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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去增援档案大楼的部队,由团参谋长万尼亚大尉带着新一营,在前面开路;索科夫和别尔金带着直属部队以及萨莫伊洛夫的警卫排,落后第一梯队两百米的距离;而在他们的后面两百米处,则是团政委德米特里率领的新二营。?  ww?w?.?r?a?n?w?e?n?`c?o?m?

    在路上,别尔金小声地埋怨索科夫:“师长同志,你真不该跟着我们来,我们要去的地方实在太危险了。”

    索科夫等别尔金说完后,却轻描淡写地说:“我的政委同志,我们搭档的时间不短了,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性格,如果让我待在指挥部里指挥部队,我还真的不习惯。况且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曾经说过一句话:指挥员如果想要激励士气,最好的办法,就是和自己的战士待在一起。我如今的行为,正好附和他所说的条件。”

    见索科夫如此强词夺理,别尔金知道自己再劝也没有效果,只能苦笑着摇摇头,随后提醒索科夫:“师长同志,既然您坚持和我们一起行动,作为您的下级,我无条件服从您的命令。可是您可不能亲自拿着武器上去和德国人拼命,要知道,自从我们进入斯大林格勒之后,您已经两次负伤了。”

    听别尔金提到自己两次负伤,索科夫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想起自己在养伤期间,上级派集团军副参谋长维特科夫代理自己的职务,结果他的指挥风格和自己迥然不同,经常和进攻的敌人展开对攻,结果导致部队减员严重。如今自己手下的四个团,分散在不同的区域作战,假如自己再不幸负伤,换一个与自己指挥风格不同的指挥员,恐怕其中的某个团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索科夫表情凝重地向别尔金保证说:“放心吧,政委同志,除非敌人冲到了我面前,否则我绝对不会主动拿起武器和敌人拼命的。”

    由于敌人的轰炸,沿途的建筑物早已变成一片废墟,道路也遍布弹坑,虽说有建筑物里燃烧的火焰,照亮了前进的道路,可依旧有战士在行军过程中摔倒,一头栽进了弹坑里。还在旁边的战士及时伸手相助,把他们从坑里拉了出来。

    见此情形,别尔金皱起了眉头,对索科夫说:“师长同志,道路情况太糟糕,按照这个速度,我们恐怕需要两三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

    “慢就慢点吧。”索科夫担心在这种路况下走得太急,恐怕会造成不必要的非战斗减员,便叫过萨莫伊洛夫,吩咐他说:“少尉同志,你到前面去告诉万里亚大尉,说我们不赶时间,放慢行军速度,能在天亮前赶到目的地就可以了。”

    “师长同志,”听到索科夫的这道命令,别尔金有些担心地问:“您让部队放慢行军速度,会不会贻误战机啊?”

    “肯定不会,我的政委同志。”索科夫摇着头说:“你听听,我们要去的那个方向,根本听不到什么枪声和爆炸声,证明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发生。如果一味地让战士们赶速度,出现大量非战斗减员的话,会导致部队的战斗力下降。”

    看到别尔金似乎想辩解什么,他又接着说:“我们距离档案大楼也不过几公里的距离,如果那里真的发生了战斗,我们再加速赶过去也不迟。我相信,友军的同志抵抗敌人十几分钟的进攻,还是能做到的。”

    朝前走了几步,索科夫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便对别尔金说:“还有,政委同志,我们两人是搭档,我以前怎么称呼你的,如今还是怎么称呼你。反而是你对我有点太客气了,说话老是使用敬语。这样吧,以后你称呼我的时候,还是用‘你’别用‘您’,以免显得太疏远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师长……米沙!”别尔金笑着说:“那我以后私下里还是叫你米沙,这样的称呼感觉更亲切一些。”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看到前面的队伍挺了下来,索科夫眉头一皱,问身旁的别尔金:“政委同志,这是怎么回事,部队为什么停下来了?”

    一直和索科夫待在一起的别尔金,哪里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同样是一头雾水。他连忙叫过身旁的一名军官,吩咐对方到前面去瞧瞧,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军官刚走了几步,萨莫伊洛夫就迎面跑了过来,停在索科夫的面前,有些气喘地说:“师长同志,万尼亚大尉让我转告您,由于作为参照物的建筑,已经在敌机的轰炸中倒塌了。没有了这个参照物,我们就无法继续前进。”

    “这么说,我们是迷路了?”索科夫试探地问道。

    “是的,师长同志。”萨莫伊洛夫点着头说:“我们的确是迷路了。”

    “米沙!”别尔金凑近索科夫的耳边,低声地说:“居然我们作为参照物的建筑物,已经在敌机的轰炸中倒塌,如果再继续前进的话,有可能会误闯入敌人的阵地。依我看,不如让部队原地休息,等天明以后再继续前进。”

    索科夫朝前后瞧了瞧,觉得别尔金的提议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在夜晚根本无法辨别正确的道路,假如误打误撞进入了敌人的阵地,那可就大事不妙。于是他点点头,对别尔金说:“让部队停下休息吧,让战士们靠近那些燃烧的火堆休息,千万别被冻伤了。”

    “我明白。”别尔金说了一句后,叫过身旁的两名军官,吩咐他们说:“你去通知参谋长,你去通知政委,部队停止前进,全体就地休息。还有,你们要告诉两位团首长,让战士们注意保暖,千万别冻伤了。”

    等部队停止前进后,索科夫和别尔金也找了避风的地方坐下休息。别尔金递给索科夫一支香烟,问道:“米沙,我们到了档案大楼之后,你打算如何挡住敌人的进攻?”

    索科夫没有接别尔金递过来的香烟,摆了摆手,说道:“经过敌机的轰炸之后,我估计档案大楼附近的工事,都被炸弹夷为平地了。因此我们接替防务之后,要抓紧时间抢修工事。只有拥有了坚固的工事之后,我们才有挡住敌人进攻的可能。”



    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索科夫自然不会坐在这里无所事事。他吩咐随行的报务员:“给近卫第39师发报,说我们奉命增援他们,如今在半途迷路了,请他们派出向导前来接应。”

    趁着报务员发报的工夫,别尔金感慨地说:“米沙,假如古里耶夫将军真的给我们派来了向导,没准不用等到天明,我们就可以重新出发。”

    “如果天亮之前就到达档案大楼,我们就有时间重新构筑工事。”索科夫若有所思地说:“经过敌人的轰炸,估计大楼四周的防御工事早就所剩无几了。”

    “米沙,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别尔金等索科夫说完后,朝左右瞧了瞧,见离自己最近的战士也在四五米外,便压低嗓门问:“你觉得我们能守住档案大楼吗?”

    “难道你没有信心吗,政委同志?”索科夫望着别尔金说道:“要知道,我们所率领的这支部队,是全师的精锐,如果他们都守不住,那么还有谁能守住那里呢?”

    “你说得对,米沙。”索科夫的话坚定了别尔金的信心,“缩编团的前身是步兵第73旅,这可是一支战果卓越的部队,我们还从来不打过败仗呢。只要我们坚守在档案大楼,敌人就别想占领它。”

    “政委同志,”索科夫见别尔金重新恢复了信心,心里固然是高兴,但考虑到对方和自己搭档时,主要从事的是政工工作,在军事指挥方面多少有些生疏,自己有必要帮他一把,便主动说道:“等部队到档案大楼布置完防御后,我会在那里待一段时间,军事指挥方面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我。”

    “你要留下待一段时间,那真是太好了。”别尔金原本还担心索科夫把部队安顿好以后,就会立即离开档案大楼,此刻听他这么说,顿时喜出望外:“我不担任军事主官都很久了,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指挥部队和敌人打巷战呢。”

    “师长!”报务员拿着一份电报回到了索科夫和别尔金的面前,向他报告说:“古里耶夫将军回电,他会立即派出向导,最多半个小时,就能到达我们的这里。”

    过了不到二十分钟,团参谋长万尼亚大尉就带着几个人过来。他来到索科夫的面前,挺直身体报告说:“师长同志,近卫第39师派来的向导到了。”

    “哦,向导到了!”索科夫朝万尼亚身后的几个人看了一眼,虽然光线太暗,看不清这些人的脸,他还是上前几步,主动伸出手,热情地说:“友军的战友们,欢迎你们!”

    “你好,索科夫上校!”一人上前握住了索科夫的手,激动地说道:“很高兴有你们来支援我们。”

    索科夫听到此人的声音很熟悉,便借助附近的火光,凑近仔细打量对方的脸。等看清楚以后,他不禁吃了一惊:“切尔内绍夫政委,怎么是您?”原来和他握手的这人,居然是近卫第39师政委切尔内绍夫。

    “师长听说你亲自带队来增援,非常高兴,还想亲自来迎接你。”切尔内绍夫笑着说道:“但师部的事情太多,他脱不了身,便委托我代表他来迎接你们。”

    索科夫把别尔金介绍给切尔内绍夫之后,称呼着对方的职务等级问道:“团级政委同志,不知这里距离你们的师部有多远?”

    “不远,直线距离不过两公里。”切尔内绍夫回答说:“但由于敌人的轰炸,导致沿途的建筑物倒塌,以至于整个地形都变了样。若是不熟悉这里的部队在夜间行军,就很容易出现迷路的情况。所以我这次来,专门给你们带来了五名向导。”

    “团长同志,”当着切尔内绍夫的面,索科夫不好再称呼别尔金为政委,只能打着官腔说道:“既然向导已经到了,让你们部队立即出发。”

    前往档案大楼的路上,索科夫向切尔内绍夫了解情况:“团级政委同志,你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不太妙啊,索科夫上校。”切尔内绍夫摇着头说:“我们刚接替了第308师的防务,德军就向我们发起了猛攻,他们在空军的掩护下,用了四十分钟就攻占了大楼西面的所有阵地。师长见势不妙,连忙从体育场方向调来了第120团,对敌人实施反击,才在天黑前把失去的阵地重新夺了回来。”

    “团级政委同志,”通过切尔内绍夫的讲述,索科夫意识到近卫第39师的情况,比自己所了解的更加糟糕,他连忙问道:“你们师如今还剩下多少人?”

    “连还能战斗的伤员加在一起,大概不到一千人。”切尔内绍夫满脸苦涩地说:“仅有的这点兵力,还要同时防守两个地方,有点力不从心啊。”

    “放心吧,团级政委同志,”索科夫用手朝前后的部队一指,对切尔内绍夫说:“我带来的这个团有一千六百多人,不光用来防守档案大楼绰绰有余,如果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体育场的形势吃紧,我们也能派人过去支援。”

    切尔内绍夫朝前后的部队看了看,随后小声地问索科夫:“上校同志,这支部队里的新兵多吗?”

    “为什么要这么问,团级政委同志?”索科夫好奇地反问道。

    “怎么说呢,工厂区里的战斗,要比马马耶夫岗那里惨烈得多。”切尔内绍夫有些迟疑地介绍说:“我担心新兵第一次上战场,遇到这种情况,会被吓得惊慌失措。”

    “放心吧,团级政委同志。”搞明白怎么回事后,索科夫给切尔内绍夫吃了一颗定心丸:“这个团是一直跟着我的老部队改编的,几乎所有的指战员都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就算对上同等数量的敌人,也不会落下风。”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估计切尔内绍夫就直接呸在他脸上了,还一对一呢,简直是吹牛,坚守在工厂区里的六个苏军师,面对的是德军的两个步兵师和一个装甲师,而且还处于防守状态,依旧被敌人打得灰头土脸、应接不暇。

    不过此话由索科夫说出来,切尔内绍夫居然就相信了。因为他清楚索科夫指挥部队在红十月厂、奥尔洛夫卡这些地区的战斗经历,别说是一对一的情况,就算兵力和装备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也经常能取得胜利。

    在向导带领下,部队从各种废墟和弹坑中穿过,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来到了档案大楼的附近。由于此刻天还没有亮,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走在最前面的万尼亚大尉命令部队停止前进,然后派一营长瓦西里大尉跟着一名向导,过去与友军取得联系。

    在档案大楼外面的哨兵,看到有一支部队穿过了废墟,朝着自己这里而来,还以为是敌人来了,正准备发出战斗警报时,却发现对方停了下来。接着,看到有几人朝自己走过来,随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自己,他立即听出是刚刚离开的几名战士中的一人。

    缩编团的指战员进入档案大楼的外围阵地时,虽然没人说话,但他们的脚步声还是把一些枕戈待旦的近卫军战士惊醒,当他们提着武器从隐蔽部里冲出来,发现这支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部队,都兴奋地跑回掩蔽部,把那些还在睡梦中的战友叫醒,激动说:“援军,我们的援军来了!”

    那些睡眼朦胧的战士,听说援军来了,瞌睡虫已经不翼而飞,一边问道:“在哪儿,在哪儿?”一边快速地冲出了掩蔽部,去看这支对他们来说无异于从天而降的援兵。

    近卫第39师的师部就设在大楼的地下室里,得知索科夫率领的部队到了,古里耶夫亲自迎出来。两人在宽敞、但堆满了砖石瓦砾的大厅里见面后,索科夫首先上前敬了一个礼,友好地说道:“将军同志,近卫第41师师长上校索科夫,奉命前来接替你们的防务。”

    “你好啊,索科夫上校!”古里耶夫抬手还了一个礼后,就一把抓住了索科夫的手,激动地说:“上级命令我们坚守档案大楼和体育场,我正担心兵力不足呢。如今有你们来接替防务,我就放心了。”

    说完,他转身冲站在身后的参谋长札利久克说道:“参谋长,立即向友军同志移交防务,把我们的布防图都交给他们。”

    被点到名的札利久克连忙答应一声,随后试探地问索科夫:“上校同志,不知我该向谁移交防务呢?”

    索科夫连忙把站在身旁的别尔金推出来,对他说道:“札利久克中校,这位是来接替你们防务的缩编团团长、副营级政委别尔金同志,你就向他移交防务吧。”

    得知面前的这位政工人员,就是来接替防务的部队指挥员,札利久克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但好在他知道如今是非常时期,由一名政工人员来担任军事主官也不足为奇,他连忙朝别尔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客气地说:“团长同志,请跟我去师指挥部,我向您正式移交防务。”

    等札利久克带着别尔金、万尼亚、德米特里等缩编团的团领导离开后,索科夫主动向古里耶夫提出:“将军同志,如果以后您有什么困难,就尽管提出来,到时我会让别尔金团长帮助你们的。”

    古里耶夫朝站在楼外的部队看了一眼,只见黑黝黝的一大片,便好奇地问:“索科夫上校,你带来了多少人?”

    “一千六百多人……不对,如果加上护送我来的警卫排,应该有一千七百人。”索科夫说完具体的兵力后,还笑着问古里耶夫:“将军同志,不知这么多人够不够?”

    “够了够了。”古里耶夫得知索科夫带来了一千七百人,顿时被吓了一跳,随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索科夫上校,不瞒您说,我全师的兵力都没有你一个团多呢。”

    “将军同志,”索科夫担心古里耶夫又问出和切尔内绍夫一样的问题,便主动说:“这些部队都是以前步兵第73旅的老底子,几乎都是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老兵。别看只有一个团,但他们绝对能发挥出一个师的作用。”

    “对于你所说的这些,索科夫上校,我是非常赞同的。”古里耶夫得知来的都是老兵,心里顿时有了底气:“有了你们这支部队坚守档案大楼,我就可以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体育场方向,全力抗击德军的进攻。”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便看到扎利久克从地下室里出来。他来到了古里耶夫面前,恭恭敬敬地说:“师长同志,防务已经正式移交,我们可以把师部转移到新的地方去了。”

    古里耶夫向索科夫伸出手,微笑着说道:“索科夫上校,那我们就再见了,希望能听到你们更多的好消息。祝你好运!”

    …………

    古里耶夫和他师部的一帮指挥员离开后,索科夫带着萨莫伊洛夫进入了地下室,来到了古里耶夫原来的指挥部。

    看到指挥部里一片忙碌的景象,他开口问道:“别尔金团长,既然你们都已经正式接替了防务,为什么还不派部队去接替友军的防御阵地?”

    “将军同志,”索科夫担心古里耶夫又问出和切尔内绍夫一样的问题,便主动说:“这些部队都是以前步兵第73旅的老底子,几乎都是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老兵。别看只有一个团,但他们绝对能发挥出一个师的作用。”

    “对于你所说的这些,索科夫上校,我是非常赞同的。”古里耶夫得知来的都是老兵,心里顿时有了底气:“有了你们这支部队坚守档案大楼,我就可以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体育场方向,全力抗击德军的进攻。”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便看到扎利久克从地下室里出来。他来到了古里耶夫面前,恭恭敬敬地说:“师长同志,防务已经正式移交,我们可以把师部转移到新的地方去了。”

    古里耶夫向索科夫伸出手,微笑着说道:“索科夫上校,那我们就再见了,希望能听到你们更多的好消息。祝你好运!”



    天刚蒙蒙亮,索科夫就和别尔金两人来到了大楼的屋顶,居高临下查看地形,两人举着望远镜,从这里望下去,可以看清楚整个防御地带。

    远处是一片建筑物,但经过敌人的炮击和轰炸,早已成为了一片废墟。在档案大楼的前方,是一片开阔地,但却被堑壕和交通壕割裂得支离破碎。被打坏的德军坦克和装甲车,都被烈火烧得漆黑,杂乱无章地停在堑壕前方,或者横架在堑壕之间。

    看到这一幕,索科夫放下望远镜对别尔金说道:“政委同志,这栋大楼正处于德国实施正面突破的方向,我们必须坚决地守住它。这样敌人才无法冲向街垒厂或者伏尔加河边。”

    “既然友军能在敌人的猛攻下,坚守住阵地。”别尔金也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扭头向索科夫保证说:“那我们也一定能守住。”

    “要挡住敌人的进攻,光靠口头说可不行啊。”索科夫说着,又重新把望远镜举起来,朝下面的防御阵地望去:“现在,我们来看看防御工事修得怎么样了?”

    随着望远镜镜头的移动,索科夫看到一条新的战壕,已经在原有的战壕基础上成型了。而且每隔四五十米还有一个火力点,火力点上覆盖了两层圆木,足以可以扛住迫击炮的轰击。

    对于这样的防御工事,索科夫的心里是非常满意的,他点着头对别尔金说:“政委同志,我们新修的防御工事,恐怕难以抵御德军炮火的反复轰击,因此在防御阵地上,不要摆太多的兵力,免得还没有见到敌人的面,就在炮击中损失惨重。”

    “我明白,米沙。”别尔金点着头说:“我打算在楼外的防御阵地上只摆新一营的一个连,另外两个连隐蔽在别的地方。等第一线的部队伤亡过半后,再派另外一个连来接替防务。”

    索科夫知道缩编团的每个连,人数都在两三百人,甚至比友军的一个团人数还多,用一个连来防御一线阵地,是绰绰有余了。他用手指着远处的建筑物废墟,对别尔金说:“政委同志,我建议你在那片废墟里,布置几个作战小组。每个小组有五人组成,一名狙击手、两名机枪射手和两名冲锋枪手,他们可以依托地形,对行进中的德军实施袭扰……”

    索科夫说到这里时,猛然想起了一件事:瓦西里?扎伊采夫在真实的历史上,此刻正在到处狙杀敌人,但由于自己的出现,却让他指挥部队坚守什么瓦西里大楼,导致他消灭敌人的数量大幅度减少。自己是否应该派人去接替他的职务,让他可以安心地当一名狙击手,自由地狙杀他所遇到的敌人。

    “米沙,米沙……”别尔金见索科夫的话刚说了一半,整个人忽然就站在那里发呆,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情,连忙抓住他的肩膀使劲地摇了几下,同时凑近他的耳边大声地喊他的名字:“你怎么了?”

    “哦,我没事。”别尔金的喊声,把索科夫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摇摇头说:“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难免有点走神。我们还是接着谈防御的事情吧。”

    他用手朝自己站着的屋顶,对别尔金说:“政委同志,你们这次不是带来了不少的德军迫击炮么?”见对方点头表示肯定,他又继续说道,“那种50毫米口径的迫击炮的射程为500米,你们在楼顶建立一个迫击炮阵地,就能随时用炮火支持楼外的守军了。”

    “我们这次带来了六门迫击炮,每门炮大概有五十发炮弹。”别尔金有些懊恼地说:“早知道可以在这里用炮火打击敌人,就该多带点炮弹过来。”

    “炮弹少也没关系,你们可以省着用。不过我看你们携带的机枪子弹不少,”提到机枪时,索科夫的心里在暗想:部队装备的还是MG34机枪,不知德军什么时候开始正式换装MG42机枪,那武器虽说耗子弹,不过杀伤力却不弱:“你们在楼顶和五楼建立机枪阵地,这样就可以和楼外工事里那些火力点形成交叉火力,大量地消灭进攻的敌人。”

    听完索科夫的命令,别尔金连忙走到一旁,拿起刚刚架设好的电话,对着话筒说:“参谋长,我是别尔金,立即命令格里萨中尉到屋顶来向师长和我报道。”

    放下电话后,别尔金向索科夫解释说:“米沙,你知道格里萨中尉的能力很强,我打算让他的连在屋顶布防。”

    索科夫淡淡一笑,说道:“政委同志,你是缩编团的团长,如何进行部署,完全可以自行决定,不必事事都向我请示。”

    见索科夫如此通情达理,别尔金感激地朝他笑了笑,说道:“米沙,说实话,有个职务比我高得多的指挥员在身边,指挥作战时,我多少还是有点拘谨。但有了你这句话,我的心里就踏实多了。”

    格里萨中尉接到通知后,立即一路小跑来到了楼顶。见到索科夫和别尔金两人都在,连忙挺身身体向两人报告说:“报告师长、团长,新二营四连连长中尉格里萨……”

    “行了行了,在我们面前不必来这一套。”索科夫不等格里萨说完,就直接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开门见山地问道:“中尉同志,你的连里有多少迫击炮和机枪?”

    格里萨是索科夫的老部下了,一听到这个问题,便知道上级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连忙如实地回答说:“报告师长同志,我们连有六门迫击炮和十二挺MG34机枪。”

    听完格里萨所报出的数据后,索科夫扭头冲着别尔金说:“政委同志,既然已经搞清楚他们的装备情况,那你就布置任务吧。”

    别尔金点了点头,随后对格里萨说:“中尉同志,你们连负责五楼和屋顶的防御。迫击炮就摆在屋顶,在必要时为楼外的守军提供炮火支援,压制冲锋的敌人。”

    “明白了,团长同志。”

    见别尔金在向格里萨布置任务,索科夫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碍事,便对他说了一句:“政委同志,你继续布置任务,我到楼外的防御阵地去看看,和战士们聊聊。”

    “米沙!”别尔金连忙叫住索科夫,提醒他说:“敌人随时有可能发起进攻,我看,你还是留在大楼里吧,至少这样能确保你的安全。”

    “没事,政委同志,别担心。”索科夫冲别尔金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我又不是第一次上战场,我会注意自身安全的。”



    德军不知道楼里的守军已经换防,在上午九点,向档案大楼发起了新的进攻。

    坚守在外围阵地的一连,是由保尔柯斯基上尉指挥的。见到成群的敌人正在朝防御阵地而来,他恨不得立即下令开火,狠狠地教训这帮敌人,然而为了不暴露目标,他还是冷静地冲着身边的战士说:“往下传,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枪!”

    保尔柯斯基的命令,很快就被如实地传到到了每一名战士的耳朵里。躲在战壕里的战士们,把枪口对着越来越近的德国兵,手指搭在扳机上,只能连长的一声令下,他们就毫不迟疑地开枪射击。

    敌人越来越近,保尔柯斯基已经看清楚,实施进攻的敌人有一百多人,他们中间有四辆装甲车缓缓地朝前开,车厢里躲在护盾后面的德军机枪手,正警惕地观察着没有动静的苏军阵地,随时准备扣动扳机。

    站在大楼四楼窗口的索科夫,看到随着步兵进攻的只有四辆装甲车,便放下望远镜对别尔金说:“政委同志,让楼顶的迫击炮干掉敌人的装甲车,使进攻的敌人就得不到火力掩护。”

    别尔金点了点头,拿起电话,开始下达命令:“格里萨中尉,我是别尔金,立即朝着敌人的装甲车开炮,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干掉他们。”

    随着命令的下达,楼顶的六门迫击炮开火了。呼啸着出膛的炮弹,在空中飞行一段后,就一头砸进了敌人的进攻队列中。几辆装甲车的周围顿时腾起了黑色的浓烟,虽说第一轮射击,没有能摧毁敌人的装甲车,但横飞的弹片,还是把周围的士兵削倒了不少。

    保尔柯斯基刚刚正在犯愁,自己没有反坦克武器,怎么干掉德国人的这几辆装甲车,如今部署在大楼屋顶的迫击炮已开炮了,既然炮兵可以收拾敌人的装甲车,那么自己只要专心对付敌人的部队就可以了。

    此刻敌人距离战壕不过一百米,保尔柯斯基朝左右看了看,见战士们的手指都搭在扳机上,但还是无比威严地喊了一声:“准备战斗!”随后他抬起手枪,朝正在接近中的德军步兵扣动了扳机。

    枪声就是命令,早就憋着一股劲的战士们纷纷扣动了扳机,朝着进入射程的敌人开火。阵地上立即响起了一片密集的枪声,就连火力点里的机枪也哒哒哒哒地吼叫了起来。一时间,全连指战员都开火了。

    正端着枪试图躲避苏军炮击的德国兵,没想到百米外那一条看起来一点动静的战壕,居然会冒出如此多的火力点,一时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成群的士兵立即倒在了枪口之下。见到沉寂的战壕冒出那么多的火力点,把躲在护盾后面的机枪手吓了一跳,他顾不到躲避苏军的炮击,端起机枪就朝着苏军阵地开火,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压制住他们的火力。

    装甲车上的机枪射击,还是给战壕里的苏军带来一定的伤亡,不过楼顶飞来的炮弹如同长了眼睛似的,准确地砸在了装甲车上,把躲在护盾后的机枪手炸得血肉横飞。没有了装甲车掩护的步兵,在苏军的密集火力前,就成为了待宰的羔羊。德国兵们噼里啪啦地还击了一阵,便借助弹坑或者各种装甲车辆的残骸,快速地撤了下去。

    整个战斗只持续了一刻钟,德军就扔下了八十多具尸体和两辆装甲车,仓皇退了回去,而苏军的伤亡不过十几个人。

    见到战斗如此轻松就结束了,站在楼上的别尔金兴奋不已,他对着索科夫连声说道:“米沙,你看到了吗?敌人的进攻在我们的防御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就算他们再来上十次八次,我们依旧有信心粉碎他们的进攻。”

    “政委同志,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虽说刚刚结束的战斗进行得很轻松,但索科夫还是忧心忡忡地说:“我们之所以能如此轻松击退敌人的进攻,那是他们不了解我们的情况,以为坚守在档案大楼里的部队,还是兵力严重不足的近卫第39师。他们吃了这次亏,下次进攻前,肯定会对我们这里进行猛烈的炮击,我非常担心外面的那些阵地,能否扛住敌人的猛烈炮击。”

    “米沙,假如不行的话,我们就把所有的部队都撤进大楼。”别尔金向索科夫建议道:“这栋大楼是石质建筑,在敌人的炮击和轰炸中,虽然被炸得千疮百孔,但却始终没有倒塌,由此可见有多么坚固,我想让战士们进来躲避炮击,是非常恰当的。”

    “好吧。”听到别尔金这么说,索科夫顺水推舟地说:“让一连留下几名观察哨,其余的战士都通过交通壕撤到楼里来。”

    接到别尔金的后撤命令后,保尔柯斯基没有立即命令所有人后侧,而是派出几十名战士,先把那些伤员送进大楼,让随行的卫生员为他们包扎伤口。等做完这一切之后,保尔柯斯基才留下几名观察哨监视敌人,自己带着主力撤回了大楼。

    一走进大楼,他就看到了站在大厅里的索科夫和别尔金,他连忙走了过去,抬手向两人敬礼:“师长、团长,你们好!”

    “你好,上尉同志。”由于保尔柯斯基是后来提拔的军官,索科夫没见过他,自然无法叫出他的命令,只能以军衔来称呼对方:“你们刚刚的战斗打得真是太精彩,只用了不到一刻钟,就彻底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面对索科夫的夸奖,保尔柯斯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师长同志,如果没有屋顶炮兵的支援,我们就算能击退敌人的进攻,恐怕也会付出不小的伤亡。”

    “有什么困难吗?”索科夫问道。

    “没有,没有困难。”保尔柯斯基摇着头说:“我们一定能守住自己的阵地。”

    对于保尔柯斯基的回答,索科夫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扭头对别尔金说:“政委同志,这样的指挥员放在什么位置,都能让人放心。如果基层多一些他这样的指挥员,我们打起仗来可就要轻松多了。”



    德军的第一次进攻被击退了,指挥官意识到他们的对手,可能不再是昨天曾经交过手的残兵败将,因此便及时地调整战术,集中炮火轰击档案大楼和外围阵地。

    看到敌人果然开始了炮击,让别尔金对索科夫的未雨绸缪佩服得五体投地。虽说大楼牢固,完全能扛住德军的105毫米火炮的轰击,但为了稳妥起见,德军的炮击一开始,别尔金就通过电话,向坚守在楼里的指战员们下达了命令:“除了每层留下两名观察哨监视敌人外,其余的人都先撤进地下室,等敌人的炮击结束后再出来。”

    对于别尔金的这道命令,索科夫还是有些不同意见的,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政委同志,把人都撤到地下室有些不妥吧?要是敌人的炮击,导致坍塌的建筑材料堵住了地下室的门口,我们到时怎么脱身呢?”

    “米沙,这里的地形我已经仔细勘察过来,地下室有一条通道是通往大楼后面的。”别尔金向索科夫解释说:“在敌人的炮击中,受损的只是大楼的迎敌面,就算坍塌面积再多,也不会堵塞楼后面的出口。”

    见别尔金早就把部队的退路考虑好了,索科夫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政委同志,就按照你说的办,把部队先撤进地下室,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对档案大楼的炮击持续了半个小时,炮击一停,不等硝烟散去,德军就再次发起了进攻。这次他们学聪明了,来到距离前沿阵地还有三百多米地方停下,用迫击炮发生烟雾弹。工夫不大,苏军的外围阵地和阵地前的空地,就被白色的烟雾所笼罩。

    索科夫和别尔金两人刚来到了四楼的观察位置,就看到外围阵地被笼罩在白色烟雾之中。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的别尔金,显得有些慌乱:“米沙,敌人释放了烟雾,让我们的战士看不清目标,可怎么射击啊!”

    “我们看不清敌人,敌人也同样看不清我们。”索科夫不以为然地说:“给保尔柯斯基下命令,让他用机枪对烟雾里进行扫射,一定不能让敌人靠近我们的阵地。”

    “可是,我们根本看不清敌人在什么位置。”对于索科夫的这道命令,别尔金迟疑了片刻,随后小心翼翼地问:“用机枪盲目射击,不是浪费弹药吗?”

    “政委同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索科夫有些无奈地说:“如果用步枪射击,我们的战士看不清敌人在什么地方,想命中目标的可能性不大;冲锋枪呢,超出一定的射程后,就没有什么准头用来封锁空地同样是浪费子弹。而机枪却具有火力猛、扫射扇面宽的优点,如果用几挺机枪同时射击,所形成的密集火力网,就能封锁住敌人前进的道路。”

    别尔金等索科夫一说完,立即拿起电话,和刚刚放回阵地的保尔柯斯基通话:“上尉同志,用机枪朝烟雾里扫射,一定要阻止敌人靠近你们的阵地。”

    电话放下没有多久,外面的烟雾里传来了熟悉的MG34机枪射击的声音,索科夫知道这是保尔柯斯基根据别尔金的命令,命令机枪火力点朝着烟雾里实施拦阻射击。先只是枪声,接着又传来了手榴弹的爆炸声,应该是战士发现有敌人接近了战壕,便用手榴弹招呼他们。

    进攻的德军官兵,以为只要释放烟雾,阵地上的苏军就找不到目标,自己便能悄悄地接近阵地。谁知先是遭到了机枪的扫射,接着又挨了不少的手榴弹。德军指挥官吩咐机枪手建立了机枪阵地,对着苏军阵地实施火力压制。但他很快发现这样做根本没有什么效果,己方的机枪手根本找不到对方火力点的准确位置,自然无法形成压制。

    看到进攻无法奏效,继续朝前推进,只能付出更大的代价,德军指挥官及时作出了停止进攻的决定。随着一声声哨音,在烟雾里乱成一团的士兵人如蒙大赦,慌忙调头摸索着朝来的方向退去。

    敌人没有再释放烟雾,几分钟以后,弥漫在战场上的烟雾,被河风的吹拂下渐渐地散去。索科夫隐约看到外围阵地的前方,又多出了不少的德军尸体。旁边的别尔金看清楚战场后,有些激动地说:“米沙,你的办法还真好使,敌人的进攻就这样再次被我们击退了。”

    没等索科夫说话,楼里忽然响起了战士的喊声:“空袭,空袭警报!”

    索科夫连忙抬头朝空中望去,只见两架敌机正朝着大楼所在的位置飞来。没等他做出任何的反应,站在他身后萨莫伊洛夫已经派了上来,和几名警卫员架着索科夫和别尔金,就朝楼下拉。

    索科夫刚刚争执了一下,萨莫伊洛夫就急吼吼地说:“师长同志,这里太危险,您和政委还是回地下室去吧。”

    “别拉,别拉!”索科夫看到有两架敌机飞来,自然也不会留在楼内逞英雄,不过他也不想被萨莫伊洛夫他们拖着走,便挣扎着说:“我们自己走。”

    索科夫他们躲进地下室之后,两架敌机飞到了档案大楼的上空,降低了高度,肆无忌惮地对着大楼又是投弹又是扫射,给楼里的指战员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看到自己身边的战友不断倒下,格里萨有些急眼了,从藏身的地方站起身,冲着身边的战士喊道:“把机枪架到窗口,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两架敌机打下来。”随后他朝几名机枪手一指,说道,“你们几个跟我把机枪架到屋顶去。”

    早就憋着一肚子火的战士们轰然答应,除了跟着格里萨上屋顶的几名机枪手外,剩下的机枪手纷纷把机枪重新架在了窗口,准备用密集的火力,把该死的敌机打下来。升腾起的黑色硝烟,遮挡住了德军飞行员的视线,使他们没有发现有人正在楼顶架设机枪。

    架好机枪后,格里萨没有立即命令开火,而是趁着敌机俯冲时,果断地下达了开火的命令。屋顶的枪声一响,待在五楼的机枪手们,也朝着俯冲下来的敌机射击。

    第一架正在俯冲的敌机,做梦都没想到冒着浓烟的大楼里,居然冒出了无数的火舌。他刚发现楼里的防空火力,就感觉机身猛地颠簸了一下,机身、机翼都发出了一阵怪响。他使劲一拉操纵杆,推着黑烟的飞机就从大楼的屋顶越过,朝着伏尔加河的方向飞去。

    而僚机的飞行员,反应就要迟钝多了。他驾驶的飞机直接闯进了火力网,被几挺机枪准确地击中。轰的一声巨响中,飞机凌空解体,燃烧的飞机碎片如同下雨般地落在楼顶和周围的空地上。

    “太棒了,弟兄们,你们真是太棒了!”看到轰炸大楼的两架敌机,一架被击伤,一架被击毁,格里萨高兴地叫了起来:“居然这么轻松就把敌人的飞机干掉了。”

    格里萨喊完之后,拿起放在墙脚的电话,激动地向待在地下室里的别尔金报喜:“团长同志,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把敌机击落了。”

    “什么,敌机被击落了?”别尔金听到这个消息,感到很意外,连忙问道:“是友军的防空炮火把敌机击落的吗?”按照他的想法,自己的部队都是轻武器,要把敌人的飞机打下来,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的解释,就是附近有友军的防空火力。

    “不是的,团长同志。”格里萨连忙向他解释说:“我们的附近根本没有什么友军的防空炮火,是我们用机枪击落的。”然后把刚刚的战斗情况,向别尔金简单地介绍了一遍。

    “格里萨中尉,你们真是太了不起了。”别尔金得知是格里萨率人用机枪击落的敌机,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我向你们表示祝贺!”

    别尔金放下电话后,冲着索科夫高兴地说:“米沙,你听到格里萨打来的电话了吗?他们用机枪对付敌人的飞机,击落一架,击伤一架……”

    “不要激动,政委同志。”见别尔金高兴地有点忘乎所以,索科夫连忙提醒他说“我们用机枪击落敌人的飞机,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在马马耶夫岗时,就曾经多次击落敌人的飞机,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经索科夫这么一提醒,别尔金立即想起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索科夫当旅长,自己还是他的旅政委时,坚守在马马耶夫岗的部队就曾几次用MG34机枪把敌人的飞机揍下来了。

    索科夫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有些头痛地说:“政委同志,虽说我们今天用机枪击落了敌人的飞机,但敌人下次再来轰炸时,就会吸取教训,不会再给我们击落他们的机会。因此你们接下来要面对的,不光是敌人的地面进攻,还有如何防空的问题。这么多指战员挤在这栋大楼里,要是敌人的猛烈轰炸导致大楼倒塌,你们就会出现惨重的伤亡。”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觉得还是可以考虑把下水道利用起来,把那里改造成防空洞。”索科夫回答说:“敌人的飞机出现时,就让战士们都待在里面躲避空袭。”

    别尔金听索科夫说完后,用拳头在手掌心里砸了一拳,兴奋地说:“没错没错,我怎么把利用下水道防御的方针忘记呢。我这就派人去勘察大楼下面的下水道,争取尽快让战士们到里面去躲避空袭和炮击。”

    格里萨喊完之后,拿起放在墙脚的电话,激动地向待在地下室里的别尔金报喜:“团长同志,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把敌机击落了。”

    “什么,敌机被击落了?”别尔金听到这个消息,感到很意外,连忙问道:“是友军的防空炮火把敌机击落的吗?”按照他的想法,自己的部队都是轻武器,要把敌人的飞机打下来,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的解释,就是附近有友军的防空火力。

    “不是的,团长同志。”格里萨连忙向他解释说:“我们的附近根本没有什么友军的防空炮火,是我们用机枪击落的。”然后把刚刚的战斗情况,向别尔金简单地介绍了一遍。

    “格里萨中尉,你们真是太了不起了。”别尔金得知是格里萨率人用机枪击落的敌机,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我向你们表示祝贺!”

    别尔金放下电话后,冲着索科夫高兴地说:“米沙,你听到格里萨打来的电话了吗?他们用机枪对付敌人的飞机,击落一架,击伤一架……”

    “不要激动,政委同志。”见别尔金高兴地有点忘乎所以,索科夫连忙提醒他说“我们用机枪击落敌人的飞机,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在马马耶夫岗时,就曾经多次击落敌人的飞机,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经索科夫这么一提醒,别尔金立即想起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索科夫当旅长,自己还是他的旅政委时,坚守在马马耶夫岗的部队就曾几次用MG34机枪把敌人的飞机揍下来了。

    索科夫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有些头痛地说:“政委同志,虽说我们今天用机枪击落了敌人的飞机,但敌人下次再来轰炸时,就会吸取教训,不会再给我们击落他们的机会。因此你们接下来要面对的,不光是敌人的地面进攻,还有如何防空的问题。这么多指战员挤在这栋大楼里,要是敌人的猛烈轰炸导致大楼倒塌,你们就会出现惨重的伤亡。”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觉得还是可以考虑把下水道利用起来,把那里改造成防空洞。”索科夫回答说:“敌人的飞机出现时,就让战士们都待在里面躲避空袭。”

    别尔金听索科夫说完后,用拳头在手掌心里砸了一拳,兴奋地说:“没错没错,我怎么把利用下水道防御的方针忘记呢。我这就派人去勘察大楼下面的下水道,争取尽快让战士们到里面去躲避空袭和炮击。”



    “不愿意!”所有的指挥员都知道如何做这样的选择题,与伤亡惨重相比,让部队待在味道难闻、又不见天日的下水道里,似乎也不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ww?w?.?r?a?n?w?e?n?a`com

    “既然大家不愿意让自己的部队伤亡惨重,那么就立即抽调人手,组成一支小分队。”别尔金朝站在一旁的萨莫伊洛夫指了指:“萨莫伊洛夫少尉曾率领部队在下水道和敌人做过战,有着丰富的经验,待会儿小分队就由他率领,到下水道里去熟悉地形。”

    由于勘察下水道的地形,关系到自己部队的生死存亡,因此众人都表现得很积极,不到二十分钟,便抽调出足够的人手,由萨莫伊洛夫带着进入了下水道。

    德军向档案大楼发起的两次进攻,都以失败告终,死了两百多名士兵不说,还损失了一架飞机。对于这样的失败,德军指挥官显然是不能接受的,在长达一个小时的炮击结束后,他们又再次发起了进攻。

    一听到外面的炮击停止,索科夫就对别尔金说:“政委同志,打电话问问保尔柯斯基,他的部队伤亡情况如何?”

    别尔金点了点头,随后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团参谋长万尼亚大尉。万尼亚接受命令后,立即接通了保尔柯斯基的指挥所,直截了当地问:“上尉同志,师长问你们的伤亡情况如何?”

    “报告参谋长同志,”保尔柯斯基的耳朵在持续的炮击中被震得有些失聪,听到万尼亚的问题后,他连忙用洪亮的声音回答说:“我们连在刚刚结束的炮击中,伤亡了将近一半的指战员,如今还剩下128人。”

    “师长同志,”万尼亚得到了准确的数字后,连忙捂住话筒向索科夫报告:“一连如今还剩下128人。”

    索科夫记得该连满编情况下是300多人,都快赶上其它部队的一个营了,如今只剩下128人,可想而知,他们在刚刚的炮击中,付出了多么惨重的伤亡。他思索了片刻,用手朝万尼亚一指,吩咐道:“问问他们,还能继续坚守阵地吗?如果不能的话,就把二连换上去。”

    万尼亚连忙松开捂住话筒的手,大声地问:“上尉同志,师长问你,还能继续坚守吗?假如觉得不行,我们就立即命令二连去接替你们。”

    “不用,参谋长同志。”听说上级打算把自己的连队撤下去,保尔柯斯基有些急了,自己手下一半的战士都牺牲在阵地上,自己不光不能为他们报仇,反而要被撤下去,他哪里肯干?于是他冲着话筒吼道:“请您转告师长同志,只要我们连还有一个人在,就绝对不会让敌人活着越过我们的战壕。”

    “米沙,”别尔金听到保尔柯斯基所表的决心,深怕索科夫把该连从外围阵地上撤下来,便开口帮腔说:“既然保尔柯斯基上尉如此有勇气,那就让他们继续坚守阵地吧。等天黑之后,我再派二连去接替他们的防务。”

    “可以。”既然别尔金这个当团长的都表态了,索科夫自然不会扫他的面子,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就让他们继续留在阵地上吧。”

    留在阵地上的一连不负众望,又连着击退了德军的两次进攻,打死打伤了三百多士兵,不过全连也减员到了41人。

    但外面的枪声和爆炸声变得稀疏,索科夫抬手看了看表,见已经是下午四点,距离天黑不到一个小时,按照惯例,德国人不会再发起进攻了,便对别尔金说:“政委同志,一连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使命,让他们先撤下来休整吧。”

    别尔金点点头,随后吩咐万尼亚:“参谋长同志,让二连前往外围阵地,接替保尔柯斯基上尉他们的防务。”

    索科夫等万尼亚开始打电话时,问别尔金:“政委同志,想跟我到楼上去看看吗?”别尔金以为索科夫让自己去察看战场,便点头同意了。

    谁知来到屋顶之后,索科夫却径直走向了大楼的东面,举起望远镜朝伏尔加河上望去。看到他的这个举动,别尔金不解地问:“米沙,你在看什么?”

    索科夫举着望远镜,头也不回地回答说:“看伏尔加河上的浮桥架好没有。”

    “在伏尔加河上架设浮桥?”别尔金一头雾水地说:“难道他们不怕遭到敌机轰炸吗?”按照他的想法,在河面遭到敌人飞机和炮火封锁的情况下,架设浮桥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举动,别说每天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来修复被炸毁的浮桥,同时还会影响到船只的通行。

    索科夫放下望远镜,见别尔金举着望远镜,朝架设假浮桥的位置张望,便笑着对他说:“政委同志,你看错了,我们的浮桥不在你看的方向。”

    “什么,不在我看的方向?”别尔金放下望远镜,用手指着远处河上正在架设浮桥的工兵,吃惊地问:“米沙,那你能告诉我,那些工兵在做什么?”

    “没错,你看到的工兵的确在架桥。不过他们架设的浮桥,是为德国人的空军和炮兵准备的。”索科夫用手指着断桥方向,继续说道:“真正的浮桥在那里。”

    别尔金因为级别不够,自然不知道水底浮桥一事,他朝远处的断桥看了一眼,意外地问:“可是那里只有被炸毁的跨河大桥,没有看到什么浮桥啊?”

    “看不到就对了,我的政委同志。”索科夫笑着说道:“因为架设的浮桥是在水面下,你自然是看不到了。”

    “水底浮桥?!”别尔金听索科夫这么说,吃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地下。“在水下修浮桥,人怎么过来啊?”

    “水底浮桥的桥面,离水面只有四五十厘米,连汽车的排气筒都淹不过。”索科夫有些得意地说道:“水底浮桥不光可以过人,而且还能通行汽车。这么一来,我们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更多的兵员和物资运进城……”他向别尔金详细地介绍完水底浮桥后,又说明别尔金刚刚看到的那座浮桥,不过是为了转移德军空军和炮兵注意力的假浮桥。

    “太棒了,简直是太棒了。”听索科夫讲述完毕后,别尔金一想到即将有更多的部队和技术装备进入城内,就不禁两眼放光,“这么说来,我们很快就会对敌人展开大反攻了。”

    “局部的反攻,应该是会有的。说到大反攻,我想时机还不成熟。”索科夫想到真实历史上的大反攻要到十一月下旬,便提前给别尔金打预防针:“上级至少需要一个月到一个半月的时间,来集结足以粉碎敌人的兵力和技术装备……”

    索科夫的话还没有说完,跟着他们上来的一名通讯兵,就拿着电话话筒走到了别尔金的面前,对他说道:“团长同志,是参谋长的电话。”

    别尔金刚把耳机贴近耳边,就听到里面传出了万尼亚焦急的声音:“团长同志,您能立即回指挥所一趟吗?这里发生了一点意想不到的事情。”

    索科夫在旁边听到了万尼亚所说的话,他心里不禁一惊,随后把手一挥,对别尔金说道:“政委同志,我们立即赶回指挥所。”



    索科夫和别尔金两人急匆匆地返回了指挥所。  w?w?w?.??

    一进门,索科夫就看到萨莫伊洛夫少尉正背着门,低声和万尼亚说着什么。他一边快步走上前,一边大声地问:“万尼亚大尉,出什么事情了?”

    听到索科夫的声音,万尼亚和萨莫伊洛夫连忙停止了交谈,转身面向索科夫。

    “出什么事情了?”索科夫再次问了一句。

    “师长同志,”万尼亚没有答话,回答问题的是萨莫伊洛夫:“您瞧瞧,我们在下水道里发现了什么?”

    萨莫伊洛夫说完后,立即朝旁边移动了两步,露出了被他所遮挡的位置。“发现了什么……”索科夫的话刚说了一半,就看到萨莫伊洛夫身旁的四个孩子:三男一女,最大的男孩子最多六七岁,小女孩看起来也就是三四岁。

    看到这四个穿着不合体的套头军服,手里正拿着两片啃了一半的面包片,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擦去的污渍,索科夫有些吃力地问:“这些孩子,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报告师长!”萨莫伊洛夫连忙回答说:“是我们在下水道里发现的。刚开始听到动静时,我还以为是德国人,连忙命令战士们做好战斗准备。就在我准备下令开枪时,忽然听到有小女孩说话的声音,连忙命令战士们停下令,然后顺着声音找过去,就找到了这些孩子。”

    索科夫来到小女孩的面前蹲下,和蔼可亲地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我叫莉莉娅!”小女孩嫩声嫩气地回答说:“我今年三岁半。”

    “你的妈妈呢?”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躲在下水道里,索科夫的第一反应就是她的家人都遭遇了不幸,便接着问:“她怎么不在你的身边?”

    “妈妈死了。”莉莉娅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低下了头,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她被德国人的飞机炸死了。”

    看着莉莉娅可怜巴巴的样子,索科夫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他感到自己的鼻子一阵阵发酸,眼睛也像是进了沙子,总有东西要往外流。为了不当众失态,他有意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望着另外三个男孩问:“你们呢,又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丹尼尔,今年五岁。”

    “我叫瓦吉姆,今年四岁。”

    “我叫安东,今年七岁。”看起来最大的男孩说道:“我们的妈妈都被德国人杀死了。”

    “安东!”听完几位孩子报完自己的名字和岁数,索科夫站起身,把手放在对方的肩膀上,柔声问道:“是你带着他们躲在下水道吗?”

    见这位问话的军官态度和蔼,安东一点都不害怕,便点头肯定地回答道:“是的。”

    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带着另外三个更小的孩子,在战火纷飞的城市里幸存下来,索科夫觉得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他继续问道:“我想问问你,你们是如何活下来的吗?”

    “我们平时都躲在下水道里。”安东回答说:“等到天黑,我们就从下水道里出来,去翻那些死人的口袋或背囊,里面多少会有一些吃的。有时找到的食物多,大家就能吃饱一点;如果没有收获的话,大家就只能饿肚子了……”

    “万里亚大尉,”索科夫看到孩子们手里的面包片,在说话时,都已经全部塞进了嘴里,知道他们肯定饿坏了,便吩咐万尼亚:“给孩子再找点吃的,顺便再倒一杯热茶。”

    “等一等,参谋长同志。孩子们饿得太久,如果给他们吃得太多,会撑坏的。”别尔金叫住了正准备去找食物的万尼亚,“给他们倒一杯热茶过来,我相信他们很久都没有喝到热的东西了。”

    四杯放了蜂蜜的红茶,很快就端了过来。四个孩子接过茶杯,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在快速地喝起茶来。

    “米沙!”别尔金把索科夫拉到一旁,低声地问:“我想问问你,这几个孩子怎么安顿?要知道,我们这里正打仗,孩子们留在这里不安全。”

    如何安顿这些在战争中失去了父母的孤儿,索科夫也觉得头疼。如果没有大人的陪同,就算自己派人把他们送到了渡口,也没法上船。而且就算他们勉强上了船,但是到了河对岸之后,又该怎么办,谁来照顾他们呢?

    “师长同志,”见索科夫一脸无奈的样子,把孩子们带到指挥所的萨莫伊洛夫开口说道:“我觉得可以把他们带回马马耶夫岗,交给阿西娅她们照顾。等到时机成熟时,再派人把他们送出城去。”

    对于萨莫伊洛夫的建议,索科夫觉得还是挺靠谱的。虽说马马耶夫岗也在打仗,可孩子们只要待在坑道里不出去,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况且还能得到包括阿西娅在内的女卫生员们的照顾,比他们待在下水道里自生自灭要强多了。

    想到这里,索科夫点点头,说道:“好吧,等我们回马马耶夫岗的时候,就把他们一起带回去吧。”

    “米沙。”别尔金等索科夫说完,便主动说道:“这里的战局在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你还是尽快回马马耶夫岗吧。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一师之长,不能老是离开你的指挥岗位啊。”

    “萨莫伊洛夫少尉,”索科夫想到自己派萨莫伊洛夫带着缩编团的小分队,到下水道里勘察地形去了,如果让他跟着自己回马马耶夫岗,是否会对别尔金他们的工作产生不利的影响,便开口问道:“你们的地形勘察完了吗?”

    “报告师长同志,”万尼亚抢先回答说:“萨莫伊洛夫少尉带队进行的勘察工作已经结束。”他拿起桌上的一张草图,向索科夫介绍说,“这就是少尉同志提供给我的下水道草图。”

    见萨莫伊洛夫已经把该做的工作都做完了,而别尔金和万里亚两人也能指挥部队守住档案大楼,索科夫觉得自己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便点点头说:“好吧,等天一黑,我们就立即返回马马耶夫岗。”

    听到索科夫准备返回马马耶夫岗,不管是别尔金、万尼亚还是萨莫伊洛夫,众人的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他们暗想:只要师长回到了马马耶夫岗,那么他的安全就能得到最大程度的保障,自己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

    而索科夫的心里则想:从刚刚观察的情况来看,水底浮桥应该已经竣工了,自己回到师部,可以给崔可夫打电话,问问对岸的部队什么时候可以进入城市。



    离开档案大楼之前,索科夫把警卫排的战士都召集到大厅里,对他们说道:“同志们,你们都看到我身边的四个小孩了吗?他们的家人都被德国人杀死了,现在我要带他们一起回马马耶夫岗。在出发前,我想拜托大家,不管我们在路上遇到什么危险,都要确保他们的安全。你们能做到吗?”

    索科夫的话说完后,大厅里的战士们立即响亮地回答:“我们能做到!”

    听完战士们的答复,索科夫满意地点点头,弯腰抱起莉莉娅后,他大声地下达了命令:“出发!”萨莫伊洛夫和另外两名战士上前抱起了三名男孩,紧紧地跟在索科夫的身后。

    当索科夫走进指挥部,正坐在桌边聊天的西多林和伊万诺夫都慌忙起身迎上来:“师长同志,您回来了!”

    “回来了!”索科夫点点头,随口问道:“马马耶夫岗白天的战事如何?”

    “整整一天,敌人都没有进攻。”西多林回答道。

    “什么,敌人没有进攻?”西多林的话让索科夫感到很意外,他惊诧地问:“参谋长,你是说今天整整一天,敌人都没有向马马耶夫岗发起进攻?”

    “正是这样,师长同志。”西多林肯定地回答说:“就连工人新村那里的战斗也不激烈,进攻的罗马尼亚军队是一触即溃,根本无心恋战。”

    西多林汇报完毕后,无意中看到索科夫身后的四个小孩,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师长同志,这几个孩子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是萨莫伊洛夫少尉在档案大楼的下水道里找到的。”索科夫牵着莉莉娅的手,把她轻轻地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对站在面前西多林和伊万诺夫说:“他们的父母都被德国人杀害了。”

    “这帮该死的德国佬!”伊万诺夫用力在桌上拍了一巴掌,怒气冲冲地说:“不是欠下了我们多少血债,早晚一天我们会向他们讨还血债的。”

    “会的,副师长同志。我们向德国人讨还血债的这一天,早晚会到来的。”索科夫对伊万诺夫说完这两句话后,直接吩咐西多林:“参谋长,给卫生队打个电话,让阿西娅立即到这里来一趟。”

    西多林答应一声,连忙拿起电话,让接线员接通了卫生队,听到有人说话,他便对着话筒说:“我是西多林,请您转告阿西娅,就说师长从外面回来了,让她立即来一趟。”

    放下电话,西多林看到索科夫招呼孩子们在靠墙的长凳上坐下,并张罗人给他们倒茶。而伊万诺夫则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掰开分给了孩子们。见状,西多林连忙叫过一名参谋,问道:“你到后勤去问问,师部还有库存的巧克力吗?”

    “好的,参谋长同志。”参谋点点头:“我马上就去。”

    后勤离师部不远,不到五分钟,参谋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拿着几块黑巧克力,对西多林说:“参谋长,后勤的同志说了,由于上级最近没有向我们提供新的物资,库存的巧克力就剩下这几块了。”

    西多林朝坐在墙边的几个孩子一指,吩咐参谋:“快点拿去给孩子们。”

    参谋刚走开,便有一人从外面闯了进来,嘴里还不停地叫着:“米沙,米沙!”

    西多林定眼一看,原来是阿西娅,便冲她笑着说:“阿西娅,你来了!”

    谁知阿西娅扑过来,一把抓住了西多林的手臂,神情慌张地问:“参谋长,米沙在什么地方,他是不是又负伤了?”

    没等西多林搞明白怎么回事,墙角就传来了索科夫不解地声音:“谁说我负伤了?”

    “米沙!”正一脸惊惶的阿西娅,听到索科夫的声音底气十足,悬在嗓子眼的心便重新放回了肚子里。她快步冲到了索科夫的面前,把他上下打量一番后,诧异地问:“你既然没有负伤,那让我赶到指挥部来做什么?”

    站在一旁的西多林,听阿西娅这么说,才知道是自己刚刚在电话里没有把话说清楚,结果导致阿西娅误会了。只听索科夫对阿西娅说:“阿西娅,我把你叫到这里来,是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索科夫说着把身子闪到一旁,让那几个坐在长凳上的小孩出现在阿西娅的眼前,“这些孩子是我们刚救回来的,正好你带着医药箱,就给他们检查一下,看身上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看到骤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几个孩子,让阿西娅不禁大吃一惊:“米沙,这些孩子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索科夫连忙把这些孩子的来历,以及他们最近所经历的一切,都向阿西娅详细地说了一遍。听完这些孩子们的遭遇,阿西娅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下来,她张开手臂,把四个孩子都揽在怀里,激动地说:“孩子们,你们受苦了!”

    阿西娅拥抱孩子们的时候,索科夫没有打断她,等阿西娅开始为孩子们检查身体时,他才开口说道:“阿西娅,待会儿你为孩子们检查完身体,就带他们回卫生队吧。在我找到办法把他们送出斯大林格勒之前,就由你来照顾他们。”

    “放心吧,米沙。”阿西娅回头对索科夫说道:“我会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照顾,绝对不会让他们受委屈。”

    见阿西娅同意了自己的请求,索科夫在孩子们面前蹲下,对他们说道:“孩子们,待会儿你们就跟着阿西娅去卫生队,由她来照顾你们。知道了吗?”

    “知道了!”四个孩子整齐地回答道。

    安排好了孩子们的事情,索科夫忽然发现自己回来这么久,还没有见到政委阿尼西莫夫,便问伊万诺夫:“副师长,政委去什么地方了,我怎么一直没看到他?”

    “师长同志,中午的时候,我们接到集团军司令部的电话,说有来自莫斯科的战地记者,要到马马耶夫岗来进行采访,让政委同志去接他们了。”

    斯大林格勒保卫战都进行来几个月,来这里采访的战地记者人数也不少,可还从来没谁来过马马耶夫岗。索科夫挠着后脑勺,好奇地问:“我们来斯大林格勒这么久,好像还是第一次有记者来采访我们。对了,政委带了多少人,能确保记者同志们的安全吗?”

    “师长同志,这一点您就放心。”西多林安慰索科夫说道:“我让警卫营长特涅夫少校,带了一百名战士随政委一起行动,就算路上与敌人遭遇,也能确保记者们的安全。”

    红色莫斯科

    红色莫斯科



    等阿西娅带着孩子们离开后,索科夫问西多林:“参谋长同志,司令员有没有打电话,提到水底浮桥和东岸的援军?”

    “没有,”西多林使劲地摇摇头,回答说:“没有,从来没有提过。”

    “奇怪,”索科夫自言自语地说:“我明明看到浮桥已经架好,为什么司令员却不把这件事告诉我们呢?难道事情出现了什么变故?”

    为了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索科夫亲自给司令部打去了电话,准备找崔可夫问个究竟。他对着话筒说:“司令员同志,我是索科夫。”

    “哦,是索科夫上校。”崔可夫对索科夫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感到有些意外,他连忙问:“档案大楼那里的战况如何?”

    “敌人向档案大楼发起了四次进攻,都被我们击退了。”索科夫虽然亲身经历了战斗,但他并没有看具体的战果,因此只能笼统地向崔可夫汇报:“被我们打死的德国人大概有三四百人,另外还击落击伤敌机各一架。”

    “战果很不错嘛。”对于索科夫的部队所取得的战果,崔可夫感到很满意:“如果按照这样打下去,要不了多久,你们就能把德军的一个团级简直打残废。对了,从莫斯科来的战地记者,到你们师部没有?”

    “没有,司令员同志。”索科夫本来还想问问浮桥的事情,谁知崔可夫却在不经意间把话题扯到了战地记者,他连忙摇着头说:“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政委和战地记者出现。”

    “什么,还没有到你们的师部?”崔可夫听了索科夫的回答,吃惊地说道:“可是他们应该在三个小时前,就到你们的师部。怎么会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出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好在索科夫刚刚曾经问过阿尼西莫夫是和谁一起出发的,因此才能回答崔可夫提出的问题:“司令员同志,我想可能不会吧。随政委一起去接战地记者的,是警卫营长特涅夫少校和一百名战士。以他们的战斗力,就算遇到德军的一个连,也能保护记者和政委脱险。”

    “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还是派人沿途去找找,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崔可夫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两位记者是来自莫斯科的,他们可不能出半点纰漏。”

    “好吧,司令员同志。”见崔可夫坚持要自己派人去寻找,索科夫不能和他唱反调,只能硬着头皮答应道:“我立即派人去寻找他们的下落。”

    “找到他们,就立即给我来电话。”崔可夫说完,就打算挂断了点头,却听到索科夫说等一等,便有些不耐烦地问:“上校同志,还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我今天在档案大楼上,看到伏尔加河上的水底浮桥好像架好了。”索科夫小心翼翼地问:“我想问问,即将到达东岸的三个步兵师,什么时候能进入城内?”

    “原来是这件事啊。”崔可夫听索科夫说完后,长叹一口气,说道:“索科夫上校,如今的情况出现了变化,上级也相应地调整了计划,不打算再把这三个师派出城内了。”

    “啊,他们不进入城市了?”索科夫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随后吃惊地问:“司令员同志,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都是因为德国人的大轰炸,”崔可夫无奈地说:“大本营觉得就算把三个师都派入城内,但由于没有制空权,以及足够数量的技术装备,对整个局势也没有多大的帮助。如果这些部队在敌人的轰炸中损失掉了,对以后的大反攻会产生不利的影响。”

    得知是大本营的命令,索科夫的心立即凉了半截。虽说他一直反对在城南方向成立新的作战集群,可一旦城里多了三个师的守军,在敌我双方的兵力对比上,会发生一些变化。可要是他们不进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自己的部队就要成为救火队,哪里形势不利就调往哪个方向。

    崔可夫又叮嘱了一遍索科夫,一旦战地记者到了师部,一定要打电话向他汇报。说完,不等索科夫再说什么,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到索科夫放下电话后,脸色铁青,西多林便知道出事了。连忙问道:“师长同志,司令员怎么说?”

    索科夫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说道:“司令员说,政委和战地记者应该在三个小时前到达我们这里。他担心他们出了什么问题,让我们立即派人去寻找。”

    “我马上安排。”考虑到谢廖沙时索科夫的好友,西多林便谨慎地请示道:“我看不如就派谢廖沙的警卫连去执行这个任务吧。”

    “就派谢廖沙去吧。”对于西多林的安排,索科夫没有表示什么异议。但他叹了口气后,接着说道:“司令员还告诉我,上级改变了主意,原定进入城内的三个师,不会再来了。”

    “为什么?”伊万诺夫听到这个消息,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师长同志,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上级会改变主意呢?要知道城里的兵力吃紧,如果能多三个师,没准能扭转眼前的不利局面。”

    “敌人掌握着城市的制空权,而我们大反攻所需要的技术装备,又几乎都停留在东岸。”索科夫苦笑着向伊万诺夫解释说:“就算让三个步兵师进入城内,他们所能发挥的作用,也是非常有限的。”

    西多林给谢廖沙打完电话后,向索科夫汇报:“师长同志,我已经给谢廖沙中尉下达了命令,他说只要一刻钟,他就可以率领部队出发。”

    但没等谢廖沙的警卫连出发,阿尼西莫夫便出现在师部的门口,他看到正在屋里来回踱步的索科夫,不禁眼前一亮,连忙高声地说:“师长同志,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政委?!”索科夫循着声音望去,看到站在门口的阿尼西莫夫,不由喜出望外,他连忙快步走过去,握住了对方的手,紧张地问:“政委同志,您到什么地方去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我担心您的安危,这打算派人去寻找您呢。”

    “让您担心了,师长同志,真是不好意思。”阿尼西莫夫回答说:“我接到了来自莫斯科的战地记者,他们要查看我师的防区,我便带他们去到处转了转,也没顾得上和你们打招呼。这是我的过错,真是对不起。”

    “记者同志在什么地方?”索科夫问道。

    阿尼西莫夫转身冲着门外喊道:“都请进来吧!”

    随着他的喊声,两个穿着军便服的中年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师长同志,我来给您介绍一下。”阿尼西莫夫指着其中一位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说:“这是《消息报》的主编雷扎科夫同志;他旁边的是记者阿夫多宁。”停顿了片刻,他又向两位新闻工作者介绍索科夫,“这就是我们师长索科夫上校。”

    “您好,雷扎科夫主编!您好,阿夫多宁同志!”索科夫伸手和两名新闻工作者握手后,用友好的语气说道:“我代表近卫师的全体指战员欢迎你们的到来!”

    趁着雷扎科夫他们和西多林、伊万诺夫握手时,阿尼西莫夫凑近索科夫的耳边,低声地说:“师长同志,据可靠消息,原来大本营是准备派《红星报》的记者来采访您,谁知临出发前,却换成了《消息报》的主编和记者,看来上级很重视您啊!”

    和阿尼西莫夫满脸洋溢着喜悦相比,索科夫表现得却很淡定,他根本搞不清《红星报》和《消息报》哪家报刊的知名度更高。他以为只有两名新闻工作者,正准备吩咐人为他们准备茶水时,忽然从外面又闯进一名穿着军便服,脖子上挎着一部相机的年轻姑娘。

    见到这位姑娘的出现,阿尼西莫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对索科夫说:“师长同志,这位是摄影记者科帕洛娃,她今天冒着生命危险,到前沿拍摄了不少的照片。”

    一名年轻的女摄影记者能出现在这里,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索科夫连忙朝对方伸出手,微笑着说:“您好,科帕洛娃同志,很高兴见到您!”

    谁知科帕洛娃听到索科夫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却僵硬在脸上,过了好一阵,她才伸手拉住了索科夫的手,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您好,上校同志,很高兴见到您!”

    “请吧,科帕洛娃同志。”阿尼西莫夫伸手对科帕洛娃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笑着说道:“在外面走了几个小时,你一定又累又渴,快点坐下喝杯热茶吧。”说完,他带头朝坐了不少人的方桌走去。

    索科夫和科帕洛娃并肩朝桌子走去时,忽然听到身边的女摄影记者低声地说了一句:“米沙,我恨你!”

    听到这句近乎耳语的话,索科夫一下就傻眼了:自己好像和这位女摄影记者从来没见过面,她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呢?还有,她为什么要叫自己米沙,难道自己以前就认识她吗?

    带着疑问,索科夫来到桌边坐下,冲着雷扎科夫笑了笑,说道:“刚刚和司令员同志通话时,他还提到了你们,说你们应该在三个小时前就到达师部。见你们迟迟不出现,还担心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们已经安排了部队准备去搜寻你们的下落呢。”

    说完这话,索科夫想起应该给崔可夫报个平安,同时撤销给谢廖沙的搜寻任务。他扭头对西多林说:“参谋长,既然雷扎科夫同志他们已经安全地到达了师部,那么让谢廖沙连进行搜索的任务,就可以取消了。另外,再给司令员打个电话,把记者同志们到达的好消息通知他。”

    “索科夫上校,”当西多林起身去打电话时,雷扎科夫开口问道:“到了马马耶夫岗之后,我们跟着阿尼西莫夫政委到各处去转了转,所以才会耽误这么长的时间。我有个问题想问问您,您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索科夫望着面无表情的雷扎科夫,心想对方的表情可不像在提问,更像是在审问自己。他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点点头,说道:“雷扎科夫同志,有什么问题,您就尽管问吧。”

    “虽然我是第一次到斯大林格勒来,但却很清楚马马耶夫岗是全城的制高点,一旦敌人占领这里,他们就能用炮火轰击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以及封锁伏尔加河上的运输线。”雷扎科夫冷冰冰地问:“我说得对吗,上校同志?”

    “你说得没错,一旦马马耶夫岗被敌人占领,他们除了可以在山顶架上火炮,轰击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和封锁伏尔加河航线,甚至还能以这里为进攻出发点,去夺取我们身后的渡口,切断城市与外界的联系。”对于雷扎科夫提出的问题,索科夫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因此,我们正在尽自己一切的力量,来保卫马马耶夫岗。”

    “是吗?!”听到索科夫的回答,雷扎科夫冷笑了一声,说道:“可我看却不太像。据我今天所见,面朝敌人方向的山坡上,除了弹坑和尸体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防御阵地。我想问问您,上校同志,你们就是这样来保卫马马耶夫岗的吗?”

    虽然雷扎科夫说话时,并没有拍桌子瞪眼,但他的这番话,还是让伊万诺夫等人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而索科夫只是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地说:“雷扎科夫同志,攻击城市的德军拥有强大的炮兵和空军,我们在正面阵地建立的任何防御工事,在他们的炮击和轰炸下,都会被摧毁。我作为一名指挥员,没有权利让自己的战士,待在这里的工事里等死。”

    “上校同志,您错了。”雷扎科夫不依不饶地说:“为了保卫伟大的苏维埃祖国,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这也是值得的。我想每一个坚守斯大林格勒的战士,应该都懂得这一点。”

    “您说得没错,雷扎科夫同志。”索科夫竭力用平稳的语气说道:“我相信战士们为了保卫祖国、保卫斯大林格勒,愿意付出自己的青春、鲜血,甚至是宝贵的生命。但我们做指挥员的,不应该让战士们付出不必要的代价……”

    看到两人剑拔弩张,随时有吵起来的可能,阿尼西莫夫连忙出来打圆场:“师长、雷扎科夫同志,你们都不要激动,有话慢慢说。”

    伊万诺夫可能看不惯雷扎科夫的态度,便出来为索科夫解围:“雷扎科夫同志,为了保卫马马耶夫岗,我们先后付出了上万指战员伤亡的代价,如果不是师长的战术运用得当,我想这个伤亡数字至少还要翻上几番。”

    雷扎科夫没想到马马耶夫岗的守军伤亡居然会如此惨重,不禁吃惊地“啊”了一声,随后有些踌躇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部队的伤亡会这么大。”

    见雷扎科夫不再咄咄逼人,索科夫才不紧不慢地说:“我们设在山坡顶部和反斜面的防御阵地,都处于德军炮火的射击死角。这样一来,就算敌人的炮击再猛烈,能给我们造成的伤亡也是微乎其微。而我们坚守在山顶阵地里的守军,则可以趁等敌人冲上来时,给他们以迎头痛击,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为了让对方更详细地了解自己的防御意图,索科夫还专门拿出纸笔,一边画图一边向他们详细地讲解。索科夫的心里很明白,雷扎科夫他们对自己采访的全过程,回去后肯定要详细向上级报告,自己可以通过他们,让上级更好地了解自己是如何坚守马马耶夫岗的。

    在索科夫的讲解下,雷扎科夫的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他做梦都没有想到,防御战还可以这么个打法,彻底颠覆了他从前的认知。明白自己错怪了索科夫之后,他在心里暗暗后悔,觉得自己不该用那样的态度对待对方。

    索科夫介绍完情况之后,见西多林从外面走进来,忍不住好奇地问:“参谋长同志,您去什么地方了?”

    “是这样的,我给谢廖沙中尉打电话时,他已经率人出发了。”西多林向索科夫汇报说:“我刚派人把他追回来了。”

    西多林的话刚说完,谢廖沙就出现在了门口,他有些尴尬地向索科夫解释说:“对不起,师长同志,我担心政委的安危,所以一接到命令,没等部队集结完毕,就带着萨莫伊洛夫的三排出发了。”

    “谢廖沙?!”没等索科夫说话,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我的上帝,谢廖沙,真的是你吗?!你还活着!!”

    谢廖沙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有些诧异地朝索科夫身后望去,等看清楚叫自己的人以后,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不假思索地把索科夫扒拉到一旁,朝叫自己的人走过去:“天啊,我没有看错吧!科帕洛娃,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廖沙来到科帕洛娃的面前,一脸诧异地问:“科帕洛娃,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你忘了,我是摄影记者。”科帕洛娃冲他甜甜一笑,说道:“出现在战场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谢廖沙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无意中看到站在旁边的索科夫,顿时变得有些慌乱起来,连忙对科帕洛娃说:“科帕洛娃,对不起,我还有事,改天有空再和你聊。”说完,连科帕洛娃伸出的手都没握,就急匆匆地朝外面走去。

    索科夫从谢廖沙和科帕洛娃的对话中,听出两人是认识的,而且还是关系很不一般的那种。看到谢廖沙走出了师部,他连忙追了上去,想问个究竟。

    “谢廖沙!”索科夫走出师部后,看到谢廖沙的背影就在不远处,连忙叫住了他,“你等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谢廖沙停止脚步,扭头问道:“米沙,有什么事情。”

    “谢廖沙,我看你好像认识科帕洛娃。”索科夫试探地问:“怎么,你们以前打过交道吗?”

    “你怎么了,米沙,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干嘛要装糊涂。”谁知谢廖沙听后,脸上却露出了不悦的表情:“就算你现在已经和阿西娅登记结婚了,但不管怎么说,科帕洛娃以前都是你的女朋友,你不能装出不认识的样子啊。”

    “什么,科帕洛娃是我的女朋友?”索科夫被谢廖沙的这句话雷得外焦里嫩,他盯着对方发了好一阵呆,才艰难地问:“谢廖沙,这都是真的吗?”

    谢廖沙抬手在索科夫的额头摸了一下,说道:“米沙,难道你真的在那次炮击中丧失了记忆,居然连自己的女朋友都不认识了吗?”

    对于谢廖沙的问题,索科夫尴尬地回答说:“看来我在那次炮击中受的伤太严重,以至于什么都不记得了。”说完,他冲谢廖沙挥挥手,说道,“行了,这里没你的事情,你快点回连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