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阶段,高氏财团在港岛中环所控制的地产版图,大致是这样的。
以位于皇后大道中和毕打街交界处的高益总部新华人行为起点,沿着皇后大道中往东,跨过毕打街,便是属于中环商业区心脏地带的置地广场建筑群,其包括云集全球名牌的置地广场中庭,以及告罗士打大厦、公爵大厦、约克大厦三座写字楼。
置地广场往北,也就是维多利亚湾的方向,沿着德辅道中、遮打道,分布的历山大厦、太子大厦、遮打大厦,也是置地旗下的商业大厦。
值得一提的是,历山大厦东面的雪厂街,也就是得名于牛奶公司制冰厂的那条路,往南,与德辅道中交界处的这一片,即皇后大道中九号,经过高益与包括置地、傅老榕家族、恒昌企业在内众多业主的,一系列低调谈判和交易,总的地皮合并面积超过了五万平方呎,足以满足重建一座现代化办公大厦所需了。
此地往东毗邻渣打银行大厦,以及正在兴建当中的惠丰银行大厦,中银大厦,显而易见,皇后大道中九号的用途呼之欲出了,那就是,做为将来的高氏银行集团总部大厦所在地,成为香江银行街的一员。
雪厂街向北的尽头,和干诺道中交界处,便是高氏酒店集团旗舰店之一文华东方酒店;跨过干诺道中的对面,为高兴集团总部所在的高兴大厦,也就是原来属于置地,在一九七零年代成为香江最高摩天大楼的康乐大厦。
高兴大厦由康乐广场三面环绕,西面就挨着目前被各种光环加持的新中环地王。
在高弦看来,香江的城市发展规划,在一些选择上是必然的。
比如,面对巨大的吞吐量,启德机场已经不堪重负了;中环可用地皮近乎枯竭……
在这种情况下,诸如新机场建设计划,填海造地等等操作,只是时间早晚问题,而在新中环地王西面和北面,便会多出一些宝贵的地皮。
到时候,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应该已经羽翼丰满,需要属于自己的总部大厦了,必将在那里打造一座国际金融中心大厦。
心里有了这样的蓝图后,高弦肯定不希望新中环地王仅仅成为商业大厦了,他要为其赋予更重要的属性,那就是,香江证券业和期货业的国际交易中心,与将来的香江外汇基金总部大厦的国际金融中心属性,相映成辉。
地产的增值,除了依靠资源方面的物以稀为贵之外,还不能少了统筹规划。
负面的例子,眼前就有一个,还是李半城的成名作,同样位于中环商业区心脏地带的环球大厦。
得益于地铁带来的红利,环球大厦的地皮在一九七七年成为香江地王。
李半城看准地铁公司急需现金,便据此给出最有吸引力的条件,一举击败当时还在怡和旗下的置地。
而李半城为了以最快的速度回笼资金,把环球大厦分层出售,结果在八小时内全部售罄,交易总额将近六亿港元,又创了当年的一个纪录。
可也因为这样,环球大厦的业权分散开来,无法统筹规划,明明商场位于黄金地段的核心位置,却成了服务菲佣的店铺集中地,和对面置地广场全球名牌云集的盛况,形成了天壤之别。
环球大厦的一些业主们,即使知道自己有机会更好地赚钱,也无可奈何,像极了政坛上的某些情形。
环球大厦还不算最坏的结果,九龙尖沙咀那边的崇庆大厦,更乌烟瘴气。
所以,高弦在统筹规划方面非常重视,有必要的时候,他不吝亲自督促。
香江期货交易所由高爵士一手创办,自然而然地,它搬到香江国际交易中心,采用高兴科技提供的最新计算机信息化系统,并以香江国际交易中心为永久总部,没有什么问题。
但让香江联合交易所以香江国际交易中心为永久总部的安排,总存在或这样、或那样的小意见,需要费嘴皮子磋商。
其实,这也多多少少地体现了这个时期的香江联合交易所的某些特色。
自从一九七三年港府紧急颁布《证券交易所管制条例》,规定创立任何交易所,需要获得财政司或港督的批准,将香江的证券交易所数量压在了四个上之后,香江证券交易所、远东交易所、金银证券交易所、九龙证券交易所的“四会合并”话题便开始了。
可惜的是,在十多年的时间里,进展异常缓慢,而最大的争议问题,就是交易所的会员资格问题。
随着香江回归临近,鬼佬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进入一九八零年代后,会员资格问题的争议,不那么无法调和了,终于在一九八零年夏天,四家交易所各派出两名代表担任发起人,香江联合交易所宣告成立。
到了一九八一年,等股市行情由盛转衰,不那么火热了,大家也不那么忙碌了,便在十月份坐到一起,开了一个会员大会,选出了香江联合交易所第一届委员会,代表高益利益的高弦和叶黎成名列其中。
在准备出任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总裁之前,高弦把这个委员席位转给了香江期货交易所首席执行官马时亨。
从香江联合交易所第一届委员会成立的一九八一年,到现在,香江联合交易所的主要动作是,先由四变二,即香江证券交易所与金银证券交易所合并,远东交易所与九龙证券交易所合并,最后再由二变一。
这个过程说起来简单,可派系林立、勾心斗角,就能耗上这么多年。
对此,高弦肯定不耐烦,但他也能理解了,“老剧本”里一九八七年“黑色星期一”之后,香江联合交易所领导层大地震的一些缘由,进而提前有了警醒。
其实,高弦对香江联合交易所的利益诉求很简单,归结起来就三条,第一,别耽误高益的资本操作;第二,以香江国际交易中心为永久总部,帮高氏地产王国增值;第三,采用高兴科技的计算机信息化系统。
香江联合交易所完成四会合并最后一步时,需要一个足以容纳所有会员的交易大厅,加上各种办公室,放眼中环,当前也只有香江国际交易中心能满足了。
所以,香江联合交易所对于搬到香江国际交易中心,可谓是欣欣然。
只是,人多嘴杂,香江联合交易所的一些人,感觉置地开出的租金太贵了,香江联合交易所要是以香江国际交易中心为永久总部,需要再讨论。
同时,对于香江联合交易所的运作,在多大程度上采用高兴科技的计算机信息化系统,也争议不少,尤其对股票交易的撮合,采用“电子对盘”的方式,心存怀疑。
简而言之吧,大家有的扯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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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地、高兴科技与香江联合交易所之间,具有最终拍板意义的一次接触,是在出海游玩的豪华游艇上。
高弦这边包括置地董事会主席韦彼得、高兴科技首席执行官周文耀,香江联合交易所那边主要有李福照、湛兆林等几位副主席和一些委员。
之所以香江联合交易所主席胡涵辉没露面,那是因为他的健康出了严重问题,得了癌症,这种事情难免讳莫如深,外人不好对详情刨根问底,反正就是暂时不能履职了。
李福照有创办远东交易所,以及和香江证券交易所竞争多年的深厚资历,加上作风硬朗,理所当然地成了目前香江联合交易所的话事人。
和高弦的私人交情摆在那里呢,加上游艇上的环境轻松随意,李福照便代表香江联合交易所,直白地给出了底线。
香江国际交易中心确实是香江联合交易所的最理想运作场所,甚至可以说,在这几年内,香江联合交易所几乎别无选择,光是香江国际交易中心提供的,足以容纳将近一千四百名股票经纪席位的,四万五千平方呎交易大厅,就别无二家。
但置地也不能凭此吃定了香江联合交易所,香江国际交易中心的租金定得太高了,相比之下,近几年交易所生意一般,香江联合交易所内部充斥不同意见,在所难免。
置地必须拿出足够优惠的条件,香江联合交易所把香江国际交易中心做为永久总部之事,才能众望所归、水到渠成。
高弦一本正经地问韦彼得,置地那边商量好了没有,能做到怎样的最大让步?
韦彼得一副经过深思熟虑模样地表示,明年投入正式使用的香江国际交易中心,做为现阶段香江最顶级的写字楼,租金较高,理所当然,但为香江联合交易所提供总部,也确实需要考虑商业之外的公共因素。
经过反复核算后,置地给出最优惠出租方案的主体思路是,采用今年中环甲级写字楼出租行情最低价,即每平方呎每月二十一元,并维持三年不涨租,之后遵循行业规范调整租金。
明年的香江地产行情,李福照不敢说自己看得多准,但当前的香江地产行情,他还是非常清楚的。
可以说,在高爵士的居中斡旋下,置地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如果香江联合交易所还不满意的话,那就基本意味着,这件事就此告吹了。
香江联合交易所内部的派系斗争纠缠了多年,目前表面上是分成了两大派,即香江证券交易所和金银证券交易所合并后的一派,远东交易所和九龙证券交易所合并后的一派,彼此达成了,包括轮流担任香江联合交易所主席在内的默契。
香江证券行业的“四会合并”,即将完成从两派合并到一派的最后阶段,而为展开香江证券历史全新一页的香江联合交易所,找一个无可挑剔的总部,是一件非常重要而又彰显领导功绩的大事。
李福照当机立断,不能再磨下去了,吓走了置地,好牌就打烂了,于是象征性与其他几位副主席和委员简单商量了一下后,便当场表示同意。
见李福照见好就收,韦彼得也很满意,只要香江联合交易所的永久总部定在香江国际交易中心,那香江国际交易中心就名副其实了。
五十二层的香江国际交易中心第一座大厦有香江联合交易所,五十一层的香江国际交易中心第二座大厦有香江期货交易所,加上国际银行、跨国企业、领事馆之类的租户,这一片区域的地产档次就起来了。
因为当初怡和开发大型地产项目的资金非常紧张,极其依赖银行贷款,加上新中环地王竞拍的当年,香江地产业崩溃,所以香江国际交易中心开发分成两期,而且在第一期工程完成进度日益确定的情况下,第二期的正式动工时间迟迟没有敲定。
置地收购怡和后,香江国际交易中心这么重要的项目,自然得到了充沛的资金支持,比如第二期的正式动工,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并且还稍微调整了第二期所开发的第三座大厦的设计,以进一步向写字楼用途倾斜。
如此地综合计算下来,香江国际交易中心将成为置地的另一个明星物业和聚宝盆。
在之后涉及细节的交流当中,那个位于香江国际交易中心第一座大厦二层的交易大厅,成为了一个焦点。
毕竟,面子工程莫过如此了!
“交易大厅可以在明年第一季度内投入使用。”韦彼得的语气非常确定,“想必到时候会有一个非常隆重的仪式。”
说到这里,韦彼得提了一个要求,“交易大厅正式交易第一只股票的彩头,应该给置地吧。”
“置地这些人考虑得可真够缜密的。”李福照心里有点没准,倒不是因为韦彼得所要的彩头,而是相比于置地管控之下,香江国际交易中心工程进度的有序加快,香江联合交易所内部的派系斗争,会不会拖后腿。
高弦看出了李福照的心思,便笑道:“香江联合交易所搬入香江国际交易中心,以其为总部,未尝不是一种对四会合并的督促。”
一直身在局中,甚至可以形容为漩涡中心的李福照,顿时眼前豁然开朗,对呀,这种倒逼之势,正好可供自己利用。
周文耀见缝插针道:“高兴科技的信息处理系统,随时可以投入试运行。”
李福照难得地乐了,我知道,高兴科技恨不得把全套的技术和产品,一股脑地推销过来,但你也看到了,交易大厅设计得那么气派,如果少了出市员,岂不冷清?
这话的意思就是,高兴科技的信息处理系统在香江联合交易所的应用程度,只能是辅助的级别,比如,对盘这个环节,仍然不予采用。
暗自失望的周文耀,目光转向高弦,希望大老板可以像对待置地那样,也帮助高兴科技斡旋一番。
计算机系统采用得越多,上层掌握信息的能力就越强。从这一点来讲,高弦自然希望,高兴科技的技术和产品,在香江联合交易所里应用得越广泛、越核心,越好。
不过,高弦考虑到了“老剧本”里黑色星期一全球股灾爆发的可能性,把精力集中起来,更为老成持重。
于是,高弦笑着摆了摆手,“文耀,你不要操之过急了,正如自动取款机之于银行业和储户那样,交易所和投资者都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接受过程,高兴科技的系统能被直接采用,就是对你们莫大的信任和提携了。”
这只是高弦在表面上的说辞,他在私下里对周文耀说道:“技术应用稳一些也好,证券交易既复杂又敏感,无论你们自认为,程序逻辑如何周密,肯定还有不在计算之内的极端情况,而且再先进的系统,如果摊上了又懒又蠢的操作员,也会出问题,到时候高兴科技就要背锅了。”
周文耀想了想,自己确实有点操之过急了,正所谓来日方长,只要完成四会合并的香江联合交易所,采用了高兴科技的系统,就有用户黏度了,类似于香江联合交易所将总部设在香江国际交易中心,搬进去之后,再想换地方,哪有那么容易,徐徐图之呗。
虽然周文耀没见识过,像“老剧本”里那种黑色星期一全球股灾、米国西德州轻原油期货价格跌到负数之类的极端景象,但他仍然能够真正领会,高弦关于技术应用稳一些的指示。
这自然得益于,双方多年上下级关系的默契。
事实证明了,高弦的安排,自有其道理。
就拿环球个人电脑业务卖给IBM来讲,借助蓝色巨人的强大行业地位,表面上成了IBM-PC,实际上还是环球个人电脑技术的这套平台,快速发展为整个行业的标准。
凭借对该技术平台领先而深刻的理解,高兴科技在包括办公软件在内的应用领域,闷声发大财,仅个人电脑平台的文字处理、电子表格、数据库、家庭个人财务管理、生产力效率工具等等通用软件产品的年销售额,便轻松达到数亿美元。
采用RISC处理器的服务器工作站平台,交给霍华德·休斯公司去开拓和占领市场,就是在复制这个套路。
通过收购大型计算机市场份额仅次于IBM的宝来,霍华德·休斯公司得到了,包括银行在内的,相当可观的企业市场份额,在此基础上推销技术更先进、维护更方便、价格更便宜,而性能也极具竞争力的服务器工作站产品,可以用水到渠成来形容。
在这套平台上,辅以做为操作终端的个人电脑,高兴科技开发了面向超市、商场、酒店、医院、图书馆、银行等等具体应用场景的计算机信息处理系统,而为香江联合交易所提供的系统,只是其中一个新发展起来的项目类型而已。
所以,高弦指点,徐徐图之,周文耀一下就想通了。
人总是难免贪婪既有权力的,强行把对盘交易转到计算机系统上,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状况,高兴科技就被动了,不如坐等水到渠成。
高弦另外着重强调了,香江教育水平有一定优势,尤其学生的英语基础较好,很适合为高兴科技提供计算机方面的人才,进而把计算机软件打造成香江的一个优势产业,具有很强的可操作性,高兴科技务必要用心。
周文耀马上汇报了高兴科技在这方面的动作,比如与一些院校合办计算机系,以及合作一些具有基础研究性质的项目等。
……
这阵子围绕着香江联合交易所做文章的过程,高益总经理叶黎成和香江期货交易所首席执行官马时亨都没露面,因为他们先后去欧洲出差了。
等两人返回香江的时候,今年春节后被高弦派到嘉能可的王伟杰,也跟着回来做了汇报。
叶黎成先到伦敦视察被高益收购的庄信万丰银行,消化得怎么样了,因为庄信万丰银行拥有英国的黄金交易牌照,是伦敦市场五大黄金交易商之一,马虎不得。
接下来,叶黎成又和马时亨一起,为香江期货交易所引入新的期货交易合约,其中便牵涉到了嘉能可。
到现在为止,做为嘉能可创始人的马克·里奇,还在米国联邦调查局的通缉名单上,甚至米国还向嘉能可总部所在的瑞士,提出了引渡马克·里奇的要求,但被瑞士随便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了。
原因不难理解,利益使然。嘉能可的那些包括石油、矿石在内的大宗商品交易,没少为瑞士银行系统输送利益。
同时,以色列也护着马克·里奇,专门安排了摩萨德保护他,因为马克·里奇的石油交易,帮助以色列解决了份额相当可观的能源需求。
甚至,伦敦那边的市场,也在为马克·里奇的交易,提供着便利。
说白了,这就是江湖,表面上正义凛然,私底下都是利益妥协的微妙制衡。
安全无虞的马克·里奇,在生意方面的最大麻烦就是,无法直接参与现阶段全球第一大的米国市场,包括嘉能可,也存在这个制约。毕竟,马克·里奇在嘉能可里的股份,最多嘛。
好在,这个时期,米国之外的空间还很宽裕,尤其,只要冷战没有结束,米帝就不是唯一的世界老大,进而足够嘉能可的日子,滋润一段时间了。
叶黎成和马时亨都提到了,嘉能可想要扩大经营范围,将粮食交易也纳入进来,只是还找不到突破口,希望高爵士可以帮忙。
对此,高弦毫不奇怪,毕竟粮食也是大宗商品,而且重要性丝毫不亚于石油和矿石,就拿眼前来讲,东非那边正闹大饥荒呢,以至于米国、英国的娱乐圈,搞了诸如“天下一家”之类的慈善活动。
嘉能可只有让自己成为全面手,提高段位,才能生存得更好。
高弦第一时间想到的方向,便是加国,其西部是世界有名的小麦产区,草原三省的农业,相当发达。
只是,粮食作为古老的商品,利益分割早就有了自己的格局,高爵士也要徐徐图之。
这个思路暂时放下,高弦转而和王伟杰,聊了聊他在嘉能可的交易员生活。
王伟杰并非一个人去嘉能可“安家落户”,高弦还派了从高氏家族那边论的一个本家侄子,以及另外两名出身类似王伟杰,来自桃花源邨,也就是高弦当了名义村长的那个木屋区家庭的年轻人。
从米国的角度讲,嘉能可的运作,多多少少地带着几分见不得光的意味,所以高弦派自己的亲信过去的时候,可谓千挑万选,能力固然必不可少,但忠诚更为重要。
包括王伟杰在内的这四个人,毫无疑问地是高爵士的死忠,加上其家人都在高氏财团的庇护之下,自然就算死,都不会出卖高弦的。
王伟杰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他在嘉能可的交易员生活,简单来讲,这里面体现出了马克·里奇的道行。
嘉能可的大宗商品交易对象,往往比较“特殊”,所以交易员的权限比较大,好便宜行事,这就要求交易员的素质必须过硬了,而从交易员培养的角度来讲,嘉能可的几十位交易员,可以称为马克·里奇的“门徒”。
王伟杰说,马克·里奇对高爵士的人很够意思,为他们四个分配了所要负责的石油交易和矿石交易的市场,基本上一碗水端平了。
“如果您能够尽快帮助嘉能可在粮食交易方面取得突破,那粮食交易这一块就不分成一块块的了,完全交给我负责。”王伟杰转达了马克·里奇的意思。
高弦笑了,马克·里奇这是忽悠你呢,粮食交易可达不到石油交易和矿石交易那样的暗箱操作程度,而且就算嘉能可做起来了,也比不上石油交易和矿石交易的份额大,自然没必要划成一块块,分给各个交易员了。
王伟杰挠了挠头,我就说嘛,马克·里奇怎么如此慷慨。
“你回到瑞士后,告诉马克·里奇,我会对这件事上心的。”高弦拍了拍王伟杰的肩膀,“抓紧时间,回家看看妈妈。”
提醒“放飞”出去的部下,别忘了亲情这根“线”的高爵士,很快也感受到了孺慕之情。一直忙于训练和比赛的平安,回香江了。
因为洛杉矶夏季奥运会眼瞅着就开始了,其它体育赛事多多少少地都要“让让路”,于是平安便难得地轻松一阵子。
值得一提的是,高弦让平安顺道把他的主教练伊翁·提里亚克,请到香江做客。
主教练比教练多了一个形容词,自然地位大为不同,透着帮助平安规划体育生涯的意图,其人选的物色,着实让高爵士花了不少功夫。
这也反应出了高弦的口不对心,表面上没少骂平安不好好上学,行动上则越来越认真支持。
伊翁·提里亚克是来自罗马利亚的退役网球运动员,这个时期的罗马尼亚,在体育方面还是挺厉害的。
以国家队身份,伊翁·提里亚克曾经三次征战戴维斯杯决赛,可惜正好赶上了米国队五连冠的实力鼎盛时期,三次惜败,拿了三个亚军。
至于个人职业比赛方面,伊翁·提里亚克拿过四大满贯之一法国网球公开赛的双打冠军,atp排名最高前十。
这个表现,只能说一般,但伊翁·提里亚克的教练成绩还是可圈可点的,比如其带过的罗马尼亚同胞伊利耶·納斯塔塞,在过去的一九七零年代,得到了两个大满贯单打冠军,更是atp排名最高世界第一。
这个现象不难理解,就像切尔西足球俱乐部按照高弦的指点,才挖过来的弗格森,当球员的时候,成绩乏善可陈;可做了主教练后,能力便令人眼前一亮了。
伊翁·提里亚克退役后,很自然地做起了网球教练、顾问、球员经纪人之类的营生,甚至还涉足一些商业,最后落入了高爵士的法眼。
就像很多学生家长对老师的敬重那样,高弦在香江希尔顿酒店给伊翁·提里亚克安排了豪华客房,并在宴会厅设宴款待对方。
伊翁·提里亚克很有头脑,表现得可谓进退有度,这也正是高弦看中他的主要原因。
席上,平安的表现,自然成了首先提到的话题。
其实,高弦还是有些疑虑的,少年组比赛的含金量有限,平安到底有没有运动员的天赋,可别最适合学本事的宝贵时光,被白白浪费了,实在不行的话,做父母的就早点另做打算。
伊翁·提里亚克先从身体素质,对平安进行了评价。
“凭我的经验来看,ror——罗杰的身体素质非常优秀,到十八岁的时候,身高肯定会长到一米八以上,而以目前的基础,只要科学训练,诸如力量、速度等等方面,都能得到均衡的大幅度提高。”伊翁·提里亚克信誓旦旦地断定,“这个身体素质,放在赛场上,一点也不比欧美运动员差。”
听了这话,高弦笑了,自己这个爹还算称职,能把儿子养得如此壮实。
伊翁·提里亚克加重语气道“当然了,身体素质只是竞技体育最基本的要求,其实,我最看好罗杰身上的两个品质,一个是头脑,另一个是自律。”
“尤其自律这一点,简直让我诧异。”
“按照常理来讲,以罗杰的成长环境,有头脑不足为奇,但能做到自律,就太难得了,毕竟,很多诱惑,对他而言,唾手可得。”
这话说白了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没什么条件,投身网球运动,就是谋生,所谓自律,不太明显,但平安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儿子要什么,梁馨就能买什么,可平安在打球这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上,一直都很专注,便让人啧啧称奇了。
被伊翁·提里亚克这样的外人,观察入微地指出,平安的异于同龄人之处,高弦难免有些眼前豁然开朗的感觉,于是自我反省道“我平时事务繁忙,和这孩子的交流不是很多,论了解程度,都比不上你啊。”
伊翁·提里亚克连忙恭维,“高爵士能够尊重孩子的兴趣,进行培养,这自然是称职的。”
这个话题过去后,平易近人的高爵士请教道“伊翁,以你的专业人士角度来看,在香江设立一个高级别的网球公开赛,可操作性如何?”
这个问题引起了伊翁·提里亚克的极大兴趣,他差点脱口而出,高爵士那么财力雄厚,我远道而来都知道冠绝香江,只要肯砸钱,管你是tf——国际网球联合会,还是atp——职业网球联合会、wta——国际女子职业网联,都巴不得把香江这个国际大都市,纳入比赛据点。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后,伊翁·提里亚克摆出深思熟虑的做派,缓缓地分析道“以高爵士的实力,在香江设立一个高级别的网球公开赛,应该不难,但要想把这个赛事做好,打造成一个世界品牌,就不见得容易了,这取决于,包括网球运动在香江的接受程度、广告商的热情、网球馆的条件,等等在内的因素。”
高弦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网球运动在香江还是有一定基础的,比如一九七零年代在富人阶层很是流行,像霍应东便是一个网球高手;不过,到了现在,富豪们的兴趣转到了更时髦的高尔夫球场。
至于平民阶层,网球运动也算流行,这两年香江电影的镜头里,就有所表现。
而一个方方面面可圈可点的网球馆,以高氏财团在香江的能量,相信不算太难的问题,仅仅一个带动香江旅游业发展的理由,就足够让港府配合了。
初期的广告商也不用愁,光是高氏财团旗下,就有众多公司,正在积极打响国际知名度;等人气上来后,其它公司的广告跟进,也就水到渠成了。
高爵士热情地再次向伊翁·提里亚克发出邀请,在香江多逗留一段时间,帮忙考察一番。
欣然应允的伊翁·提里亚克,心里乐开了花,自己这是沾了弟子的光啊,好机会来了!
只做主教练,能有什么“钱途”?
如果能在高爵士的计划当中,占据一席之地,那职业前景必定是另一番天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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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伊翁·提里亚克对平安的严肃分析和全面肯定,高弦对自己的大儿子,便少了一些挑剔的眼光,但严格的要求,还是照提不误。
在一家人共进晚餐的时候,高弦就吩咐平安道:“奥运会举行这段时间,你别闲着了,好好补一补文化课,向你两位妹妹看齐,对了,尤其历史方面,这是必不可少的素质。”
说到这里,高弦加重了语气,“你要是真能拼搏出成绩了,拿了什么大满贯的冠军,致辞之类的场景少不了,免得到时候,表现得像个文盲,丢人现眼。”
平安不甘心地嘟囔道:“这一届奥运会,网球被列为表演比赛项目;到了下一届奥运会,网球就重新成为正式比赛项目了。我还想去洛杉矶,实地看一下奥运会的盛况,摸一摸底细呢。”
“我刚说完的话,你就当成耳边风了?”高弦不怒自威,“退一步来讲,如果你的竞技水平,将来真的达到了参加奥运会的水平,那我问你,你想好了没有,你在代表谁,为了谁,去争夺金牌?”
“当然为我自己,为妈妈……”平安胆怯地瞄了老爹一样,“为您!”
“你年纪还小,很多问题都没想到,我就不骂你蠢了。”高弦哼了一声,“你要是老老实实地好好学习,我就少未雨绸缪地操这些闲心了。”
梁馨连忙笑着插话,打圆场道:“傻儿子,你的文化课确实需要好好地补一补了,你就没发现,爸爸的话,都在预想你夺得大满贯冠军的情景了,这不就是在表示,他支持你打网球了?”
见平安脸上光彩焕发,梁馨又软语对高弦说道:“中国派出阵容强大的体育代表团,重返奥运会,必将打破零金牌的历史。正好,我也有一些支持体育发展的事务,要去洛杉矶,不如顺便带着三个孩子,见见世面。”
“也行。”高弦点了点,“你好好教教他道理,万众瞩目,确实风光无限,可越是如此,越要把握好分寸,稍有差错,便深陷万劫不复之地。”
梁馨点了点头,转头问平安,“爸爸的话,记住了没有?”
“当然,当然,一个字都不会落下。”平安喜笑颜开,忍不住嘴欠地问了一句老爹,“您也要去洛杉矶吗?”
高弦脸色一沉,“我的行程,你少打听。”
平安吓得一缩脖子,拿起大妹的碗,转移话题地说了句,“我帮你盛饭去。”
……
高弦在内地的很多事务,都是交给梁馨负责的,毕竟高爵士真的很忙,而这次去洛杉矶,见证中国队创造历史,自然也是她的分内之事。
平安跟着母亲,看过了奥运会开幕式、中国队收获第一块金牌、女排折桂等等之余,肯定要去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洛杉矶网球中心,瞧瞧网球赛事。
大妹、小妹想随着平安哥哥去看热闹,平安不想分心,便吓唬道:“我要观察的那个选手,很凶的,去年发球失误,击中了一名底线裁判员的肚子,最后那人没抢救过来,死掉了。”
梁馨笑着斥道:“少在妹妹们面前胡说八道。”
平安无辜地耸了耸肩,“我说的是真事啊。”
“行了,知道你的鬼心眼。”梁馨摆了摆手,让一个助理跟着平安,并郑重叮嘱儿子,“不要给我起幺蛾子啊。”
“妈,我有那么不省心嘛。”平安委屈地嘀咕了一句后,兴冲冲地去洛杉矶网球中心了。
其实,这一届奥运会的网球比赛,谈不上多高的水平,毕竟,要到下一届奥运会,网球比赛才会重新成为正式项目,而在这一届奥运会,只是表演项目,并且只有男子单打和女子单打。
要知道,网球运动的商业化非常成功,以此谋生的职业网球运动员们,自然要把重心放在那些有丰厚奖金的比赛上。
就算有高手愿意来凑热闹,还会面临一个二十一岁以下的硬性年龄限制。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平安还对这个比赛感兴趣呢?
因为只从眼前的角度来讲,这个比赛的水平,挺适合平安做参照的,甚至还可能从参赛选手当中,发现一些未来的强大对手。
正在香江那边乐颠颠地帮着高爵士参谋举办网球公开赛的伊翁·提里亚克,便通过电话,给了弟子一个指点,三十二名参赛选手当中,只盯着那个叫斯蒂芬·埃德伯格的瑞典小子的比赛看,就足够了。
今年十八岁的斯蒂芬·埃德伯格,在去年转为职业选手,不久前在ATP巡回赛米兰站上,夺得了第一个职业的男子单打冠军,论实力,确实挺突出的,进而对平安最有参考价值。
于是乎,从十六进八比赛开始,平安便只挑斯蒂芬·埃德伯格的比赛看,并且暗自分析和记忆着,好回去向教练交作业。
最后,男子单打的决赛,在斯蒂芬·埃德伯格和来自墨西哥的弗朗西斯科·马西尔之间进行。
第一盘,进入状态较慢的弗朗西斯科·马西尔,明显还没适应斯蒂芬·埃德伯格的发球上网技术特点,很快便以一比六,败下阵来。
平安有些失望地打了个哈欠,趁着空隙,四下张望了一番,注意到不远处坐着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华裔少年,于是便静极思动地凑过去打招呼,“你好,我叫梁平安,你叫什么?”
那个少年略显腼腆地回答,“你好,我叫张得培。”
平安注视着张德培的手,试探道:“看起来,你练习网球很刻苦啊。”
“是,我计划将来打职业比赛。”张得培打量着明显比自己强壮许多的平安,“好像这几天你一直都在这里看比赛,你也是网球运动员吧?”
“我还在努力呢。”平安指了指正在休息的斯蒂芬·埃德伯格,“他发球上网挺厉害的,你习惯什么打法?”
“我喜欢在底线防御。”张得培反问,“你呢?”
“底线和网前都凑和。”平安笑了笑,“等看完了比赛,我们找个场地,玩玩?”
有时候,少年之间的友谊,就是来得那么简单纯粹。
直来直往地聊着共同的话题,平安和张得培迅速熟悉起来,等斯蒂芬·埃德伯格和弗朗西斯科·马西尔的第二盘比赛开始后,两人便坐在一起观看了。
表演比赛项目的决赛,还是有点人气的,只是第一盘,弗朗西斯科·马西尔表现差强人意,难免让观众意兴阑珊。
好在,第二盘比赛开始后,弗朗西斯科·马西尔终于展现出了闯进决赛的水准来,用平安的话来讲就是,终于把对手的压箱底本事逼出来了。
“埃德伯格发球的质量很高,但还算不上大力发球,毕竟,球速过快的话,他没时间上网。还有,他的反手,有点神出鬼没的意思。”兴致勃勃的平安,低声问张得培,“换成你在场上,能对付他吗?”
张得培没了刚开始的腼腆,很自信地回答,“我相信,再过几年,进入职业比赛的时候,绝对有一战之力。”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现在自己还没长开,小胳膊小腿的欠缺力气,比拼发球速度的话,在身高一百八十多厘米的大个子面前,有点吃亏。
球场上,一米八五的弗朗西斯科·马西尔,还真是有一战之力,第二盘陷入胶着当中,几乎斯蒂芬·埃德伯格赢一局,弗朗西斯科·马西尔便扳回一局,双方硬生生地战成了六比六,进入了决胜局。
最后,还是斯蒂芬·埃德伯格略胜一筹,拿下了决胜局,以二比零的总比分,夺得了金牌,弗朗西斯科·马西尔屈居亚军。
其实,竞技场上,总存在着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的巨大差异现象。
斯蒂芬·埃德伯格的瑞典同胞马茨·维兰德,和得了银牌的弗朗西斯科·马西尔同为二十岁,可人家前年夺得了法国网球公开赛的男子单打冠军,去年夺得了澳大利亚网球公开赛的男子单打冠军,已经身为两座大满贯得主了。
说白了,这场奥运网球决赛,距离真正的世界顶尖网球运动水平,还有一段距离。
等比赛结束了,平安笑着对张得培说道:“走,去蹭个场地玩,沾一沾奥运会的仙气。”
张得培终究也是少年心性,被天不怕地不怕的平安一鼓动,便按耐不住,跟着平安跑了过去。
众所周知,这一届奥运会的最大举办特色,就是私人商业化运作,场地,租的;人员,志愿者……和体制形式的举办大为不同,进而不是一般地随意。
球馆的场地终究是有限的,平安和张得培刚凭借着眼疾手快、身形灵活,抢占了一块场地,便有几个大学生拿着球拍叫嚣,小朋友,一边玩去。
平安笑嘻嘻地问张得培,“有没有信心,我们联手,灭了他们?”
张得培晃了晃球拍,“我在底线,你随意。”
平安当即朝着那个大学生喊道:“一盘定胜负,输的一方,自动走人。”
对方哈哈大笑,“信不信,我一个打你们两个。”
平安坚决地一挥手,“就双打,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接下来的场面就是一片哄笑了,来争球场的大学生,水平本来就不如平安和张得培,还轻敌,结果交了白卷,零比六不敌,败下阵去,在“切,连中学生都打不过”的揶揄声中,灰溜溜地落荒而逃。
只是热了一下身的平安和张得培,击了一下掌,双方虽然初次合作,但凭借着各自的战术素养,配合默契、合作愉快。
很快,两个据说是加州大学校队的学生,在之前充当志愿者的学生们的怂恿下,上场挑战,但也只是稍微保留了一点自尊,得了两局的分,以二比六的成绩,败北退场了。
平安眼里放光道:“开始有点意思了啊。”
张得培也兴奋得脸膛发红,“我们可是要打专业比赛的。”
见两个中学生在这里“耀武扬威”,又据说更厉害的校队成员,上场来找面子了。
这次的据说,总算靠谱了,他们能和平安、张得培有来有往地战到一处了,而每一局的争夺,明显激烈起来。
不过,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平安、张得培以六比四获胜。
强者嘛,肯定会赢得尊重了,在“这两个小子是明日之星啊”的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的一片称赞声中,挑战者作鸟兽散。
平安一边擦着汗,一边兴高采烈地说,“如果有机会的话,将来我们做双打搭档啊?”
“那当然好了。”张得培说着说着,开始皱起眉头,坐了下去,缓缓地揉着自己的腿。
见此情景,平安当即关切地凑过去察看,“腿抽筋了吗?那可要多多注意了!”
“没关系。”张得培不在意地回答,“可能是刚才比赛打得紧张了一些。”
“如果经常这样的话,你还真不能掉以轻心,运动科学博大精深,我就听过教练说过一些负面例子。”平安很有经验地提醒着,“对了,你平时的训练条件怎么样?”
“还行吧。”张得培有些欲言又止,“为了让我更好地训练,我家已经搬了好几次家,我不能再多要求我爸我妈什么了。”
平安听出了话里的很多深层次含义,沉默了片刻后,他写下了香江和瑞士的固定联系方式,以及酒店的电话,“好哥们,别忘了我啊。”
张得培也写了自己家的目前地址,“网球比赛已经结束了,应该明天,我就和我爸回橙县普拉森了。”
“等你到家了,我给你打电话。”在助理姐姐的催促下,平安有些恋恋不舍地挥手告别。
等回到酒店后,梁馨打趣道:“你是不是玩疯了,比预计回来时间晚了不少。”
“就是一时技痒,打了几场比赛而已。”平安摇了摇头。
察觉到平安有些闷闷不乐,梁馨连忙摸了摸儿子的额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跟妈说说?”
“看比赛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和我年轻差不多大的华裔朋友,我们很投缘,一起下场打球,连战连胜,别提多过瘾了,于是我们约好了,等我们打职业比赛后,有机会就搞个双打组合。”平安难掩惆怅,“可是,我看得出来,他平时的训练条件不是太好,很容易落下一下伤病,影响将来的发展。”
梁馨笑着转移儿子的注意力,“我儿子还真是广交朋友呢。”
平安开始恳求梁馨,“妈,您能不能想办法,帮帮我这位朋友,等将来我拿下大满贯后,我的所有广告代言,都是您的。”
梁馨没好气地给了平安一巴掌,“臭小子,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养大,你还敢和我做生意。”
平安连忙认错,“妈,您就想想办法嘛。”
“你妈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梁馨摇了摇头,“如果在香江的话,或许我还能帮点忙。”
平安眼珠转了转,试探道:“那我爸呢?”
梁馨白了儿子一眼,“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去求。”
“我爸那么忙,我哪联系得上。”平安继续缠着老妈。
梁馨敲打了儿子几句后,联系上了高弦,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平安狂拍马屁道:“爸,我知道,您是无所不能,这种小事,在您眼里,连小菜一碟都算不上。”
高弦哼了一声,“小朋友的友谊还真是简单纯粹,你知道人家的底细嘛,就去帮对方。”
“当然知道了。”平安赶紧说道:“我这位朋友叫张得培,他家的地址我都有。”
“张得培?”电话那头的高弦,沉默了好长时间,当平安快要放弃的时候,才给出了答复,“你记清楚了,海湾西方公司的麦迪逊广场花园公司下面,有一家体育运营公司,它的网球俱乐部条件,属于全美一流,如果张得培他家愿意签约的话,可以在三天之内,联系这个电话……”
当掌握着足够的优质资源时,慷慨的施舍,往往能带来某种回报。
比如此时,堂堂的高爵士,能在百忙之中,为平安的小朋友交情,花费十分钟的处理时间,就并非都是父爱驱动。毕竟,他对儿子要求很严格的,从来不惯着什么有求必应的毛病。
高弦放下电话前,貌似随意地开了个玩笑,他问平安,“你这么想帮自己的朋友,我还真有点好奇,你们两个,谁的网球水平高一些?”
沉浸在得偿所愿的喜悦当中的平安,大大咧咧地回答,“虽然我和张得培之间没有直接进行单打比赛,但也能通过双打配合进行了解,不是我吹牛,他的水平,肯定不如我了,一个原因就是,训练条件有所欠缺。所以,我就要求爸爸帮帮忙,成人之美了。”
高弦哦了一声,“那我多多少少地明白了,如果将来你的表现不如张得培,那就可以判定为,你不好好上学地瞎折腾,换来的结果是失败的!”
平安当即语塞,感情自己送给老爹一个最简单明了的考核指标。
……
高弦也到了洛杉矶,更准确地讲,洛杉矶是他这次北美之行的一站而已,公务、商务、私事一大堆,能为平安的小小要求抽出空来,可谓非常难得。
四年前的莫斯科奥运会遭到抵制,今年的洛杉矶奥运会自然被以牙还牙了。
不难理解,这种情况下,谁拉来的人多,谁就更有面子了。
比如,和“北约”对阵的“华约”的正式成员国罗马尼亚,就没听老大哥苏联的话,派团参加了洛杉矶奥运会,结果得到了米帝热烈的欢迎,其中的耐人寻味,懂得自然都懂,无需赘述。
简而言之吧,奥运会开幕式前前后后这几天,是个政商要员、社会名流,密集亮相的社交平台,高爵士过来,扩展一下人脉,以备后用。
除此之外,本届奥运会还是一门生意。
四年前的莫斯科奥运会,根据苏联的官方报告,筹备和举办的总支出为十三点五亿美元,总收入为二点三一亿美元;不过,西方给出的成本评估是六十三亿美元,其中扯皮的微妙无需理会,反正亏钱就是了。
毕竟这个时代仍然处于冷战阶段,铁幕对面的苏联,亏了多少,难免缺乏直观的感受。而八年前的蒙特利尔奥运会,就属于西方自己的“审美标准”了,数据方面没什么好扯皮的,成本六十一亿美元,亏损二十四亿美元,其中十亿美元的债务,蒙特利尔要还到二零零六年十一月才能还完。
有了如此活生生的负面教材,本届的洛杉矶奥运会举办,自然谨慎了许多,没有大兴土木,最大的动作就是修缮了一下主场馆洛杉矶纪念体育场,而资金来源主要是独家电视转播权出售,以及诸如麦当劳、7-Eleven等等公司的商业赞助,总的成本大约为五亿美元。
这种保守,倒是给看好奥运会商机的个人和公司,一个逆势而上的机会。
高弦和他控制、影响下的海湾西方公司、派拉蒙、霍华德休斯公司等等,还有温恩辉所掌握的商业势力,便都从这一波吃喝玩乐的巨大红利中,赚了个实实惠惠。
其实,审时度势没那么简单,保守者错过大势的红利,激进者则会因为动作太大,闪了腰,扯到蛋。
麦当劳便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的例子,其为了争夺流量,推出了一个激情澎湃的促销方案,大致来讲就是,顾客凭借观看赛事的门票,到麦当劳的门店就餐时,如果这项比赛里,米国运动员得了奖牌,那他们可以获得一个免费的餐品——金牌对应一个巨无霸,银牌对应一个薯条,铜牌对应一杯可口可乐。
然后,麦当劳就有点杯具了!
因为没有苏联的竞争,米国队凭借东道主优势,奖牌拿得手软,光是金牌就高达八十多枚,比金牌榜上第二名到第六名加起来的金牌数量总和还多;所有奖牌的数量更是达到了一百七十多枚。
按照麦当劳的促销规则,麦当劳基本上就是赔本赚吆喝,财务报表上要出现一个刺眼数字了,可麦当劳又不敢朝令夕改,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高弦这边自然没有出现如此风险评估失控的纰漏,以酒店、主题公园、零售为核心的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营业火爆,在售待售地产项目也加速升值。
需要指出一点,奥运商机绝不仅仅限于赛事进行的这两个星期的时间,比如在奥运会开幕之前,有一个长达十个星期的洛杉矶奥林匹克艺术节,奉献了四百多场演出,而身为洛杉矶前十大非正府雇主的派拉蒙,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梁馨打电话联系的时候,高弦正在和温恩辉交谈,他为其指出洛杉矶大区地产业发展的趋势。
在奥运商机的带动下,洛杉矶的景气还会持续一段时间,而这个时期,洛杉矶的华人移民增长迅速,只要聚居社区在哪里形成能被看出,便意味着适合温恩辉的商机到手了。
“洛杉矶的唐人街已经落伍了,新到来的华人移民素质很高,也颇富裕,进而也需要更好的社区条件。”高弦的手指在洛杉矶地图的市中心东部点了点,“圣盖博谷地区正在吸引新华人移民入住,你可以在这里部署一些诸如超市之类的产业。”
“能避开老唐人街自然再好不过了,盘踞在那里的旧势力,我还真不想过多地打交道。”温恩辉沉吟道:“这几年颇有积蓄,不如在圣盖博谷地区搞几个住宅项目好了。”
“银行贷款方面,我可以帮助你解决。”高弦提醒道:“社区档次高,才有升值空间,吸引富裕住户前来,进而形成稳定的票仓;如果乌烟瘴气,最后变成了贫民窟,就没意思了。”
温恩辉笑了,“你别忘了,曾经我也想成为一个大集团的掌门人,和你一样胸有沟壑。眼前那点蝇头小利,当然不会迷惑我。那里的地下秩序肯定会井井有条。”
高弦对温恩辉这一支势力的期许,挺简单的,扎下根去,好好生存,进而有能力帮自己做一些诸如打听市场变化消息之类的杂活,而以温恩辉的手腕,也足以胜任,像社团公司化那一套的操作,可谓驾轻就熟。
有必要说明一点,高爵士和温恩辉这一支势力的联系非常隐秘,最多就是因为拉斯维加斯赌场酒店的关系,霍华德休斯公司那边稍微知道一星半点,有部分业务交给一批南越移民负责了而已。
一言以蔽之,在不同的维度上,外界对高弦的实力的认知,有着相当大的差异。
在和海湾西方公司首席执行官罗纳德·泽格勒盘点,从洛杉矶奥运会商机中得到的收获时,高弦打趣道:“想不想再吃一张类似洛杉矶奥运会这样的馅饼?”
罗纳德·泽格勒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当然想了,最好是伸出胳膊就能够到。”
“虽然不如洛杉矶近在咫尺,但也不远,沿着海岸线一路往北,就在加国温哥华。”高弦给出指点,“一九八六年正值温哥华建市一百周年,于是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和温哥华便想要以此为契机,举办一系列活动,来进一步发展温哥华,最后就演化成了世博会。”
说到这里,高弦玩味地笑了笑,“只不过,八年前蒙特利尔奥运会那种筹办不力的景象,正在重演,温哥华世博会出现了一些,包括劳资纠纷导致工程建设停摆在内的实际困难,连带着商业前景也蒙上了几分悲观色彩。”
“就拿经费来讲吧,预算最初将近八千万加元,可现在超过了八亿加元,保守估算的亏损额不会少于三亿加元。”
罗纳德·泽格勒闻弦歌而知雅意,“高爵士认为,就像奥运会举办成为烫手山芋之际,洛杉矶奥运会的商机却峰回路转那样,温哥华世博会开幕后的经济效益,也会出乎意料地让人眼前一亮?”
“从大兴土木的正府的角度来讲,亏损几乎已成定局,但温哥华世博会带来的商机相当让人期待。”高弦解释道:“做为北美西海岸水陆交通主要枢纽之一、加国最大港口的温哥华,是加国面对亚太地区的门户,近些年正在吸引大量亚洲和拉美地区的移民,住宅需求旺盛;等温哥华世博会开幕,带来全球的关注度后,温哥华的优越自然条件和宜居环境,会传遍世界,必将带动旅游业迅猛发展。”
“世博会举办的场馆,以及配套的交通设施,正府肯定要在一九八六年如期交付,可从商业角度来讲,酒店建设能赶上一九八六年,自然再好不过,但即使错过了,也可以受益于旅游业发展的红利;至于住宅项目的开发,更可以游刃有余。”
罗纳德·泽格勒恍然大悟,原来高爵士真正的提醒在这里,目前温哥华世博会筹办处于一个微妙的时期,海湾西方公司凑过去,必将大受欢迎,进而可以用优惠的价格,拿到地皮。
“高爵士是否已经心里有数,温哥华的哪些地皮,值得入手?”罗纳德·泽格勒满是期待地拿出来了记事本。
高弦当然心中有数了,他直接告诉罗纳德·泽格勒,“现阶段,温哥华市中心有两个地区,最具前景。”
“第一个是叫做福溪的小内湾,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工业活动可谓兴旺,但战争结束后,工厂相继搬离,使得福溪逐渐衰落,而福溪的水质因长年受污水和工业废料污染,变得十分恶劣,以至于引来干脆填掉整个福溪的呼声,但相关评估报告当中所提及到的五千万万元费用,又令温哥华市正府望而却步。”
“近两年,福溪的土地性质开始一块块地从荒废工业用地,转型为足以容纳数万户居民的多功能社区,如果开发成高密度住宅区的话,相信会很抢手。”
“第二个最具前景的地区,是和福溪相邻的耶鲁镇,与福溪类似,原来属于布满货仓和铁路车厂的工业区,随着时代变迁而荒废,如今土地用途转变了,肯定会被温哥华世博会激发出地产价值来。”
顺便说明一下,这个时期的温哥华,以全球视野去看,是一个“安静”的城市,比如人口,温哥华市才四十万出头,大温哥华地区有一百一十多万。相比之下,香江的人口已经高达五百多万了。
流传在香江移民当中的一个说法,即在香江买一个局促的单元的钱,在加国足够买到一幢大房子,也能从侧面反映出,这里的地产业状态。
“香江的财团应该也会去温哥华分享地产红利的蛋糕,但这块蛋糕足够大,不至于存在冲突。”高弦说过了温哥华的地产业前景后,还提到了温哥华世博会本身的吸引力,“据我所知,温哥华世博会的主题是运输与通讯,前者理所当然,毕竟温哥华是海运、铁路、航空的交通枢纽,后者嘛,正好适合推销海湾西方公司的移动通讯技术和产品。”
罗纳德·泽格勒当即精神一振,其实,在本次洛杉矶奥运会上,海湾西方公司的移动通讯技术和产品的市场推广,便得到了可喜的进展。
大致地从技术角度来定位,目前的移动通讯技术和产品水准,连“1G”都达不到,也就称为“0.5G”吧,业界领先者有摩托罗拉、米国电话电报公司等,得益于高弦的规划蓝图,和海湾西方公司成功收购德州仪器,海湾西方公司也成了颇具优势的行业领导者,而且海湾西方公司还在亲自参与蜂窝移动通信网络的建设。
罗纳德·泽格勒在心里消化了一番情报后,兴奋地表态,“从洛杉矶奥运会得到的收益,正好可以转投向温哥华世博会。”
高弦缓缓地交代了一个行事要点,“海湾西方公司肯定要对温哥华世博会这张馅饼大快朵颐,但也不要表现得太急切,适当拿捏一下,我想从投资方面,换取加国对当地企业被收购的监管放松。”
“明白,明白。”在白宫混过数年的罗纳德·泽格勒,连连点头,这种下棋的路数,他再熟悉不过了。
在高爵士的精心调教下,罗纳德·泽格勒的正治视野和商业能力完美地结合到一起,稳稳地驾驶着海湾西方公司这艘财富五百强榜单上前五十的大船。
经过沟通,罗纳德·泽格勒完全领会了,高弦想要通过为温哥华世博会“雪中送炭”,达到怎样的全局目的,即在分享英国国有企业私有化盛宴的同时,还要预见到又一场私有化盛宴也要开始了,而地点就在加国。
目前,加国政坛正在进行“换庄家”的活动,在高弦看来,和米国这边列根稳坐总统宝座、连任几乎毫无悬念,大不相同,加国的皮耶·杜吕多那一派,败局已定,差别就是看程度上,输得多惨了,而呼声日渐高涨的穆罗尼一派,所奉行的经济思想,和米国总统列根、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属于一个套路。
加国掌控电力、电信、邮政、铁路、机场、航空、公共交通、医疗卫生、银行等等领域过程中,有一种称为皇家公司的实现方式,其实就相当于国有企业,之所以绕了一个弯,那是因为,加国有很多没有梳理通顺的地方,说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但其国家元首是英国那边的君主。
大致而言,加国皇家公司有两个类型,一个类型是联邦级别,包括加国银行、加国邮政公司、加国广播公司等等,目前有六十多个;另一个类型是数量更多的诸如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等等的省级别。
可以说,在皮耶·杜吕多执政时期,加国皇家公司达到了鼎盛时期,比如为了应对世界石油危机,于一九七六年成立了新的加国皇家公司——加国石油公司,以实行低价满足加国国内能源需求的国家能源计划。
只是,面对自一九七零年代下半叶以来肆虐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滞胀现象,杜吕多正府推出的种种措施,可谓收效甚微。
在一九八零年代初全球经济衰退期间,加国的经济数据比米帝还难看,比如通货膨胀率平均超过百分之十二,失业率最高达到百分之十二。
在这种情况下,杜吕多正府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而且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要知道,虽然加国有着丰富的石油储藏,但开采权原来主要掌握在米帝的跨国石油公司手上,世界石油危机爆发后,加国自己的能源需求并没有因为其石油储藏丰富而得到保障,于是皮耶·杜吕多以此为理由成立了加国石油公司,抢了谁的蛋糕不言而喻。
况且,杜吕多正府推出的,以加国石油公司为标志的国家能源计划,在毗邻米帝的大环境里,可做文章太多了。
加国的石油储藏主要在西部地区,尤其是阿尔伯塔省,而杜吕多正府的国家能源计划思路,简单来讲就是,建立一个不受世界石油危机影响的独立稳定能源供给体系,让加国西部石油保持廉价,保障加国全国能源需求,尤其是经济发达的东部省份,以期最终传导至整个加国经济体系,应对经济滞胀现象。
这种利益分配方案,难免会引发西部地区的不满,随便煽风点火一下,皮耶·杜吕多一派在加国西部地区的支持率便暴跌。
另一方面,皮耶·杜吕多想要梳理加国一些“不通顺”的地方,从英国国会取回加国制宪权,进行修宪,导致加国联邦正府和各个省大打口水仗,尤其经济强省魁北克省要求享受“特殊待遇”,从而导致了进一步被孤立。
种种不利因素叠加起来,皮耶·杜吕多这一派大势已去,就不难理解了,而资本喜闻乐见的国有企业私有化盛宴,也将水到渠成地徐徐拉开大幕。
海湾西方公司择机而动,正是顺应潮流!
从“老剧本”里的几十年后情况往回看,这个潮流更容易领悟。穆罗尼执政时期,之前加国经济相对米国的独立性逐步丧失,与米国签订自由贸易协定后,进口额和出口额超过百分之五十的比例,都来自米国。
罗纳德·泽格勒北上去温哥华不久,高弦也到了加国,在多伦多的家中,休整一下。
易大小姐正为公务奔波忙碌着,见此情景,高弦打趣,“别白费功夫了,败局已定,还是省省力气吧。”
易慧蓉被丈夫逗乐了,“瞧你的意思,两面通吃了,结果无所谓。”
“差不多吧。”高弦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资本当然喜欢国有企业私有化了,相信不用太多时间,媒体便会把穆罗尼和列根、撒切尔夫人并列到一起,吹捧什么打造盎格鲁-撒克逊国家的新时代。”
其实,易慧蓉对当前加国选举形势也有着清晰的判断,只不过没丈夫那么确定而已,她不无惋惜道:“杜吕多辞去总理一职,宣布退出政坛的良苦用心,没有什么价值了。”
“华尔街对加国经济保持独立的意图,已经失去耐心了,杜吕多急流勇退,保得安享晚年,可谓明智之举。”高弦微微一笑,“这总比列根才坐上总统宝座一个月,便差点被一个精神病成功暗杀,才明白,想让美元回归金本位不可行,来得强。”
被触动的易慧蓉,关切地叮嘱丈夫道:“你在香江处理外汇基金管理局的事务,层面终归不是,诸如收购置地、怡和之类的商业动作,所能比的,牵扯更广泛,更敏感,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放心吧,没人比我更清楚自己的处境。”高弦点了点头,“现在一本因为经济强劲而风头一时无两,进而成为被集火的头号目标,香江根本排不上号。”
易慧蓉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她转而提到了另外一件事,“虽然我们在家里确信大势已去,但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
“杜吕多让位给了约翰·特纳,但约翰·特纳因为之前退出政坛,所以此时重返政坛,在下议院没有席位,以至于无法在议事厅议政。”
“本来,解决方法是有的,由一位议员禅让出席位就行了,但约翰·特纳想要树立威信,正竞选温哥华奎特拉选区的联邦众议院代表席位,以打破长期以来本党在那里的空缺状态。”
“你能不能动用一下温哥华的商业影响力,帮忙拉拉票,毕竟我和约翰·特纳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行,没问题。”高弦满口答应,“我正想去瞧瞧,罗纳德和温哥华世博会筹办委员会接触得怎么样了。”
……
PS:注意到有书友在书评里多次提什么格局不高、什么商人局限的意见了,总不回应也不好,就说一下,按照你的意思,必封无疑,我甚至怀疑,本章都会说不定哪一天被屏蔽。你知道,每隔几天,我就会在后台,收到一个章节屏蔽通知吗?
高弦到温哥华的时候,罗纳德·泽格勒正要和加国亿万富豪吉姆·帕蒂森进行第三次会面,因为此人是一九八六年温哥华世博会的首席执行官。
从汽车销售商开始崛起的吉姆·帕蒂森,属于温哥华的本地户,其掌控的商业王国——吉姆·帕蒂森集团的总部,就位于温哥华。有理由相信,这也是他对温哥华世博会如此热衷,以至于亲自上阵的主要原因之一。毕竟,温哥华的发展要是能够进入新阶段的话,多元化经营的吉姆·帕蒂森集团必将从红利当中受益匪浅。
只是,虽然温哥华建市一百周年的噱头足够,但八年前的蒙特列尔奥运会的商业运作失败,债台高筑,仍然历历在目,加上温哥华世博会预算严重超支,进而搞得参与者可谓小心翼翼,用不见兔子不撒鹰来形容都是保守的。
在这种情况下,出头的吉姆·帕蒂森,即使本领再大,也难免捉襟见肘。
而海湾西方公司首席执行官罗纳德·泽格勒率队前来考察,简直无异于黑暗中亮起的一盏明灯。
要知道,在财富五百强名单上排名前五十的海湾西方公司,业务覆盖全美,并且向南深入智利等拉丁美洲国家,其一旦决定参与温哥华世博会的商业化运作,除了缓解当前的困局之外,还将带来包括增强信心在内的各种巨大附加效应。
与罗纳德·泽格勒的团队汇合后,高弦直奔主题地问道:“怎么样,温哥华市正府的反应如何?”
“温哥华市正府恨不得海湾西方公司马上定下要哪块地,好尽快把卖地的钱收上来。”罗纳德·泽格勒笑了,“我详细了解过了温哥华世博会的主题,其中的通信主题,确实值得海湾西方公司好好参与一番,这件事可以首先确定下来。”
高弦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在福溪和耶鲁镇这两个地区当中,选择哪个发展,你们有没有初步的意向?”
“耶鲁镇除了能够兴建高密度住宅之外,还可以发展一些商业项目,所以经理们倾向于这个地区,我也觉得,能供综合性发展的地皮更好一些。”
“这样的话,我就介绍香江那边的财团,去发展福溪的地皮了。”高弦做出决定,“我也想会会吉姆·帕蒂森,以及温哥华市正府的官员,不如这样,咱们做东,组织一场宴会吧。”
罗纳德·泽格勒自然没有异议,也是时候把温哥华的关键人物聚到一起,做次全面沟通了。
宴会的事情,高弦和罗纳德·泽格勒一行人不用操心,马永达也算是温哥华本地户,干净利索地安排得妥妥贴贴,然后他和韦理等人,也跟着凑了热闹,出席了宴会。
温哥华的市政府,更准确的称呼应该叫市议会,由一名市长和十名当选的议员组成,任期四年,每个月从十名议员里挑选一名出任副市长,所拥有的权力当中,与这次通过宴会、进行高级别接触有关的,包括土地用途、房产交易、税收、正府所承担的债务等。
接到邀请后,温哥华市长迈克·哈科特和另外十名议员,全部欣然应约。要知道,他们这一届班子的当前要务,甚至整个任期的第一要务,就是温哥华世博会。
在觥筹交错当中,罗纳德·泽格勒笑眯眯地向迈克·哈科特强调了一句,“我们是高爵士介绍过来的,这才知道了温哥华世博会以及温哥华的城市发展计划。”
迈克·哈科特连忙向高爵士道谢,高弦哈哈一笑,“我还可以介绍香江的大财团,来温哥华投资,为温哥华世博会助力。”
一听这话,迈克·哈科特和他的幕僚们喜上眉梢,连带着担任温哥华世博会首席执行官的亿万富豪吉姆·帕蒂森也松了一口气。
香江财团的实力,这些人还是服气的,毕竟这些年,来自香江的富裕移民,给温哥华,乃至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经济,带来了肉眼可见的活力。
当然了,高弦不会打什么百分之百的保票,介绍而已,投资的靴子最终是否落地,还要看到时候各大财团的具体考察结论,如果投资环境不理想,进而敬而远之,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如此一来,温哥华怎么吸引包括海湾西方公司在内的外来投资,就成了宴会上的主要讨论内容。
为了世博会,迈克·哈科特这一届班子绝对免不了大兴土木一番,包括了科学世界博物馆、温哥华城市轨道交通系统、加国广场、万国广场、不列颠哥伦比亚体育馆等重要工程,而所涉及的资金,都是以亿加元为单位计算的。
比如,不列颠哥伦比亚体育馆耗资一亿两千六百万加元,加国广场大楼造价三亿六千五百万加元,最大的吞金兽是温哥华城市轨道交通系统,需要动用八亿五千四百万加元。
这套中型载客量捷运系统还是挺有特色的,采用了安大略省皇家公司城市交通开发公司的新技术,以直线电动机驱动,并能够以无人驾驶方式运行,其在温哥华使用时,大部分路段在架空桥上运行,可谓壮观,正好契合了温哥华世博会主题之一的运输。
听着迈克·哈科特的介绍,高弦心里转着的念头则是,“老剧本”里的城市交通开发公司,在皇家公司私有化盛宴中低价卖给了庞巴迪。让其捡了个技术储备的便宜。
高弦没有参与温哥华市正府和海湾西方公司之间的具体讨价还价过程,他只是随意地问了迈克·哈科特一下,温哥华世博会福溪会址部分西面的地皮,大概是怎样的低价,自己心里有数,才好向香江的财团介绍。
“应该不会低于三亿加元,到时候即使高一些,也不至于幅度过大。”迈克·哈科特如数家珍地低声回答,“高爵士,我们的态度很务实的。”
高弦微微颔首,“明白,我会把温哥华的诚意,转达给香江的财团,尽量争取他们过来投资。”
宴会结束后,以罗纳德·泽格勒为首的海湾西方公司一方,面露满意之色;迈克·哈科特、吉姆·帕蒂森等人的神情,透着一股如释重负;马永达、韦理这些凑热闹的围观者,也各有收获。
罗纳德·泽格勒对高弦说道:“接下来,我去包括阿尔伯塔省在内的草原三省,为布卢多恩公司考察那里的小麦产业现状。”
布卢多恩公司就是海湾西方工业公司时代的波多黎各糖业公司,现在被改组得更全面地关注农业领域的投资。
罗纳德·泽格勒的这个行程,是之前他和高弦交流过后的结果,属于题中应有之义。
高弦也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行程,“我会很快返回香江,处理一些事务,然后再来北美,到时候我们交流收获。”