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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军对德军前沿的炮击和轰炸一结束,第24集团军参与进攻的两个步兵师就投入了战斗。向德军第113步兵师防区进攻的,是步兵第173师;进攻德军第60摩托化师防区的,则是步兵第233师。

    为了让德国人以为苏军是真的展开了反击,集团军司令员加拉宁将军,甚至还把仅有的坦克第217旅投入了战场,配合步兵第233师攻击德军的摩托化师防区。

    苏军的一系列动作,更加让保卢斯深信,俄国人准备在该地区采取重大的军事行动。他不停地让施密德催促遭到攻击的两位师长,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后续部队投入前沿阵地的争夺之中。

    加拉宁知道上级命令自己发起的这次攻击,不过是一次牵制行动,没有必要过多地消耗自己的实力。因此,但两个师成功地夺取了德军的前沿阵地后,他命令部队就地转入防御,加固现有的防御工事,准备迎接德军的反扑。

    参与进攻的两名步兵师长和一名坦克旅长,虽说对加拉宁这道命令感到疑惑不解,但习惯于服从的他们,并没有质疑上级的命令,而是及时地命令部队停止向德军的第二道防线推进,并就地转入了防御。

    好在加拉宁的这道命令下达得及时,否则进攻的部队,就会与德军赶来的增援部队迎面遇上。在没有工事可以依托的开阔地上,苏军指战员就算表现得再英勇,也无法有坦克和装甲车掩护的德军步兵。

    及时转入防御的苏军指战员,依托有利的地形,对试图夺回阵地的德军,进行了顽强的阻击,成功地击退了他们连续发起的两次进攻。

    保卢斯接到两位师长陆续打来的电话后,立即让施密德把第4、第7、第11和第51步兵军军长,以及第14装甲军军长都召集到司令部,研究接下来可能进行的部队调动问题。

    等几位军长都到齐后,保卢斯对他们开门见山地说:“各位军长阁下,在两个小时前,俄国人的第24集团军,在卡恰林斯卡娅地域对我军发起了突然攻击。从战场的态势来分析,他们试图使位于顿河小弯曲部的我军部队陷入孤立态势,并协同他们左翼的第66集团军予以歼灭……”

    “司令官阁下,”由于第60摩托化师隶属于第14装甲军,因此该军军长、陆军中将赫尔穆特•施勒默尔等保卢斯一说完,立即站起身说:“我想问问,俄国人所发起的这次进攻,我们的情报部队事先为什么没有察觉?”他到了司令部之后,就从施密德处了解到俄国人已经占据了两个师的前沿阵地,并击退了己方的两次反攻,对于苏军这次的突然袭击,他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如果情报部门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担心以后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到时我们的形势就会更加糟糕。”

    “施勒默尔将军,你不要着急,请先坐下。”施密德见施勒默尔说出这番话之后,保卢斯的脸色特别难看,连忙出来打圆场:“我们对俄国人的侦察,都是依靠那些亲近德国的集体农庄庄员,或者一些从城市里逃出来的居民。但在俄国人控制的地区,这些平民的活动受到了很大的局限,因此无法及时地向我们提供有用的情报。”

    “放心吧,施勒默尔将军。”保卢斯望向施勒默尔说道:“我已经命令第51步兵军的第289和第295师,立即开始集结,准备赶往交战区域去增援你的第60摩托化师。”

    保卢斯的话让第51步兵军军长库尔茨巴赫有些坐不住了,毕竟对方嘴里提到的两个师,都是来自他的步兵军,对于保卢斯的这种越级指挥,他的心里感到非常不满。他轻轻地咳嗽一声后,对保卢斯说道:“司令官阁下,您所提到的两个步兵师,在经过长期的战斗之后,力量已经遭到了极大的削弱。第289师所属的七个步兵营,有四个变得虚弱,三个已基本耗尽;而第295步兵师的情况更加糟糕,所属的六个步兵营,已全部处于虚弱状态,而工兵营则已经被耗尽。”

    “库尔茨巴赫将军,”见库尔茨巴赫质疑自己的部署,保卢斯面色不睦地说道:“我准备用你的这两个师,去攻击进攻第14装甲军防区的俄军侧翼。你应该知道,俄国人进攻时,一向是顾头不顾尾,他们的侧翼通常都是脆弱不堪,别说两个师,就算两个团,也能把他们拦腰截断。”

    听完保卢斯的话,库尔茨巴赫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是这么回事。俄国人别看兵力比自己多,但如果在战场上较量,自己一个减员严重的步兵营,就能挡住对方一个团的猛攻。如今司令官动用两个师,去对付俄国人的两个师,都属于大材小用了。

    想到这里,库尔茨巴赫对保卢斯的越级指挥不再那么反感了,他试探地问:“司令官阁下,我想问问,这次粉碎了俄国人的进攻之后,您能给我们补充兵力吗?”

    “放心吧,库尔茨巴赫将军。”这次接他话的人是施密德,这位集团军参谋长笑容可掬地说:“粉碎了俄国人的进攻后,司令官将会从后备军里,给你补充至少一半的兵力。”

    见保卢斯愿意给自己补充兵员,库尔茨巴赫也就不再说话了,静静地听着保卢斯接下来的部署:“……除了调第289和第295师西进增援外,攻击街垒厂和捷尔任斯基工厂的部队,暂时停止进攻并就地转入防御,准备在必要的时候,去增援形势危急的地区……”

    …………

    正当保卢斯在他的司令部,向手下的几位军长部署应该苏军进攻的措施时,隐蔽在纳杰日达地区的游击队,在古察科夫等人的指挥下,向着被德军占据的第564公里车站和科特卢班车站运动。

    古察科夫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原打算指挥几百人,向德军囤积物资的车站发起一次攻击。但等作战计划上报后,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他的想象,不光集团军司令部和方面军司令部知道了此事,就连大本营都亲自过问了此事。甚至为了确保此次攻势的成功,大本营甚至动用正规军,在北面发起了一次佯攻,以牵制德军主力,为游击队创造有利条件。

    古察科夫把进攻的兵力一分为二,一半由伊格纳托夫兄弟中的大哥米希加指挥,负责进攻第564公里车站;而另外一半,则是由二弟伏夫加指挥,和自己一同去进攻科特卢班车站。当然其他的游击队长也有各自的任务,比如说一个留着络腮胡的队长,就负责率人在东面阻击可能增援的敌人;西面的阻击任务,是一位红头发的队长负责。

    当这两位队长准备带着打阻击的游击队离开时,古察科夫特意向两人强调:“两位队长同志,你们手里能动用的兵力有限,而且战斗力又不强,如果和德国人硬碰硬的话,很有可能全军覆灭。”

    两位队长接到了阻击命令时,得知随自己参加战斗的游击队员,只有七八十人,心都不禁凉了半截。他们很明白,自己这点兵力给德国人塞牙缝都不够,要想阻止德国人的援兵在车站陷落前赶到,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此刻听到古察科夫对他们这么说,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络腮胡连忙问道:“指挥员同志,您有什么好办法,让我们既能挡住敌人,又能不至于全军覆灭吗?”

    “办法倒是有。”古察科夫点点头,回答说:“就用你们打游击的那一套战术,来对付敌人就可以了。”他说到这里,见到两人一脸懵逼的样子,特意向他们解释说,“你们只需要破坏铁路,并在公路上埋设地雷,就有可能挡住敌人。”

    “可是,指挥员同志。”红头发苦着脸说道:“就算我们破坏了铁路和在公路上埋雷,要迟滞德军前进的速度,效果也是非常有限的。火车上的德国人,老远就能看到被炸毁的铁轨,他们很快就能火车上携带的铁轨来修复;至于公路上埋雷,只要德国人有工兵,他们花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把地雷排光……”

    听完红头发的诉苦,古察科夫的心里感到了震惊,因为对方所担心的事情,索科夫在发给自己的电报里,都逐一提出了解决的方案。他开口说道:“队长同志,别担心,你们听我慢慢说。要破坏敌人的铁轨,不用炸毁轨道,只需要在转弯的地段,拆掉连接铁轨和枕木的螺钉,这样德国人的火车就会在转弯时脱轨,你们不费一枪一弹就能给他们造成重大的伤亡。

    至于说到敌人的工兵,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你们找一些枪法准的战士,埋伏在公路的两侧,一旦看到敌人的工兵在公路上排雷,就把他们干掉。只要干掉了敌人的工兵,剩下的步兵就不足为虑。”

    古察科夫的讲解,让两位游击队长眼前一亮,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好的办法来对付令他们害怕的敌人,顿时心中便多了几分底气。两人毕竟在敌后打过不少时间的游击,如何使用游击战术,多少还是有些经验,络腮胡激动地说:“我们还可以在列车脱轨的地段,埋设更多的敌人,就算列车上的敌人还没死光,他们想离开出事地点,就会不可避免的踩上我们埋设的地雷。这样一来,我们把敌人挡住几个小时甚至一天,都没有什么问题。”

    “既然都明白该怎么做了,那就尽快出发吧。”古察科夫抬手看了看表:“买地雷可需要不少的时间内。”说完,他向两人伸出手,“祝你们好运!”

    大批的游击队员向两个车站的方向运动,就算他们做得再隐蔽,但毕竟有那么多人,还是不免被车站的守军发现。别看坚守在车站里的部队,被大部分往北面调动了,但车站内还是留下了一个连的兵力。

    一发现大批的游击队朝车站方向运动,负责保卫科特卢班车站的德军连长,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打电话向营长报告:“少校先生,我是保卫科特卢班车站的连长,我发现有大量的武装人员,正在从几个方向同时向车站接近。”

    “什么,大量的武装人员?”德军营长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由被吓了一跳,他连忙追问道:“能确认他们的身份吗?”

    “我从望远镜里看到,这些人里除了少数穿着俄国人的军服外,穿的都是便服,而且手里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连长在说完自己看到的情况后,果断地做出了一个判断:“我觉得他们是游击队!”

    “见鬼,上尉,你是还没睡醒吧?”营长听到这里,立即用怀疑的口吻反问道:“你觉得一帮乌合之众的游击队,有胆子进攻我们重兵把守的车站吗?”

    “少校先生。”连长赶紧回答说:“在一个小时前,车站内的守军被调走了大半,说是到北面去增援,站内如今只剩下我一个连的兵力。”

    大批的游击队员向两个车站的方向运动,就算他们做得再隐蔽,但毕竟有那么多人,还是不免被车站的守军发现。别看坚守在车站里的部队,被大部分往北面调动了,但车站内还是留下了一个连的兵力。

    一发现大批的游击队朝车站方向运动,负责保卫科特卢班车站的德军连长,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打电话向营长报告:“少校先生,我是保卫科特卢班车站的连长,我发现有大量的武装人员,正在从几个方向同时向车站接近。”

    “什么,大量的武装人员?”德军营长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由被吓了一跳,他连忙追问道:“能确认他们的身份吗?”

    “我从望远镜里看到,这些人里除了少数穿着俄国人的军服外,穿的都是便服,而且手里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连长在说完自己看到的情况后,果断地做出了一个判断:“我觉得他们是游击队!”

    “见鬼,上尉,你是还没睡醒吧?”营长听到这里,立即用怀疑的口吻反问道:“你觉得一帮乌合之众的游击队,有胆子进攻我们重兵把守的车站吗?”

    “少校先生,您难道还不知道。”连长赶紧回答说:“在一个小时前,车站内的守军被调走了大半,说是到北面去增援,站内如今只剩下我一个连的兵力。”



    坚守车站的德军连长,见准备攻击车站的游击队人数众多,除了留下三十多人负责车站内的警戒外,自己带着剩下的一百多名士兵,进入了车站外的防御工事。

    古察科夫和伏夫加两人所乘坐装甲车,停放在距离车站八百多米的位置。这里不光视野开阔,而且车站守军的机枪和迫击炮都打不到,是一个非常理想的指挥位置。

    跟着他们行动的游击队员有近千人,按照古察科夫事先的叮嘱,等小分队的战士用火箭弹摧毁了车站外的防御工事后,游击队员们再朝车站发起攻击。

    但令他想不到的是,正当来自不同地区的游击队员们集结之际,有一名贪功心切的游击队长,擅自带着自己的队员,抢先向车站发起了进攻。当一群游击队员在队长的带领下,呐喊着朝车站发起冲锋时,其他正在列队的游击队员的情绪多少受到了影响,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自己的队长,看是否需要跟着这支勇敢的游击队一起冲锋。

    “见鬼,这是怎么回事?”站在装甲车上正在观察地形的古察科夫,见忽然有一支游击队抢先发起了进攻,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冲着身旁的伏夫加问道:“伏夫加同志,这支擅自行动的游击队的指挥员是谁?是谁给了他擅自行动的权力?”

    “是柳济柯夫的游击队。”伏夫加红着脸回答说:“他们的规模不大,只有一百多人,这次参加行动共有六十九人。”停顿片刻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他和我们一直有矛盾,平时几乎没有什么往来,如果不是游击队司令部给他们下了命令,没准他们都不会参加这次的行动。”

    “伏夫加同志,派人去把他们叫回来。”古察科夫得知伏夫加和对方有矛盾后,心里不禁暗自叹了一口气,不过为了这支游击队的安全,他还是果断地对伏夫加说:“我们还没有做好进攻的准备,此刻贸然发起攻击,等于是去送死。”

    “我怕柳济柯夫不肯听我的话……”伏夫加刚说了一句话,但看到古察科夫那要吃人的目光,连忙改口说:“我这就派人去把他们叫回来。”说完,转身下了装甲车,叫过一名队员,让他去把柳济柯夫叫回来。

    虽说伏夫加的动作也算麻利,接到古察科夫的命令后,就立即下车叫人去通知柳济柯夫返回。但还是晚了一步,就这短短的一两分钟时间,柳济柯夫的游击队已经冲到了距离车站外围阵地两百多米的地方。

    躲在土木掩体的德军连长,见对面的游击队发起了冲锋,并没有立即下令开枪,而是耐心地观察进攻的兵力和装备如何。等看清楚冲过来的游击队员手里,都是五花八门的武器,甚至还有几人手里举着手榴弹或者铁锹,他的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他站直身体,对左右的官兵说道:“大家别担心,来的都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游击队,等他们进入一百米范围,再同时开火。”

    时间不长,柳济柯夫率领的游击队,距离德军的工事只有不到一百米了,德军连长这才不慌不忙地下达了射击命令:“开火!”

    车站外修筑的是野战工事,几条纵横交错的堑壕,搭配上三个土木火力点。如果进攻一方事先进行炮火准备的话,一通炮弹就能把这种工事夷为平地。但对于没有炮火,甚至没有机枪掩护的游击队来说,这样简易的工事却可以成为难以逾越的天堑。

    随着开火命令的下达,野战工事里响起了一片密集的枪声,三挺机枪也哒哒哒哒地吼叫起来。正在冲锋的队员们,在枪声中如同被雷电击中一般,浑身抖动着栽倒在地。如果是正规军进攻,在遭到敌人的火力拦截后,通常会就地卧倒还击,可惜此刻参战的是没有任何攻坚经验的游击队,前面的队员倒下了,后面的队员迈过战友的尸体继续朝前冲,结果都无一例外地倒在了德军火力组成的火网之中。

    只过了不到两分钟,德军阵地上的枪声沉寂了,在他们的工事前,再也看不到一个站着的人。向车站发起冲锋的游击队员们,全部倒在了德军的枪口之下。并不是所有队员都牺牲了,还有一些伤员躺在尸体堆里,大声地惨叫着。

    阵地上的德国兵扭头望着一旁的连长,用目光向他请示,是否应该出去抓几个俘虏?德军连长看出了自己部下的意图,便摇摇头,说道:“我们的兵力不足,没有收留俘虏的能力。我想对面的俄国人,看到自己同伴的惨状,暂时也不会派人来救他们。你们给这些伤员一个痛快,别让他们再受罪了。”

    听到连长的命令,几名枪法好的士兵,连忙将枪口对准尸体堆里还在蠕动的伤员,不时地扣动一下扳机,以解除对方的痛苦。

    德国兵对柳济柯夫游击队所做的一切,都被远处正准备进攻的游击队员们看到了。看到战友倒在了敌人的枪口下,他们被震惊了;看到敌人向伤员开枪时,他们愤怒了。

    几名游击队员涌到装甲车前,冲着站在车上的古察科夫喊道:“指挥员同志,德国人正在屠杀我们的同志,您还等什么,快点下命令进攻吧?”

    从古察科夫发现柳济柯夫擅自行动,到该游击队被敌人歼灭,前后不到五分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完成部队的集结,显然是不可能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志倒在敌人的枪口下,自己却无能为力,古察科夫的心里也非常痛心。不过他也明白,假如不做好准备,就贸然发起进攻,那么柳济柯夫游击队的下场,就是自己这支大部队的前车之鉴。

    想到这里,他板着脸对车下的几名队长说道:“你们不要着急,等我们摧毁了敌人的野战工事后,再向车站发起进攻。”说完,他不再搭理这几个人,而是吩咐随行的炮手,“你们还在磨蹭什么,立即架好发射管,向敌人的阵地发射火箭弹。”

    炮手仰头问古察科夫:“上尉同志,今天打几发?”

    古察科夫不假思索地回答说:“采用三筒发射方式,每筒打三枚火箭弹!一定要摧毁德国人在车站外的工事。”

    “明白!”炮手答应一声,招呼同伴开始架设发射筒,并开始瞄准目标。

    重新回到装甲车上的伏夫加,见到炮手在架设发射筒,好奇地问古察科夫:“指挥员同志,你们用这个能摧毁德国人的工事?”

    没等古察科夫回答,炮手已经面朝装甲车,挺直身体向古察科夫报告:“上尉同志,发射筒已经架设完毕,目标也已锁定。请指示!”

    古察科夫听完炮手的汇报后,把手举过头顶,猛地向下一挥,大声地命令道:“发射!”

    别说是普通的游击队员,就连伏夫加也没见识过新式火箭弹的威力,看到三枚拖着长长焰尾的火箭弹,朝着车站外的野战工事时,他还以为充其量就是迫击炮的威力。

    谁知火箭弹一落地,就把德军阵地整个覆盖了。其中一个火力点更是被直接摧毁,在腾起的火光和烟雾中,机枪手的尸体在空中飞舞,残肢断腿和机枪零件撒落一地。接着工事里幸存的德国兵,从硝烟弥漫的堑壕狼狈地爬出,神情慌张地朝着车站内逃去。不过没等他们跑出多远,第二拨火箭弹又接踵而至,直接把他们笼罩在爆炸的火光和硝烟中。

    看到德军的工事,在火箭弹的打击下,如果纸糊的玩具般脆弱,伏夫加吃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嘴里不停地嘟囔:“我的上帝啊,真是没想到这玩意儿的威力这么大,居然一下就把德国人的阵地摧毁了。”

    “停止射击!”古察科夫见两轮火箭弹攻击,就已经彻底地摧毁了德军简易的野战工事,觉得没有必要再浪费宝贵的新式火箭弹,便及时地命令炮手停止了装填。随后他又冲着伏夫加说:“伏夫加同志,你还愣着这里做什么?敌人的工事已经被我摧毁了,接下来夺取车站的任务,就要由游击队的同志来完成。”

    古察科夫的话使伏夫加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点点头,再次下了装甲车,冲到队伍的前方,面向队员们大声地喊道:“同志们,敌人在车站的工事,已经被正规军的同志摧毁。冲啊,弟兄们,为刚刚牺牲的同志报仇!”

    近千名游击队员是亲眼看到敌人的工事,在正规军的新式武器打击下,顷刻间就灰飞烟灭,顿时士气大振,跟着伏夫加就朝着车站方向冲去。虽说这次他们已经保持着密集队形,但已不用担心会遇到什么危险,野战工事里的德国兵在两轮火箭弹的攻击下,几乎已经全军覆灭了。

    士气高昂的游击队员们,只要不到三分钟时间,就冲到还冒着滚滚浓烟的战壕前。看到躺在地上的德国人,不管是死的还是没断气的,他们都会用手里的刺刀狠狠地扎下去,算是为牺牲的战友出口心头的恶气。

    车站内的三十多名德国兵,面对潮水般涌来的游击队员,拼命地扣动扳机,试图阻止他们冲进车站。他们的负隅顽抗,让一些冲在最前面的队员翻滚在地,但接着又更多的队员冲上去,用刺刀或枪托把他们全部干掉。

    夺取车站的战斗,只进行了十五分钟,便以游击队员的胜利而告终。伏夫加向乘车赶来的古察科夫报告时,感慨地说:“指挥员同志,如果不是柳济柯夫他们擅自行动,影响到部队的士气,没准我们的伤亡会小得多。”

    古察科夫听完伏夫加的话之后,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而是径直问道:“派人去清查仓库了吗?”

    “我们在占领车站以后,发现了两名铁路员工,他们主动配合我们的同志,去查看德国人在车站里的仓库。”伏夫加有些得意地向古察科夫报告说:“我们在站台上,也发现了大量的军用物资,应该是德国人刚卸车没多久的。”

    古察科夫先吩咐报务员给米希加发报,了解他们那边的进攻情况。随后问伏夫加:“伏夫加同志,如果你是指挥员,你打算如何处置这批物资?”

    听到古察科夫问自己的问题,伏夫加先是一愣,随后回答说:“这还用说么,肯定是一把火全部烧掉,绝对不能留给德国人。”

    “如果只是一把火烧掉,那我们完全可以用火箭弹来攻击车站。”古察科夫显然不同意伏夫加的说法,他摇着头说:“何必还要兴师动众,动用这么多的兵力,来搞这么大规模的敌后攻势呢?”

    伏夫加有些蒙了,他不解地问:“指挥员同志,那您说说,我们该如何处置车站堆积如山的物资呢?”

    “我想车站里肯定有卡车,你可以组织人手,把有用的东西搬走。”古察科夫胸有成竹地回答说:“实在搬不走的东西,在我们撤离前再烧掉也不迟。”

    …………

    德军在车站的报务员,在被游击队员打死前,把科特卢班车站失守的消息,用电报的形式发了出去。第113步兵师师长看到电报后,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小小的游击队居然有能力夺取车站?

    为了搞清楚怎么回事,他让团长给科特卢班车站守军的指挥官打电话,问问车站的情况到底如何?当他得知车站的电话线路已经完全中断后,才确认车站已经失守的这个事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敢隐瞒,连忙向集团军司令部进行了报告。

    保卢斯正在司令部里和几位军长们讨论如何粉碎苏军的攻势,一名通讯参谋走过来,表情严肃地将一份电报交给了施密德。保卢斯看到后,立即停止了讲述,望着施密德问道:“参谋长,出什么事情了?”

    “司令官阁下!”施密德拿着电报朝保卢斯走过来,嘴里说道:“科特卢班车站失守了。”

    施密德的话音刚落,整个房间就陷入了一种尴尬和令人窒息的沉寂之中。虽说只有短短的十几秒,但每个人都感到了震惊:什么,科特卢班车站失守了?是什么人干的,难道俄国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保卢斯没有接施密德手里的电报,而是板着脸问:“参谋长,这是怎么回事?哪里冒出的俄国人,居然夺取了我们囤积有大量物资的科特卢班车站?”

    “是游击队,司令官阁下!”施密德连忙回答说:“根据第113步兵师师长报告,是大批的游击队攻击并夺取了车站。”



    “游击队?!”保卢斯听施密德说完后,几乎吼叫了起来:“就凭那群乌合之众,要想拿下科特卢班车站,简直是做梦。就算车站的兵力都调走大半,但剩下的一个连,也能将这些进攻车站的游击队全部歼灭掉。”

    保卢斯这么说,在场的人谁也没觉得他是言过其实,对他们来说,俄国人的游击队就是那么一回事,充其量在自己的后方搞点破坏,偷袭一下落单的士兵而已,要想进攻车站,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没错,司令官阁下。”施密德见保卢斯发怒了,连忙红着脸解释说:“第113步兵师师长的电报,就是这样报告的。”

    “参谋长,肯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保卢斯用手朝施密德一指,语气严厉地对他说道:“你亲自去给这个师长打个电话,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同时再告诉他,假如再随便向我们报告这种危言耸听的报告,小心我把他送上军事法庭。”

    没等施密德打电话核实车站丢失的战况,刚刚送来电报的通讯参谋,又再次出现在屋里。施密德一见到他的面,立即铁青着脸问:“你这次又给我带来了什么坏消息?”

    参谋还从来没见过施密德用如此的语气对自己说话,不免有些慌乱地回答说:“参谋长阁下,第113步兵师师长又发来了一份电文。说是第564公里车站也被俄国人占领了。”

    此刻就算有一个炮弹落在屋里爆炸,带给在场的将军们的震撼,也比不上参谋所说的这个消息。科特卢班车站失守的消息还没有得到证实,又传来了第564公里车站失守的消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俄国游击队的战斗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悍了?

    室内的气氛重新变得尴尬而沉默,大家没想到,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如何应付北面进攻的苏军主力,背后却被游击队冷不防插了一刀。而且这一刀还捅得特别狠,直接就把运输大动脉切断了。

    首先打破沉默的还是施勒默尔,他若有所思地说:“司令官阁下,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俄国人在卡恰林斯卡娅地域对我军发起了突然攻击,并非是为了孤立位于顿河小弯曲部的我军部队,而是为了吸引我军的注意力,而故意发起的一场佯攻。”

    “施勒默尔将军!”施勒默尔的话刚说完,施密德就用怀疑的口吻问道:“你是说,俄国人为了让游击队夺取我们的这两个车站,右翼在卡恰林斯卡娅地域发起了一场佯攻,以牵制我军的主力?我的理解对吗?”

    施勒默尔微微颔首:“没错!我就是这样考虑的。俄国人为了确保游击队能夺取车站,切断我们的运输大动脉,有意在我们防区的北面发起的一场佯攻。”

    “荒唐,简直太荒唐了。”这次跳出来反驳施勒默尔的是第51步兵军军长库尔茨巴赫,他冷笑着说:“我从来只听说过游击队配合正规军进攻,还没听说过,为了夺取两个火车站,正规军大规模出动来配合游击队行动。这恐怕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库尔茨巴赫的话引起了其他几位军长的附和,他们也觉得施勒默尔说的实在太荒唐了,自己在军队干了几十年,还从来没听说过有正规军配合游击队行动的事情,别说现在没有,就算各国的军事史上,也找不到这样的例子。

    对于众人的嘲笑,施勒默尔并没有反驳,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保卢斯,想听听他是怎么看自己的推测。保卢斯坐在座位上,目光一直盯着面前的桌面,仿佛上面有什么好看的东西似的。见他迟迟没有反应,施密德连忙小声地叫了他两声。

    听到施密德在叫自己,保卢斯抬起头,有些茫然地望着自己的参谋长,问道:“什么事?”

    “司令官阁下,”施密德见保卢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着急地说:“大家还等着您就车站失守一事,发表自己的看法呢。”

    保卢斯慢吞吞地站起身,双手扶着桌子的边缘,身体微微前倾,对自己的部下们说道:“你们说得没错,让正规军配合游击队作战,这听起来的确很不现实。但我刚刚在沉思时,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施勒默尔从保卢斯的话中,听出对方似乎对自己的推测是赞同的,连忙插嘴问道:“什么可能,司令官阁下?”

    “俄国人的战术如何,我不说,想必大家都应该清楚。”保卢斯慢条斯理地说:“俄国人进攻战术呆板,他们所发起的进攻,总是在我军意料之中的地域内,在精确的时间段里进行,所以我们在某个地域内击退俄国人的一轮进攻后,便知道那地方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俄国人都不会再进行另一轮冲击。从而使我们可以把接下来的防御重点,转移到别的方向去。

    我们的军队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地推进到斯大林格勒城下,就是因为我们的军官掌握了俄国佬的战术,并采取了行之有效的应对措施。但在这里,我们遇到了一个令人头疼的进攻,使我们原来有效的战术,都无法发挥作用……”

    施密德听到这里,立即意识到保卢斯说的是谁,便试探地问:“司令官阁下,难道您说的是坚守在马马耶夫岗的那位俄国上校索科夫?”

    “没错,我说的就是他。”保卢斯用目光从在场的每一位将军身上扫过之后,继续往下说:“你们中间不少人的部队,都和这位俄国上校交过手,但最后的结果呢?你们的每一次进攻,除了损兵折将,不断地消耗我军的有生力量之外,始终无法占领马马耶夫岗。”

    见保卢斯不谈丢失的两个火车站,而是莫名其妙地谈起了远在马马耶夫岗的一名俄国上校,库尔茨巴赫就提醒他说:“司令官阁下,我们正在讨论俄国人的游击队占领了两座车站的事,您怎么说到了什么俄国上校。”

    “库尔茨巴赫将军,难道您还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吗?”保卢斯望向满脸疑问的库尔茨巴赫,苦笑着回答说:“假如没有这个姓索科夫的俄国上校,天底下就绝对不会出现正规军配合游击队作战的荒唐事。但如今,我觉得施勒默尔将军说得对,我们上当了,北面的俄国人所发起的进攻,不过是一次佯攻,他们的真实目地,就是掩护那些躲在森林的游击队,来占领我们囤积大量物资的火车站。”

    库尔茨巴赫不服气地反驳说:“可是司令官阁下,这位姓索科夫的上校远在马马耶夫岗,我不明白他和这次游击队夺取车站的行动之间有什么联系?”

    施密德作为保卢斯的参谋长,自然也是个聪明人,他从保卢斯的话中,听出了对方要表达的意思,连忙出声向库尔茨巴赫解释说:“库尔茨巴赫将军,难道您还没有听明白司令官的意思,他说这次指挥游击队行动的指挥官里,肯定有索科夫上校的部下。甚至有可能,这次声东击西的作战计划,还是索科夫亲自制定的。”

    库尔茨巴赫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有些尴尬地回答说:“参谋长阁下,既然两座车站已经丢失,我们是不是应该立即派部队把它们夺回来。要知道,那里还囤积着大量过冬的军大衣,要是被俄国人一把火烧掉,我们军的官兵恐怕就会出现因寒冷而非战斗减员的。”

    远在马马耶夫岗的索科夫,做梦都没想到,库尔茨巴赫不经意的一句话,让保卢斯做出了一个不知算是正确还是错误的决定。保卢斯望着库尔茨巴赫说道:“库尔茨巴赫将军,你说得很对,车站里囤积着大量我军所需的军用物资。我本想派空军去轰炸,消灭占据车站的俄国人游击队,但这么做,有可能会让车站里的物资毁于一旦。因此,我决定,让你手下的第389和第295步兵师改变行军方向,立即去把这两个车站夺回来。”

    “明白,司令官阁下。”得知自己的部队不用再去攻击苏军正规军的侧翼,而是去对付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游击队,库尔茨巴赫的底气立即足了几分,他连忙起身向保卢斯说:“我立即给第389步兵师师长马格鲁斯少将,第295步兵师师长科费斯博士进行联系,让他们立即改变行军方向,去夺回被游击队占领的车站。”

    马格鲁斯少将的第389步兵师,刚刚完成了登车,他就接到了库尔茨巴赫打来的电话。他原以为军长会询问自己是否有信心突破俄国人的侧翼,已经在脑子里组织好了应对的词汇。谁知对方在问清楚他的身份后,直截了当地说:“马格鲁斯将军,你们师的任务要进行调整,不再去进攻俄国人的侧翼了。”

    “什么,不进攻俄国人的侧翼了?”马格鲁斯被库尔茨巴赫的话吓了一跳,他以为对方又会命令自己率部队重新返回工厂区,继续对守军展开进攻呢。别看工厂里的守军,在自己部队的打击下,已经损失惨重,但他自己部队的伤亡也不小,他害怕再继续打下去,就算勉强占领了整个工厂,也是一场惨胜,自己手下也剩不下什么人了。因此他小心谨慎地问:“那您打算让我们去进攻什么地方?”

    “俄国人占领了第564公里车站和科特卢班车站,”库尔茨巴赫在电话里说道:“你们师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立即乘火车赶往第564公里车站,并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车站从该死的游击队手里夺过来。”

    “什么,军长阁下,您说什么?”听到库尔茨巴赫交代的任务,马格鲁斯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您说俄国人的游击队占领了第564公里车站,我没有听错吧?”

    “你没有听错,马格鲁斯将军。”库尔茨巴赫说道:“就是一群该死的游击队,他们趁着北面形势吃紧,车站守军被抽调一空的机会,突然向车站发起了进攻,才导致原本防守严密的车站失守。怎么样,你有没有信心从俄国人的手里夺回车站?”

    马格鲁斯本来担心占领车站的是苏军的正规军,到时就不免有一场恶战。但听清楚占领车站的不过是一群游击队时,他立即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下丢失车站的守军,甚至在想:要是让我的部队守车站,就算只布置一个连,再多的俄国人也别想攻进去。他连忙对着话筒说道:“军长阁下,请您放心,我的部队会尽快赶往第564公里车站,去夺回丢失的车站。但我如今还担心一件事。”

    “担心什么事?”库尔茨巴赫不解地问。

    “我担心消灭了这些该死的游击队之后,俄国人又会拿这事做文章。”马格鲁斯谨慎地说:“游击队穿的都是便服,俄国人没准会污蔑我们,说我们在屠杀平民。”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件事啊。”库尔茨巴赫搞清楚自己的部下担心的是什么事情后,轻描淡写地说:“放心吧,马格鲁斯将军,等夺回了车站,我们会派出记者,对你们收复车站的事情进行详细的报告。到时俄国人的宣传部门就算想抹黑你们,恐怕也没有机会。”

    听到库尔茨巴赫给自己做了保证,马格鲁斯的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他向对方保证说:“军长阁下,我们这里到第564公里车站,只有不到三十公里的距离,趁火车最多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赶到目的地。然后再用五分钟,就能把车站从俄国人游击队的手里夺回来。”

    见自己的部下如此有信心,库尔茨巴赫感到非常欣慰。他点了点头,说道:“马格鲁斯将军,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两个小时以后,我希望听到你们成功地夺回了车站的消息。明白吗?”

    “明白,军长阁下。”马格鲁斯同样信心百倍地说:“假如拿不下车站,您可以把我送上军事法庭。”



    按照马格鲁斯的想法,自己的部队虽说在战斗中减员,但要对付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游击队来说,那还是一件比较轻松的事情。

    谁知列车开行了十几分钟,先是前方传来了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接着自己乘坐的列车来了一个急刹车,巨大的惯性,让货架上的东西噼里啪啦地全落了下来,把坐在下面的马格鲁斯砸得七荤八素。

    马格鲁斯被卫兵从地上搀扶起来后,厉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师长阁下!”马格鲁斯的包厢挂在列车的最后,出了事情后,副官从地上爬去,不管浑身的疼痛,摇通电话就询问车头位置的军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搞清楚状况,他就立即向马格鲁斯报告说:“游击队破坏了前方的铁路,开路的装甲列车脱轨了,冲出轨道后就发生侧翻,并引起了车内弹药的殉爆。而我们乘坐的列车,因为和装甲列车间隔一百五十米,列车司机在出事后又处理及时,列车才没有脱轨……”

    得知前面开路的装甲列车脱轨爆炸后,马格鲁斯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捂着头问:“还能继续前进吗?”

    “由于装甲列车的爆炸,前面至少有两百米的铁轨,已经遭到了彻底的破坏。在铁轨重新修复之前,我们暂时无法通过。”副官摇着头回答说:“要想继续赶路,除非下车步行。”

    下车步行?!听到副官这么说,马格鲁斯不禁楞了片刻,他心里在默默地计算等人来修复铁路后乘车继续前进,和步行前进,哪个能更快到达第564公里车站。他望着副官,面无表情地问:“我们这里距离车站,还有多远的距离?”

    “根据列车的行驶速度来计算,”副官用不确定的语气说:“我想此处距离第564公里车站,应该只有十来公里。”

    十来公里,如果徒步行军,最多两个小时,就能赶到目的地。在经过反复的斟酌之后,马格鲁斯还是决定采用徒步行军的方式,赶往第564公里车站。想到这里,他立即对副官说道:“命令列车最前方的第544团立即下车,采用徒步行军的方式,向第564公里车站开进。”

    其实德军早在列车紧急停车之后,就有不少人下车,到前面装甲列车倾翻的地方试图救人。但还在熊熊燃烧的装甲列车里,还不是传来各种弹药的殉爆声,救援的人根本就无法靠近,只能眼睁睁地听着车里传出的幸存者的惨叫声。

    接到了马格鲁斯的命令后,第544团的团长立即集合部队,采用四路纵队沿着铁轨两侧的路基,向西快速行军,准备尽快赶往第564公里车站。

    结果他们刚刚通过了还在燃烧的铁甲列车,走在前方的几名士兵,就踩响了游击队埋下的地雷,弹片和崩起的碎石,把炸点附近的德国兵成片地打倒。

    见前面的士兵踩上了地雷,跟在后面的士兵连忙四散隐蔽,还有人在大声地喊:“工兵,工兵在什么地方,快点过来排雷。”

    在后面车厢里的马格鲁斯,自然不能及时地了解前方发生的事情,他正在向一名通讯参谋口述给军部的电报:“我师向第564公里车站开进的过程中,开路的装甲列车因为触雷脱轨,导致铁路线路被破坏,运载全师的列车无法再继续开进,我已经命令第544团下车徒步行军,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第564公里……”

    正在口述电报的马格鲁斯不清楚,装甲列车脱轨,并非碾压上了地雷,而是因为游击队破坏了转弯处的铁轨,他们按照索科夫的指示,拆除了连接铁轨和枕木的大螺栓,这样铁轨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但只要列车到这里一转弯,就会直接冲出轨道,车身发生倾翻。

    带队阻击敌人的络腮胡,原以为开路的装甲列车就算倾翻,充其量只能给车里的士兵造成一定的伤亡。但当他举着望远镜看到装甲列车倾翻后,立即发生了爆炸和燃烧,顿时被惊呆了,过了好一阵,他才喃喃地说:“我的上帝啊,真是没想到,我们只是拆了几颗螺栓,居然把德国人的一辆装甲列车直接报销了。”

    络腮胡放下望远镜,扭头问身边的一名中年人:“你们的地雷都埋好了吗?”

    “放心吧,队长同志。”听到络腮胡的这个问题,中年人有些不耐烦地说:“我埋地雷什么时候出过差错啊。一百三十颗地雷,保准把德国人炸得晕头转向。”

    “神枪手,神枪手就位了吗?”络腮胡等中年人说完后,又冲着后面喊道:“德国人看到铁路无法通行,肯定会采用徒步行军的方式继续前进。神枪手待会儿就瞄准德国人的军官打,明白了吗?”

    见络腮胡如此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旁边一名挎着医药箱的女卫生员不耐烦地说:“队长同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啰嗦。埋地雷和部署神枪手埋伏,都是你自己过问的,如今又在这里问过不停,你还有完没完?”

    络腮胡听完女卫生员的责备,咧嘴笑了笑,说道:“依娜,我不是第一次指挥这么大规模的战斗么,心里难免有些紧张,说话自然就啰嗦了一点。真是没想到,那位来自正规军的指挥员,教给我们的办法如此有效,居然一下就干掉了敌人一辆装甲列车。”

    被称为依娜的女卫生员瘪了瘪嘴,一脸不屑地数落络腮胡:“如果别人没有点真本事,能当近卫军上尉吗?不过我听别人说,他告诉你的这些办法,都是前几年师部发来的电文里提到的。”

    “师部发来的电文?”络腮胡先是一愣,随后就想明白依娜说的是什么意思,连忙反问道:“你说的是在马马耶夫岗的那个师部?”

    依娜用鄙视的目光望着自己的队长,不耐烦地说:“除了那个师部,哪里还有别的师部。我早就打听过了,给我们布置任务的古察科夫上尉,就是来自马马耶夫岗。你想想,一名上尉都如此厉害了,那么他的上级肯定更了不起。”

    “以往我们虽说也破坏过铁路,但是战果一直不大。”络腮胡若有所思地说道:“由于无法遥控起爆,因此我们破坏铁路时,只能在铁轨下方埋炸弹,看着敌人的火车过来了,派人点燃导火索。

    如果起爆早了,德国人的列车司机老远就能看到铁路被破坏了,他们会立即果断地刹车;起爆晚了,大部分的列车已经通过了炸点,就算炸掉后面的一两节车厢,敌人在扔下这些炸毁的车厢后,还可以继续前进。”

    络腮胡以前指挥破袭战的时候,可能从来没有总结过战斗中的得失,今天待在距离铁路五六百米远的森林里,他居然有了闲情逸致,思索起以前作战和这次行动之间的差距来了。

    在接到这里的阻击任务后,络腮胡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谁想让自己去送死。就凭自己手下的百十号人,别说挡住德军一个师,就算挡住一个连,恐怕也有困难。但自从按照古察科夫的交代来进行布置后,他发现似乎自己想多了,根本没有谁想暗算自己,只要利用好了地形,就凭自己手下的这点人,要迟滞敌人几个小时,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徒步行军的第544团踩上了地雷,其实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连死带伤不超过四十人。但对于刚目睹了装甲列车被炸毁惨状的德军士兵,却让他们充满了莫名的恐惧。在工兵到来之前,不管他们的长官如何呵斥,甚至拳打脚踢,也无法让所有的士兵都从地上爬起来,士兵们担心四周都埋着地雷,稍一动弹,没准就会踩上可以要他们性命的地雷。

    工兵从后面的车厢赶过来,用探雷器开始探雷。但在别的地方探雷容易,在铁路线上探雷却是困难重重,铁轨会干扰到探雷器的准确性,以至于五分钟不到,就出现了近百次的误报,搞得那些趴在地上的德国兵们更是心惊胆战。

    马格鲁斯电报刚发出不久,就接到了库尔茨巴赫的回电:“为了防止占领车站的俄国人焚毁物资,你师务必在一个小时内,赶到第564公里车站。”

    看到这份电报时,马格鲁斯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他心里暗想,如今部队是徒步行军,十几公里的路程,能在两个小时内赶到,都已经算很不错。要在一个小时内,夺回第564公里车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既然库尔茨巴赫已经下达了这样的命令,自己还是有必要让部队加快行军速度的。马格鲁斯刚下了这样的决心,还没有来得及命令副官给前面的第544团团长打电话,对方的电话却先打了过来,一听到马格鲁斯的声音,就急匆匆地说:“师长阁下,不好了,我团在行军过程中,踏上了俄国人埋的地雷。如今士兵们都被吓坏了,我想在工兵排除全部地雷之前,他们可能无法继续前进了。”

    “不行,上校先生。”听完自己部下的汇报,马格鲁斯立即用严厉的语气回答说:“军部给我们的最新命令,是在一个小时内,夺回第564公里车站。我现在命令你,立即让部队加快行军速度,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第564公里车站,消灭占据车站的俄国游击队。”

    被马格鲁斯催促的德军团长,明白战事紧迫,不可能等着工兵把游击队埋设的地雷一点点地派出。他长叹一口气后,命令士兵们离开路基,到百米外的森林里去,他不相信游击队会在森林里也迈上地雷。

    谁知士兵们离开路基,朝森林方向走了不到二十米,又有士兵踩响了地雷。早已经是惊弓之鸟的德国兵们,哗啦啦地又逃回到路基之上。令他们想不到的是,其实这一片区域,游击队总共埋了不到十颗地雷,而刚刚爆炸的就是其中的三颗。剩下的几颗,只要不是运气特别背,踩上的机会还真不大。

    游击队员们在这里埋地雷时,根本没想过能炸到敌人,毕竟敌人下列车的几率不高。就算下了车,他们也会沿着铁路的路基前进,能炸到他们的,只有埋在路基上的地雷。如果不是络腮胡强调这是近卫军上尉吩咐的,他们压根不会在这里埋雷。

    如今是无心插柳,几颗地雷就把试图离开路基的敌人,又重新炸了回去。躲在附近森林的游击队员们看到这一幕,个个兴奋不已。特别是被部署在这里的几名神枪手,他们原本还在考虑,假如德国人真的涌进了森林,他们是开枪还是不开枪呢?自己这么几支步枪,根本不是德国人的对手,恐怕没开两枪,就会被乱枪打成筛子。

    如今看到敌人被几颗爆炸的地雷,就吓得逃回了路基那里,像缩头乌龟似的趴在路基上,等待用探雷器的工兵排雷,神枪手们更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们接到的任务,是消灭那些排雷的工兵,如今事情的发展,似乎正按照近卫军上尉所讲的那样发展。隐蔽起来的神枪手们,纷纷抬起枪口,锁定了各自的射击目标,只等对方再走近一些,他们就立即开火。

    由于德军工兵的排雷效果不高,足足过了二十分钟,由五名工兵组成的探路小队,才出现在最佳的射击距离上。见到目标进入了射击位置,神枪队的小队长连忙开始发号施令:“大家注意了,敌人的工兵距离我们只有不到一百米了。大家各自锁定自己的目标,做好射击准备,我下令开枪,大家再射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边就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原来是一名沉不住气的神枪手,心情过于紧张,一不小心就扣动了扳机。游击队里的神枪手,自然不能和正规军里的神枪手或狙击手相比,他们的心里素质要差许多,听到有人开枪,立即本能地扣动了扳机。

    一连串的枪声响过之后,拿着探雷器在铁路路基上探雷的五名工兵,都扔掉了手里的探雷器,捂住伤口,齐刷刷地栽倒在路基上。



    躲在车厢一侧的德军团长,见到探雷的工兵被冷枪打倒,扭头冲着刚赶过来的工兵排长说道:“中尉,快点再派人上去,一定要尽快把路基上的地雷全部扫清。”

    工兵排长朝前方看了一眼,见自己的五名部下正横七竖八地倒在路基和铁轨上,顿时感觉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一直窜到了头顶,他知道要在狙击手的枪口下,让自己的部下去排雷,那肯定是去多少死多少。

    见工兵排长迟迟没有反应,德军团长有些生气,他冲着对方吼道:“中尉,你耳朵聋了,没听到我对你说的话吗?”

    “上校先生!”工兵排长战战兢兢地说:“路基北侧的森林里隐藏有俄国人的狙击手,假如我再派人去扫雷的话,他们肯定还是会被狙击手打死的。”

    “该死的俄国佬!”德军团长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后,叫过一名上尉,吩咐对方说:“立即用机枪和迫击炮压制那片森林里的狙击手,一定不能让他们阻扰工兵排雷。”

    上尉接到命令后,立即弯着腰从车厢旁的藏身处跑出去,给自己的部下布置任务。可惜此刻在森林里打冷枪的,不过是游击队的神枪手,他们的水平充其量比普通的游击队员高一些,并不像军队里那些训练有素的狙击手,懂得如何选择狙击重要的目标。

    他们就趴在自己的隐蔽位置上,眼睁睁地看着德军上尉指挥几名机枪手,利用铁轨做掩护,架起了两挺机枪,甚至还在视野盲区的铁轨另一侧,架起了一门迫击炮。德军炮手的动作很麻利,几乎是在迫击炮架设完毕的同时,就进行了装填。随着“嘭”的一声轻响,一颗炮弹呼啸着朝神枪手们藏身的位置飞去。

    由于炮手不清楚神枪手们的具体位置,发射的炮弹打偏了,落在距离神枪手二十多米的地方爆炸,没有给他们造成任何伤害。神枪队的小队长见势不妙,正准备命令神枪手们转移,德军的机枪突然响了起来,无数的子弹像水泼似的飞向了神枪手们藏身的位置。虽说机枪手的射击,带有很大的盲目性,但还是有不少子弹打在他们身后的树干上,发出了一连串“梆梆梆”的声音。

    小队长心里很明白,假如自己此刻组织神枪手们转移,他们肯定会在德国人的机枪火力下伤亡惨重。他只能冲着周围喊了一嗓子:“所有人都趴在原地别动,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

    看到神射手小队埋伏的位置,遭到了敌人机枪和迫击炮的攻击,远在几百米外的络腮胡有些急眼了。他的心里很明白,如果神枪手小队被敌人干掉,那么就算自己把剩下的队员都填进去,也别想拖住敌人前进的脚步。

    络腮胡用手朝中年人一指,对他说:“你立即到那边去通知小队长,告诉他,让神枪手小队转移到别的地方,继续射杀德国人的工兵。”中年人答应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提着枪、弯着腰朝神枪手小队藏身的位置跑去。

    依娜看着中年人离开,也向络腮胡提出了请求:“队长同志,请允许我也过去吧。神枪手小队遭到了敌人机枪和迫击炮的打击,肯定会有伤亡……”

    “我不允许。”络腮胡不等依娜说完,就毫不迟疑地打断了她后面的话,“你没有看到那里多么危险么?我怎么能让你,一个未来的母亲去冒险呢?要是你发生了什么意外,同志们会怎么说我?”

    听络腮胡这么一说,依娜便意识到自己是没法过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女人就成为了军队中被保护的对象,某些危险的事情,如果让女人去做的话,下命令的人,通常就会遭到别人的非议。虽说不能赶过去救治伤员,但依娜的目光还是一直盯着正遭到火力打击的位置,心里在想待会儿从那里能撤回来多少人?

    神枪手们在遭到德军机枪和迫击炮火的压制后,立即变得沉寂起来。德军团长虽然不知森林的神枪手们是被消灭了,还是转移了,但他急着要赶时间,便催促工兵排长:“中尉,我的人已经把俄国人的狙击手压制住了,你可以再派人去排雷了。”

    工兵排长点点头,叫上几名工兵,派出去继续排雷。可能是担心自己手下的人怕死,他亲自拿起了一个探雷器,在最前面排雷。他壮着胆子一边探雷,一边不时朝正被火力压制的森林张望,担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几颗子弹在飞出来。

    这次他们的运气不错,朝前走了七八十步,居然就发现了十来颗地雷。工兵排长把探雷器交给另外一名工兵,让他继续向前探雷,而自己则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拆除地雷的引信。

    马格鲁斯待在自己的车厢里,等了半天,还没接到第544团团长的报告,他便吩咐副官:“立即和第544团团长取得联系,问问他们如今前进到什么位置了?”

    副官接到命令后,立即用报话机与第544团的电台取得了联系。在经过短暂的询问后,他有些吃惊地向马格鲁斯报告说:“师长阁下,第544团到目前为止,只前进不到三百米。”

    “什么,只前进了不到三百米?”马格鲁斯走到报话机前,接过副官手里的送话器和耳机,大声地问:“上校,我是马格鲁斯,你给我解释一下,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为什么你们才前进不到三百米,难道你们在学乌龟爬吗?”

    “师长阁下!”听到马格鲁斯责备的语气,德军团长连忙辩解说:“该死的俄国人在路基上埋设了不少的地雷,而且在附近的森林里还藏着狙击手,我们的工兵在排雷时被他们打死了不少,……”

    “够了,你不必再向我解释了。”马格鲁斯不等对方说完,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军部只给了我们一个小时的时间,若是你们团不能按时赶到第564公里车站,你就会失去上校的肩章,甚至还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听到马格鲁斯对自己的威胁,德军团长急了:“师长阁下,虽然我已经命人用火力压制森林里的狙击手,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转移到新的位置,继续枪杀我们的工兵。若是不肃清俄国人埋下的地雷,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达指定位置,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你这个蠢货,天生的蠢货。”见到自己的部下喋喋不休地向自己述说遇到的麻烦,马格鲁斯强忍着怒气说道:“你就没想过,俄国人要集中兵力攻击车站,那么在这里阻击我们的,必然是小股部队。你们只需要离开路基,在靠近铁路线的位置继续前进,俄国人的地雷就算再多,难道他们能把所有的地段都铺满?”

    马格鲁斯的话,让德军团长意识到自己走进了一个误区,为什么非要把路基上的地雷都排除后再前进呢?完全可以让自己的部下离开路基,在铁路南侧没有森林的一面行军,这样就算躲在森林里的俄国人再多,恐怕也难以阻止自己的部队继续前进吧。想到这里,他立即给部队下达了命令,所有人离开路基,在铁路线的南侧行军。

    然而进入铁路线南侧行军的部队,向前走出不到一百米,又踩响了地雷,当场炸死了四人,炸伤了八人。这么一来,早已是惊弓之鸟的士兵们,又不肯继续前进了。见部队又重新停下,德军团长气得直跳脚,他气急败坏地骂道:“该死的俄国佬,要是我抓住你们,一定把你们和这些地雷绑在一起,把你们炸得粉身碎骨。”

    气疯了的德军团长乱骂一通后,又把工兵排长叫了过来,让他们在前方排雷,争取尽快赶往第564公里车站,消灭占据那里的俄国游击队。

    工兵排长等的德军团长说完后,陪着小心说道:“上校先生,我们不知道俄国人在这里到底埋了多少地雷,地雷分布的面积有多大。如果仅仅是一两公里,问题还不大,我们在两个小时内一定能排除。但如果他们从这里到第564公里车站之间,都埋上了地雷,就凭我手下的这点人,就算排一天,也没法排清。”

    德军团长知道贻误战机的后果,特别是军部只给了一个小时的情况下,假如自己的部队始终停留在这里,那么自己不光会被撤职,没准还有掉脑袋的可能。想到这里,他对自己身边的军官说:“命令部队成散开队形,向前推进。我就不信了,俄国人还真能在十几公里的地方都埋上地雷。”

    团参谋长连忙提醒他说:“上校先生,如果这样不顾一切地向前冲,我担心部队会伤亡惨重,等赶到车站后,战斗力会受到影响……”

    “顾不了那么多了。”德军团长一摆手,骂骂咧咧地说:“被炸死的,算自己活该。没死的人就给我继续前进,谁要是敢磨磨蹭蹭……”他拔出腰间的手枪,高高地举过头顶,“我就一枪毙了他。”

    见到团长发狠了,被地雷挡住去路的第544团官兵,又重新开始前进了。他们成稀疏的队形,小心翼翼地朝前行进着。不时有人踩响了地雷,被爆炸的气浪掀飞,横飞的弹片还将不少距离炸点近的士兵一并削倒。

    对于倒下的同伴,究竟是负伤还是死亡,剩下的士兵没人去关心,他们只是继续端着枪,迈着谨慎的部下继续朝前走着。至于倒在地上的伤员,待会儿师部会派卫生员来救治他们的。

    躲在森林里的络腮胡,看到德国人不顾伤亡地朝前行进着,心里不免着急起来。毕竟自己所埋设的地雷就只有一百多颗,而且分布在那么宽阔的地段,只要德国人通过了这一区域,他们就能畅通无阻地赶往第564公里车站。

    由于距离车站太远,络腮胡压根不知那边的战斗进行得怎么样了。他看到敌人正在陆续地通过自己敷设的雷区,深怕进攻的部队会腹背受敌,连忙吩咐旁边的报务员:“立即给米希加队长发报,说敌人正在通过我们的阻击区域,让他们做好防备。”

    络腮胡示警的电报,在几分钟之后,就到达了米希加的手里。他看完电报后,随手递给了协助自己作战的塔夫林:“中士同志,络腮胡来的电报,他说敌人正在陆续通过他的阻击区域,让我们尽早做好防范工作。”

    塔夫林快速地浏览完电报上的内容后,反问道:“米希加同志,他怎么没有说敌人有多少兵力,有什么样的装备呢?还有,他们是怎么阻击敌人的?”

    米希加听到塔夫林的这个问题,立即意识到络腮胡的报告太简单了,连忙吩咐报务员,让他给络腮胡回个电报,让对方详细地报告战斗的经过。

    在等待络腮胡的回电时,米希加恭恭敬敬地问塔夫林:“中士同志,车站里这么多物资,我们该如何处理?”

    “我看到有两个仓库里装的是德国军大衣和被褥。”塔夫林在占领车站后,就曾经给古察科夫发电报,向他请示该如何处置这些缴获的物资。古察科夫不敢擅自做主,就向索科夫发电报请示,由于迟迟没有接到回电,因此他也没有告诉塔夫林该如何处置这些物资。不过塔夫林毕竟是索科夫的部下,对索科夫的风格多少有些了解,虽然还没有得到上级的回复,不过他已经知道该如何选择了:“在我们撤离之前,放一把火把这些军大衣和被褥都烧掉,让德国人体会一下俄罗斯冬天的寒冷吧。”

    络腮胡的回电很快就到了,塔夫林看完米希加递过来的电报,若有所思地说:“络腮胡他们并没有和敌人发生直接的战斗,而是利用地雷和冷枪,就将敌人迟滞了很长的时间。别看敌人陆续通过了他们敷设的雷区,但他们要想到达这里,却没有那么容易。”



    从塔夫林的话中,米希加听出对方早就有应对之策,连忙问道:“中士同志,快点说说,您有什么办法阻止敌人到达这里?”

    “很简单,”塔夫林指着摆在桌上的地图,对米希加说:“我们在距离车站五公里的地方,再给敌人建立一个雷区,让他们寸步难行。”

    “能来得及吗?”听完塔夫林的这个建议,米希加有些迟疑地说:“我担心就算现在派人赶过去,没等他们埋好地雷,敌人就已经赶到了。到时去埋雷的同志,就会有危险。”

    “队长同志,”对于米希加的担忧,塔夫林淡淡一笑,随后说道:“难道您忘记了,古察科夫上尉给了我两辆装甲车,我们完全可以用装甲车送一批队员和地雷过去。等他们开始布雷时,装甲车再返回装载更多的地雷……”

    如果塔夫林不提醒,米希加还真忘记了这次一同行动的两辆装甲车。他看了一眼停在屋外的装甲车,依旧不放心地说:“中士同志,我还是担心敌人来得太快,我们埋设地雷的同志会遇到危险。”

    “这个好办。”塔夫林信心十足地说:“我们先派一辆装甲车,尽量朝东开进,然后埋设一批地雷。匆匆赶来的敌人,要是在新的区域内踩上地雷,肯定会放缓行军速度,重新进行排雷,这样就为我们布雷的同志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中士同志,你的这个办法不错。”塔夫林的提议,让米希加不禁眼前一亮,他接着说道:“敌人早已在络腮胡那里被地雷吓破了胆,只要在路上再踏上地雷,他们就会立即停止前进,召唤工兵来排雷,这样他们的行军速度就不可避免地减慢了。而我们派出去的那批埋雷的同志,就有充分的时间,在足够宽的地段布雷。反正我们占领车站,光地雷就缴获了几千颗,只需要埋一部分在路上,就够敌人喝一壶的。”

    “来人啊!”米希加说完,跑到门口把在外面闲逛的普拉东诺夫叫进来,吩咐他说:“普拉东诺夫同志,你带五名战士携带三十枚地雷,乘坐一辆装甲车,前往车站的东面。选择靠近铁路路基的位置,把这些地雷都埋下,然后就立即返回。”

    普拉东诺夫听完米希加的命令,反问道:“伏夫加同志,不留人在那里观察效果吗?”

    “不需要。”考虑到普拉东诺夫是自己的老朋友,米希加也就没有隐瞒他:“其实我们真正的埋雷地点,要比我给你安排的布雷地点,更靠近车站一些。你们临时布置的雷区,不过是为了迟滞德军的前进速度而已。”

    普拉东诺夫搞明白米希加的意图,立即转身走出了房间,去召集人手,准备前往指定的地点埋设地雷。

    …………

    索科夫收到了古察科夫发来的电报后,对如何处置车站里的物资而犯愁。照理说,古察科夫他们所占领的两个车站,都深处敌人后方,根本无法把那些缴获的物资运回来,最后的办法,就是一把火烧掉,让德国人什么得不到。

    可索科夫作为一个来自后世的人,他清楚地知道,再过十来天,苏军就会对保卢斯的部队展开全面的反攻,假如能在敌后囤积一批物资,那么在接下来的反攻中,就能派上大用途。

    不过他并没有草率地做出任何决定,而是望着伊万诺夫和西多林问道:“副师长、参谋长,我想问问你们。假如让你们做决定的话,你们打算如何处置这些堆积如山的物资。”

    两人听到索科夫的问题,对视一眼后,伊万诺夫首先发言:“怎么说呢,师长同志。凭心而论,两个车站里足足囤积了五个师在一个月内所需的物资和弹药,看着就让人眼红。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的想让古察科夫上尉把这些物资都运回来,如此一来,我们师在半年内就不用担心弹药和物资短缺的问题了。”

    “是啊,副师长所说的,也是我心里所想的。”伊万诺夫的话刚说完,西多林就附和道:“但两个车站距离我们这里上百公里,而且中间还有德国人的层层防线,要把物资运回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看,还是一把火都烧掉,让德国人什么都得不到。”

    “一把火烧掉车站里囤积的物资,无疑是最简便的办法。”索科夫等两人发表完意见后,才接着说:“但大本营为了确保我们夺取车站,甚至让顿河方面军出动了部队,对德军发起了佯攻,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如果我们真的不由分说,一把火把所有的物资都烧掉,恐怕会让大本营感到不满的。”

    “那我们该怎么呢?”西多林听索科夫这么说,立即意识到对方可能有什么想法,便试探地问:“要知道,就算那些物资对我们再有用,可无法穿过敌人的防线运回来,那又有什么用处呢?”

    “参谋长同志,我压根没想过把这批物资运回来。”索科夫望着西多林说道:“不过既然缴获这么多物资,如果真的一把火烧掉,未免太可惜了,因此我打算……”

    没等索科夫说完,伊万诺夫就抢着问道:“师长同志,你打算怎么做?”

    “游击队的装备太差,可以用缴获的武器弹药给他们全部换装,这样将来补给起来也容易一些。”索科夫见两人都急着听到自己的想法,便不紧不慢地说:“其它有用的物资,比如说食物和药品等等,就让游击队转移到附近的森林里隐蔽起来。而德国人的军大衣和被褥之类的,则全部放火烧掉,我倒想看看,德国人没有这些冬装,他们怎么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莫斯科保卫战的胜利,除苏军为了保卫祖国所表现出来的英勇顽强外,天气也是一个致胜因素。因此听到索科夫这么说,西多林和伊万诺夫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们的心里甚至在考虑,车站里的冬装都被烧掉后,德国人会不会应严寒出现大量的非战斗减员。

    索科夫在说完自己的方案后,吩咐西多林:“参谋长,现在你要做两件事。一是把我刚刚提出的方案,立即用电报发给古察科夫上尉,让他根据我的命令,来处置所有缴获的物资;第二,就是把此事向崔可夫司令员报告。”

    …………

    待在科特卢班车站里的古察科夫,在望穿秋水之后,终于等来了索科夫的电报。他看完电报上的内容后,立即把电报递还给报务员,吩咐他说:“立即把这份电报转发给塔夫林中士,让他遵照命令执行。”

    趁着报务员在滴滴答答发电的工夫,古察科夫把索科夫电报上的内容,向伏夫加说了一遍,然后对他说道:“副队长同志,麻烦你立即让人打开弹药库,把所有游击队员的武器,都换成清一色的德式武器。”

    “这真是太好了,指挥员同志。”伏夫加听到古察科夫这么说,顿时喜出望外,早在占领车站时,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让自己的部下打开弹药库,给所有的游击队员换装备,但却被古察科夫阻止了。此刻听到正式让自己换装的命令,他立即叫过一名队员,吩咐他说:“你立即把所有的游击队长都叫到这里来。”

    等队员离开后,伏夫加转身问古察科夫:“指挥员同志,除了换装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内容吗?”

    “动员一切可以动用的人手,把车站里的食物和药品,都搬运到游击队藏身的营地去。”古察科夫接着说道:“至于仓库里的军大衣和被褥,则全部放火烧掉,让德国人没有御寒的冬装,把他们全部冻死。”

    游击队长们很快就被召集起来,他们围在站长室外,冲着伏夫加七嘴八舌地问:“伏夫加,你把我们叫过来做什么?”

    “同志们,请安静!”古察科夫见队长们吵吵闹闹的,不禁眉头一皱。他抬起双手,使劲向下虚压几下,大声地说道:“我有事情要向你们交代。”

    这些游击队长们的心里,是不服伏夫加这个副队长的,否则在进攻车站前,就不会有队伍擅自行动,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了。但此刻看到是来自正规军的指挥员要说话,大家都识趣地闭上了嘴巴,站长室外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队长同志们,”见队长们都不再说话,古察科夫才接着往下说:“我刚刚接到师长的电报。他命令我,立即打开占领的弹药库,给所有的游击队员们换上清一色的德式武器,以提升你们的战斗力。”

    队长们听到古察科夫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后便欢呼了起来。外人都说游击队的战斗力差,固然和游击队里的人员复杂,很多人都没有经过系统的军事训练有关,但更重要的是,部队的武器装备太差了,有些人甚至还用着拿破仑入侵俄国时的老式武器。如今要给所有人换装,这自然是一件令人欢欣鼓舞的事情。

    等欢呼结束后,一名队长代表大家问道:“指挥员同志,我们的部队换了装以后,有什么新的作战任务?”

    “我的师长除了命令我给你们全部换装外,还希望你们能将车站的一批物资,转移到你们各自游击队藏身的营地去。”

    古察科夫的话一出口,立即又冷场了。

    见大家一脸为难的表情,古察科夫猜到了大家顾忌的是什么,连忙解释说:“你们听着,我的师长让你们转移到营地的物资,是指食物和药品。就算我们的部队用不上,难道你们平时也不用么?”

    大家刚刚听到古察科夫说要转移物资到自己的营地里,担心会引起德国人的报复,因此心里不免有顾虑。等搞清楚要搬到营地的是食物和药品后,大家的态度就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纷纷表示,要尽最大的努力,把更多的物资搬运到自己的营地去。至于担心德军报复一事,便再也没人提起了。

    古察科夫见众人的态度转变得如此迅速,有意问了一句:“队长同志们,你们把车站里这么多物资,都搬到你们的营地,难道不担心德国人的报复吗?”

    “有什么可担心。”一名身材瘦高的队长开口说道:“再过两天,大雪就会把森林覆盖,德国人要想进森林清剿我们,哪里有那么容易。”

    “既然大家都不担心,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古察科夫冲众人一挥手,命令道:“都回去安排人手搬运物资吧。”

    “指挥员同志,我还有一个问题。”那名队长又举起手问道:“我看仓库里有大批的军大衣和被褥,您看能否让我们也搬回营地去?”

    随着天气的转冷,不光德国人缺乏过冬的物资,就连活动在敌后的这些游击队,也缺乏足够的过冬物资,因此这位队长的话,立即引起了大家的共鸣。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古察科夫,等他做出最后的答复。

    伏夫加深怕古察科夫随口就答应了这些游击队的请求,便凑近他的耳边低声地说:“指挥员同志,您的师长在电报里,可是命令将这些军大衣和被褥全部烧掉。如果你分发给各个游击队,以后回到马马耶夫岗,怎么向上级交代?”

    “伏夫加同志,我们做指挥员的,不能机械地服从上级的命令,要根据实际情况来执行命令。”古察科夫回答完伏夫加之后,望着那些队长说:“队长同志们,按照上级的命令,原本要把这些军大衣和被褥全部烧掉,让德国人因没有过冬的物资,而在严寒中出现大量的非战斗减员。既然大家都想要军大衣和被褥,那么我就破一次例,给大家分发一部分。”

    要求得到了满足的队长们,纷纷赶回各自的游击队,向队员布置换装和搬运物资一事。伏夫加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担忧地问古察科夫:“指挥员同志,您给这些游击队分发军大衣和被褥,真的不会受到上级的责备吗?”

    古察科夫扭头望着伏夫加,表情如常地说:“伏夫加同志,在别的部队里是否会受到上级的责备,我不太清楚。但在我们近卫第41师里,我可以向你保证,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没准师长还会因为我懂得随机应变,而对我进行表扬。”



    由于被游击队占领的两个车站里,都囤积着海量的军用物资,德国人投鼠忌器,不敢对车站进行轰炸,只能派出几架侦察机,在两个车站上空徘徊,以监视站内游击队的动向。

    普拉东诺夫带着几名游击队员,乘坐装甲车离开了第564公里,沿着铁路线向东行驶。一架侦察机发现了这辆离开车站的装甲车后,立即跟了过来,等看清楚车上只有五六个人,以为对方是赶往东面执行侦察任务的,毕竟从城里赶来的德军大部队,正在朝车站方向推进。跟了一段后,飞行员觉得没啥意思,又调头返回了车站。

    米希加从窗口看着天空徘徊的几架侦察机,忧心忡忡地对塔夫林说:“中士同志,敌人的侦察机一直在我们的上空徘徊,假如按照你们师长的命令,把物资往游击队的营地搬,不就等于暴露目标了吗?”

    “我记得车站好像有几门高射炮。”塔夫林思索片刻后,对米希加说:“如果我们能对着空中轰两炮,想必德国人的侦察机就会躲得远远的。”

    谁知他的话说完后,却看到了米希加的一脸尴尬,便忍不住问道:“怎么,米希加同志,难道在上千名游击队中,都找不出几个会使用高射炮的人吗?”

    “我想是这样的,中士同志。”米希加苦笑着说:“在我们的中间,有集体农庄庄员、有工人、有会计,有教师,可就是没有曾经当过炮手的人。”

    “那怎么办呢?”塔夫林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以及在空中不停徘徊的侦察机,发愁地说:“若不能将敌人的侦察机赶走,那么我们的搬运物资的行动,就会被敌人发现。如果你们的营地暴露,接下来将会面对德国人的疯狂报复。”

    米希加知道塔夫林并不是什么危言耸听,德国人重新夺回失去的车站后,肯定会对参加这次行动的所有游击队展开疯狂的报复,想想上次攻击国营农庄失败的游击队,米希加就不寒而战,不光游击队全军覆灭不说,凶残的德国人甚至还惨无人道地屠杀了附近几个村庄的村民,连老人和孩子都没有放过。

    “要不,我们等天黑再搬运物资?”米希加左思右想了半天,最后终于憋出一个主意:“反正现在是夜长昼短,下午四点左右就天黑了。只要天一黑,德国人的侦察机就什么都看不到,我们就能大规模地搬运物资了。”

    “不行,现在才是上午,等天黑还有五六个小时。”米希加的方案刚提出来,就遭到了塔夫林的否定:“如果天黑之后再开始搬运,恐怕需要一个通宵的时间。就算我们在德国人通行的道路上,埋设再多的地雷,也无法阻止他们十几个小时。要是德国人在我们搬运物资时赶到,我可以向您保证,这车站内的上千游击队,要不了半个小时就被会敌人打垮。”

    “把我们该怎么办?”见自己提的方案,被塔夫林毫不迟疑地予以了否定,米希加不由急得直跺脚:“中士同志,不能等到天黑再搬运物资,也没有高射炮手,我们怎么对付空中的敌机,难道用冲锋枪把敌机打下来吗?”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米希加的一句牢骚话,立即让塔夫林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队长同志,我有办法对付德国人的侦察机了。”

    “中士同志,什么办法?”塔夫林的话让米希加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一把抓住塔夫林的手臂,激动地问:“快点说来听听!”

    “队长同志,我们缴获的物资里,不是有大批的武器弹药么?”塔夫林面带笑容说道:“根据上级的命令,所有游击队员手里的武器,都换成了清一色德国造。您立即去组织对空射击,争取把敌人的侦察机从车站上空赶走。”

    “虽说我们都换装了德式武器,但同志们对新武器的使用还不够熟练。”米希加迟疑地说道:“就算组织对空射击,也不见得能击中目标。”

    “一两个人对空射击,可能没有什么效果,但要是上千人同时射击,在车站上空所形成的弹幕,完全有可能把敌人的飞机打下来。”

    米希加等塔夫林一说完,兴奋地一拍桌子,激动地说:“中士同志,你的这个办法真是太棒了。反正我们缴获了那么多武器弹药,也无法全部带走,与其炸掉或者留给德国人,倒不如先用来对付德国人的飞机。”

    就在米希加准备朝外面走的时候,塔夫林又叫住了他:“队长同志,让队员们在地上成建制地躺好,选定一个或者几个目标集中火力射击,这样把敌人飞机打下来的可能要大些。”

    “让队员们躺在地上对空中射击?”塔夫林所说的办法,完全超出了米希加的理解,他试探地问:“这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塔夫林自信地说:“师长带着我们在红十月工厂里和敌人战斗时,就用这种集火战术,击落敌人好几架轰炸机和战斗机呢。您想想,既然轰炸机和战斗机都能打下来,对付天上这种没有武装的侦察机,还有什么问题吗?”

    五分钟之后,车站内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一架正减低高度,试图从车站上空掠过的侦察机,不幸被密集的子弹击中,飞机拖着长长的黑色烟带,歪歪斜斜朝着远处飞去,然后一头栽进了一片森林里。在腾起一团带着滚滚浓烟的火团之后,传来了一声沉闷的爆炸声。

    看到自己的射击,居然把敌人的侦察机打了下来,躺在地上射击的游击队员们顿时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他们按照各自队长指示的目标,拼命地扣动着扳机。

    在空中徘徊的其它飞机,见己方的一架飞机被地面冒出的密集火力击中,立即拉升了高度,拼命向上爬升。然是如此,依旧有两架侦察机被密集的子弹集中,发动机冒出了滚滚黑烟,飞行员不敢再在空中停留,摇摇晃晃地向回飞去。

    等敌人的侦察机一飞走,塔夫林立即从站长办公室冲出来,朝正在发号施令的米希加喊道:“队长同志,敌人的飞机已经被我们赶走了,你尽快组织人手搬运物资吧。”

    米希加不放心地朝空中看了看,见敌人的侦察机果然都飞走了,这才把游击队长们召集起来,安排他们开始往各自的营地搬运物资。一时间,车站里的卡车和马车,都被游击队员们征用,一装满物资就立即离开车站,前往自己的营地。

    趁着游击队员们开始搬运物资,塔夫林让报务员给古察科夫发报,说车站上空的侦察机已经赶走,如今正在往各个游击队营地运送物资。

    古察科夫接到电报后,立即回电问:“德军的增援部队,距离你们车站还有多远?”

    “我已经派普拉东诺夫带人到车站东面的铁路沿线埋设地雷,”塔夫林回电说:“我估计敌人离车站至少还有十公里。”

    古察科夫新的回电很简单:“抓紧时间抢运物资,务必把更多有用的物资,都运到游击队营地存储起来。”

    别看到这次参战的游击队员多达两千人,都这些只是战斗人员,各个游击队营地里还留有数以百计包括老人和孩子的非战斗人员。看到自己人把大量的物资运到森林外卸车,他们立即出来把物资一趟又一趟地搬进森林里的营地。

    中午时分,普拉东诺夫乘坐的装甲车赶了回来,他向塔夫林和米希加汇报说:“我们在车站以东八公里的地方,埋设了六十多枚地雷,布置了两处雷区,相信能阻挡敌人一阵子。”

    “普拉东诺夫同志,辛苦了。”塔夫林握着对方的手,歉意地说:“我知道您刚刚完成埋雷的任务回来,人非常辛苦,需要立即休息的。可是现在却不行,敌人随时有可能冲进车站,因此我们必须在敌人前进的道路上,埋设更多的地雷,让他们寸步难行。”

    “我回来的时候,看了一下天气。”普拉东诺夫对塔夫林说:“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开始下雪。我觉得为了加快埋雷的速度,有些地雷根本不用埋在地里,只需要等暴风雪一来,我们把地雷撒在雪地里,一样可以把敌人炸得人仰马翻。”

    “那就快点行动吧。”塔夫林知道普拉东诺夫在敌后打游击和埋地雷的水平,要比自己高得多,便冲他点点头,说道:“敌人随时有可能冲到车站这里来,你们的任务,就是尽快完成新雷区的敷设。明白吗?”

    “明白,中士同志。”普拉东诺夫笑呵呵地回答说:“我会让敌人每向前一步,都会踩响地雷的。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塔夫林心里暗想,如果普拉东诺夫提出的条件不苛刻,自己一定答应他:“您尽管说,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

    “两辆装甲车只能搭载24人。”刚刚坐装甲车回来的普拉东诺夫,自然知道装甲车的载客量有多少,他向塔夫林介绍说:“我先带二十个人和足够数量的地雷,赶往东面的布雷点。等装甲车赶回来以后,麻烦您用这两辆车给我们送更多的同志和地雷过来。”

    塔夫林原想以人手紧张的原因,来拒绝普拉东诺夫的提议,但转念一想,要在敌人到达车站前,埋设足够数量的地雷,需要的人手可不少呢。不过出于对大局的考验,他还是决定满足对付的请求。

    塔夫林点点头,对普拉东诺夫说:“普拉东诺夫同志,你所提出的请求,我都同意。等装甲车返回之后,我就会给你们派去更多的人员。还有,这次我会给你派几名我们的同志过去,由他们负责对付敌人工兵,绝对不能让敌人轻易地通过你们的雷区。”

    等普拉东诺夫第二次乘坐装甲车,带着埋雷的队员和地雷出发后,米希加从外面走进了站长室,有些遗憾地对塔夫林说:“真是没想到,我们会在车站里缴获这么多的物资。不过由于物资太多,而我们存放物资的地点又太分散,我想就算到夜晚,能搬走的物资也将是非常有限的。”

    “明白,中士同志。”普拉东诺夫笑呵呵地回答说:“我会让敌人每向前一步,都会踩响地雷的。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塔夫林心里暗想,如果普拉东诺夫提出的条件不苛刻,自己一定答应他:“您尽管说,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

    “两辆装甲车只能搭载24人。”刚刚坐装甲车回来的普拉东诺夫,自然知道装甲车的载客量有多少,他向塔夫林介绍说:“我先带二十个人和足够数量的地雷,赶往东面的布雷点。等装甲车赶回来以后,麻烦您用这两辆车给我们送更多的同志和地雷过来。”

    塔夫林原想以人手紧张的原因,来拒绝普拉东诺夫的提议,但转念一想,要在敌人到达车站前,埋设足够数量的地雷,需要的人手可不少呢。不过出于对大局的考验,他还是决定满足对付的请求。

    塔夫林点点头,对普拉东诺夫说:“普拉东诺夫同志,你所提出的请求,我都同意。等装甲车返回之后,我就会给你们派去更多的人员。还有,这次我会给你派几名我们的同志过去,由他们负责对付敌人工兵,绝对不能让敌人轻易地通过你们的雷区。”

    等普拉东诺夫第二次乘坐装甲车,带着埋雷的队员和地雷出发后,米希加从外面走进了站长室,有些遗憾地对塔夫林说:“真是没想到,我们会在车站里缴获这么多的物资。不过由于物资太多,而我们存放物资的地点又太分散,我想就算到夜晚,能搬走的物资也将是非常有限的。”

    等普拉东诺夫第二次乘坐装甲车,带着埋雷的队员和地雷出发后,米希加从外面走进了站长室,有些遗憾地对塔夫林说:“真是没想到,我们会在车站里缴获这么多的物资。不过由于物资太多,而我们存放物资的地点又太分散,我想就算到夜晚,能搬走的物资也将是非常有限的。”



    大雪固然让德军的侦察机无法起飞,向车站运动的部队不得不放慢速度,但对游击队的影响也不小。由于雪太大,满载的汽车很快就陷在雪堆里无法动弹,只听到马达徒劳地发出嗡嗡的轰鸣声。

    米希加得知这个情况后,果断地命令那些队长:“立即把汽车上的物资,都转移到雪橇上。这样的天气和路况,只有雪橇运输才是最快捷的。”

    一名队长听完米希加的吩咐,感慨地说:“米希加同志,我早就想说用雪橇来运输物资来着,这样就可以直接把物资拉进营地,而不用在森林外卸车,再组织人手搬运了。”

    米希加表情复杂地看到了对方一眼,然后吩咐众人说:“时间紧迫,大家都抓紧一点。虽说我们不可能把车站里的物资都运走,但在目前的情况下,能多运多少就运多少,毕竟这些物资以后都是你们自己在用。”

    听到米希加这么说,众人轰然答应一声,随后纷纷散去,各自招呼自己的部下,去把汽车上的物资都搬运到雪橇上。

    “米希加同志,”米希加刚从室外回到站长室,塔夫林就迎着他走过来,表情严肃地说:“刚刚接到古察科夫上尉发来的电报,北上的敌人发现上当之后,已经开始快速回防,估计天黑以前就能赶到车站。”

    “什么天黑前就能赶到。”米希加原本觉得就算花上一个通宵,来搬运车站内的物资,也搬不了多少,正在感到遗憾时,骤然听到塔夫林说敌人可能会在天黑前赶到,顿时被惊出一声冷汗:“那车站里的物资怎么办?”

    “来不及搬走的物资,只能烧掉或炸毁了。”塔夫林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绝对不能让德国人再把这些物资夺回去。”

    “中士同志,”得知游击队撤离车站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米希加有些不甘心地问:“难道我们没有能力迟滞敌人几个小时吗?要知道,我们如今搬回营地的物资越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能生存下来的几率就更高一些。”

    “古察科夫上尉已经派出了几支游击队,在敌人通行的公路上埋设了地雷。”塔夫林耸了耸肩膀,颇为无奈地说:“您应该知道,德国人有工兵随行,就算我们在公路上埋满了地雷,也阻止不了他们多久。”

    “那你们呢?”米希加接着问道:“撤离车站之后,你们准备怎么办?”

    “不清楚。”塔夫林摇摇头,做出了一个否定的回答后,用不确定的语气说:“也许会继续留在敌后袭击重要目标,也许会就此撤回马马耶夫岗。”

    得知小分队有可能返回马马耶夫岗,米希加感到了一阵失落。他从心底里希望小分队能留下,至少留在自己游击队活动的区域内,率领自己的部队继续打击德国人。假如他们真的撤回了马马耶夫岗,德国人肯定会对附近一带进行清剿,不少隐藏在森林里的营地,肯定会被敌人端掉,自己的部下虽说不少,但要想完整地保存下来,还是非常困难的。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他试探地问塔夫林:“中士同志,难道你们就不能留下来吗?”看到对方一脸诧异的样子,他又补充说,“你瞧,这次组织几十支游击队联合行动,夺取被德国人占领的科特卢班车站和第564公里车站的战斗,进行得是多么顺利,我希望我们还有继续合作的机会。”

    “会有机会的,队长同志。”塔夫林哪里听不出米希加的话中之意,连忙对他说:“不过是留下还是返回马马耶夫岗,不光是我还是古察科夫上尉,我们都没法做主,一切都由师部说了算。”他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催促道,“队长同志,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您还是尽快安排人在仓库里安放炸药和油桶吧,这样我们就可以在撤离之时,将这里变成一片火海,让德国人一两个月内都无法使用这个车站。”

    不光塔夫林和米希加所在的车站,开始在各处仓库里安放炸药和油桶,就连古察科夫所在的科特卢班车站,也在进行同样的工作。

    古察科夫看到伏夫加听到自己的这道命令后,露出了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后,还特意安慰他说:“伏夫加同志,我们在仓库里安放炸药,也是迫不得已。北面的敌人很快就会赶到车站,以游击队的战斗力,根本就挡不住敌人多久,与其让敌人把这些物资重新夺回去,倒不如将其彻底毁掉。”

    “我明白,指挥员同志。”伏夫加点着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说道:“您说的我都明白,但我就是有点舍不得,毕竟这里有海量的物资,如果真的全搬到营地去,起码能让我们在断绝补给的情况下维持一两年。”

    “伏夫加同志,既然我们能缴获一次,那么将来就有可能在别的地方,缴获更多的物资。”古察科夫说完这话,抬手看了看时间,“我要立即给师部发电报,请示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方向。而你,则抓紧时间安排人手去安放炸药和油桶吧。”

    …………

    索科夫接到古察科夫发来的请示电报后,觉得既然北上的敌人已经南返,假如占据车站的游击队不迅速脱离接触的话,很容易就被敌人缠上。别看到游击队的人数不少,又全部更换了新的装备,但他们在身经百战的德军部队面前,是没有任何优势的,既然是这样,还不容早点撤离车站,还能保存更多的有生力量,为接下来的大反攻做准备。

    想到这里,他把刚收到的电报交给西多林和伊万诺夫传阅,同时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参谋长、副师长,我打算让古察科夫和游击队尽快撤离车站,不知道你们的意见如何?”

    对于索科夫的这种想法,西多林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反而时伊万诺夫有些顾忌:“师长同志,我们占据的两个车站,都囤积有大量的物资,如果要放弃的话,是不是需要向上级请示?得到上级的许可后,我们再命令古察科夫撤离也不迟。”

    “我看就没有必要请示了。”索科夫的心里很明白,撤离车站这件事在集团军司令部里肯定会有不同意见,要是因为司令部里的争执,导致古察科夫他们不能及时撤离,而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就有点得不偿失了。正是出于这种考虑,索科夫决定先斩后奏,自己来做决定:“不管怎么说,古察科夫都是我们的部下,怎么决定他们的下一步行动,还是应该由我们说了算。”

    见索科夫的态度如此坚决,伊万诺夫也就没再坚持自己的意见,而是通情达理地说:“好吧,师长同志,既然您这么说,那就按照您的意思吧。参谋长,立即给古察科夫上尉发报,让他们做好撤离的准备;同时,在离开车站前,还必须将来不及搬走的物资全部毁掉,绝对不能留给德国人。”

    西多林等伊万诺夫说完后,没有立即采取行动,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索科夫,想听听他是否有不同意见。等看到索科夫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伊万诺夫的意见后,他才点着头说:“好吧,副师长同志,我这就去给古察科夫上尉发报,让他们做好撤离和炸毁物资的准备。”



    第二天清晨,索科夫从睡梦中醒来。他从行军床上坐起,正弯腰穿靴子,就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师长同志,您醒了!”

    索科夫抬头一看,发现不远处的桌边,除了西多林和伊万诺夫在,居然还有许久没露面的师政委阿尼西莫夫。而和自己打招呼的人,正是阿尼西莫夫,他连忙坐直身体,冲对方点点头,礼貌地回应道:“是政委同志啊,好久都没看到你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阿尼西莫夫随口答了一句后,起身端起桌上一个盖着盖子的铝饭盒,朝索科夫走了过来,春风满面地说:“师长同志,祝你十月革命节快乐!”

    听阿尼西莫夫这么说,索科夫有短暂的失神,但很快就想起今天是11月7日,正是苏联伟大的十月革命节纪念日,连忙起身冲阿尼西莫夫说:“政委同志,我也祝您十月革命节快乐!”

    阿尼西莫夫来到索科夫的面前,揭开了饭盒的盒盖,笑着说道:“这是我们为您准备的西伯利亚饺子,尝一尝吧。”

    看着饭盒里还冒着热气的饺子,索科夫想起前段时间曾经讨论过,让全师指战员在节日里能吃上一顿饺子,甚至还向集团军后勤部门申请领取了肉类。他接过阿尼西莫夫手里的饭盒,拿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吃了两口后,感觉就是真香啊。这么长的时间里,每天不是啃面包干,就是土豆,如今能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饺子,也算改善了伙食。

    索科夫吃了几个饺子后,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停了下来,问站在面前的阿尼西莫夫:“政委同志,全师的同志都吃上饺子了吗?”

    “放心吧,师长同志,这是为您留的饺子。”阿尼西莫夫满脸笑容地说:“至于其他同志的饺子,炊事兵正在生火煮呢。”

    “参谋长,”索科夫等阿尼西莫夫说完后,歪着头望着坐在桌边的西多林,问道:“炊事兵要煮那么多饺子,会不会导致坑道里缺氧啊?”

    “放心吧,师长同志。”西多林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笑着回答说:“政委已经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他从外面找回来两个小型的鼓风机,放在炊事班所在的坑道出口附近,正一刻不停地朝外面通风呢,绝对不会导致坑道内缺氧。”

    索科夫穿上靴子,走到了桌边,把饭盒往桌上一放,又关切地问:“参谋长,古察科夫上尉如今在什么地方?”

    昨天索科夫让西多林给古察科夫发电报,让他们炸毁车站里的物资后立即撤离,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马马耶夫岗。古察科夫接到电报后,命令游击队撤出了车站,然后由小分队的成员引爆炸药,堆在油桶里的炸药一爆炸,整个仓库瞬间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等车站里所有的仓库都开始熊熊燃烧之后,古察科夫才带着小分队的成员撤出车站,也没有去追赶先撤的游击队,就赶往指定地点与塔夫林他们汇合。自此之后,师部就和他失去了联系。

    见索科夫如此关心古察科夫他们的下落,伊万诺夫连忙说道:“师长同志,别担心。古察科夫上尉也是一名有经验的指挥员,他知道如何率领小分队从敌后返回。”

    “没错,副师长说的有道理。”伊万诺夫的话刚说完,西多林就附和道:“师长同志,您就别为古察科夫上尉他们担心了,不管怎么说,他们身上穿的还是德军制服,要想从敌后回来,想必也没有多大的问题。至于他们迟迟没有和我们联系,可能是担心在返回的途中暴露目标,没准再过一会儿,他就会出现在您的面前。”

    可能是为了缓和指挥部里紧张的气氛,阿尼西莫夫及时地岔开了话题:“师长同志,去年这时候,你在莫斯科吧?”

    “是的,”索科夫点点头,回答说:“当时我还是一名下士,带了一个守备班,负责莫斯科北面希姆基镇的保卫工作。”

    “我想问问您,你所在的部队,参加了当时的红场阅兵吗?”

    阿尼西莫夫的问题,也是西多林和伊万诺夫两人想知道的。虽说他们去年都没有参加阅兵的资格,但如果自己的顶头上司曾经参与过这次载入史册的阅兵,也是一件令他们自豪的事情。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索科夫,迫切地想听到他的答案。

    索科夫见三人都看着自己,不禁苦笑了一下,回答说:“很遗憾,那次伟大的阅兵,我没有资格参加,毕竟当时城内各处用于防御的兵力吃紧,是无法抽调去参与阅兵的。”

    得知索科夫也没有参加过去年的阅兵,三人都多少有些失望。阿尼西莫夫更是叹了一口气,一脸惋惜地说:“那真是太可惜了。不光将来还要进行多少次阅兵,但都无法和去年的阅兵相提并论,那可是一场挽救了整个国家的大阅兵啊。”

    “我听说,参与阅兵的部队一离开红场,就乘坐停放在莫斯科河边的卡车,被直接运到了前线。”别看在场的都是师级指挥员,但有些事情,他们并不比基层的指战员知道得更多。西多林感慨地说:“正是因为这次鼓舞了人心和士气的阅兵仪式,才坚定了军民战胜敌人的信心。”

    索科夫的脑子里立即冒出一段话,便本能地说了出来:“对苏联军民而言,这次阅兵是出乎意料的,也是激动人心的。虽然形式上是一次传统的阅兵,但个中意义截然不同,它展现了苏联人民对法喜寺的蔑视。尽管胜利还很遥远,但人民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对法喜寺分子来说,这次阅兵却像是晴天霹雳。”

    “这话说得真好。”阿尼西莫夫好奇地问:“师长同志,这话是谁说的,我怎么从来没听别人说过呢?”

    “是顿河方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将军说的,”话一说出来,索科夫便想起这话是出自何人之口,他对阿尼西莫夫说:“当时他所指挥的第16集团军,就驻扎在莫斯科西北面,顽强地抗击着敌人凶猛的进攻。”

    一提起罗科索夫斯基,伊万诺夫就感慨地说:“师长同志,这次如果没有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大力支持,我想古察科夫上尉要想顺利地占领两座车站,恐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吧。”

    “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罗科索夫斯基为了成功地吸引德军的注意力,先是派空军轰炸了德军的第113步兵师的前沿,接着又炮击第60摩托化师的阵地,还出动了两个步兵师发起攻击。”西多林作为参谋长,自然知道不少的细节问题:“正是他所采取的一系列行动,给德军造成了误判,以为我军准备再次向他们发起攻击,便匆忙地抽调兵力北上,去应付来自北面的威胁。”

    “可惜啊,真是可惜。”伊万诺夫听到这里,摇着头说:“虽说打得挺热闹的,但始终却是一场佯攻,还不知道真正的反攻,什么时候能开始呢。”

    “不要着急,我的副师长同志。”索科夫知道如今距离大反攻开始的日子,还不到两个星期,便笑着对伊万诺夫说:“我想最初在月底,您所说的大反攻,就将正式展开。”

    索科夫的话让三人眼前一亮,阿尼西莫夫更是拉着索科夫迫不及待地问:“师长同志,您这么说,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我什么消息都没听到。”索科夫自然不会告诉三人真相,而是指着桌上的地图,假意地分析起来:“我是根据这次顿河方面军的行动来推测的。”

    看到三人脸上一片茫然的表情,他又继续往下说:“你们看,被突破的两处德军阵地,驻扎的应该都是德军精锐吧?你们想想,友军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突破,究竟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阿尼西莫夫本能地问了一句。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破敌人的防御,就表明在敌人的正面,我军已经集结了足够的攻击力量。”索科夫虽说知道反攻开始的日子,却并不清楚各处反攻部队的集结情况,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接着说:“而且在攻击第113步兵师的前沿前,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甚至还派出空军实施轰炸,由此可见,他们如今已经具备了对德军实施反攻的基础。我就是根据这一点,分析上级组织的大反攻,会在近期正式展开。”

    对于索科夫的这种说法,伊万诺夫是半信半疑。他盯着地图看了半天,抬头望着索科夫反问道:“师长同志,我不明白,你说大反攻将在月底展开,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的?”

    “很简单啊。”索科夫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指着地图对伊万诺夫说:“我刚刚已经说了,顿河方面军的部队已经具备了反击敌人的实力,想必我们斯大林格勒方面军的反击部队,也在东岸完成了集结。

    我之所以说有可能在月底,是因为集团军司令部到现在,都还没有通知我们去开会。按照惯例,在大反攻开始前的十天,甚至一个星期,就会召集各级指挥员到司令部开会,给大家布置各自的作战任务。”

    经索科夫这么一分析,伊万诺夫被说服了,他点着头说:“师长同志,您说得没错,假如要搞这么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事先肯定要进行战斗动员和布置作战任务。而司令部到现在,都还没通知我们开会,就表明在近几日不会对敌人展开反攻。”

    索科夫和三人又聊了几句后,拿起桌上的饭盒,对他们说道:“趁着现在没有什么战事,我先到卫生队去一趟,这里的工作就麻烦你们了。”

    三人都知道索科夫去卫生队,就是准备去看阿西娅,便整齐地点了点头,阿尼西莫夫开口说道:“去吧,师长同志,这里有我们,你不用急着回来,可以在卫生队多陪陪阿西娅,和她说说话。”

    在临出门前,索科夫还特意强调了一句:“记住,给古察科夫的小分队留点饺子,让他们一回来,就能感受到今天的节日气氛。”

    “放心吧,师长同志。”阿尼西莫夫笑呵呵地回答说:“我早就给他们留下了足够的饺子,够小分队的人吃个饱的。”

    索科夫来到卫生队,找到了正在休息的阿西娅,将手里的饭盒递了过去,笑着对她说:“阿西娅,这是师里包的西伯利亚饺子,我特地带来给你吃的。”

    阿西娅打开饭盒,用手抓住一个饺子,尝了一口后,就连声说好吃:“好吃,真好吃。真是没想到,我居然还能吃到肉馅饺子,其他同志知道了,肯定会羡慕死的。”

    索科夫听到阿西娅这么说,不由一愣,他之前曾经问过阿尼西莫夫。后者说全师每位指战员都有饺子吃,难道他说的不正确,在卫生队的伤员都吃不到饺子吗?想到这里,他试探地问阿西娅:“阿西娅,你们这里今天没吃饺子吗?”

    “吃了!”阿西娅有点诧异地问:“我告诉过你,说我们今天没吃饺子吗?”

    “可是,你刚刚说的话……”索科夫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阿西娅:“我还以为,以为你们没有饺子吃呢。”

    “你来之前,炊事兵就给我们送饺子来了。”阿西娅见索科夫误会了,连忙向他解释说:“但由于肉馅饺子有限,因此队长同志就做出决定,所有的肉馅饺子给伤员吃。而我们医护人员,则吃土豆泥馅的饺子。”

    索科夫原以为今天过节,全师吃饺子,吃的都是混合肉馅的饺子,没想到居然还有不少是土豆泥饺子。大家窝在坑道里吃了几个月的土豆,估计早就吃腻了,如今好不容易盼到过节,以为能吃顿肉馅饺子,谁知到最后,居然吃的还是土豆泥饺子。

    看到索科夫双眼没有焦点地盯着前方发呆,阿西娅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好奇地问:“米沙,你在想什么呢?出了什么事情吗?”

    索科夫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望着阿西娅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你们没有肉馅饺子吃,一时想出神了。我待会儿回去问问政委,看能否再做一批肉馅饺子,让人给你们送来。总不能大家都吃肉馅饺子,而让我们师里医护人员却吃味道差很多的土豆泥饺子吧。”

    “米沙,你真是太好了!”阿西娅快速地在索科夫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后,激动地说:“我代表卫生队的全体医护人员向你表示感谢!”



    古察科夫指挥游击队在敌后夺取了两个重要的车站,使城内的德军补给出现了问题,因此天亮以后,德军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对街垒厂和捷尔任斯基工厂发起进攻。既然德国人都没发起进攻,作为仆从国的罗马尼亚军队自然也有理由偷懒,便龟缩在自己的阵地里不出来。

    没有战事的干扰,索科夫便心安理得地待在卫生队陪阿西娅,反正他知道如果有什么大事发生,西多林肯定会打电话或派人来通知自己的。

    卫生队的医护人员刚吃上阿尼西莫夫派人送来的饺子,西多林就把电话打到了卫生队,他在电话里兴奋地说:“师长同志,您能立即回来一趟吗?”没等索科夫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便补充说,“古察科夫上尉他们回来了。”

    从西多林说话的语气中,索科夫就知道古察科夫他们肯定是平安回来了。在这种时候,自己再继续留在卫生队,显然是不合适的,他和阿西娅打了一个招呼,便起身急匆匆地赶回了师指挥部。

    刚一进门,就看到屋里站着三名穿着德军制服的人,索科夫本能地把手伸向腰间,试图去拔枪。就在这时,西多林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索科夫,连忙起身迎了过来,嘴里说道:“师长同志,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听到西多林和索科夫打招呼,穿着德军制服的三个人转过身,齐齐抬手向索科夫敬礼,异口同声地喊道:“师长好!”

    索科夫听到三人的声音,才认出原来是古察科夫、萨莫伊洛夫和塔夫林三人。他冲西多林点了点头,随后走到三人面前,和他们一一握手,嘴里说道:“辛苦了,同志们,你们辛苦了。我代表全师指战员欢迎你们回来!”

    索科夫和三人握手后,望着古察科夫满脸笑容地问:“上尉同志,回来的路上还顺利吗?”

    “很顺利,师长同志。”古察科夫回答完索科夫的问题后,又接着说道:“我们在回来的路上,还给您准备一个特别的礼物。”

    “特别的礼物?!”索科夫听到古察科夫这么说,心里便开始琢磨,他们在回来的路上,能给我搞来什么样的礼物呢?带着疑问,他好奇地问:“上尉同志,能告诉我,你给我准备的是什么礼物吗?”

    “萨莫伊洛夫中尉,”古察科夫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身对旁边的萨莫伊洛夫说:“你去把我们给师长准备的礼物,拿到这里来吧。”萨莫伊洛夫点了点头,转身走出指挥部。

    可能是担心索科夫继续追问不休,古察科夫一脸神秘地说:“师长同志,您别再问了,等中尉把礼物带到这里之前,我什么都不会告诉您。不过,我猜测您肯定会喜欢这样礼物。”

    “那不一定吧。”坐在索科夫对面的伊万诺夫开口说道:“古察科夫上尉,就算你是师长的老部下,但不表示你送的礼物,就能让师长称心。”

    对于伊万诺夫的这种说法,古察科夫没有进行反驳,而是淡淡一笑,表情如常地说:“副师长同志,我觉得这件礼物,不光师长喜欢,就连您和参谋长见了,也会喜欢的。”

    “哦,是这样吗?”伊万诺夫的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那我可要拭目以待,看待会儿萨莫伊洛夫中尉带来的是什么礼物。”

    工夫不大,萨莫伊洛夫重新走进了师指挥部,后面还跟着几个人。索科夫看清楚他身后的人之后,猛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虽说后面进来的四个人,都穿着德军制服,可吸引索科夫目光的,却是紧跟在萨莫伊洛夫身后戴着大檐帽、穿着军大衣的一名德军军官,他衣领处那醒目的红色领章,表明了他的将军身份。

    见到一名德国将军跟着萨莫伊洛夫走进指挥部,不光索科夫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就连伊万诺夫和西多林也本能地从座位站起身,他们的心里在暗想:难道这就是古察科夫上尉送给师长的“特别礼物”吗?如果是的话,这份礼物未免太重了一点。

    “古察科夫上尉,”索科夫很快就从震惊中回过神,扭头望着站在旁边的古察科夫问道:“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

    “是的,师长同志。”古察科夫使劲点了点头,回答说:“请允许我向您介绍一下,这位德国将军叫格奥尔格??莱泽,是第29摩托化步兵师的师长,是我们在返回马马耶夫岗的途中俘获的。”

    “师长同志,”得知俘获了德军的一名师长,西多林连忙抓起了电话,向索科夫请示道:“需要请一名德语翻译,来协助我们审讯俘虏吗?”

    “用不着。”索科夫摆摆手,用手朝站在古察科夫旁边的塔夫林一指,说道:“塔夫林中士的德语水平,就足以充当我们的翻译。”

    虽说莱泽成为了自己的俘虏,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名将军,应该给他起码的尊重。索科夫连忙命人给莱泽端来了凳子,让他坐下休息,还送上了一杯热茶。做完这一切之后,索科夫才好奇地问古察科夫:“上尉同志,给我们讲讲,你们是如何俘虏这位德国将军的?”

    “我们在返回马马耶夫岗的途中,遇到了一支由三辆桶车组成的小型车队。”古察科夫向索科夫报告说:“看到这种情形,塔夫林中士向我建议,车上可能有德国人的什么重要任务,不如趁敌人不注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俘虏车上的重要任务。”

    索科夫知道古察科夫所说的“桶车”,就是保时捷公司生产的一种小轿车,能坐这样车的军官,职务一定不会低,采取袭击行动,是完全有必要的。他没有打断古察科夫的话,而是做了个手势,让对方继续说下去。“……我和萨莫伊洛夫中尉商议后,决定冒充巡逻队,截停这支车队,把敌人缴械。

    我们成扇形包围了车队之后,从第一辆车的副驾驶室钻出一名德军少校,冲我们吼叫起来。他吼的是什么,我听不懂,还是由塔夫林中士出面应付的。两人交涉一阵后,中士小声地告诉我,说第二辆车上坐的是第29摩托化步兵师师长莱泽将军。

    我原来以为充其量是一名上校,没想到居然是一位将军,便向另外两辆车发出了暗号。大家一起动手,把装甲车和桶车上的德国人都缴了械。”

    “其他的俘虏呢?”索科夫看了一眼站在莱泽身后那几名穿着德军制服的人,发现他们都是小分队的成员,便试探地问:“你不会把他们都杀了吧?”

    “没有,师长同志,我没有杀他们。”古察科夫连忙回答说:“既然他们已经放下了武器,我们又不是刽子手,怎么会屠杀手无寸铁的俘虏呢?我们已经把这些人和缴获的车辆,都带回了马马耶夫岗。”

    得知不光俘虏了一名德国将军,还带回了一群俘虏和三辆桶车,对于这样的战果,索科夫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正在喝茶的莱泽,扭头对塔夫林说:“中士同志,我打算立即审讯这名俘虏,麻烦你给我做翻译。”

    听到索科夫要审讯俘虏,伊万诺夫和西多林连忙坐直了身体,并拿出了纸笔准备进行记录。见众人都准备完毕,索科夫走到莱泽的面前,低头对他说道:“莱泽将军,我先做一个自我介绍,我是苏联近卫步兵第41师师长索科夫上校。”

    “什么,你就是索科夫?”正端着茶杯喝茶的莱泽,听完塔夫林的翻译后,不禁浑身一哆嗦,茶杯里的水洒出来不少:“你没有骗我吗?”

    “莱泽将军!”虽说对方是自己的敌人,不过索科夫对他依旧保持着足够的礼貌:“我索科夫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用得着冒充吗?”

    “我不知道你在俄国人的军中名气如何,但是在我们那里,你的名字,所有营级以上军官都知道。”莱泽确认了索科夫的身份后,苦笑着说:“保卢斯司令官甚至下过命令,谁要是能击毙或者俘虏你,就一律官升两级。没想到,我居然成为了您的俘虏。”

    从莱泽的口中,了解到自己的身价还不低,居然能让俘虏或击毙自己的德军官兵官升两级,他在惊讶之余,忍不住好奇地问:“我想问问,抓住崔可夫将军的人,能获得什么奖励?”

    莱泽可能做梦都没想到索科夫会问这样的问题,在楞了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崔可夫是你们的集团军司令,抓住他的人,至少能获得一周的假期。”

    莱泽的答复,把众人都惊呆了。俘虏索科夫的官兵能官升两级,而俘虏崔可夫的人,则只能获得一周的假期,这差别也未免太大了吧。索科夫有些尴尬地转身看了看坐在桌边的西多林和伊万诺夫,见两人正在埋头记录,连忙说了一句:“这些话就不要记录了。”

    索科夫重新回转头,望着莱泽表情严肃地问:“莱泽将军,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的部队如今是在斯大林格勒城的西南方向,距离您被俘的位置还很远,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哪里呢?要知道,就算是巡视部队,您也离开您的防区很远了。”

    “我是奉命到集团军司令部报道的。”莱泽苦笑着说:“没想到在半路上,遇到了一支伪装成我军的小部队,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当了俘虏。”

    “莱泽将军,对您来说,战争已经结束了。您可以安心在我们的战俘营里,待到战争真正结束的那一天,到时您就能重新返回家乡了。”索科夫想到对方是在第二年一月底被俘的,如今的被俘时间,比历史上提前了两个半月,“还有,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您就能在战俘营里,见到保卢斯将军和他的许多部下。”

    “莱泽将军,”西多林看到莱泽一脸惊愕的样子,没等他说话,便抢先问道:“保卢斯为什么会突然招你去他的司令部?”

    听到西多林的这个问题,莱泽再次苦笑了一下,回答说:“你们的游击队昨天占领了科特卢班车站和第564公里车站,此事令保卢斯司令官很恼火。他觉得第113步兵师师长冯??阿尼姆中将,和第60摩托化步兵师师长冯??阿伦斯托夫少将两人简直是废物,居然会被一群游击队耍的团团转。为了避免他们再犯类似的错误,决定将他们的部队和我的部队换防,我前往司令部,就是接受换防任务的。”

    莱泽的供述,让索科夫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远离防区的地点,原来是要到保卢斯的司令部去接受任务。他本想问问保卢斯的司令部在什么位置,然后再派古察科夫的小分队去端掉它。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立即被他否定了,德国人也不是笨蛋,一旦知道莱泽被俘的消息,肯定会做出防范,加强司令部附近的警戒,再派古察科夫的小分队过去,就算有新式火箭弹的协助,恐怕也是九死一生。

    又问了莱泽几个问题后,索科夫转身走到了桌边,对西多林和伊万诺夫说:“参谋长、副师长,该问的都问了,再把他留在我们这里,是没有多大意义,我看还是派人把他送到司令部去吧,就算我们给司令员的特别礼物。你们看怎么样?”

    “我同意。”首先说话的是伊万诺夫,在莱泽出现在师部之前,他还质疑古察科夫的礼物,并不能让索科夫感到满意。等看到莱泽后,他觉得简直上帝显灵了,才会把这样一份特别的礼物送给近卫第41师。此刻听到索科夫说要把莱泽押送集团军司令部,立即表示了赞同,并主动请缨说:“我看就由我亲自押送他去司令部吧。”

    见伊万诺夫主动请缨,索科夫也没有反对,而是点点头,对他说道:“好吧,副师长同志,就由您代表近卫师,把这件特别的礼物,亲自送往集团军司令部,交给司令员和参谋长,让他们也高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