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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姆里赫从来没有部队执行过夜袭任务,按照他的想法,只要进攻时能得到炮火的支援,以水兵的战斗力,完全可以突破敌人的防御阵地。但命令就是命令,既然别尔金给他下达了夜袭的命令,他就只能无条件执行。

    为了确保夜袭的成功,他亲自随二连一起行动。他和二连长阿格拉诺夫上尉待在一个弹坑里,望着水兵战士不像以前进攻那样,排成散兵队形,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迈着大步昂首挺胸地朝敌人阵地走去,而是三五成群地匍匐前进,为了防止被敌人发现,他们的动作都很轻,努力不发出什么声响。看到这一切,他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阿格拉诺夫听到后,好奇地问:“营长同志,您为什么叹气?”

    “上尉,你看我们的战士。”沙姆里赫朝正在匍匐前进的指战员一指,苦着脸说:“这样偷偷摸摸的打法,恐怕还是第一次吧。”

    “是啊,营长同志,的确是第一次。”阿格拉诺夫赞同地说了一句,随后又小声地说:“但不得不说,我们用这种战术进攻,能把部队伤亡降到最低……”

    阿格拉诺夫的话还没有说完,沙姆里赫忽然推了推他的肩膀,有些不安地说:“前方好像有什么动静。”

    “动静?!”听到沙姆里赫这么说,阿格拉诺夫不禁浑身一震:“是我们的行动,被敌人发现了吗?”

    “不,不是我们被敌人发现了,否则他们早开枪射击了。”沙姆里赫举起望远镜朝前方看了看,但由于光线太暗,只能看到一片又一片废墟的轮廓,什么都看不清楚。他果断地吩咐阿格拉诺夫:“上尉,立即命令战士们停止前进,派两个人先去侦察一下,搞清楚敌人阵地里的响动是怎么回事。”

    接到沙姆里赫的命令后,阿格拉诺夫爬出弹坑,先是发出信号,让部队停止前进,随后吩咐趴在不远处的两名战士:“你们两人到前面去侦察一下,搞清楚德国人的阵地上出了什么事情。”

    看着两名担任侦察任务的战士消失在黑暗之中,沙姆里赫对阿格拉诺夫说:“上尉同志,让战士们做好战斗准备,一旦我们被德国人发现,就有必要采取强攻的战术。”

    等了约莫五分钟,一名派出去侦察的战士爬回来向沙姆里赫报告说:“营长同志,敌人正在撤出阵地,向西面转移。”

    “什么,敌人正在撤退?”阿格拉诺夫听到战士的报告,第一反应就是对方搞错了,连忙追问道:“你们没有看错吧?”

    “不会看错的,连长同志。”战士激动地报告说:“敌人不光从厂房里撤出,就连待在厂房外战壕里的敌人,也在陆续地撤出。我们所听到的动静,就是敌人在撤退过程中发出的。”

    “营长同志,师长真是料事如神啊,他说敌人要撤退,如今就真的开始撤退了。”确认德国人开始撤退了,阿格拉诺夫变得激动起来:“既然敌人开始逃跑,那我们立即采取行动吧,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阿格拉诺夫的提议让沙姆里赫怦然心动,他觉得既然敌人已经开始撤退了,那么完全可以投入全部的力量用于进攻,便点了点头,叫过一名通讯兵,吩咐他说:“你立即回去通知副营长,除了少数人留下阵地外,把一连和三连都给我派上来。”

    通讯兵答应一声,起身准备跑开时,又被沙姆里赫叫住了。他觉得,既然自己准备把所有的部队都投入进攻,那么就必须建立和后方的联系,便叮嘱通讯兵:“还有,想办法牵一条电话线,便于我们和团部及时地取得联系。”

    负责厂区正西面攻击的二营,在接近敌人阵地的过程中,也发现了敌人在撤退。带队进攻的二营长果里亚大尉,立即通过携带的电话把情况向营长布里斯基报告。

    布里斯基听完果里亚的报告后,情绪有些激动地问:“副营长同志,你真的确认,敌人在撤退吗?”

    “是的,营长同志。”果里亚按照条例回答说:“我先后派出了两批侦察兵进行了侦察,都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很好,这真是太好了。”得知敌人开始撤退,布里斯基也激动起来:“你们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悄悄接近敌人的阵地,我把这里的情况向团长汇报,等待他的进一步命令。”

    布里斯基结束和果里亚的通话后,就立即和别尔金取得了联系,一脸兴奋地报告说:“团长同志,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敌人开始撤退了。”

    “敌人开始撤退了?”别尔金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愣,随后反问道:“是全线撤退,还是你们二营所在的方向?”

    别尔金的问题,把布里斯基问住了。隔了好半天,他才喃喃地说:“团长同志,我还没有和左右两翼的部队进行联系,不清楚敌人是全线撤退,还是只有我们营负责的区域撤退。”

    “行了,让你的战士们做好战斗准备吧。”别尔金说完,不等布里斯基再说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吩咐参谋长万尼亚大尉:“参谋长同志,立即与一营、海军陆战营取得联系,询问他们那里的敌情如何?”

    “是!我立即与另外两个营的指挥员取得联系。”万尼亚响亮地答应一声,便拿起桌上的电话,开始联系一营和海军陆战营。

    “团长同志,敌人真的开始撤退了?”团政委德米特里呼吸有些急促地问道:“这么说,我们要取得保卫城市的胜利了?”

    “政委同志,如今说胜利,还有点太早。”别尔金望着德米特里说:“我们当前的任务,就是趁着敌人撤退的机会,狠狠地打击他们,从他们的手里夺回那些丢失的阵地。同时,再把他们牢牢地牵制在厂区里,使他们无法抽调兵力,去增援受我军攻击的地段……”

    别尔金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就传来一连串的爆炸声。透过墙上的窟窿,别尔金望着远处的火光,纳闷地问:“外面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只有爆炸声,而没有枪声呢?”

    万尼亚放下电话,走到窟窿处举起望远镜看了一阵后,转身惊喜地对别尔金说道:“团长同志,我知道了,这爆炸声是敌人踩响地雷了。”不等别尔金发问,他便主动地说,“您应该记得,师长在离开我们这里之前,曾经让工兵同志想办法把敌人埋设的地雷转移位置。应该是敌人在撤退中,踩上了我们工兵埋设的地雷。”

    “这真是太妙了。”德米特里听到这里,笑呵呵地说道:“用德国人的地雷去炸敌人,师长的这一招真是太妙了。”

    别尔金听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后起身走到了窟窿旁,接过了万尼亚手里的望远镜,朝前方望去。借助远处火光的照明,他看到了四处逃窜的人影。他忍不住把望远镜转向了第138师的防区,想看看他们有什么动静。

    可惜看了好一阵,也没见到防御阵地上有什么动静。就在别尔金叹口气,对柳德尼科夫师感到失望,觉得他们白白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时,忽然看到东面的阵地上,冒出了一连串大大小小的闪光。

    闪光过后,就传来火炮的轰鸣声。站在一旁的万尼亚在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激动地说:“团长同志,是炮兵,是第138师的炮兵在开炮了。”其实就算万尼亚不说,别尔金很快也能想清楚是谁在开炮,毕竟整个街垒厂里,就只有第138师有一个建制不完整的炮兵团。

    炮弹雨点般飞向了撤退中的德军,在因为踩上地雷而变得混乱拥挤的队列中炸开。由于德军的队形太密集,每一发落下的炮弹,就能给他们造成巨大的伤亡。在一阵阵惨叫声中,原本就混乱的部队,变得越发混乱了,幸存的德国兵开始四散奔逃,以躲过苏军的炮击。

    炮声映红了整个厂区,待在指挥部里的柳德尼科夫被惊动了,他起身找到一个利于观察的位置,一边举起望远镜朝炮弹落下的位置望去,一边吩咐自己的参谋长:“参谋长,给炮兵团打个电话,问问他们为什么开炮?”

    参谋长很快就从炮兵团长萨维奇少校那里得到了答案,连忙向柳德尼科夫报告说:“报告师长同志,萨维奇少校报告说,他们听到外面传来爆炸声,便仔细地观察动静传来的方向,结果发现敌人在撤退。因为时间紧迫,他来不及请示,便命令所有的炮兵开炮了。”

    “这个家伙,居然敢擅自做主。”柳德尼科夫听完参谋长的汇报,咬着后槽牙说道:“连招呼都不和我打一个,就擅自命令炮兵开炮,我绝对饶不了他。”

    “师长同志,”季托夫听到柳德尼科夫这么说,担心他会处罚萨维奇,便出来打圆场:“萨维奇少校善于把握战机,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这一点我们应该予以表扬。不过,他们的炮弹有限,恐怕炮击持续不了多长时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还请您早点拿个主意。”

    柳德尼科夫原准备等到天明之后,再决定是否按照上级的命令,对敌人展开反击,可是萨维奇少校擅自开炮,就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是进退维谷。此刻听到政委季托夫让他快点拿主意,他在思索片刻后,一咬牙,冲着参谋长喊道:“参谋长,记录我的命令!”

    参谋长答应一声后,来到了柳德尼科夫的面前,等待他下达命令。见参谋长就位,柳德尼科夫便开始口述命令:“第544团坚守现有阵地,第650和第768团全线出击,向德军展开进攻。”

    由于建筑物的遮挡和距离的缘故,炮兵团的炮火只能轰击西面和西北面两个方向的敌人。不过对于即将展开反击的苏军指战员来说,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炮击开始后不久,海军陆战营的一连和三连都陆续离开了防御阵地,赶来和沙姆里赫汇合。见到全营的主力都赶到了,沙姆里赫跳出了弹坑,用握着手枪的右手,朝不时腾起火光和传来爆炸声的位置一指,大声地喊道:“水兵弟兄们,我们反击的日子终于来了。跟我来,消灭你们所看到的每一个敌人,全速前进!”

    看到营长带头冲锋,水兵战士们个个士气高昂,端着枪学着营长的模样,高喊着:“全速前进!”

    远处阵地上残留的几名德国兵,看到撤退部队遭到炮击,本已经被吓得惊慌失措,此刻听到阵地前传来的喊声,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他们端起武器,漫无目的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射击。他们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这样乱开枪,能否集中目标,只不过是想通过密集的枪声,来给自己壮壮胆。

    参谋长答应一声后,来到了柳德尼科夫的面前,等待他下达命令。见参谋长就位,柳德尼科夫便开始口述命令:“第544团坚守现有阵地,第650和第768团全线出击,向德军展开进攻。”

    由于建筑物的遮挡和距离的缘故,炮兵团的炮火只能轰击西面和西北面两个方向的敌人。不过对于即将展开反击的苏军指战员来说,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炮击开始后不久,海军陆战营的一连和三连都陆续离开了防御阵地,赶来和沙姆里赫汇合。见到全营的主力都赶到了,沙姆里赫跳出了弹坑,用握着手枪的右手,朝不时腾起火光和传来爆炸声的位置一指,大声地喊道:“水兵弟兄们,我们反击的日子终于来了。跟我来,消灭你们所看到的每一个敌人,全速前进!”

    看到营长带头冲锋,水兵战士们个个士气高昂,端着枪学着营长的模样,高喊着:“全速前进!”

    远处阵地上残留的几名德国兵,看到撤退部队遭到炮击,本已经被吓得惊慌失措,此刻听到阵地前传来的喊声,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他们端起武器,漫无目的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射击。他们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这样乱开枪,能否集中目标,只不过是想通过密集的枪声,来给自己壮壮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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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第294工兵营营长威廉??魏曼少校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部队会在撤退过程中,踩上了地雷。他在明灭的爆炸光亮中,看到自己的部下被炸上了天,又化为碎片撒落下来时,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说:“见鬼,我们撤退的路上怎么会有地雷?”

    魏曼少校很清楚地记得,为了防止出现误伤,所有的雷区都敷设在面向俄国人阵地的一方,因此在撤退时,他并没有派出专门的人员去探路。此刻见到自己的部队陷入了雷区,他连忙命令停止前进,并派人赶往前面,他想搞清楚一件事,到底是哪个白痴下令在撤退的路线上埋设地雷的。

    谁知没等派出的人回来,空中忽然传来了炮弹划破空气的尖啸声,接着无数的炮弹就落在了撤退的队列里爆炸,无数的士兵在火光中被掀飞或炸得粉碎,剩下的人在炮击中陷入了一片混乱。

    魏曼被自己的士兵夹着朝原来的防区退去,试图在那里躲避俄国人的炮击。结果朝前走了不远,却听得那个方向传来被炮声压低的喊声,是沙姆里赫大尉所率领的海军陆战营,一边高喊着“全速前进”,一边端着武器朝德军的阵地冲来。

    “贝格曼中尉,贝格曼中尉,你在哪里?”听到远处传来的呐喊声,虽说魏曼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他的心里很明白,这是俄国人发起了进攻。他连忙大声地叫着自己部下的名字,想让他们组织力量去挡住俄国人的进攻:“快点到我这里来!”

    在轰隆隆的爆炸声中,他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多远,好在旁边的士兵听到了,连忙也跟着喊了起来。一名德军中尉听到喊声,弯着腰跑到了魏曼的面前,大声地问:“少校先生,您有什么指示?”

    “俄国人开始进攻了!”魏曼用手朝呐喊声传来的方向一指,神情慌乱地说:“贝格曼中尉,你立即率领二连退回原来的阵地,挡住俄国人的进攻。明白吗?”

    “少校先生,”被称为贝格曼的德军中尉,表情复杂地回答说:“我的部队遭到了俄国人的炮击,早已经丧失了建制,暂时无法收拢。”

    “见鬼!”魏曼其实早就看到自己的士兵,犹如没头苍蝇似的乱串,都是哪里人多,他们就朝哪里跑。一旦遭到炮击,又一哄而散,在这种情况下,要收拢部队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魏曼的心里更明白,如今是生死攸关的时刻,如果不挡住俄国人的进攻,自己的部队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他一把揪住了贝格曼的衣襟,恶狠狠地说:“中尉,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必须挡住俄国人的进攻,否则我就枪毙了你。”

    听到魏曼的威胁,贝格曼苦笑了一声,说道:“明白了,少校先生,我立即组织人手,来挡住俄国人的进攻。”

    贝格曼跑到一旁,冲那些乱跑乱窜的士兵高声地喊着,试图让他们冷静下来。不过他的声音却被炮声所掩盖,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喊了好一阵,身边也不过收拢了十几名士兵,能用的武器,除了一门50毫米迫击炮,就只有五六支步枪。

    看到苏军已经突破了阵地,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冲来,贝格曼顾不上再收容部队,便直接指挥炮兵架设迫击炮,朝着冲过来的苏军进行炮击。

    别看德军在踩上地雷和遭到炮击后,陷入了一片混乱,可炮兵们的技战术水平还是蛮高的。随着贝格曼的一声令下,炮兵在二十秒内就架设好了迫击炮,开始了炮击。

    炮弹落在苏军队列中炸响,不时有指战员在爆炸声中倒下,但剩下的人依旧义无反顾地冲了上来。迫击炮手又开了两炮,见苏军战士已经冲到了十几米开外的位置,知道再开炮也没有用了,发一声喊,便四散逃去。

    而指挥炮兵开炮的贝格曼中尉,见穿着黑色制服的苏军,眨眼睛就冲到了自己的面前,知道不知自己朝前冲,还是往后退,都难逃一死,便扑进了附近的一个弹坑装死,以躲避冲上来的苏军指战员。

    指挥部队冲锋的沙姆里赫,被自己的副营长叫住,察觉自己的部队如果继续冲,就有可能冲进已方炮火覆盖的区域,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便连忙下达了停止进攻的命令。可没等命令传下去,刚刚还在轰鸣的炮火,却骤然停了下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见炮火停止了,沙姆里赫一头雾水地问雅库达:“副营长,我们的炮兵为什么不打炮了?”

    雅库达哪里知道炮兵为什么停止炮击,他朝四处张望了一番,试探地说:“难道是炮兵担心误伤我们,所以才停止了炮击。”

    “不像吧,”沙姆里赫朝炮兵阵地所在的位置看了看,琢磨了片刻,随后对雅库达说:“我看应该是炮弹打光了。”

    “炮弹打光了?”雅库达有些纳闷地说:“不会吧,这刚进行了几分钟的炮击,就把库存的炮弹都打光了?”

    “很有这种可能。”沙姆里赫想起自己曾经和二营的指战员聊过天,知道他们以前的任务,是留在整个防线的后方,掩护炮兵阵地。之所以把他们调到前沿,一是敌人的攻势太猛,前沿的兵力吃紧;二就是炮弹储备不够:“我曾经听二营的指战员提过,说炮兵团剩下的炮弹不多了。”

    既然炮击都已经停止了,再想像刚才那样猛打猛冲,显然是不行,必须及时地调整战术,因此雅库达小心翼翼地问:“营长同志,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让战士们停止进攻,就地抢占有利地形。”沙姆里赫果断地命令道:“做好应付德军反击的准备。”

    街垒厂的反攻开始后不久,坚守在工人新村里的第122团的指战员就发现了,他们及时地把这个情况向帕普钦科中校进行了汇报。帕普钦科找了一个制高点,举起望远镜朝街垒厂的方向张望了半天,随后吩咐自己的参谋长:“参谋长,给师部打个电话,向他们报告,说街垒厂的部队已经展开了对德军的反攻。问问师长,我们是否也应该出击策应?”

    西多林接到第122团参谋长打来的电话后,向索科夫报告说:“师长同志,根据第122团的报告,街垒厂里的守军正在向敌人展开反击。”

    “什么,反击开始了?”索科夫听到西多林的报告,有些意外地说:“为什么别尔金团长没有向我汇报呢?”

    “可能是他们所取得的进展还不大,因此别尔金团长就暂时没向您报告。”西多林说完自己的猜测后,又问索科夫:“师长同志,帕普钦科中校问,他的团是否也需要向敌人展开反击?”

    “胡闹,黑灯瞎火的,他的部队瞎动什么。”索科夫用手朝西多林一指,语气严厉地说:“命令他们继续停留在阵地上,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擅自出击。”

    索科夫说完后,拿起另外一部电话,命令通讯兵接通了缩编团的团部。听到别尔金的声音后,索科夫便开门见山地问:“我的政委同志,你们团对德军展开反击的事情,为什么不及时向师部汇报?”

    “米沙。”别尔金在电话里回答说:“我们的反击刚刚开始,暂时还没有取得什么像样的进展,因此我就自作主张,没有向你汇报,希望你不要生气。”

    索科夫急于了解街垒厂里的情况,也不好责备别尔金,便接着问道:“柳德尼科夫师的反击怎么样,进展顺利吗?”

    “米沙,”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别尔金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他们并没有展开对德军的反击。”

    “什么,他们没有展开对德军的反击?”索科夫朝坐在一旁的戈利科夫看了一眼后,追问道:“为什么?”

    “他们觉得白天德军攻势猛烈,晚上却要撤出阵地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因此打算等白天看看情况再说。”可能是担心索科夫给崔可夫打小报告,别尔金还特意补充一句:“不过在我们团反击时,该师的炮兵团还为我们提供了必要的炮火支援。”

    索科夫在打电话的过程中,戈利科夫坐在旁边始终没说话。等到索科夫放下话筒后,他才开口问道:“索科夫上校,我想问问你,你为什么不让第122团展开对敌人的反击。”

    “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索科夫早就料到戈利科夫会问这个问题,便胸有成竹地回答说:“工人新村和街垒厂那里的情况不一样,我们和敌人之间是一片开阔地,没有炮火和坦克的掩护,要想通过那片开阔地,是非常困难的。而且街垒厂那里一打起来,马马耶夫岗和工人新村对面的敌人,肯定也被惊动了,我们在此时发起反击,就只能采用强攻。您也知道,炮兵无法在夜晚准确地打击远处的敌人,在没有炮火掩护的情况下,我们的进攻会轻易地被敌人打垮。”

    对索科夫的这个解释,戈利科夫思索了良机,终于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但他还是继续往下问:“那你说说,柳德尼科夫师为什么不愿意和你的部队一道,展开对敌人的反击呢?据我所知,他应该接到了崔可夫下达的反击命令。”

    “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我想问一个问题,”索科夫看到戈利科夫微微颔首,表示同意自己问问题后,接着说道:“假如您的防御地带,白天遭到了敌人的疯狂进攻,但却有人告诉你,说敌人将在夜晚撤退,并让您对他们实施反击。您会怎么做?”

    戈利科夫说完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皱起眉头,用手指在桌上轻轻地叩击着,似乎在思考索科夫提出的问题。过了好半天,他的眉头舒展开来,看着索科夫苦笑说:“索科夫上校,我可能也会和柳德尼科夫上校一样,采取谨慎的态度,暂时不出动部队反击,而是观察一下形势再说。”

    西多林的心里担心索科夫的话,会激怒戈利科夫,不禁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此刻见戈利科夫赞同了索科夫的说法,悬在的心也重新放回了肚子里。他长嘘一口气后,对戈利科夫说道:“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假如师长说得没错,我估计此刻的捷尔任斯基工厂里,也没有对敌人展开反击。”

    “完全有这种可能。”戈利科夫对西多林的这种说法,倒是表示了支持:“敌人白天的疯狂进攻,使我们的指挥员们变得谨慎,就算明知敌人有可能撤退,他们也不敢轻易去冒险。反而是索科夫这样年轻的指挥员,有一股子冲劲,才能及时地根据上级的意图,对敌人展开必要的反击,并把他们牵制在城里。”

    停顿片刻后,戈利科夫又问索科夫:“索科夫上校,我想问问,你的部队可以在白天对马马耶夫岗和工人新村正面的敌人,展开全面的反击吗?”

    “这不好说,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索科夫谨慎地回答说:“如果有炮兵和坦克部队的支援,我一定可以在白天实施反击。但如今别雷上校还没到,我们白天的进攻能否得到坦克部队的支援,还是一个未知数。”

    “完全有这种可能。”戈利科夫对西多林的这种说法,倒是表示了支持:“敌人白天的疯狂进攻,使我们的指挥员们变得谨慎,就算明知敌人有可能撤退,他们也不敢轻易去冒险。反而是索科夫这样年轻的指挥员,有一股子冲劲,才能及时地根据上级的意图,对敌人展开必要的反击,并把他们牵制在城里。”

    停顿片刻后,戈利科夫又问索科夫:“索科夫上校,我想问问,你的部队可以在白天对马马耶夫岗和工人新村正面的敌人,展开全面的反击吗?”

    “这不好说,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索科夫谨慎地回答说:“如果有炮兵和坦克部队的支援,我一定可以在白天实施反击。但如今别雷上校还没到,我们白天的进攻能否得到坦克部队的支援,还是一个未知数。”



    别雷张开手臂,和索科夫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双手使劲地拍打着索科夫的后背,嘴里激动地说:“米沙,真是没想到,我还能活着看到你。怎么样,你打算是向敌人发起反击了?”

    虽说后背被拍得劈啪作响,痛得索科夫眼泪都差点下来了,但还是只能咬牙忍着,毕竟这种拥抱方式是朋友之间最热情的表现。好不容易等别雷松开后,他立即向后退了一步,用手朝不远处的戈利科夫一指,说:“别雷上校,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方面军副司令员戈利科夫将军,他是到我们这里来指定反击工作的。”

    别雷是认识戈利科夫的,连忙上前抬手敬礼,并准备按照条例向对方进行报告。谁知戈利科夫抬手把他举到额边的手拉下来,一边用力地握手,一边热情地说:“你好,别雷上校,欢迎你到马马耶夫岗来。”

    招呼别雷在桌边坐下后,一名机灵的参谋,连忙端了一杯热茶,放在了桌上。索科夫朝那位参谋点点头表示感谢后,对别雷说道:“上校同志,路上一定挺冷的吧,快喝点茶暖暖身子。”

    别雷端起茶缸喝了一口后,先看了看索科夫,又瞧了瞧戈利科夫,不知道该先对谁说话。好在戈利科夫看出了他的为难,用手朝索科夫一指,说道:“别雷上校,是索科夫同志让崔可夫把你调过来,你有什么事情,就尽管问他吧。”

    听到戈利科夫这么说,别雷放下了手里的茶缸,起身面对索科夫,态度恭谨地问:“索科夫上校,不知你打算让我的部队如何配合你实施反击?要知道,我们旅的坦克基本都损失了,仅剩下的几辆,如今都埋在捷尔任斯基工厂里充当固定火力点。”

    “放心吧,别雷上校。”听到别雷最后强调的问题,索科夫笑着回答说:“我如今还有二十多辆坦克,就隐蔽在工人新村的废墟里,都可以交给你使用。其中还有一辆新型的T-34/85坦克。”

    “新型的T-34/85坦克?”别雷听索科夫提起有新型坦克,不由惊诧地问:“这么说,彼得厂长把刚生产出来的85毫米火炮的坦克,都交给了你?”

    “是的。”索科夫肯定地点点头,随后又问:“你手里还有多少兵力?”

    “还有139人,除了十几名后勤人员外,其余都是战斗员。”别雷特意向索科夫强调说:“对了,你原来的那个坦克连长还活着。若不是我手下的人太少了,重建坦克旅时,我都想让他当营长。”

    “既然兵力不足,就先让他当连长吧。”索科夫通情达理地说:“等以后坦克旅整补之后,再让他当营长也不迟。”

    “戈利科夫将军,”别雷望着戈利科夫,有些为难地说:“我曾经参加过马马耶夫岗地区的反击,知道如果坦克的数量太少,反击就很难取得理想的战果。就算索科夫上校把所有的坦克都移交给我,我的手里也不过二十多辆坦克,要想突破德军的防御,恐怕……”

    别雷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住了,但戈利科夫已经明白他所要表达的意思,便冲他摆摆手说:“行了行了,别雷上校,你别在我的面前叫苦了。上级已经决定给索科夫派两个坦克营过来,到时我就把这两个坦克营划归你的坦克旅指挥,这样总行了吧?”

    别雷在戈利科夫的面前诉苦,无非是想得到一些补充,没想到戈利科夫如此大方,居然直接给了自己两个坦克营,如此一来,等于坦克旅又重新组建了起来,他连忙向戈利科夫敬礼,感激地说:“谢谢您,戈利科夫将军,我向您保证……”

    “别雷上校,你什么都别向我保证。”戈利科夫不等别雷说完,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口头上的话说得再漂亮,假如不能付诸实施的,那都是空话。我知道你们旅在保卫捷尔任斯基工厂的战斗中,表现得非常优秀,我希望你们能继续保持下去,在接下来的反击,取得更加辉煌的战果。”

    “戈利科夫将军,我想问一个问题。”别雷等戈利科夫说完,试探地问:“可以吗?”

    “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戈利科夫把手一挥,大大咧咧地说:“只要是我能回答的,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按照前段时间的部署,我军外围的部队应该已经向敌人展开了反攻吧。”别雷小心翼翼地问:“我想问问,他们的战果如何?”

    “西南方面军和顿河方面军在发起反攻后不久,就顺利地突破了敌人位于顿河流域的防线,击溃了部署在那里的罗马尼亚部队。”戈利科夫猜想别雷可能还不清楚外面的战果,便大大咧咧地说:“我方面军昨日从城市的南侧发起了反攻,虽说由于天气的缘故,反攻的时间一再被推迟。但战斗打响后。沃尔斯基少将的机械化第4军于中午13时。成功地突破了敌人的防御;16时,塔纳希申上校的坦克第13军在自己的地段上急速向敌防御纵深发展。22时,沙普金中将的骑兵第4军,紧跟机械化第4军前进,向西发展进攻……”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听到戈利科夫所说出的一连串好消息,别雷激动得连连叫好:“既然我军在西面和南面,都给予敌人以沉重的打击,那么天明之后的反击,我相信一定能顺利地突破马马耶夫岗正面的防御。”

    “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索科夫等别雷说完后,再次向戈利科夫询问道:“我想问问,上级给我们的两个坦克营,什么时候能进入指定位置?”

    如果是昨天或前天,索科夫问起这个问题,肯定会被戈利科夫取笑几句。但此刻戈利科夫却笑不出来了,两个坦克营渡河的时间一拖再拖,甚至连他们是否能在反击开始前,赶到马马耶夫岗,也是一个问题。戈利科夫沉默了半晌,最后开口说道:“我想应该在你们的反击开始前,应该可以赶到吧。”

    别雷从戈利科夫的语气中,听出有些不妙,连忙插嘴说:“戈利科夫将军,坦克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行军,很容易发生故障。就算他们在反击前赶到,还需要专人进行维护,才能投入战斗。”

    “什么,坦克要维护之后,才能投入战斗?”戈利科夫吃惊地问道。

    “没错。”别雷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按照条令规定,坦克在行驶五十公里以后,就应该进行检查维护,以避免出现故障抛锚。如果是在夏天,我们可以在行驶一百公里之后,再对他们进行维护,可如今的天气太冷,坦克出故障的几率大大提高,因此坦克营渡河之后,必须要进行检查维护。”

    “原来是这样。”戈利科夫抬手看了看表,若有所思地说:“若是我现在让坦克营渡河,到清晨七点的时候,应该能赶到马马耶夫岗。到时再花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来进行检查和维护,我想应该还是来得及的。”

    “两个坦克营要渡过宽阔的河面,至少需要五个小时。”别雷接着说道:“就算命令他们现在渡河,等赶到马马耶夫岗,恐怕也要九点左右。再进行检查和维护的话,至少要十一点才能全部投入战斗。”

    “十一点才能投入战斗?”对于别雷所说的时间,不光戈利科夫不满意,就连索科夫都不满意,虽说如今勉强拼凑了一个坦克营,但要用来突破德军的阵地,恐怕还是不够的。因此他摇着头说道:“那样的话,动作就太慢了,我们不可能让坦克部队那么晚才投入战斗。”

    戈利科夫听到索科夫这么说,先是点了点头,随后追问道:“索科夫上校,你有什么办法,缩短坦克部队的出击时间吗?”

    “办法倒是有。”索科夫刚刚在心里琢磨了一套办法,此刻听到戈利科夫问,便直接说了出来:“让坦克部队以连为单位陆续过河,过来一个连,就让维修工对这个连的坦克进行检查和维护。我想,到反击开始前,所有的坦克应该都可以具备出击的状态。”

    听完索科夫的这个提议后,戈利科夫不禁笑了,他点着头说:“索科夫上校,你果然是办法多,如此一来,我们就解决了坦克在完成渡河后,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投入战斗的问题。那就这么办,我立即给叶廖缅科司令员打电话,让他命令坦克营渡河。”

    趁着戈利科夫给方面军司令部打电话的工夫,索科夫对别雷说:“别雷上校,待会儿我会派人带你去工人新村接收坦克的。现在,我先告诉你出击的路线。”看到别雷点头后,他接着往下说,“出击的路线有两条:一是从工人新村出击,一直向西突破;另外一条,是从马马耶夫岗的南北两座山岗中间的峡谷出击,尝试向西南方向推进,配合中央城区的部队,合围城里的敌人……”

    …………

    保卢斯在20日黄昏,接到了顿河流域罗马尼亚军队和德军预备队,被苏军西南方面军和顿河方面军全歼的消息。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保卢斯还不相信,按照他的想法,俄国人所发起的进攻,无非是一种牵制行动,使他无法集中兵力夺取城市。

    但经过参谋长施密特的反复核实,终于发现原来这不是谣言,而是事实时,保卢斯就显得有些慌乱了。他连忙命人接替了B集团军群司令官冯??魏克斯的电话,惊慌失措地说道:“上将先生,我这里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妙。部署在顿河流域的罗马尼亚军队和我们的预备队,已经被俄国人歼灭了。”

    魏克斯接保卢斯电话时,还以为对方是向自己汇报命令的执行情况,谁知却听到了这样的噩耗。他惊诧地问:“保卢斯将军,难道你没有看到我19日晚给你的命令吗?我让你停止对斯大林格勒的一切进攻作战,并抽调部队去保护你的侧翼,你难道都没有执行吗?”

    “没有,上将先生。”保卢斯慌乱地回答说:“我的军官向我报告说,俄国人的力量快消耗光了,因此我觉得应该继续保持攻势,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这座该死的城市。”

    “立即停止进攻,并把部队从城里撤出来。”魏克斯语气严厉地说:“并用这些部队向顿河方向实施反击,一定要把那些该死的俄国人赶走,这样才能保护你军侧翼的安全。明白了吗,我的保卢斯将军?”

    “明白了,上将先生。”在这种时候,保卢斯那里还敢辩解,连忙唯唯诺诺地说:“我立即给部队下达撤退命令,让他们连夜从城里撤出来。”

    保卢斯立即通过施密特,给那些负责进攻工厂区的部队下达命令,让他们连夜从城里撤回来,并确保撤退行动不被俄国人发现。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驻扎在街垒厂里的第305步兵师和四个工兵营,刚开始撤退不久,就和厂里的苏军发生了交火。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保卢斯的指挥部,保卢斯一把抓住施密特的手臂,惊慌失措地说:“参谋长,看来俄国人早就算到我们会连夜撤退,才命令工厂里的守军在此刻发起反击。”

    “那我们该怎么办?”施密特问道。

    “命令部队停止撤退,就地组织抵抗。”保卢斯抬手拭去额头的冷汗,吩咐施密特:“还有,那些暂时没有遭到攻击的地段,也要提高警惕,防止俄国人可能发起的袭击。”

    “明白,我会立即向各师师长传达您的命令。”施密特说完这句话之后,提醒保卢斯:“如今顿河流域的部队基本都完蛋了,而我们所在的位置,居然俄国人不超过十公里,一旦他们发起进攻,恐怕要不了两个小时,就会冲到集团军司令部这里来。”

    已陷入惊慌的保卢斯,一时间居然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向施密特求助:“参谋长,你说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司令官阁下,”施密特毫不迟疑地回答说:“转移,司令部必须立即进行转移,否则等俄国人的坦克冲过来,我们再想转移,可就来不及了。”

    “转移,这是肯定的。”保卢斯有些六神无主地反问道:“可仓促之间,我们的司令部应该向什么地方转移呢?”

    “古姆拉克地域,司令官阁下。”施密特回答说:“那里的交通便利,我们可以把集团军司令部转移到那里……”

    谁知施密特的话还没有说话,保卢斯的脸便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他不耐烦地打断了施密特后面的话:“参谋长,难道你忘记了,在不久前,俄国人用他们的新式火箭弹攻击了古姆拉克车站,摧毁了我们囤放在那里的大量物资。如今你让我把司令部转移到那里去,难道是想让我去做俄国人的靶子吗?”

    施密特刚挨骂时也是一头雾水,他不清楚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居然让保卢斯发火。等听完保卢斯的话之后,才搞清楚对方担忧的是什么,连忙解释说:“司令官阁下,古姆拉克车站遭到俄国人的攻击,那完全是一个意外。如今车站的建筑物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不再是俄国人关注的目标,我们把司令部转移到附近的小城,就不会引起俄国人格外的注意。”

    “原来是这样。”听完施密特的解释,保卢斯知道自己错怪对方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参谋长,是我太冲动了,请你原谅!”

    施密特还是第一次听到保卢斯向自己道歉,连忙摆着手说:“司令官阁下,是我不对,我没有把话说清楚,您才误会的。如今时间紧迫,我们还是赶快转移吧。”

    “等一等,参谋长。”保卢斯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听到施密特催促转移,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若是整个集团军司令部都朝古姆拉克地域转移,恐怕会被俄国人的侦察兵察觉,到时我们就会有危险。”

    施密特觉得保卢斯说得有道理,连忙向他请示:“司令官阁下,那我们该怎么办?”

    “把指挥部分成两部分,”保卢斯走到墙边,指着地图对施密特说:“你我带着司令部的通讯和情报部门,朝着古姆拉克地域转移。剩下的人,都转移到下奇尔河附近的新地点,以迷惑俄国人的侦察兵。”

    对于保卢斯的这种安排,施密特觉得有点多此一举,但考虑到对方的身份,他还是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是,司令官阁下。我立即安排人手,带一部分司令部成员赶往下奇尔河建立新的指挥部,以分散俄国人的注意力。”

    半个小时后,保卢斯、施密特所率领的车队,就朝着古姆拉克地域转移。而另外一支准备前往下奇尔河的司令部车队,则被安排在一个小时后出发。

    当这支负责吸引苏军注意的部队里的士兵,正忙着把各种器材和物资装车时,附近出现了一支十几人的苏军侦察小分队。这支小分队来自罗科索夫斯基的顿河方面军,带队的是一名叫丘烈宁的少尉。

    看到德军司令部一片忙碌的景象,他意识到德国人要跑,连忙吩咐身边的一名下士:“下士同志,你带一名战士去抓个俘虏回来。”

    “少尉同志,”下士是丘烈宁的老部下,对他非常了解,听到这道命令后,便试探地问:“您是打算抓一个舌头,搞清楚敌人准备朝什么地方转移吗?”

    “没错。”丘烈宁见下士猜到了自己的意图,便冲他点点头,回答说:“别抓什么普通的士兵,他们肯定搞不清楚司令部准备朝什么地方转移。你要抓,至少要抓一名少尉或者更高军衔的军官回来。”

    下士是一名老侦察兵了,摸哨兵抓俘虏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特别是德军的司令部正忙着转移,到处都乱哄哄的,少一两个人,根本不会被察觉。他带着一名战士,悄悄接近了那些正在往卡车上搬运物资的德军官兵,寻找捕俘的良机。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他看到一名戴大檐帽的军官,从忙碌的人群里走出来,朝着自己藏身的地方走来。躲在大树后的下士,还以为自己被对方发现了,把手指都搭在了扳机上,准备发现情况不对劲,就立即开枪射击。可观察了片刻,发现对方并没有大喊大叫,而是有点漫不经心地朝自己所在的位置,似乎有什么事情。

    军官来到了下士藏身的大树前停下,转身面朝那些正在忙碌的士兵,从兜里掏出了一包香烟,划火柴点燃后,就开始吞云吐雾。

    发现军官原来是跑到这里来抽烟的,下士暗松了一口气,朝躲在另外一棵树后面的战士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发出点什么动静,以吸引军官的注意。心领神会的战士立即弯腰捡起一个土块,朝着不远处扔去。

    土块落地的声音,果然吸引了军官的注意,他叼着烟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一边走一边低头看地上,试图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而躲在树后的下士,见军官的注意力被吸引开了,猛地从树后窜出,举起冲锋枪的枪托,狠狠地砸在了军官的后脑勺上。遭受重击的军官,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像一条破麻袋似的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见军官被砸晕,下士连忙和战士上前,一人抬手一人抬脚,朝着侦察分队藏身的地方跑去。

    隐蔽在远处的丘烈宁,见到下士他们抬着一个人朝自己藏身的地方跑来,猜到肯定是抓到了俘虏,便命两名战士前来接引。

    下士来到丘烈宁的面前时,不禁得意地说:“少尉同志,您瞧,我给你抓了一个活的回来。您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他吧。”

    丘烈宁看了一眼抓回来的舌头,居然是一名中尉,便吩咐旁边的战士:“把他弄醒!”

    战士从雪地里抓起一把雪,在军官的脸上使劲揉搓起来,片刻功夫,就让俘虏醒了过来。看到俘虏睁开了眼,战士冲丘烈宁点点头,“少尉同志,他已经醒了。”

    丘烈宁望着处于惶恐状态的德军中尉,用德语问道:“你的名字、职务和军衔!”

    “伯特,伯特中尉。”德军中尉看着周围指向自己的枪口,忙不迭地回答说:“我是集团军作战处的作战参谋。”

    见德军中尉回答得如此爽快,丘烈宁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笑容说道:“很好,伯特中尉,你的回答很令我满意。接下来,希望我们能继续合作!”

    “你想怎么合作?”惊魂未定的伯特中尉反问道。

    “我的问题很简单。”丘烈宁朝远处整装待发的车队努了努嘴,问道:“说说吧,这支车队准备开往什么地方?”

    伯特中尉还在犹豫,是否应该把自己知道的内容,告诉面前的俄国人。就听到身后传来拉动枪栓的声音,随后一个冰凉的、硬邦邦的枪口顶在自己的后脑勺上,随后传来一句自己听不懂的俄语:“不说就打死你!”

    丘烈宁朝用枪威胁伯特中尉的下士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下士同志,别吓唬他了。我相信他会把我想知道的答案,告诉我的。”

    感觉顶在后脑勺上的枪口移开了,伯特中尉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他连忙有些慌乱地回答说:“下奇尔河,我们是奉命朝下奇尔河方向转移的。至于转移到什么地方,我的级别太低,无从知晓。”

    “少尉同志,”下士也懂一些德语,他听到伯特中尉的口供里,供认德军司令部将向下奇尔河转移,连忙提醒丘烈宁:“我们应该立即把这个消息,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

    “你说得对,下士同志。”对下士的话,丘烈宁表示了赞同,他连忙吩咐跟在身后的报务员,“立即给方面军司令部的情报部发报,就说保卢斯的集团军司令部将向下奇尔河转移,具体的地点,等我们完成侦察之后再报告。”

    五分钟之后,马利宁便收到了侦察兵发回来的情报。他来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办公室,将手里的电报递过去,同时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根据侦察兵的报告,保卢斯的司令部正在朝着下奇尔河转移。”

    罗科索夫斯基接过电文时,随口问道:“保卢斯新的指挥部将设在下奇尔河的什么位置?”

    “这一点,我们暂时还无从得知。”马利宁摇着头说:“侦察兵所抓到的那名德军参谋,因为级别太低,只知道司令部将向下奇尔河转移,但具体的位置却无从知晓。”

    按照罗科索夫斯基的计划,在确认了德军司令部所在位置后,派一支快速纵队实施突击,就算不能活捉或击毙保卢斯,也能彻底地打乱对方的指挥系统。谁知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德军的指挥部已经转移了。

    罗科索夫斯基快速地浏览完电报上的内容后,抬头对马利宁说:“参谋长,让情报部长给侦察兵回电,让他们跟随转移的德军车队行动,务必要搞清楚德军指挥部的具体位置。”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胖乎乎的马利宁参谋长点头答应一声后,便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准备向情报部长传达罗科索夫斯基的最新命令。



    21日清晨六点,配属给近卫第41师的两个坦克营,开始通过冰上的桥梁实施渡河。

    得知坦克营开始渡河的消息,索科夫连忙给已经赶往第122团部的别雷打电话,他有些激动地说:“别雷上校,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上级配属给我师的坦克营,此刻正在渡河。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赶到马马耶夫岗。”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刚刚在工人新村接收了二十多辆坦克的别雷,正为自己手里的坦克数量太少而犯愁,听说新的坦克营正在渡河,在连声说好,又补充道:“我立即赶往河边,去接收这两个坦克营。”

    索科夫放下电话后,对戈利科夫说:“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我打算在九点发起对正面敌人的反击。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请您帮忙。”

    戈利科夫到马马耶夫岗来的目地,就是监督索科夫的部队实施反击。此刻听到索科夫亲口说出了反击时间,便大度地说:“你有什么请求,尽管提出来。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一定帮你解决。”

    “德军在我军正面构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如果没有炮火支援,光靠坦克和步兵攻坚,恐怕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你是想要得到炮兵的支援吧。”

    “是的。”索科夫点点头,给了戈利科夫一个肯定的回答,接着又说:“我希望能让我来指挥部署在东岸的集团军炮兵,用强大的炮火来摧毁敌人的防御。”

    听到索科夫是打算要求集团军炮兵的指挥权,这让戈利科夫感到很为难:“索科夫上校,你的要求倒是很合理,不过要想获得集团军炮兵的指挥权,光我说了不算,还要崔可夫将军点头才行。”

    “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索科夫陪着笑说:“我可以直接向崔可夫司令员提出此事,但是担心他拒绝我。我想请您帮的忙,就是他在拒绝我之后,您能帮我说两句好话。”

    “没问题。”戈利科夫见是如此简单的问题,便点点头,说道:“索科夫上校,假如崔可夫真的拒绝了你的请求,我一定帮你说好话。”

    拨通了集团军司令部的电话后,索科夫自报家门,然后说道:“请让司令员接电话,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很快,听筒里就传出了崔可夫的声音:“我是崔可夫。索科夫上校,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索科夫报告说:“上级配属给我师的坦克营,此刻已经开始渡河了,我已经把反击的时间,定在上午九点。”

    “上午九点就对敌人实施反击?”崔可夫抬手看了看表,随后说道:“还有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你们做好战斗准备了吗?”

    “我们还在准备中。”索科夫回答说:“我给您打电话,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请您帮忙。”

    “有什么话就说,”崔可夫有些不耐烦地说:“别老是兜圈子。”

    “我们要对敌人实施反击,光靠现有的兵力和技术装备,显然是不够的。”索科夫不知自己提出请求后,崔可夫会有什么反应,便小心翼翼地说:“因此,我希望能得到炮兵的支援。如果有可能的话,能否让我亲自来指挥集团军炮兵部队?”

    “荒唐,简直太荒唐了。”索科夫的话刚说完,崔可夫就发作起来:“索科夫上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一个小小的师长,居然想指挥整个集团军的炮兵作战,那你还想不想当集团军司令员,我把我的位置让给你好了!”

    听到崔可夫发火了,索科夫连忙把话筒移到距离耳朵远一点的位置。等崔可夫发作完之后,才谨慎地继续说道:“我师所坚守的马马耶夫岗,是全城的制高点,炮兵观测员可以为东岸的炮兵,指引准备的炮击目标。我知道如今集团军炮兵部队的炮弹储备有限,因此冒昧地提出这样的要求,以便用同样的炮弹,取得更多的战果。”

    崔可夫等索科夫说完后,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开口问道:“索科夫上校,你有一句话说得没错,集团军炮兵所储备的炮弹数量的确不多,恐怕无法为你们提供太长时间的炮火支援。如果要对敌人实施反击,恐怕还是只能依靠你们自身的力量。”

    “司令员同志,我们只需要炮兵提供一个小时,不,五十分钟的炮火支援,我们就有足够的把握,突破敌人的防御阵地。”

    “好吧。”崔可夫在思索良久,终于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我让集团军炮兵司令员霍加尔斯基少将和你联系,如何实施配合,就由你们协商处理吧。”

    戈利科夫看到索科夫放下电话,笑着问:“索科夫上校,看来崔可夫是同意你的提议,准备把炮兵交给你指挥了。我想问问,你打算如何使用他们呢?”

    “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索科夫听到戈利科夫的这个问题,立即指着地图向对方介绍说:“按照我的计划,炮击时间应该持续五十分钟。前二十分钟的炮击,应该集中炮火轰击德军的一线阵地,而我们的反击部队就在这段时间离开坑道,开始集结。等到炮火延伸轰击敌人第二道防线时,部队就开始出击。”

    戈利科夫等索科夫说完后,有些意外地问:“怎么,炮火准备都还没有结束,你就打算让部队出击吗?难道不担心我们的炮弹,会炸到自己人吗?”

    “不会误伤自己人的。”索科夫摇着头说:“部队在出击时,东岸的炮火已经向敌人的第二道防线延伸。第一和第二道防线之间,有差不多一千米的距离,就算弹片飞得再远,也不会误伤到进攻部队的。”

    索科夫正在向戈利科夫阐述自己的想法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拿起来一听,原来是集团军炮兵司令员霍加尔斯基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直截了当地说:“索科夫上校,我是霍加尔斯基少将。我奉司令员的命令,和你协商在反击中如何使用炮兵的事宜。”



    “您好,霍加尔斯基将军。”索科夫等对方说完后,试探地问:“我想问问,您能将多少炮兵交给我使用?”

    “我可以将炮8师、炮9师和炮11师交给你使用,”霍加尔斯基在打电话前,早就想好把哪些部队交给索科夫指挥,因此毫不迟疑地回答说:“三个师的76毫米、85毫米、122毫米、152毫米火炮共三百二十门。不过炮弹的储备有限,最多只能为你们提供四十分钟的炮火准备。”

    “什么,只能给我们提供四十分钟的炮火准备?”索科夫没想到自己一再压缩的炮火准备时间,又被霍加尔斯基生生地减了十分钟,他苦笑着说:“霍加尔斯基将军,炮火准备时间实在太短了点,能延长到五十分钟吗?”

    “不行!”霍加尔斯基很干脆地回答说:“如今集团军炮兵所储备的炮弹,只能勉强维持一个小时的炮击。若是把所有的炮弹都消耗在你们师的方向,别的部队要求我提供炮火支援,我该怎么办?”

    本来索科夫还想努力一下,争取劝说霍加尔斯基改变主意,甚至对方这话一出,立即把索科夫后面的话都堵在了嘴边。过了许久,索科夫才有些尴尬地问:“霍加尔斯基将军,在你们的炮火准备结束后,能用火箭弹对敌人的第二道防线,来一次火力覆盖吗?要知道,停留在河边的几个火箭炮,都已经把火箭弹消耗光了。”

    霍加尔斯基听到索科夫想在最后来一拨火箭弹攻击,本想拒绝对方的,可听到对方居然提到的是攻击第二道防线,不禁楞了片刻,随后反问道:“索科夫上校,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让我们用火箭弹攻击敌人的第二道防线,那第一道防线呢?”

    “霍加尔斯基将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索科夫信心十足地说:“在你们完成四十分钟的炮击时,我们已经顺利地占领了德军的第一道防线。若是你们用火箭弹攻击第一道防线,不就打到自己人了么。”

    “见鬼,这怎么可能?”霍加尔斯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追问道:“难道你们打算在炮兵进行炮火准备的同时,向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吗?”

    “没错,霍加尔斯基将军,正是这样的。”虽说霍加尔斯基在电话的另外一头,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索科夫还是使劲地点点头,认真地说:“我的部队会在炮击开始后十分钟,向敌人的阵地发起攻击。炮火向第二道防线延伸时,出击的部队正好可以占领敌人的阵地。”

    “索科夫上校,你简直是疯了。”听完索科夫的话,霍加尔斯基不光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是无名火气:“在炮击还没有停止的情况下,你就命令部队向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简直是太疯狂了。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四处横飞的弹片,会给我军造成多么大的伤亡吗?”

    “我已经考虑过了,霍加尔斯基将军。”考虑到接下来的进攻,需要得到炮兵的全力支持,索科夫也就没有对霍加尔斯基进行隐瞒,而是如实地说:“第一批冲入德军阵地的,将是别雷上校的坦克旅,就算遇到横飞的弹片,也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而跟随进攻的步兵,将在坦克占领敌人阵地后五分钟,进入被占领的阵地,而这时你们的炮火早就延伸了,也不会对步兵构成什么威胁。”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可以在炮击准备结束后,让两个近卫火箭炮营为你们提供一次齐射,用火力覆盖敌人的第二道阵地。”听完索科夫的介绍后,霍加尔斯基改变了主意,决定用火箭炮营为出击的部队提供支援。他接着问道:“索科夫上校,我还想问问,你怎么为我的炮兵提供射击参数?”

    “霍加尔斯基将军,这一点您不用担心,在马马耶夫岗就有你们的炮兵观测员,可以由他们向炮兵提供专门的炮击参数。”索科夫最后还提出:“将军同志,您看我们是否建立一条专门的通讯线路,以便我能更便捷地指挥炮兵?”

    “没问题。”对于索科夫的请求,霍加尔斯基答应得很爽快:“交给你们的三个炮兵师,我将让炮8师师长罗扎诺维奇少将来统一指挥,到时你可以和他直接联系。”

    索科夫和霍加尔斯基又聊了几句后,才放下了电话,对站在一旁的西多林和伊万诺夫说:“参谋长、副师长,如今情况有了变化,东岸炮兵对敌人的炮火准备,由原来的五十分钟缩减到了四十分钟。因此,我们原来的作战计划,也要进行相应的调整。”

    “师长同志,”伊万诺夫等索科夫说完后,皱着眉头说道:“按照你的说法,敌人在遭到我军炮击时,都会撤回到第二道防线,阵地上只留下少数的观察哨。这样一来,我们就算不摧毁敌人的防御工事,也能轻松地夺取第一道防线。如今我担心的是,随着炮火准备时间的缩短,我军的炮火能否摧毁敌人的第二道防线?”

    对第二道防线的炮击时间,缩短了十分钟,对索科夫来说,也是一件头痛的事情。他没有立即回答伊万诺夫的问题,而是问西多林:“参谋长,从第一道防线到第二道防线,步兵需要多长的时间?”

    西多林对两道防线之间的距离了若指掌,而且事先也计算过,坦克、步兵行动所需要的时间,因此听到索科夫的问题,便毫不迟疑地回答说:“坦克需要三分钟,步兵需要八分钟。”

    听完西多林的回答后,索科夫下令说:“那么在炮火准备结束后,立即让一部分步兵搭乘坦克,冲向敌人的第二道防线。从时间上计算,等他们接近第二道防线时,我军的火箭炮刚刚完成对敌人阵地的火力覆盖,硝烟还没有散去,敌人肯定还窝在掩蔽部、防炮洞里没出来,我们可以用极小的代价,来夺取敌人的阵地。”

    在部署完任务后,索科夫忽然想起自己和霍加尔斯基的约定,便把通讯连长马克西姆叫了过来,对他说道:“少尉同志,我们需要和左岸的炮兵建立专线联系,你立即安排人手去架设电话线,不要影响到待会儿的作战。”

    “师长同志,”马克西姆等索科夫说完后,怯生生地说:“其实用不着架设什么专线,而且在时间上也来不及。我们完全可以用无线电喊话的方式,和左岸的炮兵取得联系。”

    “用无线电喊话,会不会出现信号不好的情况?”戈利科夫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说:“前段时间城里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崔可夫曾经在紧急状态下,用无线电和方面军司令部直接通话,但效果不好,时断时续的。如果我们待会儿也出现这种情况,会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战斗?”

    “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马克西姆等戈利科夫说完后,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如果电台的天线在山岗顶部,就不会出现您所担心的那种信号不好的情况。”

    既然无线电通话,就能和对岸的炮兵建立联络,索科夫也不想劳民伤财地架设什么地方线路,他又转向西多林,对他说道:“参谋长同志,和对岸炮兵取得联系的事情,我就交给你来负责。你尽快与炮8师师长……”说到这里,索科夫忽然忘记那位师长叫什么命令了,便停顿下来皱着眉头开始回忆。

    “炮8师师长是罗扎诺维奇少将。”西多林看到索科夫一副苦苦思索的表情,便善意地提醒了他一句。

    “对对对,就是罗扎诺维奇少将。”索科夫接着说道:“你立即和他建立联系,把炮击开始的时间和射击参数,都尽快提供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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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距离炮火准备开始还有半个小时,索科夫忽然接到了别雷打来的电话。

    一听到别雷的声音,索科夫就迫不及待地问:“上校同志,你的坦克旅做好出击的准备了吗?”

    “是的,师长同志。”由于此刻别雷的部队归索科夫指挥,因此在称呼上,他便没有叫对方的小名,而是直接称呼职务:“从东岸过来的两个坦克营,我已经部署在马马耶夫岗的后方,等看到出击信号之后,他们会沿着南北两岗之间的峡谷开进的。”

    “三个坦克营,您是如何编组的?”

    “按照从北到南的顺序,三个坦克营依次编为一营,二营和三营。二营、三营的营长,由原来的指挥员担任;一营将在我的亲自指挥下投入战斗。”别雷简单地汇报完情况后,迟疑了一下,对索科夫说:“师长同志,我给你打电话,是为了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索科夫听别雷这么说,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暗说距离进攻开始还不到半个小时,要是坦克旅真的出现什么问题,也不知是否来得及补救,连忙问道:“别雷上校,出了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别雷似乎有些为难地说:“彼得厂长刚刚送了几辆奇怪的坦克过来,我正在考虑是否让它们也参加战斗。”

    “奇怪的坦克?”索科夫不禁一愣,追问道:“什么样的坦克?”

    “没有炮塔的坦克,底座上装备了一门76.2毫米的加农炮,只有四周有防护装甲板,顶部像装甲运兵车那样敞开的。”别雷不以为然地说:“这样的坦克投入战斗,别说别敌人的反坦克武器直接命中,就算有一颗炮弹在附近爆炸,横飞的弹片也能将车上的战士打倒。”

    一听说是没有炮塔的坦克,索科夫立即想起自己给彼得画的图纸,没想到对方按照图纸把自行火车生产出来后,连招呼都不给自己打一个,就直接装备部队了。不过开战在即,也不适宜为了此事去找彼得兴师问罪,他对着话筒说:“别雷上校,你说的这种没有炮塔的坦克,是我设计的自行火炮。是专门对付德军的步兵或工事的,但由于防护性能比不上坦克,因此在进攻时,务必把它们都放在队伍的后面……”

    别雷和索科夫打过一段时间的交道,自然知道对方有很多奇思妙想,甚至还发明了几种在战场上非常实用的武器,比如说新式火箭弹,就常常打得敌人苦不堪言。既然索科夫都交代了如何使用自行火炮,他便顺水推舟地说:“好吧,我会让这些自行火炮跟随在坦克营的后面,等待合适的时间让他们投入战斗。”

    “索科夫上校,”戈利科夫看到索科夫放下电话,忍不住好奇地问:“什么是自行火炮?”

    “就是把火炮装在坦克的底座上,”索科夫解释说:“这样一来,就能让火炮像坦克一样,具有极强的机动性。”

    听完索科夫的解释,戈利科夫点了点头,说道:“若是我军的炮兵大量装备这样的火炮,那么就能在任意地点,快速地建立炮兵阵地,对敌人实施炮击。”

    “您说得没错,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对于戈利科夫的这种说法,伊万诺夫立即予以附和:“如果这种自行火炮真的像师长所说那样优秀,那么就应该尽快量列装炮兵,从而最大限度地提高炮兵的威力。”

    “副师长同志,”听到伊万诺夫的这种说法,索科夫淡淡一笑,随后说道:“就算自行火炮在战场上的表现优异,炮兵也不可能完全换装为执行火炮。未来炮兵的装备,将是传统火炮和自行火炮并存。”

    说完这番话之后,不等伊万诺夫开口,他就转身问戈利科夫:“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战斗就要打响了,您看是在这里指挥呢,还是到山岗顶部建立一个临时指挥部呢?”

    对于索科夫的问题,戈利科夫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呵呵地说道:“索科夫上校,今天唱主角的人是你,在什么地方指挥部队作战,都由你说了算。”

    见戈利科夫不想越俎代庖,索科夫也不矫情,直接吩咐西多林:“参谋长同志,立即把指挥部转移到山岗顶部,我们今天就在那里指挥战斗。”

    西多林自从担任参谋长之后,几乎每场战斗都窝在指挥部里,外面所发生的一切,他只能通过下级的战报来了解,整个人早就憋坏了。此刻听到索科夫这道命令,立即毫不迟疑地答应一声,然后安排通讯兵往山岗顶部牵电话线和架设天线。

    由于山顶原本就有电话线和通讯天线,因此临时指挥部的通讯很快就能正常使用了。随着索科夫一起前往山顶临时指挥部的,除了戈利科夫、伊万诺夫等人外,连西多林也没落下,这次终于让西多林有机会亲眼看看战斗是怎么样的。

    随着时间指向九点,索科夫冲一旁带着耳机,手握送话器的西多林点点头,说道:“开始吧,参谋长同志。”

    接到命令的西多林响亮地答应一声后,冲着送话器大声地说:“罗扎诺维奇将军,我是西多林中校,开始炮击!”

    命令下达后不到一分钟,伏尔加河的西岸就响起了隆隆的炮声,炮弹飞过了伏尔加河,掠过了马马耶夫岗,准确地落在了炮兵观测员所提供的位置上。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远处德军的阵地笼罩在硝烟和火光之中。

    索科夫抬手看着表,等快到十分钟时,他叫过一名参谋,吩咐他:“立即发射三颗红色信号弹,让步兵和坦克投入进攻。”

    参谋答应一声,提着信号枪朝临时指挥部外走去,准备遵照索科夫的命令,发射三颗红色信号弹,让进攻部队投入战斗。

    没等参谋走到门口,索科夫忽然听到戈利科夫叹了口气,悠悠地说:“唉,我还是怀念以前当年团长、营长的时候,至少能最先向部队下达进攻的命令。”

    戈利科夫看似牢骚的这番话,却让索科夫不禁一个激灵,他心里暗想:今天的反击,注定是要被载入史册的,发出进攻信号的人,也将青史留名。戈利科夫是这样级别最高的指挥员,如果自己直接让部下发出进攻信号,表面上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深究起来,似乎有抢功之嫌?

    想到这里,索科夫决定把发射信号弹的任务,交给戈利科夫来完成。他连忙冲着刚走到门口的参谋喊道:“等一等!”

    等参谋停住脚步后,索科夫快步地走到他的面前,向他伸出手,嘴里说道:“把你的信号枪交给我!”

    参谋不知索科夫要信号枪做什么,但还是双手捧着枪,恭恭敬敬地交给了索科夫。索科夫接过信号枪之后,直接把枪递向戈利科夫,陪着笑说:“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我觉得让您来发射信号弹,是最合适的?”

    戈利科夫听到索科夫这么说,一丝惊喜从眼眸中一闪而过。不过他并没有伸手去接信号枪,反而客套地说:“索科夫上校,今天是你在指挥战斗,由我来付出进攻信号,恐怕不太合适吧?”

    “合适,简直太合适不过了。”西多林和伊万诺夫都是聪明人,听到索科夫和戈利科夫之间的对话,立即猜到索科夫是为了讨好戈利科夫,连声附和道:“我们都觉得,由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亲自发射进攻的信号弹,意义更加重大!”

    见大家都众口一词,说应该由自己发射信号弹,戈利科夫假意推辞了几下后,接过了索科夫手里的信号枪。他迈步来到了指挥部外,抬手朝口中扣动了扳机。

    随着三颗代表进攻的红色信号弹升空,参与进攻的数千名近卫军指战员们,从自己隐蔽的地方站起身,快递地排成了适合进攻的散兵队形,挺直身体、迈着矫健的步伐,朝着被火光和硝烟所笼罩的德军阵地前进。

    随着步兵的出击,原本停放在后方的坦克部队,也陆续启动,沿着指定的路线朝前行驶。这些坦克将在超过了步兵以后,再展开战斗队形,向敌人的阵地发起冲击。

    虽说索科夫知道德军在遭到炮击时,都会退往第二道防线,以躲避密集的炮击。但是今天的炮击时间太短,而是炮火的密度也没有想象得大,一旦有敌人冒着炮火留在阵地上进行防御,自己的部队就有可能遭受重大损失。

    索科夫举起望远镜,神情紧张地望着被硝烟所笼罩的德军阵地,深怕什么地方会突然出现敌人的火力点,给正在接近阵地的部队以重创。但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被轰击的阵地上很平静,根本没有出现什么火力点。

    随着炮火的延伸,冲在最前面的坦克部队,很快就冲进了敌人的防线。不过它们跃过战壕之后,就停了下来,停在原地等后面的步兵。

    跟在坦克后面的步兵,看到坦克已经占领了德军的第一道防线,不禁欢呼起来。接着,他们又快步走变成了小跑,只希望能尽快地进入被占领的阵地。一是为了彻底地占领敌人的阵地;二是消灭那些可能隐藏起来的反坦克手,确保坦克的安全。

    索科夫看到,冲进敌人阵地的步兵,一部分跳进了战壕,去搜索可能存在的残敌。而另外一部分,则爬上了坦克车身,准备朝着敌人的第二道防线发起冲进。

    “索科夫上校,”索科夫正通过望远镜看远处的步兵登车,听到戈利科夫在一旁叫自己,连忙放下了望远镜,扭头朝对方望去。戈利科夫见索科夫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便笑着说道:“看来你的部队进展很顺利啊,战士们一枪未发,就轻松地占领了敌人的阵地。如果你们保持这种攻势的话,我想最迟明天,就能与南下或者北上的友军会师吧。”

    “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请恕我直言,会师可能是不太现实的。”索科夫满脸苦涩地回答说:“充其量只能实施有限的反击。”

    “有限的反击?”戈利科夫听到这里,不禁皱起了眉头,不满第问:“索科夫上校,为什么只能进行有限的反击呢?”

    “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请您听我解释。”索科夫看出了戈利科夫的不满,连忙向他解释说:“敌人在顿河和南面的防线,都已经被我军突破了,被击退的部队正朝着城市的方向退却。如果马马耶夫岗正面的敌人被我们击溃后,也赶过去汇合,那么他们兵力将变得越发强大。以我一个师的兵力,要打退相同数量的德军,恐怕能够做到。可要是要我对付几倍、甚至十几倍的敌人,请原谅,我做不到。”

    为了让戈利科夫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索科夫还补充说:“如今除了坚守在街垒厂的缩编团外,我师的其它三个团是倾巢而出,后面变得异常空虚。如果我们向前推进得过远,一旦德军从侧翼向我们发起攻击,就能轻松地切断我师的退路。到时不光部队会陷入合围之中,恐怕马马耶夫岗也有可能保不住。”

    如果索科夫没有提到马马耶夫岗,没准戈利科夫还打算让他继续向前推进,赶到顿河边和友军会师。可听完索科夫的话,转念一想,此刻从伏尔加河的左岸也派不出多少增援部队,假如左右两侧的德军,真的切断了近卫第41师的退路,那么不光部队会陷入危险之中,恐怕没有多少兵力的马马耶夫岗,很快就会落入德国人的手里。

    戈利科夫沉默一阵后,望着索科夫问道:“索科夫上校,我想问问你,你打算把新的防线推进到什么位置?”

    索科夫用手指着桌上的地图,对戈利科夫说:“我打算让部队突破德军的第三道防线后,就由进攻转入防御。毕竟我们在兵力和技术装备上,和敌人相比都处于劣势,没有必要冒着全军覆灭的危险,继续冲向敌人的防御纵深。”

    戈利科夫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发现敌人第三道防线之后,到处都是沟壑和峡谷,不利于装甲部队的展开,要继续向前推进只能靠步兵。而己方的兵力和敌人相比,处于明显的劣势,如果强行进攻,的确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想明白这个道理后,戈利科夫冲着索科夫点点头,说道:“好吧,索科夫上校,就按照你的计划,在占领德军的第三道防线之后,部队就由进攻转入防御。”



    满载步兵的坦克,在第一道防线停留十几分钟后,又继续朝着德军的第二道防线驶去。索科夫不停地用望远镜观察正在向前推进的坦克,随着坦克距离敌人的阵地越来越近,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得很厉害,身体如同冷得受不了似的,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站在一旁的伊万诺夫,察觉到索科夫的异常,连忙用手臂碰了碰他,关切地问:“师长同志,您怎么在打哆嗦啊,是不是有点太冷了?”

    “不是的,副师长同志。”索科夫甩甩头,苦笑着说:“我是看到我们部队即将冲进敌人的阵地,有点太紧张了。”

    “索科夫上校。”戈利科夫扭头冲着索科夫一笑,自行地说:“你别担心,从目前的情况看,我们的部队没准要不了几分钟,就能占领敌人的阵地。”

    眼看着坦克已经驶过了一半的路程,远处正遭到炮击的第二道防线上没有什么动静,似乎所有的德国兵都被炮火压制在掩蔽部或者防炮洞里。见到这种情况,就连一向稳重的西多林,也长嘘一口气,附和戈利科夫:“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说得对,德国人已经被我们的炮火压制得无法动弹,相信我们的战士能轻松地夺取第二道防线。”

    然而就在大家都认为,反击部队可以轻松地夺取德军第二道防线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距离德军的阵地还有两百多米的时,索科夫忽然看到有几名战士,从行驶的坦克上滚落下来,很快就被卷进了后面的坦克履带。

    “见鬼,这是怎么回事?”不光索科夫看到了这种情况,就连戈利科夫也看到了,他吃惊地叫起来:“那些战士为什么会从坦克上滚落下来?”

    伊万诺夫听到戈利科夫所说的话,放下了望远镜,有些迟疑地说:“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可能是坦克行驶过程中太颠簸,把那些战士颠下来了。”

    “这不可能!”戈利科夫大声地说:“那辆坦克前进的道路上虽然有弹坑,但我看驾驶员很小心地绕过这些地方,不可能会把战士们颠下来,一定是别的原因。没准是被横飞的弹片击中,才会从坦克上滚下来的。”

    “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这是不可能的。”对戈利科夫的这种说法,伊万诺夫立即进行反驳:“我们的坦克距离炮击区域,至少还有两百米距离,弹片飞得再远,也不可能飞到两百米外,一定是别的原因。”

    戈利科夫和伊万诺夫在讨论为什么会有战士从坦克上滚落时,又几名战士滚落下来。一直观察战场形势的索科夫,发现在坦克行进的路线旁边,有一条交通壕里冒出几个钢盔,很快就又消失了。

    索科夫看到那几个一闪而逝的钢盔,立即明白战士们从坦克上掉下来的原因,连忙放下望远镜,指着前方冲戈利科夫和伊万诺夫他们说:“你们快点看,在坦克行进路线旁边的交通壕里,好像有德国人。”

    “什么,交通壕里德国人?”戈利科夫连忙又举起望远镜,重新望向战场,嘴里说道:“这不可能吧?敌人都被我们的炮火压制在战壕里,怎么可能躲在交通壕里向我军开火呢?”

    话刚说完,他就亲眼看到一名德国兵从交通壕里站起身,朝行进中的坦克投出了一枚手榴弹。没等手榴弹爆炸,那么士兵就重新缩回了交通壕。他投出了手榴弹,落在一辆坦克的后面爆炸,弹片将两名倒霉的战士打下了坦克。

    “没错,索科夫上校说得没错。”亲眼看到了事情的真相,戈利科夫立即收回了自己刚刚的话:“真的有德国兵躲在交通壕里,偷袭我们的进攻部队。”

    虽然戈利科夫已经这么说了,但伊万诺夫还是觉得难以接受,他不解地问:“见鬼,德国人怎么会躲在交通壕里呢?”

    “很简单。”索科夫咬着后槽牙说:“德国人肯定发现我军趁着炮击,已经顺利地占领了第一道防线。为了从我军的手里,重新夺回丢失的阵地,他们才冒着我军的炮火,进入了交通壕,试探向我们占领的阵地渗透。”

    “参谋长,”索科夫转身冲着站在电话机旁的西多林大声地说:“立即给几位团长打电话,说敌人正试图通过交通壕,重新夺回被我军占领的阵地。命令他们立即派出部队,肃清进入交通壕的敌人。”

    “师长同志,”听到索科夫下达的命令,西多林试探地问:“需要通知坦克旅停下,肃清了敌人再前进吗?”

    “不行。”索科夫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刚配属给我们的这两个坦克营,除了指挥车,恐怕其它的车辆都没有电台,就算有命令,也无法传达下去。还是让他们”

    就在西多林拿起电话,准备给三个步兵团下命令时,索科夫忽然想起别雷指挥的坦克一营,都是经过改造的坦克,在通讯上应该没有问题,而且还有几辆自行火炮,可以用炮火支援左翼的友军。便补充说:“参谋长,你给别雷上校打电话,让他的一营用炮火支援左翼的部队,掩护他们占领敌人的阵地。”

    搭载着步兵的坦克,在即将接近德军第二道防线时,左岸炮兵停止了炮击。躲在掩蔽部和防炮洞里的德军官兵,不等硝烟散尽,就拖着反坦克炮和机枪进入了阵地,朝着即将靠近的反击部队猛烈开火。

    德军的炮兵技战术水平高,面对几十米外的苏军坦克一点都不惊慌,架好反坦克炮之后,就毫不迟疑地开炮。一辆又一辆行进中的坦克,在距离德军阵地几十米,甚至十几米的地方被击毁,停在原地熊熊燃烧起来。

    车上搭载的步兵,有的见势不妙,及时地跳车,躲进了附近的弹坑里。而反应慢的战士,则在坦克被击毁后变成了火人,从坦克上翻滚下来,他们惨叫着又跳又蹦,忽而扑倒,忽而站起,像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直到被敌人的机枪击中,才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叹息声、惋惜声在临时指挥部里乱糟糟地响起,大家谁没有想到,眼看胜利在望,居然还会发生这样意想不到的意外。伊万诺夫急得直跺脚,连声说道:“只差几分钟,只差几分钟啊,同志们。如果敌人的反应稍微慢一点,我们的坦克和步兵就冲进敌人的第二道防线了。”

    看到远处的坦克和步兵都开始后撤,索科夫气得右手握拳,重重地砸在左手掌心里。啪的一声,把身边正在全神贯注观看战斗的戈利科夫吓了一跳。

    戈利科夫望着索科夫,有些意外地问:“你怎么了,索科夫上校?”

    “真是没想到,在进攻部队两侧的交通壕里,居然会有敌人冒出来。”索科夫懊恼地说:“都是我考虑不周,才会导致这次进攻失利。”

    “师长同志,这事儿不能怪你。”参谋长西多林听到索科夫这么说,羞愧难当地说:“我作为参谋长,对战场上的形势不熟悉,导致我军夺取第二道防线的行动失利,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行了,行了,你们两人别争了。”戈利科夫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进攻失利有什么了不起的,再重新组织进攻就行了。对了,工人新村那边的情况如何,也被敌人击退了吗?”

    按理说,站在马马耶夫岗这个制高点上,是可以看到工人新村方向的动静,但由于炮击的烟雾,以及炮弹爆炸时产生的高温,融化了积雪并将之汽化,以至于马马耶夫岗和工人新村之间,被一层浓浓的雾气所阻隔。

    既然看不到工人新村那里的情况,索科夫便示意西多林和帕普钦科中校取得联系,了解右翼部队的进攻情况。西多林点点头,走到桌边拿起电话,拨通了第122团指挥部后,对着话筒大声地说:“是帕普钦科中校吗?我是西多林参谋长,师长让我问问你,你们团的进攻是否顺利?……什么,你们已经成功地拿下了第二道防线,正准备向敌人的第三道方向发起冲击?这真是太好了。你等一下,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师长。”

    西多林用手捂住话筒,激动地向索科夫报告说:“师长同志,帕普钦科中校报告,第122团在坦克一营的掩护下,成功地占领了德军的第二道防线,正准备向第三道防线发起攻击。”

    “奇怪,”索科夫皱着眉头说:“难道他们在向第二道防线推进的过程中,没有遭到来自侧翼交通壕里的攻击么?”

    “中校同志,”西多林移开捂住话筒的手,问道:“师长问,你们在进攻的途中,是否遭到了来自两侧交通壕的攻击火力?……什么,你们也遭到了攻击,不过把敌人都消灭了?……说说看,你们怎么消灭的?”

    在问清楚一些该搞清楚的问题后,西多林站直身体向索科夫报告说:“师长同志,我已经仔细询问过了,第122团在向第二道防线推进时,的确遭到了躲在交通壕里的敌人攻击。不过别雷上校及时地组织自行火炮轰击敌人,掩护步兵去消灭躲在交通壕里的敌人。在肃清了两翼的敌人后,他们得以顺利地占领了德军的第二道防线。”

    等西多林挂断电话后,戈利科夫苦笑一声说道:“真是没想到,我们从左岸派过来的两个坦克营,在战斗中几乎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就被德军击退了。而临时拼凑起来的坦克一营,却掩护部队成功地占领了德军的第二道防线。”

    索科夫心里在想,右翼的部队能顺利占领德军第二道防线,的确是别雷指挥的坦克一营发挥了作用。但他们能取得这样的战果,恐怕还是和所使用的战术有关吧,若是别雷以前没有和自己并肩战斗过,从自己这里学了不少的战术,恐怕他们也会像马马耶夫岗正面的两个团一样,在德军的第二道防线前铩羽而归吧。

    “索科夫上校。”戈利科夫看着受挫的部队撤回了第一道防线,便面朝索科夫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再发起对敌人的进攻?”

    “报告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索科夫想到指战员们刚撤回阵地,喘息未定,就命令他们发起新的进攻,显然是不现实的,必须给他们充足的时间进行休整。想到这里,索科夫回答说:“我想最快也要两个小时之后,才能再次对敌人发起进攻!”

    “不行,两个小时太长了,我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戈利科夫用命令的口吻说:“我只能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等时间一到,就再次向敌人发起进攻。”

    “一个小时?!”听到戈利科夫规定的时间,西多林和伊万诺夫不禁面面相觑,作为指挥员,两人都明白,一个小时的休整,对一支刚打了败仗的部队来说,根本是不够的。可既然戈利科夫已经下达了命令,就算明知道是错误的,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他们向索科夫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希望他能出来帮大家说几句话。“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这么短的时间,战士们的体力和士气,恐怕很难恢复。”

    “我知道让你们在一个小时后发起进攻,部队的准备不足。”戈利科夫板着脸说:“可你们想过没有,时间拖得越久,敌人的准备就越充分,对我们的反击就越不利。”

    “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西多林还想再辩解几句,却把索科夫挥手打断了。

    索科夫挺直身体对戈利科夫说:“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我的部队会在一个小时后,向敌人占据的第二道防线,发起进攻的进攻。并且,我们有把握夺取敌人的阵地。”

    听索科夫说得如此有信心,西多林和伊万诺夫的脸上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而戈利科夫却笑着点点头,满意地说:“索科夫上校,我猜你一定会想到办法对付敌人的,希望你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要让我失望哦。”

    “放心吧,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索科夫连忙回答说:“我们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戈利科夫抬手看了看表,又朝第一道阵地里重新集结的部队看了一眼,随后说道:“昨晚通宵没睡,现在有点困了。我先回去睡一觉,等有了进展,再打电话通知我。”

    送走了戈利科夫,西多林着急地对索科夫说:“师长同志,您怎么能轻易地向方面军副司令员下保证呢?要知道,如今根本不知道我们的战士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能否取得胜利。如果再次进攻失利,您打算如何向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交代?”

    “别担心,参谋长同志。”索科夫见西多林急眼了,连忙安慰他说:“要拿下敌人的第二道防线,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作为师参谋长,你可不能自乱阵脚啊。”

    “师长同志,我想问问,您打算如何夺取我军正面的第二道防线呢?”西多林追问道:“要知道,敌人在防线里部署的兵力可不少,就凭我们一个师,要想吃掉他们,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光凭第124和第125团的实力,要想拿下敌人的阵地,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索科夫吩咐西多林:“你立即给三营长安德烈大尉打电话,让他把古察科夫的九连调过来,协助两个近卫团发起进攻。”

    “就调一个连过来?”西多林苦笑着问:“师长同志,增援部队是不是太少了点?”

    “一个连足够了。”索科夫见西多林还在钻牛角尖,便提醒他说:“特别是那些跟着我们转战了许多地方的部队,是最值得信任的。”

    “师长同志,”别看索科夫说得信心十足,但西多林的心里依旧不踏实,他皱着眉头问:“您能给我说得详细一些吗?”

    “三营的部队里,有不少熟悉新式火箭弹的战士,我们把他们抽调出来,是为了让他们使用火箭弹攻击敌人的阵地,掩护我军的坦克和步兵向前推进。”索科夫提醒对方说:“如果有可能,我还打算从街垒厂调一两个排的兵力回来,让他们用火箭筒去消灭敌人的工事。”

    接到索科夫的命令后,古察科夫立即带着他的九连匆匆地赶来。来到马马耶夫岗之后,他把部队留在山脚下,自己飞奔上了山岗,向索科夫报告说:“师长同志,三营九连连长古察科夫奉命前来向您报道。我听从您的命令,请指示!”

    “上尉同志,”索科夫带着古察科夫来到瞭望口前,用手指着远处被硝烟和薄雾笼罩的阵地,说道:“由于上级缩短了我们炮击的时间,导致德军第二道防线的防御工事,并没有受到被完全摧毁,还有继续使用的价值。因此,你可以用火箭弹攻击这些工事,把敌人都烧死在工事里。”

    古察科夫等索科夫说完后,立即响亮地回答说:“师长同志,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还有,”索科夫又补充说:“第一次进攻时,我们向敌人阵地推进的坦克,遭到了来自两侧的德国步兵攻击,你们要配合第124和第125团行动的话,就必须肃清那些躲在交通壕的敌人。”

    “明白。”古察科夫响亮地回答一声后,又向索科夫询问起火箭弹的事情:“我们在什么地方能领到火箭弹?”

    索科夫叫过一名参谋,对他说:“你立即带古察科夫上尉他们去仓库,领取所需的新式火箭弹。”

    等参谋带着古察科夫离开后,索科夫又望着西多林问:“参谋长同志,我想问问,在师的直属部队里,可有懂得使用火箭筒的战士?”

    “有的。”西多林点了点头,回答说:“警卫营长特涅夫少校,警卫连长谢廖沙中尉,他们都会使用火箭筒,而是用得还不错。”

    特涅夫是警卫营长,索科夫自然不能派他去执行这些助攻任务,而是准备交给了警卫连长谢廖沙中尉。在沉默片刻后,索科夫说道:“我看,还是由谢廖沙带携带火箭筒的战士,去消灭敌人的那些隐蔽火力点。”

    西多林明白索科夫的意图后,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他接着又说:“放心吧,师长同志,我立即给谢廖沙打电话,让他立即赶到这里来。”

    “不用打电话。”西多林的话刚说完,在不远处就响起了西多林的声音,连忙高高地举起右手,从人群走了出来。他快步来到了索科夫的面前,表情诚挚地说:“师长同志,我就在这里,您有什么指示,就请下命令吧。”

    “谢廖沙中尉,”虽说谢廖沙是索科夫的好友,不过交情归交情,工作归工作,当着众人的面,索科夫还是板着脸向他下命令:“你立即携带十二具火箭筒,赶往第125团的出击地点,配合他们向敌人发起进攻。”

    有了三营九连和警卫连的加入,索科夫对于夺取敌人的阵地,充满了信心。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给别雷打了一个电话,开门见山地说:“别雷上校,我打算命令第124和第125团再次向敌人阵地发起进攻,我希望能得到你们的配合?”

    “师长同志,该怎么配合,您就下命令吧。”别雷听完索科夫的命令,爽快地回答说:“我坚决服从您的命令。”

    “谢廖沙中尉,”虽说谢廖沙是索科夫的好友,不过交情归交情,工作归工作,当着众人的面,索科夫还是板着脸向他下命令:“你立即携带十二具火箭筒,赶往第125团的出击地点,配合他们向敌人发起进攻。”

    有了三营九连和警卫连的加入,索科夫对于夺取敌人的阵地,充满了信心。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给别雷打了一个电话,开门见山地说:“别雷上校,我打算命令第124和第125团再次向敌人阵地发起进攻,我希望能得到你们的配合?”

    “师长同志,该怎么配合,您就下命令吧。”别雷听完索科夫的命令,爽快地回答说:“我坚决服从您的命令。”



    随着时间的推移,阵地上的硝烟和雾气,被伏尔加河上吹来的河风所吹散,远处的景物变得清晰起来。

    索科夫举起望远镜,朝远处望去,不光能看清楚两个步兵团占据的阵地,连远处的德军阵地也看得清清楚楚。在敌人阵地前被击毁的坦克,还在熊熊燃烧,滚滚黑烟翻腾着升向了天空。

    “也不知坦克兵在坦克被击毁后,是否已经安全地脱险了?”索科夫在心里这样问自己,不过很快他就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是一种奢望,坦克四周躺满了尸体,通过望远镜,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除了有穿着土黄色短皮大衣的步兵,也有穿着黑色连体衣的坦克兵。

    “索科夫上校,”旁边传来了戈利科夫的声音:“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们这次发起的进攻,是否能取得成功。”索科夫闷闷不乐地说道:“假如进攻再失利,对我军的士气,将产生致命的影响。”

    “你说的没错。”戈利科夫充分地理解索科夫此时的心情,表情严肃地说:“有必要让政工人员,去给战士们做做宣传鼓动工作,以重新激励士气。”说到这里,他的头左右张望着问,“师政委阿尼西莫夫同志在什么地方?”

    索科夫听到戈利科夫这么说,也朝左右张望了一番,发现阿尼西莫夫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连忙问道:“有谁看到政委同志了吗?”

    临时指挥部里一片沉默,大家都是面面相觑,用目光询问自己身边的人。但被询问的人,都是苦笑着摇摇头,接着把双手一摊,示意自己也没看到政委在什么地方。

    “他去什么地方了?”索科夫自言自语地问道:“难道被摸到附近来的敌人抓走了?”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否定了,别说马马耶夫岗的部队正在展开反击,就算是平时处于防守状态时,也没有敌人能摸到马马耶夫岗这里来,更何况是临时指挥部附近,要知道,特涅夫指挥的警卫营,可不是吃素的。

    “师长同志,”看到师政委不见了,西多林和伊万诺夫也着急。伊万诺夫主动向索科夫提出:“我到外面问问警卫营的同志,看他们有没有谁看到政委。”

    就在索科夫点点头,正准备同意伊万诺夫的这个请求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神圣的战争》的旋律。他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但仔细一听,发现并不是幻听,而是真的从外面传来的旋律声。

    “师长同志,”索科夫走到瞭望口,探头朝外面望去时,忽听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用激动的语气问自己:“您听到外面的广播了吗?”

    “政委同志,”索科夫转过身,面对着走进来的阿尼西莫夫,有些不悦地说:“您刚刚到什么地方去了,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您的安危?!”

    “对不起,师长同志,是我的不对。”挨了批评的阿尼西莫夫,笑着回答说:“我看到您和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在谈话,怕打扰你们,才悄悄离开的。”

    “你去了什么地方?”戈利科夫有些不客气地问:“你知不知道,由于你的不告而别,大家都在为你担心。”

    “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阿尼西莫夫连忙面朝戈利科夫,挺直身体报告说:“我觉得近卫第124和第125团的失利,可能会影响到指战员们的士气,便自作主张命令手下的同志,牵几条广播线去他们的阵地。我觉得,音乐有鼓舞士气的作用,此刻正在给他们播放最著名的《神圣的战争》。”

    戈利科夫听着临时指挥部外传来的歌曲旋律,觉得阿尼西莫夫的这种说法,还是比较靠谱的。他点了点头,对阿尼西莫夫说:“做得不错,阿尼西莫夫同志,让战士们在进攻时,听到这样振奋人心的歌曲,的确能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点,我们是在战场上,你要去什么地方,还是要事先打个招呼,免得大家为你担心。”

    “明白了,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阿尼西莫夫见戈利科夫不再追究自己,连忙响亮地回答说:“我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了。”

    看着阿尼西莫夫,戈利科夫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扭头问索科夫:“索科夫上校,你们驻扎在街垒厂里的是别尔金团长指挥的缩编团吧?”

    “是的,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索科夫不知戈利科夫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点着头如实地回答说:“别尔金团长的部队,正在街垒厂里对敌人实施反击。”

    “我记得崔可夫将军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说该团的政委德米特里政委,因为服用过多的磺胺,而不幸中毒身亡。有这事吗?”

    “有的。”索科夫听到这个问题,不禁在心里苦笑不已,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连戈利科夫也知道了此事:“是一个意外,谁也不想发生的。”

    “如今缩编团有政委吗?”戈利科夫试探地问:“需要我给叶廖缅科司令员打个电话,让他派一名政工人员去担任政委职务?”

    “谢谢您的好意,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缩编团是索科夫的嫡系部队,他可不愿意随便交给他人指挥,便委婉地说:“如今该团的政委德米特里同志,和别尔金团长配合得很好,不需要上级再任命政委了。”

    “该团的德米特里政委,不是前段时间因为误食药物,已经牺牲了吗?”戈利科夫听完索科夫的话,脸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哪里又冒出一个德米特里政委?”

    “是这样的,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索科夫觉得这件事有必要向戈利科夫解释清楚,否则真的再派一名政委过来,到时就挺麻烦的:“这位德米特里政委原来是柳德尼科夫师的一名团政委,前段时间因为负伤而进了野战医院。前不久伤愈归队时,发现他所在的团只剩下了一百多人,团长都变成了连长,他回去只能担任指导员的职务。别尔金团长去138师师部办事时,凑巧听说了此事,便主动向柳德尼科夫上校提出,让德米特里同志到缩编团担任代理政委的职务。”

    “有意思,两任政委都叫德米特里,这是太有意思了。”戈利科夫好奇地问:“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亲戚?还是凑巧同名?”

    “是凑巧同名。”索科夫笑着解释说:“这位德米特里同志跟着别尔金回到团里后,得知自己的前任也叫德米特里,连说真是太巧了,自己和前一任政委居然同名。”

    虽说戈利科夫在马马耶夫岗待的时间不短,但他对缩编团的团级指挥员还真的不熟悉,他所关心的只是缩编团在街垒厂里的战斗情况。他停顿了片刻,对索科夫说道:“缩编团在街垒厂里的反击进行得很不错,已经把原有的防区扩大了一半。你有空时给别尔金打个电话,问问他们有没有信心在这两天把敌人赶出去。”

    听到戈利科夫的这道命令,索科夫的心跳骤然加速,以缩编团的实力,能将防区扩大一倍,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假如真的给他们下命令,让他们在两天时间内,把敌人从街垒厂里赶出去,这根本是办不到的事情。

    进攻的时间到了,这次索科夫命令参谋给部队发信号。

    随着一颗红色信号弹升空,待在第一道防线的数千名指战员,在嘹亮的军歌声中,跃出了战壕,端着武器、喊着口号,跟在坦克的后面,小跑着朝敌人的阵地冲去。

    “参谋长,”见部队已经发起了进攻,索科夫连忙问西多林:“古察科夫连和谢廖沙连,都进入战场了吗?”

    “是的,师长同志。”西多林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回答说:“他们都已到达指定位置。”

    对于索科夫从其它地方抽调两个连,参与对德军第二道防线的进攻,戈利科夫觉得有点不以为然。他心里想的是,几千人在坦克的配合下,都无法夺取敌人的阵地,两个连充其量几百人,能起什么作用?

    还隔着老远,德军的反坦克炮就朝着疾驰的苏军坦克开火了。由于这次苏军坦克没有搭乘步兵,不用担心自己的操作,会导致步兵从坦克上摔下去,坦克兵们的驾驶动作自然就比较大,导致德军反坦克炮所发射的炮弹,都全部落在空地上爆炸。

    躲在交通壕里的德国兵,本来想故技重施,用机枪和反坦克手雷对付苏军的坦克和步兵,但此刻突击的只有坦克,而步兵则远远地落在后面,他们用机枪疯狂地射击中,不时有子弹击中坦克的装甲板,打得叮当作响,但却不能让坦克丝毫减速。

    看到机枪无法对付苏军的坦克,反坦克手们抱着反坦克手雷,跃出了交通壕,朝着行驶中的苏军坦克冲过去,试图在近距离用反坦克手雷炸毁苏军坦克。可是他们未免太一厢情愿了,吃过亏的苏军指战员,早就有了应对之策,看到从交通壕里跳出的德国兵,他们不是建立机枪阵地,用机枪扫射;就是狙击手实施远距离狙击。短短几分钟,在苏军的坦克两侧,就躺下了四五十具德军反坦克手的尸体。

    坦克行驶到距离德军阵地三百米的距离,便纷纷停下,用坦克炮轰击那些暴露出来的反坦克火力点。那些刚刚肆虐的反坦克炮,在苏军坦克的炮击下,不是被炸得四分五裂,就是被炮兵拖到安全的地方隐蔽起来。看到前方德军阵地上的炮击停止了,跟在后面的苏军步兵指战员加快了脚步,朝着敌人的阵地猛冲上去。

    面对潮水般涌过来的苏军指战员,德军阵地上沉默着。知道苏军距离阵地还有一百二十米时,阵地上的机枪才骤然响起来。面对敌人暴风骤雨般的射击,冲在最前面的指战员倒下一批,后面的连忙就地卧倒,开枪朝着敌人的阵地还击。

    而停在后方的苏军坦克也没闲着,它们朝着那些暴露出来的火力点开炮。只要被他们发现的机枪火力点,有时就刚打了两三个点射,就被几发飞来的坦克炮弹轰上了天。

    几轮射击之后,德军的阵地上变得清静了。被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的战士们,又重新从地上爬起来,呐喊着冲了上去。距离敌人战壕二三十米时,冲在最前面的战士以一个漂亮的战术动作卧倒,朝敌人的战壕扔了一颗手榴弹之后,又重新爬起来,跳进还冒着硝烟的战壕,与里面幸存的敌人展开近战和白刃战。

    “索科夫上校,你看到了吗?”戈利科夫看到战士们跳进了战壕,兴奋地抬手在索科夫的后背上使劲拍了几巴掌,激动地说:“我们的战士冲上去了,冲上去了。他们都是好样的,都是好样的。”

    戈利科夫因为激动,用的手劲很大,震得索科夫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就移位了。他放下望远镜,扭头望向戈利科夫。

    而停在后方的苏军坦克也没闲着,它们朝着那些暴露出来的火力点开炮。只要被他们发现的机枪火力点,有时就刚打了两三个点射,就被几发飞来的坦克炮弹轰上了天。

    几轮射击之后,德军的阵地上变得清静了。被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的战士们,又重新从地上爬起来,呐喊着冲了上去。距离敌人战壕二三十米时,冲在最前面的战士以一个漂亮的战术动作卧倒,朝敌人的战壕扔了一颗手榴弹之后,又重新爬起来,跳进还冒着硝烟的战壕,与里面幸存的敌人展开近战和白刃战。

    “索科夫上校,你看到了吗?”戈利科夫看到战士们跳进了战壕,兴奋地抬手在索科夫的后背上使劲拍了几巴掌,激动地说:“我们的战士冲上去了,冲上去了。他们都是好样的,都是好样的。”

    戈利科夫因为激动,用的手劲很大,震得索科夫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就移位了。他放下望远镜,扭头望向戈利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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