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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箭弹朝着村庄飞去时,米尼什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别看他学过这种新式火箭弹的操作,但实弹射击还是第一次。根据所掌握的参数,这种火箭弹在8.5公里外的最远射程发射,会出现50到100米的偏差,如今距离目标不到两公里,那么偏差应该控制在十五米范围内吧。

    几秒钟过后,两枚拖着长长焰尾的火箭弹,就一头扎进了村里,腾起两团耀眼火光的同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太棒了,打中了!”炸点附近无数的木屋碎片和残肢断臂被掀到了空中,停在空地上的摩托车也被炸毁,或者被气浪掀翻。看到这一幕,果里亚不禁欢呼起来,他冲着站在一旁的战士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点,继续装填。”

    听到营长的吼声,战士们才从吃惊中惊醒过来,连忙手忙脚乱地把剩下的两枚火箭弹抬过来,塞进了发射筒。米尼什基重新调整了一下发射筒的位置,径直摁下了发射钮,又是两枚火箭弹飞向了开始燃烧的村庄。

    第一次发射,并没有直接命中德军指挥部所在的木屋,但是却摧毁了旁边的木屋,引起了熊熊大火。俄罗斯的这种村庄里,都是清一色的木质建筑,只要有一处失火,就会出现火烧连营的情况。在附近木屋里休息的德国兵,察觉外面有木屋在熊熊燃烧,深怕自己会被困在木屋里烧死,也纷纷从屋里冲了出来,其中就包括了德军指挥部的一帮军官。

    他们刚从屋里跑出来,第二轮发生的两枚火箭弹就到了,火箭弹爆炸形成了巨大的深坑,在坑内的人连渣渣都没剩下,而稍远一些的士兵,也被弹片削掉了脑袋,或者打穿了胸口。很快整个村庄都开始燃烧起来,一些幸存的士兵,根本不知道袭击他们的炮弹来自何方,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乱撞。

    果里亚举起望远镜仔细地观察村里的情况,发现幸存的士兵都是住在村庄边缘房屋里的,而村子中间的那些木屋都被烈焰所包裹,根本看不到人活动的踪迹,原来在这一区域的敌人,应该都死在了火箭弹的爆炸中。

    “营长同志,”看到果里亚举着望远镜看个不停,塔夫林有些着急地催促道:“您瞧,整个村庄都烧起来,如果敌人的指挥部真的在村庄的中间,那么他们的军官此刻应该死光了。趁着敌人没来,我们还是快点撤退吧。”

    果里亚放下了望远镜,点了点头,冲着战士们说:“都上车吧,趁着敌人还没发现我们,我们尽快返回马马耶夫岗。”战士们答应一声,七手八脚地帮着米尼什基把发射筒从三脚架上拆下来,并搬上了车。

    …………

    按照索科夫的设想,别看德军的团指挥所距离马马耶夫岗只有三十公里,果里亚他们还是乘坐装甲车出发的,但至少需要五个小时,才能完成这次的任务。

    谁知还不到三个小时,西多林就接到了四营长从北岗打来的电话。他听清楚对面报告的内容后,用手捂住话筒,对索科夫说:“旅长同志,果里亚大尉他们回来了。”

    “什么,现在就回来了?”索科夫看了看表,吃惊地说:“连三个小时都不到。”他抬起头吩咐西多林,“让他立即到我这里来汇报情况。”

    “四营长,”西多林对着话筒说道:“你见到了果里亚大尉的时候,让他立即到旅指挥部来汇报情况。”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一名戴着钢盔、穿着德军制服,胸前挎着冲锋枪的“德军士兵”,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指挥部。见到一名德国兵进屋,索科夫本能地把手伸向了腰间,但他很快发现是虚惊一场,来的居然是果里亚。

    索科夫扶着桌子站起身,冲着果里亚说道:“原来是你啊,果里亚大尉。你来的时候,怎么不换衣服啊,难道就不怕我们的战士把你当成德国人?”

    果里亚咧嘴笑了笑,回答说:“旅长同志,我刚回到北岗的坑道,就接到四营长布里斯基大尉的电话,说您让我立即过来向您汇报工作,因此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果里亚大尉,”西多林端着一杯热茶走过来,招呼果里亚坐下后,把茶缸往他的面前一放,说道:“汇报一下你们这次到敌后执行任务的情况吧。”

    果里亚连忙将部队如何通过敌人的防线,又如何用火箭弹摧毁了德军指挥部所在的村庄的情况,向西多林详细地汇报了一遍。

    西多林等果里亚说完之后,表情严肃地问:“大尉同志,你如实地告诉我,你们所发射的火箭弹,真的彻底摧毁了敌人的指挥部吗?”

    “是的,参谋长同志。”见西多林对自己的战果有质疑,果里亚连忙起身回答说:“我仔细地观察过,在遭受了火箭弹的打击后,整个村庄都燃烧起来,特别是我们炮击的区域,一个活动的人影都没有。在那么猛的火势里,就算是钢铁也会燃烧,更何况人了。”

    “参谋长同志,不必问了。”索科夫看到西多林似乎还想继续追问下去,连忙抬手制止了他:“火箭弹的威力如何,我的心里非常有数。除非果里亚大尉他们在实施攻击时,德军指挥官不在,否则在四枚火箭弹的打击下,除非他是钢铁侠,否则也该被烧成焦炭了。”

    “钢铁侠?!”西多林瞪大眼睛望着索科夫,吃惊地问:“旅长同志,什么是钢铁侠?”

    看到身边的人都朝自己投来的诧异目光,索科夫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又说错话了。为了迅速地摆脱尴尬,他望着果里亚问:“大尉同志,你刚刚好像说,你们通过敌人的防线时非常顺利。敌人的防御很松懈吗?”

    “别的地方,我不清楚。”果里亚回答说:“反正我们通行的那个地段,在公路上执行的哨兵警惕性不高,听到我们说是第100猎兵师的,连证件都没有检查,就放我们通行了。”

    坐在索科夫对面的维特科夫,看到索科夫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便忍不住问道:“旅长同志,你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想法了?”

    索科夫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没错,既然德军的防御如此松懈,那么我们就可以多派出几支小分队,深入到敌人的防御纵深,去袭击他们的仓库、营地以及补给线,使敌人无法集中力量来进攻马马耶夫岗。”

    “旅长同志,”西多林等索科夫一说完,立即追问道:“你打算从哪个营抽调部队,去完成这项任务呢?”

    如果是半个月前,索科夫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让三营或者第192营抽调人手,去敌后执行破袭任务。但如今全旅的五个营都损失惨重,如果抽调太多的兵力去敌后,正面的防御力量就会遭到削弱。因此他迟疑了许久,才开口说道:“这样吧,让每个营各抽调十五名战士,组建小分队,深入到敌后去活动。”

    说完自己的想法后,索科夫对着果里亚说:“大尉同志,你们营所组建的敌后小分队,就不用你亲自带队了,另外找一名信得过的指挥员去负责吧。”

    “明白,旅长同志。”果里亚知道索科夫这么说,是出于保护自己的目地,也就没有坚持要亲自带队,“我会找一名合适的指挥员,带着新组建的小分队深入到敌后。”

    等果里亚离开后,维特科夫趁着西多林打电话的工夫,低声地问索科夫:“索科夫中校,你派出小分队到敌人后方去打游击,不是削弱了正面的防御力量吗?”

    “上校同志,”索科夫向维特科夫解释说:“我之所以要派小分队到敌后去搞破袭战,就是为了配合正面的部队坚守马马耶夫岗。你想想,我们有五支小分队在敌后活动,会导致敌人的武器弹药和军用物资运不上来,而伤员又运不下去,对敌人的军心和士气,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但维特科夫显然对索科夫的这种游击战术不感兴趣,他还是善意地提醒索科夫:“我担心敌人发现我们有小分队深入他们的后方,会派出大量的部队进行围剿,到时我们在敌后的小分队就危险了。”

    “上校同志,”索科夫听到维特科夫这么说,脸上露出了笑容:“如果敌人真的抽调大量的兵力,去清剿活动在他们后方的小分队,就能大大地减轻马马耶夫岗的防御压力。而我们也可以利用这宝贵的时间,让坚守在高地的部队进行休整和补充,并囤积弹药和物资,准备抗击德军新的进攻。”

    “索科夫中校,”维特科夫见索科夫又在提应付敌人新的进攻一事,便忍不住反驳道:“我觉得敌人的有生力量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这一点从他们近期的进攻力度就可以判断出,他们接下来有可能会就地转入防御,与我们进行相持战。”



    第二天天亮以后,德军的援兵赶到了遭到火箭炮袭击的村庄。带队的德军少校,只看到二十几名衣冠不整、满脸漆黑的士兵,失魂落魄地坐在了还冒着青烟的村庄外面。

    德军少校带着十几名部下,踏着还带着热度的土路,朝村庄中间的团指挥所走去。然而他很快就发现那里只有几个巨大的弹坑,弹坑周围是炸毁了的摩托车、烧焦了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焦臭味。

    “见鬼,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少校看到这种情况,不禁恼羞成怒,吩咐自己身边的一名中士士:“中士,你去带一名守卫过来,我要问问他们,昨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德军中士离开没多久,就带着一名二级下士走了过来。少校冲着对方问道:“二级下士,昨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整个村庄会被烧掉呢?”

    “我不清楚,少校先生。”二级下士慌乱地回答说:“我正在屋里睡觉,忽然被外面的爆炸声惊醒了,我冲到窗前一看,见外面失火了,连忙就逃了出来。”

    “那你有没有看到团长、团参谋长他们?”少校一把揪住对方的衣襟,恶狠狠地问:“继续看到外面失火了,为什么没去救火?”

    “少校先生,火势太大,我们根本没法救啊。”二级下士哭丧着脸说:“我后来找人打听过,在村外执勤的哨兵和巡逻队,看到团指挥所附近的房屋中弹起火后,就立即赶去救火,谁知却遭到了俄国人的炮火袭击,他们就全部死光了。”

    “俄国人的炮火袭击?!”少校听到这里,朝四周望了望,纳闷地说:“能在短时间摧毁村庄,用的肯定不是迫击炮或者轻型火炮,而是重炮。俄国人是怎么把重炮运到村庄附近呢?而你们负责团部警卫的人,居然没有发现俄国人在附近建立了炮兵阵地。”

    少校越说越气,一把将二级下士推开,吩咐自己手下的那名中士:“把担任村庄警卫的所有士兵,全部给我枪毙了。”

    中士听到这道命令,不禁大吃一惊,连忙劝说道:“少校先生,二十多个人,全部都枪毙吗?”

    “是的,全部枪毙,一个都不留。”少校吼道:“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团部的安全,如今团部都被俄国人的炮火摧毁了,那就让他们到地狱去陪死去的军官们。”

    幸存的二十几名德国兵被缴了械,双手反绑、蒙着眼睛站在村边。在他们的对面,站着同样数量的士兵,少校见行刑的士兵已经就位,便将右手高高地举起,大声地喊道:“预备!”随着他的喊声,所有的士兵把枪端了起来,瞄准前方的同僚。

    “放!”少校在大喊的时候,将手猛地向下一挥,与此同时,行刑的士兵同时地扣动了扳机。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过之后,对面那些的士兵便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以各种不同的姿势死去。

    在处决了这批失职的士兵后,德军少校吩咐自己的部下:“你们在附近几公里的范围内进行搜索,看俄国人是把炮兵阵地部署在什么位置的。”

    当士兵们四散去搜索时,少校回到了安装了电台的装甲车旁,冲着坐在车厢里的通讯兵说:“给师部发电话,说我们的团部已经被俄国人的炮火摧毁,请他们指示下一步的行动。”

    德军师长得知自己手下的一名团长,连同他的指挥部一起,被苏军的炮火干掉了,不由大吃一惊,连忙给这位少校回电,命令他查清楚苏军的炮兵阵地设置在什么位置,怎么会如此轻松地打掉了团一级的指挥部。

    德军士兵是乘坐摩托车,以村庄为中心点进行搜索的。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德军中士所乘坐的摩托车,来到了昨晚的火箭弹发射点。虽然果里亚他们没有留下什么东西,但他还是发现了一些可疑的地方。他让摩托车手回去找少校,自己则留在原地仔细地勘察现场。

    过了十来分钟后,少校坐在三轮摩托的挎斗里过来。他看到中士正低着头在四处查看,便大声地问:“中士,你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听到少校的声音,中士连忙站直身体,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是的,少校先生,我想我可能是发现了一些线索。”

    少校走到他的面前,问道:“什么线索,快点说来听听。”

    中士指着地面对少校说:“少校先生,您看地上,昨晚应该有一辆装甲车在这里停靠过。”

    少校低头看着泥路上乱七八糟的车轮和履带印,不以为然地说:“这明显就是一辆我们的半履带式装甲车留下的痕迹,没准他们是在这里停了一会儿,这算什么线索啊?”

    “少校先生,”中士见自己的话没有引起少校的重视,连忙解释说:“从地上的痕迹来看,这辆装甲车开到这里就停下了,驾驶员没有继续朝前开,而是在原地调头朝来的方向开走了。您再看车轮和履带印的旁边,还有不少的脚印,证明车上的士兵曾经下过车。从这些脚印来看,他们鞋底的鞋钉是圆形的,而我们的鞋钉是方形的,因此我可以肯定昨晚俄国人曾经在这里待过。”

    经过中士这么一分析,德军少校觉得似乎有几分道理,但他还是皱着眉头问:“俄国人在这里下车做什么?如果说布置炮兵阵地吧,附近又没有太多的痕迹。”

    “您再到这里来看,”中士又把少校带到了架设三脚架的位置,指着地面说:“这里应该是曾经架设过类似于三脚架的东西……”

    “会不会是炮镜?!”少校试探地问:“他们的炮兵观测员在这里建立了观测点,为他们后方的炮兵阵地指引炮击的方向。”

    “这是不可能的,少校先生。”中士摇着头说:“俄国人的炮兵阵地都设在伏尔加河的东岸,距离我们这里有三十多公里,根本打不过来。既然他们的炮弹打不到这里,那么在这里建立一个炮兵观测点,又有什么意思呢?”

    “是啊,”少校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说:“俄国人待在这里做什么?”

    “少校先生,”就在两人一头雾水的时候,摩托车手忽然开口说道:“我前几天到野战医院去看望一名同乡时,曾经听他说过,如今俄国人有一种新式的火箭炮,只要一个发射筒就能发射,转移相当方便,他们在进攻时,就曾经吃过这种火箭弹的亏。您看,俄国人会不会是这种火箭弹,攻击我们的团指挥部?”

    听到摩托车手这么说,德军中士顿时恍然大悟:“少校先生,我明白了,为什么这里的泥土上会有三脚架的印记,原来是俄国人架设火箭弹的发射筒用的。”

    搞清楚团部遇袭的真想后,少校重新坐进了挎斗,吩咐摩托车手:“送我回装甲车那里去,我要把这个情况立即向师长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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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军少校的电文发出后不久,就被东南方面军的情报部门截获了。参谋长扎哈罗夫少将拿着电文,来向叶廖缅科和赫鲁晓夫报告说:“司令员、军事委员同志,我们刚截获了德军的一份电文,我觉得有点意思,特地拿来给你们看。”

    “一份比较有意思的电文?”赫鲁晓夫听到扎哈罗夫这么说,起身从他的手里接过电文,然后笑着对叶廖缅科说:“司令员同志,我们就一起来看看这份电文吧。”

    “赫鲁晓夫同志,”叶廖缅科望着赫鲁晓夫说道:“快点念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赫鲁晓夫点了点头,开始念手里的电文:“经过仔细勘察,在距离村庄约两公里的地方,发现了一处可能是俄国人架设火箭炮的位置,团部和警卫部队的全军覆灭,可能是遭到了来自此处的火箭弹袭击……”

    念完电报上的内容后,赫鲁晓夫把电报放在了桌上,若有所思地说:“我记得半个月前,雅科夫曾渡河去过马马耶夫岗,他所押送的军火,应该就是这种新式火箭弹吧。”

    “是的,我曾经和乌斯季诺夫同志联系过,从他那里得知,雅科夫押送的军火,就是这种新式火箭弹。”叶廖缅科回答说:“据说火箭弹还是索科夫中校提出的设计,军工部门予以研制的,据说威力不弱于喀秋莎火箭炮所用的那种火箭弹。”

    听叶廖缅科提到了索科夫,赫鲁晓夫忍不住叹了口气:“小米沙前段时间在战斗中负伤了,由集团军副参谋长维特科夫上校接替他指挥。这段时间德军对马马耶夫岗的进攻,虽然都被粉碎了,但步兵旅的伤亡远远大于前期。照这样打下去,我觉得最多再过一个星期,他们就要被撤销建制了。”

    “你说得没错。”对于赫鲁晓夫的这种说法,叶廖缅科表示了赞同:“以前索科夫中校担任旅长时,不管敌人的进攻有多么凶猛,他总是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自从维特科夫接替了他的指挥后,部队的伤亡就直线上升,我想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两人所采用的战术不同吧。”

    “参谋长同志,”赫鲁晓夫扭头问扎哈罗夫:“给第62集团军司令部打个电话,问问崔可夫,火箭弹袭击德军指挥部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他给我们一个消息的报告,以便对参与战斗的指战员予以表彰和嘉奖。”

    扎哈罗夫等赫鲁晓夫说完后,用手一指摆在桌上的电话:“我可以用这部电话吗?”在得到允许后,他走到了桌边,正要拿起那部高频电话的话筒时,电话铃声却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他连忙拿起话筒:“我是扎哈罗夫参谋长……您好,总参谋长同志,请您有什么指示?……什么,更改部队的番号?……明白了,我会把大本营的命令,向司令员和军事委员转达的。再见!”

    扎哈罗夫放下电话后,向叶廖缅科和赫鲁晓夫报告:“司令员、军事委员同志,刚刚接到总参谋长华西列夫斯基将军的电话,说鉴于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和东南方面军兵力大增,其防御地带太长,从1942年9月28日开始,将原斯大林格勒方面军改称顿河方面军,原东南方面军改称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原有的指挥机构不做任何变动。”

    “见鬼,怎么在这种时候更改部队的番号。”叶廖缅科小声地嘀咕一句后,吩咐扎哈罗夫:“参谋长,你给第62集团军司令部打电话时,把改番号的事情,也顺便通知崔可夫。”

    电话接通之后,扎哈罗夫对着话筒说道:“你好,崔可夫将军,我是方面军参谋长扎哈罗夫。我给你打电话,要说的是两件事。第一,根据最高统帅部的命令,从9月28日开始,我们方面军的番号,由原来的‘东南方面军’更改为‘斯大林格勒方面军’;而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斯大林格勒方面军’改名为‘顿河方面军’。原有的指挥机构不做任何变动。”

    以“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命名的部队,部署在远离城市的地域;而坚守斯大林格勒的部队,头上却盯着一个莫名其妙的“东南方面军”的番号,让城内的各级指挥员都感到有些不伦不类,此刻听说部队的番号,将正式更改为“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崔可夫不禁喜出望外:“太好了,参谋长同志,这真是太好了。这么一改番号,我们这支坚守斯大林格勒的部队,才算是真正的名副其实。”

    崔可夫高兴了片刻,忽然想起扎哈罗夫说给自己打电话,是为了两件事,连忙又问道:“对了,参谋长同志,您不是说两件事要宣布吗?还有一件事呢?”

    “是这样的,崔可夫将军,我们截获了一份情报,说昨晚德军的一个团部,疑似遭到了我军的火箭炮袭击,团级指挥官和警卫部队被全歼。”扎哈罗夫对着话筒说道:“我想问问,是哪支部队执行的偷袭任务?”

    消灭德军指挥部的行动,索科夫觉得算不了什么大事,因此不管在行动前,还是行动结束后,都没有向集团军司令部报告,以至于崔可夫听到扎哈罗夫的这个问题后,居然是无言以对。他用手捂住话筒,对旁边的克雷洛夫说:“参谋长,扎哈罗夫将军告诉我,我们昨晚有支部队在夜袭中,消灭了德军的一个团部,你抓紧时间查一下,是哪支部队做的。”

    “司令员同志,”听到崔可夫的这道命令,克雷洛夫有些为难地说:“我们所属的部队番号繁多,一时间根本没有查找。不知道方面军司令部有没有更详细一点的线索?”

    “对了,他还说了一个细节,德军的团部是被火箭炮消灭的。”崔可夫催促克雷洛夫说:“你快点去查查,战果是哪支部队取得的?”

    “不用查了,司令员同志。”听崔可夫提到了火箭炮,克雷洛夫连忙回答说:“虽说我们在河堤上隐蔽了一个火箭炮营,但是他们不可能在夜间开火。唯一能使用火箭弹攻击敌人团部的部队,就只能是驻扎在马马耶夫岗的步兵第73旅。您别忘记了,前段时间,雅科夫少校给他们送去了一批新式的火箭弹,用来实施偷袭作战,是最合适不过的。”

    听克雷洛夫这么一说,崔可夫也意识到德军的团部有可能是被索科夫的部队消灭的,连忙松开了捂住话筒的手:“参谋长同志,可能是索科夫中校的步兵第73旅干的,他们装备有我军新研制出来的新式火箭弹,可以在多种环境下进行发射。”

    扎哈罗夫得知消灭德军团部的部队,有可能是索科夫的步兵旅时,便小声地对叶廖缅科和赫鲁晓夫说:“崔可夫将军说,可能是索科夫中校的步兵第73旅干的。”

    “让他们立即交一份详细的报告上来,”叶廖缅科对扎哈罗夫说:“我们要对执行这次任务的战士予以表彰。”

    “崔可夫将军,司令员同志命令,让你们尽快交一份详细的报告上来,”扎哈罗夫对着话筒说道:“他打算对执行这次任务的战士进行表彰。”

    “明白,我们会尽快上交报告的。”崔可夫结束和扎哈罗夫的通话后,原本想让克雷洛夫通知索科夫写报告的,谁知见对方正忙着接电话,便决定自己给索科夫打电话。

    果里亚大尉他们在夜间用火箭弹攻击德军指挥部,究竟战果如何,由于他们无法接近观察,从而无法知晓。因此索科夫只能让报务员给敌后的侦察小组发报,让他们在天明之后,去坚持攻击的效果。

    侦察兵的电报刚发回来,索科夫还没来得及看,就接到了崔可夫的电话。崔可夫听到索科夫的声音后,直截了当地问:“索科夫中校,昨晚你是不是派人到敌后执行任务去了?”

    索科夫一边看手里的电报,一边回答说:“是的,司令员同志,我昨晚派果里亚大尉带人化装成德国人,深入到敌后,去消灭敌人的一个团级指挥所。”

    崔可夫打电话之前,心里还有点担心自己的判断错误,此刻听到索科夫直言不讳地说自己派了部队到敌后,连忙追问道:“战果怎么样?”

    “根据侦察兵的报告,”索科夫的目光盯着电报,回答说:“遭受我们袭击的那个村庄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敌人的团部和越两百人的警卫部队,都被我们干掉了。”

    “真的吗?”听说索科夫的部队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战果,崔可夫不禁喜出望外:“你们真的消灭了德军的一个团部?”

    从崔可夫问话的口吻,索科夫猜到对方可能是通过什么途径,了解到这次的行动,便忍不住看了一眼西多林,心想他和司令员的关系不错,没准是他私下报告的。但西多林见索科夫将目光投向自己,却连忙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是自己报告的。

    “是真的,司令员同志。”索科夫见西多林不像说谎的样子,便知道崔可夫对昨晚的战斗知之不详,赶紧向他详细地介绍了一下情况,最后说道:“司令员同志,可惜我们手里的火箭弹太少了,假如再多一点,我就可以派人去袭击更多的德军目标,彻底打乱他们的进攻节奏。”

    “索科夫中校,不要着急,我相信新的一批火箭弹,要不了多久就能送到马马耶夫岗,到时你们就能取得更大的战果。”崔可夫笑呵呵地说:“刚刚方面军参谋长扎哈罗夫将军给我打电话,说方面军司令部打算表彰参加这次行动的同志,你立即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交上来,我们要为这些战士请功。”

    听到崔可夫这么说,索科夫的心里总算明白对方是通过什么途径,来了解这次战斗的。他赶紧回答说:“是,司令员同志,我会尽快向您提交详细的报告。”

    报告交上去后,上级的反应也很快。当天晚上,方面军司令部就命人将六枚勋章送到了马马耶夫岗,以表彰果里亚他们所取得的巨大战果。



    索科夫重新担任旅长职务后,发现由于近期的伤亡过大,部队的士气多少有点受影响,好在果里亚他们的夜袭,取得了巨大的战果,一举端掉了德军的一个团部,彻底打乱了德军的进攻步骤。

    见果里亚他们因为夜袭行动,而获得了勋章,那些即将出发到敌后去搞破袭战的指战员们,顿时变得士气高昂,他们都希望自己返回马马耶夫岗之时,也能获得勋章或嘉奖。

    部队的士气忽然变得高涨,让负责政工工作的别尔金感到了吃惊。他前段时间发现部队的士气不振,就和新上任的政治部主任德米特里一起,带着旅里的各级政工人员,和战士们谈心,做政治鼓动工作,试图提高部队的士气。然而经过几天的忙碌,他却悲哀地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所取得的效果微乎其微。

    他做梦都没想到,索科夫重新回到旅长岗位之后,只是命令一支小部队深入敌后搞夜袭,就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参战的几名指战员所获得的勋章,又刺激了一向把荣誉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指战员们,从而使部队的士气快速地到达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高度。

    维特科夫默默地看着马马耶夫岗所发生的一切,心里在暗自反思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们每次都打退了敌人的进攻,而部队的士气却在不断地变得低落?而索科夫回到指挥岗位仅仅一天时间,部队的士气就重新变得高昂?

    “上校同志,”就在维特科夫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抬头一看,原来是索科夫。索科夫望着维特科夫问道“能陪我到山岗顶部去看看吗?”

    “没问题。”维特科夫非常爽快地答应了索科夫的请求,但刚站起身,他却看到索科夫的一只手捂住腹部,猛地想起对方的伤势还不曾痊愈,便有些迟疑地问“旅长同志,你的伤势没事吧?”

    “没事了。”索科夫笑着回答说“其实我的伤势应该是痊愈了,之所以习惯性地把手放在腹部,可能是习惯性动作,总觉得一走动,伤口就会钻心地疼。”

    别看索科夫嘴里说没事,但离开指挥部后,还是维特科夫扶着他沿着通道来到了山岗的顶部。正在抢修工事的战士们,看到两位旅长忽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连忙停下手里的工作,挺直身体向他们行注目礼。

    两人沿着交通壕朝观察所走去时,索科夫试探地问维特科夫“上校同志,我向司令员提出要重新担任旅长职务一事,是不是让您生气了?”对于索科夫的这个问题,维特科夫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笑。

    索科夫走进了观察所,见只有一名战士正站在瞭望口前,举起望远镜观察远处的情况,便随口问道“怎么样,看到敌人的踪影了吗?”

    听到索科夫的声音,战士连忙放下了望远镜,转身面朝着索科夫敬了一个礼,回答说“报告旅长同志,远处的敌人阵地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索科夫等战士说完,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客气地对他说“战士同志,你先出去一下,我和副旅长还有话要说。”

    等战士离开之后,索科夫对维特科夫说“上校同志,我负伤的这段时间,都是您在帮我指挥部队,我要向您表示感谢。”说完,抬手向维特科夫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维特科夫看到索科夫的这种举动,猜到他肯定是想和自己谈心,便摆了摆手,故作大方地说“索科夫中校,你不用客气。其实就算我不来担任这个旅长,上级也会派别人来代替你指挥的。”

    “上校,”索科夫将手放下来后,继续说道“凭心而论,您在接替我指挥的这段时间内,表现得还是可圈可点,打退了敌人所有的进攻。我之所以没等伤势痊愈,就迫不及待地回到旅长的岗位,完全是因为按照您的打法,我们的部队很快就会被打光,……”

    “索科夫中校,”维特科夫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索科夫后面的话,“战争嘛,总是要死人的。为了保卫我们伟大的祖国,打败侵略者,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我觉得也是完全值得的。”

    “上校,您说得没错。步兵旅的每一名指战员都做好了为祖国、为人民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准备。但是,”索科夫表情如常地说道“如果保卫马马耶夫岗的指战员们都牺牲了,那谁来保卫高地呢?一旦马马耶夫岗被敌人占领,他们就可以迅速地冲向伏尔加河的渡口,切断城内守军和对岸的联系。若是城里和外界的联系被切断,那么就算有再多的守军,也无法守住这座城市。”

    维特科夫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两支烟,一支扔给了索科夫,一支自己叼在了嘴上。他划燃火柴点燃香烟后,甩灭了火柴,望着索科夫问道“索科夫中校,照这么说,你之所以急于回到旅长的岗位,完全是因为担心部队由我继续指挥下去,很有可能被拼光吗?”

    “没错。”索科夫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的目地正是如此。

    听到索科夫的回答,维特科夫的怨气多少消了一些,他抽了一口烟后,问道“索科夫中校,既然你现在已经回到了旅长岗位,我想问问,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坚守马马耶夫岗?”

    “我们的人太少了,而且还要分别坚守南北两个山岗。假如德军再来一次月初那样规模的进攻,我们是根本守不住的。”索科夫从维特科夫的口袋里掏出了火柴,点燃香烟后,又重新塞了回去“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很多,首先就是补充兵力。”

    “补充兵力?!”听到索科夫这么说,维特科夫忍不住好奇地问“索科夫中校,你知道如今城里的兵力有多紧张吗?虽说前几天,陆续有近卫第37和第39师进入了城内,但都立即被司令员安排到工厂区去布防。在一个战士恨不得当两个人用的情况下,我想问问,你能从什么地方补充兵力?”

    “要想得到成建制的部队补充,肯定是不可能的。”索科夫板着手指对维特科夫说“我们补充兵员的途径有三个一是伤愈出院的伤员,二是城里被打散的指战员,三是把城里还没有来得及疏散的市民武装起来。”

    “嗯,把伤愈的伤员和打散的指战员补充进部队,这倒是不错的选择。”维特科夫等索科夫说完,便主动谈了自己的看法“但把市民们武装起来,我觉得这个有点不合适,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没有经过专门的军事训练。要知道,在战场上取胜,靠的不仅仅是人数,而是有战斗力的人。”

    “没错,您说得很对。”索科夫接着说道“市民们是没有经过军事训练,也没有任何战斗经验,但只要我们把他们组织起来,对他们进行培训,让他们掌握基本的军事技能,然后再打上两仗,他们就能形成战斗力。”

    索科夫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问道“上校同志,您来马马耶夫岗上任之前,是负责什么工作的?”

    “我吗?”维特科夫望着索科夫说道“当时司令员让我负责组织工厂区的防御。”

    得知对方原来是负责工厂区防御的,索科夫便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了“您是不是一直在为守卫工厂区的兵力不足,而犯愁呢?”

    “的确是这样的,”对于索科夫的这种猜测,维特科夫予以了肯定“你也知道,九月初曾经在城市的北面发起了两次大规模的反击,集团军把所有的力量投入了进去。谁知不光没有取得理想的战果,反而把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有生力量消耗光了。以至于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得不依靠各厂的民兵来担任防御任务。”

    索科夫记得德军在得到兵员和武器弹药的补充后,又相继在十月初和十一月初,向斯大林格勒发起了猛攻,他们的进攻重点就是在工厂区。他猛吸了两口香烟,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后,对维特科夫说“上校同志,根据我的判断,德军很有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集中更多的兵力和技术装备,向工厂区发起进攻。到时候以我军在那一地区的现有兵力,是根本守不住的。”

    对于索科夫这种危言耸听的话,维特科夫不光没有反驳,相反还虚心地请教“索科夫中校,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既然是工厂区,那里就有几万甚至十几万可以利用的工人,如果能将他们组织起来,那将是一支多么庞大的队伍。”索科夫无法直接向崔可夫提出武装全部工人的提议,只能通过维特科夫这位集团军的副参谋长来转达“我觉得您可以向司令员同志提出这样的建议。”

    听到索科夫这么说,维特科夫咧嘴笑了笑,说道“索科夫中校,要知道,我现在可是你的副旅长,怎么能越级向上面报告呢?”

    “上校同志,”索科夫见维特科夫对自己的敌意已经消弭得差不多了,也笑着说“虽说您现在是步兵旅的副旅长,但司令员也没有解除您的集团军副参谋长的职务啊,您依旧有直接向他提建议的权利。”

    “这事先不急,改天我找个时间,和司令员同志好好谈谈。”维特科夫扔掉手里的烟头后,好奇地追问道“你刚刚说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多,补充兵力只是其中一个方面,那其它方面呢?”

    “除了补充兵员,第二件要做的事情,就是修缮工事。”索科夫指着正在抢修山顶环形工事的战士们说道“除了山顶的环形工事,我还打算让部队重新修缮正斜面的工事,和德军打阵地战。”

    维特科夫默默地记下这一点后,又继续问“除了这两件事之外,还有别的事情吗?”

    “我们从各营抽调人手,组建了几支小分队,等天一黑,就会悄悄地穿过敌人的防线,深入到他们的后方,去搞破袭战。”索科夫说道“只要他们能牵制住一部分敌人的兵力,那么我们在马马耶夫岗这里所承受的压力,将会大大地减轻。”

    两人正聊着,一名通讯兵急匆匆地跑了过去,抬手向索科夫敬礼后,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说“旅长同志,参谋长请你回指挥部,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商量。”

    “走吧,上校同志,我们回指挥部去。”得知西多林有重要的事情要找自己,索科夫便站起身,对维特科夫说“根据我对西多林中校的了解,假如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他肯定不会派人来找我。”

    。



    索科夫在维特科夫的搀扶下,刚回来指挥部,西多林就迎了上来,一脸焦急地说“旅长同志,出事了!”

    “出事了?!”索科夫看清楚西多林的表情后,心跳不禁加快了速度,不过他还是努力控制着自己情绪,竭力用平稳的语气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你先看看这份电报。”西多林将手里的一份电报塞进了索科夫的手里,喘着粗气说道“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索科夫连忙低头看手里的电报,等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他猛地把电报往桌上一拍,怒气冲冲地说“是谁给了他们的权利,居然该扣押给我们的军火?”

    “索科夫中校,”见到索科夫和西多林都一脸怒气的样子,维特科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追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听到维特科夫的追问,索科夫拿起桌上的电报,递给了维特科夫,同时说道“这是雅科夫少校发来的电报。他说为我们准备的第二批火箭弹,原定在明天中午运到马马耶夫岗,谁知在半路上,被内务人民委员的人给扣了。”

    “把我们的军火扣了?”维特科夫听到这里,也不禁着急起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不清楚,”索科夫摇了摇头,望着西多林问道“参谋长,你有没有给雅科夫少校回电,问问对方为什么会扣押我们的军火?要知道,如今马马耶夫岗的守军这么少,如果没有这种新式火箭弹的帮助,我们是很难守住阵地的。”

    西多林扭头看了一眼报务员所在的位置,回答说“我让报务员给雅科夫少校发电报,询问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还没有收到回电。”

    “索科夫中校、参谋长同志,你们都不要着急。”维特科夫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看完电报后没有惊慌失措飞,反而安抚两人“在没有搞清楚原因之前,你们两人就算着急也没有用,都坐下吧,等收到回电之后,再讨论该如何处理。”

    等两人都坐下之后,维特科夫轻言细语地说“据我估计,肯定是雅科夫少校回到莫斯科,向上级汇报了这种新式火箭弹的威力之后,有人眼红,才会找内务部的人扣押这批火箭弹。我们只有搞清楚了谁想要这批火箭弹,才能有针对性地想办法来解决问题。”

    听完维特科夫的话,索科夫的心情平静了许多,他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别看自己如今是一个旅长,可是只要离开了马马耶夫岗,身份就不好使了,就算知道是谁想要这批火箭弹,他也没有办法抢回来。

    在等待雅科夫的回电时,西多林忽然开口说道“旅长同志,这两天真是很奇怪,德国人居然没有发动进攻?”

    索科夫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愣,随后便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看可能是果里亚他们搞的袭击,歼灭了德军的团部,彻底打乱了他们的部署。我想德国人这两天可能集中兵力,在后方搜索袭击指挥部的我们部队,暂时抽调不出足够的力量,向马马耶夫岗发起进攻。”

    “完全有这种可能。”维特科夫附和道“我记得上个月在争夺中央火车站的战斗中,一名德军上校和一名少校被狙击手击毙,从而导致德军的指挥系统出现混乱,使他们在短时间内无法组织力量再次对车站发起进攻。”

    听到维特科夫说起这事,西多林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颇为自豪地说“上校同志,您可能还不知道吧,击毙敌人两名校官的狙击手,就是瓦西里中士。”

    “什么,是瓦西里中士干的?”维特科夫听到这个消息,一脸惊诧地说“真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厉害,两枪就粉碎了德军夺取车站宿舍区的企图。”

    “参谋长同志,”坐在报话机前的报务员扭头喊西多林“雅科夫少校的回电到了。”

    听说雅科夫的回电到了,西多林起身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报务员的身边,从他的手里接过电报。他一边走一边看,等重新回到桌边坐下时,他已经看完了电报上的内容。他将电报递给索科夫时说道“旅长同志,都搞清楚了,是近卫第一集团军司令员莫斯卡连科将军,在回莫斯科述职时,听说我们旅在这种新式火箭弹的帮助下,成功地粉碎了德军的进攻,便向上级提出假如能给他们提供一批火箭弹的话,他的集团军部队就有可能打破德军的封锁,和斯大林格勒城内的守军会师。”

    索科夫朝手里的电报瞥了一眼,见上面内容绝对比西多林说的还要多,便继续问道“这么说,上级就是因为这个,让内务部的人扣下了这批火箭弹,准备转交给莫斯卡连科将军的近卫第一集团军?”

    “没错,真是这样的。”西多林点了点头,接着往下说“如今火箭弹被扣押在卡米辛,距离近卫第一集团军的驻地,只要不到十公里的距离。”

    “距离近卫第一集团军不足十公里,”索科夫一边说着,一边在地图上查找卡米辛的位置“嗯,找到了,在斯大林格勒的北面,伏尔加河的右岸,距离我们这里有一百多公里。”看清楚卡米辛所在的位置后,索科夫几乎陷入了绝望,要从马马耶夫岗到卡米辛,首先要从渡口渡河到左岸去,然后再乘车北上,到达卡米辛附近之后,再乘渡船回到右岸。也许还在路上折腾的时候,莫斯卡连科已经安排人手,把这批火箭弹运回自己防区了。

    就在索科夫绝望之际,忽然听到西多林说“雅科夫少校说,他会尽快赶往卡米辛,争取说服内务部的人放行,并重新安排人手,把这批火箭弹运到马马耶夫岗。”

    “如果雅科夫能出面,那事情就好办了。”得知雅科夫将亲自出面斡旋,索科夫又重新看到了希望“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派个人过去守住这批火箭弹,别让近卫第一集团军的人把它运走了。”

    “可是,旅长同志。应该派谁去呢?”听到索科夫这么说,西多林为难地说“就算你我亲自出马,对方只要来一位将军,要强行领走这批火箭弹,我们也是没辙的。”

    索科夫心头刚刚冒出希望的火苗,就被西多林这盆冷水无情地扑灭了。他盯着面前的地图,咬牙切齿地想“怎么办呢?要是雅科夫不能及时赶到的话,这批火箭弹就会被莫斯卡连科的人领走。一旦火箭弹被领走,要想再要回来,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们不要着急,”见索科夫和西多林都是焦急万分的样子,维特科夫开口安慰他们说“要不,我去一趟卡米辛?没准可以不让近卫第一集团军的人把火箭弹领走。”

    “您去有什么用处……”索科夫的话刚说到一半,猛地想起维特科夫还有一个集团军副参谋长的身份,再加上如今又是自己的副旅长,由他出面去领取这批火箭弹是再合适不过了。索科夫连忙握住维特科夫的手,情绪有些激动地说“上校同志,如果您能出马,那真是太好了,以您的身份,哪怕是莫斯卡连科将军亲自出马,也无法领走这批火箭弹。”

    见索科夫不反对自己的提议,维特科夫抬手看了看表说道“我现在先去一趟集团军司令部,向司令员同志通报此事,让他心里有数。这样就算有什么变数,他也可以帮忙解决。”

    索科夫等维特科夫说完,立即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谢廖沙!”

    随着索科夫的喊声,谢廖沙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来到索科夫的面前,挺直身体问道“旅长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索科夫用手一指维特科夫,对谢廖沙说道“副旅长同志要去执行一项重要的任务,我把他的安全就交给你负责了,你立即抽调精兵强将对他进行保护。哪怕他少了一根毫毛,我都饶不了你,明白吗?”

    “明白了,旅长同志。”谢廖沙原本想把保护维特科夫的任务,交给警卫连其他的军官来完成,但看到索科夫如此郑重其事地吩咐自己,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便决定亲自出马,他快速地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维特科夫,随后响亮地回答说“我会想保护自己的眼睛一样,来保护副旅长同志的安全。”说完,他向索科夫敬了一个礼,转身回警卫连挑选人手去了。

    谢廖沙刚一离开,索科夫就再次握住了维特科夫的手,情绪有些激动地说“上校同志,一切就拜托您了,我和参谋长在这里等您的好消息。”

    “放心吧,旅长同志。”维特科夫笑着回答说“只要我在,就绝对不会让那批属于我们的军火,落到别人的手里。”

    西多林等两人的手松开后,也上前和维特科夫握手,“上校同志,一路多加小心,我们等着您平安归来。”

    。



    维特科夫离开半个小时之后,索科夫接到了崔可夫打来的电话。崔可夫在电话急匆匆地说:“索科夫中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向我报告?”

    面对崔可夫的质问,索科夫吞吞吐吐地说:“对不起,司令员同志,我觉得这事,我…我们…应该能…能处理…妥当的。”

    “胡闹,简直是胡闹。”崔可夫在电话另外一头语气严厉地说:“你真的以为维特科夫出马,就能搞定这件事吗?我告诉你,他虽然是集团军副参谋长,但只是一名上校,要是遇到莫斯卡连科派一名将军来提货,你觉得他能阻止得了吗?”

    索科夫原本对维特科夫出马,去领会那批火箭弹还充满信心,听崔可夫这么一说,他顿时变得信心全无,他有些底气不足地问:“司令员同志,那我们该怎么办?”

    崔可夫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后说道:“我刚刚给叶廖缅科和赫鲁晓夫两人打了电话,把这件事向他们进行了汇报。他们对此事也非常重视,赫鲁晓夫同志说他会在伏尔加河东岸的渡口,等维特科夫上校,然后两人一起到卡米辛,去帮你们领回这批军火。”

    索科夫原以为崔可夫这么说,要想领回这批火箭弹的事情就没戏了,正在绝望,但听到赫鲁晓夫居然要亲自出马,顿时觉得眼前一亮,连声说道:“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有赫鲁晓夫同志出面,相信没有什么问题是解救不了的。”

    崔可夫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这批军火对你们有多重要,我心里是非常明白的。因此我在听了维特科夫上校的报告后,就立即联系了叶廖缅科将军和赫鲁晓夫同志,请他们先和上面打个招呼,让近卫第一集团军的人暂时不要到卡米辛去提取这批军火。等和对方通过气之后,赫鲁晓夫再陪着维特科夫去卡米辛领回那批军火。”

    “谢谢您,司令员同志。”索科夫听完崔可夫的话之后,连声向对方道谢:“我代表全旅指战员,向您表示感谢,谢谢您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崔可夫听到索科夫向他道谢,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好好地守住马马耶夫岗,别让德国人把我们的防线割裂开,就比什么都强。行了,我还很忙,改天再聊……”

    听到崔可夫要挂电话,索科夫猛地想到了德军不久将发起新的进攻,连忙提高嗓门喊道:“司令员同志,请您等一下,我还有话说。”

    “还有什么话说?”

    “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索科夫一边在脑子里组织词汇,一边对崔可夫说:“我想问问,德军最近对工厂区的进攻,是不是越来越弱啊?”

    “没错,今天德军只在捷尔任斯基工厂那里发起了进攻。”崔可夫听到索科夫的问题,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索科夫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您有没有想过,敌人为什么只进攻捷尔任斯基工厂,而不进攻别的工厂呢?”

    对于索科夫的这个问题,崔可夫想了想,随后回答说:“我觉得德军可能是在前期的进攻中,消耗掉了大量的有生力量,因此对我们的进攻才会越来越弱。”

    “司令员同志,您觉得……”

    索科夫新的问题刚一出口,就被崔可夫打断了,他有些不悦地问:“索科夫中校,你老是东问西问的,到底想问什么?”

    “司令员同志,”索科夫深怕崔可夫再打断自己,连忙加快语速说道:“我觉得德军如今的进攻势头减弱,并非是他们没有力量再进攻,而是正在积蓄力量,准备兵员和技术装备的补充完成后,就再次向斯大林格勒发起猛攻。据我的分析,他们的下一个进攻重点,应该是您所在的工厂区。”

    “没错,如今德国人已经占据了市中心的大多数地区,如果再要进攻的话,有着众多工厂的工厂区,势必会成为他们进攻的重点。”崔可夫在说完这番话后,再次反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我觉得工厂区的防御力量太薄弱了,”索科夫由于在病床躺得太久,对工厂区的兵力变化了解得不多,他只能根据自己对历史的记忆说道:“就算有几个步兵师,但分散到各个工厂,兵力还是显得有点少,要是遭到德军的猛攻,是很难守住工厂的。”

    “索科夫中校,我想听听,你有什么办法,能给我变出更多的兵吗?”崔可夫不客气地说道:“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等会向上级建议授予你将军军衔的。”

    索科夫刚来到这个时代时,做梦都想成为将军,但在战场上的时间久了,这种念头反而淡了,他觉得自己如今的中校军衔已经足够了。因此对崔可夫画出的大饼,他一点都没有感到兴奋,反而语气如常地说:“司令员同志,据我所知,每家工厂里都有上万的工人,再加上他们的家属,起码就过十万人了。您哪怕就算只武装了两三万人,也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面对德军的猛攻,他们能起到决定战局胜败的作用。”

    对于索科夫的这种提议,崔可夫思索了很久,最后说道:“索科夫中校,你的这个提议很有建设性,我会和参谋长商议一下,看具体该怎么操作。好了,我还有很多事,今天就聊到这里,祝你好运!”

    索科夫放下电话后,吐出了一口浊气,表情轻松地对西多林说:“参谋长同志,刚刚司令员在电话里告诉我,说赫鲁晓夫将亲自陪维特科夫上校前往卡米辛,这么一来,就算莫斯卡连科将军亲自出马,也别想领走属于我们的火箭弹了。”

    别看索科夫脸上的表情轻松,但他的心里依旧是忐忑不安,因为他知道,驻扎在斯大林格勒北面的近卫第一集团军和另外两个集团军,都是朱可夫大将指挥的。假如赫鲁晓夫和维特科夫到了那里,遇到朱可夫出面,没准又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变数。

    时间就在索科夫的焦急等待中,一分一秒地过去。到了下午三点左右,报务员给索科夫送来一份电报:“旅长同志,这是维特科夫上校给您发来的电报。”

    索科夫接过报务员手里的电报,战战兢兢地打开,屏住呼吸看上面的内容。只见电报纸上写着:“经过和对方的一番交涉,我幸不辱命,如今火箭弹正在运往马马耶夫岗的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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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为了让索科夫安心,当火箭弹运到了伏尔加河对岸时,维特科夫还专门在方面军司令部,给索科夫打了一个电话。

    维特科夫在电话里说道“旅长同志,我们已经顺利地到达了方面军司令部所在的。但是由于德军的空军和炮兵对河面封锁得很厉害,为了安全起见,我打算等天黑以后,再把火箭弹运过河。”

    “太好了,上校同志。”索科夫得知火箭弹在天黑之后,就能从河对面运过来,不由喜出望外,但他并没有得意忘形,而是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对维特科夫说“你们渡河时,一定要注意安全,要把部队的伤亡降到最低。”

    “放心吧,旅长同志。”维特科夫把握十足地说“从卡米辛返回左岸的途中,我就和伏尔加河区舰队的指挥员谈好了,他们会派最好的水手,最好的舰船,帮我们把这批火箭弹运到对岸去。”

    得知维特科夫他们在运送弹药的途中,得到了伏尔加河区舰队的帮助,索科夫连忙打着官腔说“上校同志,请您代表我们全旅的指战员,向舰队的水兵指战员们表示感谢!”

    “旅长同志,我会的,你就放心吧。”

    索科夫一放下电话,就把西多林叫过来,对他说道“参谋长同志,立即通知各营准备派往敌后的小分队,原定的出发时间取消,新的出发时间,等我的通知。”

    西多林一脸茫然地望着索科夫问“旅长同志,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忽然改变小分队的出发时间呢?”

    “参谋长同志,”索科夫有些得意地说“刚刚维特科夫上校打电话过来,说火箭弹已经运到了方面军司令部所在地,只等天黑就可以装船运过来了。”

    西多林听说火箭弹已经到达了对岸,顿时眼前一亮,立即就猜到了索科夫要改变小分队出发时间的原因“我明白了,旅长同志,你更改小分队的出发时间,是为了等副旅长把火箭弹运过来,这样就可以让每支小分队都带上几枚火箭弹。”

    “你猜得没错,参谋长同志。”索科夫见西多林猜到了自己的意图,便笑着说“我打算让每个小分队都带一个发射筒和十枚火箭弹,这样他们到了敌后,就可以在安全的距离里,对德军的指挥部、宿营地、仓库等重要目标实施攻击。”

    西多林听到索科夫这么说,立即脑补了一下果里亚他们用火箭弹,消灭了德军团部的画面,随后点着头说“旅长同志,如果每个深入敌后的小分队,都用火箭弹对德军后方的重要目标实施打击的话,敌人就有可能陷入彻底的混乱。”

    “敌人陷入混乱,真是我们想看到的结果。”索科夫的脸上带着笑容说道“这样一来,他们就没有多余的力量,继续向马马耶夫岗或其它重要的军事设施发起进攻了。而我们则可以利用这个宝贵的时间,加固工事和休整部队,以等待下一轮反击的到来。”

    听索科夫提到了反击,西多林的眉毛不禁往上一扬,接着试探地问“旅长同志,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我军要对敌人进行反攻了?”

    “我天天都和你待在这个指挥部里,我所听到的很多消息,都是你转达给我的。”索科夫望着西多林,调侃地说“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

    西多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又问索科夫“旅长同志,你觉得上级会在什么时候,再次对斯大林格勒地区的德军实施反攻?”

    “九月初,朱可夫指挥的三个集团军,从斯大林格勒的北面发起了反攻,但由于准备不足,进攻部队缺乏足够的炮火支援,而且还没有制空权,因此我们的这次反击以失败而告终。”索科夫没有直接回答西多林的问题,而是聊起了月初两次失败的反攻“过了没几天,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斯大林格勒方面军,又再次从西北方向发起攻击,而崔可夫司令员也拼凑了几个师的部队,与对方来了个里应外合。可惜,这次反攻还是以失败而告终了。”

    听到这里,西多林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旅长同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军仓促地发起反攻,就会因为准备不足,而导致反攻失败。若想取得成功的反攻,必须花费相当长的时间来积蓄力量和囤积作战所需的物资?”

    索科夫等西多林说完后,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参谋长同志,你分析得很正确。我军的反攻要想取得成功,就需要花费一两个月的时间,来集结部队和囤积作战所需物资,等有了充分的准备后,再向敌人发起进攻,这样取胜的把握才比较大。”

    “那你觉得,我们还需要等多长的时间,决定最后胜负的大反攻才能到来呢?”西多林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一个月、两个月,还是更长的时间?”

    索科夫记得苏军是在11月18日、19日两天,从不同的地方对德军实施了反攻,距离现在还有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于是他装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装模作样地想了半天,最后对西多林说“我觉得按照我军的集结速度,和物资的运输情况,可能在十一月下旬,可以对德军实施强大的反攻。”

    “啊,要等到十一月下旬?”听到索科夫这么说,西多林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真是没想到,我们还要等待那么长的时间。”

    “没办法,参谋长同志,大兵团作战的准备工作,是相当繁琐的,所花费的时间也不会太短,我说等到十一月下旬,已经算是很快了。如果不顺利的话,没准会拖到十二月初……”

    “十二月初?!”西多林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旅长同志,你说说,斯大林格勒地区的大反攻,是否会和去年莫斯科城下大反攻的时间一样?”

    “这个我也不清楚,”索科夫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再和西多林讨论下去,他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催促道“参谋长,快点给各个小分队打电话,免得他们在火箭弹运到之前,就已经朝敌后出发了。”

    。



    索科夫知道小分队都做好了出发的准备,现在却命令他们暂时不要出发,留下来等待进一步的命令,担心营长们会有什么意见。一看到西多林打完电话,他就有些底气不足地问:“参谋长,各营营长对我们的这道命令,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吧?”

    “提出异议?他们会有什么异议?”西多林听到索科夫这么说,脸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服从上级的命令,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西多林的回答,让索科夫意识到自己想多了,苏军的等级森严,上级所下达的命令就算是错误的,下级通常也会无条件执行,自己只不过是命令他们暂时不要出发,又不是什么朝令夕改,想必他们也不会因此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

    索科夫咧嘴笑了笑,随后岔开了话题:“政委同志都出去几天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为了鼓舞士气,别尔金和政治部主任德米特里带着政工人员深入了基层部队,找指战员们谈心,通过各种宣传,帮他们树立必胜的信心。如果只是在马马耶夫岗地区的话,索科夫还不担心,可别尔金去的是三营的防区,那里的敌我防线犬牙交错,通常一条街道上的建筑物,都是敌我双方各占一半,不管是哪一方的人马经过那里,都有可能遭到攻击。

    见索科夫如此关心别尔金的去向,西多林连忙回答说:“旅长同志,我今天和三营通过电话,营长安德烈告诉我,说政委去了瓦西里中士所坚守的那栋大楼,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就放心吧。”

    原本该巴甫洛夫中士率部所坚守的巴甫洛夫大楼,如今变成了瓦西里大楼,对于自己的部下能否守住这座大楼,索科夫心里还是没底的,他不清楚因为自己这只小蝴蝶的出现,是否会对真实的历史,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因此他等西多林一说完,接着就问:“那栋大楼的情况怎么样?还是每天都遭到敌人的进攻吗?”

    “遭到敌人进攻肯定是难免的,毕竟那栋大楼就位于苏维埃大街的入口处,想进入大街的敌人都处于他们的火力覆盖范围之内。”西多林回答说:“自从敌人吃了几次新火箭弹的亏之后,就调整了战术,不再采用步兵跟随坦克或突击炮进攻,而是对大楼进行轰炸和炮击,试图在摧毁大楼之后,再从1月9日广场进入苏维埃大街。”

    “楼里守军的伤亡情况怎么样?”得知德军如今是用炮击和轰炸,来对付瓦西里大楼,索科夫不禁为楼里指战员们的安危担心起来:“还有,大楼没有被炸塌吧?”

    “大楼在敌人的炮击和轰炸中,被炸得千疮百孔,不过好在没有完全坍塌。”西多林笑着说道:“别看瓦西里中士入伍的时间不久,但却很有指挥天分,每次敌人的炮击和轰炸开始时,他除了留下一两名战士监视敌人的动向外,其余的人都撤到地下室,或者附近新修的掩蔽部里,等炮击和轰炸结束后再返回,消灭那些试图进攻的敌人。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们消灭了上千的敌人,而自己的伤亡却不过二十多人。”

    瓦西里大楼是索科夫无论如何都想守住的地方,此刻听说瓦西里手下伤亡了二十多人,赶紧追问道:“有没有给他们补充兵员?”

    “旅长同志,你就放心吧。”西多林哪里猜不到索科夫心里想的是什么,连忙向他解释说:“三营长一直把瓦西里大楼的防御,作为重中之重,楼里伤亡一名战士,他就补充一名,使守军的人数始终不曾减少。还有,楼里所需的各种武器弹药,他也是优先供给。对了,旅长同志,这批新的火箭弹到了之后,你打算拨多少给瓦西里他们?”

    虽说索科夫此刻还不知道即将到来的那批火箭弹,究竟有多少的数目,但还是毫不迟疑地回答说:“先给他们二十枚,等用完之后,再优先给他们补充。”

    西多林连忙将索科夫所说的话,记在了自己的记事本上,点着头说:“明白了,先给瓦西里中士二十枚火箭弹,等他们用完之后,再进行优先补给。”

    …………

    维特科夫亲自随船将火箭弹运过河后,留下了两名可靠的部下指导卸货和运输,自己则带着从莫斯科来的军需官,前往马马耶夫岗的旅指挥部见索科夫。

    回到指挥部后,维特科夫和索科夫、西多林一一握手后,指着站在身旁的军官,向两人介绍说:“旅长、参谋长,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瓦尔曼大尉,是他带人把火箭弹从莫斯科遇到我们这里来的。”

    关于火箭弹在卡米辛被内务部人员扣留的详细经过,索科夫打算待会儿私下问维特科夫,因此和瓦尔曼打招呼之后,他用很随意的语气问道:“大尉同志,我想问问,您这次送来的火箭弹有多少枚?”

    “中校同志,”虽说指挥部里还有维特科夫的军衔比索科夫高,但瓦尔曼大尉却很清楚,在马马耶夫岗的最高指挥员就是问自己话的这名中校,于是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我们这次送来的火箭弹,一共有350枚,都是武器装备部直属的几个兵工厂加班加点生产的。”

    350枚火箭弹,听到这个数目之后,索科夫乐得都有点合不拢嘴了,他笑着对瓦尔曼:“大尉同志,我还想问一个问题,假如不涉及到机密的话,我希望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中校同志,”瓦尔曼面带着笑容地说道:“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您是想问,我们的兵工厂的月产量是多少?”

    “没错没错。”见瓦尔曼猜到了自己的真实想法,索科夫连忙使劲地点点头,答道:“我的确想了解一下兵工厂的生产能力,因为我们所拥有的火箭弹数量,决定了我们能否以最小的伤亡,来守住对斯大林格勒至关重要的马马耶夫岗。”

    “兵工厂正在内部挖潜,”也许是索科夫问的问题,多少涉及一些机密,因此瓦尔曼并没有给他准确的答案,而是大而化之的说:“从十月开始,每月生产上千枚火箭弹,我想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副旅长同志,”索科夫问完了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后,又望着维特科夫问:“火箭弹什么时候能送过来?”

    维特科夫抬手看了看表,回答说:“我看最快还要四十分钟左右,才会陆续被运过来。”

    “参谋长,立即给几位营长打电话,通知小分队过来领火箭弹。”听到索科夫的命令,西多林响亮地答应一声,随后拿起电话,给各营营长打电话,让他们派小分队过来领火箭弹。

    看着正在打电话的西多林,维特科夫有些好奇地问:“旅长同志,你是打算让深入敌后的小分队,都带上几枚火箭弹吗?”

    “是的,副旅长同志。”索科夫点点头,肯定地说:“上次果里亚大为他们用四枚火箭弹,就干掉了敌人的一个团部和两百多守备部队。假如我们深入敌后活动的几个小分队,都带上火箭弹的话,他们就可以利用火箭弹,在远处攻击敌人的兵营、仓库和指挥部,给敌人造成巨大的损失,减慢敌人的集结速度。”

    对于索科夫的这种说法,维特科夫表示了赞同:“索科夫中校,你说得很对,这种火箭弹携带方便,如果在敌人的后方大量使用,不光可以给敌人造成巨大的损失,还能彻底打乱德军对城市的进攻步骤。”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惜我在担任旅长期间,只是在防御中使用这种新式火箭弹,就算威力再大,能消灭的敌人也非常有限。”

    西多林打完电话后,亲自给瓦尔曼大尉倒了一杯热茶,随后好奇地问:“大尉同志,您能告诉我们,您押送的这批火箭弹,是怎么被内务部的人扣押的吗?”

    索科夫原打算等合适的时候,再向维特科夫了解火箭弹被扣押的详细经过,但此刻西多林已抢先问出了这个问题,他便竖起耳朵,聆听瓦尔曼的答复。

    听到西多林的这个问题,瓦尔曼不禁苦笑了一声,随后对西多林说道:“中校同志,按照武器装备部的命令,我所押送的这批火箭弹,从莫斯科用火车运出后,在卡米辛卸车渡河,再用卡车运到伏尔加河的左岸……”

    “大尉同志,”西多林听到这里,有些着急地打断了瓦尔曼后面的话:“火箭弹的运输路径,我们都很清楚,您还是给我们说说被扣押的经过吧。”

    瓦尔曼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火箭弹在卡米辛的火车站卸车后,我正在等待上级安排好的运输车队,帮着我们把火箭弹运到河边装船。谁知这时候,却突然来了几名军官,其中一人是内务部的西蒙年科上尉,他交给我一份命令,说这批火箭弹不再运往马马耶夫岗,而是交给近卫第一集团军。”

    虽然火箭弹在经过赫鲁晓夫等人的斡旋之后,最后依旧按计划运往马马耶夫岗,但西多林还是紧张地问:“大尉同志,你看到西蒙年科上尉交给你的命令后,你又是如何应对的?”

    瓦尔曼表情凝重地说:“上级给我的命令,是将这批火箭弹送到马马耶夫岗。这种时候忽然接到一份来自内务部的命令,我在执行前,必须向我的上级雅科夫少校请示。因此,我在车站站长室找了一部能和莫斯科联系的电话,把情况向雅科夫少校进行了汇报。少校了解情况后,说他会立即把此事向人民委员乌斯季诺夫同志报告,命令我看住火箭弹,除非是步兵第73旅的人来领取,否则任何人都不给……”

    “旅长、参谋长,”维特科夫插嘴说道:“我和赫鲁晓夫同志赶到卡米辛时,近卫第一集团军的代表格里岑科中校,已经带着车队赶到了车站,试图把这批火箭弹都运走,却被瓦尔曼大尉带人阻止了。”

    “瓦尔曼大尉,”听到维特科夫的讲述后,索科夫不禁对面前这位坚持原则的大尉肃然起敬,他扶着桌子站起身,挺直身体说道:“我代表步兵第73旅的全体指战员,对你为我们所做的这一切表示感谢。”说完,抬手向对方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瓦尔曼没想到索科夫会忽然向自己敬礼,连忙也站起身,冲索科夫摆着手说:“中校同志,您太客气,我不过是在尽自己的职责而已。”

    “瓦尔曼大尉真是很了不起,”维特科夫在一旁称赞对方:“我和赫鲁晓夫同志赶到卡米辛车站时,亲耳听到内务部的西蒙年科上尉威胁他,说假如他不同意格里岑科中校把这批火箭弹拉走,就会把他就地枪毙。面对内务部人员的威胁,大尉同志依旧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肯做出丝毫的让步。”

    得知面前的瓦尔曼大尉,面对着内务部人员的威胁时,依旧敢坚持自己的原则,索科夫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惊诧的表情。考虑到对方是为了自己的部队,而得罪了内务部的人员,假如就让他这样回莫斯科,以后难免不遭到内务部人员的刁难,因此他决定把对方留下来。索科夫的心里冒出留下对方的念头之后,便试探地问:“大尉同志,我想把你留在我的部队里,不知道你的意见如何?”

    面对索科夫如此突兀的请求,瓦尔曼先是一愣,但随即就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他心里很明白,自己出于职责所在,不得不得罪了内务部的人员,如果回到莫斯科,肯定会受到刁难,想必之下,留在战事激烈的斯大林格勒,没准还有一线生机。不过他并没有立即答应索科夫的请求,而是委婉地说:“中校同志,如果我要留下的话,必须得到上级的允许。”



    “你的上级是谁?是雅科夫少校吗?”索科夫记得对方曾经提过,他的顶头上司就是雅科夫,连忙大包大揽地说:“我和雅科夫是老朋友,假如我提出让你留在马马耶夫岗,想必他一定会同意的。”

    听到索科夫这么说,瓦尔曼知道对方不是随口说说,而是真的想把自己留在马马耶夫岗,他脸上的表情变得轻松:“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先谢谢您了!”

    “对了,雅科夫在什么地方?”索科夫扭头望着维特科夫说道:“他不是说,他要亲自赶往卡米辛,处理火箭弹被内务部人员扣押一事吗?怎么没见他和你们一起回来呢?”

    “是这样的,为了避免遭到德军飞机的轰炸,从莫斯科开出的火车,都是天黑后才出发,最快要半夜才能到达卡米辛。”瓦尔曼向索科夫解释说:“不过他听说事情已经解决,就取消了行程,只是吩咐我继续押送火箭弹到马马耶夫岗。”

    得知雅科夫不会再来马马耶夫岗了,索科夫的心里多少有点失望,不过他既然已经决定把瓦尔曼留下,这件事就不能不了了之,他吩咐西多林:“参谋长,立即给雅科夫少校发报,说由于我旅缺乏有战斗经验的指挥员,希望他能同意瓦尔曼大尉留下,以加强我旅的基层指挥力量。”

    “明白,我立即去发电报。”西多林等索科夫说完后,立即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他笑着看了一眼瓦尔曼之后,快步地走向了报务员,准备让对方给莫斯科发报,把瓦尔曼留在自己的部队里。

    …………

    小分队的六十名战士,奉命在马马耶夫岗的山脚下集结,他们在寒风中等了半个小时,却不知道上级叫自己到这里来的目地,很多人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有人问:“喂,你们知道上级把我们叫到这里做什么吗?”

    “不知道啊!”马上有人回答说:“我们都在这里喝了半个多小时的西北风,也没见哪个指挥指挥员出来。”

    “喂,你们是要去敌后吗?”

    “没错,按照计划,天一黑,我们就该出发到敌后,谁知却把我们叫到了这里。你们也是要去敌后的吗?”

    “是啊是啊,营长把我们抽调出来,组建了一个小分队,说是到敌后去搞破袭战。谁知都做完准备了,却又忽然通知暂时不出发了,还把我们见到这里来集合。”

    “都别说了,”正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忽然听到一名军官压低嗓门在制止大家:“有指挥员出来了,听听他给我们说些什么。”

    战士们的眼睛望向了坑道的出口,果然看到有一群人从里面走出来,前面是十几名荷枪实弹的战士,紧随其后的是三名军官,一名上校一名中校,还有一名是大尉,走在最中间的是那名中校。有人眼尖,一下就认出中校就是索科夫,不由惊呼:“那不是索科夫旅长吗?他的伤势已经痊愈了?”

    “没错,的确是旅长。”其他的战士也很快就认出了索科夫,顿时一片恍然大悟:“怪不得要让我们化装成德军,到敌人的后方去搞破坏,原来是旅长又会重新回到了指挥岗位。”

    一名新加入不久的战士,见大家看清楚走出来的军官后,所表现出的那种激动的表情,不禁奇怪地问身边的人:“你们谁能告诉我,哪位是旅长啊?”

    旁边的战士用手朝坑道口一指,说道:“喏,就是走在中间的那名中校,他就是旅长索科夫中校。”

    “他指挥很厉害吗?”那名战士好奇的问:“我看你们见到他出现,表现得都格外激动。”

    “当然厉害了!”旁边的人自豪地说:“我们在他的指挥下,还从来没打过什么败仗呢,每次都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假如最近不是他因为受伤,而离开了指挥岗位,部队的伤亡绝对要少一半。”

    索科夫来到队伍前面时,整个队伍已经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向他行注目礼,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索科夫抬手向战士们敬了一个礼,随后大声地说道:“同志们,你们好!”

    他的话音刚落,队伍里就传来了整齐划一的声音:“旅长好!”

    索科夫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同志们,按照最初的计划,你们在天黑之后就该出发了,但我下令把出发时间推迟了,你们知道什么原因吗?”

    队伍里没人说话,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索科夫,等待他给出一个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前两天,第192营的果里亚大尉带队深入敌后,用上级给我们准备的新式火箭弹,摧毁了敌人的一个团部和几百守备部队。”索科夫一说到这里,便忍不住提高了嗓门:“这是一个了不起的胜利!”

    果里亚大尉带队用火箭弹摧毁了德军团部的事情,除了旅指挥部的指挥员外,就只有第192营的战士知晓,其它营的战士根本不知情。此刻听到索科夫这么说,不禁齐声惊呼,并在下面开始感慨起来。

    第192营的小分队里,有参与过这次夜袭的塔夫林中士和炮手米尼什基,听到周围的战友都在议论自己所取得的战果,便忍不住自豪地说:“没错,我们就是随营长一起去执行这项任务的,我亲眼看到敌人团部所在的村庄,被火箭弹炸成了一片火海,里面的敌人一个都没能逃出来。”

    战士们在议论时,索科夫没有说话,有意保持着沉默,等队伍重新安静下来后,他开口说道:“同志们,我现在可以告诉大家,旅部之所以会推迟你们的出发时间,是因为上级即将给我们送来一批新的火箭弹。你们每个小分队都带上这种新式火箭弹以后,就能远处攻击敌人的兵营、仓库、指挥部和运输线,而不用担心遭到敌人的围攻,从而大大地提高了小分队在敌后的存活几率。”

    得知索科夫推迟部队的出发时间,就是为了给大家配备新式火箭弹时,在场的战士们都不禁高喊起来:“乌拉!乌拉!!乌拉!!!”

    索科夫抬手向下压了压,让队伍重新恢复了安静,说道:“同志们,这次虽然上级给我们补充了大量的火箭弹,但考虑到你们的负重能力有限,因此每个小分队只能分十枚火箭弹……”

    “旅长同志,”索科夫的话还没说完,站在第一批的塔夫林就大声地喊道:“我们有能力可以携带更多的火箭弹。”

    索科夫走到塔夫林的面前,看到他胸前挂着崭新的勋章,便饶有兴趣地问:“战士同志,假如我没有搞错的话,你应该是跟着果里亚大尉去执行了偷袭德军团部的任务吧?”

    “是的,旅长同志。”塔夫林用手指着胸前的勋章,自豪地说:“这枚勋章就是因为那晚的战斗而获得的。”

    “中士同志,你叫什么名字?”索科夫问道。

    “我叫塔夫林,”塔夫林听到索科夫问自己的名字,有些激动地回答说:“我是第192营的一名班长。”

    “塔夫林中士,”索科夫望着这位身材中等的中士,叫着对方的名字和军衔说道:“要知道每枚火箭弹重18.8公斤,就算只给每个小分队提供十枚,也需要十名战士来背。就算再多给你们一些,你们也没法带走啊。”

    “旅长同志,请您放心。”塔夫林拍着胸脯保证说:“您别看我个子不高,但背两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而我们小分队里的战士,还有人能背三枚或者四枚呢。”

    塔夫林的话音刚落,第192营小分队的战士们便纷纷附和道:“没错,旅长同志,我们每人都能背两三枚,您就多给我们一点吧。”见第192营的战士向索科夫提出请求,希望能多分一些火箭弹,其它的几个小分队也不敢示弱,纷纷向索科夫提出同样的要求。

    见战士们热情如此高涨,维特科夫走到了索科夫的身边,凑近他的耳边,低声地说:“既然大家希望多要一些火箭弹,你就答应他们吧。”

    “不行,副旅长同志。”对于维特科夫的提议,索科夫立即予以了否定:“我不否认战士们有能力携带更多的火箭弹,但假如他们带的太多,势必会影响到他们的行军速度,一旦被敌人缠上,就算想脱身也不容易了。还有,假如他们带走的火箭弹太多,那么留在马马耶夫岗的数量就会大大减少,对我们的防御也不利啊。”

    听索科夫这么说,维特科夫也没再坚持自己的意见,而是讪讪地说:“旅长同志,既然您是一旅之长,那么怎么分配,就由您说了算。”

    等维特科夫表完态后,索科夫抬手向下使劲地压了压,等战士们都不说话,他才接着说道:“同志们,大家的心情我都理解,我也希望你们能携带更多的火箭弹到敌后去,把敌人的后方搅得天翻地覆。”说到这里,他有意停顿了片刻,以观察战士们的表情,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才补充说,“携带了过多的火箭弹,势必会影响到你们的行军速度,这样可能会给你们带来危险。还有,上级给我们补充的火箭弹数量有限,如果你们带走的太多,那么坚守马马耶夫岗的部队能使用的火箭弹数量,就会因此减少……”

    索科夫的话让大家重新冷静下来,刚刚光想着怎么带更多的火箭弹带敌人后方去搞破坏,却忘记了坚守在马马耶夫岗的战友,也同样需要这批火箭弹;而且更重要的是,由于火箭弹的自重,假如携带太多,肯定会影响到行军速度,一旦和敌人遭遇,就算想快速脱身也很难做到。

    就在这时,两辆装载着火箭弹的卡车,沿着坑洼不平的道路,朝着部队集结的位置开过来。听到瓦尔曼大尉:“中校同志,卡车来了!”索科夫转身看了一眼,随后又面向战士们说道:“同志们,运送火箭弹的卡车已经开过来了。我现在宣布,每个小分队携带十五火箭弹,等领取完火箭弹之后,就立即向敌人的后方出发。”



    几个小分队的指战员正在排队领取火箭弹时,坑道口的一名哨兵小跑着过来,在索科夫面前挺身报告说“旅长同志,参谋长刚打来电话,请您立即回指挥部。”

    索科夫的目光盯着正在领取火箭弹的战士,头也不抬地问“知道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哨兵回答得很干脆。

    “旅长同志,”索科夫在这里给小分队分发火箭弹的事情,西多林是知道的,既然他打电话催索科夫回去,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维特科夫想到这里,连忙对索科夫“估计西多林中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你,你还是先回指挥部,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索科夫急于知道西多林找自己有什么事情,此刻见维特科夫毛遂自荐,便冲他点点头,客气地说“副旅长同志,这里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得知索科夫要返回指挥部,在一旁担任警卫工作的谢廖沙连忙走过来,准备搀扶索科夫回坑道。但索科夫去冲他摆摆手,说“谢廖沙,不用,我自己能行,你和你的人继续留在这里,保护副旅长的安全。”说完,用手捂着腹部,脚步有些蹒跚地朝着坑道走去。

    一走进指挥部,索科夫就看到西多林正在接电话,他立即便联想到对方让自己回来,肯定和正在接的这个电话有关系,便低声问道“参谋长同志,你在和谁打电话啊?”

    西多林看到索科夫进门,连忙用手捂住了话筒,用同样的声音回答说“是司令员打来的电话,他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说完,他松开了手,提高嗓门对话筒问,“司令员同志,旅长回来了,您要和他讲话吗?”

    索科夫看到西多林将话筒朝自己递来时,立即上前接过了话筒“您好,司令员同志,我是索科夫,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听筒里传出了崔可夫的声音“索科夫中校,我听西多林同志说,维特科夫上校已经押运那批火箭弹回来了。你还打算让那些到敌人后方执行任务的小分队,都携带一部分火箭弹,有这事吧?”

    “是的,司令员同志。”索科夫知道此事就算西多林不报告,崔可夫早晚也会通过特定的消息渠道了解这个情况,因此他大大方方地承认“我让每支小分队携带火箭弹到敌后去,是为了更好地打击敌人。”

    崔可夫等他说完后,慢吞吞地问道“索科夫中校,你有没有想过,把这些火箭弹都留在马马耶夫岗,也许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对于崔可夫的这种提议,索科夫沉默了片刻,在脑子里重新组织了一下词汇后,继续说道“司令员同志,我是这样考虑的,深入到敌后的小分队,如果携带有火箭弹,就可以在远距离攻击敌人的兵营、仓库、运输车队和指挥部等等。由于他们距离敌人较远,在完成任务后,可以立即转移,而不用担心被敌人缠上,从而提高了小分队在敌后的存活率。”

    虽说同样的话,崔可夫在不久前曾经听西多林报告,但不知怎么搞的,他非要听到索科夫亲口说一遍,心里才赶到踏实。他等索科夫说完后,开口说道“索科夫中校,我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地回答。”

    索科夫不清楚崔可夫要问什么问题,但也猜到肯定和派往敌后的小分队有关,便语气平静地说“请问吧,司令员同志。”

    “索科夫中校,”崔可夫问道“你觉得这几支小分队到了敌后,会对敌人接下来的进攻部署,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司令员同志,根据我所掌握的情报,敌人由于在前期的进攻中,遭受到了巨大的损失,如今他们正在重新集结兵力和技术装备,准备对斯大林格勒再次发起猛攻。”索科夫胸有成竹地回答说“深入敌后的小分队,可以利用火箭弹,攻击敌人的运输线,破坏公路、铁路和桥梁,彻底打乱德军的原定部署,从而为城里的守军争取到喘息的时间。”

    崔可夫作为集团军司令员,自然可以通过自己的消息渠道,得知最高统帅部正在制定斯大林格勒地区的反攻计划。他很清楚,要想彻底击退盘踞在斯大林格勒地区的敌人,所需要的兵力和技术装备是非常惊人,而完成这样的集结,需要非常长的时间,因此他最担心的,就是在大本营做好反攻准备前,自己是否有实力守住这座城市。

    他听完索科夫的表态后,对深入敌后的小分队所能取得的战果,充满了期待。他沉默了一阵后,对着话筒说“好吧,索科夫中校,既然你对小分队如此有信心,那我就等着你向我汇报的好消息。”

    西多林看着索科夫放下电话后,有些担忧地问“旅长同志,你真的觉得小分队在敌后的行动,能彻底打乱德军的部署吗?”

    “是的,参谋长同志,我有这样的信心。”听到西多林的质疑,索科夫淡淡一笑,随后地回答说“虽说我们派往敌后的部队数量有限,但他们所采取的行动,却能将德军向斯大林格勒发起总攻的时间推迟,使我们有更充足的时间来做防御准备。”

    …………

    潜入敌后的四支小分队,首先与敌人发生战斗的,是来自一营费舍尔少尉所指挥的小分队。他们正沿着一条简易公路向西行军,一名在前面探路的战士跑回来向他报告“少尉同志,前面的公路上发现一支车队,正朝我们这里开过来。”

    “距离我们还有多远?”费舍尔听完报告后,立即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还有多长时间过来?”

    战士连忙回答“我们看到了公路上的车灯,按照车队移动的速度来看,最多十分钟,他们就会和我们相遇。”

    费舍尔看了看附近的地形是,随即向身边的战士们下命令“立即抢占公路右侧的制高点,建立发射阵地。”接着又吩咐那名战士,“你回去继续观察,有什么新的情况,立即回答向我报告。”

    随着命令的下达,小分队的战士一窝蜂地冲向了公路右侧的小山坡,七手八脚地帮着炮手支上了三脚架,安好了发射筒。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站在山坡上的战士们就看到远处的车队。炮手数了数远处的车灯,随后问费舍尔“少尉同志,敌人大概有三十辆卡车,还有几辆坦克和车队并排行驶。您看,我们要发射多少枚火箭弹?”

    费舍尔想了想,随后回答说“我们带了三支发射筒,来两次齐射应该就差不多了。”

    “两次齐射?!”听到费舍尔的安排,炮兵有些为难地说“少尉同志,两次齐射能打掉敌人一半的车辆就算不错了。您看,是否再增加一轮?”

    “不行,”对于炮兵的请求,费舍尔毫不留情地予以了拒绝“我们刚刚进入敌后,以后要打的仗还多着呢,不能把火箭弹打光了,就来两次齐射,不管战果如何,发射完本我们就立即转移。”

    炮兵见费舍尔态度坚决,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处,只能回到炮位上,调整发射筒的位置,瞄准远处驶过来的车队。完成瞄准后,他抬头望着费舍尔请示道“少尉同志,火箭弹发射准备已经完成,是否可以发射,请指示?!”

    “发射!”费舍尔毫不迟疑地下达了发射命令。

    炮兵响亮地答应一声,随后摁下了发射钮,三枚火箭弹从发射筒里飞出,拖着长长的焰尾,朝着远处的车队飞去。没等火箭弹集中目标,费舍尔就冲着站在旁边的战士们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帮着装填。”

    就在战士们围上去装填火箭弹时,先期发射的三枚火箭弹,已经落到了德军的车队中间,腾起了三团耀眼的火团,接着传来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炮兵根本顾不上看自己的战果,又再次摁下了发射钮,完成了第二次齐射。

    费舍尔见远处的公路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连忙命令战士们“快点把发射筒收起来,我们立即转移,等敌人回过神围上来,我们可就走不了。”

    公路上的大火映红了黎明前的天空,火光中,七八辆德军的卡车在公路上东倒西歪地爆炸起火,炸点附近的公路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德军尸体。由于火箭弹的威力强大,就连两两辆在炸点附近的坦克也没有幸免,整个车身在烈焰中燃烧着,里面的坦克兵一个都没逃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