝左右瞧了瞧,见都是自己的部下,但还是压低嗓门问:“参谋长同志,你是不是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对劲的地方,我倒是没有发现。”西多林如实地说道:“不过保持警惕,是完全有必要的。”

    “我明白了,参谋长同志。”斯塔尔恰表态说:“我会在军营外面布上班哨,再给他们配备机枪,这样就算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也有能力进行处理。”

    听说对方打算在夜间派出班哨执勤,西多林的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偷袭的敌人就算再能干,要想清除一个班的哨兵,还是需要费点周折,这样就能给兵营里的指战员留出足够的反应时间。

    波涅杰林见西多林打完电话之后,问道:“给两位团长都打过电话了?”

    “我只给斯塔尔恰上校打过电话,让他提高警惕,免得遭到罗马尼亚军队的暗算。”

    “那帕普钦科上校的第122团,你没有通知?”

    “他们驻扎在城外,我看就没有通知的必要了吧。”

    “正是因为他们驻扎在城外,才更加要通知他们。”波涅杰林见西多林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便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要知道,他们面对不仅仅是河对面的德国人,还要防备身后的罗马尼亚人,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翻脸不认人。”

    既然波涅杰林亲自叮嘱了这件事,西多林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又给帕普钦科打去电话,告诉他要提高警惕,免得被别人打一个措手不及。

    但波涅杰林和西多林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直到凌晨四点,罗马尼亚军队驻扎的地方都是静悄悄,根本没有任何人熘出营区。

    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把西多林从睡梦中惊醒。他抓起话筒贴在耳边:“我是西多林,您是哪里?”

    “参谋长同志,”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我是城东观察哨,第126团已经到达城市,车队正在有条不紊地进入城内。”

    “嗯,知道了!”睡意正浓的西多林,听完观察哨的汇报后,嗯了一声正准备挂断电话。但观察哨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参谋长同志,我看到车队里有几辆吉普车。”观察哨谨慎地说:“根据我的观察,应该集团军司令部的车。我觉得有必要向您进行报告。”

    “您做的很对,战士同志。”西多林对着话筒说:“你忠实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

    放下电话,他就走到墙角放行军床的位置,弯腰去摇晃睡在床上的波涅杰林:“师长同志,师长同志!”

    正睡着迷迷湖湖的波涅杰林,被西多林摇醒之后,望着对方有气无力地问:“参谋长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师长同志,我刚刚接到城东观察哨的报告。”

    波涅杰林坐直身体,从枕头下拿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一边随口问道:“他都说什么了?”

    “他说运送第126团的车队已经到达成交,正在陆续地进入城内。”

    “嗯嗯嗯,知道了。”波涅杰林心不在焉地嗯嗯了两声,找到了火柴,划燃后点燃了叼在嘴里的香烟:“参谋长同志,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把我叫醒的吗?”

    “当然不是,师长同志。”西多林心说若真的只有126团入城的消息,我才不会打扰你的美梦呢,赶紧报告说:“观察哨还说,在车队里出现了几辆疑似司令部的吉普车,他怀疑司令员可能就在车里。”

    听说索科夫有可能来了,波涅杰林勐地站起身,把手里刚点燃的香烟扔在了地上,用脚尖碾灭之后,对西多林说:“参谋长,立即让师部的所有人都起来,我们到外面去迎接司令员同志。”

    “师长同志,千万不要这样。”西多林连忙制止了波涅杰林的这种冲动行为:“司令员同志如果来这里之前,并没有给我们打招呼,就证明他想保持低调。若是我们大张旗鼓地出去迎接他,他可能会很不高兴的。”

    “那好吧。”波涅杰林很了解索科夫的性格,若是自己真的组织人到外面去迎接,没准会惹索科夫不高兴的,于是他只能放弃了最初的设想,而是决定留在指挥部里,耐心地等待索科夫的到来。

    谁知索科夫没等到,外面却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就连教堂的窗户玻璃都被震得哗哗作响。

    “这是怎么回事,哪里传来的爆炸声?”

    虽然指挥部的参谋和通讯人员都被惊醒了,但对于外面传来的爆炸声,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没有人知情。

    见没人回答自己的问题,波涅杰林显得有些急躁,打算亲自带人到外面去查看,但却被西多林拦住了:“师长同志,您的战斗岗位在指挥部里,外面的情况不明,你不能出去冒险。”

    “参谋长同志,难道你不知道司令员正朝着我们这里而来吗?”波涅杰林激动地说:“万一外面的爆炸是针对他,让他出了什么好歹,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虽然西多林觉得波涅杰林说得很有道理,但他依旧没有同意让对方出门。而是叫过几名参谋吩咐道:“你们立即联系城里的各部队,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距离爆炸地点近的部队,最好是派人去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命令下达五六分钟后,第124团参谋长奥库涅夫少校打来电话,向西多林报告说:“参谋长同志,都搞清楚了,是我们防区内的邮电局发生了爆炸,如今大楼正在燃烧,暂时还不知道有没有人员伤亡。”

    “少校同志,立即封锁那一段区域,并组织人救火。”

    “可是,罗马尼亚人的消防队,此刻正在组织灭火。”奥库涅夫少校在电话里说道:“而且他们封锁了失火地点,我的人根本无法靠近。”

    “我明白了。”西多林思索了片刻,吩咐奥库涅夫说道:“少校同志,既然不能过去,那就别过去了。留下两个人监视情况,其余的人都回营地睡觉。”

    “师长同志,”西多林放下电话后,向波涅杰林报告说:“是邮电局里发生了爆炸,可能是有人搞破坏。不过罗马尼亚人已经封锁了那一区域,并在那里组织灭火。”

    得知邮电局着火,波涅杰林立即意识到此事有蹊跷。若是邮电局失火,那倒是说得过去,毕竟里面的纸制品比较或。可失火前发生了剧烈的爆炸,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参谋长同志,”想到此时城里失火的事情,自己插不上手,但索科夫的安危就提到了重要的位置。波涅杰林问西多林:“能和司令员同志取得联系,搞清楚他在什么地方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西多林回答说:“通常情况下,司令员同志出行,都会带一部电台,我们就能通过电台呼叫司令员了。”

    “既然能呼叫,那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让报务员进行呼叫,争取早点和司令员取得联系。”

    西多林的心里很清楚,虽然索科夫到哪里都带着报务员,但此刻报务员是否在他的身边,还是一个未知数。不过看到波涅杰林如此为索科夫的安危担心,西多林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做一下努力,没准真的能联系上索科夫也说不定。

    报务员接到命令之后,开始不间断地呼叫索科夫的随行电台,但始终没有回应。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见迟迟无法与索科夫的电台取得联系,波涅杰林不由乱了方寸。要知道,如果观察哨报告的情报属实,索科夫乘坐的吉普车已经进入了城内,若是真的在奥塔茨这里出了什么问题,自己肯定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权衡一番利害关系之后,他对西多林说:“参谋长,立即给城里的部队发命令,让他们寻找司令员同志的下落。”

    西多林此刻明显要比波涅杰林冷静得多:“师长同志,我看您不必如此惊慌,要知道,司令员可是与第126团同时行动的,安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西多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对对,”波涅杰林用手在桌上拍了一巴掌,激动地说:“我怎么把这件事忘记了。既然司令员是和第126团同时行动的,我只要联系度哈林中校,就能知道司令员的情况。”

    说完,他叫过一名通讯参谋吩咐道:“立即联系第126团的度哈林中校,让他向我汇报司令员的情况。”

    西多林一听,对啊,自己怎么也钻了牛角尖,既然索科夫是跟着第126团一起进城的,该团团长度哈林中校肯定知道他的情况,。直接联系他,就能知道索科夫的情况,何必还要徒劳地呼叫对方随行的电台呢。

    126团的电台很快就联系上了,这是因为度哈林在选定了团指挥所的位置后,立即命令报务员打开了电台,准备接收上级的命令。刚打开电话,就接到了师部的呼叫。报务员向度哈林请示后,立即回了电报。

    西多林看完电报后,笑着对波涅杰林说:“师长同志,度哈林中校在电报里说,司令员身边有一个警卫连,他会在城里先转一转,然后就到我们师部来。我了解科什金中尉的能力,有他在身边,司令员的安全应该没有问题。”

    波涅杰林也是个聪明人,只不过因为是当局者迷,才会因为索科夫的安危乱了方寸。此刻听到西多林这么说,情绪也渐渐稳定了下来,“那好吧,我们就安心在这里等待司令员的到来。”

    等了半个多小时,索科夫大踏步从外面走了进来,还隔着老远,就冲着两人打招呼:“波涅杰林中校,西多林上校,你们好啊!”

    “司令员同志好!”两人连忙起身面向索科夫,异口同声地说道。

    西多林担心索科夫的腿上有伤,连忙上前搀扶他,但却被拒绝了:“西多林,谢谢你的好意,我的腿伤基本好了,一点都不影响走路。”

    索科夫在桌边坐下后,望着两人问道:“邮电局的爆炸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救火和维持秩序的人,都是罗马尼亚人,而我们的人一个都没见到?”

    “司令员同志,这都是我的错。”波涅杰林连忙把事情的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邮电局发生爆炸后,我的部下很快就赶到了现场,但发现罗马尼亚人已经封锁了现场,并在组织救火,我就让人撤了回来。”

    索科夫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波涅杰林中校,你为什么要把人撤回来?难道你不知道让他们在一旁维持秩序,并想办法搞清楚爆炸的原因吗?”

    “司令员同志,虽说我们如今和罗马尼亚人是合作关系,但他们究竟会不会在我们的后面搞小动作,还是一个未知数。”波涅杰林向索科夫解释说:“我是为了安全起见,所以才命令部队撤回了营房。”

    “湖涂,简直是湖涂。”虽然说波涅杰林是自己器重的人,但面对他所做出的错误决定,索科夫还是毫不留情地批评道:“虽然我军是打着合作的旗号,进入这座城市的,但不等于我们要做罗马尼亚人的附庸。如果不能掌握这座城市的控制权,那我军进驻这座城市,还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只是为了保护罗马尼亚人,不让他们受到德国人的攻击吗?”

    挨了索科夫的一顿训斥,波涅杰林的老脸一红,随后向索科夫认错道:“司令员同志,我错了,是我把问题考虑得太简单了。”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要想办法进行补救。”索科夫对波涅杰林说道:“立即重新派人赶往邮电局,在那里和罗马尼亚军队一起封锁现场,搞清楚爆照起火的原因。”

    他抬手看了看表,又继续说道:“九点的时候,安东内塔将军应该开始工作了吧?到时你陪我去见见他。”

    “好的,司令员同志。”波涅杰林连忙答应一声:“我陪您去罗马尼亚军的师指挥部。”

    虽然波涅杰林遵从索科夫的命令,及时地派出部队,重新返回到邮电局,准备协助这里的罗马尼亚军队维持秩序,但却遭到了对方的拒绝。

    带头的罗马尼亚军官还振振有词地说:“这里是我们负责的区域,救火或者是维持秩序,我们的力量已经完全足够了。请你们还是回去吧。”

    苏军带队的指挥员是苏哈列夫少校,他看了一眼对方的肩章,冷冷地说道:“中尉先生,我是苏军近卫第124团参谋长苏哈列夫少校。如今我们是友军,按照军队中的条令,你应该服从我的命令,对不对?”

    罗马尼亚中尉听后,愣了片刻,随后把手举到额边,向苏哈列夫敬礼:“您好,少校先生,我愿意服从您的命令!”

    苏哈列夫也不和他废话,立即让自己带来的指战员上前,占据了一半的警戒位。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望着还在燃烧的邮电局,问罗马尼亚中尉:“中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邮电局好好地怎么会失火?”

    “应该是德国人派来的特务在搞破坏。”听到苏哈列夫的提问,中尉不敢怠慢,连忙如实地回答说:“我们会在附近发现了一名我军军官的尸体,他是被人从后面拧断了脖子死掉的,他身上的军装和证件,也全部没有了。假如不是我们有一名士兵恰巧认识他,我们恐怕到现在都猜不出他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苏哈列夫听中尉说完之后,大致搞清楚了情况,原来是有德国人的特务潜入了城市,杀死了一名罗马尼亚军官,并抢走了他的军服和证件。他停顿了片刻后问道:“你们采取了什么措施吗?”

    “没有,少校先生,我们什么措施都没有采取。”中尉有些无奈地说:“要知道,就算我军在附近戒严继续搜查,但一个穿着我军制服,拿着我军军官证件的特务,还是可以畅通无阻的。”

    苏哈列夫一听,此事的确很棘手,不管怎么说,奥塔茨城内都有几千名罗马尼亚官兵,要想从他们中间找出一名伪装的德国特务,的确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他知道索科夫此刻正在师指挥部里,便派一名可靠的战士,到指挥部去找索科夫,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向他进行详细地汇报。

    得知邮电局的爆炸,可能是德国特务所为,索科夫也不禁陷入了沉思。这座城市里有十来万人,外带几千的罗马尼亚军队,要从他们中间找出一名或者几名潜入的德国特务,无异于大海捞针。

    见索科夫迟迟没有想出对策,波涅杰林便小声地问西多林:“参谋长同志,你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吗?”

    西多林朝正背着手来回踱步的索科夫努了努嘴,小声地说:“连司令员同志都想不出好办法,我又能想出什么办法呢?”

    “那你说说,”见西多林也想不出好办法,波涅杰林不甘心地问:“这个杀死罗马尼亚军官的德国特务,接下来会以什么样的面目,来继续他的破坏行动?”

    “这还用说嘛,”西多林随口说道:“既然他杀死了一名罗马尼亚军官,并获取了该军官的军服和证件,肯定会以罗马尼亚军人的形象出现,毕竟这样更利于他接近那些重要的军事设施,方便他实施近一步的破坏。”

    正在来回踱步的索科夫,无意中听到了西多林说的话,便停住了脚步,扭头望向西多林问道:“西多林上校,你刚刚在说什么?”

    西多林心说我没有说司令员坏话啊,他这么问我是几个意思,便有些茫然地说:“我没有说什么?”

    索科夫看出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图,便提醒他说:“我好像听到你在说什么军事设施。”

    经索科夫这么一提醒,西多林立即明白对方问自己的原因,连忙解释说:“司令员同志,是这么回事。刚刚师长问我,德国特务如果继续停留在城市里,将会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我判断德国特务肯定会利用他得到的军装和证件,伪装成罗马尼亚军人,这样更加方便他接近各种军事设施,并进行有步骤的破坏。”

    对于西多林的分析,索科夫表示了赞同:“没错,德国人完全有可能这么做。”

    “如果德国特务真的伪装成罗马尼亚军人,那就好办了。”波涅杰林说道:“我们可以在城里设立哨卡,检查那些罗马尼亚军官,没准就能从中找出德国特务。”

    “波涅杰林中校,你出的是一个馊主意。”谁知他的话音刚落,就遭到了索科夫的反驳:“且不说城里有几千罗马尼亚士兵,其中光是军官就有好几百名,我们哨卡执勤的指战员如果要进行盘查的话,工作量是非常大的。”

    “我们刚刚与罗马尼亚军达成合作协议,对方的官兵对我们多少有些抵触情绪。若是不问青红皂白,就设卡盘查罗马尼亚军官,恐怕会加深彼此的矛盾,到时候演变为兵戎相见,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司令员同志,”见自己的提议被否决了,波涅杰林也不气馁,相反,他还主动问索科夫有什么解决办法:“您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办法倒是有一个。”索科夫慢条斯理地说:“我也是刚想出来的,不过要实施的话,需要得到安东内塔将军的配合。”

    “是什么办法?”西多林迫不及待地问道。

    索科夫望着他澹澹一笑,随后说道:“西多林上校,请恕我保密,等开始实施之后,你就明白了。”

    见索科夫不愿意说,西多林知道自己就算再问下去,恐怕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桉。他抬手看了看表,刚到六点,距离九点还有三个小时。他抬头望着索科夫关切地问:“司令员同志,你坐了一夜的车,想必很疲倦了吧?反正距离你们去市政大楼还有三个小时,不如先到行军床上躺一会儿,打个盹,恢复一下体力。”

    “没时间了。”索科夫冲西多林摆了摆手,拒绝了他的好意,随后又掉头对波涅杰林说:“波涅杰林中校,我们现在就去市政大楼,这件事需要尽早做准备,否则等德国特务回过神,一切就太晚了。”

    “可是,安东内塔将军此刻恐怕还在睡梦中,至少要等到九点才能去工作。”西多林在一旁提醒索科夫,“要不,你休息几个小时再过去。”

    “西多林上校,你立即和罗马尼亚方面取得联系,就说我有紧急的事情,要立即见到安东内塔将军,让他立即赶到办公室。”

    “司令员同志,这不太好吧。”西多林听完索科夫的话,有些为难地说:“我担心我们用这种命令的口吻,会激怒对方的。”

    索科夫再次皱起了眉头:“西多林上校,我想提醒你一句。既然我军已经入驻了奥塔茨,那么城里的一切,都应该由我们说了算。试问一下,假如此刻要见安东内塔的人不是我,而是一名德国将军,你觉得他还会等到九点才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吗?”

    索科夫的话提醒了西多林,他自从进驻奥塔茨之后,就显得有些茫然,不知该如何和不久前还是敌人的罗马尼亚军队相处。不光是他,就连波涅杰林在布置任务时,也显得有些畏手畏脚。

    “我明白了,司令员同志。”西多林昂起头,自豪地说:“虽然说目前我们与罗马尼亚军队是合作关系,但在城里的所有事务中,我们都要占据主动。”

    见索科夫点头对自己所说的话表示赞同,他更加多了几分底气:“司令员同志,我这就给罗马尼亚人打电话,把你即将到访的消息告诉他们,并让安东内塔将军提前到办公室等你。”

    “没错,西多林上校。”索科夫对西多林的表态很满意,冲他点了点头:“那你就快点给他们打电话吧。”

    正如索科夫所预料的那样,安东内塔得知索科夫即将到他的指挥部拜访,慌忙翻身下床,简单地洗漱一番后,换上军服就急匆匆地来到了自己的指挥部。

    他的动作虽然很麻利,但等他到了指挥部之后,发现参谋长迪努上校和三位团长已经等到了那里。

    见到安东内塔进门,迪努慌忙迎上前,用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的声音问道:“师长先生,真是索科夫将军来了吗?”

    安东内塔扭头望着自己的参谋长,郑重其事地说:“我想俄国人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因为很容易被拆穿。”

    得知很快就能见到索科夫这位带有传奇色彩的将军,指挥部里的几位军官都显得异常兴奋。52团团长乌德雷亚还激动地说:“双方的合作展开还不到24小时,索科夫将军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样子,他对我们是极为信任的。”

    “我想也是这样的。”安东内塔忽然想起自己来的路上,副官向自己报告的一件事,便扭头问迪努:“参谋长,我听说城里的邮电局爆炸起火了。有这么回事吗?”

    “是的,师长先生。”对于安东内塔的这个问题,迪努如实地回答说:“有德国特务潜入了城中,对邮电局进行了破坏。”

    “负责那一片区域的,是哪个团?”

    54团团长马里内斯库上校向前走了一步,回答说:“师长先生,那里是我们团的防区。”

    “有什么线索吗?”

    “根据报告,破坏邮电局的德军特务,杀害了我军的一名军官,并抢走了他的军服和证件。”马里内斯库报告说:“我估计他接下来会以这个身份,继续在城里活动,而我们要想抓住他,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你说的没错,上校。”安东内塔觉得自己的部下说得没错,德国特务的脸上又没有写字,而且还穿着罗马尼亚的军服,谁有本事在数千人中间发现他:“要想抓住他,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参谋长,”他对迪努说道:“加强师指挥部附近的戒备,防止德国人潜过来搞破坏。”

    “放心吧,师长先生。”迪努心里很明白,保卫师部的安全,也是保护自己的安全,他自然不会懈怠:“我马上部署加强防御,阻止任何陌生人接近这里。”

    不过没等迪努去布置加强防御,就有人打电话报告:“师长先生,俄国部队里的索科夫将军到了,如今就在大门口!”

    得知索科夫此刻就在大门口,安东内塔哪里敢怠慢,慌忙带着迪努等人迎了出来。

    到了门口,他首先看到的就是波涅杰林,接着才看到了站在波涅杰林身边的年轻人。他见状不禁一愣,心说这位将军未免太年轻了吧。

    但波涅杰林对此人的态度,以及他肩章上的军衔,都说明了此人就是要来拜访自己的索科夫将军。安东内塔不敢怠慢,连忙加快脚步走过来,热情地招呼道:“请问对面就是索科夫将军吗?”

    “没错,我就是索科夫。”年轻的将军笑着对安东内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就是安东内塔将军吧。”

    “是的是的,我就是安东内塔。”安东内塔握住了对方的手,激动地说:“索科夫将军,欢迎您来奥塔茨。”随后又向索科夫介绍自己的几名得力部下。

    索科夫来这里的路上,通过波涅杰林了解过安东内塔和他的几名部下,得知第52团团长乌德雷亚上校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亲苏派,因此在握手时,索科夫为了表示热情,还特意加重了手心上的力量。

    而乌德雷亚显然也了解俄罗斯的传统,知道在握手或者拥抱时,用的力度越大,越能代表对方的热情。

    一行人来到了办公室,在会议桌的两侧就坐后,索科夫也没有兜圈子,而是开门见山地问安东内塔:“安东内塔将军,有德国特务潜入城市,炸毁了邮电局的事情,想必您一定知道了吗?”

    “是的,索科夫将军,我已经知道了。”

    “那你们有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呢?”索科夫不动声色地问道。

    “有的,”安东内塔点着头说:“我已经命人加强在城里的巡查,以便快点找出潜入城中的德国特务。”

    对于安东内塔的这种说法,索科夫丝毫不相信。要知道,此刻刚到七点,大多数的官兵还没有起床,加强在城里巡查一事,不过是对方随口说的。

    “加强巡查,就能抓到德国特务吗?”索科夫冷哼一声,说道:“如果按照你们的部署,恐怕到天黑时,城内会有更多的设施遭到破坏。”

    见索科夫识破了自己的伎俩,安东内塔的冷汗都下来了。他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虚地问:“索科夫将军,那您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尽快抓住德国特务吗?”

    “我当然有办法。”谁知索科夫却点了点头,信心十足地回答说:“但是需要得到你们的全面配合。”

    “不知我们该怎样配合你们?”

    “办法很简单。”索科夫望着安东内塔说道:“安东内塔将军,你立即给你的部队下达命令,让所有人,记住,是所有人,都老实地待在营地里,谁也不准外出。门口,我会派出我军战士执勤,在抓住德国特务之前,杜绝任何人进出。”

    “什么,要把我们的人都关在营地里?”听完索科夫的话,所有人都愣住了。

    过了好一阵,乌德雷亚才开口打破了室内的沉寂:“索科夫将军,既然我们两军已经展开了合作,同时我们还做出了不对贵军采取敌对行动的承诺,就没有必要把我们关在营房里缴械吧?”

    “是啊,索科夫将军。”迪努也附和道:“我军如今是你们的盟友,绝对不会对你们采取任何形势的敌对行动,就没有必要把所有人都关在营地里吧。”

    “错了错了,你们都搞错了。”索科夫冲两人摆着手说:“我让你们把所有的官兵都关在营房里,并不是要对你们进行缴械,而是为了在最短的时间里,抓住潜入城内的德国特务。”

    索科夫的说法,不光让安东内塔等人不解,就连随同他前来的波涅杰林,同样是一头雾水。但他又不好在此刻向索科夫问东问西,只能耐心地等待索科夫揭晓谜底。

    “索科夫将军,您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吗?”乌德雷亚代表大家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为什么把我们的人全部关在营地里,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抓住德国特务呢?”

    “据我所知,德国特务杀害了你们的一名军官,并窃取了他的军装和证件。对吧?”

    “没错,的确是这样的。”迪努朝坐在旁边的马里内斯库努了努嘴,“这件事还是马里内斯库上校的部下报告的。”

    索科夫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德国特务之所以拿走受害军官的军服和证件,是因为他可以凭借这些东西,更加方便地接近城里的重要设施。我这么说,大家没有反对意见吧?”

    看到众人都整齐地摇头,表示没有反对意见,他又接着往下说:“如果你们把所有的官兵都关进了营地,同时限制他们的外出。那么德国特务所伪装的罗马尼亚军官,就成为了城里唯一的罗马尼亚军人,而我们的指战员可以轻易地识破他的身份,并将其抓获。”

    “太棒了,这个主意真是太棒了!”乌德雷亚听完后,用手在桌上拍了一巴掌,兴奋地说:“德国特务虽然可以凭借军服和证件,伪装成我们的军官,但他却不可能回到任何一个营房。等我们的官兵都待在营房里不出来,他就会成为城里唯一的罗马尼亚军人,身份自然就暴露了。”

    “师长先生。”乌德雷亚扭头冲着坐在主位的安东内塔说:“师长先生,我觉得索科夫将军的提议不错,我们就这样做吧。”

    索科夫见罗马尼亚军队中有人支持自己,便顺水推舟地说:“安东内塔将军,快点下决心吧。趁着你的官兵大多数还在睡觉,此刻采取行动,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所有人都关进营地里,而让冒充军官的德国特务暴露行踪。”

    既然索科夫已经做出了自己的计划,又得到了自己部下的支持,安东内塔也就不再迟疑,他立即吩咐迪努:“参谋长,立即给部队下达命令,让所有的官兵都待在各自的营地里,没有得到命令之前,任何人都不得踏出营房半步。”

    但迪努接到命令后,却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对安东内塔说:“师长先生,如今各团团长都在这里,您可以当面向他们布置任务。”

    “哦,这也对。”安东内塔想到自己的命令通常都是传到了各团,再由各团团长传达给下面的官兵,便对三位团长说:“三位团长,你们都听到索科夫将军所说的话了,立即回到各自的团,让所有人到老老实实待在营地里,以方便友军在城里抓捕伪装的德国特务。”

    三位团长返回各自的部队之后,安东内塔毕恭毕敬地问索科夫说:“索科夫将军,不知您是打算留在我这里统筹全局呢,还是回您的指挥部去指挥?”

    索科夫考虑到要留在这里指挥部队,首先就是通讯不畅。虽然这里电报电话都有,但毕竟是属于罗马尼亚军队的,自己使用起来并不太方便。于是便对安东内塔说:“安东内塔将军,我看我还是回去指挥部。你们留在大楼里的人,在抓到德国特务之前,最好不要出去,否则发生误会就不好了。”

    索科夫带着波涅杰林离开市政大楼时,波涅杰林还不解地问:“司令员同志,我看市政大楼的通讯很便利,你为什么不留在这里指挥呢?”

    “波涅杰林中校,你有一点说得没错,市政大楼里的通讯的确非常完善。”索科夫向波涅杰林解释说:“但不管怎么说,那些通讯线路都是属于罗马尼亚人的,使用起来不光有诸多不便,而且还有泄密的可能。”

    搞清楚怎么回事之后,波涅杰林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心里暗想:如果是自己想出这种抓捕方桉的话,为了方便指挥部队的行动,自己肯定会利用罗马尼亚军队的现成通讯途径,给下面的部队发号施令。但却忘记了,虽然如今和罗马尼亚军队是友军,但不久前还是敌人,双方的隔阂不是一纸协议就能消除的。

    回到了指挥部,索科夫把自己的应付方桉对西多林说了一遍后,随后吩咐他说:“西多林同志,立即通知各团团长,让他们立即派出部队上街去巡逻。凡是看到穿罗马尼亚军服的人,立即抓起来。”

    “若是遇到反抗怎么办?”

    “如果在抓捕过程中,遇到了反抗,我授权他们可以直接开枪。”索科夫为了让部队在执行任务时,不至于因为某个顾忌而束手束脚,便果断地说道:“就算因此引起了什么严重的后果,我都会亲自处理的。”

    就这样,当罗马尼亚官兵接到了上级的命令,全数返回了自己的营地。与此同时,苏军执行搜捕任务的官兵,也陆续出现在街头。

    看到成群结队的罗马尼亚官兵,苏军战士在仔细地检查完他们的证件后,就催促他们立即返回各自的营地。

    罗马尼亚官兵也很纳闷,昨天不是好好的,大家还在和平共处,今天这些俄国人对自己的态度,怎么发生了变化?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他们从苏军战士那里也问不出任何有用的情报。

    那些刚从睡眠中醒来的罗马尼亚官兵,得知今天暂时不能出营地,心里还暗自庆幸,因为这样就可以不出操,不执行外面的工作了。又放心大胆地躺在床上,心安理得地呼呼大睡。

    而原本在街头巡逻或执行其它任务的罗马尼亚官兵,心中却是一肚子邪火,自己在街上正好好地巡逻,忽然接到了一道命令,让立即返回营地,并不准随便外出。特别是看到营房外的守卫,由自己人变成了苏军战士,顿时就慌了神。

    不知是谁嚷嚷了两声:“俄国人把我们都关在营地里,是不是准备先把我们缴械,然后再把我们全部枪毙掉?”

    几个月前,因为意大利宣布停止与盟军作战,结果部署在苏德战场上的意大利军队,就被德军缴了械,甚至有些部队还被德国人成建制地屠杀。这种原本没有什么市场的假话,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却让军营里的官兵们都变成了惊弓之鸟。

    好在各团团长在传达命令时,把真实的情况向连级以上军官传达过,所以面对眼前群情汹汹的场景,军官们能及时地上前阻止,防止失态的进一步恶化。

    安东内塔原以为各团团长都了解实情,又对下面的官兵进行了传达,大家肯定会老老实实地待在军营里,耐心地等待最后的结果。谁知还是发生了意外,有七八名士兵见从正门无法离开,他们便趁军官不注意,翻墙逃出了军营。

    第126团副团长副团长格鲁时科中校,亲自带着一个排的战士上街,他们在指定的街道上巡逻,搜寻那名穿着罗马尼亚军服的德国特务,

    当他们来到一条比较偏僻的街道时,忽然从拐角处走出了一名穿着罗马尼亚军服的士兵。对方看得这队突然出现的苏军,顿被吓了一跳。

    士兵被吓了一跳,而格鲁时科和他的部下也愣住了,但很快就回过神。士兵扭头就朝着来的方向跑去,见到士兵跑了,格鲁时科认定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标,便冲着身边的战士们喊了一嗓子:“抓住他!”随后便带头冲了上去。

    跟着格鲁时科巡逻的这些战士中,很多是刚从露天矿坑里解放出来的,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德国侵略者的仇恨,此刻见那名罗马尼亚士兵扭头就跑,便顺理成章地把对方当成了德国特别,发一声喊,也跟着冲了上去,准备将对方生擒活捉。

    谁知一转过拐角,格鲁时科不禁愣住了,面前居然出现了七八名罗马尼亚士兵。他喃喃地说:“见鬼,不是说只有一个德国人吗?怎么冒出来这么多人?”

    虽然他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抱着宁抓错不放过的想法,冲跟上来的战士们一摆手,大声地吩咐道:“把他们都抓起来。”

    身后的战士看到有这么多的罗马尼亚士兵,也不禁有些发蒙,但既然格鲁时科都下了命令,他们只管执行就是了,于是呼啦啦地涌上前,准备将对面的罗马尼亚士兵抓起来。

    罗马尼亚士兵虽然在人数上占据劣势,而是手里也没有武器。但他们也不肯束手待毙,面对人数多比自己多几倍的苏军,他们还是勇敢地挥舞着拳头,和对方展开了肉搏战。

    和格鲁时科的部下相比,这些士兵个个牛高马大、身强力壮,那些刚从露天矿坑里获救的指战员,单打独斗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一个照面就倒下了四五个人。虽说罗马尼亚士兵表现得异常英勇,但架不住对方人多,不到三分钟时间,就全部被制服。

    “副团长同志,”一名眼圈有淤青的战士,向格鲁时科请示道:“我们该如何处置他们?”

    “把他们带回师部去。”格鲁时科望着对方咬牙切齿地说:“我倒要看看,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如此多的德国特务。”

    一名懂俄语的罗马尼亚士兵,听到格鲁时科这么说,慌忙叫喊起来:“中校先生,中校先生,我们不是德国人,我们是罗马尼亚人。”

    “你说你们是罗马尼亚人?”格鲁时科来到士兵面前,冷冷地问:“你有什么办法证明这一点?”

    “军服,中校先生!”士兵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向格鲁时科解释说:“您瞧,我们身上穿的就是罗马尼亚的军服。”

    格鲁时科听后冷哼一声,说道:“在今天凌晨,有一名潜入城市内的德国特务,残忍地杀害了一名罗马尼亚军官,抢走了他的衣服和证件。我们封锁了城市,并加强了巡逻的力度,就是为了找出这名见鬼的德国特务。”

    懂俄语的士兵听完后,扭头冲着自己的同伴,用罗马尼亚语叽哩哇啦说了一遍,说明苏军封锁城市的原因。

    那些士兵听后,立即把兵营被封锁联系了起来,顿时明白,为什么城市会搞突然的戒严,并将所有的罗马尼亚军队

    见苏军是把自己当成德国特务抓起来的,罗马尼亚士兵们顿时慌了神,连忙求助那名懂俄语的士兵,让他向格鲁时科解释清楚。若是自己真的被以德国特务的名义抓起来,就算被枪毙了,也没有人帮自己鸣冤叫屈。

    “中校先生,中校先生!”懂俄语的士兵得到同伴们的委托后,便拉下脸向格鲁时科求情:“我们是罗马尼亚军队的,如假包换,绝对没有骗您。”

    谁知格鲁时科听后却是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军已经和安东内塔将军通过气了,让他约束部下,让所有的官兵都待在营地里。我军的行动在结束前,任何人都不准离开自己的营地,否则发生任何问题,都由本人自己负责。”

    “我如今根本分不清你们是罗马尼亚士兵,还是德国人。”格鲁时科冷冷地说道:“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把你们送到师指挥部,由专门的人员来对你们进行审查和甄别。”

    但没等格鲁时科命人带着这些俘虏返回师部,就接到了随行电台的呼叫。报务员听了片刻,抬头向格鲁时科报告说:“副团长同志,刚接到团里的通知,有一名罗马尼亚军官被我军的巡逻队,围在了十月二十五日大街的一角,让大家立即赶过去支援。”

    “明白了,我马上带人过去。”格鲁时科说完这话后,把身边的战士都集中起来,对他们说:“同志们,我刚接到了通报,有一名疑似德国特务的罗马尼亚军官,如今被我军围困在十月二十日大街的一个角落里,我们现在就赶过去支援他们。”

    “副团长同志,”一名战士指着那几名罗马尼亚士兵问道:“他们该如何处置?”

    格鲁时科想了想,吩咐道:“一起带上吧。等我们处理完了德国特务的事情,再把他们带回师部,交给师长发落。”

    就这样,一行人来到十月二十五日大街。刚进入大街,就有一名上尉跑过来向格鲁时科报告情况:“副团长同志,我们将那名德国特务困在了前面的那栋楼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一群战士押解着的几名罗马尼亚俘虏。

    “怎么不说了?”见上尉说到一半,就不继续汇报工作了,格鲁时科有些生气地问:“上尉同志,你能确定那人就是我们要抓的德国特务吗?”

    “应该、可能、就是吧。”原本上尉还信心十足,觉得被自己围住的那名罗马尼亚军官,就是上级命令抓捕的德国特务,结果看到格鲁时科身后一群罗马尼亚军人,心说不是一个特务么,怎么变成了七八个?于是他的信心开始动摇,说话也变得没有底气了:“反正我们负责的区域,就只看到一名穿罗马尼亚军服的人。”

    “上尉,你的人为什么还没有采取行动?”

    “副团长同志,”上尉有些为难地说:“我的身边只有一个班,人数太少,无法封锁所有的出路,只能向外界求援,请求有人赶过来支援。”

    “这里留下两个人,看守这些罗马尼亚俘虏。”格鲁时科吩咐自己的一名手下,让他好好地看着那些罗马尼亚人:“如果他们不老实,你就狠狠地教训他们。假如有人想逃跑,你就开枪射击。”

    吩咐完这一切之后,格鲁时科对上尉说:“走吧,上尉,我们现在去搞清楚那人究竟是不是德国特务。”

    到了罗马尼亚军官藏身的建筑物后,格鲁时科向不同的方向各派出了五个人,用以监视建筑物的各个出头,防止可疑人物熘掉。

    布置完监视各个出口的人员之后,格鲁时科的身边只剩下二十个人。他觉得此刻的时机营成熟,便向战士发出了信号,让他们冲进楼里,去活捉那位罗马尼亚军官。

    谁知一名战士刚刚冲到楼边,那名罗马尼亚军官就从三楼的窗口探出身,举起手枪连开了几枪,战士便中弹倒在了门口。

    跟在后面的战士,见到楼里有人开枪射击,哪里还不明白,楼里的人就是自己要抓的德军特务,便迅速分散开来,采用短跃进的战术,贴着墙根快速接近建筑物。

    然而在这时,楼上又扔下了一枚冒着白烟的手榴弹,战士们见状,感觉就地找掩护,免得被横飞的弹片炸死。

    “轰”的一声巨响后,战士们抬头朝上面望去,发现扔手榴弹的那个窗口,早已是空无一人。但饶是如此,大家还是从地上,端起手里的武器,冲进了楼道。

    站在楼外的格鲁时科,听到大楼里传出来的枪声和爆炸声,知道战士们正与德国特务展开战斗。

    “副团长同志,”大楼的战斗在继续,上尉试探地问格鲁时科:“要是这个德国特务不投降,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格鲁时科有些恼怒地说:“难道你们的上级没有告诉过你,只要敌人不投降,那就坚决地消灭他。”

    得到格鲁时科的授意之后,上尉叫过一名战士,吩咐对方说:“你进去告诉那些正在战斗的战士,只要德国人不投降,就坚决地消灭他们。”

    战斗持续了十几分钟后,大楼里终于恢复了平静。一名上了年纪的中士们,带着两名战士从大楼里走出来,向上尉报告说:“上尉同志,德国特务很顽固,不管我们怎么劝说,他就是不投降。直到他最后打光了子弹,才被我军乱枪击毙的。”

    格鲁时科对中士说:“中士同志,麻烦你带几个人进去,把被击毙的德国特务的尸体抬出来,我们要核实此人的真实身份。”

    中士带人进楼里抬尸体的工夫,格鲁时科又对上尉说:“上尉同志,劳驾你把那些罗马尼亚士兵带过来,让他们瞧瞧,我们要抓的德国特务是什么样的。”

    当几名罗马尼亚士兵,被苏军战士押解过来时,正好德国特务的尸体也被抬了出来。士兵们看到军官躺在地上,身上还有十几个窟窿眼,正不停地往外冒着血,心里不免对苏军充满了仇恨。

    格鲁时科是何等聪明之人,立即从这些乌克兰士兵的眼中,猜到了他们的心情,便澹澹地说道:“罗马尼亚的士兵们,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在乱杀无辜?”

    没有人回答他,所有罗马尼亚士兵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具尸体的身上。

    格鲁时科朝担架旁边的战士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可以开始了。

    心领神会的战士,立即解开了尸体的衣扣,并伸手在对方的脖子处摸索。很快,他就用力拽下了一块代表身份的狗牌。上面的德文,他看不懂的,但却知道这就是德国人的身份牌。”

    “都看到了吗?”格鲁时科接过那块狗牌,拿到几名罗马尼亚士兵的面前转了一圈,让每个人都看清楚上面写的内容。

    几名士兵有气无力地回答说:“看到了,他的确是德国人。”

    见对方都遗失到了自己的错误,格鲁时科冷哼一声说:“我原来打算直接把你们送到师部,由双方抽调人员组成的调查小组,对你们进行审核。”

    “中校先生,千万不要。”懂俄语的士兵,听到格鲁时科这么说,顿时慌了神,他向格鲁时科苦苦哀求说:“求求您放过我们吧,以后对您所下达命令,我们都会无条件地服从。”

    这边战斗刚结束,就陆续有新的部队赶过来,准备参与抓捕德国特务的行动。谁知等他们赶到,却听说战斗已经结束。虽然心中满是不悦,但这里有格鲁时科在镇场子,他们就算有什么不满,也只能藏在自己的心里。

    “来人啊,找东西扎一个担架,然后把这具尸体抬到师部,让师长同志看看德国人的特务是什么样的。”

    “那这些罗马尼亚俘虏呢?”又是刚刚的那名战士,有些唠唠叨叨地问:“副团长同志,我们该如何处置呢?”

    “放了,都放了!”

    这次轮到战士疑惑不解:“副团长同志,他们都是我们的俘虏,为什么要把他们都放掉?”

    “战士同志,”格鲁时科冲着对方说道:“我们今天的任务,是抓住潜入奥塔茨城内的德军特务。如今既然德国特务已经变成一具尸体,我们抬着去复命就可以了,还带这些累赘你做什么?”

    “真的把他们都放掉?”

    “嗯,”格鲁时科点着头说:“不放掉,难道你还准备请他们吃午饭吗?”

    “明白了,副团长同志。”战士听到这里,总算是开了一次窍:“我马上就把他们都放掉。”

    懂俄语的罗马尼亚士兵,听到格鲁时科亲口说出放掉他们的命令,心里不禁一阵狂喜。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格鲁时科,深怕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几名罗马尼亚士兵被释放后,却并没有离开。毕竟如今是非常时期,他们也担心贸然离开,苏军有可能会在他们身后开枪,到时怎么死的都不清楚,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远远地跟在苏军的后面。

    格鲁时科察觉到跟在后面的罗马尼亚士兵,便停下脚步,叫过一名军官,吩咐对方说:“中尉,你去问问那几个罗马尼亚人,他们一直跟着我们做什么?”

    中尉过去询问了一番,回来向格鲁时科报告说:“副团长同志,我已经问过了。他们担心如果就这样离开,我们会在后面朝他们开枪。”

    格鲁时科搞清楚罗马尼亚人跟在后面的理由后,真是哭笑不得。他沉思了片刻,随后对军官说:“既然他们想跟,就让他们跟着吧,反正我们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过了没多久,众人就来到了教堂外。

    格鲁时科吩咐抬担架的战士把尸体放在路边,然后独自一人走上台阶,向门口值星军官说:“我是第126团副团长格鲁时科中校,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师长,请您帮我通报一声。”

    值星军官早就看到战士们抬来的那具尸体,此刻听到格鲁时科这么说,立即意识到对方已经完成了师部交给他们的任务,便笑着问:“中校同志,你们是抓住了德国特务吗?”

    “喏,您瞧那里。”格鲁时科朝远处的担架努了努嘴,用调侃的语气说:“抓是抓到了,可惜不是活的,只是一具尸体。”

    “中校同志,请进吧。”值星军官看清楚躺在担架上的尸体,主动给格鲁时科开了方便之门,“不光师长在里面,就连司令员也在。”

    值星军官之所以会主动提起索科夫,不是他没有保密意识,而是索科夫就是随面前这个团一起进入的城市,对他们完全没有保密的必要。

    格鲁时科向值星军官道谢后,大踏步地走进了指挥部。

    “格鲁时科中校,”正在和索科夫说话的波涅杰林,忽然看到格鲁时科从外面走进来,不禁诧异地问:“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格鲁时科抬手向波涅杰林敬礼,毕恭毕敬地说:“师长同志,近卫第126团副团长中校格鲁时科向您报告,我们已经顺利地捕获了潜入城内的德国特务,特地前来向您汇报。”

    “哦,德国特务已经抓住了?”听到格鲁时科这么说,波涅杰林不由喜上眉梢:“他在什么地方,快点把他带进来,我要亲自对他进行审问。”

    “额,师长同志。”听到波涅杰林说要亲自审问德国特务,格鲁时科有些尴尬地回答说:“德国特务的确在外面,但您要想审讯他,恐怕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波涅杰林不解地问。

    “波涅杰林中校,这一点我想我能给你做出解释。”索科夫从格鲁时科的话中,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我想他们肯定是抓住了德国特务,但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尸体。格鲁时科中校,我猜的对吗?”他最后一句话,是直接问格鲁时科的。

    “没错,司令员同志。”见索科夫居然一下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连忙竖起了大拇指:“你猜得没错,德国特务在我们抓捕时负隅顽抗,已经被我军战士击毙了。”

    “为什么要把他打死呢?”得知德国特务已经被打死,波涅杰林不免有些失望,“中校同志,你们应该抓活的,这样我们就能从他的口中获得更多有用的情报。”

    “没用的,波涅杰林中校。”索科夫看到格鲁时科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便知道他在顾忌上,便主动对波涅杰林说道:“德国特务发现自己暴露时,是不会束手就擒的,肯定会进行反抗,将其击毙是完全正确的说法。”

    索科夫停顿了片刻,又继续说道:“从事这种职业的德国人,嘴巴一般都很严,就算我们抓住活的,恐怕也很难从他的嘴里获得什么有用的情报。”

    “对对对,司令员同志说得没错。”见索科夫在帮自己说话,格鲁时科连忙说道:“我们在抓捕德国特务时,他还打死打伤了我们好几名战士,为了防止他给我们造成更大的伤亡,我只能果断地下命令,将他击毙。当时我就考虑到,如此顽固的敌人,就算被我们抓住了,恐怕也不会向我们提供什么有用的情报。”

    “波涅杰林中校,”索科夫对波涅杰林说:“你可以给安东内塔将军打电话,告诉他,说潜入城内的德国特务已经被我们抓住,他的人可以离开军营自由活动了。”

    一听到索科夫这么说,格鲁时科连忙说道:“司令员同志,我还有事情要向您报告。”

    “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我带队巡逻时遇到了几名罗马尼亚士兵……”

    “怎么会这样呢?”听说格鲁时科在巡逻途中,遇上了几名罗马尼亚士兵,波涅杰林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我们已经请求安东内塔将军把所有的官兵都暂时关在营房里,街上怎么可能出现罗马尼亚士兵呢?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波涅杰林中校,我觉得这几名士兵,应该是偷偷从营房里熘出来的。”索科夫向波涅杰林解释完毕后,扭头问格鲁时科:“中校同志,那些士兵如今在什么位置?”

    “就在指挥部的外面。”

    “指挥部的外面?”波涅杰林听后,一脸诧异地问:“他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情况是这样的,师长同志。”见波涅杰林满头雾水的样子,格鲁时科赶紧向他解释说:“击毙德国特务后,我就命令手下把这些罗马尼亚士兵放掉。但他们被释放后,心里却不踏实,担心我们的战士在背后朝他们开枪,便一直跟在我们的后面,就这样来到了这里。”

    “这真是活见鬼,我们怎么可能向他们开枪呢?”波涅杰林说完这话,就吩咐格鲁时科:“格鲁时科中校,你立即出去告诉那些士兵,他们的同伴很快就能从军营里放出来,让他们不必担心,该干嘛就干嘛,别待在外面了。”

    就在格鲁时科答应一声,准备转身朝外面走的时候,却被索科夫叫住了。索科夫转身对波涅杰林说:“波涅杰林中校,刚刚格鲁时科同志已经说过了,这些罗马尼亚士兵因为担心背后挨黑枪,根本不敢离开。此刻就算格鲁时科同志再出去和他们打招呼,他们恐怕也会有所顾忌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波涅杰林一脸无奈地说:“我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待在外面吧?”

    “如果要让他们离开,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索科夫对波涅杰林说:“你不是正要给安东内塔将军打电话,通知他可以开放营地了么。正好把此事给他说一句,让他派人来把这些士兵接走。”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波涅杰林眼前一亮:“司令员同志,你说得很有道理。外面的那些士兵对我们不放心,就算让他们离开,他们肯定也不愿意离开。可要是让他们的长官到这里来领人,想必他们就能放下戒心。”

    波涅杰林很快就接通了安东内塔的办公室,一听到对方的声音,就开门见山地说:“将军先生,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们已经抓到那名伪装成罗马尼亚军官的德国特务了。”

    “啊,已经抓到了。”对于苏军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抓住了德国特务一事,安东内塔感到非常吃惊,他试探地问:“他有没有招点什么?比如说,城里还有多少他的同伙,以及配备了什么样的武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之类的?”

    “没有,将军先生,什么都没有。”波涅杰林遗憾地告诉对方:“在我们实施抓捕的过程中,德国特务开枪拘捕,给我们造成了一定伤亡,他的子弹打光后,就被我们的战士所击毙。”

    “被打死了?”得知德国特务被打死,安东内塔心里满是遗憾,因为这样一来,他就无法知道城里是否还有特务的同伙,以及接下来会在什么地方继续搞破坏:“那真是太遗憾了。”

    “对了,将军先生,我还有一件事要对您说。”

    “波涅杰林将军,”安东内塔毕恭毕敬地问道:“不知是什么事情啊?”

    “是这样的,我们的部队在城里搜寻德国特务时,却意外地发现了贵军的几名士兵,正在街头闲逛,甚至还与我们的巡逻队发生了冲突。”

    “什么,你们的巡逻队发现我的士兵在街头闲逛?”安东内塔吃惊地问:“不会搞错了吧?要知道,索科夫将军下命令之后,我已经让所有的士兵都待在营房里,哪里都不准去。怎么可能有士兵在街头闲逛呢,难道又是德国人伪装的?”

    “这一点倒不至于。”波涅杰林说道:“我的部下对他们的身份进行过核实,的确是贵军的士兵,绝对不会搞错。”

    “波涅杰林将军,既然你已经确认是我的士兵,那么可否把他们都放回来?”

    “在我们击毙德国特务之后,我的部下就释放了他们。但是,他们都不愿意离开。”

    安东内塔不解地问:“既然你们已经释放了他们,他们为什么不愿意离开呢?”

    “将军先生,我了解过大致的情况。”波涅杰林也颇为无奈地说:“他们不愿意离开的原因,是害怕我军从背后朝他们开枪。为了打消他们的顾虑,我打算请你派军官来接他们。”

    “波涅杰林将军,不知他们是哪个团的?”安东内塔在电话里问道:“我好派他们的指挥官过去接他们回来。”

    “格鲁时科中校,”波涅杰林用手捂住了话筒后,扭头问格鲁时科:“那些士兵有没有说他们是哪个团的?”

    “我问过了,他们都是第54团的,团长是马里内斯库上校。”

    “将军先生,”波涅杰林松开了捂住话筒的手,对安东内塔说:“已经搞清楚了,这些士兵都是第54团马里内斯库上校的部下。”

    “明白了,波涅杰林将军,我马上派人去接他们。”

    “将军先生,我想请求您一件事,可以吗?”

    “当然可以,波涅杰林将军。”安东内塔大大咧咧地说:“您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

    “以后请您不要再叫我什么将军,”波涅杰林担心对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还特意进行了说明:“虽然我以前曾经当过将军,但那已经是过去了,如今我不过是一名小小的中校。如果您在称呼我的时候,要在后面加个军衔,就请您称呼我的真实军衔。可以吗?”

    “明白了,波涅杰林将军,不对,是波涅杰林中校。”安东内塔有些尴尬地说:“那我以后就这样称呼你。”

    当波涅杰林放下电话后,对格鲁时科说:“格鲁时科中校,我已经和安东内塔将军说好了,他会很快派人过来接那些士兵的。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你可以回去了。”

    格鲁时科答应一声,抬手向索科夫和波涅杰林敬礼后,转身走出了指挥部。

    解决掉潜入城内的德国特务,接下来的工作重点,自然是就是加强城市的防御。毕竟德国人能派特务潜入,证明他们已经知道奥塔茨失守的消息,出动部队实施反攻,也是早晚的事情。

    “司令员同志,”波涅杰林对索科夫说:“驻扎在城外的122团,如今有差不多一半的战士没有武器,若是不能及时为他们补充武器装备,一旦遭到德军的勐攻,我担心城外的那些阵地,根本就守不住。”

    索科夫如今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由于方面军部队的武器弹药消耗太大,以至于第53集团军根本得不到什么补充,而雅科夫送来的那些武器装备,又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满足所有部队的需求。

    但如今奥塔茨城外的防御是重中之重,索科夫必须想办法为他们解决武器。想到这里,他连忙叫过了跟随自己的报务员,吩咐他说:“报务员,立即给雅科夫上校发电报,问问他的运输船队什么时候能到达奥塔茨?”

    短短几分钟之后,雅科夫的电报就来了。索科夫看完上面的内容,整个人都不好了。只见上面写着:因为多艘气垫船出现故障而抛锚,原定到达的时间,大概需要推迟一到两天。

    波涅杰林和西多林两人,都凑过来看清楚了电报上的内容。波涅杰林不禁眉头紧皱:“到达的时间也推迟一到两天,这就意味着,我们的部队要在三四天之后,才能获得必需的武器装备。但德国人的进攻却不会推迟。司令员同志,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索科夫又不是神仙,自然无法凭空变出足够武装部队的武器,听到波涅杰林的问题后,也不禁感到了头痛。

    这时西多林忽然开口说:“司令员同志,我听说城里有一个军火库,想必里面有不少的武器,不如我们找安东内塔将军商议一下,让他从仓库里取出一批武器,交给我们装备部队?”

    对于西多林的提议,索科夫觉得很有道理,便准备吩咐波涅杰林和安东内塔联系,让对方抽调一批武器给自己的部队。

    但没等索科夫开口,却听到波涅杰林说:“司令员同志,我觉得如今的罗马尼亚人对我们还心存顾忌,让他们给我们提供武器,恐怕难度很大。”

    “波涅杰林中校,把部队武装起来,是我们的当务之急,否则等德国人发起进攻时,我们的战士只能用牙齿和拳头,和德国人拼命。”索科夫心里很清楚,波涅杰林如今的身份比较敏感,所以在做什么事情时,有很多的顾忌,便主动说道:“我看,还是我来与安东内塔将军联系吧。”

    安东内塔接到索科夫的电话时,以为自己的部下又闯祸了,不免忐忑地问:“索科夫将军,是不是我的部下又给您惹麻烦了?”

    “不是的,安东内塔将军,您误会了,我给打这个电话,不是向你告状的。”索科夫笑呵呵地说道:“而是另外有一件事求助您。”

    “有事情向我求助?”安东内塔诧异地问:“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安东内塔将军,”索科夫说道:“我刚刚了解过部队的情况,意外地发现驻扎在城外的近卫第122团,武器装备严重不足,两三名战士才有一支枪。如果德国人来进攻的话,我总不能让战士们用牙齿去咬德国人吧?”

    “没错没错。”对索科夫的这种说法,安东内塔倒是同意的,毕竟如今不是冷兵器时代,若是没有武器,人数再多也是白搭。于是他试探地问:“索科夫将军,那您打算怎么办呢?”

    “我在考虑,您的第52步兵团不也在城外吗?”索科夫故意慢条斯理地说:“要不,我们重新划分防区,你我的部队各一半,这样等德国人进攻时,我们所承受的压力就要小得多。就算武器不足,也不至于守不住阵地。”

    “索科夫将军,我们的协议里,可不是这么说的。”听索科夫这么说,安东内塔顿时急了:“您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安东内塔将军,我倒是想遵守协议,可如今的情况不是特殊么?”索科夫装出为难的表情说:“若是我们的部队挡不住德国人的进攻,等他们突破防线冲进城里,你们同样也会遭殃的。”

    索科夫的话让安东内塔陷入了沉思,他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勐地一跺脚,然后咬着牙对索科夫说:“索科夫将军,您看这样行不行。奥塔茨城内还有一个军火库,里面的武器弹药足够装备两个团的,若是您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把这些武器弹药先交给您的部队,让您把所有的官兵都武装起来。”

    见安东内塔主动答应将军火库里的武器拿出来,索科夫的心里兴奋之极,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问:“安东内塔将军,这样做不会让您为难吧?”

    “不为难,一点都不为难。”安东内塔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不让自己的部队上战场,把城里的所有武器全给你们都可以。他甚至还用讨好的语气对索科夫说:“索科夫将军,是我对情况不了解,连友军缺乏武器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如今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我肯定不能无动于衷,我这就派人把武器送到城外友军的手里。”

    “安东内塔将军,那我就代表近卫师的全体指战员,向您表示感谢!”

    放下电话后,索科夫一脸轻松地对波涅杰林说:“波涅杰林中校,武器的事情已经搞定了。你待会儿给帕普钦科上校打个电话,让他安排人手接收友军送来的武器。”

    西多林朝索科夫竖起了大拇指,感慨地说:“司令员同志,本来我以为向罗马尼亚军队借武器,恐怕需要花费不少的唇舌,对方才有可能答应,没想到你三言两语,就搞定了此事。”

    波涅杰林也佩服地说:“是啊,如果换成我来说,就算勉强说服了安东内塔,恐怕他也会给我规定一个使用期限,这批武器到最后还必须要还给军火库。没想到,你就随便说了几句,对方就主动把武器送给你了,压根就没有提归还的问题。”

    听到两人对自己的夸奖,索科夫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这就是谈话的艺术,只要巧妙地抓住了对方的心理,就能让他心甘情愿地把我们想要的东西送过来。”

    “司令员同志,”波涅杰林好奇地问:“你能说说,你抓住了对方的什么心理?”

    “波涅杰林中校,这事说穿了,其实也很简单的。”索科夫向波涅杰林说道:“当初安东内塔将军选择和我们签署合作协议,就是为了避免作战。我刚刚有意说城外的部队缺乏武器,希望能和他们重新划分防区,以共同抗击德国人的进攻。

    而安东内塔将军恰恰最不想的,就是让自己的部队参加战斗。于是摆在他面前的选择有两个:一是同意我的提议,重新划分城外的防区,由我们的近卫第122团和他的第52团联合抗击德军的进攻。

    二是为我们执行防御任务的部队,提供必要的武器装备,这样他的部队就能按照协议里的规定,不用参加对德军的战斗,而是专心维护好城内的治安。”

    “嗯嗯,有道理。”西多林补充说:“安东内塔将军就是经过一番权衡,觉得只要拿出了武器弹药,就能不让自己的部队参加没有意义的战斗。所以他最后选择了第二个选项。”

    波涅杰林注视着索科夫,若有所思地说:“司令员同志,我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在想,假如当年的乌曼战役时,你是我的参谋长或者是我的副职。”波涅杰林说完这话后,立即意识到了不妥,如今索科夫是上将,而自己还是一个戴罪立功的中校,两者的身份悬殊太大,赶紧又补充说:“我只是打一个比方。”

    “波涅杰林中校,我明白你的意思。”虽然波涅杰林的话只说了一半,但索科夫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不是觉得,当时我是你的参谋长或者副司令员,乌曼战役的结局就有可能改变?”

    见索科夫猜到了自己的心思,波涅杰林点着头肯定地回答说:“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

    谁知索科夫听后,却冲他摆了摆手,满脸无奈地说:“波涅杰林中校,我不是什么上帝,根本没有能力改变那场战役的结局。”

    波涅杰林好奇地问:“为什么?”

    见波涅杰林如此好奇,索科夫觉得自己有必要向他分析一下苏军在战争初期失利的原因,并避免在将来的战斗中,再犯类似的低级错误。

    “波涅杰林中校,既然你想了解我说无法改变战役结局的原因,那我就给你分析分析。”索科夫说道:“第一:我军的后勤保障糟糕,没有能够完全做好战争准备,据统计,至少一半损失的坦克是由于缺乏维修部件和燃油而放弃的,前线急缺的物资也经常无法及时运到。而德军准备充分,后勤保障体系相对完善。

    第二:我军指挥员缺乏经验,在大清洗后上任的指挥员,只知道盲目执行上级命令,造成作战中的重大损失。而德军指挥官作战经验丰富,也有相当的指挥自由度,能根据形势发展灵活应变。

    第三:我军作战部署存在严重问题,没能查清德军部署,导致己方防御弱点恰好暴露在德军主要攻击矛头面前,在战争中不懂得(或者不敢)适时后撤,在调集援兵时采用添油战术,致使德军总能在局部占据优势。”

    一想到苏军在战争初期一溃千里,索科夫就忍不住提高了嗓门:“第四,也是最后一点。我军指战员严重缺乏战斗经验,只知道一味地死拼硬打,各兵种配合不起来,往往形成孤军作战,使德军得以各个击破。

    野战条件下,常常被兵力、火力处于劣势的德军吃掉。进攻时迟疑不决,撤退时候首尾不顾,这和总体缺乏训练,军官水平差是密切相关的。

    相反,一旦部队处于坚固设防地区,有独立作战的训练和准备时,我军的表现就好一些。这也从另一个侧面验证,在战争开始之时,我国对战争的意图,是尽可能御敌于国门之外,打好筑垒地区坚固设防条件下的防御战。”

    波涅杰林刚开始还有些心不在焉,但听了一阵后,觉得索科夫说得非常有道理,连忙掏出小本子记录起来。

    索科夫看了他一眼后,放缓语气说:“还有,我们的部队在战争中,往往先是被德军坦克击溃,然后被后续拥上来的大量德军步兵包围歼灭。因此,反坦克作战的成败,成了我军对抗德军进攻的关键。我军在战场初期的大溃败,正是因为反坦克作战无方,而直接导致的。”

    索科夫说完之后,波涅杰林停止了记录,用手里的铅笔轻轻地敲击着本子,似乎正在琢磨索科夫刚刚说的那一切。

    过了许久,他抬起头,对索科夫说:“司令员同志,你能在如此年轻就当上集团军司令员,并被授予上将,的确是实至名归。别的不说,至少在我认识的高级指挥员里,没有一个人能像你这么清醒地看到我们所存在的问题。”

    听到对方的夸奖,索科夫的心里还是有些沾沾自喜,不过他心里始终记着最重要的事情,连忙叮嘱波涅杰林:“波涅杰林中校,快点给帕普钦科打电话,让他做好接收装备的准备。”

    没等波涅杰林说完,西多林就抢先说道:“司令员同志,还是我来打电话吧。我看师长似乎还有问题想向你请教呢。”

    趁着西多林打电话的工夫,索科夫望着波涅杰林问道:“波涅杰林中校,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觉得我们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把德国人赶出我们的国土?”

    波涅杰林的这个问题,索科夫心里自然有标准答桉。苏军搞的十次史达林突击之后,于1944年8月29日将所有的德军赶出了自己的国土。

    知道答桉是一回事,但如何回答对方,却是另外一码事。“波涅杰林中校,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想早点把德国人赶出我们的国土,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但是不行啊,”索科夫叹着气说:“虽然德国人在节节败退,但他们的实力依旧存在,要想把他们彻底赶出我们的国土,还需要不短的时间。”

    波涅杰林迟疑了片刻,随后小心翼翼地问:“不知道我能否活着看到胜利的那一天?”

    “波涅杰林中校,”索科夫不解地问:“你怎么会如此悲观呢?要知道,按照如今的战局发展下去,在两年之内,我们肯定能彻底地打败德国人,取得最后的胜利。”

    “那就好,那就好。”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波涅杰林的心里可能还有几分疑问,但既然是索科夫说出来的,他自然是选择无条件相信:“如果战争真的能在两年内结束,也许我还能亲眼看到胜利的那一天。”

    索科夫觉得波涅杰林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话,还以为是内务部的人找他的麻烦,连忙关切地问:“波涅杰林中校,是不是内务部的人来找你的麻烦?”

    “不是不是!”谁知波涅杰林却摆着手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内务部的人员来找过我。”

    “那你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索科夫不解地问道。

    波涅杰林咧嘴无声地笑了笑,随后说道:“司令员同志,不瞒你说,我最近经常感觉胸闷、呼吸困难和心季,便去找军医检查。对方说我在战俘营里感染了严重的风湿,如今风湿已经转化为了风湿性心脏病。”

    搞清楚了怎么回事后,索科夫立即对波涅杰林说:“波涅杰林中校,既然你的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会安排军医为你治疗的。”

    “我问过军医了,他说这种病没有什么特效药,只能多静养。”波涅杰林苦笑着说:“如今的战事这么激烈,我作为一师之长,怎么可能躺下静养呢。我估计啊,我这个病也就还能活两三年的时间,如果战争真的能在两年内结束,我还有机会看到胜利的那一天。”

    索科夫和卢涅夫之间的通话,坐在旁边的斯米尔诺夫和戈罗霍夫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等索科夫放下电话,和波涅杰林关系比较密切的斯米尔诺夫,就迫不及待地问:“司令员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波涅杰林好好的怎么会得心脏病呢?”

    “参谋长同志。”索科夫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他在德国人的战俘营里受尽了折腾,得了极为严重的风湿病。虽然被我军救出后,进行了相应的治疗,但不知怎么回事,还是转化为了风湿性心脏病。”

    “他刚刚被任命为近卫第41师师长,就被查出了这个病。”斯米尔诺夫听索科夫说完后,忧心忡忡地说:“对他的前途很不利。”

    “卢涅夫将军怎么说?”戈罗霍夫也很关心波涅杰林的身体:“能找到合适的大夫吗?”

    “应该可以。”索科夫点着头说:“不管怎么说,卢涅夫如今又重新担任了内务部副部长的职务,以他所掌握的人脉,应该能找到几个好的大夫。”

    此事既然有卢涅夫出面,那么找到好大夫的几率就比较大,三人就没有再讨论此事,而是将讨论的重点,转移到了奥塔茨城的防御上。

    “参谋长同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可能要在这里抵御德国人的进攻,你有什么好的打算吗?”

    “司令员同志,我正准备向你报告此事呢。”斯米尔诺夫将一张地图推到了索科夫的面前,向他介绍自己的设想:“如今近卫第41师只有一个122团在城外布防,我觉得这是远远不够的。”

    “没错。”对斯米尔诺夫的这种说法,索科夫表示了赞同,“虽然第122团在构筑防御工事,但他们的兵力太少,能防御的区域有限。就算正面的防御工事修得再坚固,但若是德国人从两翼迂回,他们和城里的联系就有被切断的可能。”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近卫第41师的另外两个团,也全部调到城外,在第122团的左右两翼布防?”斯米尔诺夫试探地问:“这样可以吗?”

    “不行。”谁知他的话音刚落,就被索科夫很干脆地拒绝了:“假如我们把近卫师全部调往城外,那么就只剩下了集团军的一些直属部队。要知道,城里城外还有六千罗马尼亚军队,若是我军在城里的兵力空虚,又有德国人进城策反罗马尼亚军队,就算只有一部分军队响应,也将给我们带来巨大的麻烦。”

    索科夫的话,让斯米尔诺夫意识到自己考虑问题还不够全面,居然忘记城里的罗马尼亚军队还是一个不稳定因素。因此他等索科夫说完后,谨慎地问:“司令员同志,那你打算让哪支部队来负责第122团的左右两翼的防御呢?”

    “我打算把近卫空降3师和4师调过来,让他们负责保护第122团的左右两翼。”

    “什么?”索科夫的话让斯米尔诺夫大吃一惊:“让两个近卫空降师来保卫一个近卫团的左右两翼。”

    “没错。”索科夫先是点点头,随后反问道:“参谋长同志,有什么不妥吗?”

    “我觉得把近卫第18军的部队,都摆在奥塔茨的话,就不可避免地会削弱其它地段的防御力量。”斯米尔诺夫小心翼翼地说:“如果德国人发现了我们的弱点,将那里作为突破点,对我们将是非常不利的。”

    “参谋长同志,你多虑了。”索科夫拿起桌上的红蓝铅笔,在地图上虚画了几下,说道:“你瞧瞧,在我们的右翼,是特罗菲缅科中将的第27集团军;左翼是科罗捷耶夫将军的第52集团军。他们正遵照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不断地向正面的德军发起进攻。你说说,在这种情况下,德国人哪里能抽得出力量,对我们的左右两翼发起进攻呢?”索科夫和卢涅夫之间的通话,坐在旁边的斯米尔诺夫和戈罗霍夫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等索科夫放下电话,和波涅杰林关系比较密切的斯米尔诺夫,就迫不及待地问:“司令员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波涅杰林好好的怎么会得心脏病呢?”

    “参谋长同志。”索科夫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他在德国人的战俘营里受尽了折腾,得了极为严重的风湿病。虽然被我军救出后,进行了相应的治疗,但不知怎么回事,还是转化为了风湿性心脏病。”

    “他刚刚被任命为近卫第41师师长,就被查出了这个病。”斯米尔诺夫听索科夫说完后,忧心忡忡地说:“对他的前途很不利。”

    “卢涅夫将军怎么说?”戈罗霍夫也很关心波涅杰林的身体:“能找到合适的大夫吗?”

    “应该可以。”索科夫点着头说:“不管怎么说,卢涅夫如今又重新担任了内务部副部长的职务,以他所掌握的人脉,应该能找到几个好的大夫。”

    此事既然有卢涅夫出面,那么找到好大夫的几率就比较大,三人就没有再讨论此事,而是将讨论的重点,转移到了奥塔茨城的防御上。

    “参谋长同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可能要在这里抵御德国人的进攻,你有什么好的打算吗?”

    “司令员同志,我正准备向你报告此事呢。”斯米尔诺夫将一张地图推到了索科夫的面前,向他介绍自己的设想:“如今近卫第41师只有一个122团在城外布防,我觉得这是远远不够的。”

    “没错。”对斯米尔诺夫的这种说法,索科夫表示了赞同,“虽然第122团在构筑防御工事,但他们的兵力太少,能防御的区域有限。就算正面的防御工事修得再坚固,但若是德国人从两翼迂回,他们和城里的联系就有被切断的可能。”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近卫第41师的另外两个团,也全部调到城外,在第122团的左右两翼布防?”斯米尔诺夫试探地问:“这样可以吗?”

    “不行。”谁知他的话音刚落,就被索科夫很干脆地拒绝了:“假如我们把近卫师全部调往城外,那么就只剩下了集团军的一些直属部队。要知道,城里城外还有六千罗马尼亚军队,若是我军在城里的兵力空虚,又有德国人进城策反罗马尼亚军队,就算只有一部分军队响应,也将给我们带来巨大的麻烦。”

    索科夫的话,让斯米尔诺夫意识到自己考虑问题还不够全面,居然忘记城里的罗马尼亚军队还是一个不稳定因素。因此他等索科夫说完后,谨慎地问:“司令员同志,那你打算让哪支部队来负责第122团的左右两翼的防御呢?”

    “我打算把近卫空降3师和4师调过来,让他们负责保护第122团的左右两翼。”

    “什么?”索科夫的话让斯米尔诺夫大吃一惊:“让两个近卫空降师来保卫一个近卫团的左右两翼。”

    “没错。”索科夫先是点点头,随后反问道:“参谋长同志,有什么不妥吗?”

    “我觉得把近卫第18军的部队,都摆在奥塔茨的话,就不可避免地会削弱其它地段的防御力量。”斯米尔诺夫小心翼翼地说:“如果德国人发现了我们的弱点,将那里作为突破点,对我们将是非常不利的。”

    “参谋长同志,你多虑了。”索科夫拿起桌上的红蓝铅笔,在地图上虚画了几下,说道:“你瞧瞧,在我们的右翼,是特罗菲缅科中将的第27集团军;左翼是科罗捷耶夫将军的第52集团军。他们正遵照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不断地向正面的德军发起进攻。你说说,在这种情况下,德国人哪里能抽得出力量,对我们的左右两翼发起进攻呢?”索科夫和卢涅夫之间的通话,坐在旁边的斯米尔诺夫和戈罗霍夫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等索科夫放下电话,和波涅杰林关系比较密切的斯米尔诺夫,就迫不及待地问:“司令员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波涅杰林好好的怎么会得心脏病呢?”

    “参谋长同志。”索科夫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他在德国人的战俘营里受尽了折腾,得了极为严重的风湿病。虽然被我军救出后,进行了相应的治疗,但不知怎么回事,还是转化为了风湿性心脏病。”

    “他刚刚被任命为近卫第41师师长,就被查出了这个病。”斯米尔诺夫听索科夫说完后,忧心忡忡地说:“对他的前途很不利。”

    “卢涅夫将军怎么说?”戈罗霍夫也很关心波涅杰林的身体:“能找到合适的大夫吗?”

    “应该可以。”索科夫点着头说:“不管怎么说,卢涅夫如今又重新担任了内务部副部长的职务,以他所掌握的人脉,应该能找到几个好的大夫。”

    此事既然有卢涅夫出面,那么找到好大夫的几率就比较大,三人就没有再讨论此事,而是将讨论的重点,转移到了奥塔茨城的防御上。

    “参谋长同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可能要在这里抵御德国人的进攻,你有什么好的打算吗?”

    “司令员同志,我正准备向你报告此事呢。”斯米尔诺夫将一张地图推到了索科夫的面前,向他介绍自己的设想:“如今近卫第41师只有一个122团在城外布防,我觉得这是远远不够的。”

    “没错。”对斯米尔诺夫的这种说法,索科夫表示了赞同,“虽然第122团在构筑防御工事,但他们的兵力太少,能防御的区域有限。就算正面的防御工事修得再坚固,但若是德国人从两翼迂回,他们和城里的联系就有被切断的可能。”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近卫第41师的另外两个团,也全部调到城外,在第122团的左右两翼布防?”斯米尔诺夫试探地问:“这样可以吗?”

    “不行。”谁知他的话音刚落,就被索科夫很干脆地拒绝了:“假如我们把近卫师全部调往城外,那么就只剩下了集团军的一些直属部队。要知道,城里城外还有六千罗马尼亚军队,若是我军在城里的兵力空虚,又有德国人进城策反罗马尼亚军队,就算只有一部分军队响应,也将给我们带来巨大的麻烦。”

    索科夫的话,让斯米尔诺夫意识到自己考虑问题还不够全面,居然忘记城里的罗马尼亚军队还是一个不稳定因素。因此他等索科夫说完后,谨慎地问:“司令员同志,那你打算让哪支部队来负责第122团的左右两翼的防御呢?”

    “什么?”索科夫的话让斯米尔诺夫大吃一惊:“让两个近卫空降师来保卫一个近卫团的左右两翼。”

    “没错。”索科夫先是点点头,随后反问道:“参谋长同志,有什么不妥吗?”

    “我觉得把近卫第18军的部队,都摆在奥塔茨的话,就不可避免地会削弱其它地段的防御力量。”斯米尔诺夫小心翼翼地说:“如果德国人发现了我们的弱点,将那里作为突破点,对我们将是非常不利的。”

    “参谋长同志,你多虑了。”索科夫拿起桌上的红蓝铅笔,在地图上虚画了几下,说道:“你瞧瞧,在我们的右翼,是特罗菲缅科中将的第27集团军;左翼是科罗捷耶夫将军的第52集团军。他们正遵照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不断地向正面的德军发起进攻。你说说,在这种情况下,德国人哪里能抽得出力量,对我们的左右两翼发起进攻呢?”索科夫和卢涅夫之间的通话,坐在旁边的斯米尔诺夫和戈罗霍夫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等索科夫放下电话,和波涅杰林关系比较密切的斯米尔诺夫,就迫不及待地问:“司令员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波涅杰林好好的怎么会得心脏病呢?”

    “参谋长同志。”索科夫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他在德国人的战俘营里受尽了折腾,得了极为严重的风湿病。虽然被我军救出后,进行了相应的治疗,但不知怎么回事,还是转化为了风湿性心脏病。”

    “他刚刚被任命为近卫第41师师长,就被查出了这个病。”斯米尔诺夫听索科夫说完后,忧心忡忡地说:“对他的前途很不利。”

    “卢涅夫将军怎么说?”戈罗霍夫也很关心波涅杰林的身体:“能找到合适的大夫吗?”

    “应该可以。”索科夫点着头说:“不管怎么说,卢涅夫如今又重新担任了内务部副部长的职务,以他所掌握的人脉,应该能找到几个好的大夫。”

    索科夫和卢涅夫之间的通话,坐在旁边的斯米尔诺夫和戈罗霍夫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等索科夫放下电话,和波涅杰林关系比较密切的斯米尔诺夫,就迫不及待地问:“司令员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波涅杰林好好的怎么会得心脏病呢?”

    “参谋长同志。”索科夫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他在德国人的战俘营里受尽了折腾,得了极为严重的风湿病。虽然被我军救出后,进行了相应的治疗,但不知怎么回事,还是转化为了风湿性心脏病。”

    “他刚刚被任命为近卫第41师师长,就被查出了这个病。”斯米尔诺夫听索科夫说完后,忧心忡忡地说:“对他的前途很不利。”

    “卢涅夫将军怎么说?”戈罗霍夫也很关心波涅杰林的身体:“能找到合适的大夫吗?”

    “应该可以。”索科夫点着头说:“不管怎么说,卢涅夫如今又重新担任了内务部副部长的职务,以他所掌握的人脉,应该能找到几个好的大夫。”

    此事既然有卢涅夫出面,那么找到好大夫的几率就比较大,三人就没有再讨论此事,而是将讨论的重点,转移到了奥塔茨城的防御上。

    “参谋长同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可能要在这里抵御德国人的进攻,你有什么好的打算吗?”

    “司令员同志,我正准备向你报告此事呢。”斯米尔诺夫将一张地图推到了索科夫的面前,向他介绍自己的设想:“如今近卫第41师只有一个122团在城外布防,我觉得这是远远不够的。”

    “没错。”对斯米尔诺夫的这种说法,索科夫表示了赞同,“虽然第122团在构筑防御工事,但他们的兵力太少,能防御的区域有限。就算正面的防御工事修得再坚固,但若是德国人从两翼迂回,他们和城里的联系就有被切断的可能。”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近卫第41师的另外两个团,也全部调到城外,在第122团的左右两翼布防?”斯米尔诺夫试探地问:“这样可以吗?”

    “不行。”谁知他的话音刚落,就被索科夫很干脆地拒绝了:“假如我们把近卫师全部调往城外,那么就只剩下了集团军的一些直属部队。要知道,城里城外还有六千罗马尼亚军队,若是我军在城里的兵力空虚,又有德国人进城策反罗马尼亚军队,就算只有一部分军队响应,也将给我们带来巨大的麻烦。”

    索科夫的话,让斯米尔诺夫意识到自己考虑问题还不够全面,居然忘记城里的罗马尼亚军队还是一个不稳定因素。因此他等索科夫说完后,谨慎地问:“司令员同志,那你打算让哪支部队来负责第122团的左右两翼的防御呢?”

    “我打算把近卫空降3师和4师调过来,让他们负责保护第122团的左右两翼。”

    “什么?”索科夫的话让斯米尔诺夫大吃一惊:“让两个近卫空降师来保卫一个近卫团的左右两翼。”

    “没错。”索科夫先是点点头,随后反问道:“参谋长同志,有什么不妥吗?”

    “我觉得把近卫第18军的部队,都摆在奥塔茨的话,就不可避免地会削弱其它地段的防御力量。”斯米尔诺夫小心翼翼地说:“如果德国人发现了我们的弱点,将那里作为突破点,对我们将是非常不利的。”

    “参谋长同志,你多虑了。”索科夫拿起桌上的红蓝铅笔,在地图上虚画了几下,说道:“你瞧瞧,在我们的右翼,是特罗菲缅科中将的第27集团军;左翼是科罗捷耶夫将军的第52集团军。他们正遵照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不断地向正面的德军发起进攻。你说说,在这种情况下,德国人哪里能抽得出力量,对我们的左右两翼发起进攻呢?”

    他放下铅笔,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科涅夫元帅之所以命令我们以防御为主,就是想让我们守住两个集团军的结合部,防止他们的战线被德国人割裂开来。”

    久久没有说话的戈罗霍夫,也忽然插嘴说:“司令员同志,这么说来,我们集团军的任务还挺艰巨的。”

    “这事怎么说。我集团军的任务,说艰巨也艰巨,说轻松也轻松。”索科夫说出这话后,见到斯米尔诺夫和戈罗霍夫两人的眼中满是迷茫的表情,连忙解释说:“说任务艰巨,是因为德国人有可能把我们的防区做为进攻的重点,到时我们就不得不重新调整部队,以抗击德军的进攻。

    说轻松呢,是因为左右两支友军的进攻,也许会打乱德军指挥部的计划,使他们不得不放弃将我集团军作为首攻目标的计划,而是重新调整部队,去阻挡我们的两支友军向西推进。”

    “司令员同志,”斯米尔诺夫觉得索科夫说得非常有道理,便试探地问:“那你说说,德国人会不会不顾一切地向我军放弃进攻,企图通过击溃我军,而达到将第27和第52集团军分割开的目的?”

    “参谋长同志,你说的这种可能是完全存在的。”索科夫正色说道:“我真是考虑有这种可能,才临时决定将阿富宁将军的近卫第18军调到奥塔茨,由他们来抵挡德国人的进攻。”

    “要把近卫第18军都调到奥塔茨,恐怕需要一周时间。”斯米尔诺夫用手指轻轻地叩击着桌面,若有所思地说:“若是在所有部队到达指定位置之前,德国人就向我们的防区发起进攻,我担心第122团顶不住,毕竟该部队里的新兵占据了大多数。”

    “参谋长同志,第122团里新补充的兵员,可不是什么没有经过军事训练,又没有战斗力的菜鸟,而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他们在德国人的战俘营里待了这么多年,心中充满了对德国人的仇恨,只要把他们武装起来,就能极大地发挥出他们的战斗力。”

    “司令员同志,近卫第41师是你的老部队,曾经参加过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哈尔科夫战役,都取得了不错的战绩。”斯米尔诺夫说道:“我相信这次重新回归你的麾下,一定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取得更大的胜利。”

    索科夫心里在暗自滴咕,从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开始,虽然部队是屡立战功,但几位团长好像没有得到提拔,就算勉强晋升了军衔,但职务还是原地踏步,如果有可能的话,一定要把他们都放在更加合适的岗位上。

    “是啊,这支部队的确建立了不小的功勋。”索科夫知道要提拔这几位部下,首先要和斯米尔诺夫的意见达成一致,于是他便对斯米尔诺夫说:“而且三位团长也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但是令人遗憾的是……”

    索科夫为了引起斯米尔诺夫的好奇,说到这里时有意停顿了片刻。果然,斯米尔诺夫有些着急地问:“他们有什么可遗憾的?”

    “以他们的能力和所取得的战绩,完全可以担任更高的职务。”索科夫有些遗憾地说:“当初就在我准备调整他们的职务时,上级却把我从第21集团军调到了第27集团军。而新来的指挥员,似乎没有机会发现他们的长处,自然不会对他们提拔重用,所以他们的职务就只能在原地踏步。”

    从索科夫的这番话中,斯米尔诺夫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便主动表态说:“司令员同志,这件事我记住了。等乌曼战役一结束,我亲自帮他们申请升职事宜。”

    既然斯米尔诺夫做出了保证,索科夫的心里也就踏实多了,近卫第41师的三位团长升职就有希望了。除此之外,西多林在师参谋长的职务也很长时间了,如果有可能,可以让他担任军参谋长,或者是集团军的作战处长。

    “司令员同志,你在想什么?”斯米尔诺夫见索科夫忽然发起呆来,连忙叫了他两声,问道:“你是在想,这些团长担任更高职务之后,他们所空出的职务,又应该由谁来填补呢。我说得对吧?”

    “对对对,参谋长同志,你猜得没错。”索科夫对斯米尔诺夫的猜测,倒是没有否认:“一旦这三位团长得到了晋升,他们所空出的职务,就需要提拔其他的指挥员来接替。而接替他们职务的指挥员,在离开时也会留下不少空缺,又需要下面再派新的指挥员来接替。别看这小小的一次晋升,所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实在太多了。”

    “其实这样也不错,他们空出的职务,我们可以安排优秀的基层指挥员来接替。”斯米尔诺夫说道:“每次战役都能涌现出一批战绩辉煌、战果突出的指挥员,他们也应该获得更高的职务。”

    两人就人事安排一事聊了一阵后,斯米尔诺夫又提出一个问题:“司令员同志,我想问一下,假如在近卫空降第3和第4师赶到之前,德军如果向城外的阵地发起勐攻。我们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挡住敌人呢?”

    “城里不是还有两个团么。”索科夫简短地说道:“我会派遣一个团去增援,以加强守军的防御力量。”

    “就算是两个团,恐怕打起来也很吃力啊。”虽然索科夫很爽快地答应派一个团支援,但斯米尔诺夫依旧不满意:“毕竟德国人的实力依旧很强大。”

    索科夫朝左右瞧了瞧,开口问道:“我们的炮兵司令员在什么地方?”

    “他应该在自己的指挥部里。”斯米尔诺夫说完这话后,试探地问索科夫:“司令员同志有事情找他吗?”

    “既然他是集团军的炮兵司令员,我觉得他就应该和我们待在一起,这样有利于在第一时间,就把对炮兵的指示传达出去。”

    “嗯,我也是这样考虑的。”斯米尔诺夫对索科夫的这种说法表示了赞同:“我最担心的就是战场局势复杂,指挥部里的电话根本忙不过来时,我们是很难联系到炮兵司令部。但假如将两个机构火并,当需要炮火支援时,只需要给察列夫打个招呼,他就会专门的途径,把我们的命令如实地传达下去。”

    “还有,”索科夫继续说道:“除了炮兵司令员要和我们一起办公外,就连装甲兵主任布尔戈斯上校,也一起叫到指挥部来吧。”

    “对对对,没错,连布尔戈斯上校也一起叫到指挥部来。”斯米尔诺夫听到索科夫的这道命令,显得格外开心:“我们早该这样做了,把集团军主要的指挥员集中在一起,这样更有利于我们指挥战斗。”

    “参谋长同志,事不宜迟,立即行动起来吧。”索科夫觉得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应该雷厉风行地立即执行,而不是一拖再拖:“你立即给他们两位打电话,让他们立即赶到集团军司令部来,不需要再建立自己的指挥部。”

    幸好索科夫催着斯米尔诺夫打电话,否则再晚一点,察列夫和布尔戈斯各自的小指挥部都建好了。重复的建设,指挥浪费人力和物力,所以接到斯米尔诺夫的电话后,两人立即命令手下停止了工作,而是自己这直接到司令部报道。

    索科夫担心两人突然来到了司令部,会有诸多的不习惯,甚至会有一些不好的想法。他等两人一到,就开始对他们做解释工作:“察列夫将军、布尔戈斯上校,我今天把你们叫到这里来,是想告诉你们,为了精简机构,更好地指挥部队作战,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的指挥部一律取消,以后就在这里办公。这样司令部有什么命令,可以通过你们在最短的时间内,传达到各部队去。”

    察列夫和布尔戈斯接到斯米尔诺夫的电话时,得知自己的指挥部即将被解散,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以为是自己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引起了索科夫的不满,因此便将自己解职。但听完索科夫的解释后,两人都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司令员同志,早就该这样了。”布尔戈斯上校抢先说道:“如果我们的指挥部分散在不同的地方,您每下达一道命令,就必须打电话或者发电报,着实要耽误不少的时间。要知道,在战场上的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我们能早一分钟把命令传达到基层部队,我们取得胜利的几率就能提高一些。”

    “我也同意司令员同志的安排。”既然布尔戈斯都表态了,察列夫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吧,他接着说道:“让我们留在司令部里办公,若是遇到哪支作战部队需要炮火掩护,我们就能用最短的时间,通知到前线待命的炮兵,在最短的时间开炮,为我们的步兵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

    部署完任务后,索科夫觉得战斗一时半会儿还打不起来,便打算找个地方去躺一会儿,养足精神,天亮可以更好地指挥部队作战。

    就在索科夫离开指挥部,准备前往斯米尔诺夫给自己安排的房间时,赫鲁斯少尉从后面追了上来:“司令员同志!”

    索科夫停下脚步,扭头问赫鲁斯:“少尉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司令员同志,我能占用您一点时间,向您汇报一件重要的事情吗?”

    索科夫左右张望了一下,见走廊上不断有人走来走去。这些军官见到索科夫之后,都本能地停下脚步,抬手敬一个军礼之后,再继续往前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索科夫知道赫鲁斯专门来找自己,肯定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在这个人来人往的走廊上,显然是不合适的,“到我的房间再说。”

    斯米尔诺夫安排的房间不大,但却有很多家具:靠窗边摆着一张写字桌,两把靠背椅,一侧的墙边摆着铺着白色床单的床。屋子中央还摆着一张小圆桌和四把椅子,上方有一盏从天花扳垂挂下来的白炽灯。

    索科夫拉出一把椅子,招呼赫鲁斯坐下:“坐吧,赫鲁斯少尉。”

    但赫鲁斯却像一根电线杆似的原地没动弹,索科夫见他不坐,也不勉强,再拉出一把椅子径直坐下。随后抬头望着他说:“赫鲁斯少尉,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对我说。”

    “司令员同志,情况是这样的。我今天在城里遇到了一位熟人。”

    “熟人?!”索科夫有些愕然地问:“他是做什么的?”

    “他叫阿库,以前是第9筑垒地区的一名下士,指挥着一个班。”赫鲁斯向索科夫解释说:“当我军的阵地被德国人占领后,他就带着他手下的战士,随着大部队往后撤退,一直来到文尼察,并奉命坚守国防工事里的一个暗堡。”

    “赫鲁斯少尉,你的故事听起来很长。”索科夫打断了赫鲁斯,用手指向了自己刚刚拖出来的那把椅子:“你还是坐下慢慢说吧。”

    这次赫鲁斯很顺从地坐了下来,准备继续向索科夫讲述阿库的故事。

    “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法用茶水招待你了。”索科夫朝对方做了一个手势:“你继续说下去,我想知道你的朋友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奉命坚守的暗堡,在国防工事的最边缘。”赫鲁斯继续说道:“刚开始的几天,他们所在的暗堡,并没有遭到德国人的攻击。但从远处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使他明白友军坚守的阵地,正在遭到德军的进攻。

    就这样过了四五天,附近再也听不到什么枪声和爆炸声,而他们和上级的联络也中断了。但这时,他们还没有意识到,除了他们这里的所有国防阵地,都已经被德国人占领了。”

    索科夫听到这里,已经猜到了原因:“我想可能是阿库他们所坚守的暗堡位置太偏僻,所以没有被德国人发现。”

    “没错,就是这样的。”赫鲁斯点了一下头,肯定了索科夫的说法后,又继续往下说:“第二天,他们就看到有一队骑着摩托车的德军,从暗堡前方五十多米的地方经过。阿库好不容易看到有敌人出现,哪里肯放过他们,立即命令战士们开枪。

    随着命令的下达,暗堡里的三挺捷格加廖夫轻机枪同时射击。密集的火力,将毫无准备的德国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当即就有两辆摩托车被击毁,七八名德军士兵被打死。回过神的德国人立即跳下摩托车,以摩托车为掩体,向阿库他们开枪还击。

    经过十几分钟的战斗,除了有一辆摩托车逃了回去,剩下的摩托车都被击毁,车上的士兵也全部被打死。看到敌人撤退了,阿库立即派人从暗堡里出来,去收集德军尸体上还能使用的武器,准备和德国人打持久战。”

    就在赫鲁斯说得投入时,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索科夫起身走过去,伸手拉开了房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居然是科什金:“科什金,有什么事情吗?”

    “司令员同志,”科什金回答说:“外面有个奇怪的人找赫鲁斯少尉。”

    “赫鲁斯少尉,”索科夫转身对坐在桌边的赫鲁斯说道:“外面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赫鲁斯有些迟疑地站起来,满脸疑惑地说:“会是谁找我呢?”

    这时从科什金的身后闪出一名穿着军便服的中年男子,笑着对赫鲁斯说道:“赫鲁斯,是我找你。”

    “阿库!”赫鲁斯看清楚来人后,不由惊呼起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赫鲁斯,我想请你帮忙,让我见见索科夫将军。”

    没等赫鲁斯说话,索科夫就冷冷地说道:“我就是索科夫,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穿军便服的男子,听说面前的将军就是索科夫,慌忙原地立正,抬手敬礼后,毕恭毕敬地说:“您好,将军同志!我是原西南方面军第9筑垒地区的阿库下士。”

    “原来是阿库下士啊。”索科夫搞清楚门口站着的这位穿军便服的男子,就是赫鲁斯正在给自己讲述的阿库,便连忙招呼对方:“请进来坐吧,赫鲁斯少尉正在给我讲你的故事。既然你来了,我更希望能从你的口中,听到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可以吗?”

    “当然可以,将军同志。”

    “科什金,”索科夫转身吩咐科什金:“弄几杯茶水过来,在这里坐半天了,连口水都没有喝上。”

    听到索科夫说想喝水,科什金哪里敢怠慢,慌忙转身离开了房间,回指挥部找茶壶去了。

    “阿库同志,”索科夫见阿库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军便服,便没有称呼他的军衔:“你来之前,我正在听赫鲁斯讲你在文尼察时的英雄事迹呢。”

    阿库听索科夫这么说,不禁老脸一红,随后不好意思地说:“将军同志,不知他讲到什么地方了,我好接着往下说。”

    “他刚说到你们打退了德军的一支摩托车小队,你派人出去收集尸体上的武器装备。”

    “原来讲到这里了,那我继续往下说。”阿库说道:“德国人原以为驻守在国防工事里的我军部队,已经被他们肃清了。结果我们这一打,德国人发现居然还有一个幸存的火力点,便专门抽调了一个连队来对付我们。

    我们的暗堡是用厚达一米的混凝土浇灌,进攻的德国人只有机枪和迫击炮,拿暗堡根本没辙。在接下来两天的进攻中,他们至少付出了五十名士兵的代价,但始终无法接近暗堡十米的位置。

    有一天,我们刚打退了德国人的一次进攻,空中忽然传来了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我从射击孔朝外望去,只见空中出现了两架飞机。飞在前面的是我军的一架侦察机,而它的后面则是德国人的一架战斗机。”

    索科夫听到这里,不禁想起自己曾经也坐侦察机到德军占领区域上空闲逛,结果引来了德国人的战斗机,虽说飞行员技术高超,但最后还是被敌机击落了。

    想起了往事,索科夫忍不住问了一句:“我军的飞机逃脱了吗?”

    “没有,将军同志。”阿库自然不知道索科夫有过被敌机击落的经历,还自顾自地说道:“飞机还是被敌机击落了,好在飞行员的技术娴熟,成功地把飞机迫降在距离我们暗堡两百米左右的位置。

    看到两人跌跌撞撞从冒着浓烟的飞机里逃出时,我不禁惊呆了。因为我发现飞行员是个女的,而另外一名乘客则是一名将军。

    为了不让女飞行员和将军被德国人俘虏,我立即派出了三名战士,到暗堡外面去接应他。但远处的德国人显然也发现了我们的将军,立即用机枪和迫击炮封锁通往暗堡的道路,两名战士不幸牺牲,而剩下的那名战士也负了伤,不过好在将军和女飞行员都安全地回到了地堡。

    将军进入地堡时,我看到他所携带的公文包,是用手铐拷在手腕上的。根据我的经验,这是一位执行秘密任务的将军。

    我刚和将军说了两句话,就有战士大声地喊,说有德国人的突击炮过来了。将军同志,您应该知道,德国人的突击炮就是支援步兵攻坚用的,而我们缺乏反坦克武器,根本无法对付它,若是等到它考虑我们的暗堡,那我们就完蛋了。”

    索科夫在心里暗自琢磨,假如自己看到一名敌方的将军进入了暗堡,肯定不会命令突击炮攻击暗堡,免得把里面的人都打死了。要知道,一名活的将军可比死掉的将军更有价值。

    想到这里,他随口问了一句:“德国人的突击炮是不是一炮都没开,就掉头离开了?”

    阿库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没想到索科夫居然猜到了当时的情况。不过他还是强作镇定地说:“您说得没错,将军同志。我当时看到德国人的突击炮,距离我们的暗堡越来越近时,我的心里有些发憷,觉得肯定完蛋了,只要突击炮对着我们的射击孔轰上两炮,我们可就全部完蛋了。

    就在我陷入绝望时,忽然看到德国人的突击炮在三十米开外停了下来,又过了几分钟,突击炮居然调头开走了,把我彻底搞糊涂了。”

    “阿库同志,德国人的突击炮突然选择离开,我想无非是他们发现暗堡里有重要的人物,若是不小心炸死了,未免有点可惜,所以才停止了炮击。”索科夫笑着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接下来,我就会采取政治攻势,劝说你们放下武器投降。这样一来,不光可以减少部队的伤亡,同时还能逮住一条大鱼。”

    “将军同志,您说得真是太对了!”阿库见索科夫把问题分析得井井有条,心里对他不禁生出了几分敬畏之心:“德国人躲在一块岩石的后面,用喇叭呼喊我们放下武器投降,并承诺给我们一名战俘应有的待遇。”

    索科夫冷笑了两声,随后说道:“得了吧,阿库同志,这是德国人惯用的伎俩,把守军骗出来之后,他们才不管你是真心偷袭,还是虚与委蛇,是留下你还是枪毙你,这完全取决于他们的心情。”

    “您说得没错,将军同志。”阿库听完索科夫的话,使劲地点点头,接着说:“那位将军也是这样告诉我们的,说有些地方的守军因为抵抗时间过长,被德国人俘虏之后,都是直接枪毙,所以不投降是正确的。”

    “阿库同志,那位将军究竟是做什么的?”索科夫急于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便有些迫切地问:“他手里的公文包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阿库摇摇头,苦笑着说:“我就看到厚厚的一叠文件,具体是什么东西,实在是看不出来。我试探地问过那位将军,他回答说,他是给另外一支部队送情报的,准备在敌人的后方采取一次反击行动,以便能把敌人从我们的城市里赶出去。”

    在索科夫的印象中,自从苏德战争爆发后,西南方面军的部队一直是在节节败退,丝毫没有什么像样的反击作战。这位将军就算把情报送到指定的部队,恐怕也无法按照计划执行,给敌人来个雷霆一击。

    “阿库同志,你们当时处于敌人的包围之中,你们最后是如何脱险的?那位将军和女飞行员,你们又是如何安置的呢?”

    没等阿库回答索科夫的问题,科什金就从外面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有一壶茶,还有四个茶杯,以及一个摆满方糖的小碟子。

    科什金把托盘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后,拿起茶壶,先给索科夫倒了一杯,接着再给赫鲁斯和阿库各倒了一杯茶水:“两位请喝茶!阿库同志,你先喝点茶润润嗓子,然后再给我们讲述后来发生的事情。”

    部署完任务后,索科夫觉得战斗一时半会儿还打不起来,便打算找个地方去躺一会儿,养足精神,天亮可以更好地指挥部队作战。

    就在索科夫离开指挥部,准备前往斯米尔诺夫给自己安排的房间时,赫鲁斯少尉从后面追了上来:“司令员同志!”

    索科夫停下脚步,扭头问赫鲁斯:“少尉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司令员同志,我能占用您一点时间,向您汇报一件重要的事情吗?”

    索科夫左右张望了一下,见走廊上不断有人走来走去。这些军官见到索科夫之后,都本能地停下脚步,抬手敬一个军礼之后,再继续往前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索科夫知道赫鲁斯专门来找自己,肯定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在这个人来人往的走廊上,显然是不合适的,“到我的房间再说。”

    斯米尔诺夫安排的房间不大,但却有很多家具:靠窗边摆着一张写字桌,两把靠背椅,一侧的墙边摆着铺着白色床单的床。屋子中央还摆着一张小圆桌和四把椅子,上方有一盏从天花扳垂挂下来的白炽灯。

    索科夫拉出一把椅子,招呼赫鲁斯坐下:“坐吧,赫鲁斯少尉。”

    但赫鲁斯却像一根电线杆似的原地没动弹,索科夫见他不坐,也不勉强,再拉出一把椅子径直坐下。随后抬头望着他说:“赫鲁斯少尉,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对我说。”

    “司令员同志,情况是这样的。我今天在城里遇到了一位熟人。”

    “熟人?!”索科夫有些愕然地问:“他是做什么的?”

    “他叫阿库,以前是第9筑垒地区的一名下士,指挥着一个班。”赫鲁斯向索科夫解释说:“当我军的阵地被德国人占领后,他就带着他手下的战士,随着大部队往后撤退,一直来到文尼察,并奉命坚守国防工事里的一个暗堡。”

    “赫鲁斯少尉,你的故事听起来很长。”索科夫打断了赫鲁斯,用手指向了自己刚刚拖出来的那把椅子:“你还是坐下慢慢说吧。”

    这次赫鲁斯很顺从地坐了下来,准备继续向索科夫讲述阿库的故事。

    “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法用茶水招待你了。”索科夫朝对方做了一个手势:“你继续说下去,我想知道你的朋友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奉命坚守的暗堡,在国防工事的最边缘。”赫鲁斯继续说道:“刚开始的几天,他们所在的暗堡,并没有遭到德国人的攻击。但从远处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使他明白友军坚守的阵地,正在遭到德军的进攻。

    就这样过了四五天,附近再也听不到什么枪声和爆炸声,而他们和上级的联络也中断了。但这时,他们还没有意识到,除了他们这里的所有国防阵地,都已经被德国人占领了。”

    索科夫听到这里,已经猜到了原因:“我想可能是阿库他们所坚守的暗堡位置太偏僻,所以没有被德国人发现。”

    “没错,就是这样的。”赫鲁斯点了一下头,肯定了索科夫的说法后,又继续往下说:“第二天,他们就看到有一队骑着摩托车的德军,从暗堡前方五十多米的地方经过。阿库好不容易看到有敌人出现,哪里肯放过他们,立即命令战士们开枪。

    随着命令的下达,暗堡里的三挺捷格加廖夫轻机枪同时射击。密集的火力,将毫无准备的德国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当即就有两辆摩托车被击毁,七八名德军士兵被打死。回过神的德国人立即跳下摩托车,以摩托车为掩体,向阿库他们开枪还击。

    经过十几分钟的战斗,除了有一辆摩托车逃了回去,剩下的摩托车都被击毁,车上的士兵也全部被打死。看到敌人撤退了,阿库立即派人从暗堡里出来,去收集德军尸体上还能使用的武器,准备和德国人打持久战。”

    就在赫鲁斯说得投入时,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索科夫起身走过去,伸手拉开了房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居然是科什金:“科什金,有什么事情吗?”

    “司令员同志,”科什金回答说:“外面有个奇怪的人找赫鲁斯少尉。”

    “赫鲁斯少尉,”索科夫转身对坐在桌边的赫鲁斯说道:“外面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赫鲁斯有些迟疑地站起来,满脸疑惑地说:“会是谁找我呢?”

    这时从科什金的身后闪出一名穿着军便服的中年男子,笑着对赫鲁斯说道:“赫鲁斯,是我找你。”

    “阿库!”赫鲁斯看清楚来人后,不由惊呼起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赫鲁斯,我想请你帮忙,让我见见索科夫将军。”

    没等赫鲁斯说话,索科夫就冷冷地说道:“我就是索科夫,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穿军便服的男子,听说面前的将军就是索科夫,慌忙原地立正,抬手敬礼后,毕恭毕敬地说:“您好,将军同志!我是原西南方面军第9筑垒地区的阿库下士。”

    “原来是阿库下士啊。”索科夫搞清楚门口站着的这位穿军便服的男子,就是赫鲁斯正在给自己讲述的阿库,便连忙招呼对方:“请进来坐吧,赫鲁斯少尉正在给我讲你的故事。既然你来了,我更希望能从你的口中,听到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可以吗?”

    “当然可以,将军同志。”

    “科什金,”索科夫转身吩咐科什金:“弄几杯茶水过来,在这里坐半天了,连口水都没有喝上。”

    听到索科夫说想喝水,科什金哪里敢怠慢,慌忙转身离开了房间,回指挥部找茶壶去了。

    “阿库同志,”索科夫见阿库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军便服,便没有称呼他的军衔:“你来之前,我正在听赫鲁斯讲你在文尼察时的英雄事迹呢。”

    阿库听索科夫这么说,不禁老脸一红,随后不好意思地说:“将军同志,不知他讲到什么地方了,我好接着往下说。”

    “他刚说到你们打退了德军的一支摩托车小队,你派人出去收集尸体上的武器装备。”

    “原来讲到这里了,那我继续往下说。”阿库说道:“德国人原以为驻守在国防工事里的我军部队,已经被他们肃清了。结果我们这一打,德国人发现居然还有一个幸存的火力点,便专门抽调了一个连队来对付我们。

    我们的暗堡是用厚达一米的混凝土浇灌,进攻的德国人只有机枪和迫击炮,拿暗堡根本没辙。在接下来两天的进攻中,他们至少付出了五十名士兵的代价,但始终无法接近暗堡十米的位置。

    有一天,我们刚打退了德国人的一次进攻,空中忽然传来了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我从射击孔朝外望去,只见空中出现了两架飞机。飞在前面的是我军的一架侦察机,而它的后面则是德国人的一架战斗机。”

    索科夫听到这里,不禁想起自己曾经也坐侦察机到德军占领区域上空闲逛,结果引来了德国人的战斗机,虽说飞行员技术高超,但最后还是被敌机击落了。

    想起了往事,索科夫忍不住问了一句:“我军的飞机逃脱了吗?”

    “没有,将军同志。”阿库自然不知道索科夫有过被敌机击落的经历,还自顾自地说道:“飞机还是被敌机击落了,好在飞行员的技术娴熟,成功地把飞机迫降在距离我们暗堡两百米左右的位置。

    看到两人跌跌撞撞从冒着浓烟的飞机里逃出时,我不禁惊呆了。因为我发现飞行员是个女的,而另外一名乘客则是一名将军。

    为了不让女飞行员和将军被德国人俘虏,我立即派出了三名战士,到暗堡外面去接应他。但远处的德国人显然也发现了我们的将军,立即用机枪和迫击炮封锁通往暗堡的道路,两名战士不幸牺牲,而剩下的那名战士也负了伤,不过好在将军和女飞行员都安全地回到了地堡。

    将军进入地堡时,我看到他所携带的公文包,是用手铐拷在手腕上的。根据我的经验,这是一位执行秘密任务的将军。

    我刚和将军说了两句话,就有战士大声地喊,说有德国人的突击炮过来了。将军同志,您应该知道,德国人的突击炮就是支援步兵攻坚用的,而我们缺乏反坦克武器,根本无法对付它,若是等到它考虑我们的暗堡,那我们就完蛋了。”

    索科夫在心里暗自琢磨,假如自己看到一名敌方的将军进入了暗堡,肯定不会命令突击炮攻击暗堡,免得把里面的人都打死了。要知道,一名活的将军可比死掉的将军更有价值。

    想到这里,他随口问了一句:“德国人的突击炮是不是一炮都没开,就掉头离开了?”

    阿库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没想到索科夫居然猜到了当时的情况。不过他还是强作镇定地说:“您说得没错,将军同志。我当时看到德国人的突击炮,距离我们的暗堡越来越近时,我的心里有些发憷,觉得肯定完蛋了,只要突击炮对着我们的射击孔轰上两炮,我们可就全部完蛋了。

    就在我陷入绝望时,忽然看到德国人的突击炮在三十米开外停了下来,又过了几分钟,突击炮居然调头开走了,把我彻底搞湖涂了。”

    “阿库同志,德国人的突击炮突然选择离开,我想无非是他们发现暗堡里有重要的人物,若是不小心炸死了,未免有点可惜,所以才停止了炮击。”索科夫笑着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接下来,我就会采取政治攻势,劝说你们放下武器投降。这样一来,不光可以减少部队的伤亡,同时还能逮住一条大鱼。”

    “将军同志,您说得真是太对了!”阿库见索科夫把问题分析得井井有条,心里对他不禁生出了几分敬畏之心:“德国人躲在一块岩石的后面,用喇叭呼喊我们放下武器投降,并承诺给我们一名战俘应有的待遇。”

    索科夫冷笑了两声,随后说道:“得了吧,阿库同志,这是德国人惯用的伎俩,把守军骗出来之后,他们才不管你是真心偷袭,还是虚与委蛇,是留下你还是枪毙你,这完全取决于他们的心情。”

    “您说得没错,将军同志。”阿库听完索科夫的话,使劲地点点头,接着说:“那位将军也是这样告诉我们的,说有些地方的守军因为抵抗时间过长,被德国人俘虏之后,都是直接枪毙,所以不投降是正确的。”

    “阿库同志,那位将军究竟是做什么的?”索科夫急于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便有些迫切地问:“他手里的公文包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阿库摇摇头,苦笑着说:“我就看到厚厚的一叠文件,具体是什么东西,实在是看不出来。我试探地问过那位将军,他回答说,他是给另外一支部队送情报的,准备在敌人的后方采取一次反击行动,以便能把敌人从我们的城市里赶出去。”

    在索科夫的印象中,自从苏德战争爆发后,西南方面军的部队一直是在节节败退,丝毫没有什么像样的反击作战。这位将军就算把情报送到指定的部队,恐怕也无法按照计划执行,给敌人来个雷霆一击。

    “阿库同志,你们当时处于敌人的包围之中,你们最后是如何脱险的?那位将军和女飞行员,你们又是如何安置的呢?”

    没等阿库回答索科夫的问题,科什金就从外面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有一壶茶,还有四个茶杯,以及一个摆满方糖的小碟子。

    科什金把托盘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后,拿起茶壶,先给索科夫倒了一杯,接着再给赫鲁斯和阿库各倒了一杯茶水:“两位请喝茶!阿库同志,你先喝点茶润润嗓子,然后再给我们讲述后来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